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陳凱臥室的窗戶是朝西開著的,而且三米外對著的就是另外一幢公寓,所以早上時候的采光並不好。好在平時的生物鐘已經很固定瞭,所以即使周末的日子裡,醒來時也不過七點。

  這一夜,夢到李老師瞭。我不禁拿出我昨晚壓在枕下的信封,再次開啟它把信拿瞭出來。盡管昨晚睡前已經看過一遍瞭,可是當夢裡與她相遇後,我還想再看一遍。不知道與昨夜比起來,我會有著怎樣不同的感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臆想,總覺得在日光下看這信上的字時,多瞭幾分溫暖,少瞭些許憂愁。整封信的內容如下:周文豪:見信好。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一個月瞭,不知道你還好嗎?我從林老師那裡時常會聽到你的消息,但不知道她是不是都跟我隻說些好的。也聽林老師說你想要我的聯系方式,不過她沒有給你吧。這是我和她的約定,可能對你而言有一點殘忍,但你就當我是使用老師的特權吧,就是這麼不用講道理。

  想寫這封信倒不是突然地一時興起,但也說不上是計劃之中。就當是我對班上惦念的回響好瞭,順便解一解你的憂慮。我在這邊很好,真的很好,所以不用擔心我。

  我現在在一所鄉村小學裡教書。雖然是一所小學,雖然我什麼科目都交,但我並不到覺得累,反而是覺得快樂和滿足。我看到他們眼神裡都是對知識充滿渴求的目光時,我覺得這才是我想要當老師的意義。這裡除瞭教書和與孩子們玩耍以外,沒有其他事情需要在意。這樣的生活我感到滿足和愉悅。

  對瞭對瞭,這裡的夜裡能看到璀璨的銀河,若是有機會的話,我想你一定要來看看,那可是南江這輩子都看不到的風景。每當看到閃耀的銀河貫穿天空以及無數繁星閃爍的時候,總會讓我覺得特別震撼,讓我知道這世界和宇宙是有多麼瑰麗。

  隻是啊,偶爾總會有那麼幾個夜晚,望著夜空時,卻不禁浮現起你的臉。不,是你們的臉。分隔不過兩個月,我什麼都能放得下,唯獨你們會時常讓我牽掛。無論怎麼說,沒有能陪你們到畢業,是我最遺憾的事情。

  說起來,我在這個學校的相冊裡看到瞭那個人,就是我和你說起過的給我一個面包的那個男人。雖然我知道他以前來過這個城市,但是讓我意外地是,這張照片是前幾個月不久拍的。校領導告訴我說他當時是來這裡給學生們義診的,結束後便回去瞭。他們說聽說是在附近的鎮子上當醫生,但是我這幾個周末得空時都去周圍看過問過瞭,沒有得到更多的消息。再找找吧我想,總會找到的。至少,我該去謝謝他當初對我的接濟,你說對吧?

  還有幾張照片更讓我意外。我在跟剛才照片的同一時期裡,看到瞭姚念同學的身影。聽其他老師說,她當時是來教孩子們打球,和他們一起玩耍運動的。他們在知道姚念是上屆青少年網球冠軍的時候才拍下的這些照片,當時都覺得難以置信。而這個時間,正好是在他走後的兩天。我有些好奇地問過其他老師為什麼姚念會來,他們說不清楚,突然來的,事先誰也不知道。

  算是兩個小插曲吧,因為他們之後都沒來過瞭。隻是當我看到他們照片的時候,有一種故人相見格外親切的感覺,想分享給你聽。

  總結一下吧,我現在的生活固然不及南江繁華的十分之一,但我很珍視現在擁有的一切,不再患得患失。你也是,珍惜眼前人吧,不用再回頭看我瞭。

  一下也寫挺多瞭,差不多就到這吧。我把整個信看瞭一遍,發現幾乎都是沒有營養的閑話,沒想到都寫瞭這麼多字瞭,還以為隻寫瞭兩百字。好吧,那就這樣吧。多的話就不說瞭,願你未來生活愉快。

  信的落款隻有一個單字李,沒有留下日期。

  我本對李老師稍微放下的思念在看到這封信之後再次被勾瞭起來。雖然李老師的信裡寫的都是一些日常事情,沒有任何情緒的表達,那卻讓我更加在意。我想,有機會,不,是一定要去那邊看看她。

  而且還有一件事讓我稍微有點在意,就是為什麼姚念會出現在那裡?她去那裡做什麼?幾個月前的話,應該是指的在她轉學來這裡之前吧。難道說,她在轉學來南江之前是在那邊讀書的嗎?可是從來沒聽誰提起過。我之前也有問過關笑美姚念轉學前在哪裡,她說她也不知道。還是說隻是一個簡單的巧合嗎?我一時沒有答案。

  “珍惜眼前人。”信中的這句話讓我一直縈繞心頭。我的眼前人,最重要的自然是媽媽。馬上就離開媽媽整整一周瞭,忍耐瞭一周的思念,滿到已然要溢出來瞭。我連衣服都沒有顧得上要穿,頃刻間跑下床去,坐到書桌旁撥通瞭媽媽的電話。

  嘟……嘟……嘟……每一聲等候的電話盲音都讓我更加焦急,真的是一秒都不想等瞭。等瞭一周,快點接電話吧,我最愛的媽媽。

  “喂。”不知道等瞭多少聲盲音後,電話那頭終於響起瞭久違的冷艷的聲音,“哪位?”

  “媽,是我。”我迫不及待地回應道,聲音雖有一絲顫抖,但是更多的是包含思念的輕柔感,停頓瞭兩秒,擠出三個字,“早上好。”

  明明想要說的話有很多很多,可是沒想到當我聽到媽媽聲音之後,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瞭,腦子空空,什麼都不記得瞭。隻能是這樣靈機一動般地說出一句“早上好。”

  “啊,早上好啊。”隔瞭一秒,媽媽那邊回應道,聲音雖是清冷但能感受到她那獨有柔情的感覺,聽得出對我的關愛,“今天休息日,起這麼早,不多睡會兒?”

  不知道是不是被媽媽聽出瞭我的緊張或是手足無措,媽媽先開啟瞭輕松的話題,我一下子找到瞭和媽媽在一起時那平時放松的感覺。

  “昨天睡得早,而且一想到今天休息,睜開眼的時候就立刻起床瞭。”我以一身輕松的姿態回答道,“倒是媽你怎麼也起得這麼早,這幾天沒有加班嗎?還是說今天又要加班呢?”

  “今天休息你不該多睡些才對麼?呵,天天在傢裡,一到周末就叫不醒的人是誰啊?”媽媽柔聲笑瞭一聲,打趣道,“怎麼,到別人傢裡就乖得不行瞭是吧?我今天可能會去公司吧,但那是下午瞭。我可沒有早起,還不是你電話把我吵醒的?”

  “哪有,我在傢也很乖好吧。”我略顯不滿地回應道,但聽上去媽媽的心情挺不錯似的,因而我用著稍微有些隨性的口吻,“是我吵醒你瞭麼?我,這個,嗯……我不是故意的,媽,我隻是……”

  “好瞭好瞭,我又沒怪你。怎麼,上來還沒講兩句,你就跟我裝可憐瞭是吧?”媽媽有點冷聲又有一點笑意地調侃道,“我可不吃你這一套。在阿姨傢怎麼樣?過得是不是很開心?是不是樂不思蜀瞭?是也沒關系,你要麼就在那邊一直待著好瞭,我也樂得清凈自在。不過你在那,可不能惹你薛阿姨生氣瞭。你要是敢在那邊搞事,我就立刻把你拎回來,好好教訓教訓。”

  “怎麼會呢,我怎麼看也不是個搗蛋的人吧。”我笑說道,“不過要是惹阿姨生氣瞭我就能回去的話,那好,我現在就惹她生氣去。”

  “嗯?呸呸呸!”媽媽聽後,不由啐道,“你要是真敢這麼做,你看拎你回來後把你扔哪裡去,扔瞭就再不讓你回傢。你有本事就給老娘試試,還真治不瞭你瞭是吧。”

  “哈哈,開玩笑瞭開玩笑瞭。”我大笑著,完全放松瞭下來,“我在這真沒惹事,各方面阿姨對我也挺好的。隻是吧……”

  “嗯?隻是什麼?”見我在這句話裡停頓瞭下來,媽媽輕聲問道,“我最討厭說話說一半的人瞭,你有話就快說,再跟我這樣說一半就沒聲瞭的話,我就掛電話瞭。”

  “別別別,好容易才打一通電話。”我忙回答道,隨後暖聲低語道,“隻是再好也沒有傢裡好,因為媽你不在這裡。”

  言畢,至少十秒鐘過去瞭,媽媽那邊沒有傳來一絲動靜或是回應。我還以為是不是電話斷瞭,忙問道:“喂?媽?”

  “呵,哄我開心是吧?”隻聽得電話那頭傳來媽媽長吸一口氣的聲音,然後她輕笑瞭一聲回道,“明明根本就沒想過你媽我才對吧?是這樣就直說好瞭,你媽我難道聽瞭還會難過不成?但是呢,你知道的,我不喜歡聽謊話,尤其是你說的。”

  “沒有啊,怎麼會是哄媽開心才說的話呢?”我有點哭笑不得地辯解道,“要不是每周隻能打一通電話,我巴不得每天跟媽媽打電話好吧。我時刻都在想您,晚上做夢都是和媽媽在一起。”

  “夢見瞭些什麼?”媽媽這句話離著聽筒似乎很近的樣子,口吻當中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如果是那種事,我勸你最好是忘瞭。”

  “啊?啊……沒有,做的是和媽媽平時在一起生活的夢罷瞭。”我第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在我反應過來後才像知錯瞭一般怯聲說道,“沒有……其他的……東西……”

  “真的?”媽媽一半冷沉,又一半半信半疑的語氣回應道,長出瞭一口氣後又說道,“算瞭,就算是假的你也不會承認。”

  “可是是真的!”我搶著強調道,“請相信我!我這一周下來,明白瞭沒什麼比我能待在媽媽身邊更重要的事情瞭!”

