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紅失魂落魄的關門回瞭屋,躺倒在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她努力的想要思考,腦袋裡卻亂哄哄的,連一個清晰完整的念頭都湊不起來。
報警吧!……可有什麼證據?警察問起來自己該怎麼說?……得告訴秀玲一聲,讓她提防著點!可老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防得瞭一時,防不瞭一世啊……胖子到底如何得知瞭自己從老趙手裡拿錢的事,又是怎麼想的才找到自己要錢呢……可這錢和他到底有什麼關系?……自己的命怎麼這麼苦啊……無論如何,這事兒可千萬不能牽扯到樂樂……
人逢喜事精神爽,愁上心頭瞌睡多。她驟然緊張後放松下來,不知不覺竟然睡著瞭,也沒過一會兒,又兀自突然驚醒過來,全然不記得剛才夢裡經歷瞭些什麼,隻覺得腦袋裡嗡嗡的隱隱作痛。手下意識的往後一撐,摸到枕頭上,卻是濕的,也不知流瞭多少眼淚。
她緩瞭緩,剛要起身,突然不知怎的,想起之前坐著打瞌睡時的那個念頭,當時怎麼回憶都想不起來,如今卻像鐘鳴鼎沸般在心裡轟鳴。
這個傢,是不是會被自己的這件事,給毀瞭。
李秀玲下午在舞廳正和客人膩歪呢,Bp機忽然響瞭。她等送走瞭客人,急急忙忙去回電話,原來是盧玉。倆人寒暄瞭幾句,盧玉聲音裡都帶著開心的告訴瞭她一件事,她和劉哥要結婚瞭,日子就定在下個月初,邀請她去喝喜酒。頓瞭一下,也邀請瞭張曉芬,讓李秀玲幫忙帶話。更重要的是,盧玉居然懷孕瞭。
要說這倆人真是緣分。劉哥和盧玉在一起,原本隻是偶然荒唐,但卻直接促成瞭他與前妻的決裂。恰好盧玉也差不多在那個時候與前夫分道揚鑣。一夜夫妻百日恩,劉哥把盧玉拽出瞭火坑,盧玉投桃報李,洗心革面一心幫扶著劉哥的買賣。當時劉哥因為離婚,把房子分給瞭前妻。倆人在批發市場旁邊就租瞭個房子住,盧玉起早貪黑的陪著他,一句怨言都沒說過,整個人熬的又消瘦瞭些。劉哥看在眼裡,疼在心裡,除瞭變著法子的改善夥食、哄她開心,也經常在晚上回到那個面積不大卻溫馨的小窩後,賣力滋潤著她的肉體和靈魂。自打倆人在一起,他那個臨陣即萎的毛病倒是徹底痊愈瞭。盧玉花樣也多,往往是紅著臉欲拒還迎的就給他制造點小驚喜。倆人琴瑟和鳴,日子過的挺舒心。
唯一不舒心的就是劉哥的媽。老太太倒不是反對兒子和盧玉搭夥過日子,隻是覺得這麼下去不是個正經路數。難為她也不知從什麼地方,愣是訪聽到瞭盧玉的一些過往,也多虧隻是一些,其中對她曾經在舞廳賺過錢這件事的細節極為模糊。大部分的小道消息實際上來自於盧玉的前夫傢,老太太明白,這必然是有很大水分和抹黑的。當然,盧玉不能生育這件事她是知道瞭,但考慮到自己兒子身體上的問題,老太太最終還是默認瞭倆人的關系,唉,左右也是這樣瞭,兒子高興就得瞭。隻是她自己心裡還是過不去絕瞭後的這個坎,所以自己搬回老房子裡,不太常來。
因此當她聽劉哥說盧玉懷孕瞭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不信。倆生理有問題的人湊到一起,總不能是負負得正瞭吧!她想當然的發散思維,認為盧玉這是藏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想要挾劉哥。事態危急,老太太也顧不得兒子的面子瞭,憂心忡忡的指出來這個問題——你自己身體啥情況不知道?咋還能信這種事呢!再說瞭,媽可打聽著瞭,她也是個不能下蛋的主兒啊。平時想著你倆樂意,媽就沒吱聲,可她這是想幹什麼?兒子你可得冷靜點,咱老劉傢禁不起折騰啦!
