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縣政府,從車庫出來,接待室的實習生過來報告,郝傑來瞭,就在辦公室裡等著他。
行瞭,我知道瞭。郝江化嘴邊啐一口,這個二愣子。要說郝傑來找他,倒也也不會意外,畢竟鬧瞭這事,他女朋友跑瞭,能不過問嘛。電話都打瞭幾次,人找不到那還好,要是找到,姑娘把事情添油加醋一說,這不是影響叔侄關系嘛,想想也怨自己,吃豆腐也太急色瞭一點,結果把人嚇跑。
走到辦公室,郝傑正坐在他辦公桌旁,背對著門口,坐姿端正,比起另外兩個侄子郝虎、郝龍成天招搖嘚瑟的樣子,委實好太多。行,這小子到也規矩,看樣子底下人也沒人亂嚼舌頭。
郝江化走瞭進去,從他身邊經過,坐到自己的座椅:「不是跟你說過,這兩天我很忙嘛,你女朋友店鋪選址這個事,還要緩一緩…我到時肯定給找個好地段,都是自傢人,我不會虧待的。」
自傢人?郝傑微微抬眸,看著眼面前這個老男人,十年前還是個窮得幾乎要乞討的老農,雖說是妻疾子病的緣故,但窮也是真窮。郝傢溝窮,郝傢窮,而二叔最窮,原配還是同村的老姑娘,也算是上門女婿,文盲一個。
作為郝傢第一個大學生,從心裡真心看不起這種沒文化的人,文化是文明的基石,而畜生不知禮義廉恥,和他討論人倫道德,無異於對牛彈琴。郝傑心嘆,如果不是遇到左京一傢,郝江化根本不可能有翻身的一天,靠著李萱詩從左傢帶來的巨額嫁妝,這個女人用財富和手段打造瞭一個威風的郝傢,郝傢溝的村民大部分多姓郝,但是郝傢隻有一個,那就是郝江化的郝傢。就連自己的大哥二哥也是跟著雞犬升天,獨獨自己和妹妹郝萱還有幾分骨氣,都是靠自己謀生活。
郝傢風光的背後,藏著多少骯臟,郝傑不清楚,但他知道二叔是個什麼德行的人,從郝虎那裡聽聞的皮毛,原本在內心隻能用詩文渴慕的純潔女神,在一夕間幻滅瞭想象,聽著郝虎當面用粗言穢語描述時,臉上洋溢出淫邪的欲望,久久不能平靜。作為左京哥的妻子,嫂子白穎明明是那麼美麗動人,怎麼也無法想象她會和骯臟醜陋的二叔聯系到一起,但大哥信誓旦旦說他是親自接送過幾次,甚至還在長沙的別墅,他在房門外聽過,那種呻吟聲想想就銷魂,更不得沖進去代替二叔幹上一炮。
郝虎當然不敢,他隻是想想而已,而郝傑卻連想都不敢。以為最美好的東西,結果卻被最污濁腐化,郝傑確實心涼,直到一年多前,左京哥沖到郝傢捅那三刀,石破天驚,這自然也明瞭,二叔和嫂子白穎必然存在那不可描述的關系,否則左京哥何至於此,可是,現在,這是要輪到自己瞭麼?
郝傑緊瞭緊手,藏在腿下的手中,手裡攥著它,但願等下不會手滑,能夠一擊即中。
「尋尋她…她要和我分手。」
分手?郝江化有些心虛:「她有沒有說分手原因?」失聯這事,郝傑在通話時說過,分手卻沒有提到。
「沒有。」郝傑搖瞭搖頭,「我一直聯系不到她,不明白做錯瞭什麼。」
「你呀,別瞎想。」郝江化松弛下來,枕瞭枕肩頸,從抽屜取煙盒,叼上一根煙。
「二叔,問你一個問題,左京捅你那三刀,有什麼感覺?」
「好端端,提這件事做什麼。」郝江化頗為不悅。左京就是他心裡的一根刺。呼吐煙氣,「咦,我的煙會缸呢?」
「在這裡呢。」郝傑手裡果然拿著煙灰缸,推舉過來。
伸手去接,忽然揚起煙灰,全撲在臉上,迷住瞭眼睛。
「郝傑,你幹什麼!」郝江化目不能視,憤然道。
郝傑沒有回答,但人已經撲瞭過去,郝江化也已經得到回應,一個硬物重重地砸在他腦袋。
突兀的一擊,在迷糊後,他感到暈眩,人從座椅後仰,但郝傑也從桌這邊撲過去,將他按在下面,手裡揚起玻璃煙缸,又是重重一砸。
「來人啊,救命呀!」郝江化雖然盲亂的頹喪,用力大喊,誠然他過去還很能打,但這幾年被酒和女人消磨兇戾,而且郝傑這突然的攻擊早已預謀,故意等到他坐到椅子上,被煙灰這一撒,人會本能往後撤,所以等到人撲過來,那高舉煙灰缸卻砸瞭個結實。
疼痛,腦袋的劇痛,讓郝江化忍不住呼叫,這時候哪裡顧忌自己的面子,命要緊啊。一面呼救,一面輪著胳膊盡量防護,雖然躲瞭幾下,但無法目視的情況下,郝江化的腦袋又挨瞭兩下。
血,鮮血從額頭崩出,郝江化感到血正在流出,那種液體滑過鼻梁的臉面的感覺,眼角和顴骨處疼地厲害,這下逼得他死死抱著郝傑,郝傑這是打算跟他拼命呀!
