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受到專業訓練的戒嗔和尚以及賈道士而言,現在立刻離開此地才是上策,他們不可能像腦殘電視劇那裡喊著“兄弟,我不能走”之類的,他們必須要把屍王的等級和這裡的情報傳出去,否則肯定會影響接下來的戰況,到時候很可能江淮省乃至全國都會遭難!所以面對著森隊的拼死相搏斷後,賈道士也隻是眼眶一紅,他拉著手臂血紅一片的戒嗔和尚,連忙施展輕功,順著森隊打出的缺口,拼命朝外奔去。
而屍王孫恩並不著急,他看著一臉決然的森隊,倒是心生一絲愛才之心。他對著森隊說道:“雖說你是巫門中人,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能夠跪地臣服,我可以幫你屍化,幫你突破那很久沒有動靜的境界!”
“呵呵呵,讓我與一具僵屍為伍,豈不是薄瞭我們巫門的名號!”森隊冷笑著摘下瞭口罩,露出那滿是木紋的幹瘦臉龐,他滿臉淡然的說道:“從加入異常生物調查局的第一天開始,我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不過沒想到居然會和你這種爛肉死在一起!”
屍王孫恩面色微微一變,然後有些強忍著憤怒道:“你這是自找死路!”
森隊毫不畏懼,他從袖子裡取出幾枚丹藥,然後像倒炒豆般的丟到瞭嘴裡。那些丹藥下肚,森隊身體表面的木紋如同如同活瞭一般,緩緩蠕動瞭起來。
“這是什麼巫術?”屍王孫恩有些好奇道。他畢竟是東晉時的人物,後世的術道雖說失傳瞭很多術法,可同樣也創新瞭很多東西。
“能要你命的東西!”森隊的身體爆發出一陣炒豆般的勁響,緊接著身軀不斷膨脹起來,他手中法訣不斷掐動,腳下的儺步也在一瘸一拐的踏出。一股股特殊的靈氣迅速聚集過來,刮起瞭獵獵勁風。
“請神法?呵呵呵,雕蟲小技!我倒想看看你能請來什麼神仙,就算是漫天神佛來瞭,我也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屍王孫恩似乎對自己的實力極為自信,竟任由對方掐訣念咒,而不去阻止。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有些出乎屍王孫恩的意料,卻見森隊忽然大喝一聲,他身上的衣衫刺啦一聲撕裂,露出幹瘦的上半身。那些蠕動的木紋逐漸匯聚到他的肋下,竟變成瞭無數隻眼睛。
“百眼金光殺!”森隊噴出一口血霧,那些眼睛同時睜開,放出萬丈光芒,將周圍數裡地都籠罩其中。凡是被金芒射中的喪屍紛紛化為膿水,屍骨無存。唯有一些大型喪屍和特殊的變異喪屍還在苦苦掙紮著。
而重點照顧的屍王孫恩,自然是被無數金芒包圍在中心,他的眉頭微蹙,能夠感受到一絲絲的危機。屍王孫恩抬手去拍擊面前的一抹金芒,結果那抹金芒瞬間將他的手掌齊腕而斷。看著那掉落在地,化為膿水的手掌,屍王孫恩並不在意,他的斷口處很快便長出瞭新的手掌。
“有點意思……”屍王孫恩喃喃念道。
不過即使他不願意主動出擊,森隊也不可能繼續拖延下去,他的請神法時間有些有限,而且他剛才吞藥就是為瞭加強威力。現在到瞭這個時候,他立刻大吼一聲,那圍繞著屍王的金芒,頓時快速流動瞭起來,如同萬柄鋼刀般,朝著屍王孫恩斬去。
屍王孫恩也是放出瞭無數黑氣,縈繞在自己的身邊,仿佛護罩一般籠住身形。金芒如刀,黑氣似盾。那金芒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這黑氣似銅墻鐵壁,無懈可擊。
“當!當!當!”一連串的爆響從屍王孫恩的周身響起,那些金芒仿佛鋼刀般斬在瞭後者的黑氣上面。別看他表面雲淡風輕的模樣,可是每一次金芒斬擊下來,黑氣遮擋,那種反震力都會原原本本的傳達到屍王孫恩的體內。別看屍王孫恩表現得極為兇狠,可是千年的封印已經讓他的功力遠遠不在巔峰狀態。在森隊嗑藥拼死一搏的廝殺下,屍王孫恩已經露出瞭一絲頹勢!
