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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突破

  萬天兵就靜靜地站在那裡,明明高大異常,卻給人一種若有若無的飄渺感覺,似乎整個人已經和四周土地、雨水、石頭、樹叢、夜空融為瞭一體,隻除瞭那一對寬大厚重的手掌,似有鬼斧神工的恐怖造化,內蘊驚世駭俗的力量。

  「看來我命中犯水,這些天總是在淋雨。」葉塵臨危不懼,依然保持爽朗的微笑。

  「差一點就被你騙到。」萬天兵摘掉兜帽圍巾,露出一張刀刻斧鑿般的臉孔,續道:「二十年前,北燕冰原群雄奪寶,華太仙得到鳳天舞,魔尊得瞭天魔紅顏,後將此刀傳給瞭徒弟唐芊,而這些日子葉塵、唐芊聯手打平姬流光的事早已傳開……總而言之,她若是不戴這把刀,我也沒法子發現你的小詭計。」

  唐芊欲血沸騰,搖搖欲墜,可還是拼盡氣力裝作若無其事,譏笑道:「咯咯咯…小詭計才能騙傻大個,追來幹嘛?想指點幾招麼?」

  「前面的亂石谷有一處當地賊人儲藏贓物的山洞,你把唐芊攙過去安置妥當,我在這裡等你。」萬天兵非但沒有一點殺氣和惡意,語氣反而像久不相見的朋友。

  葉塵有些好奇道:「你不怕我跑瞭不回來?」

  萬天兵沒有回答半句話,索性盤膝而坐,每一滴雨水打在他周身半寸處,都會被奇妙的護身氣勁彈飛,從而形成瞭一股透明水膜,這種暴雨不侵的神功內力,葉塵自問差之遠矣,更加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對方平淡中透著必殺的態度,但略猶豫片刻後還是點頭續道:「好,就這裡,你稍等。」

  江山七傑選擇瞭公平對決,讓他妥善安置唐芊,給予瞭足夠的尊重,葉塵就必須要赴約,這既是江湖規矩,也是男人的鐵則。

  山洞頗深,盡頭堆砌不少破舊木箱、水袋、火腿、野果等物,甚至還有一座累得整齊的土炕,葉塵放下唐芊道:「我收拾瞭萬天兵再回來找你。」

  「學武的男兒漢……一生中……總要有這樣的對決……」唐芊說話斷斷續續,口氣卻是堅定,隨即解下天魔紅顏,勉力拋給葉塵說道:「打輸瞭就別做……我丈夫瞭。」

  葉塵將刀插在後腰,笑道:「那是當然,打輸我也就死瞭。」

  等他快走出洞口,唐芊忽然又道:「哪怕你輸,我也不會再選其他男人的……去吧。」

  她說的聲音很輕,也很平靜,但每一個字的決絕和堅持,天底下無論男女恐怕都少有人及,唐芊自打神技初成,便是過去古籍中那種「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不食五谷,吸風飲露,乘雲氣,禦飛龍。」的天南聖女,如今她重拾本心,選擇瞭相信自己的判斷和直覺,無可動搖。

  葉塵回頭笑道:「說的好像我回不來一樣,莫想其他,睡會,一睜眼我就回來瞭。」

  也許是從第一次耳聞開始,也許是直到剛才最後一句話講完的一瞬間,葉塵覺得自己再也離不開唐芊,就像對溫雪和沐蘭亭一樣。

  一步踏出山洞,所有的兒女情長全部暫拋腦後,葉塵為人灑脫淡泊,骨子裡卻也不缺狂傲,因此他無懼萬天兵的挑戰,和那日風思洛大膽對姬流光拔劍差不多,但凡熱血男兒,誰不想與江山七傑一戰?