在翻滾起來,強烈地扭動,讓郝傑暫時也無法再砸下去,手臂也被箍住。
很快,大樓的安保人員聞聲趕來,將兩人分開,然後控制住郝傑。郝傑心知已經不能做再多瞭,倒也配合,不再做反抗。
「郝縣長,這人怎麼處理?」本來按規定,應該將人帶到安保科室,然後報警再扭送縣公安局,隻是這層叔侄關系在,又是事出有因,原因嘛,大樓裡已經傳開,郝傑也是在一幫嘴碎裡聽到瞭,這才有瞭這個沖突,該怎麼辦,還得郝江化拿主意。
「報警。」有人抱來醫療箱,用醫療止血紗佈先給捂上,郝江化勉強能睜目,「小崽子,下手這麼狠。」腦袋疼得厲害,還是暈沉沉,但架不住飆升的氣性。
「怎麼樣,想起挨三刀是什麼感覺沒有!」郝傑恨聲道,「王八蛋,左京那三刀就該捅死你,猥褻侄子女朋友,郝江化,你還是人麼!你不是,你連你兒媳都敢勾搭,你又什麼不敢的…」
「住嘴!胡言亂語!快把他帶走!」郝江化連忙大聲喝道,絕不能讓郝傑再講下去,這種事要是現在被曝光,這是逼著別人對他下手,想想白傢的政治資源,捏死他就和一隻螞蟻一樣,手上的東西雖然能威脅白穎,可是它不能見光!
「報警、報警,我要告他殺人,我要他死!」
「知道我為什麼用煙灰缸?」郝傑冷聲道,「你不隻是文盲,還是個法盲。」
「帶走。」安保隊長一面示意兩個隊員將郝傑先押走,一面讓人送郝江化去附近的醫院。
辦公室血跡滴滴,煙灰缸還在,但沒人動,這些都需要等著公安局過來拍照取證,電話已經報警,書記和縣長也知道瞭,第一時間嚴禁外傳討論事,否則一律處分!本來這是打擊郝江化的好機會,但郝傑提到瞭兒媳,郝江化的兒媳是誰,他們還是知道的,那是決絕不能碰的地雷,無可奈何地給郝江化擦起瞭屁股。
郝江化被煙灰缸砸進醫院,郝傑則被公安局拘留,消息傳回郝傢大院。郝傑怎麼會打傷老郝,李萱詩不清楚其中內情,但還是第一時間趕去醫院,路上給岑筱薇等人去瞭電話,過瞭幾分鐘,岑筱薇回電,她並不在大樓,和幾個要好的姐妹聊瞭,這才知道,至於這起因,自然也是跟李萱詩說瞭。
何曉月在接到通知後,雖然很詫異,但還是打電話告知我。彼時的我,仰躺在床,郝傑的沖動不意外,老實人被欺負瞭,不代表不會反抗,無非是程度的差異。郝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像極十年的我,但不止於此,他還是文青版的左京,文青往往也容易憤青,憤怒,是內心燃燒的一把手,而現在隻是第一把火,想要燃燒郝傢,還不足夠。
我的決絕,似乎也還不夠。
我的思維很冷靜,我的情緒很平靜,我的呼籲也很穩,理智也可以理性的分析,但,我的情感…坍塌瞭。
還沒有塵埃落定,但顯然又塌瞭一角,內心的柔軟仿佛被抽離瞭良善,整個身體空蕩蕩的,不真實卻又無力。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漂浮在電閃雷鳴的黑幕海域,身上有一個救生圈,我不會馬上沉下去,但這個救生圈好像被戳瞭一個細細的針孔,氣一絲絲地被拍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空蕩蕩,然後…我會徹底沉下去。
一張兩頁,左右分離,每一面都寫著密密麻麻的字,這是李萱詩的字跡,熟悉卻又陌生,陌生得令我心寒,躺在情感失衡的境地,我努力地看瞭很久,才從字縫裡看出來,每一面都寫滿一紙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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穎穎很久沒有來郝傢溝,這讓我有些掛念。母子的隔閡越來越深,每次見面,明明一肚子的牽掛,卻沒勇氣當面坦露。心裡的負罪感,讓我將關切都隱藏起來,反而和穎穎卷入不倫的關系,讓我們似乎更親密,更信賴…漸漸地,我習慣從穎穎口中得知京京的近況。