“呵呵呵……我要看看你這金光陣能有多堅固!”屍王孫恩冷笑一聲,他猛地下蹲,踏得地面都開裂瞭。下一刻,他化為一道黑影,朝著那金芒匯聚的頂部撞去。
“嘭”一聲令人牙酸的沉悶響動,頓時自附近傳播開來,原本不可一世,兇狠無比的屍王孫恩居然被那抹金芒給彈瞭回去!如同一枚失控的炮彈,頹然摔落在地,砸出瞭一個人形的大坑!
森隊也不好過,他肋下的百隻眼睛都流出瞭鮮血,可見那屍王孫恩的厲害。不過正所謂輸人不輸陣,更何況他還沒輸,森隊冷笑道:“這正上面乃是金光殺最為厲害的地方,我勸你還是放棄掙紮,乖乖化為一灘膿水吧!”
屍王孫恩摸瞭摸被撞得凹陷下去的腦門,也有些驚訝,要知道他的身體是經過很多次秘法苦熬修煉出來的,刀砍斧剁都難以傷到分毫。現在居然被一抹金芒給撞得凹陷下去,而且短時間似乎都無法恢復!
“這巫門之法倒是有些玄妙,不過以你那微末的道行,還能堅持多久?”屍王孫恩撫摸著自己的傷口,忍不住嘲諷道。
森隊微微一愣,他當然知道自己支持不瞭多久,可是隻要給賈道士、戒嗔和尚爭取逃跑的時間,那麼他的犧牲就是值得的。
“不回答麼?也好!那我就讓你看看!你能堅持多久!”屍王孫恩一揚手,附近的幾具大型喪屍頓時發出咆哮,無視那不斷攻擊它們的植物,直接撲向瞭森隊。
“狗急跳墻瞭?”森隊感受到屍王孫恩已經失去瞭之前的那種從容,不惜召喚手下喪屍來圍毆自己,便知道自己這邊吸引越多的敵人,賈道士他們那邊就越安全。越是森隊連拍心口三掌,然後噴出三滴心頭血,用秘法祭燃,瞬間他的身體表面滿是惡心的眼睛。
“去死吧,屍王!千眼金光殺!”森隊大吼一聲,千道金芒從他的身體裡奪射而出,將附近的東西全部籠罩其中。
而已經逃遠的賈道士也看到那一道沖天而起的金色光柱,再也忍不住瞭,淚水順著眼角流下瞭。戒嗔和尚看到這一幕,頓時有些丈六金剛摸不著頭腦,他疑惑的問道:“怎麼瞭,你哭什麼?”
“森隊,沒瞭!”賈道士一邊哭著,一邊拎著戒嗔和尚狂奔著,不敢有絲毫停留。
戒嗔和尚也是大驚,他看著那久久沒有散去的金光柱,頓時面色扭曲起來,他忍不住低垂著腦袋,久久不願意抬起。
“我們已經快離開那片危險區域瞭,很快我們的通訊設備就會恢復瞭……”賈道士一連施展輕功,狂奔瞭半個小時,體力消耗得厲害,渾身道袍已經濕漉漉的一片。
可是下一刻天色突變,一股黑氣頓時從地面破土而出,化為一道身影幹瘦的道士,出現在瞭兩人面前。
“真是厲害的巫術,可惜啊,連一塊屍體都沒有留下來,要不是我用遁地術下潛瞭幾十丈深才避開瞭大部分攻擊,否則非得休養大半天不可!”屍王孫恩喃喃道。他抬頭看去,然後對著滿臉緊張的賈道士和戒嗔和尚說道:“你們還是投降吧,否則……”
“野火燎原!”賈道士不待他說話,便袍袖一甩,一股火焰頓時從他掌間掠出,瞬間將屍王孫恩包裹其中。
“走!”賈道士猛地大吼一聲,然後拉著戒嗔和尚,想要讓從屍王孫恩的身旁逃過。
誰料火焰之中忽然伸出一隻蒼白的手掌,狠狠的抓住瞭戒嗔和尚的手腕。因為那隻手來勢極猛,直接把賈道士給摔瞭出去。好在他反應極快,在沒有落地前,就站穩瞭身形。隻是戒嗔和尚卻滿臉痛苦的被屍王孫恩抓住瞭手腕,強行愣在瞭原地。
“西方教的禿驢,不要給臉不要臉啊!”此時的屍王孫恩被賈道士的符火所傷,面目焦黑一片,不過他的自愈能力實在是太過可怕。很快新生的皮肉便逐漸撐開瞭那些灼燒的死皮,如同雨點般紛紛掉落瞭下來。
