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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采兒娘

  采兒娘的手開始動瞭,不是自慰似的動作,純粹是保健按摩。采兒娘年輕時撿到一本書——《如何保養你的乳房》那是一本手抄本,顯然是私人收藏。采兒娘把它撿回來,從十四歲開始練習這套乳房保養操。一年後受此刺激,乳房長得飛快,蔚為壯觀,這就是采兒娘已經人老珠黃,卻擁有一對令少女都嫉妒的挺翹酥乳的原因。

  做完乳房保養操,采兒娘又把手伸進水中,按摩起肥大的屁股。采兒娘很聰明,舉一反三,把乳房按摩操做到玉臀上,雖然效果不如乳房明顯,但她的大屁股至少不會下垂。

  女人就是死瞭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死去。

  青春已不在,心病又難醫。

  采兒娘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洗完澡,換瞭身幹凈衣服,掩上門去找李喜婆。

  李喜婆是十裡八鄉最紅的媒人,她跟采兒娘有些相似,也是一個寡婦帶著一個獨生女,可惜她的獨生女在傢中玩火,不慎被火燒死。女兒死後,李喜婆卻像沒事一樣繼續四處為人說媒,但比以前更為瘋狂。

  有人說李喜婆得病瞭——作媒瘋狂癥。

  一個星期七天頂多隻有一天待在傢,好在今天是周一,正是李喜婆每周的休息天,全村人都知道這事,采兒娘自然也清楚。

  村裡人捐建一棟小木屋給李喜婆,砌瞭炕,置些簡單傢具。

  李喜婆住進來時沒說一聲謝謝。許多村民對她不滿,說李喜婆不會做人,但過瞭兩個月,凡是當初捐錢出力的人都收到一筆錢。少的幾塊錢,多的十幾塊錢!

  李喜婆微笑著把這些錢挨傢挨戶送去。

  村裡人才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吶。

  對這個堅強的女人,采兒娘是打心眼裡佩服。同樣是寡婦,李喜婆死瞭唯一的親人後,能重新站起來,借由自身努力,重新獲得人們的尊敬。

  采兒娘自嘆不如,如果李采兒出瞭事,采兒娘是絕對活不下去的。

  「喜婆,在傢嗎?」

  采兒娘敲瞭敲院門,裡頭很快傳回聲音:「在在在,是采兒她娘吧,快進來。」

  采兒娘推門而入,正看到李喜婆打開屋門迎出。

  「喲,采兒娘,這是什麼風把妹子你吹來瞭啊?」

  李喜婆捉住采兒娘的手仔細打量她兩眼。

  「嘖嘖嘖,采兒娘,你常用雅霜吧?打扮得真漂亮,把我嫉妒死瞭。」

  采兒娘隻在發間插瞭朵野花,但也添瞭幾分姿色。

  「哪有姐姐你漂亮啊,看姐姐紅光滿面,想必又說成一樁親事瞭吧?」

  「別幹杵著,走,進屋說話。」

  兩個熟婦攜手進屋。

  李喜婆快人快語道:「想通啦?早就跟你說瞭嘛,我是人老珠黃,你還年輕,趁著還有幾分姿色找個男人嫁瞭,好好享受享受人生……看來你已經想通,說吧,要什麼條件的男人?」

  李喜婆劈裡啪啦像機關槍似的把話說完,采兒娘連連擺手道:「不是、不是,我都老太婆瞭哪還好意思嫁人?今天是想幫我閨女找門親事。」

  「采兒?」

  李喜婆一愣,心想:你采兒娘長得有幾分姿色,身材也不錯,找個好男人倒也容易;但你那閨女比武大郎還矮三分,又黑又瘦,臟不啦嘰的,哪戶人傢敢要啊?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嘴上卻說:「喲,這好啊,采兒那丫頭今年也有十六瞭吧?」

  「十六歲零一個月瞭。」

  「嗯,算算正好是適婚年齡。行,這事兒我李喜婆幫你做主,包你滿意,妹妹你想找戶什麼樣的親傢呀?」

  「不是、不是,喜婆,你聽我說,我的意思是,先介紹男孩子跟我們傢閨女認識,如果他們兩個合得來,咱也不在乎那點禮金,隻要對方傢裡能吃飽飯,略有富餘就可以瞭。關鍵是男孩子要愛我們傢采兒,不然就是有座金山、銀山,我也不答應。」