幾天前和穎穎通過電話,聊起傢長裡短,她說京京又要去南非出差,話裡不無抱怨。老郝正在上海考察,打電話的時候,我不經意一句『怎麼你們男人都在出差』讓他心裡一動,說想要去北京看兒媳。我知道,他又想著肏穎穎,比起老夫老妻,男人誰不喜歡更年輕更白嫩的。我心有不滿,但想到穎穎說起兒子出差那種空虛。
我知道穎穎已經沉迷老郝的大屌,她一定很想要,女人的欲望越壓制,隻會越渴望。我更清楚,以老郝的淫性,就算反對,他也會偷偷去見白穎。他和穎穎正處於熱奸期,我心疼京京,卻沒能力阻止,甚至…我還必須…維系…這種臟臟的平衡。
老郝飛去北京,穎穎給他在西郊安排入住四月天花園酒店。
老郝在電話裡跟我說,他其實想去兒子傢,在掛有京京和穎穎結婚照的房間裡,在那張他們睡過的大床上,狠狠肏弄穎穎,不僅要她喊『郝爸爸』還要喊『老公』,隻是白行健去參加特別會議,童佳慧和穎穎住在一起,他隻能作罷。
穎穎忍耐瞭兩天,第三天終於忍不住在上班空檔,從單位溜出來,結果被大肆蹂躪兩個小時。
老郝春風得意,我卻擔驚受怕,北京是什麼樣的地方,隻要有一點風露出去,那就是災難。我決定飛往北京。要是他舍不得回來,那風險就太大瞭。
第二天趕到酒店,到瞭房間,老郝一邊用後入式肏穎穎,一邊給我開門,我的到來似乎令他們更加淫蕩。
穎穎的臉色潮紅,嬌喘不止,老郝居然沒戴套就在幹穎穎,氣不過沖上去想甩他耳光,卻被輕松握住手腕。我破口大罵,沒想到穎穎卻會維護,說是套套太小,戴不上去,就算勉強戴上去,『郝爸爸』幹起來也不舒服,很容易磨破,幹脆不戴,到時候體外射精。
老郝答應和兒媳做愛必須戴套,現在明明無套進入,穎穎卻在維護,難道老郝比京京更重要,重要到連一層層薄薄的守護都要丟棄…這一刻,我的手掌心很疼,是被我自己用手指甲嵌入皮肉的疼痛。
白傢勢力太大,事情鬧大,會怎麼對待京京,女婿和女兒會選誰,很明顯吧。我心疼京京,卻無力改變,竭力想要平衡,隻能妥協這種關系。
一番雲雨,穎穎已經高潮,老郝還不滿足,要求穎穎給他口交。我希望兒媳拒絕,但她張嘴含住那顆雞蛋般大小的龜頭。
正在舔吮,京京打電話過來,是國際長途,老郝要穎穎接起來,邊通話便含雞巴,她居然真的接通瞭。電話裡,京京問穎穎在吃什麼,穎穎說是時鮮櫻桃,一口咬下去,蜜汁橫流,香甜爽口。
穎穎吃雞巴很起勁,通話難免口齒不清,尤其咂嘴吃東西的聲音,確實不像吃櫻桃,京京似乎也有瞭懷疑。穎穎一面舔食老郝的雞巴,一面向我投來求救的目光,她要我幫忙欺騙京京。我心裡不願意,卻無法拒絕,一旦曝光,後果會怎麼樣,我無法想象,穎穎終歸是白傢女兒,老郝有她的把柄,這種醜聞,白傢容不下的,最省力的解決方案就是處理掉我和京京。
隱瞞,甚至是欺騙,我隻能這樣對待京京。是的,我配合兒媳又一次欺騙兒子,為瞭怕聲音引起懷疑,穎穎要我一起給老郝含雞巴,這樣接力通話,聽著她和京京一面打情罵俏,一面給老郝舔雞巴,還說要跟我全吃完,內心的羞恥感,讓我輕微作聲,穎穎生怕露餡,便掛斷電話。然後,老郝便壓到我們的身上…
有我做掩護,借口看望兒媳,童佳慧不待見老郝,卻不好趕我走,隻能皺眉回白傢去瞭。她絕對沒想到,她的車子才離開,老郝便摟著穎穎到臥室,在醒目的結婚照前,他將穎穎脫光,穎穎卻過來牽起我的手,說櫻桃還沒吃完,我笑瞭,心卻在哭…
