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招待所,外市駐地的匯集場所。星期日清晨,雨。
男人三、四十歲,約莫吧,面容白凈,長相英俊,身形英武,帶著一副金框眼鏡,看起來儒雅溫潤,他爽朗一笑,毫不顧忌的走瞭過去,直接摟著杜子堅的肩膀,熱情擁抱,片刻後才放開,笑瞇瞇地拍拍肩膀表示親熱,見大侄子不習慣這樣的洋作派,若無其事地找到座位大方坐下,神情沉靜看著四周擺設,才緩緩開口。
「臭小子,長大瞭,學會發脾氣瞭!這等破爛住所能住人嗎?」
「叔,我都三十五瞭!」
輕輕反駁叔叔一句,但對於居所,由於身分的關系,他不便評論。
「哼!學誰不好,學你那放蕩的弟弟,聽說你有九個月沒回傢呀!」隨口取笑道。
「張簡叔叔,阿偉都改瞭很多,可別再這麼說,他會傷心的。在城管局幹的也不錯,何況有在地的警校師弟照看呢。」
「哼!我還知道,你的偏心老師也特意過去照管,要不,兩個大男人躲那鳥不生蛋的寧市幹嘛,我去擔那心做啥?」
二人在平實、簡單的對話中蘊藏關心之情。
「這次…老杜又亂發脾氣責罵你?還是跟小語吵架瞭?要不要叔叔出面?我若兩三個月不回寶島,你嬸鐵定就殺過來瞭!」
「沒有,沒有,不就忙嘛,全是誤傳,平常會回傢換些衣物,公事多時,倘若處理的晚瞭,想睡直接找個地方瞇一會,對付一下,便忘瞭回傢。」
「瞎說,聽過忘瞭吃飯的,忘瞭回傢?呼嚨叔叔不識路?公安廳與傢裡不到三十公裡,爬也能爬回去!」男子失笑地搖頭。
他被說的不好意思地撓瞭撓頭,眼看時間差不多瞭,立即機伶的轉移話題。
「叔,不說有急事嗎?你瞧這大清早的才五點,不就為瞭來向我報案!」
「嗬!合著還是叔叔我害你來著!」沒好氣的瞪瞭他一眼。
「不,不是,電話中說瞭時間緊急,咱們趕緊商量……」
但凡關註過地方財經消息與財經新聞的,尤其是大東華,龍三角地區,都能認識眼前這個儒雅英俊的男人,他那身量頎長,面容俊逸,說來可是南蘇有名的商界精英。
張簡姓是華人的一個特殊雙姓,而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復姓,此姓氏源自張姓與簡姓,多見於八閩與寶島等地。
張簡復進,這名字在某種程度上就代表著南都最頂層的財富與地位象征,他也是萬榮國際的第二大股東,是老杜在董事會中鐵桿的支持者。杜傢能基業長春,靠杜傢那點單薄的子嗣是不夠的,近二十年依憑著廣招菁英,禮遇著、重用著好人才,加上體質健全的企業發展,成就自然非凡。
集團不隻是公司內部的事務問題而已,要知道能在整個東華生存,並立根於此,將事業做強做大,除瞭經濟實力之外,若沒有方方面面的關系,又怎麼可能立得住腳?
杜傢原本在南都城的巨大影響力,又在陳超越、張簡復進的強力幫忙下,萬榮進入到一個高速的蓬勃發展,企業的成長也讓張簡這小夥子在南蘇闖出一片天,漸漸成為瞭財經界的風雲人物,什麼省長市長區長的,都經常找他一起吃飯,若說杜傢人跺一跺腳,南都城都要跟著抖三抖。
「子堅,你若能發下狠心來,藉此機會敲山震虎,日後誰還敢再招惹傢裡人?」
他看著眼前這個臉上找不到任何缺點的中年男人,不,怎樣看都不像中年人,他不隻一次懷疑,寶島男人都有不老基因嗎?為什麼叔與老師快邁入五十的人,比起影壇小天王看來更像小鮮肉。
自己三十好幾瞭,卻是一個油膩大叔的模樣,咱老杜傢好像隻有老二的外型能有得一比,不,說來可笑,老二那張臉因與人幹架傷到鼻梁,嚴格說來還是靠高麗國的修復技術而修正過的,老二尚且年輕,但若站到一起,反倒分不出年齡已差瞭一代。
「叔叔,我知道傢裡的長輩跟老師都是好意,但畢竟這是公安的事!」他不軟不硬的頂瞭一句。
「子堅,今天找你商量,讓你當餌,若出瞭什麼閃失,可是大麻煩;這是觸犯忌諱的,冒瞭整個杜傢之大不韙,老大回來,不扒瞭我的皮才怪。公安的事叔指揮不動,也不關我事,今天隻讓你聽我的,這是個機會。」
「叔,暫時還是你的懷疑而已,信息來源是誰?可靠嗎?」
「若按警方那套排查部署,興許還要繞很多彎路,你叫叔叔如何等得瞭。」
長輩都這麼直懟瞭,不論心裡意見再大,還是得老老實實聽下去。
「小堅,那也不重要瞭。聽超越說你們公安昨晚抓捕瞭很多春申幫骨幹。這次計劃,讓我們的人偽裝成春幫,……如此的裡應外合!」
杜子堅詫異地看瞭叔叔一眼。
「叔,這等機密的事你也知道!」
張簡今天來,可不是來搞警民合作的,既不準備和他交流,也就不想要將此事搞得太復雜。
「所以我才說「你別管」,不害你的。陳雲的表現,說明雲合會那夥人耐心越來越少瞭,既然雙方不存在和解的可能性,那就盡快把威脅解決掉,如此對傢族、對整個社會都好。」
杜子堅緊緊盯著不似對他開玩笑的叔叔,在看到張簡那冷冰冰眼神時,他才明白,叔叔這次來找他已堅定瞭決心,並沒有在說笑。
兩人在交流一番後,杜子堅也算瞭解瞭一些具體的情況。
「堂堂一方的大老板,陳雲真敢這麼幹?竟隻為轉移警方視線?」
「怎麼不敢?不會錯的,你們在魔都市找瞭整晚,是不是一無所獲?我告訴你,他現猶如驚弓之鳥,連自己爸爸都不敢聯系!」
「叔,你知陳平去瞭哪!」
「還不清楚,不過已派人去追瞭,應該往南跑瞭。」
「往南?我怎麼就沒想到!」
「聊他做啥?現在對頭可是來抓你的,傢裡在魔都人不夠,全都派來支應瞭,要保護超越與小正,還要周護超越那個小歌後…」
言雖未盡,這時他已經聽明白,這是老師以前說過的「欲先奪之,必先予之的手段」,接著又聽張簡繼續說道。
「現在唯有將計就計。那幫從南都趕來的儍鳥快到瞭,他們所妄想的事,非但要令其撲個空,還要將他們折戟於此,讓雲合會全軍覆沒。」
張簡接著又向杜子堅保證道:「傢裡這些人你盡管放心,都是老人瞭,去蕪存菁,也經過專門訓練的,萬一真被抓瞭,絕無重大刑案在身,更不會供出其他人。」
倒不是張簡自吹自擂,而確實是事實。畢竟他們都是為傢族幹臟活的,難免會有失手的時候。
組織挑人嚴謹,辦事嚴密,若用人失當,豈不為傢族招災引禍,所以一切都隱藏的很好,頂多能供出打架鬥毆那種雞毛蒜皮,再嚴重也不過是竊盜或行政拘留那等小意思的事。每個人皆有準備,萬一被抓,所有的事都會自己扛下來,絕對不會連累人甚至傢族的安危。
話說杜太爺與老杜兩代治傢嚴謹,子弟不肖還是得吃板子的,前面說到杜老二,最早離傢,其實他哪是離傢,還不是因行為不當被老杜給趕出門的,以至中學時無傢可歸,隻好去投靠北方的寧水舅舅傢,讀完中學。
今天這個時機,敵人竟想利用最虛弱時來偷襲。
張簡平時不管這類事。然而在這當口,都讓他介入瞭,反倒不能順瞭對方的意瞭,他甚至更大膽的反過來要對方的命。
今天打瞭這一場的信息戰,也是得依憑杜傢自身擁有強大的機動力;進而操作一波反殺,一鼓作氣把陳傢的主力給解決掉。繼而徹底化解南都陳傢對杜傢長期帶來的威脅。
「叔,你沒在開玩笑?」
張簡復進卻鄭重其事的說道:「你看像嗎?過幾天才到愚人節,我這次是認真的!」
此際他的面容上的笑意已斂去,再無一絲一毫初始的溫煦,眼神之中的煞氣鋒芒顯露,讓人不敢直視。
