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這時候似乎也感受到瞭什麼,又回頭看瞭一眼卡利港,然後搖瞭搖頭,繼續操縱著浮空艇向火龍島前進。
至於人類什麼時候發明瞭舉白旗算投降,已經不知道瞭,隻是這種習俗似乎被默認瞭,舉起白旗,說明沒有戰意,甘願投降。當一艘浮空艇上頂著一個由雲組成的白旗的時候,就顯得有那麼點滑稽,這個對於愛德華這位風系大法師來說,難度不大。愛德華的心情是忐忑的,人類和晨曦之星打交道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瞭,大多數法師對它的評價都沒什麼好詞。隨著一聲龍吟,愛德華感到渾身發抖,內心忍不住的感到恐懼,而且自己和飛船裡的亡靈之間的聯系也被徹底打斷,而且飛船上面的白旗也被打散瞭,這不是一個好的開頭,但是愛德華沒有選擇退卻,隻是繼續以原來的速度前進,並且再一次用氣系魔法豎起瞭一面白旗。這一次,龍吟沒有響起,也沒有攻擊,愛德華小心翼翼的把浮空艇停在瞭火龍島上的一個湖裡,然後走出瞭浮空艇,對自己施加瞭一個漂浮術,飛向龍穴,對於一條強大到足以對抗帝國皇帝的火龍,所有的小動作都是沒有意義的。
「偉大的晨曦之星,龍族守護者,我名為愛德華,是來自魔導聯盟的法師。」
面對一座小山一樣的古龍,愛德華多多少少感覺壓力有點大。
「來自魔導聯盟的法師,有趣的很,你來此有什麼意圖?」
「我想把一艘浮空艇送給您。」
巨龍龐大的頭顱發出擬人的冷笑。
「你把一艘沾滿死亡氣系的浮空艇代表魔導聯盟送給我,你是不是認為我是個白癡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我這些年不在大陸上走動看起來魔法帝國的後輩們已經忘瞭我的強大!誰給你的膽子!」
隨著一道龍威掃過愛德華的身體,他直接跪倒在地,巨龍帶來的壓迫感讓他無法思考。
「請準許我說完……」
古龍取消瞭自己的龍威,愛德華已經滿身是汗,現在的他爬都爬不起來,所以隻能坐在地上,稍稍喘息瞭一會,平復瞭一下心情和思緒。
「偉大的晨曦之星,我無意把您拖進魔法帝國和魔導聯盟的戰爭。魔導聯盟的覆滅就在眼前瞭,根據我對帝國的瞭解,這些魔導物品會被集中銷毀,魔導科技會被禁止。」
說到這裡的時候,愛德華有點傷感。
「這些都是人類智慧的結晶,有法師的,有凡人的,它們本該用來改善人類的生活,結果卻被用來為瞭人類的欲望和野心相互廝殺。即便如此,它們也沒有錯,錯的是我們,是我們的野心,我們的欲望……這個世界上沒有不滅的王朝,沒有永恒的文明,我歷史學的不好,但是也知道我們不是第一個魔法王朝,過去也有過魔法王朝,也有過其他的王朝……將來肯定也會有其他的王朝或者文明。我希望將來有一天這些東西能重現人間,到時候您可以拿它們去和人類換點想要的東西,而未來的人們,會知道他們的祖先也走過這種道路,能從中獲得一些啟發,又或者他們那時候已經比我們現在走的更遠,他們會津津有味的評論著我們這些老祖先,原來那時候他們也走過這樣的路,還全是錯誤的嘗試……」
愛德華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的笑瞭起來。
「浮空艇上的人我都已經處理掉瞭,這裡還剩下最後一個。」
愛德華指瞭指自己。
「現在請讓我做完最後的工作,然後,請您按照您自己的喜好處理吧,如果您要直接摧毀掉,那也不是我能夠關心的事情瞭。」
愛德華再一次回到瞭浮空艇上,把所有的屍體都收集起來,弄瞭一個大坑,把他們全部埋葬,又在上面種上瞭一些樹。把浮空艇徹底的停止運轉,封閉好,然後用土把浮空艇掩蓋起來,看起來浮空艇就像一個湖中島。這些事情愛德華做瞭幾天,這幾天他不眠不休,晨曦之星也默默的看著這個凡人的行動,看起來就像是閑著無聊的人在看一隻螞蟻。愛德華做完一切以後,帶瞭一箱的酒,默默的坐在湖邊,看著慢慢落入海平面的太陽,喝起瞭酒,不知道何時,身邊多瞭一個穿著紅袍的光頭大漢。
「這酒不夠勁。」
「法師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都不怎麼會喝,最多也就喝點果酒,烈酒幾乎不碰的。」
晨曦之星並沒有什麼表示,這在他看來不過是人類的矯情。
「我心懷理想跑去魔導聯盟,說起來並沒有從心理上覺得是背叛瞭魔法帝國,但是確確實實做瞭對帝國來說不好的事情,在中間搖擺著,即對不起帝國,也對不起聯盟……」
愛德華一邊說著,一邊把手裡的空酒瓶丟向湖中。
「我有一個女人,因為自己內心的驕傲,她都懷孕瞭,也沒松口給她一個名分,她應該很傷心吧……而且我甚至不知道我未出世的孩子是男是女,在她孕期的時候也沒能陪在她的身邊,甚至沒能給孩子提前預備一個名字,作為一個丈夫,我也是失格的。」
愛德華又打開瞭一瓶酒,大口大口的灌下去。
「我也不懂人心,沒有教好自己的義弟,估計義妹對我也多多少少有所埋怨。對於自己的船員,我甚至無法做到安慰他們……我們人類,在過去有個傳統,艦長是要與艦船共存亡的,即便從海上換到天空,我覺得也沒什麼區別。我做人很失敗,辜負瞭很多人,所以我這樣的人,應該陪著這艘浮空艇一起對吧。」
沒有等晨曦之星回答,愛德華開始緩緩的走進水裡,一直往前走,往前走,隨著夕陽的下沉往水裡走。
「好累啊,終於可以休息瞭,對不起葡萄,本來想等回去瞭問你的真名的……我是個沒用的男人,對不起……」
當太陽落下地平線時,愛德華整個人也沒進瞭水裡,然後沉入水底。跨越遙遠的大陸,在奧利弗市周邊的森林深處。此時天早就黑瞭,葡萄不知為何從睡夢中醒來,撫摸著自己已經成為負擔的肚子,現在的她已經躲在藏身處不怎麼外出瞭,她的身體已經不再適合做過於劇烈的運動。
「愛德華,我夢到你瞭,活著回來好麼,我隻要你活著回來……你還沒給孩子命名呢……」
七月三十日,帝國劃分一年十二個月,一個月三十天,今天是七月的最後一天。帝國的各個監測站紛紛發出瞭警告,龐大的魔導聯盟艦隊在向帝國前進。
「來瞭,困獸之鬥。既然我們以前說過一人一路,那就一人一路吧,馬恩那一路留給我,他開戰瞭以後不止一次說瞭想要見見我,對於能搞出這麼大事情的人,我應該去見一見。」
幾位魔法皇帝紛紛點頭,然後各自離開,胡德稍稍靜坐瞭一會,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換上瞭一身正裝,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陛下,我做不到你那樣的灑脫啊。這一次事瞭,我也應該提交辭呈瞭,我大概不是一個做皇帝的料……」
