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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覆水師,圍金陵

  “算瞭,一個陳田先罷瞭,掀不起什麼大浪來!就算他重新回到地獄門又如何?隨他去瞭。現在金陵大局已經定瞭,他除非有謝騰龍的本事,否則他就是天上的星星,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不過我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對方……”

  陳啟超毫不介意地說道,嘴角卻閃過一道淡淡的冷笑。

  “大統領說的是,不過陳田先一旦得到自由之後,肯定會暗地裡聯系金陵的地獄門,伺機在背後給我們來上一刀,隻要大梅嶺軍倒下去瞭,他就是回到地獄門,那就沒什麼問題瞭……”馬洞玄分析道。

  昆舟望有些猶豫的說道:“大統領,你的意思是放他走?”

  “放是要放。不過我不會讓他走得那麼舒服,我會讓地獄門的人不敢信他!”陳啟超嘴上笑著,可是眼裡卻沒有任何笑意,“他既然敢擺我一道,那就休怪我也給你挖坑瞭!哼!地獄門門規嚴苛,對於投降敵人的人視為叛徒。即使現在他們急缺人手,恐怕也不會輕易相信他!”

  “大統領,根據大梅嶺賈部長的內部公函來報,雖說大梅嶺今年應該是大豐收,可是負擔我軍的行動已經有些,或者說非常吃力瞭。而我們現在打下來的這些地方,不是已經錯過瞭春耕,就是戰局還沒有穩定,收成恐怕……連當地幸存者的就食都已經困難瞭。盡管倉庫裡的物資還很豐富,可是如果戰事再繼續維持下去的,恐怕難以再堅持軍民的基本需求瞭!”

  在討論完陳田先的處理問題後,原本是賈軍鵬副手,負責民政一塊的昆舟望便提出瞭他手頭上最緊要的事情。

  聽完這些,陳啟超知道對方說得很委婉,其實簡單來說就是大梅嶺軍快沒糧瞭!大梅嶺是他們軍隊的大後方,雖說謝騰龍在世時就多加開發,開墾瞭不少農田,可是受限於地形狹窄,即使用上瞭農藥化肥等各種手段,所產依然隻能維持當地的武裝和百姓。

  目前他們打下來的地方,不少境內多山地、丘陵,加上戰事剛剛平息,所以也不用指望有多少糧食剩餘出來。而之前富庶的地方,往往卻是戰事最頻繁的地區,更不用指望瞭。而且將近上萬的大梅嶺軍從渡江以來一直征戰不休,根本沒有時間進行軍屯,而且那些受降的地獄門的部隊要吃飯,遷移的百姓幸存者要吃飯,即使謝騰龍的倉庫物資再多,面對著無數張嘴,也是岌岌可危瞭。所以正值秋收時節,昆舟望卻告訴陳啟超軍中快要無糧瞭!

  “看來我們隻能指望打下金陵城瞭,軍中還有多少糧食?”陳啟超嘆瞭一口氣問道。

  金陵所在的區域也是富庶之地,再加上自己作為北方鬼王的大本營,肯定聚集瞭大量的物資!更別說那裡還堆積著不少原本打算供給給地獄門水師的物資,所以陳啟超才會重點指望攻破金陵城!

  “還有三個月的餘糧。”昆舟望面色有些凝重的說道。

  “這就是說我們必須要在三個月內攻占金陵,還包括擊敗元山的陳田先。”陳啟超的話語中並不是很輕易,“我們必須加快進攻步伐,另外一方面,已經拿下的地盤必須加快安撫百姓,統計戶籍,恢復耕種,要不然明年又是麻煩事情。”

  “是……”昆舟望連忙在筆記本上面快速記錄下來,然後答應道。

  “大統領,祖竹亮和謝玉偉怎麼處理?”