「子堅,現實中並不是所有的正義都會被伸張,這也是你們要再努力的地方。但不是我這平凡人所關心的。然而在知曉陳雲的企圖,卻叫我眼睜睜的看這幾十人來魔都逛大街?順道帶你回去當伴手禮?這才是我不能忍的地方。」
他心頭深嘆瞭口氣,這種「官民合作」或在外間七傳八傳,不定又傳成什麼「私設刑堂」負面傳言。
張簡也怕流出什麼不好的傳言,影響到侄子身份形象,張簡立即從另一種角度接著說道:「不用故忌老傢人會給你扯後腿,你瞧,外面那幾個都跟瞭你羅叔很久瞭,別說你們廳長,連省長都見過,就以老胡來說,小時候他還接送過你上學,剛在車上,還叨念你跟他閨女同班,你沒看上人傢,應該不會陌生吧。」
杜大公子臉上頓時露出瞭尷尬的笑容,還能在他那大方臉上看到一點的小靦腆,似是少年人的那種羞澀。
「叔,說哪去瞭,我又不是老二,整天追著女人跑,我和小語還是長輩撮合及長官介紹的,靠相親結婚的!」
「確實,你傢老二太跳脫瞭,敗壞杜傢名號,把哥哥弟弟都拉下水,但現在你也成傢立業,該作弟弟們的表率,都老大不小瞭,怎不要個孩子?!」
「叔,這生孩子可不是一人的事!」
「這不廢話,我當然知道不是一人的事,但你自己說,多久沒回傢?你讓小語一個人怎麼生!」
受到大他不瞭幾歲的叔叔這樣的批評,著實有些尷尬。不過他不但沒有流露出絲毫不滿,更沒轉身就走,而是老老實實地留在原地,心甘情願地聽張簡批評自己的私事。
一時默然,面現思索模樣,其實此刻,他心裡根本不關心什麼生小孩的事,隻關心工作的事。他當然知道傢裡隱藏一支專門為傢族幹臟活的地下力量,知根知底的,他更知道長輩的分寸,打從他進體制工作後,傢裡就刻意不公開犯忌,而這些人一直由羅叔掌握著。
隻是這幾星期羅叔與父親去瞭米國,這支人馬暫時由張簡復進打理,張簡叔叔又是老師從寶島引薦到杜傢的,嚴格說來代表瞭老師的意志。如果他沒猜錯,此事老師與張簡叔叔甚至那金秘書及自己表哥都商議過瞭。
「叔,先談正事,這事是不是等羅叔從……」
張簡一向隻管商業談判那些明面上的活動,對臺面下鬥爭一事沒興趣,誰知他一接手代理,這雷厲風行的手段,猶是冷靜睿智,但出手之陰狠毒辣,讓他一時無法適應。行事手段與外在形象實在太不相襯。
「這樣看我幹嘛?還等?再等,黃花菜都涼瞭!」
一語雙關,一來說生小孩的大事還能等嗎?二則說人傢都殺到傢門口瞭,你去等一個在米國都玩到找不著北的人回來援救,當他是關二爺嗎?赤菟馬日行千裡、夜行八百,一路跑回來,華裡與公裡換算後,小學算數都知道至少要一天。
「我可不像羅某人,怠忽職守,這遊戲一玩就十幾年,那有千日防賊的,不累嗎?我可不幹。」
羅平是斤斤計較的,成日防著人在算計傢裡的任何一丁點的雞毛蒜皮。
「再說,有人已表現出貪得無厭,不知滿足的樣子。既然如此,那我就讓這幫不知天高地厚仍在哪兒蹦躂的蠢蛋,明白什麼叫恐懼吧!拿出點硬手段來,我就不信,重重打瞭他一棍,看他們還敢不敢在我們面前蹦躂!」
他張簡想做的可不隻確保自己的利益不受侵損;更要讓對手不敢來鬥他。他不出手便罷,一出手就是雷霆萬鈞,絕對讓對手驚的不知所措。
一棍嗎?杜子堅忖度著這句話,這可代表至少有十幾條人命呀!羅與張簡甚至老爹,這麼開口都是雲淡風輕,但出手卻是殺伐凌厲。
短暫糾結瞭一下後,杜子堅很快的就做出瞭決定。在體制內他一向依法辦事,卻要他背著規定私下配合,雖然算有些個違規,放在明面上不好看,但如果是老師的意思,即便真被他們綁瞭又如何,既然都被綁瞭,也不算違背自己原則瞭。
「子堅,你老師不常掛嘴邊說的「為成大善,可不居小惡」,說瞭這麼多年,你沒聽進去嗎?」
「好吧!今天就聽叔叔的安排,反正我也隻是到魔都來開會,身旁沒帶多少人,除非能避開對手,要不然隻能選擇躲著不出去,讓我一時間也難以對付這麼多人,待會我就跟魔都市局招呼一聲,至於春申幫在羈押的頭人,倒可借提出來配合,但人數不宜太多,這關系到老師那起傷害案,得留下一些人。」
「就這麼說定,讓你的人帶我去會會昨天攻擊超越的傢夥。到點再回來與你會合。」
「叔,想來他們馬上要會到,接下來我裝做被你擄走,需要化妝?」
見大侄子願意配合瞭,就將謀劃好的想法說來。
「裝的像一點,在車上待著就行,其他交給我們來就可以,車子已特別處理過,德克薩斯裝甲公司出品,坐在防彈玻璃後面,對方就算拿出火箭彈、AK掃射都不會傷到你!」
計劃周詳穩妥,杜子堅也就不多言,兩人又進一步商討瞭些細節,張簡便告辭瞭。
張簡想來,這子堅什麼都好,也確實固執,但心還是軟的。網上都說這些二三代很不堪、盛氣淩人什麼的?他一點都沾不上,這或許是被小超那套給帶偏瞭,他的學生沒幾個有火性的,別看杜老二烽烽火火的,那對女人還是一股溫柔勁!跟他們交往,明明著有那種身份在,卻又不讓人感受到什麼壓力,該說好還是不好呢。
…… …… ……
清晨,離開雲合會所之前,嚴立眼神不經意的聚焦在另一邊車隊上,一個滿臉愁容的老人。
是老連,連雷澤,會裡最資深的老骨幹,一向勤勤懇懇,當年因他的拉拔,才能結識到陳雲老板,也是嚴立自己長期不懈地艱苦努力,終於輾升至雲合會長的大位。
看出老連好像有些心不在焉,這讓自己心裡連帶也不太好受。
像他們這種,活在刀口下的人,與天爭命,與人爭勝,早就該有些覺悟,身為黑社會組織的高層人物,做事實在少有畏畏縮縮的。
然而,看老連為瞭會裡的事情這麼辛苦,不由心中有些愧疚,令他面有不忍之色,也帶著一絲同情。原本年初,他有意無意透露過金盆洗手之意,幫他問過老板,得到的回復是今年有計劃擴張,希望他留下多幫忙兩年。
看著老連泛白的鬢角,心中感慨連連。那些雞血、雞湯的不常說「如果結果不是想要的,你還是要看開點。」他媽的實誠廢話。
阿澤的個性,老是憂心忡忡,每次在出任務前都是同一個調,總是擔心這擔心哪,都活瞭這大把年紀瞭,至今還這麼放不開。
為此,在出發前,還偷偷塞瞭把「噴子」給他,但想到他那槍法實在夠臭的,十把中三都算不錯瞭,丟人現眼。
雖說掛名會長,也不好事事由他來照看,最後為瞭安心,決定追加個保險。
做大事嘛,不能寒磣。
經他忖度過後,又大方的將手下11個得意的助手都借出去,包含光頭雄這個雲合第一戰將,加上老連自己的10個人;這陣仗之大,都派出瞭22個壯漢去抓一個小娘們,還怕有失誤?如果真那樣,以後就別混瞭。
回頭來看自己這邊,對比老連的任務,他這仗就難啃瞭。
出發前獲悉杜子堅出行沒帶多少人。
打聽到省廳那邊隻有三人,但都是配槍的,困難於得在大白天裡,遠在魔都地界不熟之地下手。老板下瞭死命令,要他們埋伏在招待所附近擄人。
世界上,很多事情終究不是人力所能為的,嚴立在黑道混瞭幾十年,這道命令真的有些駭人聽聞,老板護子心切,這次真的急瞭。
往好處想,說起來,老板還是挺不錯的,至少對他還算不錯,先行幫他找瞭當地的地頭蛇來協助。其實可有可無,找這種沒合作過的小幫派行事,光聽春申幫的名稱就覺得不靠譜,想來任務的難度很大,還不如自己來。
不知那幫小混混實力如何?