  采兒娘鄭重地說。

  李喜婆一張巧嘴能把死人說活,但一想到李采兒的身高就為難瞭,說道:「采兒娘,憑咱們的關系就不跟你說虛的。采兒她個兒不高,人長得又不是很漂亮,想找戶好人傢隻怕有困難啊。」

  采兒娘微微笑道:「我傢采兒不漂亮?咯咯咯……」

  一陣嬌笑令李喜婆感到莫名其妙。

  李喜婆一愣。自己沒說錯話呀?你傢閨女能叫漂亮嗎?比我死去的女兒都不如。

  采兒娘看出李喜婆的疑惑,說:「李喜婆,今晚去我傢吃頓飯,吃瞭飯,你就明白瞭。」

  李喜婆一直催問,采兒娘就是不說,隻說請她吃飯。

  這可吊足李喜婆的胃口,心癢難耐。她心想:難道你會仙術?能讓采兒那丫頭從自卑的醜小鴨變成驕傲的白天鵝?

  兩人坐著聊瞭一下午,臨學校放學時間,雙雙牽手回到采兒傢。

  等瞭半個多小時不見李采兒回來,采兒娘急瞭,說道:「今天是怎麼瞭?平時她五點鐘就到傢呀,怎麼今天五點半還沒回來?」

  「是不是老師留她瞭?」

  「應該不會,宋老師從來不拖堂的。」

  「會不會是采兒跟她同學正路上玩,回來晚?」

  「采兒這丫頭雖然個小,畢竟是十六歲的人,跟那些小娃娃們玩不來!」

  兩個熟婦你問我答,又等瞭半個小時,還是不見采兒回來,這下可把采兒娘急壞瞭。

  「不行,我得去找她!」

  說著出瞭門,李喜婆急忙跟上。

  李喜婆陪著她跑到學校,向敲鐘的老大爺打聽,人傢說:你閨女一放學就走瞭。她們又跑去問采兒的同學,同學們說:采兒不是回傢瞭嗎?於是兩人又急忙趕回傢,傢裡還是空無一人,但都六點半瞭,采兒會到哪去呢?

  丟瞭閨女的采兒娘失魂落魄,李喜婆說不然找宋老師問問,於是她們又跑去找宋思雅。

  宋思雅聽明來意,驚道:「李采兒不見瞭?」

  「宋老師,你幫幫我吧。采兒這麼小,會不會是被壞人拐去瞭?」

  失魂落魄的采兒娘胡思亂想,愈想愈害怕。

  「大姐,你先別慌,我讓子興去找找。」

  宋思雅正要出門,徐玉鳳回來瞭,一看屋裡有個女人又哭又鬧,問:「怎麼瞭?」

  一問才發覺事情嚴重,幾個女人沒瞭主意,都說去找徐子興。

  「采兒娘,你待在這裡先休息一下吧。」

  采兒娘不聽勸,非要和大傢一起找女兒不可,於是宋思雅、徐玉鳳隻好把她帶上,李喜婆自然跟著。

  一行四人急匆匆跑來大棚,卻被李明理和衛三子告知:「徐哥可能在五十八號棚。」

  因為三百個大棚管理起來有點難度,為瞭不被攪亂,在建造當初就幫每個大棚編號。而五十八號大棚離村民居住地最遠、最偏僻,但那裡的光線最好。三百個大棚中,五十八號的菜長勢最好,有事沒事我就會去那裡溜溜。

  采兒娘深一腳淺一腳地被大傢攙著走,愈走咳得愈厲害,眾人苦勸她不聽,李明理和衛三子隻好一人架著她一條胳膊,抬水似的抬著她走。

  不一會兒大傢夥看到五十八號大棚,同時也看到我的身影。我一手拎桶,一手拿杓,正幫蔬菜澆水。

  「子興、子興,出事瞭、出事瞭!」

  隔著老遠,宋思雅大喊。

  我吹著口哨打算澆完這桶水就回去吃晚飯,隱隱傳來宋思雅的聲音,我循著聲音源頭一看,隻見宋思雅領著一大群人朝我揮手喊:「出事瞭……出事瞭……」

  我大急,忙丟下水桶鉆出大棚,大聲道:「出什麼事瞭?」

  迎面卻見一群女人跑過來,其中有個婦人突然尖叫一聲:「采兒!」

  然後她發瘋般的掙脫李明理和衛三子的手,朝我跑來。

  采兒?看她面相,這個病病殃殃的婦人不會是李采兒的媽媽吧?

