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梁韻在公司裡加班。
空蕩蕩的辦公樓裡隻有她一個人,伸瞭個懶腰,又打瞭一個哈欠,有些無睛打采。
忽然想起來,好像忘瞭吃午飯,再看看時間,算瞭吧,一會兒早點回傢,去麥當勞的窗口隨便買點什麼。
反正一個人吃飽全傢不餓,糊弄一頓是一頓。
手機突然響瞭,是陳漾。
梁韻一下子有點兒不知所措。
這一個星期,都是梁韻單方面給陳漾發消息,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跟她聯系。
梁韻做瞭一個深呼吸,故作鎮靜地接起電話,「你好,陳醫生。」
陳漾在那端似乎嗤笑瞭一聲,「有空嗎?」
梁韻看瞭一眼剩下的工作,明天再做完吧。
「有空。有什麼事嗎?」
「記不記得我跟你提過替代藥物的幹預辦法?今天想給你介紹一下。」陳漾的聲音比上次見面時聽起來多瞭幾分慵懶,也許是周末的緣故。
「你在醫院加班嗎?」梁韻疑惑。
「跟醫院沒有關系。我帶你去吃個飯,有幾個人你可以認識認識。」
可能是那種戒酒戒毒之類的互助小組吧。
在國外的那幾年,她倒是沒少見。
梁韻不以為然:原來這就是他說的好辦法!
她不太相信這種互相聊聊天的活動能對她有用,但是考慮到陳漾對她的照顧,還是應下來,多少留給他一些面子吧。
「好吧,什麼時候?」梁韻問道。
陳漾敏感地捕捉到梁韻的語氣詞,「好吧?怎麼,不是很情願?」
梁韻覺得實話實說,也許能有效,免得浪費兩個人的時間,「陳醫生,那種互助小組,我以前參加過,對我的情況,不是很有用。」
她停頓瞭一下,然後接著說,「而且,最近我的狀態好像也好瞭一些。」
「哦,是嗎?已經開始有起色瞭啊!」陳漾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愉悅,似乎又有些果然不出所料的自信,「不過,我要給你介紹的,並不是互助小組。」
梁韻沒有提,自從陳漾出現在她的生活當中,雖然隻是一個靜靜的存在,並沒有過多的幹預,也讓她似乎找到瞭一個依靠,連向他匯報都變成瞭日常的一項新意義。
這恐怕才是她狀態好轉的一個重要因素吧。
就像航海的人,在茫然的大海上,遠遠地看見燈塔的光柱,或許隻是遙遠的一點慰藉,還是讓你覺得天地之間,還是有人在關心著你。
陳漾很奇怪的占據瞭梁韻心裡負責安定的一個角落,盡管他們明明連熟識的朋友都還算不上。
真是奇怪呢!
「我在你們樓前的停車場。」陳漾見梁韻沉默不語,直接自報瞭傢門。
「啊?你在?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梁韻下意識的想要到窗前張望,又怕被他笑話自己的慌張,趕快克制住。
陳漾的聲音還是波瀾不驚的平緩,「你昨天晚上告訴我瞭呀。」
是嗎?竟然不記得跟他報過自己的行程!
還好,不然真要以為他是個跟蹤狂瞭。
「那你稍等啊。」梁韻對著鏡子理瞭理散落的秀發,又補瞭點淡淡的唇彩,因為是周末,她出門的時候並沒有化妝。
拿起衣架上的風衣準備往外走的時候,她又停瞭下來。
不行,不能這麼快出去,不然也顯得她太迫不及待瞭。
梁韻坐在已經關機的電腦前,頭腦裡卻莫名其妙的想起瞭自己第一次見到陳漾之後,躺在床上的那晚。
心靈的顫抖,身體的悸動。
一時間更是花心紛亂,意志飄移。
這是怎麼瞭?他和她之間,連約會都算不上吧。勉強說起來,可能是醫患關系?
等到梁韻下定決心,下樓到停車場的時候,陳漾正靠在車旁,和什麼人講著電話。
他看見梁韻過來,溫和地笑笑,示意她等一下。
梁韻在離他大約幾米的地方停住腳步,她不想讓陳漾覺得她做事沒有分寸,要窺聽他的隱私。
陳漾很快掛瞭電話,招手讓她過去。他彬彬有禮地把梁韻讓到車上,像是對她解釋一樣開口,「剛才是我的朋友,告訴他們我會帶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