  看到會議即將結束,曹雲連忙開口問道。

  祖竹亮原本是地獄門的客卿,而謝玉偉則是幸存者團隊的頭領,在大梅嶺軍攻略寧縣時都是地獄門部隊的主力。在那一場戰役之中,祖竹亮和謝玉偉雙雙被俘。陳啟超覺得他倆雖然是敗將,但是喜他們作戰勇悍,於是讓他們繼續統領原部。誰知道他們剛得到糧草補充,立即調頭投回瞭地獄門,結果後來在水仙縣附近的八裡亭,又遇到瞭王振武的一部襲擊,祖竹亮再度被俘,謝玉偉則是帶著殘兵敗逃瞭。

  陳啟超再一次釋放祖竹亮,準備以誠意招攬他。誰知道這小子又糾集瞭一票人馬跑到豬頭山,繼續打著地獄門的旗號。甚至趁大梅嶺軍主力去追殺地獄門水師時,他聯絡瞭謝玉偉部,一舉攻破瞭水仙縣的治所。大梅嶺軍逼退地獄門水師後,自然不會放過對方,於是便讓麻交、苗浪等人率兵重新奪回瞭水仙縣,又一次俘虜瞭祖竹亮和謝玉偉!

  “曹雲,你看該怎麼處理?”陳啟超故意問道。他知道祖竹亮雖說屢次叛離,可是其作戰驍勇,每次都是拼殺到最後,才力竭被俘的。這讓他獲得不少大梅嶺軍武將的贊賞,尤其是他被送到當陽,陳啟超叱問他為什麼再三叛離的時候,祖竹亮毫不示弱地答道:“生則盡力,死則死耳!”

  而謝玉偉也是勇武過人,同樣頗得大梅嶺軍不少將領的欣賞。

  “回大統領,曹某原本隻是個江湖客,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但是正所謂江湖事江湖瞭,不能牽連無辜。祖竹亮累戰累叛,謝玉偉累敗累戰,本來不過是各為其主,他們為地獄門效忠倒也不是什麼大罪。隻是其部攻破水仙縣後,謝玉偉縱兵搶掠,屠殺無辜,甚至還坑殺瞭咱們的戰俘,這點曹某認為不可饒恕!”曹雲滿臉凝重的說道。

  而昆舟望也立刻接言道:“曹將軍說的極是,謝玉偉勇悍善戰而不知勢,所為又多不法,大統領不能因其是一員猛將而恕其不法,寒瞭軍民的心。反倒是祖竹亮,情有可原。”

  陳啟超點點頭道:“雖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可是為瞭一個謝玉偉壞瞭名聲,倒是大可不必。算瞭,謝玉偉明日當眾行刑,殺!祖竹亮雖非首惡,也是個從犯,鞭二十!同時行刑!同時讓人將這件事寫成傳單,傳遍水仙縣!”

  “是!”

  ……

  八月的一個清晨,陳啟超、馬洞玄等人站在營寨大門前,禮送陳田先。大梅嶺軍對陳田先算是仁至義盡,不但秋毫未傷,連同俘獲的隨身財物和數百衛隊統統歸還與他。

  “陳將軍,請你召集舊部,策反地獄門部隊,早日救百姓和幸存者於水火之中。我們人類不能再內訌瞭!”陳啟超挽著陳田先手臂,語氣誠懇地說道,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真誠,讓陳田先都有些不敢直視。

  陳田先的臉上閃過一道非常復雜的神情,然後非常勉強地笑瞭笑答道:“陳某一介粗鄙武夫,得大統領如此看重,真是惶恐。”

  “隻要是真心來投,又不像謝玉偉這種犯下百姓血債的。無論是誰,都是我的兄弟朋友。”

  陳啟超盯著陳田先的眼睛說道,語氣真是說不出的真誠。

  陳田先不敢對視陳啟超的目光,有點閃爍含糊地答道:“我一定不負大統領的重托。”

  說罷,他便神情慌張的上馬和衛隊們離開瞭大梅嶺軍的營寨。

  看著遠去的陳田先一行人,旁邊的昆舟望突然開口道:“恐怕此人不會真心幫我們,他遲早還會歸附地獄門。”

  “你說的是,不過在這個風雲變幻的時期,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也必須做好承受後果的準備。”陳啟超淡淡地說道。

