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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警花劫

  清晨,冬日的晨曦籠罩著遠處的山頭,在從團結村回兩江市的高速公路上,一輛寶藍色的寶馬X 6飛馳著一路向前。

  開車的人是任江山,他的手裡拿著一杯咖啡,是在上一個高速服務區裡買的劣質速溶咖啡,嗆人的味道和糟糕的口感,喝得對咖啡頗有品味的他直皺眉頭,不過在經歷瞭昨日一天的調查和昨晚跟薛玲的纏綿之後,他又的確需要這些咖啡因的刺激,來使自己能保持充足的精力來開車。

  薛玲把副駕駛座的座位放平,安心地沉睡著,身上蓋著任江山的外套。看著薛玲日漸消瘦的面龐,任江山的心頭湧起一陣憐惜:這個女人為瞭自己,真的是付出瞭一切。也許在解決瞭這次的危機之後,自己是不是該考慮跟她……

  結婚嗎?任江山不由得愣愣地出神,曾幾何時,他覺得結婚這種事對自己而言實在太遠瞭,他並不是覺得薛玲配不上自己,薛玲美麗能幹,雖然年紀上比自己大幾歲,但肯定是一個很好的妻子,隻不過……

  就在他想得有點入神的時候,手機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響瞭起來。任江山一驚,赫然發現自己的車速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飆到瞭160多碼!幸虧這時在清晨車輛稀少的高速路上,要不然這樣出神開車,非出事不可!

  減慢車速,任江山看瞭看來電顯示,是哥哥任江海的來電,抓起手機接通,任江海的聲音傳瞭過來,電話裡他的聲音低沉地可怕,而他接下來所說出來的話語,竟然讓聽到的任江山全身發冷,抓著電話的手,不由自主地發著抖。

  此時薛玲也讓剛才響起的電話鈴聲吵醒瞭,她揉瞭揉惺忪的睡眼,看著身邊的男人。任江山緩緩地放下瞭手機,可是他臉上的神情,卻讓薛玲不用開口詢問也能知道:出事瞭,出大事瞭!

  任江山踩在油門上的腳發著力,寶馬X 6的速度越來越快,儀表盤上顯示的數字飛一般的往上漲,120,130,140,150,160,170,180……

  薛玲最終都沒有開口詢問,從任江山眼角流出的兩行熱淚,清楚地告訴她這個自己心愛的男人此刻心中的悲痛。她坐直瞭身體,把座椅的靠背放回到原位,目光炯炯地看著前方,她隻知道,無論前方的路是通往何方,是刀山火海也好,是寒冰煉獄也好,自己都會陪身邊這個男人走下去!

  許震死瞭。

  這是任江海剛才在電話裡通知任江山的,今天清晨,許震的瑪莎拉蒂在距離市郊他姐傢別墅不遠處的懸崖下被人發現瞭,車毀人亡。

  警方已經做過瞭初步的檢查,許震的死亡時間,法醫初步推斷大約是夜裡的十一點半到兩點鐘之間,不過具體時間還需要進一步的解剖驗證。在他的體內已經檢測出大量的酒精殘餘,相信出事的原因是在大量喝酒之後開車下山而導致出瞭意外,車子失控,沖破護欄摔下瞭懸崖,造成司機許震當場死亡。

  任江山和薛玲趕到殯儀館的時候,就看到一具屍體上蓋住白佈,靜靜的躺在那裡,任江海和許雪兩人站在旁邊,都已經是泣不成聲。任江山顫抖著手,想要拉開白佈看看許震的模樣,任江海卻輕輕地拉住他的手,沉痛地搖瞭搖頭,意思是不要看瞭,那屍體的樣子實在是令人不忍猝睹。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任江山緩緩地蹲瞭下去,雙手緊抓著自己的頭發,他不願意相信,許震死瞭?多年來嬉笑打鬧,一直在自己身邊的兄弟,居然就這樣死瞭?

  許雪大聲地哀嚎起來:「弟啊……弟……這不……不是真的啊……」她跪在許震屍體躺臥著的床邊,手緊緊地拽著面前冰冷的鐵床,痛哭流涕。

  任江海也蹲瞭下去,伸手輕輕拍著許雪的肩膀,一雙堅毅的眼睛裡也是熱淚盈眶,許震是他多年的好兄弟,可以說是除瞭任江山之外,他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朋友,看著兄弟的屍體就這樣冷冰冰地躺在那裡,他心裡的哀痛絲毫也不比許雪少,隻不過他較早得知這個噩耗,已經過瞭最震驚、最不願相信的那個階段,心底已經接受瞭許震已經死亡這個無可挽救的結局。這段時間裡意外一件緊接著一件,此刻的他,不得不暫時把悲哀先放到一邊,思考起接下來即將要面對的狂風暴雨。

  就在此時,太平間的門被「哐當」一聲,猛烈地推開瞭,任江山一抬頭,就看到門外面,許震的母親高娜正瞪著通紅的眼睛,快步沖瞭過來,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他的臉上就被高娜重重地刮瞭一個耳光。

  高娜一邊流著淚,一邊哭喊著:「都是你們……都是你們這兩個畜生害死我兒子的!」她打完任江山之後,又一腳狠狠地踹在地上的任江海身上,把他踢翻在地,然後瘋狂地拿起身邊一切能夠拿到的東西,劈頭蓋腦地向他們兩人身上打去。

  「媽!媽!」許雪這時痛哭著站起來,狂奔到高娜身邊,緊緊抓住她的手,大聲說道:「你……你別這樣……」

  高娜猛力抽出被許雪拉住的右手,「啪」的一聲,也重重地甩瞭她一耳光:「你看!你喜歡的是什麼男人?你弟讓他們害死瞭,你知不知道!?」

  「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她再次拉住高娜的手,說:「你別這樣瞭……弟他……我弟他……」說著已經痛哭著說不出話來瞭。

