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神魔歐陽天足跡遍天下,武當是道傢聖地,他自然熟悉得很。他們由榔梅祠至三天門,再經三瓊臺至尹喜巖,這一路奇峰突兀,遠岫參差,景色之美,簡直不可方物,可惜他們無心欣賞,時時都在戒備之中,美景當前,隻得輕輕放過。
夜深人靜,萬物皆寂,何況又在人跡罕至的深山,按說是不會有人打擾他們的。當然,他們也不會打擾別人,這兒除瞭草木沙石,連一支螞蟻都很難找到。
不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尤以深山大澤之中,往往會發生令人想不到的怪事,可能是金蜈門流年不利吧,一種駭人聽聞的怪事,今晚就被他們遇上瞭。
他們之中有一個年約三旬的彪形大漢名叫褚傅新,是金蜈門黑衣隊中的傑出人物。此人功力頗高,但性偏激,隻要一言不合,出手必然傷人,自從金蜈門踏入中原以來,傷在他手下的黑白兩道高手,已有十餘之多。現在有半個時辰的歇息時間,他卻不願跟大夥擠在一塊,因而轉身移步,獨自向樹林之中走去。
也許這幾天他沒有殺人,所以性情變得十分粗暴,他手中掄著一枚冷魂飛星,伸縮吞吐之間,不斷的向鄰近的樹木飛射。沒有人殺,殺樹,未嘗不是一種發泄,雖然樹木不會呼痛,那飛星著樹的奪奪之聲,聽來倒是有些過癮。
樹木不會呼痛,會呼痛的樹木必然是一個怪物。世間的怪物畢竟不多,除非特別倒楣,多半不會碰到它們。也許褚傅新楣運當頭,別人遇不到的怪事,竟然被他遇上瞭。
他傷過不少樹,也殺過不少人,這回當飛星擲出之後,他竟然心頭一懍。像他這種人是不會害怕的,在他來說,殺人是樂事,傷幾棵樹又算得瞭什麼。隻不過他擊中的那棵矮樹,竟然是一個怪物,飛星擲出,矮樹應手發出一聲悶哼。這實在是一件前所未見的奇事,樹木居然會發出人類一樣的聲音,就算他膽大如鬥,也不能不為之大感震駭。畢竟他是一個煞星,所以有些不太信邪,右臂一振將飛星收瞭回來,腳下一挪,向那棵矮樹逼瞭過去。
現在的月色並不清朗,樹林更是一片迷朦,由於他目光銳利,仍能瞧出樹幹之上有一縷身絲滲出,他懍然瞭,無論他的功力多高,也不能與山精木客為敵。
於是,他想走,及早脫離險地,應該是明智的選擇,但他剛剛擰轉身形,左右脅門忽然傳來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他就什麼不知道瞭。
他是惡人,是煞星,這種收場是必然的,正應瞭那句瓦罐不離井口破,但是他臨死那聲尖銳的慘嚎,難免會將他的同伴引來。
適才矮樹的悶哼,金蜈門已經有人聽到,這聲慘嚎聲聞數裡,他們一行人自然會聞聲而來。他們找到瞭慘死的褚傅新,卻找不到殺他的敵人,但晚風呼嘯,草木皆兵,令人有一股肅殺的感覺。不管怎樣,金蜈門的人不能白死,他們必須找出這個暗中下手的敵人,在領隊指派之下他們分開瞭,由三面展開搜索。
這是一個極端詭異,恐怖絕倫的森林,他們沒有找到一個敵人,但金蜈門下卻在不斷發出慘呼,敵人幾乎是來無影,去無聲,他們三路人馬全都受到慘痛的打擊。
這種扣人心弦的聲浪,鐘傢信一行也聽到瞭,因為他們正緊跟在金蜈門的身後。
“小姐,這是什麼在叫,好怕人。”
“別怕,小燕,咱們跟著鐘公子有什麼好怕的。”這是方玫主婢一段簡短的交談,由語意之中,可以聽出她們對鐘傢信是如何的信賴。
陰風神魔歐陽天哈哈一笑道:“小妹子,這你就弄錯瞭,要是行俠江湖,扶危濟困,或是跟當今豪俠爭一日之長短,你們跟著小兄弟一定不會吃虧,不過,嘿嘿,現在咱們是置身於深山密林之中,所遇到的不是鬼物便是妖魔。”
方玫尖叫一聲道:“老哥哥,你別嚇我。”
陰風神魔歐陽天微微一笑道:“老哥哥怎會嚇你,隻是向你說明實情罷瞭,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要不要聽。”
方玫櫻唇一撇道:“你說吧,我才不怕呢。”
陰風神魔歐陽天道:“所謂山精木客,妖魔鬼怪,也隻是傳說而已,舉世之中有幾個當真看到?一般江湖術士,左道旁門,多半利用人們心理上的弱點,妖言惑眾,故弄玄虛,使鬼魔邪惡的傳說,在民間造成極大的震撼。”
