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長傢在紹興,父親是教師,母親是機關文員,她是老大,還有一個弟弟。父親曾說過,他們韋傢無論是長子還是長女都要有責任立起這個傢,所以給她取名叫韋立,給弟取名叫韋武。後來母親提議女孩叫立不好聽,既然弟叫武瞭,女兒就叫文吧,正好文武雙全。父親反對說,就要叫立,這是交給她的責任。母親也沒再堅持。父親在她姐弟年幼去世瞭。母親含辛茹苦地把她們養大。她們都很爭氣,先後考上瞭名牌大學。處長結婚後,弟弟韋武畢業被他姐夫要到他的單位。處長很是高興,想努力按父親的要求把弟弟扶植起來。畢竟有他姐夫的影響在裡面。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在弟弟上班後的第二年,在去一化工企業檢查時遭遇化工原料泄漏事件,中毒死亡。母親承受不瞭這巨大的打擊,一病不起,也在弟弟死後的半年時間撒手人寰。處長在經受瞭一次又一次的磨難後,有瞭心灰意懶般的消沉。感覺到生活在這樣一個無親人的世界裡,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那麼的無生氣。一切歡樂都離她而去,一切愛都化為烏有,一切的溫暖都被堅冰禁?世間的一切都盡失顏色。與歡笑絕緣,與娛樂絕緣,與繁囂絕緣,好象她也與這個世界都絕瞭緣。好在她還沒忘父親送給她這個“立”字。她拼命工作,在工作中尋求被折磨的快感。丈夫也在她弟弟這個事件中陷入自責的泥潭,好象是他害死瞭弟弟,沒盡到責任。一個傢庭籠罩在一種憋悶空氣裡,這種壓迫和滯息影響瞭她們的生活,也改變瞭她們的心態。甚至於夫妻生活的質量。給她們兩人帶來也就是傢中唯一的生氣就是女兒。供她們兩人唯一面對和消遣的就是電視。她們曾拒絕社交達一年之久。但後來考慮到工作,慢慢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才逐漸調整過來心態。
處長在慢慢的講,我在沉思中聽。好象我也走進瞭她的那種天地,著實的壓抑。
“好瞭。不說這些瞭。也讓你跟著我難過。我每當喝點酒就想起往事和我的親人。也從沒向人訴說過。也不想說,隻有自己默默的承受。”
我無語。我不知如何說或說什麼。還是處長主動問瞭我“你知道我為什麼給你說嗎?”
我在想,也無從想起。
“你不會知道的。”
處長說著站瞭起來。走到我的面前。反而給我到瞭一杯水。
從新坐下後,問我:“你有多高啊?”
“凈高1.8米。體重80公斤。進機關的體檢數字。”
“你知道嗎。你和我弟弟長得有點象,也是這樣的身材,也是這樣的棱角分明。很有男人氣概。我非常喜歡和疼愛弟弟。當你第一天報到的時候我就註意你瞭,對你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隻是經過那段時間後,好象給人留下瞭不茍言笑的嚴肅面孔,讓人覺察不到我的喜怒哀樂。也包括你。”
“是這樣,你向高傲的公主一樣讓我們喜愛也讓我們敬畏。我一度好害怕你。不過今天你給我講瞭傢事,我能理解你瞭。處長。你能把我當成弟弟,那是我三生有幸。”我語無倫次的說。
“我看到你後,回傢就給我們老張說瞭,把你的情況給他說後,他也很感冒。我們小楠聽到也很高興。說媽媽找到弟弟瞭,那我也有救(舅)瞭。”
“那我能喊你聲姐嗎?”我小心翼翼的說。
“那當然能瞭。我會很高興的,在我心裡你已經是我的弟弟瞭。上次在傢我不是也沒回避你嗎?”
處長用她那秋水般的眼睛看著我,柔情很自然的對我釋放出來。
“姐”我生硬的喊瞭出來。不知是激動還是心虛,聲音都有點顫抖。
“呵呵……”
處長笑瞭。我不知這笑的內容。但我看出她很高興,一種很幸福女人的樣子。也隻有這時,我才真正看到瞭處長作為女人的真實一面。
“想好瞭嗎?春節在那兒過?”
我看到處長說完後看我的眼光有點期待,就不加思索的說:“留在這裡跟姐過。”
這是我本能的不計後果就說出來的話,不知是被處長的身世所打動,還是被一種親情(更準確的說還是誘惑)所降服。
“那好,我們傢楠楠會高興的。她成天的說傢裡沒生氣,就盼傢中來人。特別是她爸爸出國後。更是如此,常鬧著要爸爸。你說是不是陰陽不平衡的緣故啊?”
“哈哈,我對易經沒研究,就是一泓春水也需要風吹漣漪啊。”
“是這樣啊,自然人自然人,人無自然就自然活的不象人瞭。你看,我也發謬論瞭。”
“處長,這不是謬論,嗯,你這樣一說,是很有道理的。萬物塑人,人塑萬物,這是真理。”
“怎麼又喊處長瞭。喊姐!”
“這不是在單位嗎?在傢就喊。”我笑侃著說。
“你一說單位,時間還真不早瞭,我也該回傢瞭。謝謝你小弟。聽我嘮叨瞭許多,幫我梳理瞭思緒。很久沒有和人這樣聊過天瞭,生活還要往前走啊!”
