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父親的問話,王野沉默瞭許久,方才開口道:“血神的事兒,您知道吧?”
王野禦劍飛行的速度,越來越慢。
心中的糾結,讓他在臨門一腳之前,還是決定詢問自己父親的意見。
“知道!”
聽到自己兒子說血神,王老五臉上也是一閃而過瞭後怕的表情,血神之事,他跟在楚清儀的身邊,可以說是全程參與,自然也知曉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秘密,比如當今天下,遠遠不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平靜,若不是天師府一直在抗壓,恐怕整個天下,早已經亂成瞭一鍋粥瞭……
“天師府,捉到瞭一半的血神魂魄……”
王野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決定攤牌,隻因,身後之人,是自己的父親!父母之恩,再造之德!自己為人子,始終不能讓自己的父親,為自己的權利、未來鋪路,這也是王野近幾日以來,一直糾結之事,哪怕楚清儀的母親,已經將當中利害講清楚瞭,王野內心,依舊滿是矛盾和糾結,他當著自己父親的面,將楚清儀母親所說的一切,全盤相告。
聽到王野所說,王老五也……沉默瞭!
王野停下瞭飛劍,轉身看著自己的父親,他老瞭,額頭有瞭皺紋,背也微駝,魚尾紋更是爬滿瞭眼角,猶記得自己初入天師府的時候,王老五將全身的傢當,換成瞭散碎銀子,塞到瞭王野手中,隻希望著,王野在天師府那邊,能夠吃些好的,他雖不知天師府,不懂修行之事,但作為一個父親,他可以說是將自己所能給予的最好的東西,都給予瞭自己。這一刻,王野隻覺得,若是父親做出瞭選擇,哪怕是回去,自己也會毫不猶豫。
而他完全不知道,此刻無聲沉默的王老五,想到更多的不是答不答應,而是自己與清儀,其實,為人父,王老五並不合格,至少,不該將主意打到自己的兒媳身上,但作為一個男人,一個沒有喪失男性特征的男人,面對楚清儀那樣的兒媳婦,相信沒有一個人,是不會動心的!
作為父親,王老五不合格,但此刻,與兒子息息相關的事情擺在面前,王老五隻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補償自己兒子,填補自己內心深處那份愧疚的機會!這個機會,自己不應該放過!
想到這裡,王老五猛地抬起頭來,視線當中,充滿堅定!
其實,即便沒有這份愧疚,王老五也會答應,這世間,沒有哪個父親,哪個母親,不會為瞭自己的子女做出犧牲!況且這個犧牲,也不能算是犧牲!
王老五這般想著,眼神堅定地看著面前的王野,開口道:“小野,走吧!父親隨你同去!”
“父親……”
聽到王老五這般說,王野立馬著急瞭起來。
“沒事!”
王老五抬手拍瞭拍王野的肩膀。
“父親老瞭,能為你做的事情不多,況且……這也是好事,親傢母都說瞭,沒有絲毫副作用,再加上,天師府會護我周全,若是以後一直呆在天師府裡,說不定,我也能多活個一二百歲呢,這不是正好?走吧,別讓人傢等急瞭!”
這世間,一直都講究門當戶對,自己一傢,本來就與清儀一傢相差甚遠,或者說完全沒有可比性,所以這場婚姻,其實不論是王野還是王老五,內心深處,都有壓力。但是王老五方才字字句句,也全部都是肺腑之言,兒子結婚,自己幫不上忙,兒子修行,自己也幫不上忙,為人父親,到瞭王老五這個年紀,能夠幫到兒子的,真的不多瞭!
看到王老五那堅定地眼神,王野到瞭喉嚨口的話語,最終還是咽瞭下去。他轉身,帶著王老五,朝著大殿而去。
龍虎山大殿,立於山頭,金碧輝煌、碧瓦飛甍,便是凡俗間的皇宮,於天師府的大殿相比,都差瞭不知道多少倍。大殿前面,是一片青石廣場,一眼望不到邊。
王老五跟著王野,二人禦劍而行,轉瞬之間,就來到瞭大殿前方。
下的地面,王野帶著王老五,緩緩朝著大殿內中而去。
彼時的大殿中,隻有兩人,一個是天師府的副府主,瓊山真人,另外一個,自然就是王老五的親傢母瞭——楚清儀的母親,雲婉裳!
