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隨著下課鈴聲的響起,熙熙攘攘的人流從教室湧出,我逆流而上穿過擁擠的人群,教室中妻子正站在窗戶前張望,似乎在尋找著我的身影。

  「夢琪……」我輕聲呼喚一聲。

  妻子轉身看著我楞瞭一下,可隻是片刻就跑著撲進我的懷裡。

  「討厭!你怎麼走瞭?我以為你不回來瞭呢!害我一堂課都在擔心你!」妻子紅著眼眶,用小拳頭一直砸我的胸膛。

  「這不是回來瞭嗎,還像個小丫頭似的哭鼻子!羞不羞啊?」說著我緊緊摟住瞭妻子,伸手在她頭上拍瞭拍。

  「剛剛看你眼圈紅瞭,我差點就忍不住過去看你瞭,誰惹你不高興瞭嗎?」妻子的玉手撫著我的臉頰,眼神裡滿滿的關切。

  「沒有……就是想起瞭一些以前的往事,觸景生情瞭……」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感性瞭?你一個大男人在課堂上哭起來,就不羞瞭嗎!」妻子笑著捏瞭捏我的鼻子。

  「呦!蔣老師這是你老公嗎?」身後進來兩個忘記拿書的男生,正好看到瞭我們相擁的一幕,妻子羞澀的將頭埋進我懷裡,狠狠掐瞭我一下。

  「哈哈,我就是你們蔣老師的老公,你們這群壞小子可得聽話啊!」我笑著大聲朝兩個孩子說道,其實,這句話更是對妻子說的,在我心裡她永遠都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大傢快來看啊!蔣老師的老公來瞭!」在一群學生嬉笑中,我們拉著手朝外走去,妻子的臉上一直帶著嬌羞笑容……

  走出校門,妻子依戀的挽起我的胳膊,感覺著她胸前的柔軟,我的心裡不由得湧起滿滿的自豪。暗自在心中對一直隱藏在妻子身後的惡魔說道:「毒蠍,看到瞭嗎?這就是我專屬的待遇,無論你怎麼無恥,永遠也奪不走夢琪的心!有什麼招數盡管使出來吧,我楚一凡從今天開始,絕對不會給你一絲一毫的機會!」

  「老公,今天怎麼這麼好來接我?」妻子俏臉上的羞紅還未褪去,不過在習慣之後,她似乎很享受同學們投來的祝福目光。

  「以後我天天都來接你,好不好?」

  「當然好瞭,不過明浩會願意嗎?」妻子笑著說道。

  「切!不用管他!晚上想吃點什麼?要不我回傢給你做點吧!」想起昨天忘記給妻子做飯,她那失落的眼神,我覺得該補償她一下。

  「好是好,可我不敢讓你回去……我媽今天很生氣,還說不讓我一個人住瞭……」

  「夢琪,你愛我嗎?」我雙手按住妻子的肩膀,緊緊註視著她的雙眼。

  「說什麼傻話呢?這還用問嗎?」夢琪笑瞭笑,想要轉身,卻被我拉住瞭。

  「我要你認真的回答我!」

  「愛你!我蔣夢琪愛楚一凡!好瞭吧!都老夫老妻瞭,還這麼酸!」妻子笑著刮瞭刮我的鼻子。

  「老婆,我也愛你!隻要咱們彼此相愛沒人能攔住咱們的,明天咱們就去復婚吧!」

  「我看你是瘋瞭……快走吧,去上次的西餐廳!」夢琪拉著我就往前走,卻被我拽瞭回來。

  「夢琪,我是認真的,我一天都等不瞭瞭!我不想在偷偷摸摸下去瞭,當初是我太懦弱瞭,就像明浩說的,我如果堅持不離婚,能怎麼樣?你爸現在不也接受你的想法瞭嗎?」

  「沒那麼簡單的,老公,再給我些時間,別太急,好嗎?」妻子湊過來,用她的額頭在我臉上蹭瞭蹭。

  就在我們親昵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楚哥,這麼巧。嫂子也在啊,你好!」我回頭一看,來人是何永恒。他禮貌的向妻子伸出手,可妻子猶豫著朝我靠瞭靠,並沒有回應。