  任江山拉起他哥哥,兩人見高娜母女兩個這時正在抱頭痛哭,知道自己哥倆留在這裡隻會添亂,對視瞭一眼,兩人快步離開瞭太平間。

  門外,薛玲已經提早退瞭出來,李為民也正在那裡,跟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說著什麼,看來由於許傢的特殊背景,他這個警察局長也必須要親自出馬瞭。

  李為民轉頭見他們兄弟兩人出來,對他們招瞭招手,讓他們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嘛!」李為民對他們兩個說:「你們學校,最近究竟是怎麼搞的?怎麼會出那麼多事嘛!」

  「李局……」任江山看瞭他哥一眼,說:「我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瞭,到底為啥……」

  「唉!」李為民重重地嘆瞭口,說:「喝那麼多酒,還開那麼快!那個山崖,下山的限速你們也知道,超過30碼就很危險瞭,他竟然開到瞭80多!」他拍瞭拍手裡的調查報告,瞥瞭房間裡的高娜一眼,壓低聲音接著說道:「剛才高董也看到瞭,這裡面說得很清楚,許震是大量喝酒後開車下山,才出的事的,老實說,你們昨晚究竟在那裡做瞭什麼嘛!」

  「我們昨晚不在一起。」任江海低沉著聲音,回答說道:「我昨天從警局裡出來後就直接回傢瞭,後面都沒有出來,至於江山……」

  「他跟我一塊去瞭團結村,昨晚根本不在市裡,這個我可以作證。」薛玲也冷靜地說道。

  李為民看瞭任江山一眼,說道:「可現在人傢……人傢就認定是你們害瞭她兒子,這事情還真他媽是個麻煩!唉,麻煩喲!」李為民頓瞭一下,說道:「不過既然你們都有明確的證明,昨晚你們沒跟許震在一塊,那就好辦瞭,待會有人會來問你們一些問題,你們就照實說就是瞭,這也是例行公事而已!」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旁邊的一扇門咿呀一聲打開瞭,兩個女警,帶著一個神情呆滯木然的女人走瞭出來,任江山一看,是潘雯冰,許震的新婚妻子。潘雯冰的目光空洞而又毫無神采,李為民跟她打瞭聲招呼,她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靜靜地從他身邊走過。任江山想開口對她說什麼,但是一接觸到她那虛無的神情,頓時不知說什麼好瞭。

  很快就有警察過來,將任氏兄弟兩個分頭帶到一旁的房間裡,詢問他們昨晚的行蹤,任江山昨天跟薛玲在一起,有薛玲的證詞可以證明,而任江海回瞭傢之後,卻隻有許雪和鄭露見過他,此刻他自然也不能說得太清楚,隻好含含糊糊地說自己整個晚上都在傢,詢問他們的警察也沒追問太多的,隻是做好筆錄之後讓他們在記錄紙上簽瞭名,就讓他們走瞭。

  出來之後,薛玲還有要事要跟李為民商量,任江山、任江海一塊找瞭個僻靜的角落,兩人默默地抽著煙。

  「這事情有蹊蹺。」一根煙抽完,任江海雙眼望天,低聲地說道。

  任江山默默地點點頭,兄弟倆心意相通,他知道哥哥想說什麼,就提早說瞭出來:「老三不是那樣的人。」

  結交多年,他們兩人對許震的個性都非常地瞭解,許震平時雖然玩起來也很瘋,但他其實是相當註意安全的一個人,每次出來玩,如果有喝比較多的酒,他都會坐沒喝酒的人的車回去,或者就幹脆坐出租車。至於開豪車飆車這種事,許震更是絲毫都不感興趣。很難相信他竟然會在喝那麼多酒之後,還繼續開車下山,更何況的飆到那麼快的速度,以那種速度下山,哪怕是在白天,而且滴酒不沾的情況下也很難保證不出事,更不用說是在深夜瞭。

  「警察說那車還在檢查,結果可能要幾天後才能出來。」任江山說。

  「不能等瞭!」任江海說道:「江山,我們馬上去別墅那邊看看,那說到底是林傢偉的傢,我想,要查清楚昨晚究竟是怎麼回事,就必須著落在林傢偉的身上!」

  兄弟兩人迅速上瞭任江海的卡宴,來到山上許雪和林傢偉傢的別墅這邊,兩人開門進去,警察之前已經檢查過這裡,桌子上和地上不少地方都畫著用粉筆圈出來的圈,應該是他們取走證物後留下的。兩人順著圈的痕跡進瞭別墅,在屋子裡四下看瞭一看,可惜再沒有其他的發現,於是兩人走出別墅,關上門,打算先回去再繼續想辦法。

  依舊是任江海開車,任江山坐在副駕駛上,車裡開出一段路,就開到瞭下山道上,這時候任江山突然眉頭一皺,眼光愣愣地看著前方,大聲喊道:「哥,慢點,先停車!」

  「怎麼瞭?」任江海問道,下意識就去踩剎車,打算先停下來看看他弟弟想做什麼,就在這時,他竟然發現剎車板踩下去時腳上的感覺非常地空,保時捷卡宴竟然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迅速地就向山坡下面滑落下去!

  「不好!」任江海喊瞭一聲,腦子裡頓時血氣上湧,他知道這種情況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這車的制動系統已經受到瞭損害!

  這時候卡宴的車速越來越快,沿著下山道飛速地向下沖著,好個任江海!少年時受的磨練此時救瞭他和弟弟一命,他迅速地做出瞭反應,隻見他快速脫開高檔,踩一下油門搶入低檔,再關小油門,利用發動機的怠速牽制作用使車速降低,然後一隻手有力而又緩慢地去拉手剎,但這時候他發現瞭更要命的情況:就連手剎的制動也被破壞瞭!