  “看來這個陳田先已經逃不出大統領的手心瞭。”馬洞玄也笑著說道。

  “他就是孫猴子,也逃不過我的五指山啊!”陳啟超忽然轉過頭來,然後對著身旁的兩名謀士笑道。隻是在他轉頭的時候,還是不由得看到瞭那掛在瞭轅門那邊的謝玉偉的屍體。這位兇狠無比,血債累累的狠角色,已經在一天前被絞殺瞭,屍體被懸掛在轅門上示眾三日,而這件事早就被昆舟望找來幾個三流寫手,寫瞭不少傳單,散播於各地。

  而祖竹亮被打瞭一頓鞭子之後,居然真心降瞭,因為他覺得大梅嶺軍軍紀嚴明,賞罰分明,頗合他的心意。

  看著謝玉偉隨風擺動的屍體,陳啟超昂起頭註視瞭一會,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最後發出長長的一聲嘆息:“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英雄也好,草民也罷,最終不過是三尺黃土罷瞭……”

  說罷,陳啟超便率先走回瞭營寨,隻剩下謝玉偉的屍體在陽光孤獨地搖擺著……

  ……

  佈哈雅率領水師順水西退,但又不甘退回金陵,於是在烏江亭、萬石洲一線來回地遊弋,時不時地或襲擊大梅嶺軍南北交通的船隻,或侵擾萬石洲等要沖。大梅嶺水師與其交戰數次,雖然焚燒瞭他十幾艘船隻,但是卻無法傷其筋骨,地獄門水師依然像一根大刺,橫在大梅嶺軍的咽喉之中。

  陳啟超幹脆下令大梅嶺水師不要再與地獄門水師相戰,隻是以保護南北交通船隻和萬石洲等要沖為主。自己親率主力大軍,沿江東進,一路上攻克瞭上板橋、大城港,兵鋒直逼金陵城下,並另外派遣甄和尚、苗浪所部去攻取金陵東南部的豆容縣,對金陵城形成瞭包圍之勢!

  被團團的包圍的賀福壽急得連連向佈哈雅發出數道求援令,請他伺機擊破大梅嶺軍,解金陵之危。進退兩難的佈哈雅就承擔瞭極大的壓力,賀福壽的資歷和身份實在雄厚,自己要是敢不聽命進軍,說不定對方能將所有的罪過全部推到自己頭上,事後上頭正愁找不到殺雞駭猴的榜樣,自己恐怕會徹底完蛋!

  賀福壽現在被困在金陵,自然三天兩頭急著要佈哈雅率地獄門水師破圍,要是佈哈雅膽敢貽誤戰機,讓金陵有一點閃失,他佈哈雅肯定徹底完蛋!

  深知厲害關系的佈哈雅無可奈何地率水師徐徐前進,大梅嶺軍雖說船隻數量和規模沒有他們的大,可是其統領卻從小生長在河湖大江之中,擅長水性,其部隊也大多是自傢親族同鄉朋友,其凝聚力遠非地獄門這種等級森嚴的宗門能比,更別說地獄門水師裡還有不少是直接拉來的壯丁。

  佈哈雅打又沒膽打,退又不敢退,思量瞭許久,隻得把水師駐在離萬石洲不遠的江母港,擺出一副你大梅嶺軍敢進攻金陵,我就敢掏你老窩的架勢。不過還好,大梅嶺軍主力在地獄門水師移駐江母港之後便放棄瞭繼續西進,移師向南,使得佈哈雅暗自舒瞭一口氣。

  “諸位請看,這是地獄門水師的營寨簡圖。”陳啟超指著墻上的一張大圖說道。佈哈雅在江母港已經駐紮瞭一個多月,大梅嶺軍早就派奸細把裡面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地獄門水師的營寨分為水陸兩個部分,陸寨有兵馬兩千餘人,方圓數裡。水寨有艦船三百餘艘,連綿不絕,充塞水港。雖說不少都是民用船隻,可是也不乏有之前軍警所用的武裝船隻!這點是我們無法企及的!”