一路,任由坐駕如何平穩或劇烈顛簸的疾駛,在車內的嚴立,身為會長,維持自己權威形象,耳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身形一直巍然不動,隻求盡速趕到魔都。
長達兩個多小時的奔波,隨後又空等將近兩小時,實在讓平日養尊處優慣的他有些不耐煩瞭,心裡不停抱怨那個接頭的人,怎老是不來消息。
上午時分,整個老半天滴水未進,耐性愈磨愈少,有幾次都想要帶著自己人馬殺進去瞭,但若說殺進執法機關擄人,古今還沒幾個瘋子敢這麼幹的。
其實他已有罷手的原則,如果真無功而返,絕不硬幹,這些人都是雲合會的主力,出動已過半瞭,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鬱悶,來的時候,嚴立還有些感慨,老連的憂鬱已然影響到他瞭,心中連帶著也是悶悶不樂。他也有個怪癖,似乎每次出任務一遇上下雨,都沒什麼好事兒,今天推拖不掉,連車行間都彷佛覺得車子多載瞭千斤重。
等待太過冗長,還是扛不過身體的僵硬,他先是揉瞭揉有些酸澀的眉心,最後使勁地用手揉著額角。
突然間,就見到目標突然離開瞭,幾秒後,一輛黑色田豐越野車,也悄悄從招待所後面街角拐彎出環海大道,與目標的警車保持在百米上下的距離,既不會被發現,又不會跟丟。
接到訊號後,嚴立他那銀灰色奧迪隨後也動瞭,沖進雨幕中。
追瞭三個路口,即時間便趕上黑色田豐越野車,兩車並排時,田豐車後座春申幫的二把手刀疤男,屈炎,拉下一半車窗,向他比個手勢,然後放他們超車。
雲合會一幫眾進入到包圍車陣中,情況似乎完全都在掌握中瞭,他這刻才放松些,一邊聆聽車內悠揚的音樂,若沒下雨,今天心情一定更加愉悅。
另外還有一點的美中不足,自己綁的是三個男公安,老連他們那一路,可是沖著去綁人傢嬌滴滴的警官老婆,光這麼想,就能讓身體火熱,晚上任務若完成,回去得跟陳老板說說,如果能當著杜公子面前,上瞭他老婆,會是多麼過癮的事,越想就越覺得激動。
這魔都又下起大雨,路上行車確實不多,雨勢其實對他們有利,此刻雨勢之大都遮擋住瞭後視鏡視野,這情況讓嚴立根本看不見後面太遠的距離,但反過來想,是有利於整個的行動,因為對方同樣看不清楚周邊的狀況。
事實上哪怕在晴天,他也不會把視野集中在後方,因為他的目標就是放在前面的警車。
「我們出來瞭。」
見到十幾臺車超過後,黑色越野車副駕座上的人,撥通一個號碼,小聲在藍牙耳機裡說道:「嚴爺,我是來接頭的屈炎,你可以叫我刀疤,我方十臺車的人都跟進瞭,貴會來幾輛車,多少人?大傢開誠佈公,免得等一下誤傷友軍。」
「是刀疤兄弟嗎?現在這公路上共有14臺車,48個兄弟!」
「那好吧!再過十公裡,在哪看好瞭一個狙擊點,同時道路縮減,在正上方兩道天橋,已預先安排好自己的人,狙擊手會打掉他們的輪子,接下來我便進行逼車綁人,說好的,這階段由春申幫來做,會長要不要去約定的工廠準備?」
「你已在前面路段預先做好瞭安排?」
「是!第一次合作,希望能給陳老板留個好印象,何況陳少昨天還委托我辦過一件私事!」
這簡直就是把所有的前置工作都做完瞭,春幫的表現太完美瞭,自己都顯得有些多餘。
「我這邊沒問題瞭,派輛車在面前帶路,我們會在後頭跟著。」
耳機內不時傳來一些嘈雜的聲音,加上周圍超大的雨聲,電話裡,這「刀疤」的聲音聽起來都不真確瞭。
「後方紅色田豐車,會帶引你過去,這段道路再過去前後幾千米我都觀察過瞭,沒有監控,你們由那邊撤出。現在路段上來往車輛也少的很,天橋那邊來瞭通知,至少五分鐘都不會有車過來,按計劃來說更完美瞭。」
「OK,一切按計劃進行。我們先到工廠做準備,這邊就辛苦你們瞭,可以的話,隨時保持連絡。」
「嚴會長,沒問題,一旦抓到人,我立刻便回報給你,我刀疤向你保證,一切都會很順利的!」
通話結束,正好前面的綠燈也跟著亮起,刀疤男的後車一臺紅色豐田微微響起加速咆哮聲,這車一下就越過黑色越野車繼續地向前加速,超過奧迪及一旁雲合會的車輛。
過瞭兩個街區,紅色車就像火車的(機)車頭一般,帶領14臺車向右轉進入到林蔭大道上,與那個目標越走越遠瞭。
這條林蔭大道的盡頭就是一片工業區,看見雲合會的車一輛接一輛,都拐瞭彎,黑色越野車內副駕上的人,這時微微翹起一個得意的嘴角。
接著,這車上電話再次撥通,卻不是打給奧迪車輛的,這副駕上的人不疾不徐也未帶有任何情緒的語調說道:「出現這場雨,真是天助我也。雄鷹,等一下便進入到第二階段,第一個天橋上的人會放出假槍聲作為信號,你們就假裝成輪胎打滑,立即將車停到路邊,執行斷箭計劃!」
「雄鷹收到!請註意自己安全!」
掛瞭電話後,副駕上的人才記起後面刀疤男的存在。
「刀疤兄弟,不錯啊,剛剛表現的很正常,演技比我想像的還要好,記得繼續這樣配合著,謀個好關系,以後多點容身的地方。」
刀疤男的表情,此刻已表現的極為諂媚並且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個動作不到位,哪句話說的不對,惹得眼前這尊大佛生氣。
怎麼說呢?他便是萬泰國際第二把交椅,張簡復進,首席談判長(Chief Negotiation Officer,CNO)與羅平這個執行董事兼首席公關顧問,兩人並稱老杜對外的左臂右膀。
……
在人類兩次群毆大戰期間,世界經濟大蕭條,陳老爺子一個小年輕人……,咦!故事背景好熟,不過是發生在寶島,當時他開創一間鋒義公司,純粹為養傢糊口的一人公司,經數十年的努力,傳到瞭獨子老陳手上,也是陳超越的爺爺,事業做大瞭,發展到整個亞南大半島。
跟陳爺爺創業的一幫兄弟,關系都十分親睦,由於世界經濟背景的快速發展,開拓於傳產的紡織業、民生之食品業,又因人纖制造業在70年代蓬勃崛起,投入這些榜首產業,幾傢人並肩走過半世紀漫長的奮鬥道路,為他們帶來豐厚財富。
生活上的富裕,又榮蔭瞭兩代人,也培養出許多優秀的後輩,其中第四輩中最出色的便是這個張簡復進。
其實,在任何時代,沒有特別的機緣,想要出人頭地,立一番新事業都是很難的。
張簡同本傢「少爺」 陳超越,兩人都來自傳承幾百年的大族,先輩胼手胝足累積厚實底蘊,這麼大一傢人,從年輕輩中拿抬兩人當未來接班人培養,兩人天資絕頂,超群絕倫,也臭味相投,隻可惜特別消極懈怠,長輩由寄予厚望到最後有些失望的放任瞭。
這現象,當時類似他們的富傢公子哥,最後都選擇安富尊榮的主要原因。
不是不想,而是不得其法,索性兩人大學畢業就偕伴,去瞭大不列顛拿到含金量最高的證書,不是買的,接著又環球遊樂,簡直樂不思蜀,一直到奔三時才先後與曲、杜傢結盟開展自己踏實的人生。
「小屈,放輕松一點,剛剛說那麼多都不重要,都是臺面上說給警察聽的,無非就是當臥底,你心裡也清楚對於你來說,今天實在是再好不過的機會瞭!」
在離開市局時,刀疤心裡忐忑不安,當坐上車,解除所有銬鎖,發現車上並非警方人員,刀疤的心才算是真正安瞭下來,心裡則是盤算著,若向眼前這大人物投誠,未來的日子或許可過得很滋味,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好像真的是有機會瞭。
張簡臉一板,打斷瞭刀疤的想法,道聲:「給」,就見他的手下從衣兜掏出一支鑰匙,遞到瞭刀疤面前。
這時張簡接著沉聲的說道:「這是一百萬的現金存放位置的鑰匙,你先收起。事成之後,會告訴你去哪裡取出這筆錢,我能保證,隻要配合的好,你會成為唯一沒被抓補的春申幫成員。」
刀疤眼中閃過一抹貪婪,並且猶豫起來。
「你就不好奇,才被關進去,卻能這麼快將你弄出來?另外,你們春哥跟南都雲合會共謀這麼機密的事,我們又為何能立即知道?」
聽著張簡說著,瞧那英俊的臉上並沒流露出任何的表情,這讓刀疤的心裡沒有底。
張簡見狀,冷聲說又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我想你也明白,知道的多瞭,你便已綁在這條船上愈緊。一旦雲合會,發現春申幫撕毀約定,並且葬送大半主力,你應該很清楚下場會如何。可不要以為監獄內會是安全的。」
聞言,刀疤想到雲合會失敗後的結果,他整個人哆嗦瞭一下,眼中滿是恐懼。
張簡復進沒說錯,從市局出來,決定作為棋子,由不得他來選擇退路瞭,他已沒有退縮的餘地,也不打算再退縮瞭,所以他現在才能出現在瞭這裡。
那雙能洞悉他心思的眼睛一直看著,彷佛知他還在猶豫不決地有些搖擺不定。
「再透露一點,我們對陳雲瞭若指掌,每一步都在計算之內,但還是無法精確到細節,雖說很多底牌沒亮出,然而我這人不喜歡有萬一,這機會便給瞭你存在的價值。」
「你就不怕,我出賣你們?」他皺眉一問。
憑心而論,要說張簡一點都不擔心,那是扯淡。不過他也很清楚,做瞭這票不就交上投名狀瞭,還需擔心什麼?他得意地笑笑並沒回應。
