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的課我都是恍惚過來的,連老師幾次點我名字我都沒有立馬回應。
因為我一直在想晚上要不要去江都大酒店這件事,要是去的話我去幹什麼呢。看美女?接媽媽?或者別的什麼?要是不去的話,就早點回傢打打遊戲,然後等媽媽回傢。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總是有些不安,而且越想越為不安。隱隱約約有股神秘的力量在告訴我說一定要去,不然會出大事。
不過在去江都之前,我還是回瞭趟傢。我把身上的這身校服換瞭,否則也太引人註目瞭。畢竟我可不想我的出現影響媽媽的工作,所以還是不要被她註意到比較好。於是我換瞭件相對成熟一點的襯衫和長褲再出門。
江都離我傢大約半個多小時的車程,等我抵達的時候已經是七點瞭。這是我第一次來江都大酒店,之前隻知道它是全省最好的酒店,但從來沒有踏入過一步。
酒店大廳的金碧輝煌的程度簡直超出我的認知,更不用說那些在燈光下顯得鋥亮的各種裝飾品和設施瞭。來往的人並不多,但個個都是西裝革履、手持一個公文包的男人,看上去像是高端人士。而女士們,雖然打扮各異,但大體都是端莊得體,顯露著高雅的氣質。但在大廳裡,我沒有發現關於這個酒會的任何信息。
於是我問瞭下大廳的服務人員,但他們都閉口不談關於酒會的任何信息,給的理由是這是客人隱私。如果不是親口從林鳳鸞聽聞這個消息,以及在酒店外看到瞭她的車的話,我都會以為是真的弄錯地方瞭。
這酒店裡各個區域和角落都安裝瞭攝像頭,重要的地方都有年輕力壯的安保人員。不過好在他們都不限制我行動的自由,哪怕我在眾多成年人當中格格不入。
我在查看瞭大廳的樓層佈局和指引之後,決定去往三樓。那裡有好幾個宴會廳,非常適合不是特別大的應酬酒會。
在我電梯上到三樓,剛出電梯門的時候,和一個橫向路過的女人撞瞭個正著,好巧不巧地正是手臂撞在她柔軟的胸脯上。不過隻是輕微的碰撞,雙方都沒有大礙。
「不好意思。」我還沒有正眼看她,就下意識地道歉道。
「喲,是你啊小夥子。」耳邊傳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一個頗為冷艷的聲音。
「啊,是你。」我忙抬頭看,有些意外地脫口而出。出現在我面前,高我半個頭的美婦,不是別人,正是那日馬路上開著保時捷的女人。她今天穿著一件酒紅色的細肩帶晚禮服,凸出平削的鎖骨和白皙水嫩的肌膚一覽無遺。
「什麼叫『是你』啊?這可很沒有禮貌喔,小弟弟。」她露出戲謔般的笑意,從她塗著大紅色口紅的嘴裡用居高臨下但又極具誘惑的口吻壓低聲音說道,「叫姐姐,我就原諒你。」
「姐……」我對她的口吻並不感到反感,反倒顯得她更加妖艷。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說那話時,身子微微向前屈,飽滿雪白的乳球被我盡收眼底。她的胸部無論是大小還是胸型感覺都很完美,甚至和媽媽比起來都不落下風。可一想到她那天的舉動和目中無人的態度,我就不想聽她的話。於是我說到一半便改口,面無表情地說道,「阿姨,不好意思撞到你瞭。」
「哼,真是給臉不要臉。」聽到我說的話,她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瞭,雙手托著高聳的胸部,恢復瞭冷若冰霜的樣子。說完,她便轉身走開,腳下響起高跟鞋發出的「噠噠噠」的聲音。
我看著她的後背,她走動的時候也有扭動屁股,但不像林鳳鸞扭的幅度那麼大,而且她的屁股這麼看上去似乎並不大。不過,在晚禮服漏出的腿部,我發現瞭她有穿一條透光黑絲,不禁更添瞭幾分神秘感。遺憾的是,我至今不知道這位美婦的姓名。不,既然她出現在瞭這裡,那恐怕也是非富即貴瞭,該稱貴婦才是。
這時,從我身後走廊那一頭傳來打火機「咔嚓」的聲音。我尋聲望去,長著一頭長到肩膀的卷發的很高的中年男子正點燃一支香煙。他用嘴唇含住煙蒂的頭部,吸瞭一口,然後抬起頭看向我這邊。從他嘴裡吐出的煙霧模糊瞭那張冷酷的臉和眼眸。他那冷峻的目光穿透瞭煙霧,投入我的瞳孔中,讓我感到有些不寒而栗。我一眼便認出瞭他,就是昨天去找姚念的時候遇到的那個男人。如果從我看過的電影和電視劇中那些我熟悉的角色類型去形容他的話,隻有一種是最合適的——殺手。