  萬天兵起身望著葉塵,眼中多多少少帶著幾分贊許和佩服,十年來,通常隻要他一個名字就能震懾敵膽,如今這個葉塵竟然絲毫未見緊張懼怕,確是與眾不同,不可小覷。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葉塵想瞭想道:「喜媚娘和獨孤尚軒如何瞭?」

  萬天兵平淡地道:「不知道,可有一點你倒是可以安心,有我在這裡,他們不敢朝這個方向來的。」

  「還有一個疑問,先天太極門為什麼一定……呵呵呵,算瞭,太俗,我都說完瞭,請。」葉塵笑自己問得多餘,右手握住刀柄,左手伸出二指,取一個開天劍的起手拳勢。

  「你是個值得尊重的好對手,不是低賤的奴隸,來吧,你若勝我,那就是資質超越梵天情的絕世天才,威名千百年不朽。」萬天兵右拳橫胸,微微低頭,這是西楚王族勇士的戰前禮,隻有面對他們認定的高貴對手才會做出,本為荒漠武士極大的榮耀,當然他不會對葉塵解釋這些,隨後立即坐馬擺架,沒有絲毫的輕敵。

  拳未出,狂潮怒濤般的雄渾真氣已自方圓百步升騰,巨大的戰意仿佛有瞭實質,天地之間,如歸混沌,到處都是萬天兵神拳的瘋狂壓迫,一片茫茫。

  葉塵護身罡氣眨眼間被震得灰飛煙滅,心中估計此人至少已把自身真元凝於掌心,相比言無笑的單純的力大無窮,萬天兵對氣血、內力、武道的把控顯然高出不是一星半點。

  即將窒息的瞬間,葉塵拔刀。

  刀光閃。

  清越巨響,仿若鳳鳴千裡,彎月刀光凜冽雍容,似一絕代佳人瑤池沐浴,仰頭甩動如瀑青絲,出水芙蓉的畫卷中劃出瞭傾國傾城的燦爛銀光。

  這無疑是當世最犀利,最狠辣的刀法之一,依仗天魔紅顏的無上榮華,更顯無堅不摧,鋒寒入骨。

  天下三大名刀,萃聚天地之精華,舉世之雍容,無不內藏刀魂神靈,殺機萬重,自從展慕雲自毀不笑紅塵,星沉和天魔紅顏便是當世唯二的絕品神刀,葉塵全力斬殺,當空暴雨都被一劈兩斷!

  萬天兵狂吼一聲,回音震蕩山谷樹林,百鳥驚飛,他不閃不避,一拳迎上瞭紅顏銀光,肌膚與刀刃相距毫厘的剎那,大荒罡氣自毛孔穴竅悍然勃發,柔似棉絮地繞住彎刀,下拉回收,另一拳硬如金剛地直搗葉塵心臟要害。

  葉塵扣住刀柄一粒寶石,「嘩啦」一聲脆響,天魔紅顏刀中的星銀捆仙鎖被抻瞭出來,陡然間狂風怒號,億萬星光閃耀在烏雲蔽月的夜空,刺耳的尖銳聲中,銀鎖一圈圈纏繞住瞭萬天兵恐怖的拳頭。