不能和老郝徹底翻臉,也得罪不起白傢,委曲求全,至少保留京京他以為的美好,哪怕隻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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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裡,戛然而止,所謂日記,更像是回憶錄,懺悔?他,她們,都不會。
沒有露骨的色情,但我的情感遭到重創瞭,生不出憤怒的情緒,而是厭倦,對藏於心裡抹不去的感情深深的厭倦。
郝老狗曾經飛到北京和白穎在酒店做愛,即便沒太多描述,但我已經足夠想象甚至腦補出豐富的畫面,這兩人的淫欲肉戲不是重點,李萱詩趕到北京同流合污也隻是增色而已,但這件事發生的時間,卻是在兩年前。
那一次,我去南非出差,整整一個多月。南非是非洲最發展也相對最安全的地方——我確實是這樣告訴白穎的,她們便真的相信瞭。誰在乎我是不是真的去南非,她們在乎的隻是我不在國內,這樣她們能盡情地享受跟郝老狗肏屄,而我是絕對不會妨礙她們的。
她們不會想到,我在打這通電話的時候,人躺在非洲的一傢醫院,不久前做瞭腹腔手術,右下腹有一道10公分的切口縫合。一個月後回國,白穎問起我的傷口,我笑著說,飲食不當誘發闌尾炎急性發作,隻能做切除手術。她又相信瞭,明明是外科醫生,與其說是信任,倒不如說不在乎。
在國內,她們享受和平,覺得和平與生俱來,卻沒有見過戰爭的可怕。我不僅見過,而且幾次被戰亂波及,武裝沖突和暴力搶劫時有發生,即便公司在地駐有雇傭兵,但外出的時候,我還是被搶劫瞭,華人在戰亂地是最好的目標,我的現金被洗劫一空,我的腹部被捅瞭一刀,劃瞭一大口,腸子也流出來。
醒來的時候,Poy就守在我身邊:「京,回國吧,我不希望下次看到的是你的屍體。」
過去的十年裡,我最信賴的夥伴,攜手熬過歲月,互相扶持的源動力是什麼,Poy有強大的事業心,而我是為瞭傢人,嗯,我以為的傢人。
父親在我十九歲那年空難,他給他的妻子留下一大筆的財富。我希望我也能給妻子留些東西,誰也不知道意外會何時來臨,結婚時的誓言,我是當真的,整整十年,努力奮鬥,希望能在三十五歲前實現財務自由。
戀愛的女生,憧憬著童話的浪漫,城堡、莊園、牧場、島嶼…她每一個夢想,我其實鐫刻在腦海,曾經在嶽父嶽母前允諾給她幸福,她不會知道我為那一天準備多久,我的人生卻宛如癡夢一場。
忍受著下腹的隱隱作痛,強撐著給白穎打國際長途,隻是希望她安心。她確實安心瞭,李萱詩的日記已經說明她那時候,是如何的心安理得,我記得電話裡她確實說在吃櫻桃,郝老狗的狗屌頭,她吃的津津有味,還拉著李萱詩一起吃…時鮮的櫻桃,郝老狗還真是來的又『及時』又『新鮮』…巧言令色,滿口謊言,甚至在我們的臥室裡,還上演瞭一出傢庭倫理大戲!
我以為白穎隻是肉欲的背叛,雖然嘴上不原諒,心裡也厭恨,但瞧著她這幾天的楚楚模樣,真以為她想悔改…或許是又一種欺騙的把戲吧,想想也是,同為北大的高材生,她不應該是傻白甜,在明知無法抵賴的情況下,到底是在挽留我,還是為瞭用一紙婚姻隱瞞嶽父嶽母,好保住她的『郝爸爸』?!當著嶽父嶽母的面,她不止一次地維護過郝老狗!
李萱詩筆下的白穎,和我看到的白穎,存在著迥異形象。一葉蔽目,過去被遮蔽的視野,漸漸明瞭,開始勾勒她的形象,天使是她,魔鬼也是她!在這三人的混亂關系,我以為處於主導地位的李萱詩,居然會是弱勢,看似不可思議,但她唯一的依仗,的確隻有錢,錢雖然重要,但永遠比不上權實在。
白穎,你在我面前楚楚可憐,心裡在算計什麼。你和郝老狗的奸情我已經知道,為什麼卻始終不肯坦白?除瞭難以啟齒外,到底還有多少不可告人!就像是這張紙,生活裡我以為的常態,隱藏著無盡虛言!