胡德來到傳送陣,來到瞭前線,靜靜的等待著魔導聯盟到來。馬恩今天也正兒八經的穿上瞭禮服,修好自己的胡子和頭發,甚至提前去試瞭好幾遍浮空板。
「等到預定的時間就開火,不要管我。」
馬恩手下的指揮官們彼此看瞭看,似乎想說話。
「我是個懦弱的人,所以死在那裡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好的結局,我對不起很多人,你們到現在還能聽我的命令,我很感激,就當幫我最後一次。」
「是……陛下。」
馬恩楞瞭一下,他被人叫陛下瞭,隻是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向盡頭。
「多謝。」
魔法帝國歷二零七九年七月三十日下午三點,魔導聯盟的幾路艦隊分別遇到瞭魔法帝國的皇帝。胡德在收到馬恩想見他一面的要求後同意瞭,於是兩個人就在兩軍對峙的中間,胡德漂浮在空中,馬恩也漂浮在空中,兩個人相互對視瞭一會以後,馬恩先開瞭口。
「陛下覺得這玩意兒怎麼樣?」
馬恩指瞭指自己腳下站的浮空板,這東西魔法帝國早就有瞭瞭解,魔法軍團前期就遇到瞭這東西的阻礙,自然會收集資料,胡德自然也看過。
「這東西又升級瞭,不然我現在站在這麼高的空中,應該不是死於寒冷,就是死於缺乏空氣吧。很有趣的發明,在短短兩個月裡,我的技師們就給它添加瞭很多功能,戰爭真的可以把人的潛力都逼出來。當然對我來說,這東西最大的意義,就是我不用再仰視你瞭。魔法師的記憶力很好,我想你應該記得我,伊芙利特之怒試制型就是我向你介紹的,當時你高高在上,我隻能仰視你。要知道那種感覺,真的很糟糕。」
「你老瞭很多。」
馬恩抓瞭抓頭,指尖多瞭幾根頭發,還有白發,隻好無奈的笑瞭笑。
「說的也是啊,陛下。你看自從和帝國開戰以來,我頭發都掉瞭很多,也多瞭很多白頭發。」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你就是個商人,帝國並不會少你的榮華富貴。你的傢族幾代人都會顯赫至極,如果出現瞭有魔法能力的子嗣,也會受到帝國的重用,你有一位法師嶽父,不會不知道這些,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舉起叛旗,把帝國攪得一片狼藉,整整三億人,帝國十分之三的人口!」
由於胡德的憤怒,他的魔力在忍不住的外泄,導致馬恩的浮空板都晃瞭晃,馬恩也並沒有在意,站在似乎在思考。
「你們法師太過於高高在上瞭,總覺得自己是牧羊人。我們是人,是人就會有自己的欲望,野心,人不是羊,不會說乖乖的你指個地方我們就過去吃草,每個人就吃那點。什麼是皇帝,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皇帝是人民欲望的合集,胡德陛下,你也應該感同身受不是麼,你們火系有多少法師?那些法師總是無休止的拐彎抹角的在向您提要求,預算要更多。」
說到預算要更多的時候馬恩甚至笑出瞭聲,胡德沒有笑,但是也不能否認這個問題。
「你問我為什麼要反抗帝國。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我其實還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有時候我更想做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沒那麼多煩心事,可惜你們不讓我當這麼個人。」
胡德知道馬恩再說帝國監禁他父親的事,所以面子上有一點掛不住。
「當我成為魔導聯盟的象征的時候,所有人對我的要求,就是奪取更大的利益,包括你們塞進來的人,所以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魔導聯盟就像個饑腸轆轆的怪物,必須去尋找,搶奪食物,如果我不這麼幹,我就會被手底下的人給幹掉,換一個願意這麼幹的人上來。沒有我馬恩,還有有肖恩,都恩,萊恩等等,結果都是一樣的。」
馬恩攤瞭攤手,做瞭個無奈的表情。
「陛下你怎麼看待諸神?」
胡德一時也沉默瞭,馬恩也沒停下,好不容易有的面見皇帝的機會,當然要多說一些,越是自顧自的說瞭起來。
「我知道你們有信仰,也承認諸神的存在,但是並不怎麼看得起諸神,對諸神的敬畏有限。但是陛下,想在帝國出頭,唯有成為法師,能不能成為法師,是諸神的恩賜,同樣作為法師能走到哪一步,也是諸神的恩賜,不是說沒有例外,而是例外少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你們對諸神沒那麼尊敬,結果一切又靠神賜,也就是說運氣好,難道你不覺得諷刺嗎?」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這種事情對於法師來說也是心知肚明的,否則魔法帝國養活這麼多凡人幹嘛呢,因為魔法的天賦是隨機出現的,所以想增加法師的數量唯有增加總人口。
「嗯,當然要這麼說也沒有錯。隻是法師從凡人中脫穎而出,轉頭又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把凡人當做孕育法師的子宮,順帶堵死瞭其他一切的上升途徑,這怎麼想都是有問題的。那些努力試圖改變自己的人,就成瞭笑話,再多的努力不如生的好,呵呵……所以你看魔導聯盟會有那麼多的支持者,就連我自己一開始都覺得莫名其妙,後來才想通,不是說我要怎麼怎麼反這個帝國,而是你們把那些沒有上升途徑的人都推到瞭我這裡。當然我不是在試圖給自己開脫,因為我也是那個對帝國這種制度心懷不滿的人。抱歉,說這麼多有點口渴,而且我也有點緊張,容我喝口茶。」
馬恩拿出一個保溫杯,給自己倒上一杯茶,喝瞭一口,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要和胡德打個你死我活,而像是在和胡德聊天。
「所以你就準備在這裡和我浪費時間?沒有實力就乖乖的接受統治,如果不願意,那就去死。」
馬恩一邊喝一口茶,一邊看著胡德,微微的搖瞭搖頭砸瞭咂嘴。
「陛下你得有點耐心。我知道你們很強我們玩完瞭。魔導聯盟的底蘊太差,內部人心也不齊,當然就像你說的,我們沒有足以對抗你們魔法皇帝的武器,所以我們輸定瞭。隻是我覺得現在你比我還急躁,你在害怕什麼呢?應該害怕的是我才對不是麼?」
胡德隻能忍下一時的沖動繼續聽馬恩廢話。