  大荒神拳停滯,鳥鳴平息,失瞭拳意中的靈魂生機。

  萬天兵開口道:「好招,好刀!」

  拳頭打開,五指伸直,如水一樣自然抖動,星銀鎖立刻黯淡無光,天地瞬回陰沉。

  正巧天雷炸響,萬天兵邁步追擊,一掌前推,乍看平平無奇,卻不知初始方圓百步環繞彌漫的先天罡勁盡數歸於掌心,威力足以天崩地裂,引發小規模的地震海嘯。

  葉塵沒有恐懼,反有莫名熱血燃燒,左手松開刀鏈,虛握成印,以最大力道的破天雷和萬天兵光明正大的硬碰硬對轟一起。

  不親身去接,永遠也想不到萬天兵的神掌罡勁有多麼澎湃。

  一掌神力,鎮壓乾坤,運轉玄機。

  葉塵已瞭解,他這肯定就是曾恨水、葉商都曾講過的,掌心玄機,超越瞭一念萬法,通往武聖王座的第一級聖階。

  天空驚雷已經消失,葉塵背後卻有雷震霹靂,不是感覺,而是確確實實的靛藍色天雷,虛幻為輔,混沌陰陽道的掌力才是武功根基所在,這便為葉商所傳的觀想通神之法。

  沒有姬流光、獨孤尚軒、喜媚娘、唐芊等人的華麗多變,他二人所用招式無不是釜底抽薪的簡單明瞭。

  葉塵灼心刻骨,隻覺得周身四面八方全都是巨浪滔天一樣的擠壓拍擊,但每逢眼看就要粉身碎骨之際,破天雷就會轟鳴爆閃,劈開海嘯,護住自身性命無虞。

  萬天兵對葉塵的評價又更高一層,早前的尊重是出於贊許少年人的風骨和勇氣,沒想到他的武功竟高到如此地步,再僵持片刻,大荒真氣已衰,怒濤退潮,不再做收效不大的壓迫。

  葉塵疾退三步,抖動星銀鎖鏈收回天魔紅顏,臉色發青,呼吸異常粗重,卻未現敗像。

  「我早已超越一念萬法,領悟武之真諦,你還能正面相抗,真不愧是勝過寧無忌的絕頂天才。」萬天兵面無表情,並不像是稱贊葉塵,「皇甫正道哪怕放棄混沌陰陽道和太陽劍譜也執意要殺你,或許就是怕你會成長起來,帶給我們無邊無際的麻煩。」

  葉塵冷笑道:「那他估計的還真沒錯,我若今天僥幸不死,先天太極門必有滅門大禍。」

  「假如你領悟瞭一念萬法的境界,肯定能和我並駕齊驅,若不留神,我甚至也許會輸給你……可惜……可惜……」

  葉塵趁機回氣調息,問道:「可惜什麼?」

  「可惜你今天要死在我手上,可惜我又親手扼殺一個天才,可惜我十年後哪裡去找值得搏殺的對手!」萬天兵咧嘴一笑,不含絲毫嘲諷譏誚。

  葉塵緩慢地道:「我會借你突破極限,逃過此劫,你隻會可惜今天殺不瞭我。」

  當初沐蘭亭在扶雲殿和他說過,正常閉門修煉,一生都贏不過聶千闕,隻有借扶雲天梯的生死壓力,才能逆轉法則,向天奪命,快速提升實力。

  眼前的萬天兵當然比扶雲天梯危險十倍百倍。

  「是條好漢子,放心,你死瞭的話,唐芊一定會不傷毫發的回到她父親那裡。」萬天兵左腳踏步,支起右肘,不知又要施展什麼驚天動地的武功絕技。

  「我不是你的對手,但你若不劇損真元,血濺滿天的話,也休想我束手待斃!」葉塵戰意前所未有的高昂,放聲大笑,單臂狂舞!

  頓時天地失色,星光颶風中帶動焚天滅世的火焰巨龍,天魔紅顏的刀鋒就是火龍之牙,太陽劍譜初式的萬古洪爐便是火龍本體,此刻,哪怕言無笑復活,隻怕也要先跑再說。

  「看來這些日子你另有奇遇。」萬天兵呢喃自語,難以置信一個彈指驚雷尚未圓滿的年輕小鬼,會帶給他那麼大的壓力。

  武功練到他這個地步,招式不過水到渠成,乾坤鐵山靠、九黎斷天梁、瘋虎屠逆龍,此乃是天下各派武術最厲害的三招肘法,萬天兵熔於一爐,結合幼年被笑稱雜種的淒涼經歷,自創一招「怒問天」,轉身崩天一撞,可刺破蒼穹,向諸天眾神興師問罪。

  烈火龍牙的絞殺已至眉心,萬天兵蓄勁完畢,猛然扭身崩肘,浩蕩的悲壯慘烈之氣噴薄而出,好像一位遠古洪荒時代,逆天反道的勇士掙脫命運,違抗天條,怒問諸神罪狀,裁決審判。

  葉塵驚佩,他見過曾恨水的天元玲瓏道、見過寧無忌的盤古法印、見過華茵的誅仙一劍、見過言無笑的翡翠劫指,最近又見識過瞭流光追月和元始天法輪,但他們毫無懸念的,都比不上萬天兵的這扭身一撞,他甚至有種荒謬的感覺,武聖親臨也未必禁得起這一絕招。