情緒沒有波瀾,沒有發火,隻是情感在發問,捫心自問。回答它的,是我的理智,我依然理性,在整理和消化,加以分析。
時光在流逝,仰躺的姿勢,像是海上的一截浮木,空蕩蕩的領域,而內心充滿孤寂。這一刻,我真的感受到孤獨。
狂風卷集著烏雲。在烏雲和大海之間…電光似箭,雷聲轟響…我像是掙紮求生的落難者…深淵即將吞沒我,誰、誰能拯救我…
「嗡嗡…」身旁的手機震動,又有電話打進來,沒註意去看,而是滑屏接聽,入耳是一個女人低淺的聲音:「京京…」
我的眼眸驟然一亮,不知哪裡湧來的氣力,直接仰臥坐起:「媽…」
「京京,你的聲音怎麼有些怪怪的…」按下免提,隻是為瞭嶽母親切的聲音更響亮一些,蕩漾在空虛的心房。
「沒什麼…剛才在吹風,可能有點戧風…」我迅速調整呼吸,「媽,你繼續說。」
「行健去出差瞭,他跟我說,穎穎她…好像人在郝傢溝…」
「唔…她現在住山莊。」
「那你和穎穎…」嶽母小聲試探。
「她住在我隔壁。」我知道嶽母的意思,「最多兩個月,我們就會離婚。」
「京京,真的不能原諒穎穎麼?女婿是半個兒,一個女婿半個兒,媽舍不得你。」
白傢對我一直很照顧,我這個女婿確實被她當兒子疼愛,但這層關系是從女兒的,如果我和白穎離婚,不管她將來嫁給誰,白傢不能有兩位姑爺,所以…我也不能再叫她媽瞭。
沉默片刻,我還是說瞭:「媽,我有給她機會,就看她自己怎麼把握,總之,我盡力瞭。」我終究不忍傷害這個女人。
「你肯給她機會就行,京京,你是好孩子,媽是支持你的。」嶽母似乎送瞭口氣,卻有些倦態,「過兩天,安排好事情,媽就過去找她說清楚,媽要她給你好好道歉。」
道歉?怕是難瞭。如果她真心悔悟,其實不需要嶽母勸說。
「媽,你早點休息吧。」聊瞭幾句,我結束通話,原本乏力的狀態似乎好瞭一些。
到洗手間洗瞭把臉,溫熱的感覺消減瞭許多,抬眸看著洗手臺的明鏡,鏡中人似在冷視著我,而我是否又能看清。
強提起精神,理性不允許我的感性肆意下去,終究隻是一張紙,信息量太有限。李萱詩和白穎,或許我瞭解得還不夠,雖然她們帶給我的傷害確實無疑,但沒有理清來龍去脈,就算囚徒計劃成功,而我的心依然難平,我需要一個答案,一個解釋,這是她們欠我的公道!
不對,不對…總覺得有地方不對勁,很多像是很多斷裂的線條,無法連接上,也許拿到全部的日記,可以找尋到答案,但不能再依靠岑筱薇。清水的涼意讓人冷靜,我想到先前被忽視的地方,岑筱薇有問題。
在郝傢的時候,岑筱薇既然能拿到這張日記,為什麼不用手機拍下來,相比裁下來,拍照的效率更高,同等的時間內,能拍更多。也許她一時忘記或者沒帶手機,又或者為瞭增加說服力,畢竟白紙黑字遠比照片更可靠。時間應該是充足的,她完全可以再裁一張,而且這張日記記載內容是在我們遷居長沙前,也就是一年半前。我在坐牢,白穎躲起來不見人,或許李萱詩這一年也沒怎麼寫日記,另一種可能,岑筱薇這看似隨機裁下來的一張紙,其實是她特別挑選的結果。
郝老狗飛到北京私會白穎,後面再搭上李萱詩,三人的淫亂戲碼,雖然刺痛我,但更不能忍受是白穎的背叛——筱薇試圖強化我對白穎的恨意,尤其這張李萱詩側面「指控」白穎的日記,確實是最好的攻擊武器。
我不能容忍白穎的欺騙,但是筱薇是否也在欺騙我?所謂情感,隻是報復的手段,誰會在意我的傷口。
能確定的是郝白李三人在北京發生過淫亂,但主觀的表述是否真實就是另一回事,我恨白穎,卻不能以此單方面論斷,這樣會讓我在審視其他人的時候,抱有反向的認同感—即便我要否定白穎,也不會因為岑筱薇的否定而去否定。
圍繞郝江化的女人,絕不會是白蓮花,或許曾經是,但現在也肯定染瞭顏色。岑筱薇身在局中,她真的是因我受罪,還是另一朵黑色曼陀羅?!
