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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他的後妃嬪們也就利用羊的特性,來大出其老千,將元順帝千到自己的懷抱中來。

  耍這種老千手法而又最成功的,是當時一個出名的江南美女,名字叫做龍瑞嬌。羊喜歡吃竹葉,喜歡舔吃餿水,龍瑞嬌便是利用此法把元順帝千來,奠定瞭得寵的基礎,而與元順帝展開瞭多采多姿的生活。

  龍瑞嬌之所以得寵,一來元順帝不知她出千,因見羊兒總是將他拉至龍瑞嬌宮中,還以為是天意,與龍妃有緣,自是喜歡瞭她。二是龍瑞嬌此人本來便生得冰雪聰明,口舌伶俐,猜飲唱彈,無一不備,隻將元順帝服侍得心花怒放。在來這個生自水鄉的女兒,可能是小時候搖艇過多之故,不但下圍發達,而且別有一功,更使元順帝春水船如天上坐,舒服無比。所以一定情以後,愛她也就愛得無法再分開來,竟將她當作奇寶一樣看待。

  然而,這龍瑞嬌不接近男人則已,一接近元順帝,初承雨露後竟也是半刻不能稍離。元順帝有時疲倦瞭,不大想那事兒,龍瑞嬌卻是死人弗管的一味請求,攪得元順帝實在忍不住,又舍不得難為她,教她如饑如渴,他笑對龍瑞嬌說道:“愛卿,怎麼你這樣好精神,好像百戰不疲的戰士,難道你不疲倦嗎。”

  龍瑞嬌聽瞭以後心中好笑,暗道:“別說你這個膿包,便是真的能征慣戰的大將,我也不怕,那能使我疲倦。”

  心中雖想,口中卻不便說明,以免掃元順帝之興,便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便對元順帝道:“啟稟陛下,臣妾是人,人消耗得多瞭,豈有不疲倦之理。隻是在臣妾入宮之前曾經遇到一個仙姑,這仙姑當時替臣妾看瞭相,說臣妾將來必荷聖眷。為瞭將來能夠好好報答聖上的恩澤,所以便授予臣妾一種房中異術,使用起來能夠經歷許多時候而不覺疲倦,這就是臣妾所以能夠時常與聖上周旋的原因。”

  說完,自然又盡力竭力在元順帝之前將異術連耍幾手,隻搞得元順帝氣喘噓噓:“難怪難怪,果然厲害,隻是此事得要旗鼓相當才有趣味,最好我也能到什麼地方去請個神仙來,教我幾下散手也好。”

  這一番話在元順帝說來是言者無心,可是,他的側近一批包打聽的寵臣卻是如奉聖旨,那裡還肯放過,立即便秘密出動,想辦法替元順帝找個神仙導師,以使他能與龍瑞嬌旗鼓相當。

  經過一番行動之後,最醒目擊的還是一個叫哈嘛的臣子,竟然給他在京師之中找到瞭一個喇嘛。

  這位喇嘛來自印度西藏邊境,起初也不過賣些草頭藥替人治病,後來結識瞭一些蒙古官員,替他們合房中秘藥以增加情趣,哈嘛也是顧客之一。

  有一天,正當他送藥到哈麻府中之時,哈嘛偶然看他一回,隻覺得這個喇嘛相貌奇特,倒像是個活神仙的模樣,靈機一觸,便將他延入內室,低聲對他說道:“皇帝陛下近來身子甚虛,要想找個神仙授術,我看你的樣子倒蠻像神仙,不如我將你推薦給皇上,說你有奇術,能夠轉弱為強,起死回生。如果有什麼好處,也好大傢發運,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喇嘛隻瞭連聲說好,並對喇嘛說:“實不相瞞,對於這套功夫我還有許多未盡之才,如果你有辦法介紹,我也準保不會甩你的胡子。”

  哈嘛聽瞭更加喜歡,連忙問他還有什麼妙法,並且告訴他,皇帝是不大喜歡吃藥的,所以靠藥物是不行的。卻不料喇嘛聽後卻搖搖頭道:“我這未盡之才決非吃藥,而是奇術,而且此術乃是得自天竺秘傳。從前許多印度皇帝都曾經過用,極為有效,其名叫做演蝶兒法。”

  哈嘛聽瞭後哈哈大笑,連聲說道:“好一個演蝶兒法。”

  原來這喇嘛所講的乃是地道的蒙古話,所謂演蝶兒法,就是中國話大快活的意思。當下兩人商量妥當,便當喇嘛進宮,與元順帝見瞭面後,看見元順帝猛打哈欠,便假意問道:“陛下何以如此疲倦。”

  元順帝在這些寵臣面前也不隱瞞,便將自己與龍瑞嬌如何難分難舍,又如何被她場場殺敗的經過對哈嘛說瞭。

  哈嘛聽罷,連聲說道:“妙極,妙極。”

  元順帝此時心中有氣,開口便罵道:“什麼,寡人場場戰敗,你還說妙極,想減低兩寸(殺頭)瞭。”

  哈嘛見機會已到,不敢怠慢,假裝誠惶誠恐。連忙跪奏道:“請陛下恕罪,微臣此語並非想得罪聖上,而是想起一個活佛。前幾天他對微臣所講的話如此之靈驗,所以不覺隨口而出,贊嘆他的靈驗而已。”