趁著老太太還沒說出更難聽的話來,劉哥趕緊打斷瞭她的被害妄想。實際上老太太這想法還真挺正常,奈何整件事其中有些關節她並不清楚。倆人是在傢商量好瞭,才由劉哥來向他媽報喜的。盧玉一來和老太太接觸的少,關系並沒十分親密,怕見面話不投機;二來她有自己的小算計,他們娘倆隻要能把這件事捋明白,剩下的就要看看老太太的態度瞭。因此她借口身子乏,要在傢休息。劉哥哪還有什麼疑異,盧玉自打確定懷瞭孕,整個人都在他眼裡變得閃閃發光,連忙保證她就等著聽好消息吧,把胸脯拍的砰砰響。
老太太其實人不糊塗,劉哥把當年盧玉做手術的病歷拿出來後她心裡已經信瞭一多半。畢竟從打內心裡她也不願完全承認自己兒子“不行”這件事。劉哥指天發誓盧玉一直和自己形影不離,除瞭上廁所以外基本上都在一起,這話是個什麼意思,她也明白。更何況他倆已經去過醫院瞭,醫生的意思是,他是精子活性弱,又不是沒有,難保一眾老弱病殘裡,就不會突然冒出個身體倍棒吃嘛嘛香的來?什麼是幾率?但人老心思多,縱然劉哥舌燦蓮花,老太太也隻是平靜的推說今兒太晚瞭,等明天去看看她。但也交代瞭讓他趕緊回去,好好看護著。
等送走瞭兒子,老太太很是激動瞭一陣子,躺在床上半宿沒合眼。看樣子這事兒八成是真的,可兒子那個問題她總歸是心裡不太有底,這可是個大事兒啊!他年輕考慮的少,當媽的可得給把住瞭關。
第二天她起瞭個大早,紅著眼睛去瞭趟醫院,特意掛個專傢號。老專傢研究瞭一輩子男科不孕不育,萬萬沒想到接待瞭個老太太前來就診。結果聊瞭幾句瞭解情況就笑瞭。他給老太太解釋的,和頭天晚上劉哥說的差不多。當然,也可以帶患者再來檢查確認。如果說想要完全確立血緣關系,將來孩子生下來還可以去北京做親子鑒定。末瞭老專傢以同齡人的語氣還鄭重其事的勸瞭勸她,盡量信任孩子,都是成年人瞭。這親子鑒定不做則已,做瞭是要傷感情的,別說婆媳關系,夫妻關系都容易鬧掰。
老太太是張著嘴回來的——笑得根本合不攏。她也是個明白事的,親子鑒定那玩意就算瞭,好不容易兒媳婦孫子都齊備瞭,自己再給攪和散瞭?傻子才幹那事呢!買菜!先殺隻雞!魚也挺新鮮?來一條,要大的!水果?這個、這個……還有那個,一樣來二斤!轉出市場,街邊的藥房正弄個大喇叭在搞宣傳,擠過去一看是個什麼彼陽牌犛牛骨髓壯骨粉。
這玩意有什麼功效啊?哎喲老太太,這個老年人吃瞭特別好!走路有勁,腿不抽筋……不是不是,我是問啊,這個孕婦適合吃麼?適合!當然適合!孕婦啊,鈣流失的特別快!吃這個補鈣不說,還有各種微量元素,什麼JQKA,那將來指定給你生個大胖孫子,足斤足兩的!……不用說瞭,兩盒!
盧玉和劉哥在攤子上迎接瞭掛著一身各種袋子的老太太的大駕光臨。老太太顧不上自己跑去他傢吃瞭閉門羹又折到批發市場來的勞累,劈頭蓋臉就把劉哥數落瞭一通。盡管他隻是讓盧玉坐在椅子上看攤。在她看來,盧玉已經是自己的兒媳婦瞭,而且是懷瞭孕的!那是一個人嗎?那是倆人!她現在就應該好好的在傢休息,安心養胎!你倒好,還讓她來幹活?!