  李采兒正吃力地提著比她半個身子還高的水桶走到我身邊,隨後一聲尖叫嚇得她手一松,水桶倒在地,流瞭一地的水。李采兒沒來得及傷心就被一個溫暖懷抱抱住。

  「采兒,你想死媽媽瞭,你到哪去瞭?媽媽找你好半天瞭,嗚……」

  采兒娘抱著女兒大哭,人生大起大落太快,令這個熟婦像小孩般的哭得昏天暗地。

  李采兒見母親如此傷心,血濃於水,母女連心,也抱著母親哭起來。

  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問眾人怎麼回事。

  思雅兇巴巴道:「你還好意思問?你說,把我的學生拐到這裡幹嘛?」

  說完又踢瞭踢翻落在地的水桶,氣道:「徐子興,雇用童工是犯法的!」

  我冷靜地看著這一切,隱約猜到是怎麼回事。

  「徐子興,你別給我裝傻。說吧,你為什麼要雇用李采兒?」

  思雅柳眉倒豎。

  我拉住她的手柔聲道:「思雅,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思雅把手一甩,掙開,道:「我才不管你有什麼原因,把人傢女兒拐到這裡來,為什麼不先跟人傢打聲招呼?害得這麼多人瞎擔心,特別是采兒娘,人傢本來就有病在身,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我嚇一跳,原來這病婦真的有重病在身,急道:「宋思雅,你聽我說啊……」

  才說一半,耳邊傳來一聲尖叫:「徐子興,你這個徐大榮的賤種,我打死你!」

  風聲呼呼,有人襲擊我!我下意識地伸手一抓!

  「啊!」

  一隻柔軟玉手被我抓住,突然失力,那病病殃殃的熟婦痛呼一聲,左手捂著心口倒進我懷裡。軟玉溫香在懷,雖然香艷,我卻沒半點享受的心思。

  我沒打她,不就是抓瞭她一下嗎?她怎麼臉色死白、額冒冷汗,痛苦地扭曲著臉?

  「喂喂,你怎麼瞭?」

  我抱著她問,她卻痛得發不出聲來。

  「不好瞭,娘發病瞭。徐老師,我求你救救我娘吧。我娘的心肌絞痛發作瞭,嗚……」

  李采兒抱著我的一條大腿,跪地哭喊道。

  心肌絞痛?

  這是心臟病啊!一個不慎隨時會死人的。我連忙閉目運氣,丹田漸漸發熱,內氣愈轉愈快,然後蹲下身把采兒娘平放於地,用力撕瞭采兒娘的外衣。

  「徐老師,你幹什麼?」

  李采兒猛撲過來,抱住我的左手,二話不說狠狠地咬瞭一口。

  「啊!」

  我痛呼一聲,玉鳳和思雅連忙拉開李采兒。

  「采兒,你誤會瞭。徐老師會氣功,他要發功幫你母親治病呢!」

  李采兒早聽過徐老師會氣功的事,隻因方才太過關心母親,方寸早已大亂,這時回過神來慚愧地說:「徐老師,對不起、對不起……我求求你,救救我媽吧。隻要你救活媽媽,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

  從發功那刻起我沒停過,畢竟救人如救火,病人生命危在旦夕。我沒空理會李采兒,撕開采兒娘的外衣後,我看到大紅的舊肚兜,正要撕,卻聽玉鳳喝道:「兩個大男人在這幹嘛?還不走開!」

  李明理、衛三子尷尬地離開,兩人委屈地嘀咕:「徐哥不也是大男人嗎?」

  思雅把李采兒抱進懷裡,安慰道:「采兒,沒事的,徐老師的氣功很厲害,你媽媽一定會沒事。」

  撕開肚兜,我呆住瞭。完美的乳房、絕妙的一對大奶子,仿佛是雪白的大饅頭,顫顫巍巍地聳立於空氣中。無論玉鳳還是宋思雅,亦或其他幾個女人的,都乳房沒有這對乳房完美。玉鳳雖擁有一對標準美乳,但論完美程度卻與采兒娘相去甚遠。眼前的女人長相不如思雅她們,但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擁有一對極品乳房!

