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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湖州城外撕皇榜

  許是趙杏兒看的時間太長,眼前這人察覺到瞭,低頭看瞭一眼自己的衣服,又摸瞭一把臉,不解地問:「這位姑娘,我臉上可有飯粒?」

  趙杏兒搖搖頭:「臉上是沒有,你脖子上可有。」

  「哦,這個啊!」這陌生人摸瞭摸脖子處,似乎是無所謂地搖搖頭,「不過是起瞭粒水泡,不痛不癢的,我自己都記不得。姑娘倒是眼力好。」

  水泡從來都是透明的,哪有白色一說?趙杏兒歪著頭想瞭一會兒,道:「隻怕你看的那位醫生可有點眼拙,我看你這個病可不太好,再這麼下去,你估計先是要開始暈厥抽搐,接著高燒癲狂。你還是早點找個靠譜的大夫看一看吧!」

  這人聽瞭趙杏兒的話,似乎是覺得有些好笑,還沒等開口,一旁的小廝可直接火瞭:「你這丫頭,胡說什麼呢?我們~~我們公子看的大夫那可是全湖州最厲害的!合著他老人傢看不出什麼病,你一個黃毛丫頭倒能看出來瞭?」

  湖州?這麼巧?

  而這「公子」,卻似乎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擺擺手示意自己小廝閉嘴,對趙杏兒抱瞭一拳:「得罪瞭,他快人快語,姑娘別往心裡去。」

  趙杏兒點點頭示意不礙事,接著沖小廝翻瞭個白眼:「這湖州的富貴人傢大夫也未必看得出來窮人的病啊。你愛信不信。」

  那邊,陷在水坑裡的馬車終於推瞭出來。趙杏兒沖這主仆二人做瞭個鬼臉,轉身上瞭馬車,留一旁完全不知道發生瞭什麼的方漸,連連道謝。

  回瞭桐湖,跟陳汝耕講瞭這治好知府大夫、結果陳石頭被推薦去湖州的前任太傅那裡讀書的故事。陳如耕樂得連連拍大腿叫好,直接請人把那還在學堂念書的陳石頭給喊瞭回來,當天下午收拾好行李,第二天早上便和趙杏兒一起,坐上馬車去瞭湖州。

  方漸,則留在瞭桐湖,一本正經和陳知縣籌劃起那工場的事情來。

  湖州地處杭州府附近,緊鄰著京杭運河,一衣帶水,不論商貿還是交通都極為便利,繁華得緊。一路,陳石頭興奮得扯著他那個剛開始變聲的公鴨嗓子嘰嘰喳喳個沒完,趙杏兒則昏昏欲睡,倚在軟座上,困得直往下滑。

  大半個月不見,陳石頭似乎長瞭點個兒,肩膀也寬闊瞭些,主動讓趙杏兒倚著打盹兒。趙杏兒迷迷糊糊地想,這孩子,除瞭皮瞭些,話多瞭些,還正經挺不錯的。

  馬車走到湖州門口,忽然被守城的官兵攔瞭下來。陳石頭好奇地掀開簾子向外忘,忽然全身一震,縮回來拍醒趙杏兒:「杏兒姐杏兒姐,瞭不得瞭!他們~~他們在通緝你!城墻上全貼著你大頭像呢!」

  一句話把趙杏兒瞌睡整個嚇走瞭,她把簾子掀開個縫,偷偷瞄瞭一眼。馬車就停在城墻根上,離那「通緝告示」隻有幾尺遠,連字帶畫看得清清楚楚。還真是她,不知道請的哪傢畫師,畫得惟妙惟肖,連那眼角不細看絕對看不出來的一點小痣,都畫出來瞭。不是她是誰?