鐘傢信道:“老哥哥說的不錯,很多事都是庸人自擾。”
陰風神魔歐陽天道:“但有一些江湖門派,專門裝神弄鬼,那些陰險狡詐的門道,令人防不勝防。”
方玫道:“我明白瞭,老哥哥是說郭大哥江湖閱歷不足,碰到今晚的景況,隻有你才能保護咱們。”
陰風神魔歐陽天哈哈一笑道:“小妹言重瞭,那保護二字老哥哥可不敢當,隻不過一般宵小的障眼法兒,很難逃過老哥哥的一雙老眼,到時候可以從旁提醒一二罷瞭。”
方玫道:“這話倒是不錯,請老哥哥帶頭。”
經過一陣急馳,他們走近瞭那片森林,一片恐怖的景象立即呈現於他們的眼前。地上躺著參遭橫死的金蜈門下,卻瞧不出一點打鬥的痕跡,好像死者突然遭到意外,根本來不及做任何抵抗。再往前走,遺屍逐漸增多,打鬥的痕跡也隨處可見,隻是除瞭金蜈門下,找不出敵對者的屍體。
陰風神魔歐陽天的神色逐漸凝重起來,行動也顯得十分慎重,最後停下腳步道:“小兄弟,咱們隻怕遇到一群十分可怕的敵人。”
鐘傢信道:“老哥哥知道他們是誰嗎。”
陰風神魔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可能是神樹門。”
方玫一怔道:“神樹門,這是怎樣一個門派。”
陰風神魔歐陽天道:“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樣的一個門派,甚至整個江湖知道有這麼一個門派的也為數不多。”
方玫道:“老哥哥是如何知道的。”
陰風神魔沉思有頃,似是在回憶一段往事,良久始道:“十年以前,我偶遊雲貴邊區,在一個名叫河塘鋪的山鎮附近,就遇到幾名樹人,那一次我幾乎栽在他們的手裡。”
方玫道:“什麼叫樹人。”
陰風神魔歐陽天道:“他們戴著頭罩,穿著圓桶似的長袍,全身的顏色與樹幹一般無二,乍眼瞧去,必然以為他是一截樹椿,所以當地的民眾稱他們為樹人。”
說著頓瞭一頓,接道:“他們使用像樹枝的鋼叉,招式怪異,來去如風,還會射出毒煙,令人防不勝防。”
鐘傢信道:“憑武功,咱們多少總還可以應付,如果他們再抽冷子射出毒煙,這的確是一樁麻煩。”
陰風神魔歐陽天道:“他們的毒煙帶著深灰色,如非視線不明的夜晚,倒還容易辨認,最要註意的是與這般人對敵之際,必然搶占上風,如若他們射出瞭毒煙而又閃避不及,那就該迅速倒向地面,以最低的姿態,對敵人的下盤作兇悍的攻擊。”
方玫道:“為什麼要倒向地面。”
陰風神魔歐陽天道:“毒煙較空氣為輕,一經射出,立即向空中飄升,貼身地面是躲避毒煙的一種方法。”
鐘傢信一嘆道:“世事洞明皆學問,闖江湖果然不是單憑武功就能行得通的。”
他們邊走邊談,此時已經進入叢林的中心地帶瞭,陰風神魔歐陽天忽然腳下窒,急道:“小心。”
其實不必他出聲警告,走在他身後的鐘傢信等已經十分明白,因為前面一片林空之帶正擺著十幾具鮮血淋漓的屍體,那股血腥之氣,令人觸鼻欲嘔。橫存林空的屍體之中,有金蜈門下,也有樹人,如果將雙方的遺屍作一比較,樹人比金蜈門還多出三具。
鐘傢信眉峰一皺,道:“老哥哥,由此地凌亂的情形瞧看,適才的搏殺可能相當劇烈,令人不解的是,樹人似乎落瞭下風。”
陰風神魔歐陽天道:“那是必然的,金蜈凌空飛舞,威力何等的驚人。他們的冷魂飛星,也是武林公認最為犀利的外門兵刃,神樹門隻不過……”他語音未落,忽然“哼”瞭一聲道:“兔崽子,果然來瞭。”
鐘傢信道:“老哥哥,你猜他們是那方面的。”
陰風神魔歐陽天道:“金蜈門人數不多,經過幾場拼鬥,所剩已是寥寥無幾瞭,我想來人必然是神樹門的。”
鐘傢信道:“神樹門跟咱們並無過節,那就不必結這個仇傢瞭,咱們由樹上走。”
陰風神魔道瞭一聲“好”,彈身躍起,一飛沖天,身形穿林而上,在樹梢停瞭下來,待鐘傢信等先後到達,他用於指瞭一下方向,然後以風馳電掣之勢向南巖急撲,待登上巖頂,已是天色大明瞭。
南巖的名勝有太子困龍床、大金錢、大金鐘、五百靈官、井露井、梳妝臺、飛身巖、龍頭香等,都是引人人勝的好去處。身入靈山,眼觀勝景,鐘傢信雖然急於找到老父,腳下卻自然的慢瞭下來。他們在路上吃瞭兩次幹糧,傍晚時分趕到瞭樹梅祠,此地隻有半山,氣候便已不同,山風呼呼,寒氣襲人,使人有隆冬將至之感。