「你這次幫公安掃除一大半雲合會勢力,若能掌握春申幫不再作妖,除對社會幫助極大外,官方會念著你的好。陳雲在少瞭一個重要臂膀下,趁機打入他身邊,說不定還能分得雲合會這塊餅呢。」
聞言後,刀疤見張簡復進自信無比,同時也給出瞭大餅,此刻讓他心中稍定,回想起三年前南都造鎮案的大事件,陳雲被張簡復進整得挺慘,轟動南都圈子裡,甚至整個南蘇,張簡復進的名頭可是名噪一時,更響亮的引人註目。
「兄弟,你盡管放心,陳雲身邊有我安插的其他人,老實替我辦事,在必要的情況下,我會讓他們協助你,保證你安全的。」
張簡復進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
其實,他還真有安插人在陳雲身邊,隻不過那些是集團外圍或住傢打理的不起眼小角色。這麼做主要是敲山震虎,順帶威脅著,不讓他另出異心而有多餘不必要的小動作。
果然。
刀疤聞言,眼神一凜,慶幸方才沒有做出任何警示或穿幫泄漏有埋伏的事,看來以後更是不敢不聽從瞭,畢竟,他知道,像張簡復進這樣的大佬,看來人畜無害,實則是心狠手辣的笑面虎。
「想一想,這次為瞭配合市局,好處沒撈到外,還要再進去吃幾年無錢飯。但你有重新開始的機會,繼續幫我,這選擇在你!」
刀疤恭敬地點瞭點頭。
「嗯,聰明人好辦事。今天就做好你自己,但撤退時別去招呼你那些弟兄,不要留情,官面也不想多放跑一個。對他們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直接去找陳雲,設法投靠他,負責盯緊他的動向,隨時向我匯報,給你,用這支手機。」
一番敲打之後,刀疤果然安分老實多瞭,對張簡更是言聽計從。
車輛繼續在雨中疾駛,這時,張簡這車的人透過前擋,發現雨幕中有公安公務車斜置在路邊,張簡已能模糊的看見車身及雨中的人影,杜子堅三人守規范的閃爍著應急燈,與地面擺放出警示牌。
好戲正式上演。
……
雨中的三人一看見有車過來緩緩停到他們車前,認出張簡的身影,立馬幾步小跑向前,完全像需要幫忙的樣子。
張簡頷瞭頷首,遞過傘去。
「子堅,人已經準備好瞭,周圍都是自己人,待會你跟刀疤上車,由他主導,防彈衣穿好,槍就放副駕下,上車再檢查一遍,等會賣慘就行,鎖門後就別下車瞭,智能鑰匙給你。」
「叔,明白,你自己當心,瞧,這妝沾濕就露瞭破綻,你不適合出面瞭,等會我的妝可不能這麼假吧,一下要被人看穿的?!」
杜子堅一張威嚴、方毅的國字臉上,淡淡地笑問。
「能像你老師那樣不靠譜?放心,一切都準備妥當,有專業師傅,十分鐘搞定!待會刀疤開車,你小心著他,我讓老胡在旁看著。」
「接下來交給我吧!要沒什麼事,叔叔你先回去,免得嚴立起疑心。」
「好吧,那我先走瞭,事成記得別為難兄弟們,讓自己人順利離開,可別盤查或為難他們,這可是老大與三哥的心血。可別忘瞭,今天這份功勞可是你們警方白檢的!」
張簡復進倒是沒再多言,他看得出來,大少仍舊忠貞的信奉著體制,今天會配合,隻是看在長輩的一點情面。說完便不再指手畫腳,轉身就走,很果斷。
……
怎麼老是打不通?
可能是下雨的緣故,電話老講到一半就信號變得很差,無法向老板通報。而從半小時前老連那邊一直沒人回應瞭,南都的信號這麼差嗎?煩躁的掛掉電話。
「別離的太遠,外面下著大雨,大夥都在工廠內待命,等合作方將人帶回,就依計劃分組回南都!」
他們不知道的,如果這時嚴立能謹慎一點,便能發現在角落已被人裝瞭幾臺類似路由器一樣的天線設備。這其實是一種手機信號的幹擾器,針對手機工作的頻率范圍,發射出覆蓋50至80米范圍的電磁幹擾信號。
……
恰在這時,就有手下來報,知會春幫車隊已進到工廠來瞭,他立即讓手下拉開厚重的大門。
「真得手瞭!」
此時,嚴立心中隻有這個念頭,這也太輕松瞭吧!老板跟老連都還沒聯絡上,自己這邊就完工瞭!
這時黑色越野車緩緩的駛入廢棄廠房。卻見緊隨的「春申幫」車隊兩兩排在廠房門外,很禮貌性的「守」在門外,看來這個小幫派不但效率高,還蠻有紀律的。
很意外的,他發現刀疤是親自開著車進來的,感受到一股從容的態度,嚴立稍稍打破內心的成見,覺得蠻有膽識的,不怕黑吃黑。直見押著杜子堅的田豐車慢慢將車輛開到廠房內(車間)正中央,屈炎才把車熄火停下。
接著刀疤徑直一人跳下車來,在他關上車門不久,當所有的雲合會成員都沒註意之下,所有車門都悄然自動上瞭鎖,大傢的視線完全集中在刀疤身上,他毫無拘束的攤瞭雙手,走向嚴立領頭的雲合會眾人。
刀疤下瞭車後,他下意識的四下看瞭廠房一眼,這廠房裡很空,隻有雲合會一眾人及他們隨處停駐的車輛,幫眾腳站酸瞭,想坐著還隻有上車才行。
刀疤在距離嚴立五步前停下來,對嚴立說道:「嚴爺,我們又見面瞭,沒等太久吧!」
「你是春幫的屈炎?!久仰大名,這次效率高,沒等太久,事情辦成瞭?!」
「幸不辱命,人就在車上,這次肉票身分特殊很重要,我們佈置蠻久,可花瞭極大功夫才弄到手的,想必陳老板已經先跟嚴會長說過瞭。」
「嗯,說過瞭,我很清楚這次目的,本來還覺得是一場硬仗,怎知屈兄弟能耐夠強,輕松就幫我們解決瞭,這一大群人反倒像來交接,順帶來旅遊的。」
嚴立點瞭點頭稱贊著。兩人話瞭傢常,氣氛也就輕松下來,還說到要宴請春幫。
「嚴爺,恐怕得等下次瞭,幫內還有些事要處理,肉票棘手,想必各位也要趕回向陳老板交差的,實不便接待各位留下遊玩。」
「也是,那多餘的話我就不說瞭,我先來看看肉票!」
「嚴會長,借一步說話!」同時向嚴立做瞭一個請的手勢。
嚴立聽完,揮退左右。
「陳老板之前跟我們春哥交待過,現在人綁來瞭,對瞭,另兩人似乎不是目標,我隻是將他們打暈,放到警車後箱,交待手下將車開到偏僻地方丟下,如果你還有需要,我再命人帶回,不然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可行?!」
「這倒不用!一個人目標小點,不易被發現,帶這姓杜的就行!該付的錢我們一毛也不會少!」
「那就請會長驗貨,看過後,交給你們,貨物的安全就由您負責瞭,小弟收瞭錢就走,以後看雙方還有沒有合作的機會!下次來一定補請各位!」
「沒問題。」嚴立痛痛快快的答應下來。
刀疤轉頭看瞭嚴立一眼,又道:「雖然等一下由貴方負責,但剛剛打鬥太激烈瞭,肉票的手臂也中瞭幾刀,我建議先給他找個醫生治療,若是嚴會長想用到我們的人,再給我電話,我可另外安排人手幫忙。」
嚴立有些拿捏不住對方的心思,這一切都太順利瞭,也不是沒有疑點,唯一的疑點,就是……太過順理成章;彷佛不太真實,不過想瞭想,似乎也並無不妥之處。
「好,不過,先讓我看看傷勢,若不影響到行動!從這裡到南都三百多公裡,應該還撐得到吧!」
嚴立又走近車前,匆匆瞥瞭眼杜子堅,並非多關心傷勢,主要是確認捉對人,隻見那熟悉的一張國字臉,面色很蒼白像是失血過多,確實是本人沒錯,他的旁邊有一名春申幫眾看守著,嚴立這時才真正放下戒備。
見杜子堅肩膀上綁著繃帶的傷口,仍舊有鮮血不斷滲出的樣子,但坐在車箱內,隔著擋風玻璃,看不真切,嚴立饒有興趣打算再往前細看。
這時,刀疤突然回頭,陪笑的臉立變,瞳孔微縮,眸中一抹狠厲之色閃過,一個箭步,在車與後側眾人夾角,一把迅速而無息的掐上瞭嚴立的脖子。屈炎能在春申混上二頭目,可不是嚴立所看輕的那類小混混,他可是個練傢子,身手瞭得,輕易便將他壓到車邊,從後面一眾雲合的人看來,刀疤像帶著嚴立向車子走兩步一樣,彷佛是像咬耳般悄悄話對著一樣。
嚴立是猝不及防,脖子被掐而漲紅著臉,呼吸急促想叫喊,但一句話都吭不出來。
這一切隻有車上的杜子堅兩人看的真切。
因為一切發生的太快,隻見他上前這一步動作迅速,連事先知情的杜子堅都不知事情怎麼發生的。其實刀疤本人也嚇的後背冷汗直流,片刻之間便將貼身內衣都給浸透瞭。
藉著車身與刀疤比較高大的身形,又加上這些混黑的人老愛穿什麼大風衣,他死死的挾持住瞭嚴立,嚴立大驚之下一直想掙紮反制,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嘴巴就被什麼東西給堵住,隨即就覺得胸口一股劇痛,身子彷佛漏瞭氣的氣球一般,要不是刀疤扶著他早軟倒在地。
與此同時,三十米外,雲合會那邊一聲慘呼傳瞭過來,慘叫後一名成員跌落車旁,接著就聽到瞭一陣爆豆一般的槍聲,這時嚴立側眼望去,眼中盡是灰敗之色,身後整片火光與彈雨交襯。
廠房高約有一般樓的五層高度,最頂層有幾間監控室及機房,各室座落於頂層前後兩端,而這兩端由左右兩邊各有廊道可通行,現在隱匿的槍手就從四周向下開槍射入人群當中,嚴立閃過神來,屠殺……
這是他意識上最後的一個念頭,然後他就什麼也不知道瞭。
面對花光四射槍口的威脅,刀疤緊緊抱著嚴立,原本一直靜止似的站著,直到聽見一連的槍聲,在那瞬間,身體驀然前傾低伏下去,他瞳孔一縮,暗罵一聲「操你娘的!」,不是說先放信號通知再動手嗎?太不講武德瞭,這是連老子都要幹掉的節奏嗎?