隻不過此時此刻的雲婉裳,面上浮現著疲憊和蒼白之色,眉宇當中,更是仿佛生瞭一場大病一般,且這場大病,還遠遠沒有治愈。
其實,這些都是近日來,為自己夫君和長老們療傷的後遺癥,當日的那一戰,雖然重創瞭血神,但是楚天南等人,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或多或少,都受瞭重傷,那麼一行人中,唯一沒有受傷的,或許也隻有盤龍老祖瞭吧。而且昨日,盤龍老祖那邊也傳來瞭消息,接著天師府和璇璣閣兩派的根底氣運,損失瞭半個魂魄的血神,如過街老鼠,正被盤龍老祖追殺著,且孤立無援的他,一直都沒有機會療傷,這對於天師府來說,其實也是好事。血神沒時間療傷,楚天南他們可有!隻要在血神傷勢未愈之前,楚天南一眾人傷好瞭就行瞭,因此,雲婉裳才會這般的著急,不惜虛耗自己。
這數天以來,天師府,乃至璇璣閣的傢底,幾乎都用上瞭,隻為瞭讓這幾位地仙,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傷勢。不過楚天南一眾人的傷勢是一回事兒,另外一回事兒,便是血神半個魂魄的處理問題瞭。一如先前楚天南他們設想的,血神的魂魄,不是那般輕易能夠消滅,最好的方法,便是用到天道輪回自然之力,血神本身,便是逆天而行,天道所排斥,它的魂魄,自然也需要天道之力慢慢磨合。人的生老病死,自然也是天道之力。當然,這裡不論是楚天南還是雲婉裳,其實都隱瞞瞭一個最重要的點。以他們的手段,隻要血神的魂魄徹底融合進瞭“器皿”當中,便是有好多方法,可以讓“器皿”做到生老病死,如此,也算是利用瞭天道自然之力,隻不過……是加速過程而已。
按照約定,今日,便是王野帶著自己父親前來之日,坐在天師府大殿座椅之上的雲婉裳,目光渾濁的看著敞開的大殿殿門,腦海當中浮現的,都是自己女兒與王老五那不堪的畫面。雲婉裳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到底是看上瞭那個糟老頭子哪點兒?雖然……他下面是挺粗大的,但是……
想到這裡,雲婉裳的俏臉也不由得一紅,隨即暗自搖瞭搖頭,將腦海當中想歪瞭的想法拉瞭回來。
一介凡人,命如螻蟻,雲婉裳始終是想不通,自己的女兒,怎麼就和這個老頭有瞭牽扯,最主要的是,這個老頭,還是自己女兒的公公,若是王野知道瞭這個事情……該如何是好?就算王野不知道瞭,被修行界的其他同僚知道瞭,那可就真的是貽笑大方瞭!
正是抱著這種想法,雲婉裳才必須要解決王老五,至少,也不能讓楚清儀和王老五的事情,被更多的人知道!
這般想著,坐在太師椅上的雲婉裳,心裡早已經有瞭決斷。
而就在雲婉裳思索的同時,王野和王老五的身影,來到瞭大殿門外。
“小野,爹爹身上的衣服啥的,沒啥問題吧?不會給你丟人吧?”
王老五看著王野,一臉的小心拘束,天師府高大的門楣,已經讓王老五自感低人一等,何況王老五一介凡人,這也是第一次來到天師府莊嚴雄偉的大殿當中,單單是站在門口朝裡望去,內中的大殿,便一望無際,身旁的朱門,都五六倍之高,便是腳下的門檻,都需要王老五高高抬腿,才能跨過。
殿內,檀木為梁,水晶為壁,珍珠為簾,下方,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金線織成的紅毯,鑿地為蓮,朵朵成五莖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從門檻之下,向內中一路延伸,直直到瞭盡頭的階梯之下,左右兩側,十六根漆紅十人合抱的玉柱筆直豎立,每根柱子上面,都雕刻著栩栩如生的一條五爪金龍,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如此鬼斧神工、極盡華麗的大殿,王老五還是第一次見,他甚至懷疑,那地毯上的一條金線,玉柱上的一片龍鱗,都足以讓自己這個普通的小老百姓,一輩子衣食無憂、吃喝不愁瞭。因此,在蠻對如此莊嚴肅穆的大殿,王老五直愣愣的站在門口,一時之間,竟然忘記瞭上前,還是一旁的王野拉瞭他一把,王老五才從震驚當中回過瞭神來,連忙隨同著一旁的王野,向前走去。
寬闊的大殿中,僅有兩個人,一個是坐在高位上的雲婉裳,一個便是瓊山真人瞭。二人在王野和王老五出現在大殿前面的時候,就將視線,全都集中在瞭王老五的身上,散仙的視線聚焦,也是讓王老五更加緊張,身子不由得放低,姿態卑微,大氣也不敢喘,一步步的順著腳下的紅毯,向裡面走著。
即便穿著鞋子,王老五的腳掌踩在足下紅毯上面,也感覺溫潤非常,仿佛每走一步,那些繡在紅毯裡的蓮花,便會活瞭一般,給王老五一種步步生蓮的感覺。
邁步走在紅毯之上,王老五感覺到瞭極大地壓力,反倒是一旁的王野,領著自己的父親,昂首挺胸。
“府主!”