“大力金剛掌!”戒嗔和尚暗道一聲不妙,反手一招佛門絕技便朝著屍王孫恩的心窩拍去。
誰料屍王孫恩居然不躲不閃,任由戒嗔和尚的一招大力金剛掌拍在自己的心窩。這一掌用上瞭戒嗔和尚的十成功力,直接把屍王孫恩的心窩拍得凹陷下去,他的嘴角也噴出一絲絲的黑血。
“至剛至陽的掌法,好,很好!這樣才有資格成為我的手下!”屍王孫恩嘿嘿笑道,說罷他猛地一揚手,直接把戒嗔和尚給甩瞭出去,後者撞斷瞭兩棵樹之後,才緩緩落地。
屍王孫恩也不去看他,轉頭看向瞭賈道士。
“你就是茅山現在的小輩?嘖嘖……天賦倒是不錯,可惜還缺些火候!”屍王孫恩從頭到腳看瞭看賈道士,然後評頭論足道。
賈道士原本對於屍王孫恩的實力還是有些恐懼的,可是現在對方居然如此高傲的對自己評頭論足,他頓時生出一股怒意,竟沒有瞭退縮之意。隻見賈道士一拍身後長劍,施展起瞭禦劍術,那長劍發出一聲長嘯,竟在半空中幻化出瞭數十隻幻影長劍。隻是那些長劍並不算完全凝實,有些甚至無法穩住形態。
“幻劍術麼?呵呵呵……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居然學會瞭幻劍術!我對你是越來越有興趣瞭!”屍王孫恩呵呵笑道。
“可惜我對你沒興趣!老傢夥!”賈道士法訣一掐,那些幻劍頓時齊齊發出一陣尖嘯,朝著屍王孫恩刺去!
“呵呵……那就等我拿下你,再讓你為我所用吧!”屍王孫恩根本無懼賈道士的幻劍術,他隻是舉起手掌,對著那些落下的幻劍隔空一握。那原本來勢洶洶的幻劍便停在瞭空中,任憑賈道士如此發力,那些幻劍就是沒有絲毫的動靜,。
“怎麼可能!”賈道士面色煞白,他指揮著幻劍,卻無法讓它們有絲毫的動靜。
“你的幻劍術還是太過青澀瞭,你的天賦雖說在我遇到的人裡,也可以排的上前十,可惜年輕太輕。若是給你二十年的時間,現在的我也不敢出現在你的面前,可惜啊……”屍王孫恩倒是有些感慨道。
而賈道士更是第一次感到如此強烈的挫敗感,他自出師以來,一向無往不利,沒想到現在居然在對方面前毫無還手之力。這讓他頓時面色慘白,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屍王孫恩微微一愣,然後身體一側,戒嗔和尚的拳頭忽然出現在瞭他的身旁。面對著戒嗔和尚的偷襲,他直接抬臂一掌拍在瞭後者的肩頭,戒嗔和尚頓時身形下墜,直接被轟趴在瞭地面。
“背後偷襲,卻不知道收斂蹤跡,唉……你們西方教一直這麼廢物麼?”屍王孫恩冷冷的看著趴在地面吐血的戒嗔和尚,問道。
而這時賈道士終於獲得瞭幻劍的控制權,他猛地一掐法訣,那些幻劍頓時如同暴風驟雨般朝著屍王孫恩射去。
屍王孫恩正準備抵擋幻劍時,戒嗔和尚忽然爆發,他雙拳齊出,朝著前者的軟肋轟去。屍王孫恩硬接瞭戒嗔和尚的這兩拳,整個人(屍?)直接倒飛出去,落入瞭賈道士的幻劍組成的劍網之中,大片黑色的血霧頓時蓬蓬迭起。
“走!”賈道士已經對能否擊殺屍王孫恩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瞭,他隻想要趕緊逃離這處危境。而戒嗔和尚卻忽然擦去嘴角的鮮血,苦笑一聲道:“恐怕沒那麼容易……”