當下,他們倆像一口裝滿瞭沙子的口袋般倒在瞭地上,發出瞭沉重的一聲悶響,又見刀疤全身發力,帶著兩人身體迅即地滾向車邊,才離開幾秒,子彈就落在身側原地面上,火星四濺,留下數個深深的彈坑,他澀縮縮的趴在車底地上掩蔽狀,背後雲合會的眾人已管不上這邊,也沒人看清剛剛發生什麼事,全都懵瞭。
因為突如其來的襲擊接著發生,工廠樓頂回廊不斷有人在對著雲合會的人開槍,原來在廠區內早已有伏兵。
刀疤機伶的高喊:「快找掩蔽,有人偷襲,嚴會長被打中瞭,大傢快跑!」
所有人這才驚醒,隨後見很多穿制服的警察拿槍與防爆盾牌沖瞭進來,他們隻對在中央的雲合會眾開槍,當然雲合會也有人掏槍反擊,但下場是可預期的。
刀疤立即抽出嚴立身體內的匕首,麻利的在他衣服上擦瞭擦,這才松開瞭手,這位南都黑道大佬已經斷瞭氣,眼睛瞪得滾圓,死的不明不白。
廠房車間內猶如燒開的開水一般沸騰瞭。慘叫聲不時傳來,廠房正中央血腥而殘酷。
還好,雲合會與外圍警力比較畢竟人少,要是真在戰場上對壘,剛剛很可能就變成那種單面屠殺的結局,幫眾隻能是被亂槍射殺的可憐蟲,但終究警察還是有規則的。
市局這邊,命令部隊改原本埋伏射擊為強攻抓捕,在一枚枚催淚彈如同雨點般被扔到瞭車間內,沉悶的爆裂聲及槍聲帶著火光回蕩在廠房內。接下來廠房外圍的窗戶突兀破開,伴隨著無數玻璃碎片噴入室內,一道道的黑色身影從外面破窗而入,突擊的武裝警察攻進來瞭。
由於是有心打無心,毫無防備的雲合會被打得十分狼狽,廠房內的雲合會眾人一個個拼盡瞭吃奶的力氣四處亂竄想要沖出來,但是很快就被陣陣彈雨給打瞭回來。雖然雲合會也有武器,但那些都隻是刀及手槍等輕械,這樣一來他們自然不可能抵抗得住武器齊全的武警與市局的攻擊,經過瞭近十分鐘的戰鬥,這次雲合幾近全滅,即便是偶爾有漏網之魚,在向外逃跑時也一頭撞進瞭早就守候在廠房外面的市局警察手裡。
喬裝春申幫的杜傢人,早就一批一批撤走,刀疤也不見身影,原本他躺著的地方隻剩下嚴立的屍體,連帶他的手機也被刀疤順走。
而外頭借提出來的春申幫人傻傻的坐在車上,在他們想逃時,市局的人早圍瞭上來。
……
雨幕中,一陣微不可查的發動機咆哮聲傳來。
屈炎就像個馬拉松賽跑選手,爬上邊坡一口氣沖到道路上,工業區外,這樣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怎樣也叫不上一輛計程車的,結果撞好運的前面恰巧來瞭一輛空計程車,上車之後他緊張地吩咐司機:「到魔都!快走!」
隻見那司機,帽簷壓的老低,懶洋洋將車橫在路上,停在原地,司機看都不看刀疤一眼,像是在欣賞著雨景。
「喂!叫你開車啊,聾瞭嗎?!」
沙沙的雨幕中,一道平和中帶著威嚴的聲音,從前座司機口中傳來。
「屈炎,你的答案好像不對,應該說到南都才對吧!」司機不緊不慢地說道。
刀疤猛然一個激靈,猶如一副見鬼瞭的模樣,魂兒都差點出瞭竅,大驚失色的望著前面的司機,一米八的大個子竟發出一個像女人般的尖呼聲。這誇張的叫聲從車裡頭沖破雨幕傳出瞭老遠。
「張…張張……」
「臟?我一向愛幹凈,剛也淋過雨,在附近賓館洗過澡,換瞭身衣服,並不臟的,你可別亂說啊!」
「不是,張簡老大,我錯瞭,我…我立刻就去南都,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哼!」張簡發出一聲不名意味的輕哼。
一聲之後就沒有說話,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像小學生一樣低頭,不敢發出一點的聲音。
車內一片寂靜,刀疤膽戰心驚的過瞭許久,都以為張簡不會開口時,他正準備迎接員警的包圍或死亡的到來時,突然又聽張簡淡淡的道。
「屈炎,我可不想看到你如你那破名字那樣,「趨炎附勢」的過一生,接下來,我有兩個計劃,一是,我要你去奪回春申幫老大這個位置,讓魔都地界有一股勢力為我所用,二是,助我對付陳雲,而且,還要摧毀整個陳雲集團,我不想老是有人在拖住杜傢的後腿!」
此刻張簡復進的聲音平淡,但與之前在田豐車上已大為不同,大概有什麼煩心事吧,然而卻有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壓。
張簡復進料事如神的等在刀疤逃離的小路上,在對方一頭撞回早設好的陷阱中,開門見山地亮出自己的意圖。
張簡突然回頭瞥瞭眼刀疤,繼續說道。
「對瞭,還有一件事,陳雲安插在公安內部的影子,具體是誰,有什麼動作?徹底弄清楚,此外,他還安插什麼人手在南都官員身邊,都盡量摸清楚……」
「是,大佬,我非常樂意成為你手中的棋子,為你沖鋒陷陣掃清一切擋在面前的敵人。」
隱隱察覺大佬的不悅,混跡江湖這點的眼力還是有的,他心頭最後那一抹遲疑消散瞭,立即轉換成一臉恭敬地道。
「嗯!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
稍早他已點出刀疤的價值,帶槍投靠不隻是投名狀的問題,還要展示出足夠的實力,而現在張簡就是在等著看他的表現。
霎時,見張簡冷冷一笑,毫不猶豫的直接出拳,拳頭直接砸在刀疤的眼角邊,眼睛也跟著一黑,身體似乎變成瞭飛翔的鳥兒,整個世界都天旋地轉瞭。就在他痛苦的低頭捂臉時。
「留個印記是讓你漲漲記性,也是帶點禮物給陳雲,你做晚輩的總不好空手過去吧!」
試想一個嚇破膽的刀疤還能如何?幹掉張簡復進嗎?
忘瞭說一件事,張簡復進老傢在濁南平地,百年就有七欠連防傳統。七嵌的本傢張廖傢(單姓,這是寶島特殊姓氏,生廖死張,根據崇遠堂內記述,當地張廖傢族七條祖訓,稱「七欠箴規」)與張簡傢有表親關系,不用說這種幾百年的傢族還是有一定傳承,雖沒有同是七欠的「阿善師」那麼有名,但同理連枝,傢族武術傳承及他個人修為並不弱,最明確是羅平有一次被他打的鼻青臉腫,再也不敢與他單挑較量瞭。
今日,陳雲為救自己孩子,因反撲而做的一步動作,陳超越在前晚便猜到瞭,但當時隻通知兄弟們多註意點。
在昨天陳超越聯絡到他時,提出設法將陳雲父子所有人脈都切斷,但這想法,其實倉促間行事,根本不太可能。
而張簡復進卻是更早就預料到陳雲會這麼幹,就算這次沒有陳平惹出這件事,這種偷襲的佈局也是陳雲遲早會做的事。
因張簡正好暫代這批暗衛,除魔都保護兩個公子這二十人,他還在其他地方也暗中佈局瞭,準備等到全盤佈置完成,給陳氏父子致命一擊。
另外在南都稍晚還會對雲合會的幾個據點發動破壞性的攻擊,此刻怒氣直沖的他已鐵瞭心讓陳雲翻身不瞭身。由於在商場上的爭戰,非一夕間能做到覆滅的境地,但若針對雲合會的打擊,這次非得要徹底清洗一遍,甚至連根拔起。
就在幾分前,突然接到羅平來瞭電話,雲合會膽敢侵犯瞭自己的侄媳婦!找死!