當走到殿中石階前的時候,王野沖著坐在臺階上方太師椅上的雲婉裳彎腰行禮,而一旁的王老五見兒子彎腰,猶豫瞭一下,竟是做勢直接就要跪下!
自己一介凡夫俗子,面見仙人,可不是得下跪麼!不過就在王老五做勢下跪的瞬間,高臺之上的雲婉裳輕輕抬頭,一股綿軟柔和之力,就將王老五彎下去的膝蓋,又無聲的抬瞭起來。
“親傢,不必行此大禮!”
雲婉裳一臉笑容,一句親傢,也將二人之間的氣氛,拉近瞭不少。
“哦哦……”
王老五則依舊是一副市井小民的做派,受寵若驚,立在一旁,卻是連抬頭看雲婉裳一眼都做不到。
面前的白玉石階雖然不高,但在王老五的心中,這不亞於是登天之梯,上面坐著的,也是仙人!自己一介凡俗小民,哪怕是沾瞭親故,也沒有資格和底氣,可以和親傢母平起平坐,因此,為瞭兒子,王老五也一直保持著謙卑。何況雲婉裳的氣場,實在是太過強大,那種常居高位者的氣度,王老五從來沒有感受過,相比於楚清儀,雲婉裳少瞭那種親和力,反而更加的讓王老五害怕和畏懼。至於此刻面色虛弱的雲婉裳,對於王老五這個賤民,著實是不想要多看一眼,若不是考慮到王野,面上的功夫,雲婉裳也不會給!
“親傢公,小野和你說瞭吧,血神半個魂魄的事情……”
楚清儀母親一臉的笑容,目光柔和的看著王老五,視線時不時地,還要轉移到一旁王野的身上。
“說瞭!”
王老五立馬回話,深怕有半點兒耽擱。
“我也和小野說過瞭,我可以……這也是為瞭天下蒼生嘛,是功德無量的大好事!”
王老五雖然沒有讀過書,不明白那麼多的大道理,但是當王野和王老五說出這件事的時候,王老五就知道,這是一個能夠幫到自己兒子的機會,這全天下,任何一個父親,相信都樂意幫助自己的兒子,王老五也不例外!
“那好……”
看到王老五如此輕易地答應瞭下來,雲婉裳也沒什麼多餘的廢話,隨後,就見她單手一抬,那如楚清儀一般秀麗端莊的五根纖纖玉指之上,一顆散發著濃烈血腥氣息的圓球便緩緩浮現,圓球當中,隱約可見一個猙獰的面孔,仿佛是被控在瞭這圓球當中,此刻正如同發瞭瘋的蠻牛一般,在橫沖直撞。
“親傢,為瞭天下蒼生,也便委屈你瞭,日後,你就留在我們天師府中,我們會將你視為座上賓,好生招待!”
雲婉裳看著面前的王老五,面帶微笑的緩緩開口。
聽到雲婉裳這般說,一旁的王老五也便釋然瞭,而在雲婉裳話音落下之後,就見那手中封印著血神半個魂魄的圓球,默默地從雲婉裳的掌心當中飛瞭起來,接著,便緩緩地朝著臺階下面,站立著的王老五而去。
看到圓球過來,不論是王老五還是一旁的王野,都下意識的緊張瞭一下,尤其是王老五,整個人的身子立馬緊繃瞭起來,因為在圓球靠過來的同時,王老五就聞到瞭一股股濃烈的血腥氣,仿佛自己正置身於屠殺牛羊的屠宰場一般,濃烈的血腥氣撲鼻而來,一度讓王老五整個人僵硬在瞭原地,仿佛下一秒鐘,就會被這沖天的血腥味沖擊的昏倒一般。當然,更加緊張的是接下來的步驟,因為不論是王野還是王老五,都不清楚,那朝著自己飛來的圓球,究竟會以何種形態,封印到王老五的身體當中,過程是否痛苦?封印是否順利!這些,不論是王老五還是王野,都不清楚……但是,當那圓球一步步的飛過來的時候,王老五並沒有後退一步,依舊盡量讓自己挺直著身子,雖然,那顫抖的雙腿已經出賣瞭他,但是王老五,依舊盡力讓自己站著筆直。至少……也不給自己的兒子丟人!
隨著王老五站定之後,就見另外一邊,那圓球不緊不慢的飛到瞭王老五身前,或者說胸前咫尺之地,隨後……就見那顆散發著猩紅血氣的圓球,開始一寸一寸的,朝著王老五的胸膛而去,眾目睽睽之下,那散發著血氣的圓球,如同魚兒入水一般,接觸到王老五胸膛的剎那,便無聲無息的消失無蹤,莫說王野發蒙,就是王老五,都不可置信的捂著自己的胸膛。
就這?