“更謝謝您的關愛啊。姐!”
喊出這一個姐,讓我停頓瞭。這是發自心聲啊。
“小楠在傢嗎?她一人害怕嗎?”
“她也習慣瞭,我和她爸的工作就這樣,她從沒打電話找過我們。自己在傢做她的事,到時睡覺。”
“很懂事的孩子。我也很喜歡她。我還答應給她枚猴票呢。”
“不是很貴(價格)嗎?不要讓她給糟蹋瞭。”
“是很貴,我買時可是不貴啊。再說給她我舍得。”
“看來集郵能怡心智,還能增財富。很不錯啊。到時你多輔導一下她。她也就這一點愛好。平時我倆也很少管她,性格都野瞭。”說著。處長就拿起她的皮絨外衣。
“還是我送送你吧。天太晚瞭。路上也不方便?”
“好吧。還是要辛苦你啊,那你回來可就要註意點啊。”
“沒事的,我這塊頭一般人是不敢的,再說我在傢跟我爺爺也學過幾手,對付兩個三個歹徒還是沒問題的。”
她微笑著看著我。信賴的點點頭。
走在路上。一股涼意讓我打瞭個寒顫。我伸手攔瞭的士。扶處長上瞭車。我隨機就坐在瞭前面,沒敢和處長並排坐。到瞭她們樓下,處長拉住我的手感謝我讓她有瞭好心情。叮嚀我回程註意安全。又特意交代我不要給外人說我象她弟弟這件事。我握著她那細滑。柔軟的手,一股暖流遍佈全身,很是感動也很是留戀。我重重的一握,突然感覺到瞭她的顫抖。她掩飾的把手抽瞭回去。
“回去吧,早點休息。”
“好”我說著好,戀戀不舍得離開瞭。
回到住處我才意識到我今天的酒喝得不少。口渴頭暈,但很興奮。想到處長是因喝多酒給我說這些話呢,還是故意借酒給我說呢?越想腦子越亂,理不出頭緒。
天還沒亮,我就被渴醒瞭。好象晚上做瞭一個夢,夢中的我在澡堂裡洗澡。孤零零的就我一個人。泡得我渾身乏軟。怎麼也爬不出澡池,我想喊也喊不出聲。又突然感覺在慢慢的下沉,這時有一隻手在拉我,那手很軟,就象是處長的手一樣,讓我有瞭生的希望。我就奮力掙紮,兩條腿象癱瞭一樣。這隻手拉著我就進瞭另一個池子。水很清。我有要喝的欲望。可越喝越渴。身上火熱,象要燃燒一樣,一種激情讓我亢奮的顫抖。全身的能量馬上要噴射出來。我想著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呢?也顧不瞭那麼多瞭,趕快起來喝水。一杯水下肚。火山的巖漿也就澆滅瞭。
我提前來到辦公室,見小勤以先我一步到瞭。她正在抹辦工桌,回頭看是我就問昨晚怎麼樣?仗打得漂亮不漂亮?我海誇一通。
“處長喝沒喝酒啊?”小勤問。
“我是幹什麼的啊?我是去保衛處長去瞭,能讓她喝酒啊。”
“你吹吧,我才不信呢。”
小勤把嘴一撇,做瞭個鬼臉。
我突然發現小勤也是很可愛的,雖是三十的人瞭,仍不失青春韻味。看來是有處長在顯不出她瞭。這單獨一看也是個美人啊。我象發現新大陸一樣說:“勤姐啊。我今天發現你很漂亮啊,我平時怎麼沒註意啊?”
“哼!你眼裡隻有處長哪還看得見俺啊。”說著拍瞭一下我的屁股。
這真是女人天生都有嫉妒心啊。
“啊。是處長來瞭。”
小勤說著就把我給推出去瞭。還嚇得給我做鬼臉。
我以為她又戲耍我呢,正要反擊,一聽真是處長的腳步聲,很有特點的聲音。我馬上收斂起來。迎瞭過去。
“處長早上好!”
“你也好,起得這麼早啊?”
“人傢小勤比我還早呢,衛生都打掃完瞭。”
小勤這時也走出來給處長問瞭好。臉上的緊張空氣還沒散盡呢。
我正眼註視瞭處長,發現她不但漂亮,也很會打扮。你根本看不出她化裝。臉自然白,嘴唇自然紅,頭上盤出發髻,把白嫩的脖頸都露出來,顯得清爽。幹凈。利索。渾身都透著一種高貴的氣質。
等我把開水給她送去時,她已利索地把辦公桌整理完瞭。正在拖地(她的地板從來不讓我們幫她拖)。
“昨晚睡得好嗎?”她悄聲問我。
“很好”我回答。
“還是你們小青年啊,本壯。”
我一聽就是指我喝瞭不少酒,不用說處長肯定沒休息好。
我也悄聲說瞭句,“處長您今天真漂亮!”
“怎麼?平時就不漂亮嗎?”
“不是啊,隻有今天我才敢正眼審視您啊。平時哪敢啊,”
“小滑頭,給我貧嘴是不是?快去忙你的吧。”
她把我給哄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