賈道士循著戒嗔和尚的視線看去,卻見屍王孫恩那原本被幻劍射得千瘡百孔的身體,居然已經在自我愈合瞭。那皮開肉綻的傷口出現瞭新肉,斷裂的骨骼也在迅速彌合融接,賈道士知道,再過十來秒鐘,對方就會恢復原狀瞭。
“小賈,待會兒我會拼死拖住他,你使用無影血遁離開這裡!”戒嗔和尚面色悲憫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會無影血遁?”賈道士有些驚訝道。
“現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你是道門罕見的奇才,現在末法時代,又出現瞭如此兇狠的屍王,術道必須要保留火種!”戒嗔和尚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啊,他說的對,你們如果不想被我統治的話,就必須要好好的保留實力,否則一下就被我滅掉瞭,豈不是很無趣?”屍王孫恩已經隻剩下腦袋還沒有完全恢復,還有大半帶血的頭骨裸露在外的他陰陽怪氣的說道。
賈道士還在猶豫間,戒嗔和尚已經渾身佛力升騰,顯然他已經要拼命瞭。
“原本西方教也有強行提升實力的秘法。”屍王孫恩若有所思道。
“來吧!”戒嗔和尚忽然猛地踏擊地面,然後化為一道金芒,一拳轟向瞭屍王孫恩。後者並沒有在意,誰料戒嗔和尚居然一記手刀,便將屍王孫恩的手腕直接切斷瞭。看著那噴射著黑血的斷腕,屍王孫恩也有些愕然瞭。他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胸口就被戒嗔和尚直接一拳擊中,連遠在數丈外的賈道士都可以清清楚楚的聽到對方胸前肋骨斷裂的聲音。
斷裂的肋骨穿過瞭屍王孫恩的背後,血淋淋的露出在瞭脊背上面。而戒嗔和尚也沒有廢話,直接將屍王孫恩按倒在地,然後舉拳便朝著後面的腦袋轟去。而在遠處的賈道士已經割開瞭自己的手腕,放出瞭鮮血,一點點的滴落到瞭畫在地面的符陣裡面。在鮮血的激活下,那符陣迅速發出淡淡的血光,血光越來越強,周圍也掀起瞭陣陣旋風。
而遠處的戰局卻在發生著悄然的變化,雖說戒嗔和尚在施展秘法之後,將屍王孫恩按在地上打。可是後者卻在不斷的適應著戒嗔和尚的攻擊,賈道士能夠明顯的看出,一旦對方適應瞭戒嗔和尚的攻擊節奏,他恐怕就得完蛋!而且另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賈道士頭腦形成,那就是屍王孫恩會不會是在故意引誘戒嗔和尚施展出各種武學和佛法,以此來窺探現在術道的情況。
就在賈道士還在滿臉冷汗的思索時,戒嗔和尚已經被屍王孫恩反擊按在地面瞭,被一拳轟在瞭面門。
“你以為你能逃得掉麼?”屍王孫恩看著賈道士周圍形成的血影旋渦,冷冷的說道。
隻是他剛剛打算動身時,卻覺得大腿被人抱住瞭,屍王孫恩低頭一看,隻見戒嗔和尚滿臉是血的死死抱住瞭他的小腿。
“找死!”屍王孫恩看到賈道士即將逃跑瞭,他頓時有些惱火,在他看來,如果連這一隻蒼蠅都沒辦法解決的話,恐怕自己的臉面就會徹底掃地瞭。
而戒嗔和尚的眼裡忽然掠過瞭一抹狠厲,他不顧渾身的重創,然後猛地跳起,死死的抱住瞭屍王孫恩的身軀。任憑後者如何發力,打得戒嗔和尚連連吐血,他也不肯放手!