…… …… ……
做娛記怕什麼?拉窗簾嘛!房間窗簾拉上瞭,那就拍不到什麼瞭;偷窺也是一樣需要排除這限制。
魔都,第二人民醫院,星期日,晚上10點50分。
西側病棟中的一間高級病房屋裡,裡間裡的裝修風格很素雅,以淺灰素白為主的色調,室內燈光調至昏黃,往裡間看去,病床旁一道活動屏風之上,透出女子的側影,身段窈窕,看來年紀不大,但看上去呈現著曼妙曲線。
這也是一間VIP病房,檢視到病房設備,看來秦院偏心吶!我那間小太多瞭,這樣才叫VVIP病房啊,有會客廳的,如果有這樣的條件,什麼甜蜜湯匙,花式69,或許早上與雲汐還要來的盡興。
隻見那女子轉過身不敢看老者赤裸的身體,就算是平常已生活在一起很久瞭,但裸裎在男人面前時,她還是會難為情。
裡間女子突然推開病床上男人的手,她神色一凝,咬瞭一下朱唇道:「你…你覺得我值幾多少?值不值得一百萬……」
交易啊!但這時間有些不對,不合乎情理呀。
她又避過臉,冷冷道:「我能用服侍你幾晚,抵這一百萬,你幫小瀅兒渡過這次難關。」
從老者隱在暗處的半張臉,猜得出他心頭隱隱有些發蹙,隻見那面容上,果然現出一絲詫異,看向女子,接著房內男人沉吟不已。
原來,她的小孩病瞭,看來還很嚴重的樣子。
「不值嗎?要不,你認為多久才夠?」
此刻,我身處不遠的外間,這VIP病房比東側病棟面積與空間都大,外間是起居空間,可供小型會客辦公用,內間才是病房,當然我之所能看到裡面情形,既是有一道透明隔墻與造型櫃墻加上一整片供活動病床通行的門做隔擋,以區隔內外間。
而這片十幾米的透明隔墻內外都有窗簾,也正是內間窗簾是拉開一個小縫,我身處的外間無人看守,由於這邊的窗簾我輕輕就可掀開,竟方便於我們這些「不速之客」大膽的偷窺著。
我知道裡頭老傢夥的盤算,他就怕讓這嬌美人妻因難為情而跑開,在之前那些日子,也不知用瞭什麼理由,硬生生的先讓她習慣於共同生活在一起,如若沒猜錯,再過一段時間,隻怕便能水到渠成瞭。
剛進來時,兩人親熱過,尤其是女人那情欲被勾起興奮的呻吟聲,實在太過刺激,讓我身體裡面也是一陣煩躁,甚至很想立即就沖進去加到他們戰團之中。
在我身下一個細弱女聲突然響起。
「求你瞭,不要在這個地方……」
「內褲都濕瞭!小丫頭,看著別人好戲都能濕成這樣?」
一個小護士跪在沙發,面向玻璃墻,我正覆壓在她身上,裡面淫靡自是不用說,偶爾這小丫頭在我懷中蠕動,更讓我血脈噴張不能自己,看到她這般模樣,忍不住便將一隻手伸進內褲裡,我清楚意識到小丫頭是無毛的饅頭穴,直接撫弄著小處女的陰唇,玩弄著小護士從未被別的男人碰過的下陰,下體開始時是微微的閉合著,經過逗弄已滲出點點汁液。
她發覺到秘處首次受到異性侵襲,連忙說道∶「啊……不要……那裡……啊……別……」
說完,不住的掙紮扭動,雖然知道這樣不好,但是還是會不時的偷眼瞄著我正在磨蹭她股溝的下體,企圖要擺脫我的侵襲。
這輕聲對話的兩人,就是在外間的我與懷抱中的小護士,而裡間兩人雖幾近全裸卻都沒我們這麼「深入」與「火熱」,老者剛剛用舌頭讓女人達到一波高潮,而在外頭觀戰的我,手指已不由自主在小護士身上肆虐,重點部位都被我攻陷過瞭。
現在外間的環境是一片黑暗的空間,此刻我身下是一個20歲左右的小護士,她被我從後面一把抱著,小護士從開始便一再想站起來,一直想要掙脫開我,卻怎麼都掙脫不開,我看著裡間的兩人的動靜,隔著衣服肆無忌憚的摸索著她的小蠻腰,冰滑、細潤,如觸仙脂玉膏,而另一隻手卻沒閑置不經大腦的捏在那小巧的乳房。
聞著小護士身上一股淡淡的自然清香,情緒瞬間更是難以平復。此時的我已將她貼得無縫隙,由於對香氣敏瑞,趁此機會盡情聞著她身上的香味,這種獨特的少女青春氣息十分特別,浸染著她的體香類似一種如嬰兒般的芳香,聞之讓人心神俱醉,而小護士也因害怕,自發的一往我身上湊來,深怕內心那不明的恐懼淹沒瞭她。我一低頭,就恰巧看到瞭她那護士服V字領口裡面的一抹若隱若現溝壑……
這景況卻是一種極強的誘惑,因為誘惑之強,讓我沖動到直接就想把她給推倒在沙發上就地正法,此際,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瞭這樣荒唐的想法,難道還是前晚殘留的副作用?這也不對,今天一早都纏著雲汐來上瞭三次,而此刻這般沖動的想法甚至可說強過於早上。
我雙手搭著她的胳膊,將她拉扶起來,眼睛直直的看著她。
小護士又想要趁隙掙開,卻發現還是被我強勁的手勁按得死死的。
她張瞭張嘴,想要喊人,卻知道現在到此步田地,情勢已不容她喊出口瞭,她意識到目前實在不能宣張,小丫頭臉皮薄無臉呼救出口,就愈發驚慌失措,十足的惶恐不安,又有些期待,明眸中帶著些許的炙熱看著我,此刻她心跳的特別快也特別厲害。
抱著她纖細的身體,我們邊欣賞著裡間的動作,融入環境淫靡的氛圍,漸漸也失去瞭理智,那種抓心撓肺的感覺,懂的都懂,香艷又刺激的美感,青春年華的美少女不愧是造物主的傑作,她那秀發香唇以及身體的輕柔,無不讓人沉醉其中,連帶著讓我的狷狂放縱的動作不由得大瞭許多。
即視的直見到裡間那位溫婉的女子,腦子裡又忍不住地回放起三天來看過的那些偷窺視頻或不當盜攝的場面,共計三個男人,分別用各種手段脅迫與欺壓著這樣一個善良又美麗的嬌弱小女子,有些還是狠勁地折騰,由於太粗俗,實已不忍直接想像。
意料不到的,現在這女子竟就在我面前,而且還是一場真真切切的活春宮!