  車速並沒有絲毫降低下來,他馬上同時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把車頭扭向旁邊的山坡上,把握好方向,果斷地用卡宴擦靠路邊的土坡,好在車子剛開上下山道不遠,這裡路面的傾斜度還不是很大,而且路邊有幾顆大樹形成瞭天然障礙物,要說這進口保時捷的質量真心沒話說,卡宴在連續撞倒瞭幾棵樹之後,終於緩緩地停止瞭下來。

  兄弟二人對視瞭一眼,額頭上都是大汗淋漓,心頭也都是驚魂未定,「快下車!」任江山輕聲說道,兩人迅速打開車門,離開瞭車。

  任江海剛一下車,就聽到他弟弟大喊一聲:「小心!」

  他一個轉身,這時候隻見眼前一個黑影向他沖瞭過來!任江海下意識地向旁邊的一棵樹上一靠,就感覺肩膀上一陣劇痛,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已經插到瞭自己的肩窩上!那黑影一看沒有插中任江海的要害部位,大喊一聲,拔出刀子,又是一刀對著他的心臟就猛紮瞭下來!好在這時任江山已經到瞭,他從黑影的背後猛地用肩膀對他一幢,黑影一個踉蹌,刀子一時沒有握住,掉在瞭地上。

  任江海這時哪肯放過這大好機會?馬上一個翻身,抄手就拿起地上的刀子,對著黑影就是一刀砍去!黑影在慌忙之中,也來不及多想,竟然反手就去奪任江海手裡的刀,隻聽見他慘叫一聲,手臂上已經被刀子劃破瞭一道口子,獻血直流。

  任江海正想一鼓作氣再砍上幾刀,把黑影制服,好看看這個偷襲自己的究竟是什麼人,但就在這時,隻聽見引擎轟鳴,一輛白色的豐田海獅面包車從山道上迅速地飛馳下來,急速地撞向瞭任氏兄弟這邊!兩人忙躲到一邊,隨著長長的剎車聲,面包車停瞭下來,任江海看到開車的是一個用圍巾包住臉面的男人!

  黑影沒有絲毫猶豫,一個翻身,滾進瞭面包車,面包車很快就再度開動瞭,用非常快的速度一路向山下飛馳而去。等到任氏兄弟回過神來,地上已經隻留下一道鮮紅的血跡噴灑在路面上。

  「報警!」任江山喊瞭一聲,然後掏出手機來報瞭警。兩人四周看瞭看,確定沒什麼危險瞭,這才長出瞭一口氣,頹然坐到瞭一邊的坡道上。

  「老三……老三是讓人害死的!」任江海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

  「是……就是他們!」任江山也說道:「我一上車,一聽到車子的聲音就感覺有點不對勁,想起老三的事情,就讓你趕緊停車瞭!」

  「幸虧有你那句話!」任江海伸出手,跟任江山擊瞭一掌,說:「要是開出下坡路才準備剎車,那時候坡度太大,車子不見得就能停得住!」兩人想起當時若沒有及時發現狀況,等車子速度上去之後才發現出問題,那時他們的結局恐怕已經跟許震一樣瞭,都禁不住打瞭個冷戰。

  警察很快就趕到瞭,任江海把經過的情況跟他們一一說明,這時候那輛保時捷卡宴已經撞得沒有模樣瞭,根本不可能再開,警察就問他們要不要跟他們的車下山,任江海搖瞭搖頭,跟任江山兩人走路回到瞭別墅。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瞭……」任江海抬望眼看著遠處烏雲密佈的江面,緩緩地說道。

  「剛才那人,你看清楚是誰瞭嗎?」任江海問道。

  任江山摸出煙來,點上一根,遞給任江海,然後自己再點瞭一根,吸瞭兩口,這才說道:「那個黑影挺陌生的,我看不出來,可是開車的那人,雖然蒙著面,可是我卻感覺有點眼熟……」

  「何翼?」就在剛才那白馬過隙般的匆匆一瞥之下,任江海也感覺那開車的人有些眼熟,似乎就是當年讓他構陷入獄的何翼!他說出瞭這個名字,看著弟弟,從他的眼睛裡得到瞭肯定的答案。

  「他?他有這能耐,有這膽子嗎?」

  「他是沒有這本事,沒錯,但這事已經很明顯,他現在是聽人使喚辦事的,而這背後的人……林傢偉,加上那個沈天廣,絕對錯不瞭的。」

  任江海微微點頭,他的思路已經理順瞭,沈天廣從獄中救出何翼,再掌握瞭林傢偉,向他們兄弟三人展開瞭行動,而許震,不幸成為瞭他們復仇行動的第一個犧牲品,而他們兄弟二人若不是運氣的眷顧,此刻已經步瞭許震的後塵,成為瞭兩具屍體。

  隻是出乎這兄弟兩人意料之外的是,沈天廣行動的目標,遠遠不止是殺死他們兄弟倆那麼簡單,剛才針對他們兄弟的行刺,也並不在沈天廣的通盤計劃之中,相反卻是一招計劃外的棋……

  「你昨天在團結村,究竟查出什麼瞭沒有?」任江海問道。

  「嗯!」任江山肯定地點點頭,自從早上回來之後,一直沒時間向哥哥說明此行的收獲,這時候他定瞭定神,面情凝重地低聲說道:「來者不善哪……哥,我們之前猜得沒錯,沈天廣的確很可能就是那個劉福源的父親!」他頓瞭頓,見任江海全神貫註地看著自己,就繼續說道:「沈天廣的父親被人打死的時候,他年紀還小,隨著他媽回到瞭團結村生活,那裡有不少老人還記得他!」

  「那時候他回到團結村,由於從小是在市裡面長大的,跟村裡土生土長的娃明顯不一樣,所以給人的印象很深,我聽村裡的老人說,從小學到初中、高中,這姓沈的,當時叫沈財榮,考試每次都是全校第一,從無例外,我特地找到瞭當年那裡中學的校長問過,當年他就教過沈財榮,他證實瞭這種說法是真實的。」