他隻看瞭我幾秒鐘,便又將目光轉向瞭走廊盡頭的窗外。我心裡很好奇他和姚念之間是什麼個情況,但他這樣的氣場,而且我現在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在身上,便將這個想法作罷。
我沿著這層樓的宴會廳一個個走過去,很快就找到瞭正在舉辦酒會的那一間。
因為除瞭這一間以外,其他連一個人都沒有。而且,我在離這間叫「朝暮廳」的宴會廳還有十幾米距離的時候,我便聽到瞭嘈雜的交談聲。這之中,我很快分辨出瞭媽媽的聲音。
在他們愉快地交際之際,我即使是大搖大擺地走進去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註意。但為瞭以防萬一,我潛入進去之後,在角落裡一個無人落座的酒桌旁坐下。
桌面上甚至沒有飲料和啤酒,隻有紅酒和白酒。本想喝點飲料的我,隻能倒著白開水喝起來,這樣自然的舉動隻是為瞭保護自己不被註意到。而同時,我可以好好觀察這個酒會的整個狀況。
粗略估算瞭一下,整個酒會會場大約容納瞭五十多號人,其中男士居多。女士們個個都穿地非常正式或者說是很符合高端社交禮儀的禮服裝束,各種顏色和款式,可謂琳瑯滿目應接不暇。她們大多都饞著一位男士的手或是與某位男士貼坐在一起。
媽媽在我左前方遠角的一張酒桌上坐著,在她左右坐著的都是女性。媽媽穿著一件淺藍色女士西裝,下身著一條熨得整齊沒有褶皺的純白色的長褲,腳穿著一雙白色的平跟皮鞋。媽媽的穿著稍微和在場的其他女士們有點格格不入。她正和左右兩邊的女性聊著天,面前的杯中空空如也。我觀察瞭幾分鐘,除瞭酒桌上其他更年長一些的男性找媽媽偶爾搭話和勸酒外,沒有其他的異常。就媽媽的酒量而言,這勸酒的頻率應該不成問題。
隨後,我觀察起朝暮廳裡的其他人來。在形形色色的女人們裡面,穿著旗袍的林鳳鸞反而是她們中最顯眼的那一個,因為隻有她一個人穿瞭旗袍,實在想不引人註目都難。而且她就坐在我前面的那張桌子上,正好背對著我,正挽著一個大肚腩的中年男子坐著。那個男人不用說,肯定是她老公瞭。聯想起在林鳳鸞閨房看到的結婚照,不得不感嘆雖然林鳳鸞是越來越有風韻瞭,而他老公則是發福得像一頭油膩的豬。時不時地有人來和她和她老公敬酒,她都全接瞭下來。從她的表情和神態來看,沒有一點微醺的跡象,其酒量可見一斑。
林鳳鸞身邊的位置一直空著,沒有人坐。過瞭一會,有一位穿著一身黑色深v 無袖禮服,手腕、手指、頸部、耳朵上戴滿瞭各種首飾濃妝艷抹的美婦舉著盛著小半杯紅酒的酒杯緩緩坐在瞭這個空位上。從她脖子上掛的那串大項鏈來看,一眼就能分辨出她是錢禿子的老婆,也就是林鳳鸞的姐姐。當她們這樣同框出現在一起的時候,有所謂的嬌艷姐妹花那味。
「誒,鳳鸞,怎麼一直待在啊,跟我去轉一圈唄。」禿子老婆湊過身去,對林鳳鸞說道。
「我就不去瞭吧?我說玉鸞,這些人我又不熟,你讓你老公一起去唄。」林鳳鸞看瞭一眼自己的老公後,略顯為難地回答道。我這才知道原來禿子老婆的名字叫林玉鸞。
「那臭死鬼沒來,我沒喊他。他來瞭隻能壞我事。」林玉鸞抿瞭一口紅酒後哼瞭一聲,接著勸道,「你就陪姐去一下,熊總那邊的招呼肯定是要去打的,哪怕是為瞭你老公。」
「這……」林鳳鸞再次看瞭一眼她老公,在得到她老公點頭應允後,她才說道,「好吧,那我就去一下。」之後才起身拿起酒杯同林玉鸞一起走開瞭。
而在目光跟隨著她們移動的時候,忽然出現瞭一個女人走到她們面前,擋住瞭她們的去路。而這個女人,就是剛才在電梯口碰到的保時捷美婦。她露出冷冰冰的笑容,對林玉鸞不知道說瞭些什麼。但林玉鸞聽瞭之後似乎非常地不悅,沒有做出任何回應,隻是帶著林鳳鸞從她身側繞瞭過去。而這時,保時捷美婦正往媽媽所在的酒桌走去。
正當我想看她去幹嘛時,耳邊忽然響起姚念清冷的聲音——「重量級嘉賓就快到瞭。」我心咯噔一跳,還在尋思是不是幻聽瞭。但當我頭往右側一轉,我發現姚念不知道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竟坐在瞭我旁邊的位置上。她說完,倒瞭半杯紅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