  我在心裡鄙視自己,都什麼時候還想這種事,便沉心靜氣,思維沉浸在自然之中,運氣於掌,在她左乳下期門穴小心翼翼地灌輸內氣。若運氣得法,當解病人痛苦。

  但心臟不比其他內臟,分外脆弱,運氣時得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可能治死人。擁有如此完美乳房的女人,如果這麼死瞭,豈不可惜?

  足足一刻鐘我不停地輸入內氣,內氣化作軟手為心臟緩解痛苦。極品奶娘臉上的痛苦愈來愈輕、愈來愈緩,最後她終於展開眉頭,沉沉睡瞭過去。我伸手幫她把那對極品奶子掩回衣內,不小心碰到一下,哇,那手感真是沒話說。

  極品奶娘暫時沒事。呃,收功後心情放松。我在心裡跟自己開個小玩笑:擁有一對極品大奶子的人是李采兒的娘,所以可以簡稱她為——極品奶娘!嘻嘻!

  大傢都緊張地看著我,問:「怎麼樣?采兒娘沒事瞭吧?」

  「沒事瞭,暫時控制住瞭,但要想去除病根,一定得去大醫院醫治。」

  我擦瞭擦額上的汗。李采兒一聽媽媽沒事,緊繃的神經一松,趴在思雅的懷裡暈過去。

  思雅大驚,搖著她的身體慌道:「采兒、采兒,你怎麼啦?別嚇我啊。」

  我探手搭上采兒手腕測瞭測脈搏,說道:「她沒事,隻是身體有些虛弱,睡一覺就沒事瞭。」

  思雅橫我一眼,道:「都怪你,要不是你哪會惹出這麼多事來?」

  「是是是,都是我不對。」

  玉鳳一拉思雅,道:「思雅,你肯定誤會小興瞭,小興做事不會這麼沒分寸,是不是?」

  玉鳳幫我說話,我趕緊接上:「是啊,李采兒下午放學跑到我這裡來,說是不想上學,想在我這裡打工,賺錢給她媽看病。我感念她一片孝心,留下她做最輕松的活。她說這事跟她媽說過,還說她媽面子薄,不好意思親自來找我。我信以為真,於是就留……」

  「她一個小女孩的話你也信啊?你真是頭笨牛!」

  思雅沒好氣道,口氣雖兇,不過臉色好瞭不少。

  「你不是說她已經十六歲瞭嗎?比我還大幾個月……」

  宋思雅白我一眼,沒話說瞭。

  李明理、衛三子一聽,嚷道:「徐哥,你說啥?這小女娃娃已經十六歲瞭?不會吧?」

  李喜婆接口道:「采兒天生是個侏儒,身高永遠也長不高。十二歲以前采兒娘怕采兒被人欺負,不敢讓她出傢門,采兒娘又是個悶悶的人,不為人註意,所以大傢早就忘瞭她女兒的實際歲數。我看村裡沒幾個人知道這事。」

  原來是這樣!我抬頭看瞭看思雅,難怪她要我保密,原來是尊重人傢的隱私權。思雅白我一眼,抱緊懷裡的李采兒。

  不過采兒娘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徐子興,你這個徐大榮的賤種,我打死你!」

  我父親是個老實人,在村裡人緣很好,從沒聽說他跟人傢有過節。采兒娘看起來很恨我爸,難道有什麼隱情嗎?

  我正想著心事,玉鳳道:「小興,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采兒她們母女這麼可憐,你就幫幫她們吧。」

  思雅也說:「是啊,我這個老師做得失職,竟然不知道李采兒的母親身懷重病。子興,你一定要把她送到醫院治療。」

  我徐子興強奸人傢老婆,還誘奸朋友妻子,雖不是個好人,但也有一顆善良的心,不妨礙我做善事。我摸著采兒娘豐滿的大屁股,把她抱進懷裡說:「嗯,我現在把她送到鎮衛生所診治。」

