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书库>寻秦记(全本改编版)>第十二章:晚宴風雲

第十二章:晚宴風雲

  坐在大夫冷亭和親將徐夷則間的太子丹聞言後卻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神色,微微一笑道﹕「聽說貴府管中邪先生曾大發神威,連敗齊國高手,不知今趟是否又派他出來逞顯威風哩!」像太子丹這類掌握實權的王位繼承人,見慣場面,經慣風浪,明知在這種宴會比武是退縮不得,不但會給人看作膽怯,若是國與國交往時,說不定因示弱而招來亡國大禍。反而勝敗乃兵傢常事,輸瞭雖是顏面無光,卻是人人都可接受的事。

  他亦是厲害之極,出口便點明呂不韋想借折辱他燕人立威,好教管中邪露上一手。若呂不韋仍好意思派管中邪下場的話,便可表現出他太子丹料事如神瞭。若出場的非是管中邪,那呂不韋手下四大高手中,嫪毒算是脫離瞭他的門戶依附太後而獨立。周子桓昨晚敗於荊俊之手,該不會出場。那剩下來的就隻魯殘一人,由於太子丹昨晚看過他的劍路,自可針對之而選派人手應戰。隻是寥寥三幾句話,已顯出太子丹絕不簡單。

  呂不韋想不到太子丹反應如此敏捷,詞鋒更是厲害。哈哈一笑時,向管中邪打瞭個眼色,後者會意,也仰天一笑,步出席外場心處,向太子丹施禮謙恭地道﹕「得丹太子如此誇賞,中邪愧不敢當,更豈能不從尊意,請太子派出貴國高手,讓我們一開眼界。」今回輪到太子丹心中叫苦,呂不韋這著連消帶打,反使人感到他原本不是要派管中邪下場,隻因太子丹的說話,才惹瞭他出來。眾人見有比武可看,又可挫折燕人,紛紛叫好。

  管中邪的劍術厲害雖已在咸陽不徑而走,隱有蓋過項少龍之勢。更兼兩箭四鵰的傳奇,直與項少龍的五針同發分庭抗禮。但絕大部分人均未正式見過他與人動手,故均興奮的期待著,好目睹他的武功風范,一時場內鬧哄哄一片,氣氛熱烈。不過隻看他比項少龍還要雄偉的身形,不動如山、淵亭嶽峙的氣度,已是先聲奪人。

  項少龍忍不住朝遠方的女兒軍望去,隻見諸女包括贏盈和鹿丹兒在內,無不忙於交頭接耳,露出顛倒迷醉的神色。心中劇震,明白到若讓管中邪大顯神威,說不定贏盈和鹿丹兒這兩個善變的少女,都會重投入他的懷抱內。自己的腿傷已痊癒瞭,但應否出戰呢?假若敗瞭,那聲譽上的損失,將是巨大得難以計算的。但若因怕輸而不出場,那心理上的影響將更是嚴重,會使自己生出技不如他的頹喪感覺。

  心念電轉時,太子丹裝作欣然的點派瞭坐於後席的一名劍手下場。此人報上名字叫閻獨。場內立時一陣騷動,顯是因此君大有來頭,非是無名之輩。項少龍禁不住向昌平君詢問,後者興奮地道﹕「此人是燕國最有名氣的三大劍手之一,我們一直不知他隨太子丹來瞭咸陽,據說他的燕翔劍快如閃電,可斬殺急飛的燕子,你說多麼厲害。」

  項少龍細看這閻獨,身材高挺瘦削,兩鬢太陽穴高鼓,眼神充足,年在二十五六間,算不上英俊,卻是氣度非凡。而他最令人印象深刻處,是他一身黃色勁裝,鼻鉤如鷹,予人一種陰鷙冷酷的感覺。不過管中邪更是奪人眼目,一身雪白的武士服,頭上卻以紅巾綁瞭個英雄髻,比身材已比常人高的閻獨還要高上半個頭。若說閻獨是嚴陣以待,他便是好整以暇,悠然自得。