「其實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我們是帝國建立兩個千年以後的第一次大規模的反抗,後面會有越來越多的反抗。我知道這次過後你們會把魔導科技全面的禁止甚至銷毀,但是沒有關系,你們並非永生不死,帝國也不可能永遠強盛,人類也不止一條道路可走。你看過去也有過魔法帝國,不一樣毀滅瞭,呵呵。王權沒有永恒我的陛下,新的反抗一定會出現的,這不是個人能阻止的瞭的事情。」
「夠瞭!」
馬恩看瞭看手腕上的計時器。
「好吧好吧胡德陛下,您已經不耐煩瞭。讓我見識一下吧,你們那個足以在短時間裡匹敵神隻的力量,我當時沒在現場,我想看看,你們當時是怎麼屠殺百萬人的。」
馬恩一邊說著一邊笑嘻嘻的坐在瞭浮空板上,一隻手撐著頭看著胡德,胡德閉上眼睛,然後開始調動法力。
「既然如此,那就請你們領教一下來自火焰的憤怒。」
胡德再一次化身為火焰的化身,馬恩看著胡德調用半神之力,然後又看瞭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計時器,指向瞭三點一刻,露出一個難以言喻的微笑。胡德突然感受到瞭反噬,本來用於強化他的力量,此時此刻不再受到控制,反而需要他去壓制,胡德看向馬恩,馬恩抬起手,指著胡德。
「向我,開火!」
魔導聯盟的旗艦俾斯麥號的主炮向著馬恩和胡德發出魔導聯盟功率最強的一擊,馬恩直接消失在瞭魔晶炮的光芒中,胡德盡管已經移開瞭一定的距離還是被擦到瞭邊,在這一擊下也差點崩潰。魔導聯盟所有的浮空艦開始向著魔法帝國的法師們開始射擊,法師們也開始予以反擊。胡德看著這一切,他覺得自己快不行瞭,來自強化的反噬,來自魔導聯盟的攻擊,都讓他的身體無力再承受。
「陛下,當時您一人面對外敵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呢……」
胡德喃喃自語著。
「沒什麼大不瞭的,你太過於勉強自己瞭。就像我可以相信自己的後輩一樣,你也可以相信自己的後輩,不用為他們過於操心,即便沒有我們,他們也還是會走下去,會有人站起來接替你的位置。火焰應該讓人感到溫暖,而不是畏懼。看起來你這些年似乎並沒有明白這個道理。」
胡德一時間楞瞭,他不知道這是現實還是他的妄想,他感覺羅德尼似乎就站在他的身後笑盈盈的看著他,在和他說話,似乎有一些欣慰,又有一些嗔怪。
「陛下!請盡快撤離!」
盡管法術幹擾相當嚴重,胡德還是收到瞭背後軍團的通訊,看著全力加速駛向自己的浮空艦,胡德知道魔導聯盟是打算和他同歸於盡,而他現在身受重傷,體內的力量難以壓制,如果撤回去壓制不住在軍團裡爆發出來,那麼可能會直接摧毀帝國的軍團,所以他回頭看瞭一眼背後。
「魔法皇帝真不是一份好幹的差事啊……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想當,能安安穩穩幹到交接的皇帝,真的是不多啊,有多少魔法皇帝都死無全屍,也不少我這一個瞭。」
胡德擦瞭擦嘴角的鮮血,重新看向魔導聯盟那些向自己駛來的戰艦,眼神犀利起來。魔導聯盟的指揮官此時也向著整個艦隊發出咆哮。
「前進!士兵們!摧毀這個腐朽的帝國!前進!」
「你們,小看法師瞭啊……」
胡德沒有選擇後撤,他也不在壓制體內狂暴的力量,向著魔導聯盟的艦隊飛過去!自己的導師不是以身作則教過自己應該做點什麼嗎?過去的魔法皇帝們不也以身作則過嗎?這是很簡單的事情啊,自己幾百年前被人給攔下瞭。現在,自己就是最強的那個,這次應該沒人可以再幫自己瞭,能多活這麼多年,胡德覺得自己已經很滿足瞭。
「追尋我們的理想,延續我們的傳承,承擔我們的責任,我們是法師!為瞭帝國!」
隨著一陣風暴席卷整個戰場,魔導聯盟艦隊的三分之一化為瞭灰燼,魔導聯盟的攻勢被魔法皇帝的自爆所阻礙,但俾斯麥號竟然憑借著堅固的艦身依舊漂浮在空中沒有跌落。整個戰場呈現出詭異的安靜,魔導聯盟的最高領導人和魔法帝國的火系皇帝,戰死瞭。戰場上詭異的寂靜瞭一會以後,雙方都開始拼瞭命的廝殺,這是一場無情的殺戮,雙方都隻剩下一個目的,殺死對方不留活口。
八月一日的凌晨,暗系魔法皇帝唐娜突然回到魔法帝國的首都,並且召開緊急會議。
「前線的情況諸位都應該有所耳聞瞭,盡管我們擋住瞭魔導聯盟的反攻,但是火系魔法皇帝胡德戰死的消息已經確認無誤,其他幾位皇帝現在情況不明,根據傳回來的消息應該都不太好。」
會場裡一片嘩然,畢竟對手不過是魔導聯盟,說魔法皇帝受傷什麼的的確有可能,畢竟浮空艦的大功率魔晶炮齊射即便是大賢者也不能說站在那裡不動挨打,但是戰死這種事情,實在很難想象,可以短暫擁有半神之力的魔法皇帝如何被魔導聯盟殺死?
「魔導聯盟不知如何知曉瞭帝國最深的秘密,他們摧毀瞭守護法陣,幾位陛下應當是受到半神之力的反噬,又身處戰場,所以才會如此,而我恰巧沒有使用半神之力,所以才幸免於難。」
與會者再一次嘩然,作為大賢者與會的都知道那個秘密,畢竟到大賢者級別本身也是有競選皇帝的資格的,屬於皇帝的候補。而現在帝國的守護法陣沒瞭,也就是說,平衡被打破瞭,失去瞭半神之力的約束,各系之間的平衡將被打破,整個會議大廳籠罩在一個極度詭異的氣氛下。
「今天帝國可以說是帝國歷史上最黑暗的一天,我們損失慘重,六位陛下中有五位暫時無法理事,我們的軍團幾乎都損失過半,帝國有近三分之一的領土脫離瞭我們的統治,凡人也對我們失去瞭以往的敬畏和支持。所以我希望其他各系的準皇帝們,現在盡快去前線探望一下,然後交接工作。」
魔法帝國的皇帝從名義上來講的確有十二位,每當發生大事的時候也都會集體亮相,但還是分正副的,畢竟可以得到強化的隻有一位,所以大多數的時候就是正職的六人處理大部分事務,而他們的副手則就是為瞭應付當下這種意外。隻是在場的魔法皇帝副手們神色都不好看,其他幾系是覺得唐娜這是在這種混亂的時候把他們趕出首都應該不是存的什麼好心,而暗系的想法則是怎麼就你走運居然沒事。
「如果說守護法陣還在,那還有交接的必要,現在守護法陣都沒瞭,我們還要交接做什麼呢?我們這些副手難道不能立馬接替幾位正在修養的陛下的工作嗎?」
唐娜看著率先向她發難的火系魔法皇帝副手馬庫斯,這個人平時名聲不顯,又或許是因為胡德一直站在臺前很難讓人註意到他。對於這種跳出來的刺頭唐娜自然有辦法,準確的說她就是準備好瞭把其他幾系的人都趕出去然後獨攬大權。
「雖然法陣沒瞭,但是也不能讓那個東西流落在外,準確的說,其他幾系非要說不肯去都行,你實在不應該不去。」
