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老婆這段時間真是太疲倦瞭,剛才的高潮又如此強烈,被子蒙著頭不一會便沉沉睡去。但她高潮前後,天地兩番的表態卻讓我興意闌珊,無法入眠。我起來打開電腦,打算整理下我剛剛完成的一個長篇的初稿,從構思、動筆到初稿落成,足足已經兩年過去。書是關於這座城市歷史的,一個有著三千年歷史的城市,不能沒有屬於自己的宏大敘事,奇怪的是,我發現關於這種城市的話本卻真的隻有龍門陣般的市井典故與隻言片語,一陣慨慷的豪氣從膽邊而生,我便要做瞭那個吃螃蟹者。期間縱然有萬壑千山的辛苦,但寫作有時如同中瞭毒的癮,欲罷不能般的,一百萬字的大部頭竟然在自己的指尖俄然而就。但今晚,我的思緒始終進入不到自己構築的那恢弘上下三千年,風雨江山八千裡的世界裡。我腦海裡,滿是寧卉八爪魚般在擰在我身上,淫雨翻飛地高潮時候的呼喊:“老公,我答應你跟別的男人……”
我承認這是正是我期待的回答!但當寧卉,我的老婆,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女人,扭動著萬般嫵媚的身體,在赤裸相裎的肉與肉的碰撞中,用滾燙的陰道近乎瘋狂地絞合著自己鐵棍般的塵柄,狂亂地呼喊出這樣的話語時,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的力量從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爆發開來,一粒粒罌粟般艷麗的花朵伴隨著荼毒般的快感在自己體內獵獵盛開,讓自己的靈魂,在那一刻托付著一切可以相觸到的肌膚、一切可以產生快樂的器官、在我深入骨髓般的對這個女人的一切的迷戀與愛情中,在空中升騰,幻化而去。為什麼?會有這般荼毒的快樂?幻化中靈魂看到的天空竟是萬花筒般的美麗與迷離?固然這世間的愛情可以專心所屬、天荒地老,但上帝造物又為何要捏拿出萬千不同的凡胎肉體,和人與人性格不同的細差迥異的可愛妙處?當性將這種千差萬別聯系起來時,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不一樣的快樂?我是男人、爺們,我不能代替女人回答這個問題,但在我看來,對於男人來說,那種關瞭燈脫光瞭的女人都一樣的觀點見他媽的鬼去吧!你關瞭燈,你總不能關瞭我雞巴插入到不同陰道裡給你的潤濕不一、肉緊或肉松的感覺,你總不能關瞭我的耳朵去聽不同的女人在奔向高潮時候的高唱或者淺吟,你給我找到世間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我就相信所有女人的高潮都是一樣的,或者相信她在你身下高潮給你的感受與快樂也是一樣的!性於男人而言,最快樂不是射精,而是怎樣去射精,不然你用你自個的手擼擼雞巴得瞭,要女人的身子來作甚?我雞巴最不瞭然那種外面彩旗飄飄,傢裡紅旗不倒,讓所謂自己的老婆在傢裡為你守貞衛節的男人,太他媽猥瑣瞭這,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男人啊,你他媽這樣就是一爛人!為什麼男人就可以!女人就不可以?
寧卉的呼喊讓我相信瞭,這世間的男女的人性是相通的。那天曾眉媚不也跟皮實在賓館“喝茶”完瞭晚上照舊跟其未婚夫其樂融融地夫妻雙雙把傢還瞭?你要是真跟這事叫著真地急瞭,說不定那未婚夫就永遠當不成已婚夫瞭。寧卉心是我的,但身體是她自己的,才二十二歲就跟瞭我,這麼如花似玉的尤物般的人兒,憑什麼你自封一個寧煮夫就把人傢美妙的身體能蘊藏與創造出的無限可能性的快樂給扼住瞭?