  趙杏兒心一下子提起來,心想,按說沒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是啊?於是,戰戰兢兢看畫像下面寫的字~~

  看完,她回身賞瞭陳石頭一個爆栗。

  「通緝你個頭啊!這叫皇榜!皇榜懂嗎!找你杏兒姐賺大錢的!」

  說完,趙杏兒跳下馬車,大搖大擺走過去,揭瞭那張錚新的白紙,叉著腰沖守城的官兵喊:「聽說你們有人找我?」

  一向態度惡劣的官兵,看瞭看畫像又看瞭看本人,喊來總督,總督則客客氣氣派人趕瞭他們的馬車,連趙杏兒帶陳石頭一起送進瞭城裡。

  穿過繁華的街道,行駛瞭好一陣兒,繞過去無數巷子,終於,馬車在一座高大的門頭前停下來。趙杏兒下車,仰著頭看。隻見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浙王府。

  陳石頭一臉莫名其妙,問趙杏兒,她則一臉神秘兮兮不答。派來的官兵敲瞭敲門,出來個似乎有些焦躁的護院,神色匆匆、一言不發地帶兩個人去瞭內院。趙杏兒倒是步履從容,不卑不亢地跟在後面,七拐八繞地穿過這裝修華麗的庭院,最終,進瞭一間清凈的別院。

  進屋,一股濃濃的藥味兒,床上拉著幽綠色的輕紗窗幔,裡面,一個纖細的人影,正半坐在那裡,偶爾傳來幾聲呻吟。

  陳石頭早已被帶去前院喝茶吃點心瞭,隻剩下瞭趙杏兒一個人。她清清嗓子,對裡面的人道:「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床幔被丫鬟拉開,裡面一個形容憔悴的人被扶著坐起來,看著她。

  赫然就是那天路邊偶遇的貴公子!

  趙杏兒在丫鬟搬來的椅子上盤腿坐下,笑嘻嘻說:「我真沒想到你就是浙王謝析啊,你一個王爺,怎麼就得瞭這個病瞭?」

  而這病床上的貴公子,當朝皇帝的親弟弟,分封到江浙一帶的九王爺謝析,則無奈地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這位姑娘,你可別拿本王開玩笑瞭!」

  原來,他那日被趙杏兒唬瞭一下,回來雖然不放心地又去找大夫看瞭一遍,但是因為所有大夫堅持說不礙事,他便也沒再去管那脖子上不疼不癢的疙瘩。沒成想第二天,他正好端端在園子裡走著,忽然就眼前一黑栽倒瞭,之後便一天兩三次、四五次地昏厥過去,頭也拼命地疼起來,這幾天更是發起瞭低燒。

  想起那陌生女子曾經說過,高燒癲狂之後便要蹬腿玩兒完瞭,平素雲淡風輕的謝析也急瞭起來,一面四處派人尋醫生過來看病,一面令人貼瞭皇榜在那湖州城城門外拼命尋人。終於,老天開眼,讓他把這趙杏兒給尋到瞭。

  「姑娘,你那日說本王得的這是窮人的病?這到底是什麼病?可還有救?」

  謝析原本風流翩翩的模樣,此刻帶瞭病容,無力地倚在那錦被上,領口半開著,臉頰因為發燒而泛著病態的潮紅。趙杏兒看得眼有點直,連忙兩隻手捂住自己的臉,猛拍兩下。

  「王爺別急,有救肯定是有的,我給您開副藥,喝上七天就好瞭。」

  一旁的下人應聲送上紙筆。趙杏兒唰唰唰寫瞭副藥方出來,放下筆,問:「王爺不久前去南蠻瞭吧?可帶瞭檳榔回來?」

  謝析驚異地眨眨眼,道:「帶倒是帶瞭~~」

  「那就好,這一副藥下去,配上一半量的檳榔切碎,一起大火煎半個時辰,兩碗水煎成一碗,喝下去就好。」

  下人拿瞭藥方,卻沒有下去煎藥,而是遞給謝析先過目。打眼一看,僵蠶、水蛭、蠍子、五靈脂、雷丸、幹漆~~謝析隻覺得腦門子直突突,這姑娘這是喂雞呢?全是蟲子?

  趙杏兒倒是瞪瞭他一眼,眼裡意思很明確:還不快去?!嫌自己死得不夠慢怎麼的?

  謝析下意識一抖,連忙吩咐下人去煎藥。看見趙杏兒在這兒,他莫名心裡放松瞭許多,精神頭也好起來,有些好奇地問:「這位姑娘,你是怎麼知道本王不久前去過南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