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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獵人小村

  一行人追著蹤跡行走,暫時失去靈力的蓮華此時心急不已,這一路紛紛雜雜的魔獸腳印透露出一個越加恐怖的事實,這一帶的魔獸再一次狂躁並集結瞭起來。

  為什麼偏偏是這種時候,蓮華懊惱地加快瞭坐騎的速度,神使大人沿著大路前進,必然會抵達前方不遠處的特蘭城,也不知道能不能在獸潮之前抵達。

  就在這時,探路的聖騎士遠遠跑來報道。

  “聖女大人,我們發現那群魔獸改變方向瞭。”

  蓮華頓時一喜,隻要魔獸群沒有沿著大路前進,那就不會遇上神使大人。

  聖神在上,保佑神使大人一切安好吧。蓮華打開地圖後卻直接愣住,因為那群魔獸改變之後的前進方向,赫然是一個小村子。

  在這一刻,她猶豫瞭,青色的眸子閃過掙紮的神色,是繼續按照神諭追隨神使,還是調頭去保護村子,一個打獵維生的村莊在獸潮面前不會有絲毫抵抗力,頃刻間就會被夷平。

  她低頭撫摸著自己腰際的純白色光劍,她並不怎麼會用劍,她是個聖法師,但這把劍是世代聖女傳承的信物之一,早已脫離瞭戰鬥而變成瞭禮儀劍一樣的存在。

  “不惜一切代價找到神使”

  這是在教皇陛下面前發過的誓言,但在她接過聖劍成為聖光女神的使徒之前,在她成為白晝教徒之時,她還曾發過另一個誓言。

  “烈陽白晝,聖光永存。如果黑暗吞噬大地,那我將化為最後的火種,守護身後一切”

  十年前,在純白色的廣場上,對著烈陽下神聖雕像的錚錚誓言依然回蕩於耳,那是白晝聖教每一個正式的教徒入教之前都要發的誓言。

  “所有人調頭,我們去獵人村”

  輕靈的嗓音在騎兵隊最前方響起,引起瞭身後隊伍的一眾歡呼。最終,聖女決定遵循自己最初的誓言,抱有堅定信念並為之日復一日而奮鬥的聖潔少女,身邊不知何時起擁護上瞭一群帶有同樣信念的隊伍,聖女並不是依靠權力去命令他們,而是她崇高無上的信仰。

  她最後一次回頭看向神使大人前進的那條大路,不知道這一次錯過又會拖到哪天才能見面,但沒關系的,她已經知道他去瞭那個城市,總會遇見的,現在的她有更緊急的任務,隨即不再眷顧神使,扭頭勒馬急轉而去。

  聖騎士大隊長霍爾雷格看向最前方急促而行的白袍少女,聖潔的臉孔完全不掩飾地透露出焦慮的神色,青色的發絲飄洋而起,輕盈的身形裡透露出絮亂的靈能,她的修為因為預言而大幅度降低,但依然選擇去拯救那些素不相識的人民。

  那些誓言不過是隨口而過的話語罷瞭,有的人不屑,有的人選擇遺忘,但也依然有人選擇堅守,十年過去瞭,青澀的小女孩早已長大,但她卻從未忘記曾經的自己。

  “加快腳步”

  霍爾雷格捏緊瞭手中的馬韁回頭大喝,讓隊伍加緊前進包圍合攏住那個急切著想要去救人的女孩。匆忙飛奔向前的少女有著一刻救苦渡惡的善良之心,這顆善良的心純白潔凈而又忠堅不滯,她盡管去堅守她的本心,聖騎士會組成她強壯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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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同樣在數個小時前,在叢林裡瞎逛的法恩兩人終究是無奈地承認他們迷路瞭。

  “你不是說你認路的嗎?路呢?”

  法恩看向樹梢上尷尬四處張望的黑裙少女,似乎是為瞭給自己不妥的行為賠罪般,短裙的黑發少女一直站在法恩斜上角的位置,隻要法恩一抬頭就能看到她短裙下的迤邐風光,兩條冰肌玉骨般修長的秀腿分岔而立,將少女雙腿中間的秘密完全坦露,那渾圓挺翹的小屁股上穿著一條極為貼身的黑色小絲褲,緊貼肌膚的黑色絲質料將少女挺翹的臀尻描繪得一清二楚,就連屄穴的形狀縫隙都完全顯露,仿佛沒穿一樣。

  “這個嘛~~哎嘿嘿~~”