武當山高,每一段氣溫不同,故山中花木,入春殆備四時,初則桃李如錦,綠蔭如幄,繼則紅葉黃花,老梅殘雪,變化之大,令人如歷四季。在榔梅祠,他們找道人借宿,然後詢問鐘氏一門的近況。
被問的是一個約莫四旬的道長,他雙目精光一閃,道:“施主是什麼人,跟鐘傢有什麼關系。”
鐘傢信道:“在下鐘傢信,鐘國棟乃是傢父。”
道長道:“原來是鐘少俠,久仰,貧道聽說鐘氏一門曾經寄居敝山,但詳細情形貧道並不瞭解,各位可以在此暫留一宿,明早貧道派人帶你們去見敝掌門,一定有一個圓滿的答復。”
鐘傢信道:“多謝道長。”
待這位道人離去之後,陰風神魔忽然“哼”瞭一聲道:“這牛鼻子到底在搞什麼鬼。”
鐘傢信一怔道:“老哥哥瞧出瞭什麼。”
陰風神魔歐陽天道:“此人目露精光,暗蘊殺機,言語口不應心,對咱們含有頗深的敵意。”
鐘傢信道:“這就怪瞭,莫非本門子弟無意中開罪瞭他們。”
陰風神魔歐陽天道:“我看不會如此簡單,其中隻怕另有蹊蹺。”
方玫道:“老哥哥說的不錯,咱們倒是應該小心一些。”
小燕撇撇嘴道:“就憑武當這些牛鼻子,哼,弄火瞭咱們就抄瞭他們的窩。”
方玫瞪瞭她一眼道:“小燕,你在胡說些什麼。”
陰風神魔歐陽天道:“武當人材凋零,早巳今非昔比,該派不求振作,卻仍以泰山北鬥自居,該派長老金弘道長昔年勾結苗疆蠱女黎可秀之事揭穿之後,聲譽更是一落千丈,他們仍不知閉門思過,給他們一點教訓應不為過。”
鐘傢信道:“反正明天要見到他們掌門瞭,到時候見機而行就是。”
這一晚很平安的度過去瞭,翌晨由一名年約十五、六歲的道童引導,直向天柱峰的絕頂奔去。
在途中奔行半日,道童連吭出一聲都沒有,鐘傢信原想跟他聊聊,就便探聽一點金氏一門的訊息,人傢既然心存敵意,他隻好免開尊口瞭。
道童無知,鐘傢信不屑計較,但小燕卻不願就這麼便宜他。她解下腰際的軟鞭,右臂一伸,勁貫鞭梢,同時一吐一帶,道童冷不防竟然摔瞭個狗吃屎。
平白被人傢摔倒,道童自然火冒三丈,他一蹶即起,雙手向腰間一叉道:“是誰暗算道爺,有種的就站出來。”
小燕把玩著她那條軟鞭,投目空際,瞧都不瞧道童一眼,但卻嘴角輕撇,冷冷一哼,道:“癩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
對女人,道童有一份緬腆,尤以像小燕如此年輕,而又美麗的女孩子,他更覺得手足失措,良久,他才紅著脖子,掙出一句話來,說道:“你為什麼要摔我。”
小燕道:“誰故意摔你瞭,我隻是想舒展一下筋骨,不小心碰到你罷瞭,其實摔一下平常得很,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小道童不再說什麼瞭,身形一轉,繼續向前面奔去。
小燕奔上幾步,跟到道童的身後,道:“喂,我叫小燕,你的法號叫什麼。”
道童道:“我叫瑞雲。”
小燕道:“原來是瑞雲小道長,失敬,聽說你們武當有一種袖中劍很好玩的,你學過嗎。”
瑞雲道:“沒有,袖中劍要等幾年我才能學。”
小燕道:“這麼說來,它必然是貴派最高深的劍術瞭。”
瑞雲道:“不,敝派最高深的劍術是太極慧劍,可恨那本秘笈竟被人偷走瞭。”
他說到別人偷走之時,竟然扭過頭來向鐘傢信狠狠的瞪瞭一眼,好像在指著和尚禿驢,那本太極慧劍秘笈的被偷,與鐘傢信似乎頗有關連一般。
鐘傢信心頭一動道:“小道長,貴派的秘笈何時被偷,是什麼人偷的,貴派可有眉目。”
瑞雲道:“大前天晚上被偷,偷的人還留下一張借據。”
鐘傢信道:“會有這種事,那人是誰。”
瑞雲道:“鐘傢仁。”
鐘傢信愕然道:“是我三哥,不可能。”
他語音甫落,但見人影嗖嗖,山石草木之間忽然湧出數十名道士來,其中一名須發皆白的老道“哼”瞭一聲,道:“鐵證如山,有什麼不可能的。”
鐘傢信道:“道長是……”
陰風神魔歐陽天道:“老牛鼻子是武當掌門的師叔,也是該派碩果僅存的青銅長老。”
鐘傢信抱拳一禮道:“鐘傢信參見前輩。”