每一系正職的魔法皇帝身上都攜帶有一枚鏈接帝國守護法陣的寶石,這樣才能得到強化,同樣這個寶石才儲存著歷代魔法皇帝的法術記憶和感悟。即便帝國守護法陣已經暫時無法使用瞭,這個東西還是相當重要的,所以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馬庫斯的確應該去一趟前線拿回這個東西。
「隻要戰事結束,這東西必然會回到帝國。」
唐娜知道一個理由沒那麼輕易的能把人趕走,所以她還做瞭另外一手準備。
「如果你們願意留下來陪我背鍋那我當然可以。我說過瞭,現在已經到瞭帝國最危急的時刻,為瞭應對這樣的局面,必須行非常之事。我們雖然徹底擊敗瞭魔導聯盟的垂死掙紮,但是自身的損失也巨大,整個北方進三分之一的國土和十分之三的人口我們無力統治,而魔導聯盟的東西則可以快速的補充,為瞭避免夜長夢多,我決定按照戰時的禁忌條例,采用非常手段,向整個北方散佈瘟疫。」
整個會場一瞬間安靜瞭下來,唐娜這個發言不是第一次瞭,本來隻是幾位皇帝之間的閑扯,但是還是被顧問不小心泄露瞭出來,大多數人也隻當是瘋言瘋語,畢竟這太他媽恐怖瞭,這是三億人,三個億,帝國十分之三的人口,這種話內部口嗨的時候說說也沒誰當會事,真拿到議會上來講,就是你這個人有問題瞭。
「唐娜陛下您是認真的嗎?」
「我當然可以給你們理由,準確的說,我有充足的理由這麼做。整個北方不服我們的統治這個大傢都知道瞭,魔導聯盟在那裡經營瞭很久。我們現在自己損失慘重我想大傢也知道瞭。如果要收復整個北方的話,我們需要大量的糧食和人力。這需要從帝國其他地方抽調很多的物資和人員,現在整個帝國都很困難……」
「這些事情大傢都知道,但是這些麻煩不是無法克服,糧食可以催熟,南方我們可以放松一點下方一些權力給凡人,北方我們可以高壓一點從重要城市開始向周邊輻射。我們比凡人又更多的時間,不過百年一切又會走上正軌。」
「把你的嘴閉上聽我說完!這些事情都還是有點麻煩。甚至魔導聯盟大逆不道摧毀瞭帝國的守護法陣你們也可以咽下這口氣。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想大傢怎麼都不能容忍。你們知道魔導聯盟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儲魔水晶嗎?準確的說魔導聯盟收購儲魔水晶的價格並不低,有很多低階法師紛紛受其誘惑選擇瞭出賣自己的法力,甘當一個人形充能器。當然這種事情你情我願,並不是個法師都有探尋世界真相的理想,我們不能說什麼,隻是那些魔導聯盟掌控的區域裡,醉生夢死到處都有,他們那邊叫深藍,很多低階法師紛紛飲用深藍,欠下瞭巨額的債務,然後隻能不停的充能還債。這就有點過分瞭對吧,別急,還有更過分的。在魔導聯盟,有大量的低階法師失蹤,他們被制成瞭充能器。」
隨著唐娜揮瞭揮手,她的顧問把大量的資料一份一份發到各個大賢者的手中。
「我們把凡人當傢畜,凡人也把我們當充能器。他們把法師擄走,然後給法師一直喂食混雜著醉生夢死的食物,讓那些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裡,並且源源不斷的為儲魔水晶充能,甚至開始研究起瞭如何操控夢境。因為有暗系的法師參與其中,所以我才得到這些情報的情報。魔導聯盟在數年前就偷偷開始做這種事情瞭,你們以為禁止再向魔導聯盟出售法力這種禁令真的就能把魔導聯盟封死?那些醉生夢死上癮的法師,那些被擄走的法師,那些還留在北方的法師,統統會成為魔導聯盟的充能器。而我們則隻能在這裡幹坐著,不出幾年,又一支龐大艦隊出現在首都旁邊的時候,我們用什麼去抵擋?諸位,我們培養一名大法師需要多久?帝國現在病瞭,中瞭很深的毒,我們要麼選擇切割肉保命,要麼等死。你們可以自己做出選擇。」
很多人都在翻閱著,唐娜的話並不是空穴來風,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魔導聯盟的確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但是並沒有證據證明這種事情已經成瞭規模。
「這隻是少數的行為並沒有成規模,而且這也是你們暗系的責任不是嗎?」
「的確過去沒成規模,現在呢?也的確是我的責任,那麼請問魔導聯盟都建立這麼多年瞭,我們這裡有那一系可以說自己完全沒一點責任?你們確定要追責,可以啊,不如咱們各系都來追一下責如何?」
談到這裡其他幾系的法師臉色都不好看,畢竟真要追責,哪一系的能說和自己完全無關?
「我現在來承擔這一份罵名瞭。你們可以滾到前線去裝作自己不知道這個事情,而我則是通過戰時的緊急條例下的命令,事情結束以後我會引咎辭職。」
聽到唐娜要引咎辭職,所有的與會者終於有點正眼看唐娜瞭,看起來這位還有那麼點當皇帝的尊嚴和覺悟。而且魔導聯盟必須處理掉,順帶可以解決帝國人口過多的問題,鍋還不用自己背,怎麼看這個事情都是賺的。在帝國大賢者們的默認下,唐娜於八月一日簽署瞭向北方散佈致死瘟疫,封鎖帝國邊境的命令,這個命令上隻有唐娜一個人的簽名,但是後面還有一份附錄,是帝國幾乎所有行省執政的參會簽到……
八月二日,是個晴天,今天並沒有戰事,林奇今天的任務比較輕松,看管俘虜。魔法軍團在休整,旁邊多瞭一個地方收容向帝國投降的平民,如今這裡的人已經越來越多瞭,甚至軍團都不想收容,但是架不住有人偷偷的溜進來。這裡的人隻給基本的飲水和餓不死的食物,同時還得幹一些活,當然還有一些懲罰。
「你又做什麼瞭嗎?」
對這裡的人林奇沒多少印象,隻是面前這個女人當初舉著白旗出來投降,所以印象深刻一點。女人抬起頭看瞭看林奇,搖瞭搖頭。
「那你怎麼又被捆這裡瞭?」
「罰站……」
說到底法師沒那麼多精力,所以即便是俘虜,也是選一批人出來自己管理。或許是看瞭幾天俘虜營,林奇感覺這個女人天天在這裡罰站,於是對一旁的管理者招瞭招手。
「我怎麼感覺天天看到她在這裡罰站?」
「法師閣下,她是那個……叛軍的傢屬,能被饒一命已經是開恩瞭。」
即便這裡不像南方那樣熾熱,到瞭8月也算是炎熱,一個人在這裡站一天被曬一天整個人也等於要脫層皮,面前的女人已經是連續好多天瞭,這裡一開始是罰站,要是站不動就會被吊著,甚至還會挨皮鞭,這些事情說白瞭不是法師吩咐的,但是這裡的人就是這麼做,法師的要求是別讓人閑著搞出點什麼事情,這裡的管理者們就每天隨機的選點人出來接受懲罰。一個俘虜營建立瞭並沒有多久,裡面居然已經產生瞭階級,這裡以女人和孩子為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有瞭個什麼姐妹會。這個女人光自己看到就已經被在這裡吊瞭兩天瞭,身上也不少鞭痕,本來林奇也不想過問,隻是今天是被扒光瞭吊著所以林奇覺得又有點看不過去瞭。