  “啊?!”大概是被我忽然強烈的語氣所感到吃驚,媽媽輕呼一聲,隨後聽著微微一笑的笑聲,“是真的就是真的唄,你那麼大聲幹嘛?薛阿姨估計都還沒醒吧,你也不怕吵醒瞭她。”

  “我……一下子沒註意……”聽到媽媽笑瞭,我不由地又小聲起來,才知道剛剛有點失態瞭,“我關瞭門,應該還好吧。”

  “呵呵呵,沒事沒事,別一副犯瞭大錯的模樣。”媽媽柔聲笑道,“你薛阿姨不至於這麼點事就說你的。你在那裡待得好就行瞭,媽媽我也沒有什麼可掛念和擔心的就好瞭。”

  “那媽你呢,都不知道這些天過得怎麼樣。想知道最近工作忙不忙,工作順不順利,加班多不多,晚上有沒有好好吃飯,覺睡得好不好,早餐有沒有好好吃,腳踝還有沒有疼過,有沒有不舒服?有沒有……”我本來隻想問到過得怎麼樣就為止的,但想多問一句忙不忙,結果發現一問便停不下來。仿佛就是那麼一瞬間發生的一般,我這些天想和媽媽說的話一股腦地全都說出來,而且一句比一句說得更加焦急。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才發覺自己沒有能控制好自己,很是懊悔,嘆瞭一聲道,“媽,我,一下子說得有點多瞭……不好意思……”

  “說什麼不好意思呢,呵。”媽媽完全沒有生氣,輕聲安撫道,“媽媽我每一句都有好好聽清楚。工作上,沒有像之前那麼忙瞭,不過一點不忙也不可能。事情的話都還算順利,至少沒有碰到太棘手的事。必要的加班其實不多,隻是回傢也沒有什麼事情,所以回來得也還是比較晚。飯都有好好吃,不論一日三餐,都有吃。腳踝沒疼過,身上也沒有哪裡不舒服。呵嗯~”媽媽忽然嘆氣般地一笑,深吸一口氣,用非常溫柔的口吻說道,“抱歉,媽媽一周沒給你消息,讓你這麼擔心我。沒事,安心吧,我一切都好的。你媽媽我這麼一把年紀瞭,別的也許沒學得那麼好,但是照顧自己還是學得挺好的。”

  “我……雖然其實很清楚媽你肯定能好好照顧好自己的,畢竟平時我在傢也隻是給你添麻煩。我卻好像說得自己平時在傢時總有在照顧你一樣,根本都是媽在照顧我。”說到這,我不禁自嘲般地苦笑道,“就是……嗯……說真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擔心。”

  “嘖嘖嘖,你打電話就是為瞭讓你媽媽我擔心你的是吧?想要勾起我對你的心疼是吧?”媽媽忽然輕松地一笑,把氛圍又變得好瞭一些,“我們是母子,第一次分開這麼久,有些放心不下很正常啊。不過,擔心歸擔心,可不是你說些我不喜歡聽的話的理由。什麼平時你在傢就是給我添麻煩啊,你媽我有說過這樣的話?你沒照顧過我?那我在住院的時候,我見到的是誰啊?是跟你長得一樣的機器人還是你的雙胞胎兄弟啊?我怎麼不記得我有生過雙胞胎呢?嗯?”

  “呵呵,嗯嗯,媽媽說得對。我才不是給媽媽添麻煩的人呢。”我笑著回應道,心裡暖洋洋的,“阿嚏!阿嚏!”

  “誒?怎麼打噴嚏瞭?感冒瞭嗎?”媽媽忽然擔憂地問道,“這天氣是變冷瞭些,你是睡覺著涼瞭?踢被子瞭嗎?”

  “沒有沒有,媽媽別擔心。”我忙笑著安撫著媽媽說道,“我隻是,起來得急,沒套衣服,我現在穿上就好瞭。”

  “你這樣在那邊不好好照顧自己,你媽我可要生氣瞭。”媽媽頗顯不滿地呵斥道,“打個電話連衣服都不穿,你下次不穿衣服就給我打電話的話,我再不接你電話瞭。真的是,這都馬上入冬的天氣你不知道啊?你冷到就冷到瞭,別到時候搞得你薛阿姨覺得沒照顧好你而內疚的。聽見沒!”

  “聽見聽見,我現在已經穿好瞭。”我忙點頭,似乎媽媽就在我面前一樣,“媽你也是,這天氣比往年這時候比起來,冷瞭好多,你也多穿些衣服,工作那麼辛苦,可別累病瞭身體。”

  “哎。”忽然,媽媽輕聲長嘆口氣,“真的是,口口聲聲說著在擔心我,但你自己都不好好照顧自己,在那邊都不讓人放心。你說你怎麼就不讓人省心呢?”

  “我……對不起媽,我一下著急瞭,下次肯定不這樣。”聽到媽媽有些傷心的埋怨,我內心感到有些自責。

  “嗯,你要再這樣我也管不到你。”媽媽的語氣稍顯無奈,“還有三周,你啊,我也不奢求什麼,不在那邊搞出什麼狀況就行瞭。不管是你自己,還是薛阿姨那邊,都別出狀況,行麼?”

  “當然可以,我不會搞事的。”我自信滿滿地答應道,“我又不是一個喜歡搞事的人,是吧。出狀況就更不會瞭。”

  “嗯,但願你說到做到。”媽媽這才稍顯放心地回應道,“這樣就對瞭,這樣我才能放心你在那邊。”

  “媽,可我想回傢。”既然談到這個話題,我便打算試探一下媽媽的想法,語氣略帶嬌氣,“我能這兩天就回去嗎?”

  “想都別想。”媽媽沒有絲毫猶豫,斷然決絕道,“別跟我裝可憐,沒用。才一周時間,就鬧回傢瞭?我可不會對你心軟瞭這次,也不想想我上次對你心軟你都幹瞭些什麼出來。還有,下次你打電話要還是跟我說回傢的話,你這電話就別打瞭。”

  “可是為什麼啊,我為什麼一定要在這裡待上一個月才行啊?”媽媽強勢而又冷冰冰的態度讓我頗為不滿,有些生氣地反問道,“我就這麼讓媽媽討厭嗎?!我想回傢都不能說瞭嗎?!”

  “總之別和我提回傢的事情。”媽媽並沒有生氣地回應我,而是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帶過,“至於一個月的時間,是我和你薛阿姨定的。我不必也不想打破我們的約定,我勸你安心待在那裡就是瞭。好瞭,要是沒什麼事,就掛電話吧,我要去做飯瞭,你要早點吃飯吧。”

  “別,我不想掛電話。”我怕媽媽下一秒就會把電話掛瞭,忙回應著,略煽情地說道,“好不容易打一次電話,我不想這麼快就結束。”

  “好瞭,下個禮拜,我們這個時間點再打電話就是瞭,好嗎?”媽媽應該是聽出瞭我語氣中的難過,用著關心的口吻說道,“你不是天天和我說長大瞭嗎?長大瞭就該不那麼掛念傢裡不是嗎?”

  “對,長大瞭是不會那麼掛念傢裡。”我低垂著雙眸,動情地說道,“可是如果我掛念的不是傢裡呢?就算我長得再大再高,就算把傢忘到腦後瞭,可那又怎麼樣呢?因為,我掛念的是媽媽你啊!”

  媽媽那頭傳來一聲輕快的吸氣聲,隨後時間和空間仿佛都停止瞭一般,什麼動靜都沒有。五秒後,屏住呼吸的我開始大口地呼吸著,靜候著媽媽的回音,因為我知道她沒有掛電話。

  “知道瞭,好好照顧自己,我掛瞭。”媽媽最終隻是輕語瞭這麼幾句話,語氣十分平和。

  “嗯,媽媽再見。”聽到媽媽算是有些冷漠的回應,我幾乎也不抱念想瞭,再不掛電話就真是我胡攪蠻纏瞭,隻能失望到有氣無力地回應道,但還是打算在掛電話前說出最想說的那句話,“媽,我想你。”

  “嗯,再見。”媽媽仿佛對我最後一句話置若罔聞。

  就在失落和失望都到無以復加程度的我剛把電話聽筒離開耳朵不到五公分時,隻聽得媽媽那邊忽然輕聲地說瞭三個字,仿佛是“我也是。”但是我聽得不夠確切,生怕聽錯瞭,於是忙再拿好聽筒滿心期待地追問道:“媽,你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沒什麼,我掛瞭哦。”媽媽輕笑一聲,似乎有些得意的語氣,但說完這句話,她便立刻把電話掛瞭。愣我再打兩三個電話過去,媽媽都再也沒有接起過。

  雖然不敢百分百確定,但十有八九媽媽說的就是“我也是”三個字。“我也是”,也是什麼呢?隻能是想我瞭吧,這真讓人感到開心。

  而我掛電話不久,剛洗漱完時,薛雲涵剛從臥室出來。

  “早啊,這麼早就醒瞭啊。”薛雲涵裡面穿著純棉睡衣,外面披瞭件大衣,穿得很顯隨性,但是胸前的高聳卻是無法遮掩住的。她睡眼惺忪地抓瞭抓自己的短發,打著哈欠向洗漱間走來,向我打著招呼,“你平時休息日都起這麼早嗎?我兒子在休息日幾乎都要睡到中午才醒。別說他瞭,我如果不加班,都會睡到八點多。”

  “阿姨早啊。雖然在傢我周末也不會起這麼早,不過估計也是八點的樣子吧。”我微笑著禮貌地答應道,“阿姨,你黑眼圈有點重喔,昨天也沒睡好嗎?”

  說著,我一邊向廚房走去。

  “嗯?黑眼圈很重嗎?”薛雲涵看起來也沒有特別在意,隻是湊到鏡子前瞧瞭瞧,聲音仍然較為慵懶。倒是她向前彎著腰看鏡子的時候,那挺翹的豐臀則是更加凸出瞭。“好像是有一點。昨天睡得一般般吧,也就醒瞭個五六次吧估計,沒細數。相比之下,頭有點昏昏沉沉,估計是還沒醒透吧。”

  說完,薛雲涵便洗漱起來。說起來,現在這樣子應該是薛雲涵純素顏的狀態吧?說實話看上去和平時的樣子幾乎沒差,大概這就是美人的天生麗質吧。果然,等她洗漱完之後,她隻是簡單地塗抹瞭一些護膚品,梳瞭個頭發而已。

  “嗯?你在廚房幹嘛呢?”洗漱完畢後的薛雲涵進來瞭廚房,而我正在煮面,她看到後有些意外,說道,“煮面呢?你去玩吧,我來做就行瞭,哪有讓客人做飯的道理。”

  “沒事,阿姨你都說瞭不要客氣,把這裡當自己傢。我在自己傢裡的時候也會做早飯的,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我微笑著答應道,“阿姨你既然昨晚睡得不好,不如先去休息會,等會做好瞭我喊你。”

  “不瞭不瞭,我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薛雲涵沒有繼續堅持讓我把做飯位讓出來,隻是去洗瞭下碗筷,“那就辛苦你瞭這次。”

  吃早飯的時候,隻聽著薛雲涵的哈欠打個不停。眼睛也是眨個不停,看上去困意毫無消減的跡象。

  “真的不要緊嗎阿姨?看上去還是好困啊你。”我試探性地關心地問道,“阿姨胃口不好嗎?還是,這面不太好吃?”

  我說話時看瞭一眼她的碗。盡管我加瞭肉絲和雞蛋,但是她隻吃瞭半碗不到,並且看起來沒有什麼想要繼續吃下去的食欲。

  “沒,挺好吃的。不過好像我沒有食欲,不怎麼覺得餓。”薛雲涵將碗筷放好,強打起精神,顯得一副平靜的模樣說道,“不要緊,連軸幾個晚上不睡覺都經歷過,這點不算什麼。”

  可這話剛說完,薛雲涵又忍不住打瞭個哈欠。

  “一次兩次是不要緊,總是持續這樣那就是鐵人也會吃不消的。”我試著用緩和的口吻委婉建議道,“阿姨今天休息不?要不要加班?”