青銅長老“哼”瞭一聲道:“不必,隻要你們交出本門的秘笈,咱們也不願深究。”
鐘傢信道:“前輩這是強人所難瞭,咱們幾時拿走貴派的秘笈的。”
青銅長老道:“我知道不是你,但不得不委屈你一下,帶走。”
武當門下應聲奔出四人,他們的年齡不相上下,約莫在三十五至四十之間。
這些人除瞭身著道裝,懷抱長劍,另一相同之處是目光銳利,氣定神閑,必然都是武當門下的高手。
鐘傢信不願因一點誤會而導致軒然大波,於是迎著來人雙拳一抱,道:“各位道長,這隻是一個誤會,我三哥絕不會要貴派的劍笈的。”
來人之中一名身材瘦長的道士冷哼一聲,道:“就憑你這句話。”
鐘傢信道:“不在下人微言輕,道長自然聽不進去,不過在下可以用行動來做證明。”
瘦長道士道:“哦,說下去,什麼行動。”
鐘傢信道:“本門天都九歸劍法,雖然算不得武林絕藝,但在下自信絕對不會輸給太極慧劍的。”
瘦長道士面色一沉,道:“你是要以劍術跟貧道分個高低。”
鐘傢信道:“是的,但不是道長一人,而是想向四位道長同時請教。”
瘦長道士勃然大怒道:“好狂妄的小輩,你知道咱們是誰。”
陰風神魔歐陽天接口道:“武當四大弟子,的確是幾個出色的人物,不過,嘿嘿,碰到老夫的小兄弟,你們就不值一提瞭。”
瘦長道士向陰風神魔歐陽天打量一眼道:“你是誰,竟……”
陰風神魔歐陽天名震武林,隻要走過江湖,沒有不認識他的,武當四大弟子也是湖海聞人,瘦長道士居然不認識歐陽天,豈不是一件怪事。其實這不能怪他,因為陰風神魔戴著一頂闊邊草帽,帽沿壓到眉際,遮著瞭半個面孔,自然不易認得出來。
經瘦長道士一問,他才將帽沿推高,現出一張陰森冷酷的,佈滿殺機的面貌。
人的名,樹的影,當武當門下瞧出他就是名震黑白兩道的陰風神魔之後,禁不住面色大變,底下要說的話也噎瞭回去。青銅長老雙拳一抱道:“原來是歐陽大俠,久違瞭。”
陰風神魔歐陽天“嘿嘿”一陣冷笑道:“別攀交情,老牛鼻子,咱們橋歸橋,路歸路,有什麼話待小兄弟的事解決之後再說。”
青銅長老“啊”瞭一聲道:“鐘小施主是歐陽大俠的小兄弟,貧道失敬瞭。”
陰風神魔歐陽天道:“不錯,不過對付你們這些牛鼻子,還用不著老夫插手,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青銅長老精神一振道:“對不起,歐陽大俠,太極劍笈是敝派鎮山之寶,咱們不惜任何代價,必須追它回來。丹書,你就向鐘小施主討教討教吧。”
歐陽天雖然被人列為魔道,但一諾千金,言出必踐,是他的金字招牌,他說不插手就不會插手,這是青銅長老精神一振的原因。
丹書就是那位瘦長道士,也是武當四大弟子之首,此人一身功力,除瞭青銅長老,在場的武當門下就數他修為最高,青銅叫他出戰是志在必得。雖然如此,丹書依然不敢大意,陰風神魔能夠認鐘傢信是他的小兄弟,這位豐姿優美的少年,必非等閑之輩。於是他面色一整,將長劍往懷中一抱道:“貧道丹書,請鐘少俠賜教。”
對付像丹書這等人物,鐘傢信本來無須用劍,舉手投足便可將對方收拾下來,但為瞭展現天都九歸劍法並不輸於太極慧劍,他還是將方玫贈送的長劍取出。
出鞘一道白光,勢如經天長虹,這是鐘傢信長劍出鞘的氣勢,這一氣勢卻使丹書及所有在場的武當門下神色一呆,因為他們瞧出它是名滿天下的白虹寶劍。
白虹寶劍吹毛立斷,鋒利無比,是薤山雙奇的成名兵刃,除瞭他的後人或親傳弟子,外人是無法獲得的。
因此,丹書“哼”瞭一聲道:“施主原來是方大俠的傳人,失敬。”
鐘傢信道:“那你不打瞭。”
丹書道:“方大俠俠名滿天下,貧道豈能不表示一點敬意,施主註意瞭。”
語音甫落長劍倏飛,剎那之間,一連攻出五劍。太極慧劍果然不凡,這五劍不隻是一氣呵成,而且首尾相連,渾然一體,構成一幅綿密的劍幕,包圍著鐘傢信的全身,似乎他每一寸肌膚,都在劍鋒攻擊之下。
方玫主婢大吃一驚,兩人一聲嬌叱,就待雙雙赴援。但她們的身形還未移動,突見白虹耀眼,鬥場上響起一片折金斷鐵之聲,丹書的劍幕消失瞭,他踉蹌著連退數步,在原地留下一些破銅爛鐵。
顯然,丹書失敗瞭,兵刃被毀,衣裂肉現,鐘傢信隻是回敬瞭一招,武當四大弟子之首竟然敗得如此之慘。