  陳啟超一邊在簡圖上指點著,一邊說道。

  “這兩個月來,我軍主力調整瞭方向,改為南下攻打寧國市、德遠市兩地,而對金陵隻是防禦為主。佈哈雅應該是以為我們畏懼金陵墻高城雄,江防又控制在地獄門水師手裡,故而不敢去攻打金陵,轉向南邊經略。要不然他就不會改變以往的邊打邊走、居無定所的戰術,而且還大力修整江母港營地,全力扼守東西方向的江道。”

  陳啟超這時忽然面色凝重的說道:“現在佈哈雅給瞭我們一個機會,那就是奔襲江母港!但是請大傢記住,我們也隻有這麼一個機會瞭。如果這次奔襲不能重創佈哈雅的水師,下次就再要無法找到更好的機會,或許到瞭金陵城下,我們還要面臨著水陸兩路的夾攻。那樣的話,勝負就很難說瞭!”

  陳啟超一口氣說完這些,然後看瞭一眼坐在周圍的眾將,發現大傢都在安靜地聽著,於是繼續講道:“這次我的想法是,以王振武、苗浪、麻交、賈德勝四個步兵團為主力,對江母港陸寨正面發起進攻。而甄和尚、馬洞仙為奇兵,多帶引火之物,直接擊破這一點。”

  陳啟超的手指到瞭簡圖上的一個小山包上,正是江母港左邊的屏障,當地人稱為大王山。說是山,其實不過是小型丘陵罷瞭。江母港右邊全是蘆葦河灘,大軍無法行進,隻有左邊的大王山可以直入河港,而且還能居高臨下。

  “突破大王山之後,我們就可以直接面對地獄門水師的船隻放火瞭。而我軍水師,於統領、季統領!”

  陳啟超的話音未落,很快在將領那邊便有兩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性站瞭起來。左邊那名中年人皮膚黝黑,那是常年在江面行走,被陽光直射曬出的痕跡,他的額頭有個深深的紫色刀疤,說明他從前也是個狠人。略顯花白的胡須和遍佈著老繭的大手大腳,說明他是個常年在水面的行走的好漢。

  而右邊的漢子略微年輕點,沒有旁邊的那位雄偉,可是渾身的腱子肉也一點不少。隻是他雙眸狹長,鷹鉤鼻柳葉嘴,看著顯得頗為陰鷙。

  這兩人是陳啟超的大梅嶺反攻地獄門地盤時,從西北方向的黃江上流帶著船隊投靠來的。他們原本是常年生活在江湖河流之上的漁民世傢,兩傢差不多幾百口,在黃江上面靠著打漁過活。末世來臨之後,為瞭躲避水裡層出不窮的變異水產喪屍,他們無意中來到瞭大梅嶺附近。

  正好當時統領鄭付波帶著人清剿南山口附近登陸的喪屍群,也得到瞭於傢、季傢的幫忙。大梅嶺那時候正好缺少水師船隻,於是鄭付波立刻上報瞭陳啟超,而陳啟超也願意提出以庇護對方傢族,給對方提供足夠的物資的條件,換取於傢、季傢為大梅嶺或者說為自己效忠。於傢、季傢正愁著沒地方可以安身,現在有瞭避風港,他們當然樂意為之!

  於傢傢主於廷玉和季傢傢主季安民立刻出列,對著陳啟超便應瞭一聲。

  陳啟超揮揮手讓他們坐下,繼續說道:“水師用來封鎖港口的船隻是否已經準備好瞭。”

  於廷玉和季安民對視一眼,最後是季安民開口答道:“回大統領,我們已經準備好瞭,江母港出口寬一千尺,深四十尺,我們已經準備瞭十六艘大船,裝滿瞭石頭,隻要聽到陸路兄弟傳來的信號,便可以連成一線,鑿沉在出口,雖然堵不死出口,但足以讓地獄門水師吃水深的大船能緩緩魚貫而出。我們又準備瞭上百艘小船,裝滿瞭硫磺、幹草等易燃之物,隻要地獄門水師的大船敢出來,我們就放火船堵死他們!”