哈哈。這一漫天漫地的思緒讓我立馬釋然開來。我終於知道這段時間我糾結中的體內那時時竄出來的蛇信般的火苗是有來處的,這個來由在我看來十分溫暖並且透著人性的光輝。我決定瞭,我一定要讓我的老婆,我最心愛的女人,我的卉兒,做這世界上最幸福,哦,也許是最性福的女人。因為我愛她,所以我要讓她快樂。然後,我快樂地關上電腦,爬到睡熟的寧卉身旁,溫柔地吻瞭個她的光滑的臉頰,心裡深情喃喃到:“我真的愛你,親愛的老婆。”
那一刻,我無比釋然。第二天一大早,我依舊早早起來將早餐弄好端在寧卉的床前,心意戀戀地看她享用它。拾綴停當準備出門時,寧卉調皮地掛在我身上要給我個例行的深吻,但我有意敷衍過去,寧卉有些詫異地瞪瞭我一眼,但要趕去上班也沒問什麼,便急忙出得門去。我故意的。然後我例行的睡瞭個回籠覺,直到手機響起來把我吵醒,皮實的。
“我不是差你頓夥食得嘛,晚上出不出得來嘛?要不要我去跟嫂子請個假?”
“哈,老子啥子時候出門請過假瞭?”
兄弟夥面前,這個面子是必然要撐的。跟皮實都喝瞭快二十年酒瞭,照例的路邊大排檔,一盤炒田螺,一盤水煮青蛙,若幹碟涼拌豇豆、苦瓜什麼的,然後這個城市幾十年牌子的老啤酒。我他媽的好多美好青春年華就這麼地消耗在馬路邊瞭。老板娘見著我們趕緊上前來打招呼:“喲,老主顧啊,好久不見瞭嘛,哪兒發財瞭去?”
“嘿嘿,一些天不見老板娘哪裡都見長瞭嘛。”
皮實目不轉睛地盯著人傢的衣服都快要兜不住的胸部看。“哈哈哈,老板真會開玩笑,就是錢包不見長啊。”
老板娘笑起來整個身子都顫巍巍的,掀起的氣浪都快掀到馬路對面瞭。當老板娘肉墩墩的屁股一甩一甩地,動態十足地走瞭,皮實讒眼地目送瞭一陣氣浪掀掀的屁股。轉個頭來對我說:“我打賭,這個娘們今天剛幹過。”
“何以見得?”
“你沒看到她的神態,眼閉眼閉的,說話嗲得很。”
皮實詭笑到。“你他媽的啥子邏輯?你是覺得大傢一天到晚都像你沒正事幹?”
我算服瞭皮實這小子。“不是,你沒看到她臉還紅彤紅彤的哈。”
皮實打開兩瓶啤酒,遞瞭一瓶給我。“啊?你還提醒瞭我,那天曾眉媚從喜地酒店過來就是個這個樣子哈。”
我倒滿瞭一杯,跟皮實碰瞭個響,然後一飲而盡,“你崽兒艷福不淺啊!”
皮實像是在回味,咂咂嘴邊的酒星子,半天憋著一句話來:“曾眉媚這樣的女人,搞一回少活十年都願意!”
“你小子就這點出息。”
我們對端瞭第二杯,“你崽兒怎麼泡上她的?按理你這熊樣人傢不撂你才對?”
我跟皮實說話用詞從來就刻毒之極。“哈哈哈,這個你不會瞭吧?”
皮實卷起衣服袖子,擺瞭個健美操的動作,“看到沒?肌肉,肌肉!咱靠的是爺們的力量。”
還別說,皮實那胳膊上還真鼓起點肌肉的模樣。“這個他媽的體力活,要幹好也不容易啊,又費馬達又費電的,身體是本錢啊。”
皮實就要來幹第三杯瞭,這是我們的規矩,先連著幹三杯再說。“我練得苦啊,健身房我是一周七練,我不像你一大才子,隻好走猛男路線瞭。”
“你健身就是為瞭泡妞?”