屍王孫恩眼看賈道士就要慘死,他連忙隔空朝著對方遙遙拍出一掌。而戒嗔和尚感受到附近的黑氣迅速波動起來,便知道屍王孫恩要對賈道士動手瞭,而他也知道賈道士在施展無影血遁時,是無法動身的,於是他把心一橫,猛地大吼一聲:“佛入地獄!”
緊接著無數佛光從他的體內奪射而出,朝著屍王孫恩穿刺而過,原本被各種方法攻擊都沒有太大反應的他,現在居然發出瞭一陣陣慘烈的嘶吼聲,那佛光瞬間融化瞭他的半個身軀。可惜屍王孫恩蓄力而出的一掌還是拍瞭出去,隻不過力道被化解瞭大半。
賈道士還是被那股掌風擊中,他隻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骼都仿佛斷裂瞭,而體內的五臟更是仿佛顛倒瞭個。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否則戒嗔和尚的犧牲就白費瞭,他猛地噴出一口血霧,然後借著血霧在掌間繪制一道靈符,加快瞭無影血遁的施法。等到戒嗔和尚的自爆擴散到這裡時,賈道士已經消失在瞭原地,不知道遁到瞭何處。
而戒嗔和尚的自爆已經迅速擴散到瞭附近,屍王孫恩瞬間被那股佛光所湮沒,而附近的很多喪屍也被佛光沾染,瞬間化為瞭灰燼……
過瞭半個小時之後,佛光終於消散瞭,原本死氣沉沉的水庫,如今更加空無一物,除瞭一堆堆喪屍的灰燼,隨風飄揚,在半空中發出淒厲的呼嘯外,竟沒有瞭其他的響動。原本耀武揚威,發出陣陣嘶吼的大型喪屍和特殊變異喪屍們,也十不存一,紛紛化為瞭佛光的灰燼。那條屍蛟是潛到水庫深處,才勉強逃過一劫。
而在一大堆的灰燼之中,有一具皮肉消融大半,隻剩下半截黑色掌骨的喪屍。那半截掌骨間還放著一枚黑色的丹藥狀圓球,那圓球裡半是金色,半是黑色的血液。不多時,那半截掌骨忽然蠕動起來,而從黑丹裡也分泌出一股股的黑氣,被那股黑氣覆蓋的地方,紛紛湧現出瞭血肉筋脈等人體必須的結構。
比起之前的快速恢復,屍王孫恩現在的恢復速度明顯要慢瞭太多太多,足足花費瞭他大半個小時,才勉強恢復成人形。隻是屍王孫恩知道,他雖說恢復瞭人形,可是現在的他實力比剛剛突破封印時還要低。快速再生並不是沒有任何消耗的,接連遭到幾大高手自爆般攻擊的他,也是身負重傷。
看著那滿目瘡痍的水庫,屍王孫恩微微蹙額,沒想到開局就出現瞭這種情況,術道那邊的抵抗力量極為強悍。而且從那個叫馬寶國的武者腦中得知,現在的世界已經和自己所處的東晉完全不同瞭。術道雖說已經沒有那時強悍,可是軍隊裡卻多出瞭很多可怕的火器!
“我必須要補充大量的氣血,否則搞不好會被術道先剿滅掉!”屍王孫恩喃喃道。
不過他作為幾次領導五鬥米教造反的領袖,早就練會瞭狡兔三窟,或者說早就做好瞭多手準備。他之前靠著封印的縫隙,利用自己的不死血感染瞭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市民,其中大部分都已經驅趕到前線狙擊軍隊,而還有十萬人左右並沒有被變成喪屍,而是被榨幹鮮血,放置在瞭某處秘地之中!