  “今天的話,隻要不來電話,就是休息。”薛雲涵自然地回應著,忽而又覺好奇,便再說道,“嗯?怎麼瞭,突然問這個。”

  “之前咱不是說過周末帶你去看看我認識的那醫生嗎?”我一邊收拾著桌上的碗筷,一邊回應道,“我問過瞭,她今天會在醫院,我跟她打過招呼瞭。既然阿姨你也有空的話,不如我們上午就去吧?下午回來還可以睡個午覺,什麼也不會耽誤。阿姨你看如何?”

  “嗯?這麼快嗎。”薛雲涵露出一副稍顯意外的神色,起身走到電視機的櫃子旁,仔細查看著掛在墻上的日歷,過瞭一陣,說道,“可以,那就今天上午去吧,後面得空的時間更少瞭。雖然我認為去瞭作用也不大,不過怎麼說也是你的心意,還是去一趟吧。”薛雲涵看瞭看自己身上還穿著的睡衣,說道,“那我先去換身衣服吧。”

  “嗯嗯,好嘞。”我微笑著點頭答應著,心想薛雲涵還真是一點不委婉,心裡的想法愣是毫無顧忌地說瞭出來,倒讓我更覺輕松瞭些。

  薛雲涵換瞭一套黑色皮衣皮褲出來,皮衣是敞開著的,裡面是一件緊身的墨綠色高領毛線衣,看上去很顯英颯。

  “阿嚏!”就在我們打算出門時,我不合時宜地連續打瞭三個噴嚏。不會吧,不會我早上打個電話就真給整感冒瞭吧?我身體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瞭?

  “嗯?怎麼瞭,你著涼瞭嗎?”薛雲涵停下手上穿鞋的動作,關切地說道,“要緊嗎?”

  “沒事,阿姨我沒事。”我吸瞭吸鼻子,沒覺得有太大異樣,便回答道,“可能是起得有點早,那時候稍微覺得有點冷而已,過會就好瞭我想,不打緊。”

  “今天變天瞭,昨晚忘瞭跟你說。”薛雲涵稍顯自責地說道,隨後仔細瞧瞭瞧我的衣服,輕皺起眉頭道,“這麼冷天,你就穿這點?你這毛線有點薄吧,不穿厚點?”

  “啊,沒事,我身體好。”我為瞭避免尷尬,強顏歡笑道,其實是媽媽沒有給我帶大冬天的衣物。這也不怪他,南江平日裡的冬天來得從沒這麼早過。

  “那不行,我不能讓你在我傢冷到瞭,那樣我沒法跟你媽媽交代。”薛雲涵很是認真地說道,“等會醫院出來,我帶你去買點衣服。”

  我雖然一直說不用瞭,不過薛雲涵根本不聽,我也隻得依她。要是我再一直這麼說,她說就不去醫院瞭。女人啊,真是難搞。

  坐在薛雲涵車上,在去醫院的這條大約二十分鐘車程的路上,這一路上外面的大風一直拍打在車窗上,發出厲鬼嚎哭般的聲音。我甚至都感覺有絲絲涼風不知道從什麼縫隙裡鉆瞭進來,讓我覺得有些涼意。這奇怪的天氣已經不是用反常可以形容的瞭,在我的記憶裡,南江就沒有出現過如此寒冷的冬天。

  到瞭醫院以後,我跟薛雲涵說不用掛號,但她堅持要掛個號,我便依瞭她。因為張靜畢竟也算是個名醫瞭,再加之本就是南江市有名的醫院,正直周日休息日,醫院裡可謂是門庭若市,若是正常這麼等下去,也不知道啥時候能排到她。

  不過我們去掛號的時候,工作人員說張靜今天不在門診,不接掛號。這不得不說是個好消息,於是我直接帶薛雲涵去瞭住院部。結果如我所願地,我們在住院部見到瞭在辦公室裡的張靜。

  張靜正在給一位患者看病,我們在外面坐著等瞭將近二十分鐘還沒結束。

  “好像意外地是一位盡職盡責的好醫生呢。”薛雲涵一直在外面註視著裡面的動靜,頗為感慨地說道,“不多見瞭。”

  “是啊,這麼認真細致的醫生感覺我也很久沒見到過瞭。”我附和地說道,在確定她的語氣不像是在反諷張靜拖沓以後,“上次我同學父親,好多年都沒有治好的腿疾,最終在她這裡治好瞭。”

  “這麼厲害?”薛雲涵有些不太相信地笑問道,“不會是因為你認識,所以就有些故意誇張吧?畢竟她到頭來還是位骨科醫生吧。”

  “那倒沒有,比她厲害的肯定還有人在的。”我笑著回應道,並不太明白薛雲涵為什麼突然會這麼說,“就是我感覺,她還是可以讓人放心和信任的醫生,她可是全科都會的。”

  “呵呵,不用這麼緊張,我隨口說說罷瞭,自然還是相信你的。”薛雲涵點點頭,若有所思地回應道。

  這時,辦公室裡的患者走瞭出來,一臉滿懷感激的模樣。我們便在幾秒鐘之後走瞭過去,對著敞開的門輕輕敲瞭敲。

  “請進。”薛雲涵用清脆的聲音應道,她正在站著環抱著胸認真查看著一組Ct圖,目光並未望向我們這邊。

  “張醫生好。”鑒於薛雲涵並不太清楚我和張靜之間的關系,我選擇用禮貌性的稱呼。

  “嗯?”張靜似乎是聽出瞭我的聲音,在稍顯遲疑之後,目光轉向瞭我們這裡,舒展著眉頭回應道,“是你們來瞭啊,坐吧,沒想到來這麼早。”

  說著,張靜邀請著我們在對面坐下,她自己也在位置上坐瞭下來。

  “張醫生好。”薛雲涵用我見到她以來最富有禮貌的微笑說道。

  “你好你好。是主訴失眠癥狀是吧?”張靜拿過一本空白的病歷本,一邊詢問著,一邊在病歷本上寫著字,潔白的大褂披裹著她那絲毫不遜於薛雲涵的碩乳,開啟瞭認真的工作模式,“昨天也失眠吧?”

  “啊,是的,最近一直失眠,有好一陣子瞭。”薛雲涵在醫生面前一下子像是忘記瞭自己的職業身份一般,像是一個聽話的患者,對於張靜的問題是有問必答,而且態度甚好,“我自己覺得不是太大問題,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過。不過總被他催著來看看,就來看看瞭。”

  “他之前有和我大致說過你的情況瞭。我說啊,你我一般大,咱這個不上不下的年齡啊,有時候是該聽聽別人的話瞭。”張靜沒有選擇直接分析薛雲涵的病癥,而是接著她的話順著說下去,“現在哪能和我們年輕時候比呢,那時候連著兩三個通宵問題都不大,可現在你再試試看?身體機能擺在那,愣是你平時鍛煉得再好,有些東西也不可能一直維持得住,隻是我們自己不願意相信罷瞭。不信你看,除瞭失眠,其實你還有其他一些癥狀吧?”

  “嗯?其他癥狀嗎?我想想。”薛雲涵聽後沉思瞭一會,才回復道,“好像除瞭一些失眠所帶來的頭暈乏力的癥狀外,沒別的瞭?”

  “是吧,很多其實你自己都不會意識到的。我問你,最近有沒有無月經不調?不,應該至少有半年瞭。”張靜問這個問題時瞟瞭我一眼,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月經……好像的確是,印象中這幾個月都沒有準過。”薛雲涵點點頭應道,面色上有些佩服張靜的判斷,“原來它們是有關聯的?”

  “是啊,你這情況硬說的話,偏向於中醫上所說的氣血失調。像是頭暈乏力、失眠多夢、月經不調、精衰疲困、易怒易燥這些癥狀同時出現的話,說明氣血失調的程度已經比較重瞭。它最初的癥狀就是覺得睡不夠,不太容易被註意到。如果說你平時工作強度又大的話,那麼你的癥狀比起其他患者則會嚴重許多。”張靜盡可能平靜地說道,沒有像其他醫生那樣一臉嚴肅。

  “醫生你這麼一說,好像的確,這些癥狀我幾乎都出現瞭。”薛雲涵忽長出一口氣,不知是哀嘆還是放下瞭擔心,她深以為然地說道,“我去過好些醫院,他們都說不上我的病根,什麼藥都吃過,都不見好轉。沒想到你一下就看得清清楚楚,這樣也好,我也有瞭盼頭。”

  “雖然病癥是比較清楚的,但是治好它其實沒那麼容易。”張靜這才稍微表現出嚴肅的神色,正色道,“一般來說,這些癥狀到這個程度都是將近五十歲的人才會出現的情況。而且我估計你的情況應該也就持續瞭月經不調的半年吧,因為你的臉色和氣色看起來還不錯。”看到薛雲涵點頭答應說是,她便繼續說道,“所以說,你這不算是一個常見的情況。我想,你應該碰到過什麼事情吧,在前幾個月的某個時候?”

  “嗯,這個問題,其他醫生也問起過。”薛雲涵仿佛心中又泛起瞭一些不好的回憶,語氣有些低落,“我先生前幾個月去世瞭。”

  “原來如此,那就說得通瞭。”張靜沒有說什麼禮貌性的話,直接就著看病本身說道,“這件事情對你的打擊應該是挺大的。那段時間如果沒有很好地走出來的話,氣一亂,氣血不調就會顯現出來。我可以給你開一些調養氣血的藥物,不過這病根若不除去,你這病也好不瞭,隻能是緩解一些癥狀罷瞭。”

  “有些藥也好吧,這種事情,我覺得一兩年裡,是沒法徹底把一些事情放下的吧。”薛雲涵無奈地搖搖頭,嘆瞭口氣道,“其實說心裡話,我在兩個月前就把丈夫去世的事情放下瞭。雖說偶然還是會想起會夢到,但已經平靜地接受瞭這個事實。”

  “按你這麼說的話,那你現在的病根可能已經不在你丈夫身上瞭,至少是不在思念他這件事上。”張靜停下瞭寫著字的手,陷入深思,過瞭一會才說道,“這麼聽起來,你自己也還不知道當前的心結在哪對吧。我想有些道理我不用說你也明白,你需要盡快找到它並且解決,身體就會很快自愈。可不要有你剛才想要拖個一兩年的想法,有些癥狀如果進展到一定的程度,那麼即使是病根除瞭也無法恢復的。到時候任誰,也治不好你。”

  “有點眉頭,但我不太確定。”薛雲涵撇過目光,不太自信地回答道,“不過我盡量吧。忙完這陣子,把那個案子結瞭出去走走,才能平靜下來好好想一想吧。”

  “不錯的主意。”張靜肯定道,同時她又再看瞭我一眼,我滿是擔憂的神色被她看在眼裡,她忽然微微一笑,對薛雲涵說道,“但是在那之前,也不能放任失眠繼續持續下去。如果你能不失眠的話,其實其他的癥狀也會減輕不少。再加上按時吃我給你開的藥的話,基本是能將癥狀穩定一陣子的。你回頭想想,最近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你睡得好些的?如果實在沒有的話,我就給你開點安眠藥吧。”

  “安眠藥,會影響工作狀態吧?”薛雲涵有點遲疑,稍顯為難地說道,“我最近很忙,而且請不瞭假,估計不太好吃這種藥。”

  “嗯,那就不給你開瞭。”張靜沒有勉強,同意瞭薛雲涵的要求,隻是仍然正色道,“但我還是必須強調,如果你一周內還沒有找到能睡好的辦法,那麼我勸你把工作放下,不然以你現在的情況,工作到一半暈倒瞭也是有可能的。”

  “這兩天倒是也有一天休息得還行的。”薛雲涵看瞭我一眼,再面向張靜道,“我先試試看吧,也許有辦法,盡管不知道行不行。”

  “那個,張醫生,我想問一下。”見她們聊得差不多瞭,我聽著感覺薛雲涵的狀況比我想的要糟糕,於是想問一件事情,便對張靜問道,“以阿姨她現在的狀況,她能運動嗎?或者說,能跑馬拉松嗎?”