  「由於沈財榮跟村裡的其他小孩完全不同,學習又是毫無懸念的全校第一,長相又好,所以他從小就很有女人緣。」任江山把抽完的煙仍在地上,用力踩滅,「那個老校長告訴我,可惜啊,沈財榮的出身不好,父親是個黑五類,在那個老子英雄兒好漢的年代,這種人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前途,要不然那時候全校的女生都會拼瞭命要嫁給他的!」

  「即便是這樣,也總有一些女生湊到瞭沈財榮的身邊,到瞭沈財榮讀高三那年,他傢又出事瞭,他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在一夜間失蹤瞭,留下沈天廣隻身一人,來到瞭他一個女同學的傢裡,那個女同學,偏偏就是當時村裡書記傢的獨生女兒!」

  「他的那個女同學央求父親,讓沈財榮在他傢裡住瞭幾天,當時的書記也同意瞭,讓沈財榮在他母親的下落查明之前,就暫時住他們傢,可是誰能想到,那個女同學第二天就偷瞭傢裡一些錢,把沈財榮送到瞭村外的長途車站,從此,沈財榮就再也沒有在團結村裡出現過瞭!」

  任江海微微點頭,「知道他後來去瞭哪裡嗎?」

  「不是很清楚。」任江山嘆瞭口氣:「由於他是獨自一人走的,在村裡又沒有其他的親人,所以沒人說得清當時他究竟是去瞭哪……不過我跟小玲討論過,沈財榮的父親是兩江市裡人,也許當時他就是回瞭兩江市,然後通過一些別的門路,偷渡出國。」

  「那你是怎麼確定他就是劉福源的父親的?」

  任江山深吸一口氣,說道:「他走之後幾個月,那個村書記的女兒……肚子就大瞭起來,書記氣壞瞭,要她閨女把孩子打掉,可那個女孩卻死活也不肯,由於她是書記的獨生女,書記也拿她沒辦法,後來那孩子還是生瞭下來,隨瞭母姓,他就是劉福源瞭。」

  遠處煙波浩渺的江面上,此時突然刮過瞭一陣狂風,把在山崖邊上站立的任氏兄弟吹得一個哆嗦,天色剎那間變得陰暗瞭許多,遠處的群山那邊隱隱傳來瞭悶雷的響聲,一場大暴雨眼看著就要襲來瞭。

  「劉福源……劉福源!」想起那個被自己兄弟兩人逼上高原後失去的可憐年輕人,任江海的眼裡閃耀著火光,「江山,不能再等下去瞭!」

  任江海轉過身,緩步向著山下走去,任江山忙跟上去,就聽到任江海繼續說道:「姓沈的既然已經認定是我們弄死瞭劉福源,那這事情就已經是不死不休的瞭,再說瞭,老三已經死在他們手上,這個仇如果不報,我們兄弟倆還有臉活下去麼?」

  ***    ***    ***    ***

  「阿娜,人死不能復生,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沈天廣沉痛地說道,「現在最要緊的,是好好跟警方配合,盡快查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有,辦好小震的後事……」

  高娜瞪著通紅的眼睛,等到聽沈天廣說到給許震辦理後事的時候,又是忍不住痛哭出聲,一旁的許雪緊緊地摟著她,一樣是泣不成聲。

  沈天廣長嘆一聲,走到潘雯冰的身後,潘雯冰正站在窗邊,一動不動地,出神地看著窗外,沈天廣沒有說什麼,隻是輕輕拍瞭拍她的肩膀,然後回過頭,轉身對站在一邊的林傢偉說:「傢偉啊,這陣子這麼多事情,公司的事,就要麻煩你多擔待一些瞭。」

  林傢偉神情木然地點瞭點頭,說:「放心吧,公司那邊所有的事情,我會妥善安排好的。」他又低下頭,看著哭泣中的許雪,柔聲說道:「老婆,你……就多陪陪咱媽吧,公司的事就都交給我,前些日子你不在公司,沈叔叔安排我去公司幫忙,現在也多少有些上手瞭。」

  許雪冷冷地看瞭他一眼,沒有說話。而就在此時,突然傳來手機的鈴聲,眾人一愣,卻是沈天廣的手機。沈天廣掏出手機一看,對眾人做瞭個手勢,就走到外面,找個瞭無人的角落,接通瞭電話。

  靜靜地聽完電話,沈天廣面無表情地說瞭聲:「我馬上過去。」就掛斷電話,出去開瞭車,一路就開瞭出去。

  在那座隱秘的山間別墅中,早有兩個人在那裡等待著沈天廣的到來,坐在那裡一臉陰沉的,正是何翼,而在他旁邊的沙發上,一個中年男人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正在用繃帶纏著自己手上的傷勢,那人看上去精瘦精瘦的,卻是王月萍的丈夫老丁。

  何翼和老丁見沈天廣到來,都起身向聖父行禮。沈天廣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情形,沉聲說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何翼嘆瞭口氣,說:「剛才我跟老丁一塊去山上看看昨晚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想不到,卻看到任傢那兩兄弟進瞭別墅,老丁沉不住氣,在他們車上做瞭手腳,打算讓他們也跟著許震一塊去見閻王爺,沒想到他們命大,讓他們把車停住瞭,老丁打算上去砍死他們兩個,吃瞭點虧。」

  沈天廣冷冷地瞥瞭老丁一眼,說道:「急什麼?那兩個人遲早都死定瞭,用得著這麼沉不住氣嗎?」老丁無奈地嘆息瞭一聲,沒有說話,隻是呲著牙,繼續給自己包紮。

  「聖父,剛才我救老丁上車的時候,可能露瞭像,姓任的兩兄弟都認識我,說不定已經知道我是誰瞭!」何翼說道。

  「怕什麼?」沈天廣冷笑著點瞭點頭,說:「現在他們就算是知道瞭全部真相又能怎樣?他們都早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什麼時候切,完全是看我的意思!」

  ***    ***    ***    ***

  薛玲從李為民的辦公室裡頭緩步走瞭出來。許震這次致命車禍的確是出乎意料,但是這種意外事故,此刻的她實在是無暇顧及,在她的腦海裡縈繞的,依舊是在團結村裡調查出來的那些有關沈天廣的信息。就在她一邊走路一邊出神思索的時候,眼前傳來一個急匆匆的腳步聲,薛玲沒有註意到,一下跟那個急匆匆趕來的人撞瞭個滿懷!