  “好,隻有殲滅地獄門水師,去除心腹大患,盡收黃江天塹,我們才能水陸並進,攻克金陵。所以江母港一仗關系我軍的前途未來,請眾將奮力一搏,全取敵軍。”

  陳啟超面色凝重的說道。

  “請大統領放心,我等定當全力以赴,不破敵軍誓不罷休!”眾人騰地站起來,齊聲應道。

  這天夜裡,佈哈雅正在營帳裡設宴喝酒。由於離開金陵多日,一直在外奔波的佈哈雅和屬下的地獄門幹部都有點苦不堪言。軍中的生活再如何也比不上金陵城裡舒坦,所以佈哈雅等人就隻好盡量在“苦中求樂”。今日,佈哈雅接到瞭金陵送來的一批好酒和美食,還有十幾個美女,於是他就擺下宴席,找瞭幾個心腹之人尋歡作樂。

  正喝得高興時,佈哈雅隱約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接著一陣的高呼聲,不由臉色一變,開口喚進在外面值勤的侍衛。

  “去查查看,到底是哪一營發生瞭營嘯?”佈哈雅皺著眉頭吩咐道。

  營嘯算是從古至今,軍隊裡幾乎無法避免的事情。尤其是古代那種組織度很低的情況下,大軍在長時間對峙那種極度緊張的情況下,如果在碰到軍隊將官苛刻等原因,隨便一點火星,比如軍士半夜噩夢驚醒,就會引發高度的連鎖反應,使得最後一根弦繃斷,往往會導致營嘯的情況出現,同室操戈,互相廝殺拼命。

  而地獄門水師長時間跟大梅嶺軍對峙,很多將士都心生厭倦,加上地獄門內部本來就矛盾重重,所以營嘯是經常的事。不過在各級軍官和將領的嚴厲控制下,都沒有出大的亂子。佈哈雅聽這動靜,以為又是哪裡出瞭營嘯。等侍衛領命出去後,佈哈雅也興致大減,有點鬱鬱不樂。

  “這仗真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去?神教真的能夠統一天下麼?這花花世界真不知道還能待多久?”

  聽到佈哈雅在微醉的情景下說出瞭非常忌諱的話,在座的人都沉默瞭一會,然後紛紛勸道:“大人不必擔心,大梅嶺軍隻是癬疥之疾,想我地獄門天下無敵,定能很快就平息這些紛亂。”

  “難啊,難啊,狂風已起,逆水行舟!”舉著酒杯的佈哈雅似乎有點胡言亂語,而左右眾人都在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些什麼,這時,帳外一聲大呼打斷瞭這尷尬的情景。

  “報!有敵軍正在強攻我陸寨!”

  聽到稟報的消息,佈哈雅手裡的酒杯咣當一聲就落到地上,敵軍強攻?不用說瞭,一定是大梅嶺軍瞭,這一帶也隻有他們有這個實力,但他們不是南下瞭嗎?前幾天還收到轉過來的兩地守軍告急求援信息,所以佈哈雅才這麼安心駐紮在江母港,怎麼大梅嶺軍這麼快就掃平金陵東南邊的兩個縣?還是他們一直在虛張聲勢?

  佈哈雅的腦海裡就像是一團漿糊,頓時愣在瞭原地。但是護衛們卻不體諒他的心情,流水般地將壞消息一一傳來。

  “大梅嶺軍前鋒已經攻破陸寨左營,看其旗號正是王振武、苗浪所部。”

  聽到大梅嶺軍的前鋒是這兩支部隊,佈哈雅一時更是惶恐不安瞭,看來大梅嶺軍主力已經全線壓在瞭陸寨上瞭。

  “大人,趕緊還擊吧。”一個地獄門香主連忙說道。

  還擊?佈哈雅不由白瞭一眼。當日陳田先的部隊也算是彪悍的,結果在大梅嶺軍均長矛兵排山倒海般的進攻中潰不成軍,就水師那些老爺兵,在江面上依仗船高艦巨與大梅嶺水軍周旋一二還可以,讓他們在陸地上去和“兇名”漸盛的大梅嶺軍步兵團對決,佈哈雅想都不敢想。