在武當來說,這是一個驚人的意外,也是一項奇恥大辱,如是傳之江湖,武當一派豈不要聲譽掃地。因而他們在一呆之後,尚未參戰的四大弟子之三便一起揮劍急撲,其餘武當門下也紛紛亮出長劍,一場血濺名山的混戰,眼看難以避免。
令人想不到的是青銅長老,他竟然以懸崖勒馬的心情,及時發出一聲叱喝:“住手。”
武當門下沒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鐘傢信也願意息事寧人,攔住奔上來的方玫主婢,這一仗暫時是打不起來瞭。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已經事無,因為雙方仍然劍拔弩張,隨時都有再起惡鬥的可能。
誰知青銅長老忽然長長一籲,道:“也許咱們當真錯瞭,各位請吧。”
方玫道:“前輩是讓咱們走。”
青銅長老道:“請恕敝派沒有接待,請。”
鐘傢信雙拳一抱道:“前輩高人的胸襟,果然不同凡俗,不過金氏一門忠厚傳傢,決不能容許任何一個害群之馬,貴派固然必須收回劍笈,晚輩也要查個明白,如果前輩能夠將此事的前因後果見示,晚輩當感激不盡。”
青銅長老略作沉吟道:“好吧,我告訴你,五天前的一個夜晚,貴門忽然舉傢離山,隻留給敝派掌門一封謝函。”
鐘傢信道:“署名的是我三哥。”
青銅長老道:“不,是令尊鐘大俠。”
鐘傢信道:“信上怎麼說。”
青銅長老道:“很簡單,多謝招待及因急事不得不連夜離山。”
方玫插嘴道:“後來你們發現劍笈失蹤,就懷疑是鐘傢盜走瞭。”
青銅長老道:“不是懷疑,是有鐵一般的證據。”
方玫道:“什麼證據。”
青銅長老道:“鐘傢仁留下的一張紙條,說明借劍笈一年。”
鐘傢信道:“那張紙條呢。”
青銅長老道:“敝掌門去追趕鐘大俠,紙條由他隨身帶走瞭。”
鐘傢信道:“他們去瞭何處。”
青銅長老道:“西北。”
鐘傢信雙拳一抱道:“貴派失落劍笈之事,晚輩早晚會對貴派有一個交代,告辭。”
語音一落,轉身向西北放步急馳。
待越過幾座山峰,方玫腳下一緊,奔到鐘傢信的身側道:“大哥,西北地域遼闊,差之毫厘就會失之千裡,咱們究竟如何走法,應該先有一個打算。”
鐘傢信道:“我在武漢之時,聽說獲得《露寶真經》之人系逃往西北,當時雲集武漢的各派高手,也相繼向西北趕去,不管我爹他們為什麼也去那兒,但西北已經是群雄薈萃,山雨欲來的態勢是不會錯的,咱們隻要往西北走,不怕找不到他們。”
陰風神魔歐陽天道:“好,咱們由竹溪入陜,然後北上,我想不待到達西安,就會有點眉目的。”
於是他們由草店轉往西北,經材山、竹溪之線,逕向陜西省境奔去。
巴山主峰在陜西之南鄭,山脈迤邐入川,雄峙川東,廣大難盡,重慶的鵝頸嶺就是巴山峰嶺之一。鵝頸嶺上的浮圖關,緊扼長江、嘉陵兩江,登關遙望,但見江山盤紆,蒼鬱滿目,洵河有“振衣千仞岡,濯足萬裡流”之概。
關後“夜雨寺”之東,有一幢建築雄偉,型式古樸的房屋,四周古木環護,洞壑幽深,景物之美,簡直不可方物。這幢房屋名叫“夜雨山莊”,莊主是一位傢財萬貫,但不求聞達的隱世高人。莊西有一道小溪,溪水清澈,遊魚可數,加上兩岸林木掩映,修竹參差,五柳先生的桃尖勝景也不過如此。
此時正當晌午,目正當中,微風不揚,山林雖然清幽,仍有一份燥熱的感受,忽然傳來一聲嬌嬌的聲音:“小姐,這兒天氣熱死人瞭,咱們歇一下可好。”
“好吧。”
說話的是一紅一綠兩名少女,她們沿溪而上,像是遊山玩水而來,也許她們已經走過不少山路,神情上已有幾分慵懶的狀態。她們剛剛坐上一塊山石,綠衣少女又“啊”瞭一聲道:“小姐,你瞧。”
紅衣少女道:“瞧什麼。”
綠衣少女道:“你瞧那小潭。”
紅衣少女道:“小潭又怎樣。”
綠衣少女道:“咱們這一身汗,咳,實在難受得很。”
紅衣少女道:“你想到潭裡洗洗。”
綠衣少女道:“好不好嘛,小姐。”
紅衣少女道:“你瘋啦,小丫頭,青天白日,你不覺得害臊。”
綠衣少女櫻唇一噘道:“這兒連鬼都沒有,有什麼好害臊的。”
紅衣少女遲疑良久,再向四周打量瞭一陣,終於在綠衣少女相勸之下,同意瞭清溪戲水,以消永夏。