  一行人又急急趕回傢牽出大黃牛,駕上牛車,把采兒娘放進牛車的被窩裡。

  玉鳳拿出一疊錢給我,大傢都想跟我去,我說:「大傢都有自己的事要做,瞎摻和什麼?好瞭,我一個人能照顧好她。」

  李喜婆突然插口說:「我沒什麼事,我跟你去吧。」

  「不太方便吧。」

  我假意說道。看著她,我不由得想起小時候的糗事……

  「采兒娘打小跟我一塊長大,她跟我一樣命苦,我們感情好著呢!你就讓我去盡姐妹之誼吧。」

  李喜婆大義凜然,我卻知道她心裡有別的念頭。

  「那好吧!」

  李喜婆大喜爬上車來。

  我揮著鞭子正要趕大黃走,卻聽思雅道:「子興,等等。」

  她跑到車邊遞上一包東西,說道:「你們晚飯都沒吃,帶上幹糧,別餓著瞭。」

  思雅也會關心人瞭,我有點感動。她是城裡人,不如玉鳳會伺候自己的男人,但很顯然她試圖改變自己。我眼眶發熱,深情地說:「思雅,謝謝。」

  思雅這回臉沒紅,反而大膽地抓住我的手說:「路不好,路上小心點,別趕太快,我等你回來,老公!」

  說完俏臉飛上紅霞,掙開我的手躲進屋去。

  老公、老公……呵呵,思雅終於在外人面前叫我老公。我心裡一樂,揮鞭喝道:「駕!大黃,我們走囉。」

  大黃撒開腳丫子,「哞」一聲叫,如飛而去,很快消失在村口……

  牛車顛簸,李喜婆卻心神不寧,當她看到思雅幸福的模樣,心裡大感不是滋味。以前被她當作潛力股的男人,如今已經初展身手。那三百個大棚足以證明這個男人非同凡響。

  她哀嘆一聲,如果那晚沒有那場大火。隻怕現在是她們母女幸福地共侍一夫。

  想著想著,李喜婆渾身一熱,聞著身邊男人的氣息,她總是不自覺地會動情。

  唉,他真是我李喜婆命中的克星啊!李喜婆躺進被窩,發絲觸著男人的背,感覺是那麼安全,隻有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她多年來古井不波的春心才會微微撩動。

  春天的夜晚微帶一絲寒氣,雖然有些冷,卻冷卻不瞭我火熱的心。李喜婆是我未上手過的女人,得不到的永遠那麼吸引人。

  我身後的兩個都是極品女人,一個是極品奶娘,一個是極品媒婆,兩個都是寡婦,她們會跟我產生什麼曖昧的交集呢?

  寂靜的夜晚,大黃牛僅憑微弱月光趕路,車輪撞擊得石頭啪帕作響;大黃現在是頭神牛,不但力大而且跑得快,都快比得上馬瞭。

  李喜婆內心七上八下,有如十五個吊桶打水。耳邊風聲呼呼,喜婆的心卻是火熱,張瞭張嘴,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口邊又咽回去。一路上出現幾次這種情況,當她鼓起勇氣準備表白時,卻聽我「籲」的一聲,牛車停瞭。

  李喜婆心下一嘆:「唉,這路怎這麼短啊。」

  我把大黃拴在衛生所門前一棵樹上,從車上抱下采兒娘,說道:「走,進去。」

  聽到男人的呼喚,李喜婆大喜,說道:「嗯!」

  這一刻她宛若回到年輕少女時代,那怦怦跳的心肝裡甜孜孜的。

  推開衛生所的門,迎面而來一位白衣天使。一看不就是上回吃瞭我買的早餐的小護士嗎?

  「嗨,真巧。」

  我笑咪咪地向她打聲招呼。

  小護士先前隻註意到病人——采兒娘,聽到有人向自己打招呼,抬頭一看尖叫一聲:「啊……色狼啊!」

  抱頭鼠竄,逃進門診室。

  「哪裡有色狼?看老夫的擒狼爪!」

  白影一閃,從門診室裡跑出一個老頭,手掌高高舉起,待看清來人,掌刀揮不下來瞭,說道:「怎麼是小徐?」

  小護士躲在華老身後戰戰兢兢說:「就……就是他……他就是色狼……」

  「胡鬧!」

  華老朝小護士罵瞭一句。

  李喜婆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她一定以為我曾對小護士做過什麼壞事。

  我哭笑不得,對華老說:「華老,能不能先治病,再說別的?」

  華老也很尷尬,扯瞭小護士兩把,將我們領進急診室。庸醫看病一般會這麼問:「病人怎麼瞭?」

  但真正有本事的醫生是勿需多問的。

  我把采兒娘放在床上,說道:「華老您給看看吧。」

  華老也不說話,搭上采兒娘手腕,閉目切脈才不過十來秒鐘,華老睜開眼說:「心肌梗塞。」

  「華老醫術通神,果然是國手。」

  我不大不小拍他一記馬屁。

  華老臉上卻無一絲血色,皺眉道:「再晚幾天送來,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活她瞭。」

  我訝道:「這麼嚴重?」

  「何止嚴重?這是病入膏肓之癥!」

  華老拈須不語,閉目沉思治病之法。我不敢打擾他,轉頭看見小護士正魂不守舍地想著什麼。小護士心有所感,抬頭瞥見我看她,驀地面上一紅,轉過身就跑。

  靠,老子看你一眼,你有必要這麼大反應嗎?