  怒問天,融於自然,近乎大道。

  葉塵手腕下旋,刀鎖銀鏈形成的火焰龍卷迅捷地纏住萬天兵的肩膀胸口,好像心有靈犀似的,還以天外天絕學中的殺招,怒天震。

  所謂的我命由我不由天,無非隻是狂生的醉後笑談,生靈隻可以順天。

  天地同仁,眾生平等,陰陽相對,萬物皆虛,萬事皆允。

  如若兇頑逆天,天庭諸神暴怒,一震之下,化作齏粉。

  震天轟鳴,響徹天地。

  萬天兵上衣被星銀捆仙鎖震成飛灰,長發四散,每一根骨頭都幾乎被震得粉碎,隨著一大口猩紅鮮血狂噴,巨大偉岸的身軀終於坐倒在地。

  噗地一聲,第二口鮮血不受抑制的再度咳出,武癡萬天兵的表情狂喜不已,這般生死對決有多久沒經歷過瞭?

  「瞭不起,瀕死之下你還真的領悟到瞭一念萬法。」

  葉塵微笑,他確實在危難時刻成功突破,隻遺憾一念萬法並非什麼境界屏障,一破之下就能憑空功力倍增,距離領悟化為實戰還需很長時間的積累,正如當初聶千闕瀕死抵抗藍碎雲,也是受傷突破到和老魔同等的第七重天,但要說當時立刻反敗為勝,也不過癡人說夢而已。

  撲騰一聲,葉塵栽倒。

  「真慶幸你追瞭過來,江山七傑真的是名不虛傳。」

  萬天兵掙紮爬起,稍微一震,泥水污漬全被彈飛,說道:「你的天資潛力真是聞所未聞,正因如此,殺瞭你也算能減幾分我的內疚。」

  葉塵吐血,苦笑,三年……或許再有兩年就夠,自己絕對有信心同江山七傑一戰。

  「你殺不瞭他。」

  聲音靈動嬌嫩,調子卻森然凜冽。

  唐芊手扶著大樹,面色憔悴。

  葉塵焦急萬分,喝道:「你身上中毒,千萬不要向這個人動手!」

  唐芊呼吸粗重,緩慢走過他的身前,卻是頭也不回。

  萬天兵不是姬流光,美女醜女一視同仁,淡淡地道:「你如果真的喜歡他,就讓他像個男子漢一樣戰死。」

  唐芊嘆氣:「你說的有道理,唉……隻可惜我還年輕,不想做小寡婦。」

  「確實很可惜……」萬天兵一語雙關,抬起手來,頓時筋骨齊鳴,好像拎起一把金鋼錘。

  「天災人禍,劫難大數,皆是元始生死訣的武功來源。」唐芊同樣盯著自己的手,續道:「大雨為洪,正合我滅世洪災的拳意呢……」

  她喃喃自語,聲音極輕,也不知道是恐嚇萬天兵,還是自己尋找腦海中的武功脈絡。

  葉塵知曉唐芊個性,規勸根本就等同於廢話,他忍受千刀剮竄的劇烈苦楚,目眥欲裂,拼命匯聚殘餘內力。

  高貴聖女終於回眸看瞭看這個所謂的丈夫,迷惘的眼神逐漸匯聚,變得流華璀璨。

  唐芊出拳!