「郝江化被安排在縣醫院,頭上挨瞭好幾下,額骨可能有骨裂,淚骨也有傷,眼角縫瞭五六針。」
「夫人也在醫院守著,檢查報告明天才能出,郝江化要在醫院待兩天。」何曉月進來跟我談及,「如果構成輕傷,郝傑可能還要判刑。」
「會和解的,郝老頭還在,他不會看著孫子坐牢,郝傢兩兄弟還不到翻臉的時候,郝傑隻是吃些苦頭而已。」或許基於郝傢人的厭惡,不願對他們的遭遇多費心神,頭腦還是昏沉,我的思考似乎有所延宕。
「白穎和李萱詩,她們是什麼樣的人?」我向她拋出這個話題,「我問的,是你眼中的她們。」
「我眼中的她們,無非是她們覺得能給我看的,她們不給我看的,我也沒辦法瞭解。」何曉月想一想:「在我看來,她們沒有我想得那麼壞,更沒有你想得那麼好,你過去就是把她們想得太美好,所以才會很受傷。」
我沉默瞭,將這張紙遞瞭過去。
何曉月不明所以,接過瀏覽,掩不住的詫異,直到看完,微微蹙眉,重重地嘆瞭口氣:「你從哪裡拿來的?」
我沒有回應,岑筱薇拿來的這張日記紙,我就這樣坦誠地給她看,雖然突兀但值得。這也是一種測試,驗證何曉月的可控性,如果她告訴李萱詩,意味著她不會成為我的人,結果就是打草驚蛇,好在不涉及囚徒計劃,就算被懷疑也無所謂。如果她選擇隱瞞,那麼說明處於我的控制下,在女人的戲碼裡,我需要一個暗探,但岑筱薇和何曉月,這兩個人誰更可靠,我還在觀察。
見我沒有透露來源的意思,她也不再多問:「如果不是你拿給我看,我是一點也不知情…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
「你覺得這上面寫的是真的麼?」
「你什麼意思?」何曉月瞧著我,「難道你對白穎還抱有幻想,覺得她和郝江化是清白的?夫人的字跡,你比我們更熟悉,她既然寫瞭,說明這件事發生過,難道你覺得夫人在造假?」
「我不是質疑這件事本身,即便她們是婆媳3P,我也不是很意外,雖然很難釋懷,但我不會天真以為是假的。」
我嘆聲道:「以你的瞭解,白穎真有可能那麼配合嗎…按這上面寫的,白穎甚至是主動的…而她把自己塑造得委屈…」
「我懂你的意思。你覺得他們就算真這麼做過,也不會是紙上寫的那樣,你懷疑夫人在刻意醜化白穎。」何曉月繼續說,「這事發生在北京,我沒在現場,所以不清楚內情,他們也沒告訴我。」
「郝江化雖然喜歡群戲,但分身乏術,當著我的面,他和白穎隻有過一次,白穎是不可能在我們面前表現得太多,說到底她仗著白傢大小姐和夫人兒媳的身份,自然看不上我們,除夫人外,徐琳和詩蕓瞭得多些,原因你也清楚。但以我對郝江化,還有我親眼看到他在玩女人時,她們表現的那種放蕩,絕對是你想象不到的,當然也包括夫人、筱薇…所以,白穎表現更過分,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何曉月吐瞭口氣:「我跟你說過,郝江化的湯藥有古怪,我盡量不喝,就算喝瞭我也想辦法催吐。每一個喝瞭湯藥的女人,她們看郝江化時,簡直把他當皇帝,我覺得這個補湯就像是鴉片,郝江化就是藥引子,他把女人心裡那個魂給迷瞭心竅。」
郝江化的補湯確實有問題,但絕不會唯一因素,甚至是不是主因我都懷疑,何曉月一直往這上面推脫,但她沒有更有力的解釋。想要進一步思考,但思緒卻陷入一種飄忽,精神似乎很難集中,想要冷靜下來,但腦海還是折騰不出什麼。
身體似乎莫名燥熱,是被壓抑的欲望在激蕩麼?或許日記引起我的鬱氣,在何曉月強說湯藥的同時,我其實更傾向於女人的淫賤,這是情緒上的判定,原本我應該加以控制,理智去分析,但不曉得為什麼,心裡莫名的煩躁感,理性的思緒失去瞭方向,也許,現在並不是理智的時候…
我將何曉月拉到床邊,欲望麼?也許吧,越深入復仇的核心,心裡的炙熱感便更為強烈,曾經倦怠的性需求,似乎變得旺盛,明明出獄沒多久,發泄的欲望卻在增溢,難道也是練氣的副作用?