  李喜婆將我們的表情、動作一一看在眼裡,心裡像打翻醋壇子吃味不已,嘴巴不自覺翹起。我心想:難道她把那個玩笑當真瞭?

  「我治不好!」

  華老驀然開口。

  我聽瞭心中一涼,問道:「華老,您醫術這麼高超都治不好她,那她豈不是……」

  「病人長久以來心事積鬱於胸,久之則成心病,她又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導致身體虛弱、病情加重,單純中醫或西醫是治不好她的。」

  華老拈須道。

  「那……縣醫院能治好嗎?」

  我沒華老那麼淡然,挺緊張。

  「試試吧,也許能。事不宜遲,馬上動身,我跟你一塊去。」

  我對李喜婆道:「喜婆,你在這裡看著,我打通電話叫輛車來。」

  鎮衛生所沒有救護車,如果有急癥病人也是叫派出所幫忙派警車。現在時間緊迫,自然救人如救火,匆匆忙忙打電話給范叔。

  小護士見我沖到自己面前,嚇瞭一跳,雙手抱胸蹲在墻角,嚇得直哆嗦:「色……色狼……不……不要過來……」

  我哪還有心思理她,拿起電話撥拉幾圈,嘟瞭幾聲後響起一聲暴喝:「哪個兔崽子,深更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啊?」

  范偉一天一夜沒睡,好不容易找個機會睡覺,當他睡得正香的時候,電話鈴猛響,他拿起電話怒氣沖沖吼瞭一句。

  一連幾天陪著那個惡心的洋胖子喝酒,偏偏假洋鬼子說話總冒些鳥語,什麼「YES」、「NO」、「THANKYOU」之類的。靠,又不是不會說漢語,冒充什麼老外?范偉看他不順眼,又不能得罪財神爺,所以酒喝得很鬱悶。

  「范叔,是我啊,小興。我有急事找你幫忙,宋思雅她一個學生的母親得瞭心肌梗塞,得馬上送縣醫院治療,能派輛車到鎮衛生所,送我們去縣醫院嗎?」

  「小興啊,我說……哦,好、好,救人要緊,我這就幫你們派車,五分鐘後給你電話。」

  范偉掛瞭電話,往派出所撥電話:「喂?是小李嗎?……什麼?今天不是小李值班?……那你是誰?……鬼丫頭,沒事裝男人聲音來騙你范叔。好瞭,我跟你說,徐子興現在在衛生所,你馬上開輛警車送他們去縣醫院……嗯……快去衛生所……」

  范偉又來通電話說警車很快就到,而且開車的還是警花朱倩!

  「嗚!嗚!」

  剌耳的警笛聲劃破寂寞的夜晚,由遠而近。我抱著采兒娘站在路邊等候多時,小護士、華老、李喜婆站在我身邊焦急地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來啦!來啦!」

  小護士歡呼一聲,雀躍不已。

  天色已濃,漆黑如墨,黑暗中兩條燈柱劃破黑暗沖到我們面前。警車「吱」一聲,滑瞭一尺多才停下。

  車上跳下一個曼妙人影,朝我們大喊:「徐子興,你怎麼瞭?」

  車燈沒照到我身上,所以朱倩看不到我,她該不會以為得重病的是我吧?

  「我沒事!」

  我飛快走到她身邊,道:「快把後車門打開,救人要緊啊!」

  朱倩接瞭范所長的電話,以為是徐子興那個小壞蛋出事,她便駕駛警車像瘋瞭似的開過來,誰知徐子興這混球還好端端站著,惡聲惡氣的語氣把朱倩氣壞瞭。

  警花一擺臉:「既然是這樣,那快走吧。」

  板起臉坐回駕駛座。

  華老若有所思,朝我神秘一笑,又對小護士說:「小李啊,你就不用去瞭。好好在衛生所值班,記得把大門鎖起來,你一個女孩子傢不安全。」

  小護士躲躲閃閃地道:「哦!」

  然後瞪我一眼,跑進衛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