  他那有若由堅硬的巖石鑿刻出來的奇偉容貌掛著一絲睥睨天下的笑意,難怪贏盈雖先愛上瞭項少龍,之前仍對他情難自禁。兩人此時均面向小盤和朱姬的主席,請求準許比試。小盤雖不知這次比試暗中針對的是項少龍,卻不想管中邪有趁機發威的機會,但朱姬已在旁催促,無奈下道﹕「兩位比武,乃友好間的切磋交流,點到即止,切勿讓寡人見到傷亡流血的場面。」

  兩人下跪接旨,不過誰都知道這類比武用的是真刀真槍,想不傷人,確難辦到。當下有人出來為兩人穿上甲胄,管中邪微笑道﹕「不用甲胄瞭,閻兄請自便吧!」閻獨隻好拒絕瞭穿甲戴胄,免得影響瞭身手的靈活度。

  兩人這時劍尚未出鞘,在火把光照耀下屹立如山,對峙間立時殺氣彌漫全場。眾人均屏息靜氣,怕擾亂瞭兩人的專註。「鏘!」閻獨首先拔出他的燕翔劍,橫胸作勢,大有三軍披靡之慨。但高明如項少龍等卻看得出他是吃不住管中邪的壓迫,才要借拔劍挽回劣勢。那是隻有高手對峙才會出現的情況,就像兩軍對壘,隻看軍容陣勢和士氣,就可大約測出誰勝誰敗。

  管中邪哈哈一笑,左手一拍掛在右腰的劍,才道﹕「管某這把劍名『長擊』,乃出自越國名匠所鑄,劍長五尺四寸,比一般劍長上一尺有多,閻兄莫要輕忽瞭它的長度哩!」「鏘!」的一聲,長擊刃被右手閃電拔瞭出來,當眾人的腦海中都留下劍指星空,閃耀輝爍的深刻印象時,已一劍揮出,同時配合步法,搶至閻獨身前七步許處。

  項少龍見他以左手拍劍,心中隱隱感到點甚麼,卻無法具體說出來。同時招手喚來鐵衛,著他暗中回營去取墨子劍。此時閻獨的燕翔劍亦如乳燕翔空般,與管中邪硬拚瞭一記。「當!」的一聲,兩人同時收劍後退,眈眈虎視對手。

  眾人連大氣都不敢透出一口,剛才的一劍隻是試探性質,好戲仍在後頭。項少龍見閻獨持劍的手微微抖顫,知他在膂力比拚上吃瞭暗虧,不過這閻獨的底子已是非常硬朗瞭,隻可惜對手是管中邪。管中邪臉上露出一絲自信的笑意,冷喝一聲,再一劍劈去,角度力道似乎和上一劍毫無分別,可是旁觀的人無不感到此劍淩厲無匹,隱含驚天動地的奧理,任誰身當其鋒,都有難以招架的感覺。

  閻獨大喝一聲,燕翔劍由內彎出,畫瞭一道優美的弧線,「鏗!」的一聲,激彈在對方的長擊刃上,竟是後發先至,不愧燕翔之名,但縱是如此,仍被震得退瞭小半步。管中邪正要搶攻時,閻獨再喝一聲,喳喳喳連退三步,燕翔在對手前不住迅快的畫著小圓,反映著火光,就像一把火焰虛擬出來的劍,全無實體的感覺。如此劍法,確是驚世駭俗,眾人不由打破止水般的靜默,爆出如雷采聲。

  管中邪想不到對方劍法精微至此,封死瞭所有進路,大振雄心,一聲長嘯,劍勢略收,再化作長虹,分中猛劈,劍吟之聲,破空而起,隻是其勢,已可使三軍辟易。而他則威武如天兵神將,令人生出永不能把他擊敗的感覺。那種感覺是如此強烈,連閻獨亦不例外,氣勢頓時減弱瞭兩分。金鐵交鳴聲連串響起,接著兩人倏地分瞭開來,劍招快如閃電,大部分人都看不真切,更遑論分個誰勝誰敗瞭。