  暴雨受到一股冥冥中的法則真言激蕩,視覺上增大瞭幾十倍。

  普通的降雨在極小范圍內形成瞭湮滅文明的滔滔洪災。

  「聖人奧秘確是玄妙。」萬天兵本以為不過是普通的拳擊,然而滅世洪水的浩大恐懼鋪天蓋地的奔湧而來,他別無選擇,必須後退。

  五六個剎那,定睛再看,葉塵已然起身,外表看起來神完氣足,說道:「剛才算第一回合吧?再來試試。」

  萬天兵睜大眼睛道:「神農光王身……世上居然真的存在這種修復自身的無上神技……」

  唐芊道:「你傷的也不輕,再鬥下去未必贏得毫發無傷,若是平時大概也就罷瞭,可這裡是南疆,四大魔都的那些妖魔鬼怪們一定喜歡你這樣受傷的絕頂高手。」

  魔道妖宗哪管你重傷輕傷,撿便宜痛揍落水狗,打倒江山七傑的威名誰不想要?可想而知回程必有鋪天蓋地的暗殺伏擊。

  萬天兵憑空打瞭一個響指,內力激蕩,宛如打出一個霹靂,馬嘶嘹亮,黑王狂奔而至。

  「拼命修煉吧,待你重臨中原,萬天兵再和你一決勝負。」萬天兵上馬提韁,又冷笑道:「你會進步,你的敵人也不會原地踏步,到時我亦會參透道心法相等你。」

  葉塵還沒回答,黑王人立而起,魔神般的消失在雨幕中。

  兩人回到山洞,葉塵拿起一個水袋猛灌幾口,剩下的全部澆在頭上,剛才一戰兇險無比,幾乎每一個眨眼的瞬間都是盡心竭力,每一招的攻守同樣也是耗盡心智,現在稍作回想,猶自驚心動魄。

  然而唐芊回來後就一直獨自縮在土炕一角,雙手抱膝,瑟瑟發抖,儼然是個受瞭什麼委屈的大姑娘小媳婦,哪還有半點剛才的聖女威嚴。

  葉塵笑道:「剛才多虧瞭老婆你兜底,哇!那個什麼光王身真是強的作弊,重傷轉瞬復原,別人還怎麼奈何你?」說著,隨手脫瞭濕重的衣服,再開一袋清水沖洗。

  唐芊抬頭看瞭一眼,面色更紅,艱難喘息道:「有一件事我要……說給你聽……」

  「嗯?說吧。」

  「我應該是中瞭一種……厲害的春藥淫毒。」唐芊緊閉雙眸道:「神農光王身也化解……不掉……而且越來越嚴重……我就快受不瞭瞭……」

  說到最後,頓覺身子更軟更酥,檀口含潤,下身濕意潺潺,眼角幾乎滲出淚兒來。

  「這……這……」葉塵怔住,心中嗷嗷大叫:替絕代佳人解春藥,這可是江湖少年夢寐以求的場景啊。再聯想到初見唐芊時的無恥意淫,如今的深深情意,胯下大棒子猛地高高昂首起立!

  唐芊緩緩起身,下床走近瞭葉塵。

  阿涵原本就略矮與她,外加早被雨水淋透,衣褲緊貼,完全突顯出瞭唐芊頸長肩削,背胛細薄,骨感纖瘦的身段兒下,一對雪丸酥胸卻是豐腴挺碩,腰胯的彎弧亦足可證明香臀的飽實多肉,玲瓏曲線相比熟透水嫩的沐靈妃竟也是不遑多讓。