  “適量運動是可以的。”張靜面向我,輕輕點頭答應道,語氣忽然一轉,“不過馬拉松?你們不是認真的吧?別說馬拉松瞭,就是長跑兩三公裡,對於身體都是很大的負荷。”

  “是絕對不能跑嗎?”薛雲涵連忙追問道,她的眼裡帶有幾分期許,“隻跑一次的話有問題嗎?”

  “嚴格來說,不會出大問題。隻是你這樣的身體狀態,如果不是有訓練基礎或是經常長跑的話,對於身體恢復並不利。”張靜開著藥方,一邊說道,“不過哪怕是經常鍛煉,這樣高強度的長跑一長段時間裡也隻能進行一次。而且如果不是必要的話,我仍然不建議。”

  “那就好。”我和薛雲涵不約而同地松瞭一口氣。察覺到彼此反應的我們不免都望向對方,不知該露出一副怎樣的神情。

  隨後,張靜開好瞭方子,讓薛雲涵去取藥,取完瞭再過來和她講一些吃藥要註意的東西。本來我是打算和薛雲涵一起去的,不過她說自己去就行,我便沒有跟從。

  “Shy,你對這位阿姨很上心啊。”等到薛雲涵走出門後,張靜忽然轉變為隨性的狀態好奇地問道,“我對她說的每一句話你都很認真地在聽著嘛。你們,是什麼關系啊?”

  “呃,她是我同學的媽媽。”我幾乎脫口而出道,然而很快覺得隻是這樣說可能會讓張靜覺得更加奇怪或者好奇,便補充瞭一句,“她平時對我挺好的。”

  “你那個眼神和狀態啊,還有你打電話跟我說這件事時候的語氣來看,可不是她平時對你好就能有的樣子。”張靜毫無保留地看破瞭我,但渾然不在意的樣子,“罷瞭,你不想說那麼明白我也不勉強你。隻是沒想到你這麼喜歡成熟的美婦,呵呵,小色狼。”

  “什麼小色狼,我才沒……”說到一半,感覺進瞭張靜的圈套一般,忙打住,“靜靜你就不要瞎猜瞭,真的沒什麼的。”

  “我管你有沒什麼,你就是和她在床上翻雲覆雨瞭,那又怎麼樣?我還能占有欲爆棚,吃你們醋瞭不成?”張靜一直笑著說道,“你不要在我這裡擺出一副癡情純情專一小男生的樣子,也大可不必。更不用覺得你和我發生過關系就要對我負責一樣,一點沒必要。倒不是說我覺得那就是一夜情,我對你沒有好感。而是說,我的生活理念就是這樣,雖然我老公他讓我很不滿,但我也無意走到離婚的那一步。說回來,你要是對她有什麼想法啊,盡快去做吧。至少呢,不用考慮我怎麼想。不過,你是不是還要考慮其他女人怎麼想,那就是你的問題瞭,呵呵呵。”

  張靜的話讓我尷尬地苦笑著,心情有些復雜。明明我什麼也沒和她說過,但她卻把我完全看穿瞭一樣。越是這麼想著,我才發覺自己已然慢慢垂下頭去,心裡那一種莫名的愧疚忽然升起。

  “嗯?怎麼擺出這麼一副樣子啊?”張靜收起瞭她隨性的笑聲,說道,“為自己的風流感到羞愧瞭?呵,果然還是個小孩子。你這樣的表現,可沒法讓你喜歡的女人覺得你長大瞭。而且,你不會認為真的有女人,尤其是年齡大一點的女人會喜歡小孩吧?”

  “誒?”我抬起頭望瞭她一眼,而後目光左右閃躲,不太確定她話裡的意思,“是這樣嗎?”

  “你不會以為我對你的好感是因為你是個學生吧?那外面學生那麼多,比你帥和高的也到處都是,我豈不是都要寵幸一番瞭?”張靜又接著笑道,她的大白褂隨著胸脯的起伏而跟著波動,“女人對一個男人動情,多半是感受到瞭她所需要的那一面或者某些東西。如果你有或是做到瞭,那麼你的樣貌年齡條件等等都是次要的瞭。在我看來,一個男人成熟的標志之一是為自己做的事和決定負責。如果你在風流瞭之後卻對自己的風流而感到羞愧的話,說明你還很幼稚。專一固然好,風流也不見得有多差,隻是說你是專門騙取肉體的一時之歡,還是的的確確對那個女人抱有感情瞭。一下說遠瞭,總之其他的女人怎麼想我不知道,就我而言的話,你愛做什麼都行,不要對我有不該有的妄想就行。至於你還有幾個女人,我真的一點也不在意。”

  “嗯。”想瞭半天,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張靜的話,隻能點頭輕聲應瞭一句,“我知道瞭。”

  我不是很理解張靜口中的“不應該有的妄想”是什麼。但是從她對沒有占有欲來看,我猜大概是也不喜歡我對她有占有欲或掌控欲。

  而且張靜她這麼一說,讓我忽然有些明白瞭那個晚上我和她做完以後她的一些言行瞭。那一晚我們做完之後,她一下子就收起瞭做愛時有些放浪淫蕩的樣子,甚至有些冷冰冰的模樣,讓我一下子有點手足無措,而且她後面換衣服的時候還特意讓我出去瞭。

  我當時在客廳等瞭快十分鐘,她都一直沒跟我說換好瞭讓我進去,搞得我忐忑不安,好像做瞭什麼錯事一樣來回踱步。可是再過瞭一會,還是沒有喚我的動靜。我實在是煎熬難耐,鼓起勇氣去敲瞭敲門,輕聲問道:“靜靜,換好衣服瞭嗎?”

  “換好瞭,你進來吧。”張靜這才開門,平靜地說道。

  我看她不止是換瞭身休閑的衣服,而且還梳瞭頭發,可以說是讓人完全想象不到她剛才在床上的那一面。

  “嗯,怎麼有些失落的樣子啊。”張靜看我一直不說話,而且一直面無表情,不由地問道。

  “沒有沒有。”我搖搖頭,輕聲應道,“就是,感覺有點不太對。”

  “呵呵,怎麼,我變得太快瞭麼?”張靜笑道,“你該不會是還想要來一次吧?那可不行喔!”

  “不是,沒有,我肯定沒那麼想。”雖然想不明白張靜忽然的轉變,但更不希望被她誤解,所以很著急地解釋道,“就是,靜靜你,沒有生氣吧?”

  “我生氣?哈哈,沒有啊。”張靜這才放開瞭一些,笑道,“別想多瞭,我沒有什麼不滿,更沒有生氣。不過是覺得,應該這樣而已。”

  “我知道瞭。”我點點頭,盡可能地顯得自己還算平靜地回應道。

  “我問你啊,Shy。”張靜繼續說道,“你之後會在沒有經過我允許的情況下擅自來我傢裡或者是醫院去找我嗎?”

  “不會啊。”我都不用過多思考地,立刻回應道,“我從來沒想過之後突然來找你之類的事情。但當然,如果靜靜你有需要的時候,我就會立刻過去找你。”

  “那見瞭我的話,會有什麼想法嗎?”張靜環抱著自己的豐乳,半正經半玩笑地說道,“比如,像剛才那樣。”

  “呃,這個的話。”我撓撓頭,是一個難回答的問題,我思索瞭一會,答道,“不知道,但我想,應該不至於完全沒有?”

  “呵呵,還算是誠實的回答。”張靜滿意地點點頭,“那挺好的,我可不喜歡被人黏著或是纏著,那樣我會很煩躁的。”

  “其實我也差不多是這樣。”我點頭附和道,“這個你放心,我肯定做不出那種事的。”

  “那就行。”張靜這才徹底展現出一副輕松的姿態,隨後扯瞭扯自己肋旁的衣服,略顯煩悶的嘀咕道,“這已經是我衣櫃裡尺寸最大的胸罩瞭,結果還是覺得有些勒人。”

  “這麼下去可不行吧靜靜。”我本著為她排憂解難的心情認真建議道,“你自己也知道哺乳期的胸部會漲得更大,而且漲奶的時候會再大一些吧?真不考慮換一個更大號一點的麼?”

  “這不是忙的沒時間麼。”張靜稍顯無奈地回應道,“而且我之前也去過幾傢,都沒有符合我胸圍的,要麼太大瞭些,要麼小瞭點,要麼就是穿著不舒服。去瞭兩三傢後,我都煩瞭,就想著就這麼將就一下得瞭。”

  “買個內衣還有這麼麻煩的嗎?”我稍顯訝異地回應道,“不過說起這個,我倒認識個阿姨,她在商場開瞭傢內衣店,要不我介紹你去哪裡試試?那店面還不小,說不定有你要的哦。”

  “是麼,你連買女人內衣的阿姨都認識啊?嘖嘖,是我小看你瞭。”張靜笑道,“那行啊,我有空瞭跟你說,你帶我去看看吧。”

  “啊?我帶你去嗎?”我有點懵逼地回應道,“你意思我們一起去?還是我給你個地址就好瞭?”

  “嗯?你不是要介紹給我麼,隻給地址的話怎麼跟人介紹呢?”張靜忽覺有趣地笑道,“怎麼?難道你會害羞啊?買個內衣而已,這點膽子都沒有?那怎麼剛才沒覺得你這麼膽小呢?”