沒有去解褲帶,而是將襠部的拉鏈下滑,二兄弟便從底褲躍出在眼前。粗壯的莖柱,昂糾糾地挺著,卵袋雖然還藏在裡面,但這桿槍卻顯露威武,那青肉玉莖盯著紫紅的大龜頭,氣血充盈。
何曉月心裡咋呼,似覺比上次更壯實,甚至還有所增長,伸手一摸,溫溫發燙,順著莖柱上下套弄起來。
絲滑的舌頭親吻莖柱,留下芳唇的水潤,舌頭從側面舔到龜頭,頂端的敏感處,舌尖舔弄馬眼,刺激著前列腺,舌頭在龜頭上打圈,然後唇瓣進一步打開,將龜頭納進去,隻能含大半嘗試舔吮,然後小嘴一嘬。套弄的同時,另一種手則撫摸卵蛋,在那顆睪丸來回撫摸,尤其指尖那輕輕一挑。
「嘶…」我忽然倒抽瞭一口涼氣,但卻並不是爽的,而是當龜頭在她的小嘴裡穿行時,牙齒刮到瞭敏感處,一種又痛又癢的奇異感覺讓我有些略感失望。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何曉月看起來手勢熟練,但口交技術很一般,甚至還不如尋尋。
她還沒有發現她弄得我不太舒服,還以為我是很享受,吮吸吞吐的動作更是加快起來。現在讓她這樣弄著,雖然也有些快感,不過我更多的還是無奈:「先停下來吧。」
「是要射瞭麼?」何曉月吐出龜頭,「其實你可以射嘴裡。」
我指著胯下被她弄得有些發紅的龜頭,「你的牙齒刮到它瞭。」
何曉月這才知道是自己弄錯瞭,俏臉上不由一紅:「這是我第一次口交,沒控制好。」
「你沒給郝江化含過嗎?」我微微皺眉。
「我隻用手給他擼過飛機,沒有用嘴口過。」何曉月說道,「他下面又腥又臭,我怕含瞭之後,和孩子說話會有臭氣。他也沒在這一點上為難我,反正院裡那些個小保姆換誰都行,我看過她們怎麼做,照樣子學而已。」
「那你現在給我含,不怕有臭氣。」
「你…不臭。」何曉月低著頭,「你是個好人,嗯,好男人。」
這是頗具諷刺的評價,也許我曾經是,但我清楚,這個標簽已經不屬於我。
倒是沒想到我是第一個享受到她口交服務的男人,輕嘆一聲:「慢慢來就是瞭,先伸出舌頭,墊在下面,然後再含進去就行瞭。」
何曉月照著我說的辦法,重新含瞭進去,果然沒有再次用牙齒碰到我的雞巴,開始賣力得吮吸起來。
熱烈地吮吸著我搏動硬挺的肉棒,舌頭在龜頭附近來回舔動。『嘖嘖』的吮吸聲聲入耳,她的右手緊緊地握住我肉棒的根部,同時用力來回套弄,配合著嘴巴的動作,由下向上捧起我肉袋,在熱吻龜頭後,她用臉頰和鼻子摩擦棒身,舌頭親舔莖柱,然後將龜頭又吞進嘴裡吸吮。
我閉目享受何曉月的口舌服務,雖然技巧生疏,但她適應地很快,含得越來越深,沒有敷衍的意思。她很熱情,也許在形象上我比郝老狗更讓她易接受,我們又做瞭幾次,相比她被郝老狗安排去跟某某陪睡,她對我的印象應該算不錯,一方面我掌握瞭她的把柄,另一方面我又能提供她援助和庇護,所以她的迎合和討好也就在情理之中。
在郝江化核心的幾個女人裡,何曉月大抵是我最無壓力的性欲輸出者,我對她一樣沒感情。郝江化把她當肉便器,我也是把她當泄欲工具人,唯一的區別是,我拿她當個人,不見得好女人,但至少是一個好母親,她守著心裡的柔軟。
昂立挺硬的陰莖,被濕濕熱熱的口腔包圍,何曉月就像真的要吃掉肉棒似的,陰莖頂著龜頭吞入喉嚨,雖然有點呼吸困難,她還是竭力打開喉結,膨脹的龜頭和喉嚨摩擦,這種強烈的快感使我產生射精的沖動。
「曉月,我要射瞭!」我下意識地抓住她的頭往跨間下壓,體內升騰的燥熱,讓我不願去可以壓抑,也許是日記裡郝李白三人吃櫻桃的戲碼,讓我覺得有所怨忿,我確實有一股火氣,似交錯在欲望裡,強力地往何曉月的嘴裡沖刺幾次,等到某個節點,精關一松。
我的肉棒不住地痙攣著,精液一發接一發的狂射。濃稠熾熱的精液頓時如同山洪爆發般洶湧而出,直射入何曉月的喉嚨深處,甚至想要侵入她的喉管。何曉月慌不擇食地吞咽精液,用力地吮吸著我的龜頭,連續多股的射精,她勉強吞咽下,腮幫子都被灌得鼓起,更是用手在唇下抵住,就怕溢噴出來,也不嫌味道如何,隨著波多死命地吞咽,好在喉管打開,被灌瞭幾口精,剩下的嘴腔勉強撐瞭下來。