  「反正……反正……」葉塵想說反正也是兩夫妻,我這就立刻幫你解毒,但今非昔比,他已動真情,欺騙之言再也不便隨意出口,猶豫片刻,竟支吾語塞。

  唐芊跪坐在他的身側,櫻口芬芳熱氣烘得葉塵欲念大起。

  「我剛才……」她吸氣調勻呼吸,盡力不再發出嬌膩的喘息,這才接著道:「我剛才看到瞭你的比武,少年英雄,絕世英姿也不過如此。」

  這個所謂的少年英雄眼下正夾緊褲襠,擔心露出醜態,說道:「動手前其實也有點怕,幸好還活著,隻可惜最終沒贏他。」

  「我不喜歡讓女人變成牲口的春藥。」唐芊口氣轉凝,多瞭幾分強硬的執拗說道:「你是我的男人……你若想要,原也……也……但不是現在,我絕不會讓這種下九流的臟藥污瞭。」

  葉塵內心起敬,疼惜唐芊,也疼惜自己的小兄弟,說道:「那你怎麼辦?」

  「一直想聽以前的事,你說給我聽聽。」唐芊握緊拳頭,細細的青筋凸起,可見忍得多麼艱難,「我不會有事,你說你的。」

  葉塵懂得醫理,無論多強的春藥都不會有致死劇毒,道理上若強行拒不交合,一兩天自會不藥而愈。

  「以前?以前你是南疆領袖魔尊的徒弟,森羅王的女兒,整天從早到晚差不多都是一個表情……」葉塵沒有撒謊,但為瞭沐靈妃的一片苦心,卻也略微隱去瞭一些事實。

  「哦,原來如此,那你呢?有什麼特別的?」

  葉塵想瞭想道:「我啊,小時候長在中原中州平原,後拜入天元宗門下……」

  說著說著發覺肩膀一沉,唐芊已經靠在上面睡著,他自嘲心道:我這還沒說到精彩內容您就睡瞭,可不怨我。

  空氣潮濕陰冷,角落備有果木柴枝,煙輕火重,最適合野外山洞焚燒,葉塵想起身生火,又怕吵醒唐芊,扭頭一瞧,聖女雲鬢紊亂,眉黛舒展,高高撐滿衣服的圓潤豐乳上下起伏自然,空氣中充斥著她馥鬱芳香的肌膚甜澤。

  「看來我武功真的高瞭很多,這樣的情形都能坐懷不亂,書中的中古大賢也根本不過如此瞭吧。」葉塵笑著自言自語,輕輕起身抱起唐芊將她放在床上,衣服不敢去脫,隻能摘瞭一雙灌水的鞋子。

  睡夢中的唐芊扭瞭下身子,忽然腿股微動,玉圭似的雪嫩小腳俏生生的疊在一起搓瞭搓,剎時間清純的聖女居然淫冶滿溢,極為催情。

  葉塵提防自己把持不住,立刻轉身去取果木生火,順手低頭聞瞭聞唐芊剛脫下來的鞋子,除瞭雨水的腥氣,怎麼可能聞到別的味道,但他還是自言自語陶醉瞭一句:「好香好香。」

  葉塵生火坐定,運轉體內所有的武道念頭,瞬間就感覺自己跳到瞭一片汪洋大海裡面,整個天地都刻滿瞭自己修煉的武功軌跡,動念之間,一道前所未見的武功篆刻虛空,並且心神合一,隨之有無窮大力凝聚全身,彈指一揮,就是驚濤駭浪。

  「一念生萬法,一念大如意,原來就是這樣一種心境上的感悟。」葉塵睜眼,拳指變換,不停演化著新的武學道理,但又總覺得差些什麼。

  雷霆、巨劍、地震、丹爐,都是學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巍峨法相,但葉塵還沒找到自己心中的武道,也就是基礎武經中都有記載的拳意。

  思索之時,唐芊呼吸漸重,微微痙攣,整副曼妙的胴體仿佛置於蒸籠,香汗如漿,空氣隨著體香騰騰,好像都變得黏膩起來,並且她雙腿用力扭絞,十根嬌嫩玉趾內摳,摩擦之下,發出瞭呲呲的濕佈水聲。

  曉夢春心的沖擊已使唐芊神智模糊,入夢難醒,陣陣春潮湧動翻滾,一點點蠶食著她最後的底線,炕上翻身縮腿,屁股上的薄佈繃得極緊,借著火光隱約可見佈料上面沒有一絲褶皺,圓飽曲線中央烏卷,纖茸覆蓋擠壓著一凹肥膩的花唇。