  「鏘!」的一聲,管中邪劍回鞘內,但仍目註對手,劍鋒像長瞭眼睛的毒蛇般回到鞘內那窄小的巢穴裡,看得眾人瞪目結舌。贏盈等更是為他吶喊得力竭聲嘶。閻獨的燕翔劍仍遙指對方,但臉色轉白,額角滲出瞭豆大的汗珠,一陣搖晃後,劍撐地上,顯是因用力過度而虛脫。然後他額頭打橫現出一道整齊清楚的血痕,傷的隻是表皮,雖然是管中邪劍下留情,但傷的是這位置,恐怕以後都會留下代表奇恥大辱的標記瞭。

  管中邪抱拳道﹕「承讓瞭!」當下有人奔出來把眼含怨毒的閻獨扶走瞭。在眾人喝采聲中,管中邪分別向小盤和太子丹致禮。太子丹和冷亭仍是神態從容,但徐夷亂和其他人都臉露憤慨,顯是怪管中邪這一劍太不留餘地瞭。呂不韋大笑道﹕「中邪你違反瞭儲君吩咐,劍下見血,理該罰你一杯。」今趟連太子丹和冷亭都臉露不愉之色,呂不韋實在欺人太甚瞭。

  坐在呂不韋下席的蔡澤道﹕「中邪的劍法把我們的興頭都引出來瞭,不知昨晚大展神威的荊副統領何在,可否讓我們看看誰高誰低。」管中邪這時接過手下奉上的酒盃,先向小盤和朱姬致敬,再向四方舉杯敬酒,眾人紛紛舉杯和他對飲。項少龍這時更無疑問知道呂不韋是在針對他。

  照他猜想,呂不韋一向均認為小盤對自己另眼相看,皆因小孩崇拜英雄的心理,所以希望在自己「死前」當眾折辱他項少龍,好把小盤崇拜的目標移到管中邪身上去。蔡澤這一開聲,他再難保持緘默,淡淡道﹕「副統領有任務在身,未能出席,要教蔡大人失望瞭。」蔡澤早有定計,介面道﹕「昨晚不是有位桓齮連勝三場嗎?就讓我們再看他的本領吧!」依附呂不韋者立時起哄,支持這建議,那即是說大部分人都在推波助瀾。

  昌平君亦看出不妥,湊到項少龍耳旁道﹕「他們在針對你呢!哼!」

  項少龍知道這一戰避無可避,他絕不能教桓齮出戰,若給管中邪以辣手毀瞭他,不但對不起王剪,也使小盤建立快速調遣部隊的好夢成空。而且就算桓齮沒有大礙的傷勢,亦會使他辛苦建立出來的聲譽,被毀於今夜。順眼往贏盈諸女望去,見她們無不對管中邪目露癡迷之色,知道若再不出手,不但贏盈會投向管中邪,連荊俊都要失去鹿丹兒。

  想深一層,假如自己又推說桓齮有任務,那以後呂不韋的人都可振振有詞說他項少龍怕瞭管中邪瞭。不由往小盤望去,後者正向他射出期待的眼神。項少龍心內豪情奮起,一聲長笑,站瞭起來,悠然道﹕「管大人既這麼有興致,讓我來陪你玩上兩招吧!」全場先是忽然靜至落針可聞,隻有火把燒得啪作響,然後歡聲狂起,采聲不絕。管中邪含笑看著他道﹕「項大人切勿不顧腿傷,強行出手,否則末將怎擔當得起。」

  太後朱姬亦出言道﹕「少龍萬勿勉強!」

  項少龍解下血浪,交給來到後方的烏舒,再接過墨子劍,湧起無可匹敵的鬥志,暗忖遲早要與此人見個真章,不如就在今晚比劃。微微一笑道﹕「若管大人可令我傷口復裂,就算我輸瞭吧!」眾人見他說來霸氣迫人,均鼓掌叫好,情緒熱烈。項少龍和太子丹、冷亭交換瞭個眼色後,來到場心與管中邪並肩而立,朝小盤叩禮。