  「啊,永恒你這是去哪啊?」我看場面有點尷尬,連忙走到妻子身前,主動拉過話題。

  「這不去接我女朋友嘛,下班想回傢說說婚紗照的事,沒想到她先走瞭!」何永恒笑著回答道。

  「你女朋友也在這個學校?這麼巧,說不定夢琪也認識呢,叫什麼名字?」聽到何永恒的女朋友竟和妻子在同一所學校教書,我倒是好奇起來。

  「老公咱們走吧,人傢著急找女朋友去呢!」妻子在一旁不耐煩起來,拉著我就要走。

  「呵呵,她也是英語老師,嫂子應該認識吧?」何永恒倒是一副不著急的模樣,對妻子說道。

  「那是不是你們辦公室的李子璇?我記得她還沒有男朋友呢!要不就是陳楠?」我看妻子沒有接何永恒的話,不由得猜測起來。

  「就你事多,多想想晚上吃什麼吧!」妻子看我還站著不動,氣的自己往前走去。之前她在我朋友面前都是很給我留面子的,今天這是怎麼瞭?

  「楚哥,快去追嫂子吧!男人就得主動點,我那女朋友就不讓我省心,這不剛才我那未來丈母娘就跟我念叨瞭一下午,說她前男友還總是騷擾她,讓我多努努力,我這不就屁顛屁顛就來接人傢瞭嘛。還沒接上,你看這事鬧的,不知道是不是去見她前男友瞭!唉,說多瞭,嫂子該不高興瞭,快去吧!」何永恒拍瞭拍我的肩膀,朝妻子的方向看瞭一眼。

  「那你可得註意把女朋友看緊瞭。現在有的男人就是太自私,可以他不喜歡,但是前女友真喜歡瞭別人,他就受不瞭瞭,非要插一腳。那什麼,咱們回頭再聊啊。」我看夢琪走遠瞭,連忙一臉歉意的對何永恒笑瞭笑,朝妻子追瞭過去。

  來到妻子身邊,她正拿著手機擺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忙著和同事聊天冷落她瞭而生氣。

  「他這人也挺奇怪的啊,什麼事都跟別人說。」我還在回想著何永恒的話,總覺得這種私密的事和同事說不太合適。

  我和妻子並肩走著,等著她能說些對這件的見解,沒想到她一直低頭看著手機,似乎完全沒有聽到我的話。這讓我不得不懷疑起來,該不是毒蜂又聯系她瞭吧!

  我警惕的朝妻子手機掃瞭一眼,可屏幕上隻是一些她常看的美妝小視頻,妻子一下下劃弄著,似乎並沒有很在意的樣子。

  看她這個模樣,我也沒在多問,感覺到我來的身邊,妻子往我身上湊瞭湊。我趕忙把外套脫下來,為她披在背上。

  回到傢裡,想到妻子胃口不舒服,我也沒做太復雜,以清淡為主,很快飯菜就上桌瞭。吃飯的時候,回想起妻子剛才反常的舉動,我不由得又對何永恒產生瞭一絲懷疑,為什麼面對何永恒的時候,妻子的反應會那麼大呢?說實話,如果不是親耳聽見嶽母一直叫妻子新男友明遠,我倒是很懷疑怎麼那麼巧,何永恒的女朋友竟也是同一所學校的英語老師。

  「老婆,剛才見瞭永恒怎麼那個樣子?咱們大學就認識瞭,以前不是處的挺好的嗎?」我夾菜時,裝作不經意的問瞭一句。

  「沒什麼,就是不喜歡看見他,他就是個渣男!」妻子低頭攪拌著白粥,心不在焉的說著。我是第一次在妻子口中,聽到她對別人有這種評價。

  「怎麼瞭,他還敢惹你啊?」我想到妻子已經好久沒有與何永恒聯系瞭,而且最近似乎一提起他就很煩躁,難道他們之間真發生過什麼。

  「沒有,我才懶得搭理他。」聽到我的問話,妻子似乎想到瞭什麼,神色變得不太自然。

  「看來永恒真惹到我的寶貝兒瞭,來和我說說。」說著我搬著椅子湊到妻子身邊。

  「唉~其實他不是惹到我,今天他不是說在我們學校談瞭個女朋友嗎?就是我們辦公室的陳楠,他還有臉說別人藕斷絲連,其實陳楠根本不喜歡他,還總是死皮賴臉找陳楠媽媽做工作,弄得她煩死瞭!」

