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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野尿

  「那你倒是說說,自己怎麼傻瞭?」

  對這不知民間疾苦的世傢子弟挫銳氣殺威風,這檔子事兒趙杏兒最愛幹。她坐在烏木桌上,隨意搖晃著一雙長腿,裙擺飄揚著,一雙精致的繡花鞋搖搖擺擺,晃得章南燭眼暈。那女孩馨香的氣味偏偏還硬要往他鼻子裡鉆,搞得他耳根紅得似火燒一般。

  「章某總算是明白,為何趙大夫如此強調學醫不問門楣傢世,也不註重天資見識瞭。」章南燭側過臉去,不去看那趙杏兒,「說來慚愧,章某雖說行醫多年,卻從未主動來這鄉村裡給人瞧過病。今日一看才知道,原來這偌大的百十人住的村子,竟然連個像樣的大夫都沒有,村民染瞭風寒、勞作傷瞭肩腰,也隻能忍忍隨意喝點藥熬著,直到熬不住瞭才去百十裡地之外尋瞭大夫,到時候小病也熬成瞭大病,花的錢也比起初多上數倍不止。」

  說到這裡,章南燭似是有些感懷,放瞭筆,嘆瞭口氣,仰頭看著坐在他桌上的趙杏兒:「若是按章某所說,隻允許那本已通醫理的學子來就讀,怕是這周邊幾個村子都考不進去一個,自然事後也不會回來這村中行醫。建醫學院花的是這些百姓的稅款,若是不能惠及百姓,那便是拆東墻補西墻瞭。」

  「說的不錯!」趙杏兒從桌上跳下來,大大咧咧地拍瞭拍他肩膀,滿意道,「想不到你小子還挺有慧根,三天工夫就悟出來我的意思瞭——原本想把你扔在這兒關上個把月來著!」

  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章南燭一下子僵住。少女飛揚的發絲飄到他的臉頰上,癢絲絲的。

  「我~~我~~是趙大夫教育得好~~」

  章南燭一邊結結巴巴說著,一邊裝模作樣預備繼續替下一個村民看診,卻被趙杏兒大手一揮趕到一邊:「你快歇歇吧,我早替他們看完診,咱們早些回去!三日後要張榜招生瞭!」

  說完,趙杏兒便在剛剛他坐的椅子上坐下,面向村民的一瞬間,便流暢地說起瞭川渝方言,望聞問切、開方下囑,一氣呵成。章南燭垂手站在一邊,驚訝之餘細細觀察,一身傲氣不自覺地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原以為,趙杏兒不過是哪個撿瞭好運得瞭聖上青眼相加的江湖郎中,哪怕她是周聖仁弟子,想來這麼小的年紀,肯定也是擔不起這院長重任。卻不想這小女子,開起方來用藥比自己老練得多,而且眼見得方子上寫的藥物都是這當地山野裡長的,連村民買藥的錢都替他們輕省瞭。

  要知道,他剛來第一天被抓去看診時,可是鬧瞭不少笑話——方言聽不懂,寫字對方又不認得,好容易講明白要買什麼藥,村民卻苦著臉哭訴這買藥要去城裡,小小一包就是全傢人半月的口糧,實在是吃不起。看得章南燭於心不忍,第二日一大早,幾塊碎銀子收買瞭村口的小童,帶著他上山親自采藥,再就著這山裡現有的藥材,絞盡腦汁重新琢磨配伍。於是這一日便有瞭這門口排著長隊的村民,和院子裡那些半幹不幹的草藥。

  然而趙杏兒卻隨手便能做得如此熟練自然~~

  「這成都府周邊幾十個村子我都跑過一遍瞭。」趙杏兒忽然開口道,「章大夫,我想的是,紙上學來的功夫終究還是淺瞭些,不如等學生把本事都學過一遍後,在診堂跟著有資格的郎中看診,多見識些疑難雜癥,再由老師帶領著去鄉村住上些日子,一來替這缺醫少藥的地方居住的村民集中診診病,二來也能讓學生真正掌握些因地制宜的本事——至於是在城鎮裡開醫館,還是去鄉下遊走行醫,讓他們自己選便是。」

  趙杏兒這一番話說得章南燭震驚非常。的確,每個學醫之人,少不瞭的便是背著藥箱跟在師父身邊,從旁觀看師父如何診病。也正因如此,一開始皇上宣佈要建醫學院、大批培養郎中時,太醫院各位大多是反對的——學醫哪是聽幾堂課便能成就的本事?若如此簡單,豈不是天下人人都能行醫瞭?