“沒想到我的手下也是死傷慘重!不過那個姓馬的武者倒是個好材料。那個西方教也是,可惜自爆瞭……”屍王孫恩環視四周,看到原本精心培育的大型喪屍和特殊變異喪屍,在剛才戒嗔和尚的佛入地獄裡,幾乎都被斬殺殆盡。隻剩下屍蛟等少數幾個還幸存著,不由得有些唏噓。
不過屍王孫恩並沒有失望多久,從馬寶國的腦中得知,現在的華夏居然有十幾億的人口,像他所在的城市,東晉時的荒灘農村之地,居然也有數百萬人之巨。這麼多的人類足夠他感染到大量的喪屍,隻要基數夠大,那些大型喪屍和變異體要多少有多少!
想到這裡,屍王孫恩忽然騰空而起,落到瞭屍蛟頭上,然後揮起他同樣恢復的道袍長袖,朝著那處儲蓄著十萬人精血的秘地而去……
且不說屍王孫恩自去恢復元氣,單說那陳啟超開著運鈔車,朝著母親顏庭月所在的市第一中學而去。市第一中學現在已經成為瞭官方宣佈的臨時避難所,而陳啟超也是為瞭去和自己的母親顏庭月相見,所以他不斷的把握著方向盤,而甄和尚也開著越野車,跟在他的後面。
陳啟超看著一路上的滿目瘡痍,到處都是廢棄的建築、車輛,燃燒的火堆,腐爛的屍體。偶爾出現一些喪屍,也都是那種剛剛形成的那種,根本不足為慮。而他們也在不斷的搜羅物資,比較幸運的是,雖說這一條路上是感染最為嚴重的區域。可也正是因為感染最為嚴重,所以幸存者很少,相當一部分物資都保存瞭下來。陳啟超他們一路經過超市、便利店、農貿市場等可能搜尋到物資的地方,必然會進去搜索一番,也確實找到瞭不少物資。
而他們也遇到瞭一些幸存者,不過對方並不打算跟著陳啟超他們離開,畢竟相當於危機四伏的路途,還是對方所在的安樂窩舒服,那些幸存者把希望都寄托在瞭軍隊的救援上面。對此,陳啟超倒也沒有打算太多勸說,畢竟這是在末世,能保住自己的安危就不錯瞭……
就這樣,陳啟超他們行駛瞭一天一夜,在太陽在天邊露出魚肚白時,大部分人都從睡夢中醒來瞭。根據陳啟超的觀察,凌晨時分是那些喪屍最為疲憊,活動最少的時候,所以他們經常選擇這個時候來通過一些喪屍較多的地區。
實際上哪怕大部分喪屍都離開瞭感染區,前往安全區和感染區的交界處狙擊軍隊,可依然有相當部分的普通喪屍停留在死亡處。別看這些都是普通喪屍,可是數量達到一定規模時,還是相當可怕的!哪怕陳啟超他們有著運鈔車和裝甲車,依然不敢輕易去正面硬肛!
“咚咚咚……”一陣輕輕的敲擊聲從運鈔艙響起,將潛睡狀態的陳啟超驚醒,他睜開惺忪的雙眼,卻見徐婉那關切的面容出現在瞭間隔的防彈玻璃隔窗後頭,她指瞭指自己的手腕。陳啟超立刻會意,他看瞭看遠方逐漸露出魚肚白的天際,心裡便知道已經到瞭出發的時間瞭。
他看瞭看後視鏡,見後面的越野車裡也是人頭攢動,便知道甄和尚也已經醒瞭。這些天他們倒是救瞭幾個幸存者,不過願意跟隨他們離開的就兩個,還是一對年輕的情侶,正好把那輛越野車塞得滿滿當當的。
陳啟超跑到路邊準備洗漱一番,這是一條鄉村公路,因為屍變事件,很久沒有人走動和維護,以至於附近的野草瘋長,幾乎覆蓋到瞭路面。他剛舉起牙刷沾瞭點水,正準備刷牙時,忽然發現面前的草叢裡出現瞭一條血淋淋的腿。
“臥槽,大早上就遇到死人,太晦氣瞭吧?”陳啟超差點沒一口白沫吐出去,可是片刻之後,他又發現那草叢裡的人腿忽然動瞭動。
陳啟超連忙把洗漱用品放到路邊的界石上,自己跑到瞭草叢裡,分開那雜亂的野草,卻見一名滿臉血污,面目清秀卻猙獰的青年,正躺在草窠裡。
“這是個道士?”陳啟超有些好奇的看著那青年,後者穿著一身殘破的道袍,那道袍用料上品,做工精致,一看就不是那種江湖騙子用來坑人的道具服裝,而是正宗的宗教服飾!青年道士手裡握著的長劍,一看就是有年頭的老傢夥!