  那人讓薛玲一撞,踉踉蹌蹌地連續向後退瞭幾步。薛玲臉色一變,頓時怒上眉梢,正想責罵那人幾句,卻看到被撞的那人一輛惶急的神情,額頭上還佈滿著豆大的汗珠,薛玲認識這人,是警局辦公室裡的小餘,今年剛招進來的新人,平時就負責接接電話、收發文件什麼的。

  小餘這人嘴巴很甜,平時見瞭薛玲都是一口一個薛姐地叫,雖然薛玲從來都是一副冰美人的嘴臉待他,可他從來不以為忤,依舊對薛玲是尊敬有加。可是這一次,他明明看到自己撞到的人是薛玲,卻一點要道歉的意思都沒有,閃身就從薛玲身邊走過,大步地向前奔去。

  「咦?」薛玲心裡驚訝,見小餘前進的方向,正是要奔向李為民的辦公室,下意識地一個轉身,拉住瞭小餘的肩膀。

  「薛……薛姐!」小餘一臉急切的神情,看著緊拉著自己的薛玲,舌頭似乎都在瞬間變得結巴瞭。

  「你要去哪?這麼著急上火的?」薛玲冷冷地問道。

  「我……我……薛姐,你放開我!我有急事,要去通知李局!」

  「究竟什麼事?」薛玲見小餘的模樣,知道肯定不是小事,壓低瞭聲音問道。

  小餘驚慌地看瞭看周圍,見四下沒人,他也知道薛玲在局裡的地位,就同樣壓低瞭聲音,吞瞭口口水,戰抖地說道:「剛……剛才……,南城派出所那邊打電話過來……尚品花園那邊出瞭命案,死瞭……死瞭……死瞭一男二女,他們剛趕過去瞭!」

  薛玲白瞭小餘一眼,心想這是節前犯罪高峰期,一下死瞭三個當然是大事,但至於把你嚇成這樣子麼?正想說小餘兩句,可小餘下面的一句話,把她震得整個人愣在瞭那裡,雙腳發抖,腦子裡啥時間被擊得一片空白!

  「死的兩個女人裡,有一個是……是開發區金副區長,男的……男的……男的……是……是……」

  小餘「是」瞭半天,也沒有能夠把這句話說完,薛玲正想發作,卻聽到小餘的嘴裡最後吐出瞭五個字,聽到這五個字的時候,薛玲先是有點發蒙,似乎在想著小餘的這句話意味著什麼,過瞭十幾秒,等到她完全接納瞭小餘這句話的含義之後,她的臉在霎時間變得煞白,警局四周繁雜的聲音似乎也在一時間完全消失瞭,她腦海裡的全部神經,也被這一句話盡數摧毀,她呆若木雞地愣在瞭那裡,連小餘急匆匆地離去都沒有發現,因為小餘最後說的五個字,正是:「市委楊書記!」

  市委楊書記?市委書記楊官清?他……死瞭?

  ***    ***    ***    ***

  天要塌瞭。

  李為民出神地看著眼前的情形,三具慘不忍睹的屍體就擺在他的眼前,市委書記楊官清的頭被子彈轟爆瞭,整個腦袋有一大半血肉模糊,腦漿和血液在四周濺瞭滿地;開發區副區長金燕玲全身赤裸,舌頭長長地吐出來,脖子上有清晰的手指勒痕,下體處還有明顯幹涸瞭的精液,很清楚地展現出她被人先奸後殺時的情景;而楊官清的貼身女秘書林潔的死狀更加淒慘,子彈明顯是從她陰道內射出,貫穿瞭她那具曾經令無數男人著迷的美妙赤裸身軀……

  被殺瞭?市委書記……被人殺瞭?李為民一時間有些分不清自己看到的情形是真實的還是在夢境中,怎麼會呢?市委書記……被人殺瞭?李為民不知道,在全國范圍內有沒有發生過這種現任的全市一把手被人槍殺的先例,但是他非常清楚,在兩江市這個級別的大城市裡,這絕對是前所未有的惡性事件!

  薛玲默默地走到楊官清身邊,從他倒下的屍體上方的墻上,可以看到一大團混合著血液和腦漿的痕跡,很明顯子彈就是從這裡貫穿楊官清的腦袋,她仔細看瞭看,果然,在那團污跡的中央的墻體裡有一個洞,裡面隱約可見一些金屬的閃光。她忙招呼過來技術鑒定人員,讓他們對著洞口連續拍瞭好幾張照片之後,取出一把長長的鑷子,用戴著手套的手小心地伸入洞口,把那個金屬物體取瞭出來,果然,那是一顆子彈的彈殼。

  鑒定員把子彈小心地收入證物袋裡,然後遞給薛玲,薛玲把證物袋放到眼前一看,不由得倒吸瞭一口冷氣,作為一個警察,她對眼前的這顆子彈那真是再也熟悉不過瞭,DAP 92式5.8毫米普通彈,型號QSZ-92- 5.8,警方92式制式手槍的用彈,全彈長33.5毫米,重6克,以侵徹力高和形成大容積空腔傷道的能力見長。