  戈舞有些尷尬,是她死纏爛打說要吃新鮮肉的,也是她拍著小胸脯保證絕對能找回去的,結果兩人現在在大森林裡亂逛瞭好幾天,甚至一度回到瞭之前的位置,而本來顯眼的大馬路早就不知道在什麼鬼地方瞭。

  “別生氣嘛別生氣嘛,反正我們又不急,就當散散步好不好啦”

  鬼靈精怪的少女縱身跳下樹梢,強大的慣性導致輕飄飄的連衣短裙完全飄揚而起,將少女妖嬈白嫩的光滑身段暴露出大半,但她不甚在意,笑嘻嘻地依靠著法恩辦瞭個鬼臉。

  法恩按著她的腦袋將她一把推開,要不是她一直拉著他往前走,他早就原路返回瞭,但兜瞭好幾天之後,他也無奈地承認他做的標記早就不知道去哪瞭,所以,他也迷路瞭。

  “哎哎哎有人啊有人啊”

  不等法恩說話,又似乎是不想再維持如此尷尬的氣氛,魔界少女突然歡呼雀躍地往前跑去。這下輪到法恩楞瞭,但僅僅延遲半秒鐘他也發現瞭那個獵人的存在。

  半秒的差距,也是兩個人靈魂強度的差距,更是以後巔峰修為的的半步之遙,看著前面那個歡呼著終於能脫離大森林的黑發少女,法恩緩步跟上,那低垂的眉目間閃過一絲金光。

  獵人樊木最近有點不好的預感,森林裡已經好幾天沒見過獵物瞭,無論是猛獸亦或者那些溫順的食草動物通通都不見瞭。

  村子裡的人餓肚子事情是小,畢竟還有很多存糧,隻是這種情況往往預示著一件更加不好的事情,今年的魔獸暴動又來瞭。

  魔獸是他們這些普通人根本無法抵抗的存在,往往隻有最資深的獵人才能跟那些修行低下的魔獸周旋,最高不過地級,一旦遇見超過地級的魔獸而沒有任何防禦工事,那怕來多少普通人都是送菜。

  樊木屏息靜氣緩緩拉開瞭木弓,在他正前方有一隻兔子正在警惕地四處張望。

  就在兔子低頭準備吃草的瞬間,樊木猛然松開弓弦,木箭帶著刺破空氣的速度疾馳而去。

  也同一時間,一個黑發短裙的少女突然撲向小兔子,將那個措不及防的小兔子一把拎起。

  “危險,走開”

  樊木霎那魂飛魄散,那個女孩什麼時候走到距離那個兔子這麼近的距離的?他怎麼什麼都沒看到?

  箭矢飛速疾馳而去,不偏不倚正正射中瞭那個女孩的頭顱,少女頭一歪轉瞭一圈。

  “完瞭完瞭完瞭,射到人瞭,這可怎麼辦?”

  然而當滿頭大汗的樊木跳出來準備查看她的傷勢時,少女看似即將倒下的嬌軀,卻突然輕靈地回旋瞭一圈,黑色短裙飄揚而起,一雙冰肌玉骨般的修長玉腿讓人目眩神迷,她回身笑顏如嫣,嘴裡叼著他射出的箭身,柔順的秀發就像黑色的絲帶般環繞在她身邊。

  宛如精靈。

  匆匆而來的樊木看呆瞭,他楞在原地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女神輕緩地走近他,然後將那箭矢交還於他,他甚至說不出任何一句話,從小在近乎與世隔絕的獵人村莊長大的孩子,何曾見過如此美麗的生物。

  “喂喂,你知道附近的村子怎麼走嗎?你知不知道怎麼出這個討厭的森林啊。”

  “知道,往那邊走一個小時就到”

  樊木呆愣住,下意識地就說出瞭村子的位置,然後看著她高興地歡呼瞭一聲然後就飛躍而去,那速度根本不是常人所能企及,是修行者瞭。

  “等等”

  樊木一下子驚醒,他居然如此輕易地將村子的位置完全透露給瞭根本不認識也不知深淺的修行者,如果她是壞人怎麼辦,要知道村子裡都是些老弱病殘,青壯年都出去打獵瞭,而且就算有男人在也根本攔不住她。

  就在他異常懊惱的時候,森林裡也慢慢走出瞭一個黑發白袍的安靜男子,行走間似乎跟森林融為一體,根本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似乎看出瞭樊木的擔心,他沉思瞭片刻,還是決定說出此行的目的。

  “不用擔心,我們隻是路過問個路,順便補充一下糧食”

  不給樊木搭話的機會,黑發男子也往村子的位置走去。樊木想追,但看似行走的黑發男子速度卻快得離奇,眨眼就不見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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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鐘,法恩與戈舞就走完瞭常人需要一個小時的路程,來到瞭獵人村子門前。

  “什麼人?”