  小盤視項少龍的劍法有若神明,毫不擔心地欣然道﹕「刀劍無眼,兩位卿傢小心瞭。」

  項少龍心中明白,小盤是要自己把他殺瞭。心中一動,想到瞭致勝的訣竅。管中邪是以為自己必死,所以怎都不肯與自己同歸於盡,隻是這點,已可教他吃個大虧瞭。而另一優點,就是自己看過管中邪的出手,而對方則對他的劍法一無所知,極其量都是由別人口中聽來,假設自己能把墨子劍法融無地使出來,必教他大為頭痛。想到這裡,已有定計。

  兩人分瞭開來,在全場默註下,淩厲的眼神緊鎖交擊。決戰一觸即發。這時場邊來瞭很多聞風而至的人,擠得外圍水泄不通,盛況空前。紀嫣然諸女由於烏舒回營取墨子劍,大吃一驚下匆匆趕至,到瞭昌平君那席處擠坐著,琴清也來瞭,加入瞭她們那席去,人人的心都懸到瞭半天高。朱姬雖不擔心管中邪會傷害項少龍,但仍是花容慘淡,差點不敢看下去。

  管中邪謙虛地道﹕「能與項大人一較高下,實是管中邪平生快事。」

  項少龍從容道﹕「未知管大人今趟會否使出看傢的左手劍法呢?」

  此語一出,登時全場譁然。誰想得到管中邪多次與高手對招,仍沒有使出真實本領。管中邪首次臉色微變,乾笑道﹕「項大人的眼力確是非凡。」

  項少龍要的就是他這剎那的震駭,那會放過,托在肩上的墨子劍彈上半空,一聲看劍,劍隨人走,借墨子劍重量之利,朝管中邪面門電射而去。

  「鏘!」管中邪果以左手拔劍,沉腰坐馬,閃電般挑上墨子劍。項少龍不進反退,施出瞭墨氏補遺三大殺招之一的「以守為攻」,木劍吞吐無定,管中邪見他似攻非攻,似守非守,更兼剛才心神被他所分,一時間生出無從下手之感,不由地後撤兩步,回復劍鋒相持之勢。

  眾人見項少龍高手出招,果是不同凡響,登時獻上一陣采聲。項少龍此時進入墨氏心法裡,把勝敗生死拋諸腦後,心中一片澄明,對敵人的動靜全無半點遺漏。眾人見兩人均是威風凜凜,狀若天神,大感緊張刺激。贏盈等初睹項少龍驚人的身手,都目瞪口呆,心醉不已,尤其贏盈,此刻已把管中邪拋到九霄雲外去瞭。

  管中邪感到對方的氣勢和信心不住增長,嘴角裡竟逸出一絲笑意,冷喝一聲,似拙實巧的一劍擊出。這一主動出擊,各人立時看出他的左手劍確是優於右手。首先他無論頭手腰腿都配合得完整一致,不可分割,雖是左手出劍,但你卻可感到他是用整個身體去完成這動作,並不僅是手臂的移動。那種整體力道的感覺固是驚人,但最使人心寒就是他這一劍明明快如雷奔電掣,偏偏有種清楚分明的樸拙,使你可以把握到劍鋒的意圖,還要生出欲避無從的頹喪感。

  如此劍法,確到瞭劍道大成之境,寓快於慢,拙中藏巧。人人都在為項少龍擔心時,項少龍劍交左手,臉容有如不波古井,墨子劍天衣無縫地斜劈在管中邪離劍鋒三寸許處。這正是項少龍高明之處,憑著堅如鋼石的重木劍,他已堪堪抵銷瞭管中邪較他略為優勝的膂力,而刻下所取劈擊點,更是對方力道薄弱之處,登時把管中邪的長擊刃蕩瞭開去。