而陳啟超的動作也吸引瞭甄和尚那邊,後者一臉茫然打開車門,一溜小跑來到陳啟超身邊,看到那青年道士時,頓時低呼一聲:“這是茅山上清宗的弟子!身份還不低!”
“哈?還真有茅山道士啊!那他會降妖捉怪麼?”陳啟超頓時來瞭興致,畢竟他從小看林正英的僵屍片長大,現在聽說真的有茅山道士,頓時興奮瞭起來。不過片刻之後,他也就冷靜下來瞭,畢竟現在喪屍都出來瞭,茅山道士存在又有什麼好稀奇的呢?
甄和尚沒有理會陳啟超的話語,他連忙小心的將那青年道士,也就是通過無影血遁逃到這裡來的賈道士。他搭瞭對方的脈搏,卻發現賈道士氣若遊絲,隻是那身體特征卻表明,後者身負重傷。
“這是道門的一種龜息秘法,可以讓施法者身軀受到重創時,極大的減少身體的運轉,使得自己可以得到獲救的機會。看來這道長之前受到瞭很重的傷勢……”甄和尚面色凝重的說道。
“那還能救麼?”陳啟超對於這個茅山道士還是頗為好奇的。
甄和尚思索瞭片刻,說道:“隻能說盡力罷瞭……現在我們必須要找到一些藥材,才有可能讓他活過來。”
陳啟超摸瞭摸下巴,然後說道:“那就先把他放到我那邊的副駕駛座吧,反正那裡也很安全。我記得第一中學附近就有不少中藥店,到時候看看有沒有你說的藥材……”
甄和尚連忙背起那賈道士,將其安置在瞭運鈔車的副駕駛座上,然後跑回瞭自己的越野車那邊,準備發動離開這裡。
陳啟超看瞭看身旁那滿臉血污,毫無動靜的賈道士,不由得嘆瞭口氣,然後發動引擎,開車前往第一中學。
就在陳啟超他們前往臨時避難所第一中學時,他們不知道的是,第一中學正在經歷著前所未有的考驗!
“噠噠噠……”
“轟轟轟……”
“吼吼吼……”
槍械的射擊聲,各種炮彈的轟鳴聲,喪屍垂死時的呻吟和嘶吼聲,在第一中學的附近匯聚成瞭一曲灰色慘烈的死亡交響曲。
慘烈的戰況讓曾經真正在邊疆見過血的武警隊長於曉莎、副隊長林森和第三特種部隊中隊長成剛都看得面色凝重。他們曾經在邊疆和恐怖分子、走私販毒的武裝團夥都進行過火並,可是和現在的戰況相比,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數以萬計的喪屍如同潮水般沖擊著他們設置在外面的防線,鐵絲網上掛滿瞭惡心的碎肉和殘肢斷骸,壕溝更是被死去的喪屍給填滿瞭。那地雷陣更是早就連連觸發,爆炸的轟鳴聲不斷響起,喪屍的斷臂斷腿四飛,內臟如同雨點般落下。
於曉莎灰頭土臉,完全看不出女性的模樣,她身上的軍裝也破破爛爛的,原本白皙的肌膚更被血污和塵土遮蓋,緊急的戰況讓她沒時間去清理。而林森更是慘烈,他的左手齊肘而斷,包裹著傷口的紗佈也早就被鮮血浸濕,那是一頭敏捷型的變異喪屍偷襲臨時避難所,一路殺到瞭指揮所。即使是槍械都難以傷到對方,眼看屍群就要因為武警和軍隊失去指揮而突破防線,林森直接拼著一條手臂被廢,用幾枚手雷塞到瞭對方的肚子裡,成功的擊殺瞭那具變異喪屍。
在場官職或者軍銜最高的是江淮軍區第三特種部隊的中隊長成剛,他是帶著上頭的命令空降到第一中學的,目的是組織這片區域的幸存者聚集避難,同時吸引牽制部分屍群,為江淮軍區主力部隊剿滅屍群而爭取時間。