我哭笑不得。“還別說,還真的有效果,那天算是把曾眉媚日舒服瞭。從下午兩點到五點多,我們都沒停過。這娘們一碰就出水,一動就來。她都記不得來瞭好多次,開始還遭我弄得叫喚得呼天搶地的,後來氣息都接不上瞭哈。老子也連著扣瞭三扳手。”
皮實直講得眉飛色舞,那眼神如狼,如果曾眉媚在,估計得把她活吃瞭。對於我這樣因為寫作,形象思維需要異常發達的人,言語所到之處,猶如栩栩如生的畫面過爾,畫面如這嗲死人不償命的曾眉媚如何在男人身下鶯啼婉轉,扭動的嬌軀如何白浪翻滾,實在是怎麼也躲不過去的。我忍不住大呷瞭口冰涼的啤酒試圖去平衡下體內的因為那淫艷的畫面制造的燥熱,“你娃說起黃書來還有點生動也,趕哪天擺個評書攤也能混口飯吃瞭。”
“哈哈哈,沒個身臨其境還說不出來哈。”
皮實依舊亢奮異常,“不過,曾眉媚這娘們還算有點良心,喜地這種腐敗酒店是他媽的咱們老百姓住的地嗎?曾眉媚說下次就不一定要求去喜地瞭,這次隻是要看看我的誠意。下次嘛隻要檔次不太差的酒店就行瞭,隻不過她讓我不要主動跟她聯系,她說會找我的。”
我忍瞭忍,沒告訴皮實曾未婚夫的事,隻是說:“那你註意點就行瞭,這種女人你是娶不回去的。”
“這個,我明白。”
皮實點點頭,“做她的男人,估計可以開傢店鋪專賣綠帽子瞭哈。”
“恩……曾……?”我小聲的嘀咕著,我憋著個事要問,但終於沒問出來,我知道,還差酒。
接著我跟皮實各自六七瓶啤酒下肚瞭,我有些暈乎乎的緊,接著酒勁,我知道我不問,今天晚上我他媽睡不著覺的,“告……訴我,曾眉媚……下面的毛……”
皮實立刻明白瞭,眼睛滴溜溜地看著我:“哈哈哈,老子明白你那點陰毛控的見不得人的癖好。那可是極品啊,細卷細卷的,稀稀疏疏,像老外的毛毛,不是純黑的,摸上去手感那個叫他媽的舒服!”
啊,我一聲嘆息,閉上眼,腦海直奔那細卷細卷的毛毛而去,它們該是怎樣吊掛在那一壁炫白耀眼的酮體上,散發著淫蕩的芬芳?我褲子裡的雞巴,直瞭。
好久沒去報社瞭,這天我說到報社去現哈身,讓喬老板知道我其實是多麼的以報社為傢的。正好,喬總還真有事找我。
“我們報社有個地產客戶,他們一個樓盤的會所今晚要舉行個法拉利的鑒車會,都是些吃飽撐得慌的有錢人在那裡顯擺,說要讓我們報社去個代表順便幫他們吹捧幾句,你就帶個攝影記者今晚去溜達一下吧,省頓飯不說,打打望,主要看看車模,順便鑒個車,然後你就隨便比劃幾句應付下得瞭。據說今天都是請的頂級車模來的哦。”
我心想好事啊,就領命去瞭。這種場合,真正的車車發燒友和應付場面的來客應該各占一半,我嘛大致算介乎於兩者之間瞭。會所的裝修竭盡豪華之能事,富明堂皇的廳堂擺著幾輛不同款式的法拉利,據我一個酷愛飆車的朋友說,那種速度飛翔的快感超過瞭跟女人做愛。我他媽的不明白瞭,就算這法拉利再靚車,騎著有騎著女人舒服?