  「他這個人能說會道的,很招老人喜歡,不過感情經歷很少的,應該還沒談過女朋友吧!」

  「切!不談他瞭,煩!」妻子夾瞭塊果盤裡的芒果,狠狠咬瞭一口。

  一頓飯妻子的興致都不是太高,而我雖然有心想哄妻子開心,可藏瞭太多的心事,尤其是看著妻子的俏臉,我總會聯想起那個紫發女孩……

  趁妻子洗澡的時候,我悄悄查看瞭被嶽母翻到的那一包衣服。按著妻子的性格,她肯定想著今晚就把這些處理掉,是我的突然來到,打亂瞭她的計劃。

  我拿著袋子來到陽臺,提前拍瞭個照片,為的是一會兒還要原樣裝回去,不然被妻子發現瞭,實在不好解釋。

  看著被塞得滿滿當當的袋子裡,表面幾件都是上次妻子回傢時穿著的名牌服裝,想到這很可能都是那個咫尺天涯送給她的,我厭惡的按著上下順序扔在一旁。

  忽然手指觸到瞭一處絲滑,拿起一看正是妻子回傢穿著的絲襪,而且還不止一條,肉絲、白絲、黑絲,而且膝上襪、褲襪、吊帶襪各種款式顏色還真實齊全!想起當初我求著她,也不肯為我穿,現在卻在別的男人面前隨意展示自己性感的一面,我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燒起來。

  可回想起吳老師下午對我的勸解,我努力調整瞭幾下呼吸,壓下瞭心頭的怒意。接下來都是一些暴露的情趣內衣,可能是妻子怕麻煩,有的內褲上甚至還殘留著幹涸後的體液。

  我低著頭,大口的呼吸著,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上臉頰,眼前的一件件比內衣還簡單的佈料,不正是李偉發佈的直播截圖裡看到過的嗎。想起當初偷偷在辦公室外偷看別人看黃播,可裡面的女主角竟是我的妻子,還有什麼比這更諷刺的嗎?!

  我感覺自己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可我不敢發作,甚至不敢哭出聲來。聽著浴室裡的水聲已經停歇,我默默的將翻出的內衣一件件又塞瞭回去,就在這時一件黑色比基尼引起瞭我的註意,我抻開看瞭看,這不正是妻子當初在海邊走光時,所穿的嗎?

  原本我隻以為那段視頻隻是毒蜂無意中搜集到的,可看到這件比基尼與其他衣服都扔在一起,這會不會說明,毒蜂當時就在那片海灘,而且那時候已經開始算計妻子瞭呢?

  想到這裡我覺得越來越有可能,如果毒蜂就是妻子現在的男友明遠的話,他們一起去旅遊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這個人用心太險惡瞭,我不得不懷疑這一切都是他的計謀!

  就在這時浴室的門打開瞭。「老公,幫我拿下浴巾,應該在陽臺掛著呢。」

  我驚慌之下,抓起頭頂晾衣架上的浴巾跑瞭過去,來到浴室妻子隻把門開瞭條小縫,似乎怕我又趁這機會意圖不軌。可我哪裡還有那個興致。

  妻子看我老老實實的把浴巾遞給她,有些意外的看瞭我一眼。「今天怎麼這麼老實?不像你色狼的風格啊!」

  「呵呵,今天狀態不好。」我敷衍瞭一句。

  「大色狼也有不在狀態的時候啊!」

  「快關上門吧,屋裡涼,別感冒瞭。」說著我轉身回到客廳,留下一臉錯愕的妻子。

  回到陽臺,我快速的將散落的衣服裝好,放回原處。不過我有些奇怪,怎麼沒見到那件紫色假發呢,當初就是這個東西一直誤導我,沒有及早發現妻子的出軌。不過現在也不重要瞭,那些衣服早已證明瞭妻子與毒蠍的瘋狂。

  坐在沙發上,透過磨砂玻璃看著妻子的倩影。曾經讓我癡迷的愛人,似乎隨時都會離我而去。我不知道今後我們會如何發展,可我知道自己真的離不開夢琪。七年的愛情早已滲透到我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好在現在通過各方面的反應來看,無論是妻子與嶽母的交談還是吳老師看到的幾次。妻子對那個明遠一直都是排斥態度,隻要她的心還在我這裡,一切還有回轉的餘地。

