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李雲想著就這樣去學校,不過快到地方瞭,卻突然想起母親已經給學校請瞭假。而且自己不辭而別,母親定然會四處尋找。而學校想必是母親首先尋找的地點。李雲此時根本就不想和父母見面。轉身望見遠處祥雲觀的房頂……
“人在迷茫之時,常常會求助於某種宗教信仰。”
李雲對此瞭然於胸。“頭天認識瞭一個道士,今天就撞上瞭如此刺激的事情。莫非哪個平山道士就是冥冥中上天安排給我解惑之人?”
李雲腦子裡胡思亂想著,不自覺的就朝祥雲觀方向走去。
“小朋友,你要進去得買票。”
李雲一抬頭才發現祥雲觀門口竟然有個售票窗口。賣票的女人三十來歲,一臉濃妝,看上去非但沒有任何的美感,在房間陰暗光線的籠罩下反倒顯得有些嚇人。
“這裡要買票?”
李雲有些懵瞭。
“廢話,這裡是文物保護單位,想參觀當然要買票瞭。”
女人薄薄的嘴皮,隨意的吐著瓜子殼一臉不屑的望著李雲。
李雲摸摸口袋,隻有幾張元票,也不知道夠不夠……
就在這時,買票的女人一聲尖叫,李雲抬頭一看,道士平山出現在瞭買票的房間裡,一隻手剛剛從女人的屁股上挪開,笑咪咪的看著自己。
“色鬼道士,你想死啊!”
買票女人顯然對平山道士的“偷襲”非常的不滿,惡狠狠的盯著對方。
道士則是標準的死皮賴臉,笑咪咪的說:“張姐,這小兄弟我認識。票就免瞭吧。”
“你說免就免,你當你誰啊?”
買票女人嘴裡並沒有松口。但緊跟著又叫瞭起來,平山道士右手很不老實的勾到瞭女人的腰上。女人慌忙推開,頗有意思的斜瞭道士一眼。扭過頭不說話瞭。
平山此時方才笑呵呵從道觀正門迎瞭出來,拉著李雲進瞭祥雲觀。
其實李雲早就知道本地有祥雲觀這樣一處所在,地方志記載,祥雲觀修建於明嘉靖年間,歷史上曾是明朝皇傢道觀。明末遭遇兵災,部分建築被焚毀,建國後政府斥資重修。隻是李雲沉迷書海,雖然知道名字,卻不清楚位置。
進到觀內,李雲才知道,祥雲觀觀如其名,道觀之中隨處可見祥雲圖案的雕刻和壁畫,重修的部分房簷和鬥栱也都襯以祥雲的式樣。
平山帶著李雲在觀裡轉瞭幾個彎,便到瞭自己的住處。門口居然還掛著“某某市道教協會某某分會”的牌子。李雲看見這個,鬱悶的心情得到瞭略微的放松,忍不住朝平山調侃瞭起來:“喲,道爺還在道教協會掛職呢,那是吃公傢的飯瞭。別是掛羊頭賣狗肉的……”
平山道士一聽認真起來:“我可是在龍虎山齋醮過得,是真道士!”
“哪個宗派的?全真、正一、靈寶、上清、神宵……”
李雲問道。
平山露出瞭驚訝的表情:“好小子,這都知道啊?不錯、不錯。你頭一個就說對瞭,我是全真教的。”
“王重陽的徒子徒孫瞭。”
李雲見平山並無任何的不滿,便有些蹬鼻子上臉瞭。“龍虎山是正一派,怎麼你會在龍虎山齋醮呢?”
平山對於李雲稱呼自己“王重陽的徒子徒孫”並不介意,隻是慫瞭慫肩膀,回答道:“誰叫歷來朝廷都隻認人傢張天師一傢呢!”
說畢,一大一小兩個沒上沒下的相互看著,放肆的笑瞭起來。
進瞭房間,平山給李雲泡瞭杯茶,完全沒把李雲當成一個小孩子來對待,倒是做足瞭待客的禮節。
“沒想到啊,昨天才邀請,今天小兄弟就來拜訪瞭。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
平山道士饒有興趣的看著李雲。李雲低下瞭頭,有心事但顯然眼前這個道士絕對不是自己傾訴的合適對象。而且事關傢醜,又怎麼能向外人道來。
“也沒什麼瞭,想和道長聊聊天而已。”
李雲的言語有些支吾。
平山老於世故,何嘗看不出來李雲欲言又止的心態。不過平山也明白自己並不應該隨意探究他人內心的秘密,隨之大大咧咧把話頭轉向其它方向。
“道德經你應該讀過吧?”
“嗯,讀過一遍。”
李雲點點頭。
“有心得麼?”
平山問道。
“應該叫德道經才對吧……”
“孺子可教也……”
天黑瞭,李雲轉身朝送他的平山道士招瞭招手,示意對方不用再送瞭。然後大步朝街口走去。
剛轉過彎,被人一把拉住。
“臭小子,你跑哪裡去瞭?你知道麼?傢裡人都快急死瞭……”
李雲看清瞭來人,慌忙低著頭的喊道:“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