「這裡有哪個不屬於叛軍嗎?你不是叛軍你會進這裡?」
林奇笑著看向守衛,隻是眼神裡透露著一種冷漠,讓守衛嚇得咽瞭口口水跪到在地。
「法師老爺,我說錯瞭話,我該死……」
看守跪倒在地,然後自己抽瞭自己兩耳光。
「放她下來。」
女人被放下來的時候站都站不住,林奇摸瞭摸腰間的水壺,打開遞給女人,女人接過水壺不停的灌著水,一個不小心就被嗆的不停的咳嗽。
「她到底是哪位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隻知道她是舉著白旗來和我們交涉的,如果不是她,你們的投降時間大概還要再延後幾天,會死多少人我也不知道。隻是說不定你今天是沒能站在這裡耍威風瞭。」
「我這就滾……」
「停下,既然是罰站你得看好這裡的人不是麼,躲在陰涼處幹什麼,出來站在這裡看好她們啊。」
林奇想瞭想,還是揮瞭揮手給女人施加瞭一個漂浮術,把她拖到瞭陰涼的地方。
「這就是凡人……你是叛軍的傢屬?」
女人沉默瞭一會,用嘶啞的嗓音回答。
「那天,領頭的是我父親。」
林奇記起來那個領頭的魔導聯盟殘兵,帶著隊伍走向魔法陷阱的男人,稍稍的搖瞭搖頭。
「這個仇是血仇啊……」
林奇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看著站在空地上那個汗流浹背的看守。
「站不動記得陪她們一起吊著,明天繼續,明天站不動也脫光瞭吊。」
看守站在那裡不敢動,隻是看向林奇身邊的女人的時候露出憤恨的眼神,或許對林奇來說也是,隻是對方不敢。
「所以說對於帝國來說你是叛逆,對於這裡的人來說你是叛徒,現在是不是還要多一條,法師的走狗?」
女人抬起頭看瞭眼林奇,有點意外。
「我還以為法師都是不懂人心的蠢貨。所以你是想讓我被這裡的人殺死省得你自己動手是嗎?」
「我也不是完全不懂,隻是有時候不想懂……要不要幫你換個營區?」
女人沉默瞭一會以後隻是點瞭點頭,畢竟她拗不過現實。林奇把女人帶到一個新的營區,就準備離開。
「法師大人,我叫琳。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想知道,我和法師的確是有血仇,我要是能活下來,以後能有子嗣,我也會把我的仇恨告訴他們,能傳幾代,能傳多久,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會告訴他們,因為這是仇。但是我也同樣會告訴他們,我被一個法師救瞭一命。我應該謝謝你,你救瞭我,這是恩。」
女人轉身走入營地深處,沒有回頭,林奇站在原地站瞭一會,默默的走開瞭。法師和凡人之間的仇恨,沒幾代人,是無法解開的。當林奇在瞎想的時候,一個緊急集合的信息隨著風傳達到林奇的耳朵裡,林奇立馬轉身飛回瞭法師的營地,一時間所有的法師都放下手頭的工作飛回瞭營地。
「隊長,怎麼瞭?」
「緊急撤退命令,上面沒說具體是因為什麼,隻說是緊急撤退。」
林奇有點擔心,但是也加入瞭收拾行裝的隊伍。
「我通訊處的學長偷偷和我說,前天,應該是前天,魔導聯盟做最後一搏瞭,出動瞭幾乎所有的浮空艇和神龍機,又是分六路進攻帝國。」
「還來?他們是不是傻?」
「可能有點不一樣吧,我覺得他們不至於這麼傻啊。據說在這一次總攻之前他們分小隊突襲瞭大陸各地,就是單艦攜帶著神龍機去突襲後方的城市,咱們的後方很多城市都遭到瞭突襲。據說有些地方損失挺慘的……」
「所以我們為什麼要撤退,我們打輸瞭?不可能啊!」
「不知道,但是我們不可能輸,可能是有其他的事情,等通知吧。」
小隊一邊收拾行裝,一邊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隻是所有人很顯然都不那麼輕松,休整瞭一段時間恢復的元氣貌似又染上瞭陰霾。這裡的凡人也很奇怪,但是他們擔心的更多隻是法師走瞭以後她們的食物和飲水怎麼辦,同樣當魔法軍團一離開,這裡就開始瞭內亂,建立起來沒幾天的姐妹會一瞬間又完蛋瞭……
八月五日夜,琳待在自己的傢裡,這裡說起來是傢,但是已經成瞭廢墟。法師們莫名其妙的走瞭,有人猜測魔導聯盟贏瞭,也有人說法師要毀滅整個北方,反正說什麼的都有。大傢誰也不服誰,然後就是一片的混亂,姐妹會本來仗著法師給出的些許自治權為所欲為,現在法師走瞭就被清算。等清算玩瞭姐妹會又準備來清算投降派,問題是人人都是投降派,不然又怎麼會出現在俘虜營裡?就從現在還在給法師說話的那些人清算起,問題是對方也不虛,隻是反問清算派法師再回來他們準備怎麼辦?想誰也說服不瞭誰的時候武鬥就開始瞭,雙方抄起簡陋的材料制成簡陋的武器開始相互攻擊。其實說到底,為的都隻是法師們沒來得及帶走的那點物資。琳見亂起於是乘亂搶瞭點物資逃離瞭營地,再一次回到瞭城市的廢墟裡,不管怎麼說她在這裡住瞭很多年,就算已經變成瞭廢墟,這裡也曾經是傢。哪怕要死,她也想死在傢裡。她小口的吃著食物,法師們留下的東西不多,她搶到的那點東西,盡管節省著吃,最多一周也會耗盡,隻是她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聽到門外有響聲,她警覺進來,把一根棍子握在手裡,對方在不停的敲門,似乎是認定裡面有人一樣,琳屏住呼吸,這樣的敲門的力度不像是女人,如果是男人的話,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實力趕走對方,對方要搶她的食物,對她不軌她能怎麼辦。門被敲開瞭,琳卻愣住瞭,借著月光,她看清瞭對方的臉,居然是他的父親。
「爸……爸……怎麼可能……」
「琳,我的女兒。」
男人張開雙手,想琳做出瞭一個擁抱的姿勢。
「你明明……在我的眼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琳搖著頭向後退,男人卻拖著步伐一步一步向琳靠近,琳註意到男人身上都是幹涸的血跡,走路姿勢也極不正常,明顯不是正常的人類應該有的狀態。當時父親被魔法陷阱所殺,雖然自己還為他收瞭屍,確定他是死瞭的。
「不!你這個怪物!」
琳把手裡的棍子敲向男人,被男人一把抓住,然後一把將琳拖到身邊抱住。
「為什麼要拒絕爸爸,琳你是個乖孩子!爸爸帶你去一個新世界。」
男人張開嘴,直接咬向瞭琳的脖子,然後拼命的吸食著鮮血,琳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著,意識漸漸的模糊。過瞭一陣後,琳的屍體又晃動瞭一下,眼睛再一次睜開,看著男人。