  葉塵口幹舌燥,淫念大起,好想瘋狂地撫愛揉捏唐芊肥瘦均勻的身子,再以肉棒深深地填滿、貫穿她的蜜膣,得以追求極美歡愉,就在清明即將崩潰之際,唐芊艱難醒轉。

  「謝謝你安分守禮呢。」此刻她的眼神煙波蒙蒙,肌膚幾乎散發著粉色瑩光,但表情上那獨屬她的狠勁倔強卻是愈加執著。

  「清水可助解藥。」葉塵心中長嘆,欲焰再度熄滅,遞給瞭她一個水袋。

  「有酒嗎?我從不喝白水……呃,好吧,拿給我。」唐芊抹去汗水,仰頭就喝,確實感覺好瞭不少,遂再接再厲,將一整皮袋水喝個幹幹凈凈。

  葉塵為除齷齪雜念,誠心問道:「老婆你還記不記得自己修煉的武功?」

  「就像一加一等於二,若連這個都不記得,我現在也就成白癡瞭。」唐芊邊說邊又拔開一個水袋的塞子喝起來。

  「所謂的凝聚真我拳意,掌心運轉玄機應該怎麼講?」葉塵略一琢磨又細問道:「何謂真我?」

  唐芊所忘者多集中人和事,淵博的知識並未大損,聞言說道:「你說的兩種其實是一回事,秘籍所載的先人法相自然是練得越多越好,越強越好,自己領悟真我,直達本真的拳意也就是宗教所謂的悟道成仙,屆時浩瀚萬法盡斂雙掌,舉手投足都有仙人神力,咱們武人管這個便稱之為掌心運轉玄機,俗點說就是把自己的夢想追求最大極端化,力量就會濃縮起來,加大威力。」

  葉塵恍然,原來還差許多,怨不得前些天葉商沒有特別詳細解釋,可笑自己剛才還想一蹴而就。

  「道心法相則是將你原本的觀想催眠,凝聚實體,重傷斷肢,血肉復生,細胞上面的操控……」

  葉塵汗顏道:「細胞是什麼?斷肢後血肉又怎會復原?」

  「就是咱們體內一種很小很小的東西……」唐芊皺眉,顯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哦……」葉塵還是不懂,但也大概明白那是一種更精細的肉體控制。

  「法相不動,道心可催神功,千步之內,殺人如探囊取物,凡體化身真神,亦可復活死人,拳破蒼穹。」

  葉塵不得不再次打斷道:「主脈斷裂的傷病可能治愈?」

  唐芊搖頭道:「不成。」

  葉塵一顆心墜入谷底,如此說來沐蘭亭豈非必死無疑?

  「但如果學得元始生死訣中的神農光王身,輔佐道心法相,必可衍生奇經八脈,隻要屍體完整,哪怕老死停止心跳呼吸,也能讓他還魂三天。」

  唐芊當日笑拒夏文嫣,原來倒不是什麼敝帚自珍,而是她的功力離救活沐蘭亭還差之遠矣……

  道心,聽起來曠日持久,但總算有個念想。

  葉塵索性更深一步:「道心雖強,卻絕非最高境界。」

  「印象裡還存在妙參造化的天心高手,他們感悟虛空,把自身鍛造成諸神群仙效命的遠古天庭聖堂,伸手一指,孕育天地之秘,三災九難,末日浩劫,均不沾身,哪怕粉碎虛空之武聖親臨,如不付出代價,也休想殺死他們。」

  說到最後,唐芊本顯好轉的神色再度扭捏緋紅。

  葉塵怕她尷尬,隻當不見,隨聲附和道:「一念萬法的高手當世有二十多個,天心感悟虛空的人物隻怕也就三四人而已。」同時想到:瑯琊樓主威震天下,肯定算上一個,楚天王燕蒼生雄踞八王之首,也應該是,隻不知皇甫正道、葉商大哥、唐雷九他們練沒練到。

  唐芊低頭害羞,狂灌數斤清水,確實澆熄瞭熊熊欲火,但小腹液感湧動,尿意難忍,這就並非意志驕傲可以忍耐的瞭,壞就壞在山洞說大不大,總不能張口說要出去小解,那哪還有臉皮?