這時心底竟被突生而出的一種難言渴望所籠罩,這感覺著實難以自拔。就算見過大風大浪,竟能讓我無法控制的興奮起來,此間帶入的情緒似乎過多瞭,這情況畢生少見,以往自詡的超強定力,皆消失的蕩然無存。
向內望去,卻見病房內,那一男一女已緊緊的擁抱一起,從我的角度剛好可以看清那女人的面孔,沒錯,分明便是我關註瞭好幾天的項月,男人大部分身軀都隱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面孔,但不用猜,我很肯定就是昨天送到醫院的王老哥。
視頻的畫面所呈現的影像與真實近距離的偷看實在不同。項月那圓潤挺翹的後臀,其美妙的輪廓弧度連工筆畫大匠師精雕細琢都描繪不出的,在婀娜柔韌的腰身和修長雪白的大腿襯托下,叫人不敢直視。
此時的項月似乎心有恐懼,扭過身去緊緊閉上瞭雙目等待老哥的回應。
「你非得要在這節骨眼上問這種掃興的問題嗎?不是你剛剛自個說先來支付啥勞子的「勞務費用」嗎?怎麼就又牽扯到什麼一百萬,你若要錢,想要多少我又不是不給?賣什麼身?有必要跟我算這麼清嗎?」
老王話音落下,裡間又陷入一陣詭異的寧靜,我甚至覺得身下嬌嫩小妹妹大氣都不敢喘,連咽口水都怕驚動人,她仍虛弱的抵抗,但卻擋不住我強大的欲火,失控下不自主的對她騷擾,裙子被撩在腰間,內褲已褪瞭下來拉到膝蓋上,方便瞭我的手指強制摸在瞭她嬌嫩的肉唇上,兩片肉縫此時已微微敞開,在我的手分開肉唇,按在嬌嫩的肉縫上搓弄著,此刻她臉上的紅霞燒到雪白脖子,情不自禁地,居然發出瞭一聲輕吟,幸好她自己用小手立即捂上。
護士服裡胸罩也被我推上,雪白的雙峰失去束縛,跳出一對小巧但富有彈性的乳房,我便也顧不得許多,不斷親咬她的脖子和鎖骨,她被逗得臉憋得通紅,咬著牙才忍住沒出聲。
裡間昏暗半間中,可見項月臉色蒼白,眼圈微紅,泫然欲泣,一張艷麗、嬌媚的臉蛋滿是淒然之色,想到小孩的事,似是驚魂初定,趕忙脫出他的懷抱,疑問道:「那…那是…你有…有什麼事,比小孩救命的事重要?我求你一星期瞭,如果你這次沒來魔都參加慈善會,我…我能見到你嗎?昨天一早就說要回寧市,要不發生這車禍,我能當面……」
「不是都告訴你瞭嗎?公司真的發生危急的事,整星期貨物都…,還是你覺得,我隻是故意騙你?」
「不是,王…,我當然不是……」項月趕緊搖頭,臉上帶著惶急表情。
「算瞭,今晚不談那些煩心事,快來吧,剛剛你不情不願的配合,讓我不上不下的,先來幫幹爹泄個火!」
他心頭愈發煩躁,半坐臥靠在病床上。
看來,除瞭重點的左小腿骨折,打上一包厚石膏。臉上、手上都綁著一些紗帶,其餘的看起來還算好,小腹以小腔口割瞭膽,此刻外頭被寬松病服罩著,看不出來真實傷勢有多重。
「下午秦院都說瞭,這些傷看起來都很嚇人,其實沒什麼大礙,不過得養上三五個月,才能完全好瞭,上次停機半年,這都快好瞭,又遇上這事,讓人頭疼的還是這條腿,沒半年恐怕好不瞭瞭,就算你不認我這幹爹,但總算還算是我的特別助理,既然你自己說要付什勞務費用,接下來總不該再拒絕我瞭吧!」
「我隻答應…弄出來,你保證不做別的!…像剛剛那……就超過瞭……」
「幫你口交算超過?那你那啥勞子的費用倒底是什麼?」
「就……用手……還有…口……」
「太摳門瞭,算瞭,好歹也算有點回報!我王某人答應過不勉強你的,向來不食言的,一定會做到!」
見王總語氣不似嚴厲,項月壯著膽子上前,哀怨求道。
「你…你前天…答應過讓我去華海大進修的,後來又轉告湯嫂不準我出門,這事我不想放棄!」
「進修?我看你別有目的吧!想偷偷回去找小魏,還是那個小混球?你都忘瞭幾個月前他們說的事……」
不等他說完,項月就將之打斷。
「我應下的事絕不反悔,相信與王總一樣,目前我們就隻是單純雇用關系,住你那裡,你照顧我們母女,我自然會回報王總…相應的…勞力付出,這包含不再聯絡魏…龍華,但希望你不要幹涉我的自由意志。」
見王總直瞧著她,那雖無戾氣卻令人暗暗發怵的神態,她都想退縮瞭。
還好老王也沒再堅持下去。
「哼!開始有脾氣瞭,這樣也好,免得老是板著臉,你想要勞力付出,就勞力付出吧,我王某要女人,還不見得非找你,不讓你出去是為瞭保護你,這半年我何嘗限制過你?頂多問問你的去向,王大偉那小子可從未想要放棄你,至於那小陳,我看也沒安什麼好心,這傢夥可會做妖,他那性情慷慨,但實則心思細膩,沈重謹練,這輩子,還真讓我見識瞭女人見瞭他沒有不淪陷的,況且我可不敢保證他不會與那小混蛋聯手來騙你。」
操!我成瞭大雕俠嗎?什麼見瞭我沒有不淪陷的,這話也太誇張瞭。
在我不以為然時,這話讓懷中的小護士也聽到瞭,她一反常態的轉過頭看向我,水靈靈的大眼又似要噴火,一副認定我就是老王口中那淫魔的形象,控訴的眼神毫不示弱,好像我誤瞭她終生一樣。
我依然掛著無害的笑回應她,但心底卻是暗自搖頭,以後接觸項月不可再冒進瞭。
不過王老哥,這等直覺還真是準,憑藉酒會上見一次面,就嗅出我的目的不單純,年輕時不愧在偵搜特種部隊待過。
「小瀅兒的事,不是我沒盡全力幫忙,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兒,我也沒要拿這事來裹脅你,你沒聽秦院說瞭嗎,這病很棘手,她又小,我聽說寶島那邊正好有最好的醫療資源,我還在打聽,再等等,先在這裡照看著,你也不用兩頭跑!」
老王短暫的勸慰住項月,又急於發泄他身上的欲火,不等她開口,又說出瞭心中的意圖。
「好瞭,難得趁現在突然有精神,都過瞭半年瞭,若真那麼想會讓你心裡舒服點,那請為我提供一點「勞力付出」吧!」
裡間頓時一陣安靜,隻見項月面帶悲戚起來,坐在老王身邊,摸著他的陽具問道。
「先說好的,我也不是歡場女子,這麼做隻是讓你泄出來,不能進到我的身子!」
「好啦,不用說的那麼細,還需要先打契約嗎?都快離婚的人瞭,昨天呂律通知我瞭,先告訴你也好,法院的判決快要下來瞭,下個月你和你女兒就跟魏龍華沒有任何關連瞭,我已要求對他行使限制探視權,要見面必需約定指定陪同人,誰叫他有「傷害」的前科!」
「隨便你,我已沒臉去見他瞭,但你堂堂一個上億的大老板就不能放他一馬嗎?」
「那是他咎由自取來招惹我的!罪有應得!」老王憤憤道著。
當日在醫院,聽說老王被小魏暴打一頓,雖讓他憤怒異常,同時覺得顏面盡失,但到底是自己理虧,最後他沒敢多做什麼!誰知小魏出來後三天兩頭就到東企門口去鬧,搞到極端,法院、媒體無一不來,煩得他直罵「幹你老娘!」。
追根究柢,此事王大偉這個主嫌擺在眼前,你不去要公道,後果也由他這老子扛瞭下來,和解的條件十足優渥,還要他怎樣?最後老王越想越沒臉面,你的女人老子幹都幹瞭,大不瞭就娶瞭,給點賠償已算仁慈,怎知這小魏跟他將上瞭,情勢卻愈鬧愈大,全網皆知。
回想起過去幾月,由他面色變幻,眸中時現厲色,時而顯露釋然,到此時,他個人名聲臭瞭倒沒什麼,上司玩玩下屬人妻,社會上比比皆是。
但小魏是什麼心態?這些矯激的舉動置小月於何地?要是普通人就罷瞭,不過是大戶中又一樁醜聞而已,但要再讓大眾也知她與王大偉的事,父子兩代同玩一個女人,在現實面上對於女人有多傷呀。無疑是讓她從此無法在社會立足,判瞭小月社死。
魏龍華隻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堅持不懈的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很難得瞭。他知道再計較下去,最後吃虧的還隻會是小月一人而已。都鬧到這副田地瞭,若要鬥,想來戰,便來戰吧,他王基霸可一點也不怕。
對於一個這麼霸氣的大男人,有些話他就不用說的那般透徹,但小月根本就不知道他內心還是溫柔的一面。
「你就不…,算瞭,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才是罪有應得!」她的朱唇一抿,輕輕的搖頭道。
項月說的真切,令人聽瞭無不傷感,在場兩個男人心裡都清楚,她才是被用計陷害的人,非但不怪罪別人,還一力承擔下所有的過錯。
「又說到這沒用的事上,快,我們父女今晚難得這麼「坦誠」(坦裎)」
即便不是第一次面對王總的生殖器瞭,可那赤紅黝黑的粗長肉棒還是帶給項月極大地視覺沖擊,僅僅是看瞭一眼,她就感覺渾身血液沸騰,連忙將視線移開,不敢過多直視。
經過這些時日,善良的她知王總也不是個好東西,卻沒想到就此事他仍堅持不放松,完全不妥協,蠻橫不講理到瞭這樣的程度!在項月目前的認知中,對於他隻知是在醫院被丈夫打的「小事」而已,竟「無理」且無限放大做文章。但她根本不知道小魏在外面幹瞭多少事,不斷去挑釁老王,其實他就是順毛驢,面子就是他的逆鱗。
無奈的對視瞭一眼,為瞭求人,也隻得照辦,當老王那充足的男人氣息完全展示出來,項月的內心,已越發火熱起來。整張小臉,也變得無比嬌羞,水汪汪的大眼睛,悲戚而哀婉的瞧向老王。
反倒幾近脫瞭幹凈的王總,挺著腰身,看著立在床邊一絲不掛的美麗幹女兒,看著她的酥胸,她的美腿,她的小腹,她的臉蛋,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項月忽覺眼前一團黑影一晃,隨即聽老王道:「叫你幹活瞭,在想什麼呢?半年沒做瞭,還生疏瞭?」
項月低頭眉頭就皺起來,就幾秒鐘之間,這陽具已變得又長又大,在她手中勃硬起來。她口中不禁「呃!」的驚呼一聲,如此短的時間竟像變魔術般漲大瞭一倍多,簡直令人難以置信。況且這話兒足足比丈夫那物件長瞭將近兩指節。心裡暗嘆上次自己是如何忍受過來的?