就這麼簡單?
王野疑惑地目光,看向瞭高臺上的雲婉裳。
“這就……完事瞭?”
看到兩人不可置信的目光和神情,一旁的雲婉裳微微一笑,開口道:“小玲!”
話音落下,一個婢女,憑空閃現,出現在瞭雲婉裳的身側,王野認得,正是雲婉裳的貼身婢女,隨即就見雲婉裳道:“帶親傢公,先去後花園休息吧,餘下的事情,我和小野來商量吧!”
“是!”那名婢女聞言,沖著雲婉裳點瞭點頭,隨即就見下一秒鐘,婢女出現在瞭王老五的身側,沖著王老五頗有禮貌的道:“這邊請!”
說罷,單手抓著王老五的肩膀,刷的一聲,兩人再度,從大殿當中消失。
諾大的森嚴大殿,再次隻剩下瞭王野和雲婉裳、瓊山真人三個人。
“小野,我知道你很多疑惑,讓瓊山來給你解答吧!”
雲婉裳似乎很是疲累,臉色虛白,而一旁的瓊山真人則是上千一步,開口道:“血神的魂魄,是府主和夫人代為封印的,內中不單單蘊含地仙之力,更含天師府的氣運靈脈,血神魂魄被鎖於其中,絕對是難以逃脫的,而王老五,作為器皿,自然是不會有什麼事情,隻需在天師府,靜養即可,隻需稍等幾日,血神的半個魂魄徹底融入王老五的肉身當中,便可以萬事大吉瞭!”
一旁的瓊山真人話音落下後,又緊跟著補充瞭一句:“少府主,夫人也是害怕您擔心您的父親,所以特意和府主二人大耗元神功力,就是為瞭不讓學神的魂魄,滋擾到您的父親,所以剛才的封印融合,才會顯得那般簡單!”
瓊山真人小聲的話語,王野自然是全都聽在瞭耳中,一位地仙,一位二劫散仙,為瞭自己的父親,能夠做到如此地步,實屬不易瞭。王野聞言,心裡的那幾分不滿,也是盡數化為瞭感激,沖著雲婉裳深深鞠躬道:“多謝夫人!”
“瞧你這孩子,一傢人不說兩傢話,你是我女婿,一個女婿半個兒,我豈能……不為你考慮!”
縱使身心疲累,雲婉裳還是回應著王野。
與此同時,王老五隻感覺自己像是隨著波浪搖曳的小船一樣,完全沒有自主權,剛剛還身處金碧輝煌的大殿當中,一個眨眼,卻是莫名的來到瞭一處花園當中,一旁,是雲婉裳的婢女,也是一位國色天香的仙子。
“在此等著!”
不過這位仙子,比起清儀來,卻是冷淡瞭不知道多少倍!
說完這句話後,這位仙子便刷的一聲再度消失瞭。諾大的花園裡,登時隻剩下瞭王老五一個人。
而他,此時早已經是見怪不怪瞭,身處天師府當中,碰到的每一個人,都是仙傢,自己一介凡人,還有啥大驚小怪的?這般想著,王老五便開始在這處花園當中轉悠瞭起來。花園很大,池塘、花海、假山、亭臺,應有盡有,此番美景,便是凡俗間,都極少能夠碰見。
王老五身處這花園當中,隻覺得空氣清新,芳香撲鼻,沿著花園中的亭臺,王老五一邊欣賞風景,一邊向前走著,剛剛走瞭沒幾步,王老五……猛然愣住瞭!
與此同時,天師府另外一邊,空落落的房間裡,一席青衫的楚清儀,正坐在銅鏡前面,對著銅鏡,貼著黃花,瀑佈般的雲鬢,在楚清儀的木梳之下,一根根分流而下,紅潤的嘴唇,輕輕地抿著胭脂花片,然後拿起胭脂筆,勾畫著峨眉,一番裝扮,本就天生麗質的楚清儀,更顯錦上添花。
當她從銅鏡前站起來的時候,仿佛窗外漫天的雲彩,都失瞭顏色,梳洗打扮好的楚清儀,緩步走出瞭房門,站在院中,目光……直勾勾的看向天師府大殿的方向。
常言道,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今早起來,楚清儀的心頭,總彌漫著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尤其是右眼皮,更是跳個不停,再聯想到自己夫君王野今早反常的舉動,楚清儀總覺得……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此時此刻,站在院子裡的她,抬頭眺望著遠處天師府龍虎山大殿的位置,猶豫瞭許久,最終……楚清儀一點腳尖,身輕如燕,飛身而去……與此同時,另外一邊,天師府內門弟子的別院中,一席白袍的季雪琪,拉開房門,從裡面走瞭出來,她的目光,也緊盯著其中一個方向,心裡,始終是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在心中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