黑暗中,艾娜象漂浮在平靜的水中,蕩來蕩去。
她感覺頭好暈。她從小暈車,長大後坐車的次數多瞭,就很少暈車,怎麼突然又暈車瞭。
迷迷糊糊的,艾娜看到瞭蒼老的爸爸,憔悴的媽媽。她想叫,叫不出口,想喊,又沒有力氣。隻能遠遠地望著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點一點離去。
艾娜好像是在一葉孤舟上,海浪不斷襲來,船不停的搖晃,晃得我難受,難受的想吐,想吐又吐不出來。
一個黑色的巨浪壓下來,她無法呼吸,連同小船一起沉入洶湧的大海,看不到一點亮光,聽不到一絲的聲響。
艾娜漸漸沉下去,沒有瞭知覺。
不知過瞭多久,遠處傳來一點燈光,時隱時現。
她感覺自己好輕,可以漂浮在半空,追逐著那微弱的燈光。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的眼前突然打開一扇巨大的門,陽光直射過來,讓她睜不開眼。她努力適應著,試圖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慢慢的,艾娜的眼睛勉強能睜開一條逢。
「快來看,快來看,她動瞭。」
艾娜聽到一個小姑娘歡欣的呼喊。她感覺有人跑過來,終於可以睜開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周博被放大的臉。她嚇瞭一跳,想退,卻動不瞭。
艾娜真切的感受到周博的呼吸,趕緊扭過臉,避開他吹來的熱氣。
她這時才有瞭知覺,知道躺在一張床上。周博的旁邊是一個小姑娘,也關心地註視著她。
這是哪裡?
艾娜仔細觀察,才發現這是醫院的病房,她則躺在病床上。
她感到不可思議,努力回憶。
終於想瞭起來。
是周博,是周博用力的一推,讓她摔下樓梯。
艾娜恨周博,又突然擔心起吳亞龍,不知道他怎麼樣瞭。
「你醒瞭。」周博笑著說。
艾娜翻過身,不願看到他。
病房的另一側是一扇窗戶,一縷陽光從緊閉的窗簾的縫隙透過來,在地上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
艾娜順勢從床的那邊跳下,赤腳站在地板上。
「小姐,你沒事吧?」小護士瞪大瞭眼睛,驚慌地望著她。
「沒事,我很好呀!」艾娜聳瞭聳肩膀,故作輕松地說。
「鞋,給她拿雙鞋。」周博提醒小護士,小護士急忙把鞋送到她的腳下。
醫院的地板是大理石的,踏在上面很冰,冷氣順著腳底板竄上來,非常不舒服。艾娜趕緊把鞋套在腳上。
小護士叮囑周博:「你在這裡看好她,別讓她亂跑,我去找大夫。」她說完跑出病房。
周博整理一下床上的被褥,關心地說:「你先躺會兒吧,你已經昏迷瞭整整一天一夜,要好好休息的。」
「什麼?一天一夜?」艾娜不相信地問。
「是的,我沒有騙你。再說,我也沒有必要騙你。」
「吳亞龍呢?你沒有欺負他吧!」
「切。」周博撇瞭撇嘴,「我才不跟他一般見識。你摔下樓以後,我就把你送到醫院,誰知道他跑哪兒去瞭。」
艾娜搖瞭搖頭,「不可能,他不會的。我去找他。」
周博攔住她,「等等,你剛蘇醒,需要好好休息和調養。再說瞭,一會兒大夫還要全面檢查,確定康復瞭再走也不遲。」
艾娜掛念吳亞龍,怕他受到周博的傷害,就擺手說:「我沒有事瞭,挺好的,現在就可以出院瞭。」
周博擋著不讓我走,「好吧,等大夫檢查完,他說你可以出院,我就送你回傢,好嗎?」
艾娜在病房裡不肯多停留,周博卻不讓她離開。艾娜火急火燎的要走,周博卻不緊不慢。他們兩個人相持著,一個戴眼鏡的大夫推門進來,小護士緊隨其後。
「誰是艾娜?」大夫接過小護士遞來的病歷,大聲問。他五十多歲,和善的面孔下透出一絲威嚴。
艾娜也不得放棄瞭離開的沖動。「我就是。」艾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