此時,他起身將下半身挪移到床邊,挪動過程還十分費力,項月見狀趕忙去扶著他,不讓老王摔瞭。最後讓他一腳著地,而左腳打著石膏的腳,平放在病床上,半身坐在病床邊,他被迫把腳張得大大的,手去拉過項月,往下蹲著,讓她矮身面對這巨大的肉棒,讓還在喘息的幹女兒那臉部朝自己難得勃起的陰莖,接著,豪不遲疑地迅速壓上她紅潤小口。
「嗚......」
連我們在外邊的人,聽得都心裡一陣顫,那肉棒顯現的力量與壓力,著實讓她在這短暫時間內產生出一股強烈的窒息感。
「用嘴含著,舌尖輕輕地轉動,你那視頻我看過,大偉那小子把你調教的很好....,對,就這樣,它不臟的,昨天開刀時消毒過瞭!」
「嘿嘿!我不屑拿視頻威脅你,我現在確實也沒那些視頻瞭,但已將它們全記在腦海裡,在公司時,我對你說的都是實話,真的,看過你的裸體我才有精神,跟林莉做隻能靠藥酒!」
老王似乎在催眠似的輕聲地說著,然後他那巨大的男根用力地將項月的小口滿滿的壓著。
他此刻,身上應該充滿瞭消毒水的味道,那大鳥也成瞭一隻無毛黑雞,但卻顯得比半年前視頻中看到的那樣更為巨大,黑是黑瞭點,可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幹凈的地方,至少比老盧那惡心的肉團更順眼一點。
項月已不是不諳人事的小女孩瞭,她經過去年八月後一連串的磨難,現在對口交這事已可以隨心所欲的舔著,並且無需旁人指導,在舔著的同時,也不再出現有任何排斥。她深深而熟練地含著,在我們外人看來好像是一具傀儡一樣,毫無意識地動著她的舌頭。
「對....你含的很好,再深點、再用力....好會吸......」
「你知道那些視頻在哪嗎?你可能想不到,最後竟會在小魏手上吧!」
「啊!」
由於這話令她十足的震驚,項月口中的陽具,被她咬上嘴的時候,有一瞬間,她還真恨不得就此狠狠的咬下去,臭男人,玩弄人就算瞭,留存檔案動機就不良,這還那去羞辱自己丈夫。這消息讓她覺得太震撼瞭,就像那天在辦公室裡,說要打給自己老公卻轉而接通王大偉一樣,這情況是雷同的。
老王完全沉醉在快感之中,在說出讓項月意料不到的話時,差點讓她咬斷命根子,然而最候的一刻她剎住瞭!最後直覺發現老王並沒有故意誆騙或羞辱她的意思,還以很坦然的態度告訴她,她又心軟瞭。
反正,種種的一切都過去瞭,丈夫知道也好,不知也罷,那個叫魏龍華的人,都將不再是自己的丈夫瞭!老王發現到她又再次主動的挺動起來,鼓勵地用他無力的手輕撫著她的頭發,半引導的節奏也讓自己陰莖更加舒暢。
由於口中溫熱的唾液,完全潤濕瞭他那復蘇陰莖,柔軟的舌頭更是不斷帶來熱氣,這無比的刺激感讓他非常的舒服,射精雖然會為他帶來夢寐以求的快感,但是他還不想在此時這麼早就繳械,但是痊愈後似乎少瞭些許的堅毅,此刻有種異樣的快感突生,讓他感到不妙。
他突然放不下這這種失去已久的快感,沒錯,上次小魏不隻打瘸瞭另一隻腳,還重創瞭他的生殖器官勃起的功能,加上他心臟的毛病,這半年來他已如太監般的生活,這期間完全依靠林莉的按摩與調養,稍微發現興趣來時再輔助以藥酒,才能勉強享受到一點男人的樂趣。
無論是次數還是能力皆已大幅衰退,射精也需要相當的時間,這期間拿捏不當恐又讓他萎靡軟掉。但身體需求仍在,整個過程都十分煎熬,讓他相當痛苦。
今晚不知如何,面對著強認的幹女兒美麗身姿,憋悶瞭半年多,又讓他欲念再度旺盛,迫不及待的就想進入女人緊致的身體,意外生機突然又回到自己身上,這樣的機會可能稍蹤即逝,他可不想輕易放過。
項月已是承受過多個男人恩澤的熟女,28歲芳華又生過小孩,體型勻稱,眉眼間還有一抹隱隱可見的春色,更是令她增添瞭不凡的魅力,年華正茂,方當韶齡,卻已無小女孩青春懵懂的青澀,跨越過少女光華亮麗,正是一朵完全盛放的嬌艷的花朵,令人忍不住都想要將她摘下來。
「好閨女!幹爹答應過的事都能做到!外界也瘋傳我們的事,想撤也改變不瞭事實,我知道你想進修是想學獨立,不想再依靠男人,但小瀅瀅現在發生這種事,這是需要長期用心去照顧的,你就給幹爹一個機會,讓我來好好照顧你們母女好嗎?」
這樣的場面讓王哥和項月都是難堪無比,不知不覺之間,兩人坐的間距又被分開瞭一點點,王哥的手臂比較無力,必要更加大幅度使力才能摟緊她的腰,項月冷淡不回應,隻用挪移開來表明她的表態。
但這時被強拉回來,本以為項月會慌忙躲避,然而卻見她被動的屈服,像是全身沒有瞭骨頭一般,安安靜靜任老哥抱住,但那眼神卻是迷茫的,仔細看去清眸深處隱有幾分的疏離與孤獨的。
饒是讓王哥的心裡,不由被激起一陣的漣漪。我想王哥慢慢的也會跟我看到的一樣清楚,這會兒安靜的項月,美眸猶如一泓幽深的潭水,沉寂而深邃,心思根本看不分明。
但這就是項月最難能可貴的地方,時刻保持著理性與對原婚姻的忠誠,不管與丈夫關系如何瞭,她都留有一份情在心底,後來那些男人就算再發十倍氣力,得到她的人,卻很難得到她的心。
不過,足夠瞭!心裡突然有些酸澀感,其實再看也是如此而已,項月溫柔中帶有的一份堅毅,我想,王老哥今天還是占不瞭多大的便宜,不看瞭。
而此刻我摟著小護士的腰,她的腰無疑是柔軟的,她的曲線也格外勻稱,乳峰嬌小才微微突起,露出白玉般的脖子,一雙玉肩,一字狀的精致鎖骨,呈現於美麗修長的脖頸兩邊,勾勒出兩個淺窩,粉面櫻唇,格外嬌艷動人。清純中又平添瞭幾分嫵媚,全身上下都透瞭一種讓人迷戀的充實感。
我將頭埋在她雪白嬌嫩的後頸脖子上,用力的聞著她的體香。
「還怕嗎?想玩更好玩的?」我湊到她右頰旁問道。
她怔怔的看著我,心裡頓時湧出瞭一種難言的情緒,然後身體一軟,就已經倒在我的懷裡。
…… …… ……
入夜時分,天色暝曚,天南區域。
幾個人在草叢內趴著躲避,躲藏這兒避開後面追兵的搜查視線,時間業已過瞭二十分鐘,正值天色晦暗、星夜無光的掩蔽,他們才得有喘息的機會。期間已有兩撥人馬搜索經過,慣向思考,正常人都會以左右的兩處密林進行搜索,他們卻反其道而行,躲在空曠的草叢中,耐心的趴著。
一處茂密草叢中,一對視線悄然的透出縫隙望去,又一行二十個人迅速的向兩邊樹林搜奔而去,這次來的人身穿迷彩制服,全副武裝,手裡拿著的槍應該是最先進的微型沖鋒槍,這些人的臉上都畫著油彩,看來連武警也介入瞭,自傢的少爺都惹上瞭什麼人,三波人越來越精良,都不是好對付的。
在武警經過後,又五分鐘。
「龍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窩上一晚?少爺好像發燒走不動瞭!」
藏匿方的領頭人,身旁的一人匍匐過來,輕聲的向他詢問瞭一句。
聞言,領頭人眉頭緊皺瞭起來,深深的思索瞭一陣後,臉色略顯凝重。
眼前雖然已經甩開瞭三撥的追擊隊伍,但前後一定都還有人在搜尋他們,自從自己這邊棄車,逃離主要道路,可畢竟雙腿跑不過四輪,因此,約莫一小時後,那鋪天蓋地的機動部隊,便已追上他們,還好對方沒攜帶搜索犬,目暫時因對方不知道自己這邊的逃離確切方向,一時間,倒難以把他們尋找出來。
幾個藏匿的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怎麼看都像黑社會之類的兇徒或流氓;確實,他們平常便是橫行於南都市的雲合會成員,一幫子以倒賣、情色服務及黃牛業務為起傢的人,本以為仗著人多,可以幹出一番大事業的他們。這幾個身手矯健,頭腦機伶,顯然是經過挑選的人員,早在午夜即動身去到魔都,更早於嚴立、連雷澤兩撥人出發,出動共計18人,目的為瞭掩護少爺陳平撤離魔都,秘密將他安全的帶去亞南半島的國傢。
蹲於最前面的領頭人是一個高大漢子,第一眼瞧去,甚至會以為這人是今早在南都郊區,廢宅中被羅平擊中心臟死去的那個雄哥。復活根本不可能,人死可不會復生,此人的身份是那個死去的王雄,還大上兩歲的親哥,王龍,陳雲最信任的貼身保鑣。
眼見帶來的人加上陳少,一路折損掉員,逃出來的已剩9人。他四下看瞭看,沉聲說道:「向西沖出去,被抓的人會供出我們在廣南的接頭人。」
嘆瞭口氣,臉色微沉,望著遠處的空際邊緣接著說到。
「隻要往西突出幾十公裡路,到桂南就有出路,老板與撣邦、真臘那邊都相熟,到時會有新的人接應我們。」
王龍縮回到草叢掩蔽,低聲喃喃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