「爸爸。」
「我的乖女兒,你終於醒瞭!」
「我們得活下去。」
「嗯,我們得活下去。」
父女兩個人看向門外,看向城市的廢墟,不知何時這裡站瞭很多人,這些人的眼睛在黑夜中閃露出滲人的光芒。
八月七日,一種食人病在北方傳播開。死者不知為何會復生,他們擁有比普通人更快的速度,更強的力量,而且更抗打擊,他們擁有智慧,懂得潛伏在正常人中間,但是沒有及時的吸食活人的血液,就會失去意識和理智,變成毫無智商的怪物,還有傳言說這些食人者會偏好自己血親的血液,食人者會優先攻擊自己的親人,整個北方沉浸在一片恐怖之中。沒有法師的幫助北方的凡人一時間無法分辨人群裡哪些是食人者哪些是正常人,畢竟不是每個食人者都能讓你看到他們的傷口,很多人的傷口十分隱蔽,而且這些食人病患者懂得隱藏自己的傷口。食人病可以通過啃咬,甚至鮮血傳播,被食人病患者咬傷的人也會染上食人病,碰到食人病患者血液的人也會染上食人病,除瞭法師和劍士可以通過自身的能力抵禦這種侵襲,凡人對此毫無辦法。帝國為瞭應對這場瘟疫徹底的封鎖瞭帝國和北方的所有道路和礙口,建立起各種魔法屏障,對外宣稱就是為瞭對抗瘟疫。
「陛下,瘟疫已經擴散到整個北方瞭,而且在散佈瘟疫的過程中,我們已經按您的要求忽略那幾個城市並且在城市周邊佈置法陣。」
唐娜點瞭點頭,這一次她都是讓自己的嫡系混在前往北方散佈瘟疫的法師裡去做的這些事情,外人她是信不過的。魔法帝國出瞭大規模的傳送法陣還有一些隱蔽的小型傳送法陣,這些法陣基本都規模不大,所處的地方比較隱蔽,無法大規模的傳送軍隊,但是小規模的傳送一些滲透人員則完全沒問題。而這些法師也隻要帶著瘟疫傳送過去,然後往城市裡一丟就可以瞭。
「這幫蠢貨以為我引咎辭職,事情就結束瞭,呵呵。」
自己的確會辭職,但是這不過是把權利寄存一下罷瞭,她要親自去北方做一些事情。現在帝國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預防食人病上,這時候隻要自己偷偷溜去北方,把基座大城市血祭,反正整個北方的人都會死絕,神不知鬼不覺的。根據資料,獻祭獲得的血魂石,可以使持有者擁有更長的生命,消耗血魂石可以進入半神的狀態,能維持更久,到時候她一個人就可以把現在所謂的幾大系都清理幹凈,從此以後其他幾系就是暗系的附庸,至於光明系,應該斬草除根,然後她就可以君臨天下,所有的法師都會成為她的附庸,所有的凡人都將成為她的養料。
「隻是陛下,除瞭火系,其他幾位陛下那邊的情報,不怎麼通暢。」
唐娜聽到顧問的匯報心裡突然一沉,這幾天她的註意力也集中在瘟疫的散佈和北方的小動作上,忽略瞭她的幾位同僚的情報。而且火系的馬庫斯還天天在找她的麻煩,因為胡德帶的那一枚寶石找不到瞭。一天幾次遠程通話,話裡話外意思就是這是唐娜的陰謀。到不是說唐娜沒有陰謀,但是她還不至於腦殘到去做這種手腳,在亂軍之中找到這塊寶石然後偷藏起來,能做到這種事情的有幾個?而且這種事情也沒任何意義,沒瞭帝國守護法陣,那塊寶石撐死隻能讓後來的皇帝瞭解一下前人的經驗和感悟,都幹到大賢者級別瞭,誰還沒點經驗和感悟,誰又缺那點經驗和感悟?但是那塊寶石就是找不到瞭,掘地三尺都沒找到。當然這種情況當年制作的時候也必然考慮到,畢竟魔法皇帝也算個高危職業,所以寶石是可以通過法術定位的,結果嘗試瞭多次以後得到的結果是能探查到寶石的存在就是找不到位置,寶石被一種神秘的力量幹擾瞭,無法定位。這下馬庫斯可算有瞭借口,天天來和唐娜鬧,這事沒有證據,但是別人就是認定瞭是你幹的。
「你說的問題我會關註,退下吧。」
等顧問退下瞭,唐娜一個人待在會議大廳裡,這裡空空蕩蕩的,她走到胡德平時坐的椅子上坐下,胡德是他們幾個人裡面最喜歡出頭的,當然要說起來,他幹的事情最多,最負責,那麼有時候稍微給他一點優待大傢也都不說什麼,當然不說不代表沒想法,比如說唐娜就知道很多人對於胡德每次都坐中間會感到有意見。
「中間是真的不錯。」
然後唐娜把其他幾把椅子分別丟下瞭臺,一個人翹起腿,看著對面的座椅。
「議會議會,除瞭添亂,能有什麼用,而且後面的位置拉到那麼高,想幹什麼?皇帝應該坐在最高的位置上,接受所有人的膜拜。」
「你想的倒是挺美好的。」
隨著一個聲音響起,唐娜猛的站起來,看向會議大廳的一角,貝克正笑嘻嘻的看著她。
「唐娜你究竟在盤算什麼呢,以至於,這麼不小心?」
隨著會議大廳的門被打開,梅莉,斯泰克和塞西莉亞也走瞭進來。
「你們!」
「唐娜唐娜,咱們說起來都是法師都是皇帝,又各自代表各自的派系,彼此之間摻沙子這種事情誰做的少瞭?所以我們怎麼會對你的小動作一無所知呢,甚至還聯手幫瞭你一把,懂瞭嗎?」
唐娜現在才明白,其他幾位已經在私底下結盟瞭,隻有她和胡德被排除在外,甚至他們用胡德來麻痹自己。
「你和胡德不是好兄弟麼!」
「啊?對,當然。我和胡德私交是不錯,他這個人吧,挺有責任心和擔當的,作為個人我覺得他這個人真的挺好的。隻不過我除瞭個人以外還有一層身份,魔法皇帝。作為皇帝吧,就討厭別人獨攬大權對自己指手畫腳瞭,畢竟我和他不是上下級的關系,是平級的。所以呢,我們對他隱瞞瞭一些事情,我們也沒想到他真會這麼剛烈,本來隻想讓他早點退休,結果變成這樣我們心裡也不好過,你看我真的很傷心。」
「你他媽的能不能裝像一點。」
唐娜看著貝克的笑臉感覺自己快被氣炸瞭,站在一旁的梅莉接過瞭話頭。
「他是一個好人,諸神會憐憫他,並會為他的到來而感到高興。」
「那你怎麼不去見你的諸神!」
「你不是總說我粉切黑麼,我這樣的人大概諸神並不待見吧,所以我自己也不好意思去。不過唐娜,事情一馬歸一馬,你犯下的罪我們給你捋一捋。偷偷向魔導聯盟透露帝國守護法陣的位置。」
「我沒有!」
唐娜咆哮著,畢竟這事真不是她幹的,她也不知道魔導聯盟到底是怎麼知道帝國守護法陣的幾個陣眼位置,她得知魔導聯盟知曉帝國守護法陣的位置時也很吃驚,她做的唯一的事情是知情不報。
「不是你還有誰呢,你借著這個機會想害死我們幾個這事總沒跑吧。所以不用解釋,意圖謀殺皇帝的罪名你是跑不掉的。而且你自己算算你這個操作一下子害死瞭多少法師?把法師變成提供魔力的人形充能器的技術也是你偷偷漏給魔導聯盟,操辦這個事情的人我們已經控制住瞭。所以不要再找什麼借口。當然你自己還把向魔導聯盟控制區域釋放瘟疫的鍋給背瞭。光這幾條就足夠判你死刑瞭唐娜,你其他一些問題我們甚至可以忽略不計,你看看,你手上可是幾億條人命啊!唐娜,我知道你一直看不慣我,其實我也一樣,所以請你去死好嗎?」