  “那怎麼會害羞呢。”我肯定不會承認,壯著膽子說道,“誰不敢啊,去就去唄,不過就是買個內衣罷瞭。”

  想到那晚上發生的這些事,忽然被張靜一聲把我從回憶中喚瞭回來。她看著我呆呆的樣子,問道:“你在想什麼?在發呆呢。”

  “啊,沒什麼。”我回過神來,連連搖頭,“不用在意。”

  “你過來一下。”她將上半身往前湊瞭湊,對著桌子對面的我說道,“來我這裡。”

  “哦,好。”雖然不明白她要幹什麼,但是我還是十分順從地站起身走到瞭她身邊。她身旁有一個小圓凳,她讓我坐上去。正當我好奇她要說什麼時,她面向我坐著,忽然雙手一把摟住我的脖子,將我的臉往她的豐乳之間埋去。那柔軟飽滿洋溢著乳香的雙乳擠壓著我的臉龐,讓我瞬間感覺雙頰滾燙。

  “你是不是忘記瞭什麼事情?”張靜絲毫沒有想放開我頭的想法,她甚至還用我的臉蹭瞭蹭她的雪乳,有些魅惑地笑說道,“我可等你很久瞭,沒想到你提都不提一句。”

  “忘記瞭什麼?沒,沒有吧。”我就像被捂著嘴一樣發出著聲音,不確定張靜能不能聽的清楚。

  “說好陪我去買胸罩的呢?”張靜呵呵一笑,挑逗地說道,“非要你聞到這乳香味才會記得起來是吧?”

  說完,她這才放開我的頭。看著滿臉通紅的我,她得意地大笑著。

  “沒,我一直記得,剛還想說這個。”但我想現在我是百口莫辯瞭,於是苦笑道,“可能你不會相信。不說那些瞭,靜靜你哪天有空?”

  “那就明天好瞭,明天休息。怎麼樣?”張靜想也沒想就回應道,看起來她早就打算和我說這件事瞭。

  “好啊,那明天我們哪裡見?”我點頭答應著,並問道。

  “明天,就那個商場樓下見吧。”張靜稍作思考說道,“就你說的那個商場,我離那也不遠。可以的話,早上十點見,如何?”

  “OK,我沒問題。”我爽快地答應道。

  這時,薛雲涵拿著開好的藥回來瞭。她看著我,稍感意外地說道,“誒?你怎麼坐這裡瞭?臉還這麼紅?”

  “啊,沒什麼沒什麼,可能是空調開得有點高瞭。”我忙站起身,往薛雲涵的身旁走去,而且為瞭轉移話題,我說道,“藥都拿好瞭嗎阿姨?”

  “嗯,都拿齊瞭,沒有少。”薛雲涵坐瞭下來,跟張靜交談瞭一會關於用藥的事宜。

  大概五分鐘後,我們辭別瞭張靜,緊接著離開瞭醫院。我坐上薛雲涵的車,想說些什麼,可又不知道該從何開口。那顆懸著的心像是放瞭下來,又似乎沒有完全放下來。

  “張醫生說,我需要睡個好覺。”結果還是薛雲涵在紅燈面前先開口道,“不然的話,恐怕是不好去參加比賽瞭。你覺得呢?”

  “是啊,我認同她的看法。”我點點頭,認真地應道,同時趁著這個機會,我鼓起勇氣說道,“那前天晚上,阿姨睡的好嗎?”

  “前天晚上啊,還挺好的。”薛雲涵一副回憶的模樣,接著說道,“雖說不是最好的,但是也是這段時間以來最好的一次瞭。怎麼瞭?”

  “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繼續晚上陪阿姨睡覺嗎?”我目光堅毅地望著薛雲涵的雙眼,絲毫沒有閃躲,眼中滿含期望,但又有些畫蛇添足地解釋道,“那個,因為我想像前天,可以讓阿姨睡得好一點。”

  “好啊。”薛雲涵則是非常爽快地答應道,“我也正這麼想。剛剛還想著說你會不會答應呢,還在想怎麼開口才好。既然你和我想到一塊去的話,阿姨沒有拒絕的理由不是嗎。”

  “那就好。”我如釋重負般地長舒一口氣微笑道。

  “那這段時間就要辛苦你忍耐我瞭。”薛雲涵笑瞭笑道,見我面露疑惑,她輕松地解釋道,“我睡覺可能會挺多動的,還會說夢話,總之各種奇怪的行為都可能會有,我甚至還夢遊過。隻是和我睡一起的話不容易碰到,之後天天睡的話,保不齊你會碰到這些狀況,所以我還是提前先說好瞭,免得嚇到你瞭。”

  “這樣嗎,哈哈,沒事,不會被嚇到的。”我一臉輕松地笑道,“隻要阿姨能睡個好覺,這些都不打緊。”

  盡管離晚上還有一長段時間,但腦子已經開始止不住地幻想和薛雲涵睡一個被窩的場景瞭。前夜和她睡在一起時那旖旎的感受讓我本就念念不忘,如今有機會重溫,不免會有更多期待。

  薛雲涵帶我去瞭一個我從沒去過的商場,這個商場的位置倒是離她經常去的健身房很近,估計她平時都在這一帶活躍。她帶著我坐電梯來到瞭四樓,這一層是專門賣衣服的地方。

  可能是由於周末的關系,商場裡的人不少,每傢店裡都有許多前來買衣服的顧客。薛雲涵沒有和我有過多的交流,而是徑直地來到一傢店裡,和老板寒暄瞭兩句,看上去似乎是熟人。

  他們聊瞭兩分鐘後,老板向她指瞭指我右手側的區域,聽著好像是在說“那裡的都是剛到的今年新款冬裝”。隨即薛雲涵走瞭過來,跟我說去那邊看看,我便跟在她的後面。

  薛雲涵仔細地用手觸碰著每件衣服,嘴裡嘀咕著這件哪裡好還有哪裡不好,那件又如何如何。她大概一分鐘能看三件衣服,似乎在看衣服這件事上有非常多的經驗。最終,她在一件藍色Oversize的羽絨服上露出瞭滿意的笑容。

  “來,去試試這件怎麼樣。”薛雲涵把衣服從衣架上取下來,整平瞭一下後交給我,自信滿滿地說道,“穿身上一定好看。”

  “好的。”雖然我一眼看過去並不喜歡這件羽絨服,但是這畢竟是薛雲涵的好意,我便答應下來。

  我來到試衣間裡把羽絨服換瞭上去。不過說實話,換個上衣而已,也不是需要脫光的那種,我為什麼一定要到試衣間裡換呢?一想到這,我一邊把羽絨服穿好,一邊從試衣間裡走瞭出去。

  “我穿好瞭。”我走到薛雲涵面前,面對著鏡子,讓她好好瞧瞧。

  “嗯,好像還行。”薛雲涵好好看瞭看鏡子裡的我,頗為滿意地點頭,但看瞭幾秒後又皺瞭皺眉頭,似乎又有哪裡不太滿意,她旋即在一旁的座位上拿起瞭其他三件不同顏色款式的羽絨服和棉襖,像是早有準備一樣地對我說道,“這幾件你都試試,我看看哪件更好。”

  “啊,好吧。”我目光在三件衣服上遊移,木訥地點頭答應著。

  說句心裡話,不知道是不是我和薛雲涵的審美不太一樣,她選的這三件包括剛才那一件沒一件是我喜歡的,我覺得看上去都比較老氣。要是我媽帶我來買這些的話,我肯定會說不買的。但看在是薛阿姨的份上,我不得不禮貌地都一件一件試瞭。

  “看起來都不錯,那就都買瞭。”薛雲涵愈發滿意自己的眼光,對我穿新衣服的樣子贊不絕口,露出母親對兒子讓自己自豪才特有的那種笑容,“買你的衣服可真容易啊,而且你穿什麼都很好看。”

  “不用買那麼多吧,一件足夠瞭的阿姨。”我既覺得不好意思,也的確不想要那麼多,忙禮貌婉拒道,“而且這一件也挺貴的。阿姨的好意我明白,可真不能都要。”

  “這些你就不用管瞭,隻要喜歡就行瞭。”薛雲涵拿著這三件衣服就往櫃臺走去,豪氣地全買瞭下來,我是攔都攔不住。

  我真的很想說,我並不喜歡那些衣服。不免讓我想起和我媽去買衣服的光景,我媽雖然得閑的時間不多,但是一旦帶我去買衣服,會很問我的意見。別看她平時那麼強勢,不過但凡某件事和我有關系,她都會以我的意見為準。所以薛雲涵這麼做,其實多少會讓我有點不舒服。

  接下來她在店裡掃瞭一圈,在看到女裝區域的時候來瞭興趣,旋即走去瞧瞭瞧。她貌似對裙子和一些比較有女人味的衣服沒太大興趣,這類服裝都幾乎不看一眼,隻對那些看起來比較中性的夾克還有T恤之類的感興趣,剩下的便是牛仔褲或者西裝褲一類。

  我隻是在一旁等候著她選衣服,沒有打擾她或是給她建議。因為我和我媽逛街的時候,她要買什麼衣服也都是自己選的,最多試穿的時候問我一句好不好看。

  當薛雲涵選好瞭兩件夾克和牛仔褲後,便來櫃臺結賬瞭。在結賬等候時,她又望瞭一眼男裝區。我看到她這樣的舉動時,心裡是有點忐忑的,可別是還想給我買衣服。

  “你好,請問男裝隻有這些嗎?”忽然,她喊瞭一下身旁的店員,詢問道,“還有沒有更大號的,身形比較大的那種,斷碼的也行。”

  “嗯,好像沒有瞭。”店員遠眺瞭一下,略作思考後答復道,“您急需嗎?急需的話我給您找一下。”

  “沒有瞭嗎?那算瞭,不麻煩你瞭。”薛雲涵稍顯失望地回應道。

  我看到她那復雜的神情,忽然明白瞭她在想什麼。正好店員還沒走遠,我便忙喊住她,同時和薛雲涵說道:“阿姨,你先等等。”

  “嗯,怎麼瞭?”薛雲涵有些疑惑地看著我。

  “麻煩您幫我們找一下看看好嗎?就是,超大號的衣服。”我沒有回應薛雲涵,而是和店員說道,“哪怕一件也行。”

  “周文豪,你這是?”薛雲涵不解地輕聲說道,“不用買瞭啊我。”

  “還沒找呢,怎麼能就覺得沒有瞭呢?”我笑著回應道,然後跑開和店員一起去找衣服瞭,走開之前我對她說道,“我知道買什麼碼子的衣服。”

  薛雲涵沒有追過來,我和店員翻找瞭好一會才找到一件陳凱能穿得下的羽絨服。無論如何,總算是找到瞭。我拿著這件衣服走回櫃臺,微笑著遞給薛雲涵,說道:“我記得陳凱出門的時候也沒有帶多少冬天的衣服,而且這件是他喜歡的風格。”

  “嗯……謝謝。”薛雲涵看著手中的羽絨服良久,最終臉上浮起一抹笑意,“我想也是。”

  我和薛雲涵一直到在外面吃瞭晚飯才回到她傢。今天晚上她仍然要去夜跑,我本勸她考慮下身體狀況就別去瞭,可她說既然報名瞭就該全力以赴,我便陪她跑瞭半個多小時。

  “阿姨,咱這都跑瞭快一個小時瞭。”我開始有點逐漸體力不支瞭,看著穿的秋季運動裝的薛雲涵道,“身體要緊呀。”

  “沒事,你要是累瞭你就先歇會吧。”薛雲涵的聲音聽上去依舊平穩,絲毫不覺得疲憊的樣子,“我估計還要跑半個小時吧至少。”

  “為什麼呀?張醫生不是才說過要註意強度嗎?”我喘著氣跟著跑著,勸說道。

  “我覺得還好啊,可能是天氣涼瞭些,所以我還不覺得累。”薛雲涵表現得一副輕松的樣子微笑道,“而且如果這樣程度的長跑我都吃不消的話,到時候比賽的時候又怎麼跑得完呢?沒事,你安心吧,我身體狀況如何我心裡有數。”

  我心想薛雲涵現在不就是因為對自己身體情況沒數才變成這樣的嗎?沒法,我也隻得陪她一直跑下去。

  “也不知道我當時給阿姨報名是不是正確的決定。”我輕嘆口氣,搖搖頭,略顯懊悔地說道,“要不不如?”