  葉塵又問道:「我若想學老婆的武功,比如元始生死訣,不知可不可以?」

  「好,可以……」我都是你的,武功又有什麼不可以的瞭?但現在你不想去外邊欣賞下雨景嗎?唐芊內心掙紮,本來多汗的體質,此刻更加瑩潤。

  她越是如此,葉塵就越是感激和擔心,更不敢輕易離開。

  相比失禁尿褲子,好像也顧不得什麼羞不羞瞭,唐芊拼盡力氣平靜道:「你出去站一下,我想……我想擰擰衣裳。」

  情急智生,也總比說解手好聽。

  葉塵「哦」瞭一聲,並未生疑,起身就走,將將走到洞口,就耳聞一股珠落玉濺地呲水兒聲,他如今武功深不可測,百步外的螞蟻都能聽個清楚,何況是憋許久的涓涓瀝瀝尿聲。

  「原來美女也是要尿尿的……」葉塵自語一笑,站在洞口仰望暴雨,心念規劃:一念萬法即成,下一步就是回到仙門島培植龐大勢力,期間全力參悟混沌陰陽道,力求在一年之內參悟道心法相救回蘭亭,再回中原合縱連橫,瓦解先天太極門。

  唯一的麻煩就是肯定會有人告訴唐芊真相。

  葉塵從山壁摳下一枚石子,運足全力當空一彈,破風巨響,橘核大小的石子劃破漫天暴雨,消失夜空。

  反正早晚也要知道,這些天生死與共,但願她能理解。

  如今既然知道瞭唐芊也沒能力救治沐蘭亭,那麼沐靈妃這個臨時想出來的計策也就失去瞭存在意義,葉塵當然也就無謂刻意隱瞞。

  轉天一早,葉塵和唐芊一同上路回仙門島,在那之前一夜,唐芊發現瞭水能解毒的妙用,整個山洞的清水喝瞭個底朝天,曉夢春心散也隨著尿水排個幹凈,之後兩人尋到客棧,痛快洗得幹幹凈凈,換上新買的名貴衣服,儼然是新婚燕爾,容光煥發的少年夫婦。

  沿途上葉塵咬緊牙關,恪守君子禮法,避免真相大白時,自己被森羅王捶成肉餅。

  這種局面反倒是讓唐芊奇哉怪哉:媚藥心結已解,他反而老實巴交起來……

  感激安心中難免藏有一絲小小的失望。

  玉龍木黑帆大船眼看已到仙門島碼頭,唐芊拎著酒壺,迎風站在船舷。

  葉塵走近道:「你的父親、母親、弟弟一定很惦記你瞭。」

  「你我不是逃婚的人嗎?為什麼竭力主張回來?」唐芊微笑優雅動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如今我武功這麼高,他們總不能再不認我。」

  四周無人,唐芊大著膽子踮腳親瞭親他的臉頰,說道:「放心好瞭,他們要是再反對,我就說我肚裡懷瞭你的孩子,姥爺、姥姥總不能讓他們的孫兒沒爹爹吧。」

  葉塵眼要流淚,內心吐血,前路坎途,比起決戰萬天兵那條路還要艱難恐怖幾十倍都不止。

  唐芊憑欄舉壺豪飲,輕聲道:「通常一個男人,平時對女人的千呵百護,實際都是做不瞭準的胡扯,因為他或是情欲催動,或是利益驅使,情淡利散後,就會將玩過的女人棄如敝履。但如果一個男人,本身處於生死關頭,還能牽掛你中毒與否,就說明他心裡深處早就是對你刻骨銘心,此生都難以忘懷,這種感情,才是最能持之以恒的……」

  葉塵心中感動,暫時忘瞭未知的危機麻煩。

  船靠碼頭,碧空如洗,立時就有數名精壯漢子上前迎接。

  「恭迎聖女,見過葉總管。」

  葉塵笑道:「你們來得倒快。」

  一個年輕人道:「您和聖女一上船,各大要卡就有鴿兒通報到瞭,總管您是否先回朔月莊?」

  葉塵還沒回答,唐芊忽然率先截道:「不用瞭,先跟我回傢去見我父親,早晚你都要見老丈人,對吧?」

  「對……對……」葉塵叫苦不迭。

  十幾個屬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不懷疑自己聽錯瞭,森羅公主、元始聖女怎麼突然就嫁人瞭?這可是能讓魔國震動的超大事件,葉總管當真……當真是天神下凡,我輩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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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肉不肉?

  聽煩瞭吧?我都煩瞭,下章當然肉!而且要大肉開葷~

  不管大傢認為火候到不到,我反正覺得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