四位魔法皇帝紛紛亮出瞭自己的武器,向著唐娜圍過去,唐娜咬牙切齒的也亮起自己的武器,然後掃視著,隻是她的視線掃過議會大廳的時候,看到一個身穿黑色長袍,帶著一頂法師帽的,留著一條金色辮子的少女腳翹在桌子上,笑嘻嘻的看著她。
「是你!這不是你期盼的事情麼!為什麼要害我?」
少女對著唐娜拋出一個飛吻,然後站起來,人影漸漸的變淡。
「少裝模作樣瞭,我們身後沒人。」
「你們都看不到嗎!你們都感覺不到嗎!」
「可憐的唐娜,受不瞭這樣的刺激,瘋瞭,我們讓她解脫吧。」
魔法帝國歷二零七九年八月七日晚,魔法帝國首都發生瞭一起罕見的魔法事故,大半個行政區被卷入並且摧毀。八月八日,幾位據說在前線受瞭重傷的魔法皇帝重新出現在帝國的權利中心。向帝國公佈瞭魔法皇帝唐娜的罪證,剝奪唐娜魔法皇帝的稱號,並且開始清洗整個暗系。
八月十五日,整個北方已經全部籠罩在瞭食人病的肆虐下,食人病患者已經不再偷偷摸摸的隱藏自己的身份,大量的食人病患者直接開始攻擊殘存的人類,魔導聯盟等來的不是帝國的大軍,而是來自內部的崩壞,他們把這些受感染的人,稱為活死人。
「夫人,無論如何,不要開門,無論誰喊您的名字,記得不要開門。如果可以,請您把門封死。」
馬恩的近衛隊長向艾米麗行禮,然後把門給關上瞭。奧利弗市的地下城已經湧入瞭大量的活死人,人類的抵抗在一天比一天衰弱,倒下去的人又再一次站起來,加入活死人的隊伍。艾米麗在得知馬恩戰死的消息以後,整個人就陷入瞭沉默,加上馬維的死亡,打垮瞭她整個人。一陣猛烈的敲門聲把艾米麗從失神中喚醒。
「母親,是我,馬維,開門啊。」
馬維的聲音從門外 傳來,艾米麗捂起耳朵,不願意去聽,她害怕自己忍不住會去開門,馬維已經死瞭,她知道馬維已經死瞭,他被活死人咬死瞭。
「母親,開門啊,為什麼不開門,開門啊!」
敲門聲越發的激烈,艾米麗把自己蜷縮起來,捂起耳朵。
「喲,看起來你過的不是太好。」
艾米麗突然發現自己面前的茶幾上坐著一位穿著法師長袍的少女。
「你是來抓我去帝國的嗎?」
「哈哈哈,你說什麼呢,怎麼把我給忘瞭?」
隨著少女打瞭一個響指,很多的記憶似乎一下子湧入艾米麗的腦海裡。
「莫麗莎!」
「嗯,想我瞭嗎?」
看到莫麗莎,艾米麗的眼睛裡眼淚湧瞭出來。
「為什麼?」
「我來帶你走啊。」
「為什麼,不救他?」
「我無法救一個一心求死的人。」
「我……」
「你還不想死,對吧。」
艾米麗有點無言的撇過頭,她在死和不死之間搖擺,照理說丈夫和兒子都死瞭,自己貌似活著也沒什麼意義,但是……
「你肚子裡的,是個女孩,而且帝國也不在乎,將來也別和她說她父親的事,讓她平平靜靜的生活下去吧。」
莫麗莎用手輕輕的撫摸著艾米麗的腹部,雖然沒有隆起,但是裡面的確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
「就當是為他留下一條血脈瞭,所以活下去吧。」
莫麗莎湊在艾米麗的耳朵邊輕聲說瞭一句,艾米麗的眼神變得迷茫起來,然後暈瞭過去,莫麗莎把艾米麗抱起來,然後消失在瞭房間裡。房門被砸開瞭,馬維純黑的瞳孔私處張望著,他感覺到他的母親就在這裡,但是現在這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導致他隻能狂怒的砸瞭點東西,然後再去尋找新的血液。
艾米麗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在南方有瞭個傢,這裡的人似乎每個都認識她。她記起來是她的父親來救瞭她,把最後生的希望給瞭她,父親拼死把她傳送出瞭那個地下城,或許父親早就預料到將來可能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提前做下的準備吧。艾米麗獨自一個人蜷縮著,自己抱著自己,她失去瞭丈夫,兒子,父親,如果不是因為肚子裡還有個孩子,她也不想活瞭,但是為瞭肚子裡的孩子,再困難她也得活下去。
「我聞到瞭血液的味道……」
兩個活死人慢慢的走進一個洞穴,盡管是黑夜,但是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一點視力上的阻礙。活死人隻對人類的血感興趣,他們對動物一點興趣都沒有。然後他們看到瞭地上的一點殘肢,像被動物咬死的人。很多人類都逃進瞭森林,活死人自然也就跟著進瞭森林。
「他媽的畜生!再吸不到血的話!再吸不到血的話!」
一個活死人焦急的抓著自己的身體,猛的抱起那點殘留的屍體碎塊啃咬著,兩個活死人把屍體碎塊啃完,不甘心的離開瞭洞穴,這裡像是某種野生動物的巢穴,還是那種大型的野生動物,他們並不害怕和大型野生動物搏鬥,但是沒有必要,就像動物狩獵需要消耗體力一樣,他們戰鬥也需要消耗,他們現在不想浪費為數不多的力量和理智。等活死人離開瞭以後,躲在暗格裡的葡萄微微的松瞭一口氣,但是她並沒有出去,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甚至依舊控制著呼吸,繼續潛伏著。她的肚子越來越大瞭,她知道這樣控制呼吸對孩子應該不好,但是她沒有辦法。到天亮,兩個活死人又進瞭洞穴,又找瞭一遍,沒有發現暗格,才憤恨的離開瞭。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葡萄也沒放松警惕,小心翼翼的吃瞭點東西,喝瞭點水,她面對的是可怕的對手,這兩個活死人和昨晚進來的活死人,不一樣,腳步輕重不同,他們在詐她,這是比拼耐心的時候。
葡萄一直遠遠的觀察著城區,所以食人病剛出現的時候,她就發現瞭,這些人和活人的不同,等到活死人開始蔓延,人開始忍不住往森林裡跑的時候,她就躲的更深瞭。她看活死人是怎麼隱藏在逃難的人群中間,然後開始發難的。她甚至看到活死人是怎麼圈養一些人類的,當然並沒有成功,因為活死人的數量在不斷增加,而且對血液的饑渴會讓他們失去理智。甚至活死人會演戲,前幾天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在森林裡逃,怎麼看都是人類,看著她被活死人追不敢叫救命葡萄差一點就忍不住要出手瞭,最後還是忍住瞭,結果都是活死人。葡萄無法完全隔遮蔽人類生活的氣息,這些活死人的鼻子很靈,所以她用死人的殘肢弄出來瞭一些偽裝,剩下的就是比拼耐心,她知道活死人隻要幾天不吸血,就會智商退化,一周不吸血,就會變成沒有智商的怪物,時間再長一些,會因為饑餓而死亡,自己能熬過去的,為瞭肚子裡的愛德華的孩子,她一定能熬過去的。