  村子木墻上的獵人立馬拉弓對準瞭兩個奇怪的人,畢竟村子處於大森林裡,幹凈整潔的白袍男子以及光腿超短裙的黑發少女組合,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的人。

  “嗨你們好,我們是問路的”

  戈舞嘴角含笑大聲向木墻上的守衛們打招呼,但卻前躍數步一下子蹦到瞭木墻上面,把圍觀的一眾獵人驚得紛紛拉滿弓弦。

  十幾支尖銳的箭矢泛著冷色的寒光,紛紛對準瞭木墻上看似毫無自知之明的黑發少女。

  她腦袋一歪,頓時發出輕靈的笑聲,交叉而立的修長玉腿透露炫目的白光,僅僅遮到大腿中段的超短裙讓人興起熱血沸騰的獸欲。

  “戈舞,下來”

  木墻下響起冷喝,眾人看到清秀的黑發少女頓時撇瞭撇嘴,極度不情願地縱身跳下,返回白袍男子身邊。

  獵人們紛紛咽瞭咽口水,衣著清涼的少女僅僅一個跳躍就跳上瞭數米高的木墻,若是真想開打,這裡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人打得過她。但還好她似乎很聽那個男人的話。

  “抱歉驚擾各位,我們隻是路過問個路,想在村子裡補充點糧食就走,若是不方便,請告訴我們如何離開森林,我們這就走。”

  法恩瞪瞭一眼回來的戈舞,後者頓時委屈,要知道她走路可從來沒被人攔過的。

  數米高的木門緩緩打開,一個高大的男人帶著數個弓箭手走出大門,對著法恩行瞭個斯科特帝國的通行招呼禮。

  “兄弟這是哪裡話,每年都會有大量的旅客迷路在這大森林,我們早已司空見慣,請進吧,無論是地圖還是糧食,村子裡都有”

  法恩扯瞭扯還在抱胸生悶氣的戈舞,如此簡單就放他們進去,暫且不說隱藏如此之深的村子為什麼每年都會迎接到迷路的旅客這點,打獵為生的村子為什麼要造出數米高的木墻也是疑點。

  “那就打擾瞭”

  暫且拋下那些疑問,法恩跟著高大的男人進入瞭村子裡,因為法恩現在確實需要確定目前的方位,自持實力與眼界,他並不擔心這一群普通人會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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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人,這是我們村子自己釀的酒,請嘗嘗”

  樊森抱著一大壇子酒咚的一聲擺在法恩面前,發出爽朗的笑容。迎接法恩的高大男子叫樊森,是這個村的代理村長,村長前些日子過世瞭,現在大傢還沒選好誰當村長,暫時就由他代理一下。

  “那就謝謝瞭”

  法恩同樣笑著拿起酒碗,靈力流轉其中,並未發現什麼有任何毒素,隻是普通的酒,但即使如此他也沒喝。

  “不知從這裡啟程,最近的城市在哪”

  法恩把玩著酒杯,靈魂探知能力完全覆蓋瞭整個村子,這裡面每個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探知裡。

  “哦,那就是特蘭城瞭,你正門出村,往東走三天就能抵達”

  樊木高大的身材一把坐下,把整個桌子都震瞭一下,他急不可耐地打開另一個酒壇子,然後給自己倒瞭一碗猛灌而下。

  “啊~~爽,客人你可嘗嘗,這可是待客的酒,沒客人都不能開呢”

  一碗下肚,樊森頓時耳紅面赤,顯然著酒及烈,他再一次摸上酒壇子給自己倒,自己喝瞭起來。

  “那自然”

  法恩的探知已經搜索完瞭整個村子,除開那高大的木墻以外跟正常的村子沒什麼不同,戈舞在村子正中心抱著一個小女孩跟一群小孩子嬉笑著打鬧,秀麗的容貌以及清涼的衣著吸引瞭一眾大人小孩的註意。

