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拾起信封,信封並沒有密封,裡面有一張白紙。
取出白紙展開,妻子秀氣又幹凈的字體出現在眼前。
「鎮南,我每天在傢裡,不知道怎麼面對你,想來想去,唯有用這種方式跟你述說瞭。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假話,你認為我在掩飾也好,在逃避也好,做過的事情終究無法抹去。
小時候,我爸忙於工作,每逢過年過節,傢裡隻有我媽一個人在操勞,那時候起,我就決定,長大後我要找一個能陪伴在我身邊的伴侶。後來,隨著我爸在事業上不斷擴大,圍在我身邊的人越來越多,平白無故的誇贊我的人也越來越多,有時候我發現自己也挺喜歡別人的贊美,後來我知道,那些贊美,都是有目的的,要麼是由於我爸的關系,要麼就是對我別有用心。我開始討厭這個圈子,也開始討厭那些話,那些人。好在小時候,我爸雖然一心放在事業上,我媽卻很愛護我,對我不離不棄,經常帶我旅遊,帶我瞭解外面的世界。你還記得我給個看的那張,我小時候在西藏佈達拉宮前面拍的照片嗎?我很喜歡那裡,有一種自己的前世屬於那裡的感覺。我感覺自己從小開始就喜歡那樣的環境,有高山,有飛雪,有歌聲,有純凈的人,幹凈的心靈。那裡有個善良的阿媽曾經給我看過手相,她說我心靈單純,幹凈無邪,這一生中必有劫數要渡,造化要看我自己。我一直記在心裡。
鎮南,在你之前,有很多比你優秀的人通過我爸或者我媽來認識我,但是我厭惡他們的眼神,我感覺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是他們的食物,要把我吃瞭一樣。
一直到上大學,在中大,我認識瞭你,你不是一直問我怎麼那麼久才答應你嗎?因為我在看你,你和他們不同,你很幹凈,你雖然說因為被我的容貌吸引,但是我考驗你那麼久,你並沒有給我帶來那種感覺,那種讓我厭惡的感覺。你對我真心真誠,也很努力,你說你來自西部,那裡的天很藍,那裡的山很高,那裡的人,很善良。我相信你,我也去過那裡,我想力所能及的幫助那裡的小孩和老人,我把自己的想法和你說時,你眼裡放光,你說等你賺瞭錢,就帶我一起回去幫助他們。你知道嗎?你的善良也是我選擇你的原因。
後來的日子,你在公司裡和我爸當年一樣,一心放在事業上,甚至忘瞭陪伴兒子,陪伴我。我起初覺得我老公肯定記得我們的初衷,所以我答應瞭我爸管理酒店,我想著自己不能落後於我老公,我不能拖他的後腿。雖然我真的不喜歡管理酒店。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你忘記瞭初衷,甚至和當年我爸一樣,過年過節,甚至我媽的生日,他都錯過。這樣的感覺,讓我很厭惡,我真的不想因為工作,我老公對兒子和我不管不顧,我知道小時候的自己,多渴望父親的愛,多渴望父母一起陪著我,一傢人整整齊齊。
這麼多年,兒子開傢長會時,都是我自己去,這樣的場景,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那時候,很多人認為我是單親傢庭。好在我們的兒子很乖,很堅強,也很勇敢。很多事情他都不跟你說吧,其實他很想你,好幾次睡著瞭之後,我聽到他說著夢話,說爸爸我想你,我都流淚瞭你知道嗎?
我以為我們的錢已經夠多瞭,我以為你做到集團總裁的位置,你就會停頓,誰知道你反而越來越忙。我想跟你說我的感受,你甚至給我說的時間都沒有,敷衍幾句。
有次兒子半夜發高燒,走到臥室叫我,說媽媽我好難受,我抱著他全身發燙,那一刻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真的很害怕,我怕兒子出事,我怕因為自己沒有把兒子照顧好,我更怕自己面對。我給你電話,卻總是無人接聽。我一個人抱著兒子半夜裡往醫院跑去,好在我爸媽及時趕到,我都哭瞭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害怕。」
妻子寫到這裡,我記憶回到兒子剛4歲時,我在國外學習,由於時差,我在那邊是白天,正在開會所以手機調瞭靜音。妻子也沒有跟我說過這件事。
「08年奧運會回來後,我想著找個機會和你談一次,這時候楊就出現瞭,起初,我很討厭他,你帶他來傢裡吃飯時,我是真的很討厭他,我想著我們的傢,為什麼讓一個陌生人進來。我也註意到,他有時偷偷看我的眼神,雖然沒有那麼赤裸裸,卻也讓我很不舒服。看你那麼高興,我能說什麼呢。