八月二十日,林奇所負責的那一段防護罩外面,已經聚集瞭大量逃難的人。魔法帝國在和魔導聯盟的邊境線上建立起瞭大量的魔法障壁,然後讓魔法軍團分散開,負責這些魔法障壁,林奇也分到瞭一段,他帶領一些魔法師和見習魔法師,看守著這一段魔法障壁,把北方的人都阻擋在外面,免得瘟疫傳過來。他雖然本能的感覺不對,但是也不敢去違背魔法帝國的命令。
「前輩,她們每天都在請求我們打開障壁放她們過來……」
「感覺她們很可憐,甚至隻要我們收留孩子……」
林奇也不知道怎麼去回答自己的學弟學妹們。
「北方的瘟疫,很可怕。」
林奇隻能用標準的回復來回答他們。
「前輩,偵測到魔力波動。」
林奇迅速的升空,然後看到瞭一批法師從北方飛過來,對方並沒有硬闖,而是停在瞭魔法屏障的外面。盡管對於林奇來說對方比他們要強的多,但是他一點都不害怕,林奇背後是一個帝國,對面就算是突破瞭他這裡,也隻會引起後面偵測塔的註意。看瞭一眼對方,掃到瞭一個熟悉的身影。
「盧卡斯學長!」
「喲,這不是林奇麼,能不能行個方便,放我們過去?」
這位瞇瞇眼學長自己對他的印象有點奇怪,他總是在好與壞之間反復橫跳。
「可以,但是你們必須接受管制,而且得在這裡等到接收你們的人來,我們會向上級匯報。」
「規矩我們都懂。」
還留在北方的法師成分很雜,所以帝國對於從北方逃回來的法師,也是先審查,再處理。魔法屏障空中打開瞭一個口子,盧卡斯和一群法師們就飛瞭進去,這些法師也乖乖的跟著指示飛向指定的等待區。盧卡斯則作為最強的那個則留在最後等著,這時候一個孩子被丟瞭上來,盧卡斯順手接住瞭,然後看向下面,這個孩子的母親應該是一位劍士,所以有這樣的力氣能把孩子丟這麼高,那個女人跪下向盧卡斯祈求著,隔著很遠盧卡斯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麼,但是能猜出個大概意思,無非就是救救她的孩子,帶這個孩子進去。
「學長……」
林奇有點為難的看著盧卡斯,畢竟上面的命令就是不準放凡人進來,避免瘟疫傳染。
「我們,其實可以很輕易的分辨出凡人是不是受到瞭感染,隻需要一個小小的偵測術。這不是天災,你知道嗎,這不是天災……」
「盧卡斯,丟瞭那個,快進來,別多事。」
其他的法師催促著盧卡斯,盧卡斯飛到林奇的身邊,拍瞭拍林奇的肩膀。
「對不起。」
從盧卡斯的袖子裡滑出一把匕首,盧卡斯把匕首架在林奇的脖子上。
「打開屏障!不然我會殺瞭他!」
林奇手下的魔法師和見習魔法師們一時間愣住瞭,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這種局面。
「學長!如果瘟疫傳到瞭帝國內部!」
「你還不明白嗎?是帝國釋放的瘟疫!這種用最簡單的偵測術就可以查出來的瘟疫,我們可以輕易的剿滅!,你自己釋放一個法術偵測就明白瞭!打開屏障,讓健康的人進來。是我逼你的對吧,不是你自己的意願,我比你強,你是被我逼著打開屏障的,和你沒有關系。是我挾持瞭你。」
「學長……」
「打開吧,我們也還算是人類吧……」
林奇對操控屏障的法師揮瞭揮手,對方得到瞭示意就準備開始打開屏障。
「你們聽好瞭,想活命的,屏障打開瞭有秩序的進來,接受審查,不許亂跑!剩下的看你們的命!」
隨著盧卡斯的聲音,下面逃難的人也楞瞭一下,然後所有的人安安靜靜的排好瞭隊伍,甚至在後面的女人就直接把自己的孩子抵向前方,給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給自己的孩子一條活路,魔法障壁打開瞭,外面的人在往裡面湧。
「使用偵測術,有問題的人直接擊殺!所有的人都來幫忙!瘟疫不能傳進來!」
和盧卡斯一起的法師咬牙切齒的看著盧卡斯嘟囔瞭兩句蠢貨,但是也加入瞭幫忙偵測和引導的隊伍。沖進來的人群中突然有一個人被一道法術鎖鏈捆住直接拉上瞭空中,死命的掙紮著。然後被直接丟在魔法屏障上化為瞭灰燼。
「直接在人群中擊殺它們血液會飛濺,會感染更多的人,把它們控制住然後拉出來擊殺!」
還是和盧卡斯一起的法師對這些活死人更有經驗,林奇手底下的魔法師和魔法學徒們也有樣學樣。隨著人群中少數的活死人被剔除,剩下的活死人發現自己無法躲過法師的偵測就開始集體發難,直接開始撕咬周圍的人。一個女人被旁邊的人直接咬住瞭手臂,她根本不知道身邊的這個人是活死人,她們甚至在一起呆瞭兩天,看著對方發作時漆黑的瞳孔,女人露出一絲痛苦和決絕,把自己的孩子丟給別人,然後推著活死人撞向瞭魔法障壁。或許是因為障壁打開開始放人瞭,一直跟隨著逃難者的活死人開始集中起來沖向逃難者。
「我們,總得幹點人事……」
盧卡斯把手裡的孩子遞給林奇,然後從林奇的腰間拔走瞭劍,拿起自己的法杖,轉身飄向逃難的人群末尾。林奇看著自己的學長一個人對抗著活死人的圍攻,直到被活死人所淹沒,最後拉著周圍的活死人一起死,也因為盧卡斯的努力,還聚在魔法屏障外的凡人都逃瞭進來。林奇飛回瞭魔法障壁,他抱著那個孩子,找到孩子的母親,然後把孩子還給對方,已經逃瞭過來,女人也失去瞭勇氣,跪在地上等著林奇的發落。
「不能怪你,你隻是個想活命,想讓自己孩子活命的可憐人……」
雖然可能還會有零星的人逃過來,但是林奇不能再冒險瞭,感染者已經直接湧到瞭魔法障壁外。
「前輩,這麼多人我們怎麼辦……」
林奇的下屬開始詢問,一下子湧進來瞭大量的人,他們的確不知道如何應對。
「光成年人就要差不多近萬瞭,有些人還帶著幾個孩子,很多都不知道是誰的孩子……都是些女人和孩子,問瞭下,說男人們留下給她們爭取時間瞭……又或者,男人覺得他們不會被帝國饒恕……」
「先把我們的食物和飲水分給她們,給她們提供能提供的幫助,向上級報告,責任我會承擔!」
這些逃難過來的女人狀態其實很糟糕,缺少食物和飲水,體力基本是透支的,很多人在路上身體即使病瞭也強撐著。現在安全瞭以後一些人緊繃的精神一放松人也跟著倒下,在法師們的指揮下,還有餘力的人開始燒水,烹飪,至少讓人補充一些基本的飲食堅持下去,把病人和受傷的人集中起來由法師釋放治療術和祛病術,同時林奇也給在後方的上級打瞭報告。在後方壓陣的魔法軍團到也不是沒料到這種情況,隻隔瞭一天就有補給輸送上來瞭,並且有凡人組成的輔兵軍團來把這些女人孩子分批帶走,走不動的坐車,能走動的就跟著,她們還要被進一步的檢查,當然還有一些審問。林奇除瞭挨幾句口頭的批評到也沒有受到什麼實質的懲罰,畢竟整個帝國的防線上又何止他一個人打開瞭魔法屏障。根據統計北方有超過百萬人被放瞭過來,有那種死守命令的法師,那自然也有小規模放的,也有大規模放的,既然什麼樣的人都有,那自然什麼樣的法師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