我一向行低調之風,但來賓好多都跟我很熟似的來跟我打招呼,好多我都不認識,叫不出名字,就一個一個挨著發片子應付著。倒是突然看到幾個老外,是我認識瞭好久的朋友,因為我時不時地會到幾傢老外經常聚集的酒吧裡去,主要是想練練口語瞭,免得長時間不用英語生銹瞭。我便熱情過去招呼,哇啦哇裡跟這群黃毛們咋呼著。
正好,我們站在一輛法拉利的旁邊。突然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竄過來,拉著我的衣角,十分可愛的童聲對我說:“叔叔,我想在這裡照張像,想照著模特阿姨,你跟這群外國叔叔正好擋著瞭,能不能借個地啊?”
我哈哈大笑:“好啊!”
然後下意識的回頭一望那模特阿姨,我生生地怔住在那裡。“洛……”
我嘴裡囁嚅著,“洛……小燕!”
一襲白色的深V長裙,襯著小麥色的,在華燈下微微泛亮的肌膚,一邊肩帶上的挽結猶如美麗的蝴蝶在守望著那一隴金華燦燦的麥田。眼裡含水,鼻端挺拔,嘴角依舊是不易察覺的上揚著,讓輪廓精致的臉龐頃刻間麗氣逼人,隻是發型變成瞭猶猶過耳的短發,讓整個人更加高挑靈動。
洛小燕好像明白瞭我怔在那裡看她,微微頷首算是對我的回應,以為我又是一個希望跟她合影的粉絲?我心裡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悸動,在那三十個模特當中,洛小燕是唯一能讓我從內心感到美麗的。其實,照片上的她傳達出來的形象損失瞭很多信息:比如那種璀璀奪目的女性光彩,那種落拓朗朗的氣質,雖然,你依舊察覺得到她臉上有種揮之不去的憂傷。我想瞭解,這三十分之一概率的憂傷。我想最大可能地多瞭解人,因為我碼字的職業決定我必須這樣做。
盡管我承認,洛小燕的確有種特別的魅力深深吸引瞭我。我趕緊找到主辦方,問瞭今晚模特演出的安排。一個值場經理善解人意的把我引到瞭模特休息室旁,末瞭還叫服務生端給我一杯咖啡。他媽的,這服務,我必須得好好寫寫的。
我在休息室旁轉悠著一杯咖啡的功夫,洛小燕步態優美地從大廳款款過來。我直接迎上前去,微笑:“你是洛小燕?”
洛小燕怔瞭會,很禮貌地回應我,“是啊,請問先生?”
“哦,我是這次市裡模特大賽合作媒體報社的,我看瞭你的參賽資料。”
我趕緊掏出名片。“啊,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南先生啊,他們說寧煮夫也是您的筆名?您的專欄我挺喜歡看的,您文章寫得好逗的。”
洛小燕的聲音真像隻燕子的。“哈哈,是嗎?”
我不知是裝謙虛還是真謙虛地說到,“都是瞎掰的。”
“瞎掰就這麼厲害啊,”
洛小燕大方地伸出瞭手。我有些手忙腳亂,洛小燕的手形骨節優美,一水的流線型。“我這會還要忙著去趕場呢,非常高興認識您。”
洛小燕說到,俯視著我。那一刻的場面我突然感到十分滑稽,我必須得仰望才能看清洛小燕輪廓分明的臉龐,更不用說要去搜尋她的目光。一個男人,這時候卻被女人俯視著。我試瞭下,如果我俯視過去,正好看到那肩帶上的蝴蝶般的挽結,那朵麥田守望者。敝人一米七五,不矮瞭啊。
當洛小燕快要進去休息室的當兒,她突然轉過身來叫著正欲離開的我:“南先生,剛才我看見您跟一群老外在那談笑風生的,您一定英語很棒,模特比賽不是有一個英語問答環節嗎?什麼時候您方便給我輔導下英語好嗎?”
我有拒絕的理由嗎?有,他媽的太多理由必須拒絕,但我沒有:“沒問題,隨時call我。”
我做瞭個打電話狀。洛小燕莞爾一笑,終於轉過身一溜煙進入休息室。第一個謎底揭開瞭,洛小燕會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