  “大人,趕緊撤軍吧,回到江面上才是完全之策。”另一個地獄門香主看來是個穩重之人。

  “傳令下去,陸寨前營、左營全力抵大梅嶺軍,其餘各營相替掩護,撤回水師艦船上。傳令水師,各船隻立即起錨。”佈哈雅立即做出決斷。

  但是戰事並沒有如佈哈雅所料想的一樣發展,看到地獄門想撤,做為前敵指揮的王振武立即下令賈德勝和麻交部從其它方向對地獄門陸寨發起進攻,與正在準備撤退的地獄門陸寨中營、右營絞殺在一起,讓他們想退卻無法脫身。一時間,江母港的正面和右邊火光沖天,殺聲震天,數千人絞在瞭一起,根本分不出敵我來。不過相對來說大梅嶺軍要好得多,他們以隊為單位,組成一個個小方陣,在地獄門營中來回的沖殺,而地獄門隻得各自為戰,拼命地抵抗。不過他們勝在兵力眾多,一時半夥還不至於潰散。

  佈哈雅一時不知道怎麼辦,丟下陸寨拔錨而去,那麼地獄門水師就成瞭沒牙的老虎瞭,因為陸寨裡聚集的都是地獄門水師戰鬥人員,而水寨裡聚集的隻是操船的水手,水戰中兩者缺一不可。

  正當佈哈雅猶豫不決時,甄和尚、馬洞仙所部迅速地突破瞭由水寨右營把守的山包,然後不管潰散的地獄門,堅決直沖向江母港水寨。面對著密密麻麻正在待命的地獄門水師船隻,集中瞭其他各團弓弩的大梅嶺幾個步兵團毫不猶豫地將火箭向水寨傾瀉。

  隻見天空中飛滿瞭帶著火苗的箭矢,這些箭矢釘在木板上可能危害不大,但是一旦射中正緩緩扯起的蓬帆上,那就是一場災難。不少中火箭的船隻火借風勢,頓時將船上各種易燃物吞噬掉。熊熊的火焰一時將水寨映得通紅,地獄門水師艦船上的水手一片驚慌,有的忙著救火,有的忙著逃命。

  而遠處沒有中火箭的船隻也不管等待佈哈雅的命令,拼命地向港口處駛去,逃離這個即將變成火海的水港。當他們一窩蜂地沖向水港出口時,發現前面有一串的船隻正在緩緩下沉,不一會就冒著水泡在水面上消失瞭,而沖在前面的幾艘巨艦覺得船底一阻,應該是撞到瞭什麼東西。

  富有經驗的地獄門水師的水手心裡有數,這些沉船雖然無法完全堵塞出口,但是足以讓以前又寬又深的出口變淺,而自傢的船隻大部分都是巨艦,吃水都比較深,一旦被沉船卡住,就動彈不得瞭。於是瞭解水情的地獄門水師拼命地駕船向中間水深的地方湧去。

  很快,十幾艘地獄門水師主力艦依仗自己“人高馬大”,擠開瞭其他略小的船隻,駛上瞭中間的深水道。正當他們好不容易用實力擠出一個秩序魚貫而出的時候,前面出現瞭上百艘大梅嶺軍小船。地獄門官兵一咬牙,準備強行沖過去時,迎面飛速沖過來的大梅嶺軍小船突然燃起瞭熊熊大火。

  大梅嶺軍水兵們將小船的蓬帆扯滿,拼命地劃槳,然後將船頭的易燃物點燃,在即將撞到地獄門船隻前,把船隻上所有的易燃物全部點燃,自己登上後面的小船,並解開繩索,任由這些著瞭火的船隻與地獄門水師撞到一起。