  「李局……是……是DAP-92式……有可能是……是警械!」薛玲走到李為民身邊,聲音微微發顫地說道。可是此刻的李為民恍若未聞,他的心思已經完全被楊官清的死所占據。頂頭上司的市委一把手死瞭,這不止是會震動京城裡的公安部,甚至肯定會是驚動最高決策層的捅破天的驚世大案!而在前面等待著自己的會是什麼命運?這種案子,決不是簡單一個問責能瞭事的!而且現在楊官清死瞭,自己最直接的後臺也就塌瞭,那麼……

  看著李為民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對自己的話恍若未聞,薛玲嘆瞭口氣,隻好回身繼續去勘探現場,就在此時,手機響瞭起來,她連來電顯示都來不及看,一下接通瞭電話,大步向著現場外邊走去。

  「喂?」走出別墅之後,薛玲低聲回瞭一聲。

  「薛姐!」是警局裡經常跟著自己辦事的女警阿琦的聲音,她的聲音裡帶著一些恐懼,又有幾分難以啟齒的吞吞吐吐。

  「有話快說!」薛玲不耐煩地說道。面對著別墅裡那麼驚天動地的大案,她覺得這時候跟阿琦說話隻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

  「薛姐……網上……有些……視頻……你……你……你……自己看看吧!」

  「什麼視頻?」薛玲眉頭一皺,問道。

  叮鈴一聲從手機裡響起,然後阿琦繼續在電話裡說道:「薛姐,我把一個地址傳過去給你瞭,你……你……」

  薛玲不耐煩地掛瞭電話,一看那個地址,是全世界最大的視頻網站油管。這網站在國內是無法正常瀏覽的,但薛玲的手機找經過特殊設定,可以繞過網絡封鎖,她點進瞭這個鏈接,標題竟然是中文的,薛玲一看,就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握著手機的手不住地戰抖著,幾乎就要將手機扔在地上!

  「兩江市高官淫亂實錄(第一季)之市委書記雙飛女大學生」,裡面的內容,赫然就是楊官清在慕尼黑時跟那兩個女大學生齊琳、呂安安淫亂的錄像,視頻是全高清錄制的,裡面人的相貌全部被拍得清清楚楚。而這段十幾分鐘的視頻隻是整個第一季視頻的一小部分,旁邊還有十幾個其他視頻的鏈接,都是趙廉被搶走的那部電腦裡保存的視頻,其中的一段標題是「兩猛男3P 女警花三洞全開」,薛玲不用點看看就知道那是關於她自己的……

  完瞭……薛玲隻感覺自己雙腿發軟,向後踉蹌瞭幾步,幾乎一下就要跌坐在地。

  國內的視頻網站由於有上傳審核,所以這些視頻被沒有出現在上面,可是幾乎國外全部知名的視頻網,此時此刻都可以看到這些視頻,薛玲知道,即便是這些網站很快就會將視頻刪除,可是在這個網絡控制世界的時代,這些視頻早就在這段時間裡被無數的人下載轉存瞭。雖然可以控制國內網站和媒體封鎖此事,不會在國內造成太大的波瀾,可是這件事成為廣大網民私下熱議的焦點卻是不可避免的瞭。

  薛玲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車開到警局裡的,腦子裡殘存的強大意志力控制著她一路回到瞭警局,現在她必須將這件事的影響給降低到最低程度!這麼想著,她把車開到瞭警局位於地下的停車場裡頭。

  她停好車,剛走出車門,正把身子俯下去,要拿自己放在副駕駛座上的公文包,突然感覺到腦後一陣疾風襲來!薛玲雖然在迷糊之中,但是多年的女警生涯還是使她很快就做出瞭反應,一個轉身,長腿一個高踢,踢在瞭後面一個人的手腕上,隻聽見那人「哎呀」一聲,然後就傳來丁零當啷鐵棍掉在水泥地上的聲響。

  薛玲剛想繼續攻擊,看看是什麼人這麼大膽竟敢襲警,突然隻覺得脖子上一陣雷轟電擊般的劇痛,整個人頓時全身無力,一下就向前撲倒下去!

  「電……電棍……」薛玲最後的意識告訴她自己是被什麼武器襲擊瞭,然後腦子一空,頓時就暈死過去瞭。

  「快,弄她上車!」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可惜薛玲已經看不見這人,否則她肯定會驚訝得叫出聲來,因為這個在警局裡襲擊她的人,赫然竟是局裡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劉浩!

  劉浩把小型的警用電棍槍收好,冷冷地對剛才在後面襲擊薛玲的林傢偉說。「幸虧我多瞭個心眼,要不憑你?能對付得瞭這臭婊子?」

  林傢偉不敢答話,忙低身抬起薛玲軟綿綿的身體,拉到旁邊的一臺車上,然後發動車子,迅速離去。

  ***    ***    ***    ***

  「嘩啦……嘩啦……嘩啦……」連續三聲水響,一大桶裡頭裝滿瞭大半桶冰塊的冰水,嘩啦啦地潑到瞭薛玲的身上。冰冷的刺激使得她全身一陣亂抖,迷迷糊糊地睜開瞭眼睛。

  「怎麼……怎麼這麼冷?」在冰冷的觸感中醒來,這是第一個浮現在薛玲腦海裡的意識。她甩瞭甩頭,頭發上濕漉漉的,都是冰冷的水。

  「醒瞭啊?我們的冰美人?哈哈哈……」一個聲音冷冷地說道,雖然哈哈地幹笑著,卻絲毫也聽不出有一分情感。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薛玲在心裡琢磨著,此時她的意識尚未完全地恢復,還呈現著一片模糊的狀態。

  「啪!」突然響起瞭一聲脆響,薛玲的頭被猛地重重抽向瞭一邊,過瞭片刻,薛玲才感覺到火辣辣的痛感從自己的臉頰處傳瞭上來,她猛地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那個剛抽瞭她一個巴掌的人!