  一切都是如何和平。

  自顧自喝酒的男人頓瞭一下,猛然操起法恩面前的酒壇子給自己倒瞭一碗猛灌下去。

  法恩愣瞭愣,頓時自嘲一笑。顯然他害怕被下毒的小心思被這個膽大心細的男人註意到瞭,他自己灌瞭一碗以證明著酒沒毒。

  確實,來到這個世界遇見的都是惡意滿滿的傢夥,鮮少遇見像樊森這樣心思純真的人,他一直用惡意揣度他人實在非常不禮貌。

  “失禮瞭,我不客氣瞭”

  法恩雙手拿起酒碗,對著高大的男人敬瞭一杯,是用他上上世,曾經所在的那個偉大國度的古老禮儀,然後全部喝瞭下去。烈酒入胃,如火過喉,隻是普通的釀酒罷瞭,但他卻很久沒有這麼放下戒心地跟人喝過酒瞭。

  樊森看不懂法恩的禮節,但也爽朗地喝起瞭酒,一切都似乎是如此平靜。

  “快來人啊,樊木受傷瞭”

  大門傳來的高喝瞬間打破瞭著和平的環境,樊森臉色猛然一變,摔下酒碗破門而去。法恩緩緩放下酒杯,也跟瞭過去。

  隻見一個血肉模糊的血人被眾人抬進大門,雙腳血流如註,拉弓的右手其肘而斷,正被人用白佈包裹著。

  “怎麼瞭怎麼瞭?”樊森一把推開眾人,看著血肉模糊的人影頓時一臉怒容。

  “獸……獸潮...”擔架上的人斷斷續續地說出一個詞,然而這句話卻讓在場所有人臉色猛然慘白。

  “別說瞭別說瞭,醫師呢,醫師快來啊”樊森一把跪在擔架上,高大的身軀卻發著顫音呼喊。

  法恩站在很遠處,目光閃爍,那個擔架上的男人是森林裡給他指過路的男人,想是這麼想,但他最終依然沒有過去。

  避過吵鬧的人群,法恩回頭看瞭看開始喧鬧起來的小村莊,在獸潮的沖擊下,這小村子頃刻間就會覆滅,幾乎沒有懸念。

  他低瞭低頭,略微回味瞭一下嘴裡的那口濁酒,獨自走向城門的方向,前一刻還感覺這座小村莊像是圍困自己的陷阱,此時卻又覺得自己如此可笑。

  “我去看瞭看,哇那獸潮規模還挺大的,咱們什麼時候走啊?”

  魔界少女非常不合時宜地從空氣中串出來,一步一躍地跟上瞭法恩。清秀的臉頰露著雀躍的笑容,然而說出的話語卻寒冷無比。

  別看她跟小村莊那群小孩玩得很開心,一旦有什麼生命危險她第一時間就會抽身而退,她可是魔族,永遠以優先保存自身為第一前提,那些低劣的生命關她什麼事。

  法恩側眸深深看瞭她一眼。

  “嗯,現在走。”

  “好呀好呀,嗯???”

  戈舞前一刻還歡呼雀躍,但發現離開的方向不對之後小臉一歪,側過頭盯著法恩,瀑佈般的黑發傾瀉而下。

  “你想救這個小村莊?呵呵呵呵,別逗瞭,你才認識他們多久啊”

  戈舞伸手拉起法恩的手臂,將自己柔弱的身姿湧進他的臂膀裡,法恩卻隻是緩緩往前走去。

  “喂喂喂,你想清楚瞭哈,就你一個地級的修為,你最多隻能自保哦...........”

  獵人村還沉浸在風雨欲來的氛圍中,沒有發現兩人早已依偎著遠去,村子往年都是去大城市雇傭修行者來守衛村子的,但這次的獸潮來早瞭兩個月,以至於根本沒來得及尋找修行者。

  “找到他們兩個人瞭嗎?”

  “沒有,不見瞭完全不見瞭?”

  “我就說嘛,他們肯定不安好心,一定是不小心引起瞭獸潮的註意力,然後想要依靠我們村子當掩護逃跑,拿我們當擋箭牌呢”

  “他們不是那樣的人,不要說瞭”

  說是這麼說,但樊森此時也是依靠代理村長的威嚴暫時壓下瞭這次的爭議,沒有修行者駐守的村落想要在狂暴的獸潮下堅守何其艱難。更別提這次是早早提前瞭兩個多月的獸潮,根本沒有太多的準備。

  他滿臉著急地看向村子唯一的屏障,一圈木質的圍墻,那粗大的木頭在他眼裡幾乎搖搖欲墜,提前的危機讓他們毫無準備,即來不及去城裡請修行者也來不及準備防禦物資,至於傳送陣這種極度奢侈的東西更是他們這些小村子想都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