  “嗯?不如什麼?不去瞭嗎?”薛雲涵輕笑一聲,停下瞭跑動的步伐,改為瞭走路的姿態,她昂首望向漆黑的前方,頗為感慨地說道,“我本來是沒有想法要去的。但你喚醒瞭我的一些東西,我的人生已經有不少無可挽回的遺憾瞭,我不希望再增加哪怕一個。如果我的人生裡全部都是遺憾,哪怕活瞭一百歲又有什麼意義呢?而且幹我們這行的,那麼看重命的話就不該做這行。阿姨我可能是有些固執,也可能是偏執。所以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不過我不會改變我的想法。”

  “好,那我就陪阿姨一路跑下去。”我笑著答應道,再次跑動瞭起來。我明白薛雲涵的想法後知道不可能改變她,那不如用力所能及的行動來為她應援吧。

  這一周下來,讓我對薛雲涵的體力和耐力有瞭新的認識。之前我認為媽媽的體力已然是女性中的佼佼者瞭,沒想到相比之下薛雲涵更是不遑多讓。不知為何,我對於這種有一定體育能力但是從表面看上去又顯露不出來的女人格外有欽慕之感。

  夜跑完回到傢,薛雲涵說要收拾一下傢裡,便讓我先去洗澡。我洗好澡出來站在她的臥室和陳凱臥室中間的過道上,一時竟不知該進哪個門。盡管白天說好瞭到薛雲涵臥室睡,可真的到這時候,又覺得自己這麼進去不太禮貌。

  “怎麼不進來?”我還沒糾結多久,恰好薛雲涵把她臥室收拾好瞭看到瞭站在門口的我,“進來啊。”

  “好。”我稍微彎身點頭應道,盡可能讓自己放松地走瞭進去。

  “你先去躺著吧,床鋪好瞭。”薛雲涵去衣櫃找瞭套純棉睡衣睡褲,對我說道,“我去洗澡瞭,要是困瞭你就先睡。”

  “哦好。”我稍微覺得有點不自在,盡管這不是第一次上薛雲涵的床,但直到她出瞭臥室的門我才上瞭床進瞭被子裡。

  大約等瞭有快半小時吧,薛雲涵才洗好澡出來。又等瞭幾分鐘,她才進到臥室裡,一下坐到瞭床邊。她穿著近乎黑色的深藍色紐扣式長袖純棉睡衣和睡褲,胸前的飽滿將不那麼性感的睡衣高高撐起,讓這樣的睡衣穿在她身上也別有一番魅力。

  “怎麼瞭阿姨,哪裡不舒服嗎?”我見薛雲涵遲遲沒有進到被子裡來,便坐起身查看情況,隻見她坐直身子雙手反插在腰上掐捏,更顯出胸部的挺拔。

  “沒有沒有,這就睡瞭。”薛雲涵輕松地笑瞭一聲,鉆進瞭被窩。

  我睡在內側,她睡在外側。我不敢有什麼動作,隻是安安靜靜地平躺著閉著眼睛,希望能安穩地睡過這一晚。畢竟前天晚上睡覺我不老實的樣子還歷歷在目,可不能再出現那樣意外又尷尬的情況瞭。

  一開始薛雲涵關瞭燈後也是平躺著睡的,她的左手和我的右手之間大概隔出瞭一個拳頭的空隙。然而沒過幾分鐘,她便向床的外側轉身,側著睡瞭。然而這個姿勢下,她挺翹的臀部不偏不倚正好貼到瞭胯骨外側上。盡管隔著四層佈料,但並不妨礙這樣香艷的接觸刺激著荷爾蒙的釋放。本就對媽媽和李老師的思念滿到溢出來瞭,如此再加上和薛雲涵這麼近距離地親密接觸,對我來說是不能再煎熬瞭。

  可是一想到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的母親,我就知道我不能也不應該有一些妄想。所以,我幾乎是傾盡全力地讓自己的腦子不去思考任何女人,讓自己忘記現在睡在哪裡,隻想著一些看到過的很難的數學題。雖說這麼做性欲是壓下去瞭,可是腦子卻變得愈發清醒,沒有瞭什麼睡意。

  不過我覺得這也沒什麼,想著隻要等薛雲涵睡著瞭,那麼我便自然不會有其他想法,到時便能安心睡瞭。然而好像事情的發展並不如我預想的那般順利。薛雲涵每隔一兩分鐘就會換個姿勢,像是我們說的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我本以為這是她失眠時的表現,便沒有太放在心上。可是我意識到瞭有個地方不對勁,就是她每次換姿勢時都會發出類似有些痛苦的呻吟聲。直到她再一次背對著我睡時發出一聲更為痛苦的呻吟聲時,我實在忍不住關心地問道:“阿姨,不舒服嗎?”

  “沒有,小問題罷瞭。”薛雲涵沒有明說,但語氣中的不適感是掩蓋不住的,她稍作停頓,苦笑瞭一聲輕聲道,“我現在這樣,好像跟一個人睡沒有區別對不對?”

  “啊?”這是一句意味十分明顯的暗示,我不可能聽不懂,但是當她說出來時我心裡仍是一顫,幾乎是下意識地輕嘆道。我緩緩轉過身面對著薛雲涵的後背,輕輕地將上半身貼在她背上,左手小心翼翼地搭撫在她的腰間,在她的耳根後柔聲道,“阿姨,你不是一個人睡。”

  說完這句話時,我感覺到薛雲涵帶著一聲輕聲的答應向我身上貼靠近瞭一些,可以說是從腰開始往上的每一寸肌膚我們都隔著彼此的睡衣觸碰在一起。而我則是將左手沿著她的側腰向前蠕動著伸向她的下腹,整個小臂都靠在上面。而手伸過去時意味著我的身體不得不往前傾一些,而且薛雲涵仿佛有一種魔力一般吸引著我不斷貼近她,於是我大膽地將整個腰部都靠瞭上去。

  我的肉棒則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早已挺立瞭起來。由於我穿的是較為寬松的平角內褲,所以直挺的肉棒正好對著薛雲涵的屁股聳立而起,在內褲裡撐起一個大大的帳篷。而薛蕓涵的屁股本就豐滿後翹,在這樣的姿勢下,肉棒無可避免地抵在她的豐臀之中。

  薛雲涵不可能沒有感受到我肉棒抵在肉臀之中的感覺,但她沒有任何排斥或者遠離我的動作,說明她不抗拒至少。

  “嗯。”薛雲涵淡淡地應瞭一聲,左手撫在瞭我左手手背上,“睡吧,晚安。”

  “晚安,阿姨。”我輕聲回應道。

  薛雲涵所住的小區離郊區更近一些,所以越是晚的時間越是顯得寧靜,窗外沒有一點聲音透進來。而且入夜之後,白天呼嘯著的冷風停住瞭,臥室裡既不冷,也能聽到我們彼此呼吸的聲音。薛雲涵的呼吸雖輕但是並不平穩,像是在壓抑著什麼的狀態。她身體稍微一動時而摩擦被褥發生的聲響都聽得特別清楚。

  兩分鐘以後,薛雲涵的下半身小幅度地一直動著,喉嚨裡再次發出有點痛苦的呻吟聲。這樣的情況讓我確信薛雲涵一定有狀況。

  “阿姨,究竟是怎麼瞭?你肯定是哪裡不舒服吧。”我無法再視而不見,有些認真地溫柔地問道,同時左手不禁將她的腰摟緊瞭些,“告訴我吧,我不希望阿姨像是一個人在生活一樣。”

  “呵,還是被你察覺到瞭呢。”薛雲涵略為無奈地哼笑一聲,訴說道,“真沒有什麼大事。可能的確一下子運動量加大瞭吧,也可能是天氣影響,發現剛才跑完回來之後腰和腿都挺酸疼的,洗瞭澡也沒有怎麼好,所以剛才才在床邊坐瞭會。沒事的,等會睡著就好瞭。”

  “那怎麼可能會沒事呢?這樣一直酸疼又怎麼能睡得著呢?”我稍顯不滿而更多是心疼地說道,“下次阿姨有這情況得早說才是。”

  “受傷都不算什麼,這點酸疼算得瞭什麼呢。”薛雲涵仍不以為意,“而且也沒有好的辦法讓它不疼瞭對吧?是不是阿姨翻來覆去讓你睡不著?那我就不動瞭,你放心睡吧。”

  “阿姨都睡不著,我怎麼可能睡得著呢?”我稍顯生氣地說道,“放著阿姨的疼痛不管結果自己還能呼呼大睡的話我還是人麼?”

  “撲哧!”薛雲涵不禁笑瞭一聲,她轉過身來正對著我,饒有興致地說道,她冷艷美麗的側臉上透露出難得一見的柔情,“不是人是什麼啊?那阿姨問你,你想怎麼管阿姨的酸疼呢?”

  “怎麼管,這個……”我說到一半才意識到我沒考慮到這一點,腦子迅速轉瞭一下,脫口而出道,“要不我給阿姨揉揉吧。”

  “給我揉揉?”薛雲涵略感意外地笑道,但是看上去她對我的回答頗為滿意,不禁臉龐湊近瞭我些,我們的鼻尖之間大約隻隔瞭一個手指的寬度,她身上特有的香味流入我的鼻腔中,讓我有點沉醉其中,“好啊,那你試著揉揉看吧。”

  “好。”我輕聲答應道,左手輕柔地撫上她的膝蓋,問道,“是這裡嗎?再上一點?還上一點?”

  “嗯,再上一點。”我的手掌都覆蓋在大腿中部瞭,結果薛雲涵仍讓我再往上移一些。盡管她穿著睡褲,但這睡褲並不算厚,我的手心仍能感受到一些她大腿溫熱滑膩的觸感,讓我的心身體變得有點熱起來瞭。直到我的手幾乎要移到大腿最上方時,她才輕吟道,“嗯……對,就是這裡,往裡面一點。”

  我的指尖已然觸碰到瞭薛雲涵睡褲裡的內褲凸起的邊緣瞭,聽到她的話,我稍有遲疑,然後才慢慢地將手掌沿著她的內褲邊緣往大腿內側移動,我的唾沫也隨之分泌而出,使我不得不吞瞭口口水才輕聲問道:“是這裡嗎,阿姨?”