  「劉……劉浩!」看清楚眼前那男人的相貌,薛玲忍不住瞪大瞭憤怒的眼睛,沖口而出:「你……你……怎麼敢……」

  劉浩冷笑著,用紙巾擦瞭擦手,那上面因為剛才刮瞭薛玲一個巴掌,還帶著從薛玲臉上沾到的水漬。他擦完瞭之後,把紙巾團成一團,扔到瞭薛玲身上。

  薛玲順著他扔到的地方往下一看,突然驚叫瞭一聲!原來這時候的她居然全身赤裸著,身體懸空被吊在那裡,離地面足有一米來高,薛玲忙向上看去,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和雙腳已經被用繩子捆在瞭一起,繩子的另一端吊在房頂的下方。

  「劉浩!你不要命瞭?!我是警……」薛玲大叫著,但是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劉浩已經揚起另一隻手,又是一個重重的耳光刮瞭下來!這一次薛玲的意識已經清醒瞭不少,所以那種疼痛也更加地明顯。

  「賤人!還以為你是局裡的冰美人那?」劉浩冷冷地說著,手,開始伸向自己的腰帶,「我他媽地忍你好久瞭!你啊,隻不過是李為民的姘頭罷瞭,千人肏萬人睡的婊子!」

  「劉浩!你……你想怎麼樣?」看著劉浩的神情變得越來越淫邪,薛玲靠女人的本能就知道他下一步要對自己做什麼瞭。她拼命地掙紮著,想要反抗,奈何手腳都讓繩子緊緊地綁在一起,她的掙紮非但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反而使她誘人的身軀扭動著,刺激著眼前男人的獸欲。

  「嘻嘻嘻嘻……」在劉浩的背後,突然又傳來瞭一個男人猥褻的笑聲:「薛警花,你就別費勁瞭,我可是照著島國愛情動作片裡頭SM片段的綁法把你給綁起來的,嘻嘻嘻嘻,劉局,你看綁得還像模像樣吧?」

  薛玲這才註意到,在劉浩的身後,還有好幾個人影,三三兩兩地糾纏在一塊,全部都是一絲不掛、正在媾和的男男女女,她看著說話的那個人,不禁倒抽瞭一口冷氣:「是你……竟然是你!林傢偉!」

  說話的人正是許雪的丈夫,林傢偉。隻見這時,他正將一個身材苗條、長發披肩的女孩用狗爬式壓在身前,雞巴正從那女孩的身後肏入她的體內,一隻手抓著女孩的長發,用力向上拽著,另一隻手不斷地拍打著女孩雪白的屁股,就像一個驕傲的騎師,在鞭策著自己胯下的駿馬。

  女孩被他這樣的凌虐,非但沒有哭叫,反而從喉嚨裡發出一陣陣舒爽的呻吟聲,頭隨著林傢偉手的拉扯而緩緩地抬起,露出下面那張艷麗無比的面孔。薛玲仔細一看,這個女孩長得非常的眼熟,她想瞭一想,失聲叫道:「啊!你是……姚妤青?!」

  女孩聽到薛玲叫她的名字,迷糊迷糊地轉眼看向瞭她,端詳瞭一下,突然也是全身一震,顯然想起瞭什麼。

  可是沒等姚妤青叫出聲來,林傢偉又是兩個巴掌重重地抽在她的屁股上,雞巴用力地沖擊瞭好幾下,姚妤青頓時再也說不出話來,頭再度低瞭下去。

  「別擔心,你很快,就會跟她們一樣瞭,這裡的每個男人,都會把你肏得爽上天的。」身後傳來瞭劉浩冷冷的聲音,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繞到瞭薛玲的身後。

  薛玲隻覺得下身一松,自己的兩條卷曲的大腿已經讓劉浩給分瞭開來。

  「別動我!啊……不要啊……」饒是薛玲平時如何的不讓須眉,這時候也隻能無助地哀求著。

  可是劉浩嘿嘿一笑,說:「怎麼?李為民可以肏,楊官清周人方都可以肏,就連那姓江的都能肏,偏偏我就不能肏你?臭婊子!看你這騷屄洞口,這麼黑,有多少人肏過?老實交代!」說著他把自己粗壯的雞巴頂在薛玲裸露的陰唇上,不住的摩擦著。

  「劉……劉局……不要啊……我求求你……放過我……」薛玲的全身都在顫抖著,被強暴的恥辱感籠罩著她,使得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對男人提出瞭哀求。

  劉浩嘴角帶著殘忍的笑意,滿足地享受著這個平日裡處處與他作對的強勢女人的乞憐:「臭婊子,現在知道求饒瞭?怎麼不擺你冰美人的臭架子瞭?肏死瞭!」

  他說話間猛地一抬屁股,硬邦邦的雞巴頂開女警花幹澀的陰道,用力就插瞭進去。

  薛玲大叫一聲,然後緊緊地咬住牙關,兩顆大大的眼淚從眼角滑落,被強奸已經成為瞭鐵一般的事實。

  這時候的薛玲緊緊地咬著牙,她已經不再害怕,也不會再向眼前的男人乞憐瞭。下身處傳來的感覺並不強烈,劉浩那根粗短的陽具,畢竟不能跟任江山的相比,薛玲睜大眼睛,看著房間裡的人,她要將這些人全部記在腦海裡,她要讓他們全部都付出代價!