你說楊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你說在學校裡不小心開車撞到瞭楊,有點抱歉,讓楊做瞭你的秘書,你說楊也是西部來的,你想培養他。那麼我就不說什麼瞭。後面的幾次接觸,我感覺楊不是那種人,反而和大學時候的你很像,反而是很會關心人,我對他的抵觸感也就開始慢慢變少。
對他開始沒有抵觸,是在2008年我生日那天。那天你說你肯定回來陪我,我拒絕瞭閨蜜朋友們給我準備的生日聚會,我想跟你和兒子一起分享我的生日,那天,我提前做好瞭很多你愛吃的菜,和兒子練習很多遍歡迎你回傢的小驚喜。那晚等瞭很久,看窗戶外面的天空慢慢變暗,卻沒有看到你回來,等來的隻是你的電話,你說今晚回不來瞭。雖然不怪你,但是我真的好失落,好在兒子像個大男人,給我唱生日歌,逗我開心,送給我他自己做的小禮物,我都感動哭瞭。
後來,楊過來找我,說從兒子那知道我今天生日,給我買瞭生日禮物。一個相機,楊靦腆的給我說生日快樂後就走瞭,我真的很感動。那天開始,我對他沒有瞭抵觸,也開始和他有交流。
後來,除瞭工作上的事情,他給我分享的東西越來越多,我就像著魔一樣,對他分享的東西很喜歡。楊說他從小沒有見過他爸爸,是他媽媽一手拉扯他成人,他說他長大瞭一定要報答他媽媽。楊說小時候由於窮,他經常被同齡人欺負,我居然莫名的為他感到可憐。
和楊接觸的那段時間,他在工作上很積極很用心,甚至還幫瞭我很多。在我沒有時間去接宇宇的時候,都自己去接宇宇,宇宇和他玩的也很開心,看著宇宇那麼開心,我心底裡居然也認可瞭楊這個弟弟,當然,我也一直把他當做弟弟。
那次陳奕迅演唱會,你沒有陪我去,我叫他陪我去。不知道為什麼會叫他,也許就是把他當無話不說的那種朋友吧。那晚,他被選中點歌,他點的歌說是送給我的,最後,他拉瞭我的手,我本想扯開,卻感覺根本扯不開,他拉得很緊。
再到後來,我們聊得越來越多,我感覺楊把話題引到性上,我對於性,你也知道的,我沒有太多放肆的想法,雖然白露娜她們總是覺得我很保守,但是我還是覺得規規矩矩就好。但是和楊聊到性上,起初我感覺難以言表,後來他說性和愛是分不開的,大膽的性,大膽的愛,應該是自由的,而不是壓抑的,我覺得他講的也不過分,再加上白露娜她們的開導,就逐漸感覺我和你的性生活,是不是太保守,你有時會提出要求,而我總是不太好意思,其實你知道嗎?我內心是渴望和你嘗試。而你很好,很尊重我,我拒絕瞭你就沒有再要求。其實,拒絕你以後我就後悔瞭,甚至有些失落。要是你再要求,我肯定會答應你。
再到後來,兒子在學校發燒,楊冒著雨去把兒子送去醫院,那一刻,我真的崩潰瞭,好在有他在醫院裡忙裡忙外,那時候,看著他,我居然感到心安。我多希望,那個人是你。
我承認,我對他漸漸的有一絲依賴。
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瞭。發生第一次關系以後,我想和他徹底斷絕關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哭著求我,我就有些心軟,也許就是我自己的欲望在作怪吧。
發生第一次關系後,想著你還沒有出差回來,和他斷瞭關系就好,就當一場夢。那天他接兒子到辦公室等我,兒子去上廁所後,他嬉皮笑臉過來抱住我,就在我的辦公室裡,我嚇瞭一跳,往後退腿上的絲襪都被什麼東西扯破瞭,我打瞭他一巴掌,推開瞭他,本來想和他說以後別聯系瞭,又沒有說出口,叫他走。想著你快回來瞭,該斷就斷瞭,晚上叫他來講清楚。
那晚,兒子睡去瞭,看著他嘴唇被我打出血,我去給他擦瞭藥,說以後關系就斷瞭,就當做瞭一場夢,他哭瞭,一直看著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說瞭以後,看著他,我也感覺有些失落,他走到門外,一直在門外沒有離去。他返回強吻瞭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很害怕,內心卻感到失而復得的感覺。
那晚發生瞭第二次關系,兒子醒來叫我,我當時魂都沒有瞭,叫兒子回去睡覺以後,我也把他趕走。
那晚後,我給他發消息永遠不要再聯系,他也沒說什麼。你和回來後,帶我們去遊樂場玩,碰到他和一個女生玩,我內心居然有一種不開心的感覺。
後來他說是他朋友。往後雖然和他還有聯系,大都是工作上的接觸。直到你們去瞭GZ,楊有一次回來SZ辦事,給我說很晚瞭回不去GZ,也許是好久不見吧,我叫他來傢裡吃飯,想著已經和他保持正常的關系,那些回憶就當做過往雲煙。誰知道,那晚他又不安好心,我也被他挑逗起來,迷失在裡面。我痛恨自己,為什麼又守不住最後一條線。」
看到這裡,我想起瞭楊浩有一次給我請假說回不去GZ。我還看瞭他的朋友圈,原來…想到這裡,雖然事實已經擺在臺上,現在還是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