  “嗯。”薛雲涵輕聲答應瞭一聲,將她的右大腿向我挪瞭一下,膝蓋頂在瞭我的大腿上,呼出的鼻息落在我的唇間,讓我有一絲恍惚。看著她紅潤上翹的嘴唇,我甚至有些快要抑制不住吻上去的沖動。還好薛雲涵現在是閉上眼睛的狀態,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把我的目光往哪裡放。

  我稍覺緊張地開始揉捏起她的大腿,不敢很用力。我摸起來感受時覺得薛雲涵的大腿並不粗,但是有一定緊致的肉感,推測想象一下應該是勻稱柔滑的雪白大腿。這讓我在按摩揉捏時無法不心猿意馬。

  “嗯……用點力,用些力更舒服。”薛雲涵舒適地輕哼瞭一聲,用著冷清的聲線柔聲道,“別怕,用力按就是瞭。”

  “好。”我輕聲答應著,伸開整隻手用瞭些力度摁壓捏著她緊實的大腿,每捏一下我就感覺我的欲望膨脹瞭一分,理智跟著消失瞭一點,“那我用力些瞭。”

  “你揉得很舒服,是有學過嗎?”薛雲涵再次睜開雙眼,現在她的眼眸比剛才更顯得溫柔瞭許多。不,應該說是嫵媚瞭些。在此之前,我是無法想象一個如此冰冷的短發英颯美婦嫵媚起來是什麼樣的感覺。現在我隻能說,這是一種獨特的無法比擬的感受,大約仿佛是看到一朵冰封前年的薔薇忽然融化然後開出花朵那樣的驚喜和治愈,又如帶刺的玫瑰收起瞭全身的防備而為擁抱你綻開所帶來的誘惑。

  “倒沒怎麼學過,隻是平時看電視的時候會看到,就有樣學樣。”我對視著薛雲涵的雙眸,它們比任何時候都要動人,輕松地笑道。

  “呵,這個感覺比我去按摩店還要好,你肯定是在誰身上練習過吧?”薛雲涵忽然又將她的臉龐湊近瞭我,鼻尖和我的鼻尖相觸,每一次她呼吸時的灼熱的氣息噴在我嘴唇上時也使得我的心跳逐漸加速。同時她的右腿向上挪動瞭一些,膝蓋頂在我的雙腿中間,我下意識地抬起瞭左腿,結果她的膝蓋和大腿便順勢伸入瞭我的雙腿中間。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大腿中間不偏不倚地抵在我的陰囊上,“腿還是這樣伸開些比較舒服,不介意吧?這樣方便你按揉,剛才那樣子手捏久瞭容易覺得酸。我想,你平時是有給你媽媽這樣按摩吧?”

  薛雲涵問出這些話時,雖然沒有任何顯露出誘惑的口吻,但我卻偏偏覺得她就是在使出全力誘惑我一般。不知道這個比方恰不恰當,可能她這樣子和“此時無聲勝有聲”在某個角度來說有異曲同工之處。

  “嗯,是有過,但是按摩大腿這個位置,倒是沒有過。”我覺得臉上有些發燙,目光不自然地落下,細聲輕語道,“而且也沒有按摩過幾次,阿姨過獎瞭。”

  “呵,沒事,你要是想的話,阿姨可以多給你練手。”薛雲涵第一次露出很有母性充滿包容的微笑,左手從我的左耳伸過去,指尖插進我的發梢,忽然輕輕用力,把我的頭緩緩摁下去,我的臉貼在她溫熱光滑的脖頸上,加速著我不怎麼平穩的呼吸。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薛雲涵又用右手摟住我的後背,將我擁入懷裡,她飽滿挺拔的酥胸擠壓上我的胸膛,小腹也貼瞭上來,讓我的肉棒微微頂在她的小腹上。薛雲涵在我耳邊溫柔輕語道:“我很開心能體會到隻有你媽媽才能感受的按摩,謝謝你的按揉,我的腿已經不酸疼瞭。我抱緊你的時候,腰也不疼瞭,很舒服整個人。我上次這樣抱著我兒子已經是三年前瞭,那種感覺我都快要忘記瞭。而現在的我,也不可能再像這樣抱著他的瞭,就讓我多抱抱你吧。這幾天都讓我這麼抱著你,你都在我懷裡睡覺,好嗎?”

  “好。”我很輕柔地答應道,雙手也溫柔地摟住薛雲涵的腰,也顧不上怒挺著的肉棒用力頂在她的小腹上,現在這些都不重要瞭,“隻要阿姨你喜歡,我願意每天都在阿姨懷裡和阿姨一起睡著。”

  “好,那就這麼定瞭。”薛雲涵輕柔地撫摸著我的脖頸,輕語道。

  我不否認我有不應該的想法,但是在薛雲涵散發出母性的溫柔之下,我多少平靜瞭一些,我逐漸舍棄瞭那些妄想,打算就這麼睡著。我和薛雲涵都未再說一句話,隻聽著彼此的氣息聲。

  就當我以為我們都會這樣睡著時,甚至就在我感覺有點半睡半清醒時,薛雲涵忽然動瞭動。我不確定她是不是睡著瞭,我隻是瞇起一條縫試圖看看她的臉,她的雙眼仍是閉著的。我以為這隻是她睡著後下意識的動作而已,畢竟她自己也說瞭睡著瞭經常會動。可是接下來她做瞭一件讓我意想不到的事——她把自己的睡褲退瞭下去,嘴裡呢喃著“好熱”。

  不僅如此,退下睡褲之後,薛雲涵的右腿再次伸進瞭我的雙腿中間。我是沒有穿睡褲的,隻是一條平角短褲,她這樣的舉動意味著我們的大腿毫無阻隔地貼在一起,她的大腿十分光滑柔膩還有溫潤的感覺,讓我有些心神蕩漾。更要命的是,她的大腿伸進來之後比剛才還要更往上頂,陰囊都被她緊緊頂住。另外,她雙手忽然摟得我更緊,隻穿著內褲的她用小腹貼瞭上來,我硬著的肉棒明顯感覺到頂到瞭她柔滑有彈性的小腹上。她好像不以為意,繼續貼上來,直到我整根堅硬的肉棒豎直的貼在她的小腹上,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內褲裡面幾根陰毛的摩擦感。

  隻是睡著瞭無意識的動作吧,一定是這樣。我不斷如此告誡著自己,我並不想,至少不是在現在,對薛雲涵有非分之想。但是這樣的情景下,我不由地更思念起瞭媽媽,於是也將薛雲涵抱得更緊,就當是在摟著媽媽睡覺。

  無論如何,這麼一個不算太平靜的夜晚最終還是有驚無險的過去瞭。似乎薛雲涵睡瞭一個好覺,至少我晚上醒來的幾次都發現她還是摟著我睡著的姿態。但願,未來在這寄宿的每個夜晚都能像這樣平安度過。退一萬步說,她都是我哥們的母親。對吧?然而我無法否認的是,我對於薛雲涵,有瞭不該有的好感。

  周日一大早吃過飯以後,薛雲涵便去上班瞭。我在樓下送完她上班之後,在小區裡走瞭走,還從來沒有看過這裡白天的環境,當是瞭解一下。我聽小區裡的人聊天才知道,這裡原來是單位分的房子。屬實以前聽說過這種說法,但是第一次發現是真的時還是有點小吃驚。

  逛瞭一陣後,看瞭看時間,便去瞭商場。沒等多久,張靜便出現在我眼前。她裡面穿一件灰色長款休閑西裝,外面搭一件深棕色毛呢大衣,雙腿裹著光腿神器,穿著一雙黑色及膝長靴。及腰的卡其色波浪卷發披在後背,隨著走動的步伐而微微起伏,再加上那副金絲邊框的細框眼睛,格外顯得嫵媚。

  “你這樣穿還真看不出是一名醫生呢。”我開玩笑地迎上去朝張靜打著招呼,結果沒想到我們一並排走著時,她竟直接挽著我的胳膊。要知道我是比她矮瞭有半個頭的,她這樣挽著我就像是母親挽著兒子一樣。而且她的胸因為哺乳期的關系更為寬大些,那柔軟而又具彈性乳房持續擠壓著我的手臂。

  “那不挺好麼,我為什麼要別人看出我是什麼職業呢。”張靜看上去心情很好,輕快地應道,步伐稍快,“天天聽人喊醫生醫生的,耳朵都要起繭瞭,我也想別人喊我小姐、女士,那才能讓我意識到自己還是個女人。你說的店在哪呢,快帶我去吧。”

  “就在裡面呢,都到這瞭還急呢。”盡管大部分註意力都在她高聳渾圓的乳肉上,但還是得表現得很紳士的樣子說著。

  周日的上午,商場裡的人還挺多,大多都是一對一對的情侶或是夫妻之類的。每每和我們迎面而過時,那些男人們的目光總會瞥過我們幾眼,也不知道他們是垂涎於張靜的嫵媚性感還是嫉妒她這樣的美人竟然對我一個小孩子這麼親密。但從目光上來看我認為是後者,因為他們總會用嫌棄的眼光也看我一眼。的確,在這個商場裡,張靜的魅力是其他女人不可及的,有這樣的回頭率一點也不奇怪。

  “怎麼不急?你不急可是我急好吧。”張靜盡管嘴上說著著急,但是一看到奶茶店,她便轉頭進去點瞭杯奶茶,她見眼前是個男店員不好說話,便微微低頭湊到我耳邊小聲道,“我身上穿著的這件胸罩已經是我有的裡面最大的瞭,但是每走一步都覺得勒得慌。而且為瞭不讓奶水溢出來,我還墊瞭兩塊佈,你說我能不急麼。不過先等我喝一杯,渴死我瞭。你要喝什麼?”

  本來想著說我不需要,但是為瞭不破壞張靜的興致,我便說她點什麼我就點什麼。結果好傢夥,她點瞭兩杯一點糖不加的烏龍茶,真是早知道這樣我真不如不點。

  “小小年紀,就不愛喝茶麼?”張靜和我拿著茶就繼續往蘇暖的內衣店走去,她似乎看出瞭我對手上的茶一臉嫌棄的表情,笑說道。

  “不瞞你說,我從來不喝茶葉的。我以為你會點個奶茶,至少是果茶之類的,誰想到你點個春茶。”我苦笑道,“不是,而且人不都說未成年人要少喝茶麼,各種這個素那個素影響發育什麼的。”

  “哈哈哈,沒想到你這位學習優異的同學竟然還會相信這些呢?”張靜開懷大笑道,酥胸跟著顫顫巍巍,又伏在我耳邊帶著勾引的意味挑逗道,“怎麼?嫌你下面還不夠大嗎?怕你未來女人不性福嗎?那我可得給你好好科普一下瞭,下面那玩意也不是越大越好,凡事都講究個合適和尺度。而且對於女人來說,如果不是有強烈性癮的女人,那麼在她眼裡,感情會更為重要。”

  “呃,雖然你說的都對,但是我也不是真的在擔心這個。”還好我們身邊沒人,不然我覺得好羞人,我輕聲答應道,“但哪個男人不想自己發育得好一點呢?別的不說,至少身高要上去吧?不然等我長大瞭,真想要找一個跟你這麼高個的女人當女朋友的話,人傢估計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吧?女人不就是這樣麼,嘴上說著全看感覺,可實際上根本不願意看比自己矮的男人一點吧?”