  房間裡頭,除瞭林傢偉和姚妤青這一對之外,旁邊的一組是兩男一女的三個人,兩個男的一前一後將一個女孩夾在中間,雞巴分別在女孩前後兩個洞裡來回抽插著,薛玲看著這些人,由於這段時間裡對沈天廣周圍人展開瞭調查,其中有不少都是她熟悉的面孔,兩個男人中的一個是四十多五十歲的中年人,薛玲有點陌生,而另一個男的身材高大,長相非常英俊,赫然就是被沈天廣從獄中救出的何翼。至於那個女的,由於被夾在中間,薛玲沒法看清她的樣貌。

  除此之外,在後面的角落裡,還有一男一女,貼著墻在那裡肏著。他們離薛玲已經有點遠瞭,好在薛玲的視力很好,她看瞭一回,突然一個激靈,隻見那個男的,看身形已經不再年輕,但薛玲對他卻是無比的熟悉,因為這個人,赫然就是兩江市本土派中的得力幹將,楊官清的心腹,電視臺長趙廉!而更令薛玲吃驚的是,那個糾纏在趙廉身上,貪婪地聳動屁股套弄著他雞巴的女孩,竟是這段時間以來她千方百計在尋找的,兩江大學校花:楊歡。

  「趙……臺……趙廉!你……你怎麼會……」薛玲大叫瞭起來,在看到趙廉的一瞬間,楊官清慘死的屍體就浮現在瞭她的眼前,聰慧的她在一瞬間明白過來瞭,為什麼貴為市委書記的楊官清的行蹤竟會被殺手知曉,為什麼那棟他們能夠找到那棟金屋藏嬌的別墅?這一切,在趙廉倒向敵方的前提下,就可以全部被輕易地解釋清楚瞭。

  「他媽的!還有心思多管閑事?」劉浩大罵著,雙手死命地捏著薛玲的乳頭,劇烈的疼痛使得薛玲忍不住大叫瞭起來,劉浩的雞巴重重地肏著,喊道:「老子肏是你這個臭婊子!肏死你!」一邊說著,他的雙手緊緊地掐住瞭薛玲的脖子!

  手上勁道越來越重,薛玲的呼吸變得急促瞭起來,從她的喉嚨裡發出難受的呻吟,卻無法說一句話,這時候她腦海中楊官清屍體的畫面已經變成瞭金燕玲那具舌頭吐在外面、滿臉青紫的淒慘屍體,難道自己也要步金燕玲的後塵,先是被這些人奸淫,然後再殘忍地殺害瞭嗎……

  好在這時候一個聲音響起:「劉局,你這樣真是把這騷貨掐死!聖父交代下來,這女人可還有用!」卻是林傢偉已經將姚妤青肏得高潮不已,走到瞭這邊說道。

  劉浩哼瞭一聲,這才松開瞭掐住薛玲脖子的手,薛玲無力地連連咳嗽著,還沒來得及慶幸終於撿到一條命,就聽到林傢偉說道:「劉局,這薛警花看起來還真帶勁,咱們給她來個三明治,怎麼樣?」

  劉浩陰陰一笑,說道:「傢偉老弟,你說瞭算!來!」說著他將深肏入薛玲體內的雞巴抽出瞭出來,對林傢偉問道:「你來前面,還是來後面幹這浪貨的屁眼?」

  「女警嘛,我以前也搞過幾個……」林傢偉淫笑道:「可還真沒嘗過這女警花屁眼的滋味,我來後面吧!」說著他走到薛玲身後,而劉浩則主動繞到瞭薛玲面前。

  「住手!住手!你們這幫禽獸,住手……我……我不會放過……啊!」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走到她身前的劉浩已經重重地一拳轟在她得赤裸的腹部上,薛玲疼得大喊一聲,整個人都被打得凌空旋轉瞭起來,劉浩毫不留情地又是重重幾拳,可憐薛玲幾乎被他這幾下重拳打得昏死過去。

  劉浩這才住手,把一隻手伸到薛玲的下陰,捏著她的陰唇,用兩根手指用力一揉,薛玲疼得滿頭冷汗,緊閉著的雙腿不由自主地大大分開,劉浩迅速地操起她的一條玉腿,掛在腰間,雞巴一挺,再度肏進瞭女警花的桃源洞穴。

  林傢偉這時也不甘落後,他站在薛玲的身後,看著她健美修長的後背,渾圓白嫩的屁股,心頭也是性起。他把手指伸到女警花的屁股縫間,把薛玲那兩片雪白的屁股掰開,手指在那裡不停地摩擦著。

  「薛警官,怎麼你這屁眼上還長毛啊?這麼不講衛生可不好哦!」林傢偉的手指撫弄著女警官的肛毛,一邊用言語羞辱她。

  「你……死變態!」薛玲還想要破口大罵,卻猛然間被從屁股上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刺激地失聲大叫瞭起來,原來此時林傢偉竟然用手指掐住薛玲幾根稀疏的肛毛,一把就扯瞭下來!看薛玲疼得大叫的樣子,林傢偉跟劉浩都大笑瞭起來。

  還沒等薛玲的痛楚過去,林傢偉堅硬的雞巴已經頂在瞭她的肛門口,毫無停留地一下肏瞭進去!

  「靠,連屁眼都早被人玩爛瞭。」林傢偉是此道高手,雞巴一進去,就知道薛玲的屁眼早不知道讓男人玩過多少回瞭,心頭火氣,順手就把剛才拔下來的肛毛都塞進瞭薛玲的嘴裡!

  「呸!呸!」薛玲忙不迭地吐出嘴裡骯臟的毛,卻聽到劉浩大笑說道:「她啊?平日裡是我們局裡的冰美人,可大夥還給她起瞭一個大號,就叫公共汽車!市裡那些領導是想上就上啊,哈哈!」

  林傢偉和劉浩兩人一前一後,配合默契地肏弄著薛玲前後兩個洞穴,隨著抽插的原來越快,兩人的臉上的神情都變得越來越狂熱起來,雞巴幾乎每次都重重地肏入女警官身體的最深處,盡情地宣泄著男人的性欲!而此時的薛玲眼睛裡早已經沒有眼淚,隻有兩團燃燒著的火焰,她恨,她怒,她要叫眼前這兩個男人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