她是一個罕見的美人兒,芙蓉為神玉為骨,再配上那絕代風華,醉人的豐姿,更增加瞭幾分俏麗。她更是一位天生尤物,無論是一顰一笑,或是舉手投足之間,都會熱浪四射,媚態撩人。像她這樣一位美絕天人的姑娘,縱然是荊釵佈裙,也難掩那國色天香,如是羅襦盡解,怕不使天地失色。
愛美是出自天性,所謂食色性也,一個具有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是無法抗拒此等誘惑的。好在這兒是荒山密林,人跡罕至的所在,這雙裸體戲水的嬌娃,還不致弄得天下大亂。
這兩個美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桃花仙子柳桃兒和她的婢女小雯姑娘。白居易詩曰:“春寒賜浴華清他,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
此刻主婢清溪戲水,正是這一首詩的寫照。
但當她們戲水不久,桃花仙子忽然面色一變。因為在她兩腿交叉之間沖來一物,隻震蕩得她整個心神為之一蕩。
“是魚兒麼。”她腦中閃電似的浮起這一想法,然而她整個身軀也隨著下體這個沖擊之勢,變瞭姿勢,她站在潭中央。可是那尚不知名的東西,像是粘在她下體上一樣,隨著她的身子,跟瞭過去。
“不是魚,不是魚,一定不是魚。”桃花仙子馬上繼又生出這一感想,但究竟是什麼呢,她不知道。但她在感覺上,已有瞭異樣。原來這時,在她兩股之間,有一根硬棒棒的物體,隔著一層褻褲,正欲往她那神秘宮深入。
“難道有鬼。”桃花仙子又想,因此也不由毛發隨之悚然。她想呼叫,可是在這荒山密林又有誰來救援,那麼她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瞭,而失去瞭主張。她原是一個很有自信,獨斷專權的女孩,但此刻卻是六神無主,手足無措,因為,那東西卻暗暗的給瞭她一種啟示,那便是無限的快感,令她整個的芳心都跟著沉醉。
自從和鐘傢信好過那次以後,她就常常回味那欲仙欲死的情景。回首望去,美婢小雯已不知遊到什麼地方去瞭。因此,更勾起瞭她無限的遐思。恍如這一刻,她己入瞭仙境,早把呼救求援的意念拋諸腦後,心裡癢酥酥的,任由那東西在她的下體抵觸,磨蹭。
雖然她已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但她卻裝著不知。非但不去理睬,反而巴不得它有更積極的動作。
果然,那東西隔著褻褲,向內抵撞瞭一陣不得要領,便索性把她的褻褲拉瞭下來。
原來,水中潛伏著一個人,他正有計劃的向桃花仙子采取行動,這時桃花仙子的一顆心,早就被他撞酥瞭,所以也就隨他。他把桃花仙子褻褲脫下之後,五個手指,便如小蛇一般,向她那淺溝慢慢鉆去。
初時,她還感到有些微疼痛,可是經過一陣拔弄扣挖,不但習以為常,反而竟漸漸的舍不得那五個手指頭,不在裡面作樂瞭。
“喔喔,美爽瞭,向裡搔呀,你是誰呀,哼嗯……”她挺起粉臀向前頂,可惜在水中用不上力,五個手指雖然緊湊,就是搔不到她的深處,令她難熬以極。
“用力啊,再用力啊,啊呀……”她竭力將兩腿張開,一邊五指易於向內深入。
這時,她幾乎兩腿半分彎,但她的癢處仍然沒有被搔著,不過,兩胯經過一陣疼痛之後,競把她整個欲魔驅走,頓時清醒過來。就在這時,她突然想到鐘傢信,這樣做她是不是對不起鐘傢信的呢,想到這,她立即面如紅血,不知如何是好。
她想要盡速擺脫那在水底玩弄她的情操之人,但一想到褻褲仍在那人手中,便不由又氣餒起來:“怎麼辦。”
當她尚未想出對策,一條滑溜溜的身體已緊貼著她,冒出水面,她不敢正眼相視。
可是他卻不能就此饒瞭她,他是一個中年人,身如遊魚,水波不揚,其水性之佳,在當代武林之中,堪稱極為罕見。此人五官端正,濃眉大眼,雖是面無表情,但是那無情的面頰,卻在不由自主的輕輕跳動,雙目放射奇光。顯示他內心具有難以抑壓的激動。
“姑娘,夠意思吧。”說完,嘿嘿一笑。
這一笑,結合瞭萬千情緒,桃花仙子聽瞭,打心眼底直哆嗦:“請你……”
“有什麼話,盡管說,用不著吞吞吐吐的。”