疲倦,襲來,在射精後,我感受到倦態。胯下的陰莖還是一柱擎天,即便是射精,依然不滿足,但我確實感受到一種深深的疲憊。欲望,並未得到滿足,但我仰躺在床,卻沒有折騰的氣力。
何曉月俯身解脫我的衣物,似乎察覺到我的心氣不高:「我在上面,可以麼?」
「唔。」我漫口一應,伴隨著疲倦,思緒昏沉,身體卻滾燙,欲望燃燒,仿佛激情的炭火,不到時候似乎熄不下來。
何曉月也脫掉衣服,站到我的腰胯位置,雙腳分開伸直,然後慢慢蹲坐下來,挺立的陰莖頂到她溫暖潮濕的兩腿間,龜頭對上瞭軟綿綿突起的肉丘。
滾燙的大龜頭摩擦幽谷溪地,她也是心癢難耐,伸手捉住陰莖,將它對上陰蒂蓮瓣處那個蜜穴,大龜頭頂在她濕潤的騷屄口,幾下接觸,便似來到濕地,潤潤的清涼,渴望著火熱的大傢夥進入探尋。
龜頭已經瞄準她的肉屄口,何曉月一咬牙坐瞭下來,粗大的肉棒順利地進入她緊緊收縮、溫潤多汁的屄穴裡。
「哦,好漲…好大…」她擺動著屁股,好讓龜頭能夠從肉穴嫩肉的蠕動寸寸進入,而不是生硬地捅入,「噢…舒服…爽…啊…」
何曉月的呻吟很低,沒有像岑筱薇那樣的高亢,但她的身體卻有明顯的反應。我感到她溫暖的肉壁緊緊地包圍著我的莖柱,刺激得我的雞巴以一種肉欲本能地方式在抽插,不是很強烈,配合她屁股的起落,或許是覺得粗長,她還不敢坐實。
扭動著豐滿的臀部,透明晶亮的淫液從肥美的蜜穴伴著抽插起伏而沁出滴落。粗長的陰莖一下下戳在她的浪屄,她的美臀微微上抬,龜頭仿佛察覺到失去花心地,強烈想要迎合,莖柱不自主微微向上,而她的臀瓣這時候又落下,撞個正著!
何曉月沉浸在女騎士的暢想,被插得粉頰緋紅,陰戶裡一陣陣的顫抖,股股的淫液不斷的流。
「啊…居然…頂到子宮頸…大雞巴…插的好美…」
女騎士不好當,雖然很痛快,但騎瞭幾十多分鐘,她嬌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她一邊扭動屁股,一邊不停地戰顫。
陰道已經開始劇烈地收縮,緊緊得箍住男人的已經,身體幾乎是本能地上下瘋狂地套弄著莖柱。
「啊…要…泄…瞭…」一股灼熱的熱流突然湧出,迅速包圍著陰莖,被熱浪沖的一顫,抵在子宮口的龜頭被這股陰精灌溉,刺激著陰莖根處的陰囊傳來一陣劇烈抽搐,卵蛋裡好象爆裂似的噴灑出火熱的巖漿,濃密粘稠的精液跟著沖出馬眼,一股腦兒全部噴註入她的子宮內,一股又一股…
「天哪,射進來這麼多…」強烈的快感讓何曉月全身乏力,撫摸著微微凸起的小腹,她知道那是裡面子宮被灌溉的結果,隻是這麼多的射精量還是出乎她意料,從身上爬起,她忽然一愣:「居然睡著瞭?」
身體在本能的配合,但人卻在一陣難言的疲倦裡睡瞭過去…
「其實,你…真的很好。」何曉月看著眼前男人睡去的模樣,飽滿的額頭,挺括的鼻梁,和白穎確實很登對,可惜那個女人不懂珍惜,而他…想想也很可憐,那樣的母親,那樣的妻子,那樣的遭遇…
心裡有些疼惜,忍不住去撫摸這張臉龐,觸手劍,卻感到異常的溫熱。
「怎麼這麼燙?」原本以為是情欲造成的體熱,直到摸到臉龐,再伸手額頭一摸,何曉月一驚,「發燒瞭?!」
不由驚坐而起,很快穿好衣物,將男人蓋好被子,簡單地收拾,也將那張紙收好,然後出門。
「有事?」白穎微微蹙眉,她沒想到何曉月會過來。
「左京他發燒瞭,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發燒,一種體溫失衡下的發熱癥狀,人在這種狀況下,會有昏沉和無力感,腦神經反應也會遲緩,精神不夠集中。而在發燒狀態下,進行強烈的做愛,雖然能增加散熱,卻會讓人更加疲倦和無力,昏睡是最主要的表現。
這場突兀的發燒,讓我陷入昏睡,結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讓事態有瞭超脫控制的衍變,這是我預料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