  管中邪首先想不到項少龍會改用左手劍,以致原先想好的後著全派不上用場,更想不到木劍的力道如此沉雄凝聚,吃瞭一驚時,項少龍一連三劍,唰唰唰的連續劈至。管中邪腳步不移,穩守中門,招招強封硬架,仗著驚人的體力和速度,抵消項少龍狂風暴雨般的淩厲劍法。眾人看得如醉如癡、狂呼亂喊,都不知為那一方打氣助威,場面激昂熾熱。劍來劍往,響聲不絕。三劍後又再來七劍,壓迫得觀者都透不過氣來時,兩人分瞭開來,再成對峙之局。

  項少龍固是須要時間回氣,管中邪何嘗不是給重木劍擊得氣浮意躁,不敢冒進。項少龍不由心中佩服。他曾和囂魏牟交手,一向又慣與膂力驚人的滕翼對打練習,所以應付起像管中邪這類體魄過人之士,分外有心得,剛才他已利用物理學上的原理,以拋物線和螺旋的方式融入劍勢去,仍不能把管中邪迫退半步,可知對方的防守是如何無懈可擊,力驚人至何等地步,尤可慮者自己是趁對方落在下風時乘勢強攻,猶未能破他劍局,隻是這點,自己便難有勝望瞭。

  不過這隻是指在一般情況下而言,戰果往往決定於心理因素和策略,而他卻是這方面的高手。管中邪亦被他攻得心驚膽震,一向以來,他的劍法都以攻為主,但剛才那十劍,卻隻能苦守,在他確是破題兒第一遭遇到的事。全場一片肅然,靜待這兩大頂尖高手第二輪的交鋒。

  管中邪比項少龍快瞭一線回復過來,長擊刃先往下潛,身隨劍去,斜標往上,挑向項少龍的心窩。橫劍挺立,穩如山嶽的項少龍,一聲長嘯,竟看也不看挑來之劍,側身進步,一劍朝管中邪額頭閃電劈下。

  場中登時驚呼四起。項少龍是有苦自己知,他剛才與管中邪一輪硬拚,尚未回過氣來,若強行封格,必給對手這蓄滿勢道的一招震退,那時對方展開劍勢,要再作扳平就難比登天瞭。但這一劈卻非是魯莽之舉,要知他先側身避開要害,而對方要改變劍勢更須有剎那空間,就是這緩沖,他的墨子劍將可先一線劈中對方,自己雖仍不免重傷,但對方必一命嗚呼,再無別的結果。

  管中邪還是首次遇上這種以命博命的打法,正如項少龍所料,他怎肯為一個死人犧牲自己,忙回劍上格。「當!」一的聲,響徹全場。項少龍渾身吃奶之力,再加上墨子劍的重量,全由管中邪消受瞭。這巨漢全身一震,吃不住力道的沖擊,終退瞭一步。

  項少龍抓到瞭這個機會,那肯放過,使出一直深藏不露的三大殺招最淩厲的「攻守兼資」,突然劍光大盛,奇奧變化,長江大河般往管中邪攻去。管中邪見他一招之中,含蘊著無窮變化,長嘯一聲,全力反擊。旁觀諸人,由小盤而至侍衛兵卒,無不高聲吶喊,聲如潮湧。項少龍殺得性起,把墨子劍法也忘瞭,招招有若羚羊掛角,無可尋,他的身體有如虎豹,既靈動如神,又是彈躍快速,更無一招不是以命博命,狠辣至極。

  管中邪雖不情願,腳下仍是騰騰直退。到退瞭七步時,才因項少龍力道稍竭,憑著一套有如織女穿梭,細膩綿密的手法把下風之局扳回來,堪好擋著項少龍的攻勢。項少龍再劈一刀,倏地退後,意態悠閑地把木劍扛在肩上。管中邪松瞭一口氣,當然不敢冒進瞭。兩人再成對峙之勢。

  呂不韋難掩臉上驚容的站瞭起來,高聲道﹕「停戰!」一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他身上去。

  卷十四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