成剛也是在隱秘戰場見過血,殺過人的鐵血軍人,可是面對著防線外烏央烏央,密密麻麻,如同西方喪屍片般的屍潮,他也是面色鐵青。哪怕有著無人機不斷輸送物資補給,甚至有直升機補充兵員。可是他們面對的壓力實在過於恐怖瞭,所以哪怕是經驗豐富,隨機應變的成剛,也是額前生汗,極度緊張。
“呼呼……屍潮終於暫時退瞭,今天這是第幾波瞭?”成剛放下望遠鏡,看著遠處不斷後退的黑色潮水,喃喃的說道。
面色蒼白的林森也是放下瞭狙擊槍,苦笑道:“第七波瞭!這群爛肉今天是不是瘋瞭?不僅在凌晨就開始發動攻擊,而且沒完沒瞭,就像是我們殺瞭他全傢一樣……嗯,好像真有可能……”
“少貧嘴瞭,我看情況有變,可能是江淮軍區已經和大批的屍群交火瞭,所以它們也急著摧毀我們這個臨時避難所!”於曉莎冷靜分析道,她搖瞭搖頭,一陣塵土簌簌的落下,嗆得周圍幾人都咳嗽起來。
原本以林森的傷勢,他應該退回去休養,可是現在戰事吃緊,他哪裡肯下去。好在林森出身嶺南雷電門,據他自己說,曾經學過一種可以通過透支壽命來換取身體快速治愈的秘法,所以才會堅持到現在。
“後面的那些幸存者和醫療人員沒什麼問題吧?”林森忽然問道。
於曉莎微微一愣,說道:“沒什麼問題,我在那邊還安排瞭一個班。足夠防止有變異喪屍偷襲瞭……”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咱們守不住的話,必須要安全幸存者和後勤人員離開!”林森忽然說道。
成剛和於曉莎都是微微一愣,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些特殊。
片刻之後,於曉莎默默點頭道:“說得對,防患於未然,這是很有必要的事情!而且這些屍潮越發越瘋狂,說不定這裡就會淪陷,咱們是軍人,保傢衛國是第一要職和責任!拯救百姓也是咱們的責任……”
成剛沉默瞭片刻,然後拿著對講機,對著負責保護後方幸存者和醫療工作人員的一個班的班長簡單傳達瞭剛才的精神。
而在後方的臨時避難所裡,顏庭月已經和同行的醫療組轉移到瞭臨時修建的工事裡。除瞭她們一些醫生護士之外,還有幾十名陸續逃難過來的幸存者,好在第一中學正好放假,裡面的閑置空間還是非常寬闊的。那些幸存者大多膽顫心驚,渾身顫抖,面色蒼白的聽著外面的槍炮聲和喪屍的嘶吼聲。
顏庭月倒是有些淡然,作為一名外科醫生,她見慣瞭生死,看到過數以十計的病患死在病床或者手術臺上。隻是她現在放不下自己的親人,尤其是那個不省心的兒子!她嘗試給對方打過電話,可是除瞭前面幾次還能接通,後面就直接打不通瞭(當時陳啟超的手機在路上遇到喪屍打鬥時,被砸爛瞭)。
這讓顏庭月一直有些擔憂,不過這些天來屍潮不斷攻擊,吃緊的戰事讓她這個醫生忙得根本沒辦法閑下來,每天下瞭手術臺,幾乎累癱在地。然後睡幾個小時之後,她又得上去給傷員做手術。直到今天,軍隊負責保護她們的班長忽然帶著她們來到瞭避難所時,顏庭月便隱約猜到,恐怕戰局有些不妙瞭!
這代表這座臨時避難所恐怕已經堅持不瞭多久瞭,所以軍隊已經打算斷後,掩護群眾撤離。顏庭月那窗外濃密的黑煙,以及激烈的槍炮聲,喪屍的嘶吼聲,心裡隱約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