  隻是該怎麼將妻子拯救回來呢?妻子之所以一次次淪陷於毒蠍的魔爪就是因為那幾段直播視頻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按理來說我應該和妻子坦白我早就知曉瞭一切。可我不敢,因為我太瞭解妻子的性格,她的開朗活潑隻是一種表象。其實她是個內心很要強甚至有些倔強的姑娘,如果我與她攤牌的話,下場隻有一條路,她會主動和我分開……

  眼下最迫切的問題就是揪出嶽母一直心心念念的新女婿——明遠。根據我的分析這個明遠八成就是毒蠍,不知道他給嶽母灌瞭什麼迷魂湯,竟舍得把自己的女兒親手送進火坑。現如今他成瞭妻子明面上的男友,我反而不知不覺混成瞭第三者。

  不過這些虛名都不重要,既然他喜歡妻子,肯定還會出現。我如今隻能忍辱負重,盡量陪在妻子身邊不給他們見面的機會。如果他真敢明目張膽的出現,我也不怕他,正好讓明浩叫人來把他解決瞭。不管花多少錢,我也得把他給廢瞭,他對妻子的所作所為簡直是禽獸不如,早已觸及瞭我的底線!

  ……

  從這天開始我徹底搬回瞭瀚蘭苑,對於隨時可能出現的嶽母我也想好瞭,大不瞭就和她撕破臉,我相信妻子一定不會第二次拋棄我。剛開始妻子本不想讓我回去住,可在我苦苦哀求下,也勉強同意瞭。而且妻子上下班都由我車接車送,同時吳老師那邊我也打好瞭招呼,她很心疼我們這對苦命夫妻,願意幫我關註妻子在學校的狀態。此時此刻我感覺天羅地網已經佈好瞭,隻要毒蠍一出現,我就讓他有來無回!

  不過這些計劃都是在私下進行的,妻子對此一無所知。表面上生活一如回到瞭新婚燕爾時候的樣子,不過一個新的問題出現瞭。在搬過去的當天,我發現自己不行瞭……

  說實話,自從知道瞭妻子的遭遇後,我的心情經歷瞭從憤怒到迷茫,直至現在已經完全原諒瞭她,想要用更多的愛來澆滅她痛苦的回憶。可在那夜妻子的玉手撫上我胸膛的剎那,我的心中想的卻全是那些不堪的畫面。

  想到毒蠍對她粗暴的蹂躪,曾經將精液深深射入她的子宮,更可怕的是,連那個油盡燈枯的老人都曾經占有過她,每每想到此處,我的心都像針紮般疼痛。連續幾天,看著妻子期許的眼神,我努力過……可我疲軟的陰莖連進妻子的陰道都進不去……

  「老公,算瞭吧,我看你最近壓力太大瞭……」這天晚上,在我又一次失敗後,妻子溫柔撫摸著我的胸膛,輕聲對我說著。

  「再試一次,一定行的……」我還不放棄,努力擼動瞭幾下,可下體就像是泄瞭氣的皮球,軟塌塌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操!廢物!」我氣的狠狠抽瞭小弟弟兩下,被妻子死死拉住瞭。

  「老公,你別這樣……嗚嗚嗚……不是你的錯……」妻子顫抖著將我的腦袋拉進她的懷裡,眼淚不受控制的湧出。

  「夢琪……我他媽都不算個男人……」躺在妻子懷裡,原本深深吸引著我的嬌乳就在眼前,可一看到她,我就想起那惡心幹裂的蒼老嘴唇曾將她含入口中……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妻子的聲音很空洞,似乎連她自己說的都那麼沒有信心。

  一夜無語,醒來時看到床頭櫃上的紙條,妻子已經先去學校瞭。想起昨晚與妻子同床共眠,可屋子裡的氣氛卻壓抑到瞭極點。直到兩點還聽到妻子輾轉反側的聲音,在彼此清醒的狀態下,卻沉默無言,這種精神上的煎熬讓我有種窒息的感覺。最終我搬著被子住到瞭客臥,離開時我能真切感覺到身後傳來妻子的目光,可我沒敢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