這倒給盧玉鬧瞭個大紅臉,扯著老太太勸,劉哥尷尬的一個勁給老太太賠不是,旁邊攤戶樂呵呵的看著熱鬧。
“哎喲喂,他多大的人瞭也是我兒子,對你不好我就得訓他!趕緊的,你先坐下,坐下。……不行!這亂哄哄的環境,人來人往的,走,跟媽回傢,養胎要緊!看什麼看,你還不趕快把攤子收瞭,跟我先把她送傢去?!”
盧玉臉紅的都發燙瞭,頭也抬不起來,邊小聲跟老太太解釋著自己才一個多月,邊伸手就要收拾東西,結果又被老太太攔瞭下來。最後劉哥到底是提前收瞭攤,然後掛瞭一身各種袋子,把她倆直接送回瞭老太太的房子。他倆那個三十來平的溫馨小窩,直接就被老太太給否決瞭。“笑話,這可是我的親孫子!”
“姨,也可能是女孩呢……”
“這傻丫頭,還叫我姨?!女孩那也是我的親孫女!你放心,媽不是那麼封建的人!男孩女孩媽都稀罕!”
盧玉於是心滿意足的改口叫瞭媽。
隨後幾天,老太太就開始和她研究起瞭倆人的婚事。盧玉知道,兩個人經歷過瞭失敗的婚姻,想從頭開始都沒那麼容易。所以劉哥之前提過兩次,都被她勸住瞭,隻說是多處處再說。這一點再次贏得瞭劉哥的喜愛和愧疚。如今懷瞭孕,一方面她品嘗到瞭即將為人母的喜悅,另一方面老太太說得也對,真等到顯瞭懷再結婚?挺個大肚子多尷尬呀!
“二婚?二婚也不行!你嫁到老劉傢來,就是我閨女一樣,什麼二不二婚的,自個兒閨女難道還能分個親的不親的?就是這個房子委屈你瞭啊……現買房子還得裝修,那些個油漆啊塗料啊,對孕婦都不好!反正月子啥的我也是伺候,就先擱這兒住著,媽答應你,肯定盡早行不?”
“媽我都聽你的。”盧玉滿臉嬌羞的笑著點頭,這才是她要的生活啊……
李秀玲是發自內心的替盧玉感到高興,但也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以至於之後被客人在舞池裡摟著玩弄,都有些心不在焉。婚禮是一定要去的,但自己和張曉芬還是盡量少露面比較好,心意到瞭就行。畢竟張曉芬說的對,彼此已經不是一路人瞭,別給人傢再帶去什麼不好的影響。
她回來時找到張曉芬轉達瞭這個喜訊,隻是隱去瞭盧玉邀請她時的那段猶豫。都是過來人,這猶豫代表什麼意思,她很清楚。倘若她不是和盧玉這麼多年的關系,隻怕今天自己能不能接到這個電話也難說。但她不怪盧玉,畢竟她是好不容易才從這個泥坑裡爬出去洗幹凈的,值得格外珍惜。
摟著她的客人隻是專心把玩她的肉體,見她若有所思,對自己的行為視而不見,雖說少瞭些交流感受心得的快感,但也樂得自在。他把她的衣服又往邊上掀瞭掀,別說奶子,連肩膀都快整個露出來瞭,下面的內褲更是勉強掛在大腿根上,陰毛大半都露在裙子下。這樣使她的幾乎整個陰部和大半個屁股都成為瞭不設防狀態,以便他的手可以在上面肆意遊走,像是一位巡查自己領地的國王。
國王享用完她碩大白嫩的胸部後,有感於她受到刺激而高高支起的乳頭,因此他決定把它完整的暴露出來,以便自己在享用其它處所時,還能夠大飽眼福。當然,能夠大飽眼福的不僅僅是他,黑暗中四周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都借著微光捕捉到瞭這一抹耀眼的白。然而國王不在乎,他正忙著在李秀玲的屄上掏摸。
原本倆人多少還隨著音樂在晃動,李秀玲漸漸想得入神,就慢慢停下瞭腳步。國王先生也隨之停瞭下來,努力的把手從她裙子下面掏進去,先是摩挲瞭一陣陰毛,緊跟著就用中指順著大陰唇頂端的裂隙往裡探,然後按在陰蒂上隨意的劃著圈,也沒敢太使勁。李秀玲停下的時候,兩腿是並攏著的,這給他之後想要繼續深入的行為造成瞭一些阻礙。他努力用食指和無名指把她的大陰唇向兩邊扒開,以便自己的中指能夠找到那個值得付錢給她的洞口。