  看到前面的火船,剛剛還沖得十分英勇的地獄門水師巨艦都慌瞭神,拼命地調轉船頭避開直沖過來的火船。在慌亂中,不少地獄門水師艦船全部撞在瞭一起,有優勢的大船巨艦自然安然無恙,沒有優勢的船隻就倒瞭黴,紛紛被撞得七零八落,更慘的直接被撞翻。

  就是如此,沖在前面的地獄門水師巨艦依然有不少被火船撞到。大梅嶺軍火船上都佈滿瞭鐵釘,猛地一撞,船頭便釘在瞭地獄門船隻上,然後熊熊的大火便四處蔓延開。到處都是火光,到處都是慌不擇路的地獄門船隻,使得原本就不寬敞的江母港顯得更加擁擠,而大火蔓延的速度也更快瞭。不一會,到處都是著火的船隻,到處都是跳水求命的兵丁。

  火攻這一招在水戰之中是屬於永遠不會淘汰的戰術,很多經典的古代水戰戰役都是靠火攻來取勝的!

  而陸寨的地獄門部隊看到江母港火光沖天,知道大勢已去,自己唯一的後路也斷絕瞭,於是失去鬥志的將士們紛紛丟下兵器,四處逃散。而熊熊的大火整整燒瞭一夜,幾乎將三百多艘地獄門水師巨艦大船焚燒一空,而沖天的火勢之大,連數百裡外的金陵城都能看到紅透瞭的半邊天。

  是役,地獄門水師全軍覆滅,扼江之勢已不再有,大梅嶺軍最大的威脅被鏟除,佈哈雅在亂軍中不知所蹤,其餘地獄門香主、壇主等中高層上千人或死或俘,隻有少數幾百人浮舟逃回金陵。

  ……

  隨著地獄門水師的覆滅,大梅嶺軍決定殲滅元山民軍,並調集各部向元山匯集。而陳半先也不甘示弱,做好瞭一切作戰準備。有些部將被大梅嶺軍打得有點膽喪,聽說要與大梅嶺軍決戰,便提出瞭異議。

  陳半先冷冷一笑,答道:“大梅嶺軍標榜軍紀嚴明,我就偏不信瞭,到瞭戰場時如此這般,我看他如何應對。”

  聽完陳半先的計策,屬下的部將紛紛眉開眼笑,贊嘆主帥英明神武,用計如神。

  八月底,大梅嶺軍主力匯集到金陵城外的十裡亭,準備對這座地獄門在江淮省的最後地盤進行大決戰,實際上就是為瞭逼迫元山那邊的軍隊和自己進行廝殺。而得到消息的陳半先也率軍離開元山,準備與大梅嶺軍決一死戰。

  接到元山民軍的動向,陳啟超不由長舒瞭一口氣,旁邊的一名年輕的將軍忽然問道:“大統領,元山陳半先決定與我軍決戰,大人為何反而輕松下來瞭?”

  陳啟超看瞭看身邊這位在戰火裡迅速鍛煉出來的年輕將領,不由得微微一笑。此人名為耿之德,他的父親是退役軍人,在當地公安局工作。末世來臨時,他果斷打開槍械庫,和同事一起保護市民撤離。後來這支由耿傢親族、當地軍警和其他幸存者組成的團隊,遇到瞭兩隻高階變異體,耿之德的父親慘烈犧牲,最終靠著耿之德的計謀,才帶著團隊脫離瞭險境。

  耿之德被推薦為團隊領袖後,果斷斬殺瞭地獄門來招降的使者,投靠瞭陳啟超的大梅嶺軍。而陳啟超也樂得有活招牌來投,直接便將他們團隊整編為步兵團,並給他補充兵員物資。耿之德自然也就成為新的統領,在之前的若幹戰鬥之中,他迅速成長起來,是已經能夠統領一部,獨當一面的將領瞭。

  “我大梅嶺軍以長矛方陣為基礎,幾經實戰歷練,已經今非昔比。要論野外正面作戰,我敢說江淮沒有任何一支團隊是我軍的對手。而陳半先卻避長求短,與我軍尋戰,自然是敗局已定。”陳啟超笑著解釋道。