桃花仙子想要拿回褻褲,但卻不好意思開口:“請你幫幫忙,還給我……”
“什麼東西。”不知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糊塗。
桃花仙子知道自己若不直言道破,即不知要蘑菇到什麼時候,於是她紅著臉,靦腆的道:“我的褻褲。”
“噢,這個呀,要我還你很簡單,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就成瞭。”
“什麼事。”桃花仙子深怕對方提出刻薄的要求,不由心如鹿撞。
“這個嘛,我知道你聽瞭之後,決不會反對,說不定還巴不得,我開口哪。”
“究竟是什麼事嘛。”
“當然是好事。”
“好事……”
“你答不答應。”
“可是我還不知道,你所說的好事,是什麼哪。”
那人哈哈一笑,隻笑得桃花仙子心悸不已。那人笑過一陣之後,說道:“剛才也許你痛快得飄飄欲仙,可是我這棍棒棒,卻還在大門口外立正的站著衛兵哩,你看怎麼打發呢。”
這一問題,桃花仙子怎能回答得出口,於是她默然無語。
“你說呀。”他說著話,已劃到桃花仙子背後,伸出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又道:“難道你痛快瞭,就不顧我瞭麼。”
這時候桃花仙子真是萬般自悔,不該貪圖一時消魂,落得這般尷尬。
“你是不是不信,那麼你就摸摸看。”他抓起她的手,按在他硬棒棒的肉棒上。桃花仙子有過一次經驗,在她腦海裡總以為男人的肉棒大小都是一樣的,此刻真是令她作夢也沒想到這人的東西,似乎比鐘傢信還要壯碩,她不禁想道:“假若他這東西塞在我這裡邊。”
一種奇異的感覺,撩起她的遐思,以致竟忘瞭她按在對方的肉棒上的手,是該抽同來呢,還是繼續撫摸著。這時,她隻一味的想。
“這個硬棒棒的東西寨進去,是不是比鐘傢信的更好受,還是痛苦。假若要是痛苦,恐怕普天下的女人也會都是傻瓜,自討苦吃,那麼一定是更好受、更快樂嘍。”她一邊想著,竟心不在意揉著對方的肉棒。
“我沒有騙你吧。”
那人突然說瞭一句,頓令桃花仙子倏然一驚,可是欲火這時已開始在她的內心中燃燒。她情不自禁,無法按捺的點瞭點頭。但卻想不通,現在是在水中,怎麼樣才可以替對方消瞭欲念,也替自己解決饑渴呢,於是她忍不住問道:“在水裡行嗎。”
“這有何不可,你的水性很強,泡上個把時辰決無問題。”
“我怕。”
“你怕什麼。”
是的,她怕什麼呢。是怕別人瞧見,是怕對不起鐘傢信,還是怕不夠消魂,連自己都不知道。
“假若你怕力量不夠,有我哪,就是在水中待上個一天半天也沒關系。別怕,有我呢。”
桃花仙子真想不到,對方竟然能有這般高強的水性,令她甚感驚異,於是,忍不住向對方多看瞭一眼。
這一看,真是令她大失所望,並且啼笑皆非。原來,對方不知在什麼時候,戴上瞭一個特制的面具,似乎是一種潛水的工具,怪不得敢癩蛤蟆打哈欠,吹大氣瞭。可是,桃花仙子這時,桃花仙子整個意念均被欲念所占據,那有閑情追問面具的功用,隻聽她問道:“在水裡恐怕不行吧。”
“好得很,不信你就試試,保證你稱心如意。同時還有個名堂,叫做鴛鴦戲水。”
“鴛鴦戲水。”桃花仙子第一次聽到這種名稱,所以竟情不由己的,也跟著復誦一遍。其實桃花仙子早已心中發癢,口舌幹燥瞭,顯然她的欲之火且已達高潮,若不撲滅,恐怕連她自己會立刻化成灰燼。聞言她迫不及待的說:“好嘛,就試試看吧,不過,這樣做我一點也不懂。”
“這還用老師教,隻要你依著我的話就行瞭。不過,你可要沉住一口大氣,否則,喝瞭水,那可就要糟糕瞭。”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桃花仙子扳正,面向著他,雖然兩個人齊肩之下,均在水中,可是,那底下兩個玩意卻已經開始彼此勾搭瞭。
終於,他那肉棒被寶蛤包住瞭。他再一用力,將她的粉臀往自己身上一扳,那根棒棒的玩意就進入“水火同源”尋幽覽勝瞭。
桃花仙子“啊”瞭一聲,便閉上瞭她的一雙眼睛:“是這樣嗎。”
“是的,你很聰明,一學就會,孺子可教也。”