  卻不想趙杏兒連如此細枝末節的地方都想到瞭~~

  一瞬間,章南燭看向趙杏兒的眼神裡,最後幾分擔憂懷疑也消失無蹤瞭,變成瞭完完全全的敬佩和傾慕。少女一雙波光流轉的杏眼,在他的評價裡,也從狐媚子一般勾人,變成瞭聰慧狡黠、瑩瑩可愛。

  章南燭甚至暗自開始幻想,若是日後她生兒育女,會不會也同她一樣靈氣動人?想到這趙杏兒捧著本醫書念給懷裡娃娃聽的模樣,章南燭一時竟有些癡瞭~~

  待到一排村民全部診治完畢,挨個叮囑瞭用藥和保養方法,已然是日頭西斜,天色變瞭暖融融的桔黃。兩人告別瞭村民,上瞭馬車,在眾人揮手送別下逐漸駛離瞭村落,向著成都府方向返回。

  車走出去兩刻鐘,趙杏兒忽然「哎呀」一聲,忽然皺起眉,苦著臉道:「糟糕,忘瞭件重要的事~~」

  章南燭早就想找茬搭話,卻苦於沒有什麼同女孩打交道的經驗,一路趙杏兒不開口他便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如今趙杏兒一開口,他心情極好地挑眉問:「趙大夫終於想起來還有診金這回事瞭?」

  趙杏兒白他一眼,拉開門簾喚馬車夫道:「大哥麻煩停一下,我要去解個手!」

  原來是忘瞭這件事!

  章南燭臉頰一熱,連忙側過頭去假裝沒聽到。馬車還未停穩,趙杏兒便掀瞭簾子跳下車,拎著裙子匆匆繞到瞭馬車後的田埂裡,撩起裙擺三兩下解瞭褲子,蹲下身「嘩嘩」地尿瞭起來。顯然是憋得急瞭,她走出的距離並不遠,尿水聲清晰地從車外傳進來。

  章南燭鬼使神差地把那窗簾偷偷掀瞭一指的縫隙來,向外看去。

  田埂上的草並沒有多密,稀疏的草叢之後,雪瑩瑩的豐臀一覽無餘。兩瓣臀肉像是新剝出來的荔枝一般晶瑩,翠綠的草莖之間,隱約能見到晶瑩的尿水噴湧而下,落在土地上,沖刷出「嘩啦啦」的聲音來。

  章南燭看得癡瞭。心臟在胸膛裡狂跳著,呼吸也急促起來,口幹舌燥地難受得緊。

  忽然,那草叢中的少女動瞭動,正當章南燭以為她要尿完起身的時候,卻忽然聽到趙杏兒驚呼一聲:「有蛇!!!!」

  像是一竹管的龍腦紮進天靈蓋,章南燭一個激靈坐直起來,蹦下馬車,還不忘回頭叮囑一聲車夫莫要亂動,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趙杏兒身邊把她拽起來拉進懷裡,一時吃力不穩,兩人頓時一同跌坐在瞭這塵土遍佈的馬車道上。草叢裡的確有一條蛇的,似乎是條烏藥鞭,高昂著頭威脅地吐著信子,見到章南燭忽然出現,轉頭一溜煙消失瞭。

  而這些,章南燭此刻根本沒有閑心去想。他滿腦子隻剩下瞭這滿懷的溫香軟玉,那褲子褪到腳腕的兩條纖細玉腿,那緊緊壓在自己胯部的軟綿綿臀肉,和女孩腿縫之間依舊在淅淅瀝瀝向外噴湧的淡黃尿液。

  盛夏之時,兩人衣服本就單薄得很,一會兒工夫章南燭褲子佈料便被趙杏兒的尿水濕瞭一大片,熱乎乎貼在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