對於他的行為,李秀玲並非毫無察覺,然而她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裡,隻是下意識覺得麻煩,於是主動把腿分瞭分。國王大喜,對方的這個行為就像是在鼓勵他破關而入一般,於是他稍稍俯身,伸直瞭手臂,終於在滑過一小塊柔軟的嫩肉之後——那是她的尿道口——摸索到瞭一個轉而向上的所在。在靡靡的戰爭進行曲中,國王向敵人勇敢而堅決的豎起瞭中指。
手指的入侵有些急躁,李秀玲的身體甚至還沒有充分準備好。因此這猛然一摳讓她受瞭些刺激,不由得發出一聲低哼。國王瞄瞭瞄她的臉,心虛的放緩瞭一些進攻的節奏,卻發現她再沒有其它反應,於是開始小心翼翼的研究那些堆疊褶皺,散發出灼人熱量的粘膜。
事實上這一下讓李秀玲的思緒清晰起來,她終於想明白,和替盧玉高興糾纏在一起的那種情緒是什麼瞭。
那是妒忌,來自本能深深的妒忌。包含瞭對命運坎坷的悲戚,蒼天不公的控訴,和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妒忌像一團火焰,一旦點燃,就會滋生蔓延,燒盡一切,無論是否與之相幹。李秀玲心裡明白,個人自有個人命,盧玉看不看得見陽光,其實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然而那種心態上的失衡是難以控制的,而且會隨著思維的發散愈加傾斜。
她努力從理智上把這一切和盧玉撇清關系,但對自己的現狀卻越發感到不滿。錢!錢!錢!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更何況她這個女人。手無縛雞之力可以,但要扛起這個傢。
男人在身子下面的手又加重瞭些力道,好在身體出於本能反應,已經足夠潤滑瞭,倒是不再覺得怎麼難受。她用眼角瞟瞭瞟那人,看那張已然刻畫瞭歲月痕跡的臉,此刻卻帶著好奇、饑渴、興奮、滿足的神情,活像一個得到瞭新玩具的孩子。她又低頭看瞭看自己的胸,此刻那兩個白皙飽脹的乳房,幾乎完全暴露在外面,上面的乳頭硬撅撅的挺立著,連乳暈都連帶著有些收縮,佈著一些隱隱凸起的小疙瘩。她又扭頭看瞭看四周,正好和一個男人的目光對上。那男人正面對著她,懷裡的女人後腰上隻搭瞭他的一隻手,另一隻手伸在女人身前看不見,也不知是正玩著女人的奶子還是屄。男人的頭從女人肩頭斜斜的探出來,正在盯著李秀玲的胸前。看見她看過來,他呲牙一笑,對著她的乳房嘬起嘴唇做瞭個親吻的嘴型。
這就是她的命運。被男人們惦念著,觀賞著,把玩著,肏弄著。用他們渴求的肉體,換回她渴求的錢。她忽然感覺有些累,有些無所謂,有些自己也就不過如此還想那麼多幹什麼的自暴自棄。此刻的被觀賞和被侵犯,忽然變成瞭她對性的開放的動力,不但不再是羞怯和緊張,反而隱隱對這種公眾環境下的暴露感到刺激和快感,以至於當國王先生因為不僅僅滿足於摸索而提出去墻邊時,她竟不假思索的點瞭點頭。
一切都那麼自然,倆人牽著手走過去,李秀玲幫他拉開瞭褲子,擼硬那條雞巴戴上瞭套子,然後轉身把裙子撩起來,內褲褪下去,腿叉開,彎下腰,扶著墻。等到男人插進她的身體,一番聳動之後射瞭精,打理完畢後她把錢接到手裡時才冷靜下來。看著靠墻邊一溜劈腿翹臀坦胸露腹,一邊任由自己本該最寶貴的器官被肆意蹂躪一邊還用浪叫淫詞鼓勵著對方的女人們,她的心裡仿佛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來。
自己從今天起,算是徹底成為瞭這個群體的一員。
就這樣吧。
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