  “呵呵,你還挺懂女人的嘛。”張靜溫和地笑道,“那我不還是看瞭你好多眼嗎?所以說這種東西也不是那麼絕對的。”

  “那也就是這麼一說,要不是我運氣好先在網上認識瞭你,再加上我星際打得也不差,還在不知道你真身的情況下經常和你玩的話,我可不相信你會多看我兩眼。”我輕松地說道。

  “呵呵,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是你女朋友一樣?”張靜捂著嘴笑道,“這可不行,就忘記我之前和你說的瞭嗎?有這樣的想法很危險的。”

  “沒沒沒,我真不是那個意思。”我忙笑著搖頭道,“罷瞭罷瞭,越描越黑,我就是交流一下,交流一下,別認真哈。”

  我和張靜之前聊起天來總是特別的輕松,就像和媽媽聊天那樣什麼都可以說,毫無顧忌。也許是因為我們認識的早,網上聊得嗨,又可能是因為她的性格比較好親近,再可能是因為我已經和她發生過關系。總之,我們一路輕快地聊著天來到瞭蘇暖的店裡。

  “喲,我瞧這是誰來瞭,可真是稀客呢。”蘇暖看到我,笑面迎上來招呼道,“還帶瞭一位漂亮的姐姐來,不錯不錯。這位美麗的女士怎麼稱呼?”

  可能是做老板的關系,蘇暖搭訕起來毫無陌生和拘謹的感覺。

  “你好,我姓張。”張靜在進門前便松開挽著我的手,同時也收起瞭和我聊天時那輕松的姿態,用著頗有禮貌性的笑容頷首道。

  “您,張女士,我姓蘇。”蘇暖熱情地回答道,她穿著比較樸素簡約,在穿搭吸睛的張靜面前她顯得不是那麼引人註目,如果不考慮她姣好的面容與凹凸有致身材的話,她迅速地上下打量瞭一下張靜,順勢說道,“您好像穿瞭一件不太合身的胸罩哦,是不是哺乳期?”

  我和張靜都不禁感到小小的吃驚,我該說不愧是賣內衣的嗎,這幾乎就是一眼的功夫,就給看明白瞭?

  “呵呵,是呢,看的真準。”張靜笑道,然後用略帶煩惱的語氣說道,“果然還是太明顯瞭吧?不瞞你說,我找瞭好多傢都沒找到合適的胸罩,要不是尺寸不合適,要不就是穿著不舒服。聽周文豪說推薦的你這傢店,就來看看瞭。你眼光這麼好,肯定不用我說都知道我需要什麼樣的內衣吧。”

  “那你可是來對地方瞭。”蘇暖笑著,非常有自信地有些自豪地說道,“不是我自賣自誇,就你這麼完美的胸型,天下都不多見。再加上哺乳期的關系,想要買個合適的哺乳型胸罩是不容易。你換一般店還真買不著。但我這不一樣,但凡在這個世界上能看到的內衣,我總有渠道給你弄來。說來也巧,我前陣子正好進瞭一些斷碼的上等胸罩,裡面我看正好有一款適合你的,要不要試試看?”

  “喔?真的嗎?”張靜很快就繃不住一臉正經的樣子,顯露出頗為興奮的樣子,“那我肯定要試試瞭。”

  沒一會,她們倆就丟下我一個人看店,進瞭店裡面的小房間裡。

  “哇,美女你這胸型可真好看啊。”小房間的門似是虛掩著,從裡面透來帶著朦朧感的兩位美婦的笑聲,聽到蘇暖正誇贊著張靜的美乳,“我賣內衣十多年,從沒見過哪位哺乳期媽媽的胸部能保持得這麼完美漂亮的。我一直留著的這款哺乳期文胸真是等到對的人瞭。”

  “呵呵呵,哪裡哪裡,你才是,我買過內衣的店傢多到記不清瞭都快,但是你是最漂亮的老板。”張靜笑得合不攏嘴,也誇著蘇暖,“這胸罩穿著既舒服又好看,真恨沒能早點來買。”

  兩個人就這樣一直在裡面商業互吹個不停。我在店裡閑來無事,便看起店裡賣的各種內衣,真是琳瑯滿目,很多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款式。其中有一款特別性感,幾近於情趣的黑色蕾絲鏤空,邊緣有繡花的超薄內衣套裝吸引瞭我的眼球。它被放在一個很顯眼的位置,似乎是很特別的一款內衣,它的左右兩邊都沒有擺放其他的內衣。我看著它時,不禁在想著這套內衣要是穿在媽媽身上該有那麼地誘人,要是和穿著它的媽媽做愛的話,估計比神仙還快活吧。

  “周……文豪?”我欣賞和幻想得太過入迷,都沒有註意到周遭發生的事情,隻以為他們還在試衣間裡交談便放下瞭戒心。沒想到耳邊竟然傳來關笑美的聲音,我循聲望去,她正穿著一身休閑便服,用一副十分不解的表情稍微斜歪著頭看著我,說道,“你怎麼在這?”

  “呃……這個,我……”我一下子覺得特別尷尬,目光左顧右盼,皺著眉抓瞭抓頭發,苦笑道,“不是,我就是陪人來的。”

  “陪人來……這裡?是你媽媽嗎?”關笑美一邊歪著頭疑惑道,一邊往我左右兩邊向裡面看瞭看,“好像也沒見阿姨人呢。”

  “不是和我媽來的。”我苦惱地小聲道,“就,跟朋友來的。說起來,你怎麼在這?”

  “我?我……”被我這麼一問,關笑美倒是目光變得閃躲起來,稍顯慌張地答應道,“我是來拿東西的。”

  “哦,拿東西是吧。”我點點頭,不知道該再說什麼。

  就在我們倆互相覺得尷尬和感到一股詭異的氣氛而手足無措時,張靜和蘇暖正好從試衣間裡一起走瞭出來。蘇暖第一下還沒有註意到我們這邊,她拿著手上的內衣往櫃臺走去裝好。然後等到裝好瞭才抬頭,剛喊瞭一句“美女”時便看到瞭在店門口的關笑美。

  “笑美,你來瞭。”蘇暖先是一愣,然後開心地笑道,忙從櫃臺快步走瞭出來,向關笑美走去,溫柔說道,“進來坐會吧。”

  “不瞭,我不坐瞭,謝謝。”就在蘇暖打算去牽起關笑美的手時,關笑美向後退瞭一步,手也跟著往後縮瞭一下,眼睛也不看著蘇暖,聲音有些冰冷地說道,“我是來拿爸爸的東西的,你放在哪裡。”

  “嗯,我給你去拿。”蘇暖臉上沒瞭笑容,顯露出滿是虧欠的神色,輕聲淡淡地說道。

  蘇暖回到櫃臺拿瞭一個黑色不透明的袋子出來,交給關笑美。她正欲在對關笑美說什麼時,關笑美搶先一步對著我們說道:“再見瞭。”說完便轉身頭也不回地快速離開。

  “怎麼瞭嗎?”張靜疑惑地說道,“你認識剛才的小姑娘嗎?”

  “嗯。”蘇暖恢復瞭營業般的笑容,淡淡答道,“她是我女兒。”

  “誒?關笑美是你女兒?”張靜十分吃驚地說道。

  “嗯?你認識我女兒?”聽到張靜說出關笑美的名字,蘇暖也是有些吃驚地說道。

  “算是前陣子有些交集。”張靜笑瞭笑,一句話帶過道,“挺好的,你女兒她是個很優秀的女孩。”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蘇暖聽到張靜對女兒的誇贊,由衷地露出笑容,自豪地說著,把內衣打包好交給張靜。

  張靜剛拿起包裝袋,忽然包裡的手機響瞭。她便又將把袋子放下,和我們說瞭句“不好意思”後,一邊接起電話一邊走到瞭店門外。

  “阿姨剛才註意到你一直盯著那款內衣看哦。”蘇暖見張靜走遠瞭些,目光落在我剛才看的那套黑色性感內衣上,帶著打趣的口吻說道,“你眼光真不錯呢,那可是店裡最貴的內衣瞭,整個南江市都僅此一套,昨天才到的貨。怎麼,是不是很想要啊?”

  “呃,也不是。剛才就是沒事看看。”我沒有承認,因為感覺承認瞭也沒什麼意義,“不過確實挺好看的。最貴的嗎,多貴啊?我沒看到標價。”

  “呵呵,都有刻意去註意找標價,還說不想要呢?”蘇暖像是看穿瞭我一樣,走到那套內衣旁邊,單手輕撫著內衣的蕾絲邊緣,頗為得意驕傲地介紹道,“這款是維密最新款的性感內衣,價格是4998。呵,你倒也不用一副驚訝的樣子。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在價格上考慮一下。”

  “不瞭不瞭,這就算是打五折,我也買不起。”我忙搖頭笑道,“看看就好,看看就好,哪有男孩子來買女人內衣的呢。”

  “那如果我說不要你錢呢?”蘇暖忽然說出讓我特別意外的話。

  “真的嗎?”我難以置信地說道,“開玩笑的吧。”

  “如果別人的話,我會是在開玩笑。但是你的話,我是說真的。”蘇暖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道,“畢竟不是你的話,我跟笑美她可能到現在都還一句話都說不上吧。哪怕她現在還是很討厭我,不過我已經很心滿意足瞭,都是多虧瞭你。”

  “沒有沒有。”我苦笑著搖瞭搖頭,“我也沒做什麼。”

  “不過呢,雖然我可以免費給你,但是它畢竟對我來說也是非常有價值的一樣東西。”蘇暖收起瞭笑容,“所以,你需要答應我一個要求,我才會把它送給你。”

  “什麼要求?”我連忙問道。

  “這麼高端的內衣,我想它也必須配一位天仙般的女人,不然就既糟蹋瞭衣服,也糟蹋瞭穿著她的人。”蘇暖鄭重其事地說道,“而且呢,我也不希望能穿上這套內衣的人是和你毫無關系的人,那樣的話就不算是我對你的謝禮瞭。所以,你必須帶上你最愛的女人來見我。若是她符合我要求的天仙,我便把它送給你,讓你討那女人的歡心。如何?”

  “好。”我思考瞭幾秒,認真地正色道,“沒問題,我也想看她穿上這套內衣的樣子。哪怕你不送我,我帶著她的時候,也一定會把這套內衣給買下送她。”

  “呵呵,一個月不見,感覺你更男人瞭呢。”蘇暖頗為滿意地笑道,“那我在這等你們來。”

  這時,張靜也打完電話回來瞭。我和張靜告別瞭蘇暖離開瞭內衣店。耳後張靜跟我說院裡給她打電話來,要她馬上去醫院,有緊急的工作找她,所以她把我送回薛雲涵小區之後便開車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