“我,人傢還是第一次,你還要取笑。”桃花仙子顫巍巍的說,用手去捶他的胸脯,這樣一來竟忘瞭劃水,身子不由往水中沉瞭下去。
“這隻不過是開始,高潮還在後頭呢。”
桃花仙子已覺得自己胯下那空虛的洞洞,已被塞得滿滿的,結結實實的頂住她的玉芯,就象頂住瞭她的口腔似的。就在這時,她已經感到滿足瞭,想不到對方竟說這是開始,難道還有比這更痛快更痛快、更消魂的事情嗎。腦海電光石火一閃,暗忖:“不錯,這的確隻是開始,自己還沒有泄洪哩。”
然而,她正在回昧與鐘傢信肉搏時,自己泄身的那奇妙的新境界。
但他未等桃花仙子回話,便扳著粉臀,開始動作起來。不一會兒,他把那根長長的肉棒,霍地一下從油田抽回來,桃花仙子頓時高樓失足,忙不跌的緊緊保住對方。就在她頓感空虛之際,他那油鉆又慢慢的塞瞭進來。可是半天也不見到底,令她奇癢難耐,頓時令她又挺粉臀又挺腰。
好不容易,那根油鉆才伸到瞭底,始恍若困身在沙漠中得不到一滴水,令她感到無比的興奮。可惜這興奮和滿足,隻不過是曇花一現,那根油鉆便又滑瞭出來,令她迫不及待的拼命挺動粉臀直追。幸虧雷達網周密,沒有被它逃脫,很快便捕捉到瞭,隻滑到淺溝邊緣,便被她扳住對方的臀部,又送瞭進來。
“用力噢,千萬不能離開我,我的好人噢,好人,親漢子。”她竭斯底裡的呼叫,卻有不知道自己在叫什麼。
“是的,我會用力,我要銷魂,也讓你享受痛快。”他象牛一樣的喘,可是卻仍不停的努力工作,隻見湛藍的潭面,隨著他倆的搖動,蕩起瞭一層層,一波波白色的漣漪。
“是的,我要銷魂,我要痛快,用力吧。”她的心已提到瞭口腔口,靈魂卻隨著白雲飄渺。
“哎喲,我完瞭,我要死瞭。”她渾身一陣抽搐,泄瞭,污染瞭潭水。然而,尚未興奮的他,突然感到油鉆前面一熱,火爆的芯房,猶如加上瞭一滴油,工作起來更是起勁。
桃花仙子閉著眼,暗暗領略這種蛇行蟻走的滋味,究竟是癢呢,還是其他什麼的,她實在說不出,但卻覺得無比的受用。那人越興奮,她越痛快,於是他的速度急劇上升,直搗得桃花仙子心花亂顫。
“我的心肝,我的寶貝,我的天,我都美爽瞭,你真的要把我爽爽麼,噢噢……”
那人想是痛快得顧不上搭理她,僅一味的埋頭苦幹,但口中卻發出急劇的氣喘,好像是在拉風箱。他這時隻感到熱和漲,唯一泄,才能稱快,所以,他不顧一切的往裡頂撞,象是無頭的蒼蠅。那怕是撞翻瞭天,隻要能把水龍頭撞開,讓水流出來名酒在所不惜瞭。所以,這時他不管桃花仙子的死活,頂呀撞呀,足足有千兒八百下,可是仍然無法把水龍頭撞開。
桃花仙子幾乎被撞得直叫饒命,可惜,他象是聾瞭,什麼也沒有聽見,仍然豁命似的往裡頂撞。
“我的天,你還有完沒有,我又要死瞭。”她這是第二次登上雲霄飛車,而這一次卻飛得比上一次還要高,因此,也更逍遙。這是她第二次泄洪,從這次以後,她才真正的領略到瞭消魂的滋味,於是她又閉緊雙目,再慢慢咀嚼這個中美妙的情景。
這時她懷中的他,竟仍然工作得非常起勁。她用一隻手扳著他的背,另一隻手輕輕的劃著水面,保持他兩人的重量於水平,以免下沉。
他又竭力工作瞭頓飯光景,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豆大的汗珠也不住往下滴,他才不耐煩的停止活動。
“奇怪,怎麼搞的,為什麼出不來瞭呢。”
“你很難過麼。”桃花仙子關心的問。
那人沉思良久,忽地籲出一口長氣,道:“姑娘,請到夜雨山莊作客,以續我倆之未完……”
“夜雨山莊,是那個夜雨山莊。”
“天下雖大,以夜雨為名的山莊不多。”
桃花仙子驀地一驚,說道:“莫非是寒山多夜雨,天下第一莊的夜雨山莊。”
“不敢,這隻是江湖朋友的抬愛,希望姑娘不要見笑才好。”
桃花仙子凝視瞭他一會,才道:“你是誰,夜雨山莊的莊主會歡迎我主婢嗎。”
“老夫公冶冠,正是夜雨山莊的主人。”
“你就是夜雨山莊的主人,聽說……”
公冶冠尷尬的一笑道:“聽說老夫不近人情,目無餘子,其實江湖傳言豈可盡信。”說著語音頓瞭一頓,接道:“走吧,兩位姑娘,敝莊離此不遠,老夫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