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他們說瞭很多。
從大學到工作,十年點滴他們都過瞭一遍。說著說著就笑瞭,笑著笑著就哭瞭。
他們好久沒有這麼掏心的談。
隻是崔明濤一談及戒毒,許千渺就閉口沉默。
她不是不想戒,理智上是要戒的,可身體對它上瞭癮,她的心有癮瞭。
初初知道自己的癥狀,還不敢相信,她跟本不會碰那玩意兒,隻道是工作壓力大帶來的一系列副狀。
直到第一次癮發時,她才正視自己的問題,她就是吸毒上癮瞭。
那日不過是雷添沒來的第二天,許千渺一思索便知瞭前因後果。
她顫著手給雷添打瞭個電話,果真是應瞭他那句「她會來找他的」。
他打的原來是這樣的主意,她真是小瞧他瞭,把自己搭瞭進去。
可她那時候也顧不著瞭,一心讓自己好受點,她快要心智全無。
雷添在電話那頭笑得狂妄,他就知道她會來找他,拿毒品。
有一就有二。
許千渺試過自然戒斷法,沒成功,她的意志總在思及崔明濤劈腿時而被吞沒。
她上瞭癮,是毒品的,也是崔明濤的。
崔明濤看她總是沉默不語,說不著急是假的:「我陪你好嗎,我會一直陪著你。我們馬上就要結婚瞭,我們會有一個傢,會有小孩,他會追著你喊媽媽,我們一起實現當初的藍圖好嗎?」
許千渺陷入沉思,片刻後,她緩慢地點下瞭頭。
她想有一個他們的傢,很久瞭。
就當作是他短暫的愛瞭別人一下,他最愛的始終是她,對吧。
她就原諒他一次。
許千渺當初就是要面子,她身居要職,可容不得雷添散播出她被綠瞭的消息。
雷添也是抓住瞭這點,才能胡作非為。
其實除瞭張照片,他也沒別的能耐瞭,許千渺也是失瞭分寸才被他拿捏,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往她水裡加料。
既然兩人都作好打算,崔明濤隔日就打瞭個舉報電話,說有人販毒。
雷添被抓進去瞭,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 *** ***
那晚,崔旭並沒有一走瞭之。
他的確沒耐心瞭,轉頭讓酒保送她回傢。
江煙自那晚後,便隔三岔五的去B&X,她在等崔旭。
等到崔旭,什麼也不說,就是盯著他的臉看,不知道能看出個什麼花來。
連續下來,那灼熱的目光,崔旭是受不瞭瞭:「你閑著沒事?」
江煙搖頭,唇畔一勾:「看你算不算事兒?」
崔旭當然知道她打得什麼啞謎,手肘撐在吧臺上,戲謔道:「我說,你來那麼多回,沒發現這裡沒女人嗎?」
江煙眉梢一挑,環顧四周,的確如此,她以前從沒註意過。
她意識到瞭,嘴角笑意凝住:「你這裡……同性戀吧?」
她臉變得極快,崔旭笑瞭:「要我送你出去?」
江煙手指在吧臺上敲瞭敲,思忖片刻:「把我當男的就成。」
「……」崔旭懂瞭。
「有必要嗎?」話一出口,他自己倒想起瞭什麼,自嘲的笑,「是有必要。」
江煙晃瞭晃杯中的酒,她現在會瞭,點的都是低濃度的雞尾酒。
她看他忽然一副心事沉沉的樣子,起瞭興致。
「怎麼沒見過你男朋友?」
崔旭調酒的手頓瞭兩秒,龍舌蘭加多瞭,他把酒倒掉,重新調。
「不該問的別問。」
他的聲音冷瞭幾分,江煙微醺,也能聽得出來,她聳聳肩:「沒勁兒。」
又小酌一口酒。
爾後,兩人沉默是金瞭下半夜。
幾個月下來,他們的關系微妙的很。朋友說不上,陌生人也沒他們能聊。
江煙每回去,崔旭都在。
自那女人來店裡,酒保發現老板來得勤快多瞭,便打趣他是不是要改行。
換來的卻是老板的眼神警告,他打瞭個寒顫,暗忖還是少說話為妙,要不然哪天飯碗不保,隻是他也琢磨不透他兩什麼情況。
老板他莫不是個雙?轉念一想,那女人美得高級,不是那些個網紅臉,也覺得情有可原瞭,換他,他也得往下陷。
崔旭來得早,便調著酒兒玩。
沒多久,江煙也來瞭,屁股還沒坐熱,便被崔旭兜頭下來的一句話,弄白瞭臉。
「後天可是個黃道吉日。」崔旭把調好的酒,推至她面前。
江煙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苦笑。
端起高腳杯,看酒的色澤,晃瞭晃:「這酒也挺黃。」
「我明天回北京參加婚禮,你要不要跟著去?」
江煙猛地抬眼與他對視,見他是認真的,嗤笑一聲道:「想讓我去搗亂?」
崔旭但笑不語,「你想呢?」
江煙吞瞭一口酒,回得牛頭不對馬嘴:「這酒真夠烈的。」
女人喝的酒,他可是斟酌過的,烈不烈他清楚得很。
崔旭在一邊取過高腳杯,快速的調瞭杯酒,自己喝。
他喝的才是烈酒。
江煙懂酒,卻不懂調酒。
當對面的男人把頭湊過來時,她覺得他醉瞭。
他說:「江煙,去一趟北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