  耿之德點點頭道:“嗯,陳半先雖說正面不敵我軍,可是他們都是本地人,對這一帶的水土地理非常熟悉。如果是我,就任由大梅嶺軍去攻打金陵城,自己率軍直入水仙等地,侵擾大梅嶺軍後方。不求與我軍的決戰,隻是做為橫在我軍喉嚨裡的一根刺,到時讓我軍前後受敵,疲於應付,無心攻打金陵。”

  “正是如此,如果陳半先真的這樣做,我就隻能孤註一擲,全力攻打金陵,到時就看到底是我軍先支撐不住自行撤軍,還是金陵先支撐不住被攻陷。”陳啟超暗暗笑道,這位比自己還小的年輕俊才也算是在戰火中成長起來瞭。人才嘛,自然是越多越好,誰會嫌多呢?

  八月二十六日,大梅嶺軍與元山民軍的決戰在金陵城外的十裡地附近的平原展開瞭。為瞭一戰決勝負,陳啟超一口氣派出瞭王振武、甄和尚、麻交、苗浪、賈德勝五個步兵團,而馬洞仙和耿之德則是作為預備隊,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戰鬥一打響,正如大傢所預料的,元山民軍擋不住隨著戰鼓節奏聲緩緩前進的大梅嶺軍長矛大方陣,在結墻如林的攻勢面前,的確沒有哪支軍隊能面對閃著寒光的長矛大海而不膽怯。整齊而沉重的腳步聲與鼓聲相呼應,而長矛似乎與大梅嶺軍將士們融為瞭一體,膽敢站在前面的元山民軍隻有一個下場,被刺成瞭血葫蘆。他們手裡大刀、盾牌毫無作用,連同他們的勇氣一起,被大梅嶺軍鋒利的長矛撕成瞭碎片。

  陳半先一開戰就知道自己犯瞭一個巨大的錯誤,在野外,自己的元山民軍真的不堪大梅嶺軍一擊,或許隻有地獄門北方鬼王帶走的那批鐵騎可以沖垮這座移動的長矛之山。但是陳半先咬著牙在堅持著,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瞭後續的計策上,他相信,隻要大梅嶺軍的長矛方陣自己散開,元山民軍就能沖過去把他們打敗。

  過瞭半個小時,前鋒受到慘重打擊的元山民軍開始撤退瞭,但是大傢都看出來瞭,元山民軍撤得並不慌亂,甚至可以說是有秩序地撤退。所以左右前敵指揮王振武和甄和尚並不急於壓上,而是指揮軍隊繼續緩緩前進,用如山如海的長矛繼續逼近元山民軍。

  當元山民軍潮水般退出之後,戰場上突然出現瞭奇怪的一幕。在元山民軍讓出的地方放著數以千計的箱子,這些零亂的箱子都被打開瞭,露出裡面的物品:有閃著耀眼光芒的黃金白銀和珠寶,有精美嶄新的衣物鞋襪,有散發著濃鬱香味的美食,還有大量的日用品。那些東西都是末世之中大傢都急需的東西!

  而在箱子旁邊坐著數百名哭泣的年輕女子,她們衣衫襤褸,難以遮體,露出雪白的身體,看到大梅嶺軍緩緩行軍過來,更是心驚膽戰,惶恐不安。

  看到這番情景,王振武和甄和尚已經知道陳半先的陰謀詭計瞭。這一招的確狠毒,這年頭末世來臨,各種物資都是急缺無比。那些幸存者團隊互相攻伐,不就是為瞭這些麼?而女人更不用說瞭,在末世之中更是稀缺的資源!現在有這麼戰利品放在眼前,大傢還不都眼紅瞭。

  按照陳半先的想法,這一招使出來,大梅嶺軍再軍紀嚴明,恐怕也難以壓制軍士們蠢蠢欲動的心。他之前也遇到過一些實力強悍的幸存者團隊,不乏有異能者在內的存在,可是使用這招之後,他們無一不陷入到瞭無序的爭搶之中,才讓他找到機會反攻,從而反敗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