  元順帝聽到活佛已是心中一動,又聽說他說話靈驗,也想知道他說些什麼,便向哈嘛追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於是哈嘛便說道:“這個活佛乃是來自西天印度,到中土尚猶不久。前兩天,臣到相國寺行香,偶然行遇廊簷之下,隻見他正在那裡捉木虱。一面捉,一面還低聲說著:定光佛有女難,非營救不可。臣下不知說哪一個,便問道:哪一個是定光佛。他笑瞭笑,向皇城這邊指瞭指,笑著說:就是目前管領中土十八省的皇帝,他原是西天有名的大頭佛,你不知道嗎。這些日子來正有不可告人之秘,需人營救。陛下請想一想,此活佛的話不是很靈過神明麼。”

  元順帝聽瞭哈嘛這樣說,也是一驚,連忙問道:“真的竟有此靈驗的喇嘛。”

  哈嘛聽瞭,更加把喇嘛渲染得神化十分,同時又特別隆重介紹瞭他的大快活秘法。隻聽得元順帝心花怒放,立刻叫哈嘛將喇嘛召至宮中。

  喇嘛此時自稱為西天僧,又吹瞭一回法螺,將元順帝說成西天托生而來的定光佛。說得活龍活現,有證有據。

  元順帝一聽說自己還是菩薩托生,更加歡喜,當下便請西天僧本於同門之誼,授以征服龍瑞嬌的秘術。

  這西天僧江湖跑慣瞭,自然也有他的一套,於是便將所謂連氣的秘法授予元順帝。我們知道,大凡敵補之道都不過存此一點真氣,隻要真氣歸納調理得宜,便可將兩性的工作延長時間,甚至可以完成所謂鎖閉不泄的功夫。對於一個泄到猶如軟腳蟹的元順帝來說,無疑非常之用得著,至少對付龍瑞嬌之流的能征慣戰女將是有效的,彼此是真正到達大快活的境界。所以,這演蝶兒一演下來,竟將龍瑞嬌之類的蝶兒演得七顛八倒。如此一來,不用說,元順帝便以為真的成仙成佛瞭。

  隻是這套奇法施行的時候有許多訣竅,卻不是隨便一說便懂的,必須來一番臨床指導,才能收到實際的效果。於是,元順帝便又對西天僧提出要求,請他多開一課臨床實驗。

  西天僧聽瞭面有難色,便對元順帝說道:“陛下是澤生人間的寶佛,理合享盡世間榮華富貴,所以多玩幾個女人沒有關系。我乃是清修苦參之人,也來參加這一手,卻有所不便。”

  元順帝聽瞭大笑起來,說道:“你不必擔心這些,橫豎我也是西天來的活菩薩,不用說,在佛界中的地位比你高,有什麼罪過,隻要將來一同回到西天之時,我一力將你罩住,擔保你無罪,這不就行瞭麼。”

  一面說,一面又把金銀珠寶往他的袈裟中塞瞭過去。

  所謂西天僧的喇嘛原就是想的這些,既然元順帝如此爽快,還有什麼好說的,便假意推辭一番之後,好就答應瞭。元順帝就將四個最健壯的宮女賜給瞭他,就叫他在宮中另外開瞭一間實驗室,每日自己便帶同幾個最寵愛而又喜歡的後妃到這實驗室中觀摩。由西天僧以著宮女作為示范,元順帝便與龍瑞嬌之流在旁依樣畫葫蘆的實習起來。到瞭晚上,便展開猛烈戰鬥。

  元順帝自從獲得西天僧的演蝶兒房中術之後,由於吐納之術的幫助,果然甚為有利於房中的功架。自此之後,快活非常,日夜與龍瑞嬌等寵妃照著西天僧所授予的花臣,學而時習之,隻鬧得個不亦樂乎,甚至連早期也不從。一連放瞭六十幾天的假,推說有病,其實是與龍瑞嬌如此這般鬥法斬瞭六十幾天,因此也就攪到外面天翻地覆。

  一些蒙古大臣無不煩惱十分,於是便約瞭一齊到宮中去見元順帝,表面上是問病,事實上便是要借機規諫一下。

  元順帝聽說那些傢夥要來深宮朝謁,心裡覺得好笑,心想:你們這些傢夥,不過是因為我全部留用征來的秀女沒分給你們,所以心裡不舒服,借個題目來大做文章而已。隻要如此這般,不怕你們此後再敢開口。

  主意打定,便將一眾大臣傳瞭過來,聽他們痛哭流涕一番之後,連說“有理”,表示並不反對他們的進諫。說完之後,便對大傢表示:“眾卿傢忠心耿耿,其誠可嘉,應該慰勞一番。”

  於是立即傳旨擺酒。就在酒過數巡之後,隻見元順帝將手一擺,叫瞭聲“天魔女進”。

  一語才出,早有一批不穿衣服的少女就如同盤絲洞的妖精一樣,以肉海戰術行瞭過來。笙歌細細,極盡柔和,那一條條豐滿圓潤的玉腿高高的翹起,寶蛤微合,紅桃欲綻,令人見之不由心神大震,欲念橫生。她們在眾大臣面前如此這般的種種挑逗,這批蒙古佬本來就是天生的咸蟲,何況是出來這群天魔女,個個是萬中挑一,樣樣字正。隻憑這一點裝就使眾大臣裝到暈,不知不覺間竟與她們舞作一團去瞭。愈舞愈顛,愈顛則愈舞,舞到後來,竟然顧不得在皇帝面前,一直舞到禦花園後面那些人看不到的地方去瞭。

  這一陣艷舞表演下來,元順帝看瞭也不覺好笑,但仍非常有耐心的一面飲酒,一面等候他們的舞完。然後,把他們召集到自己的面前,笑著說:“眾卿傢,你們當可明白,我為什麼沒有時間坐朝的道理瞭吧,就是換瞭你們,也是同樣無心上朝的。”

  元順帝這一懷柔政策的耍出,果然使得眾臣子為之皆大快活,本來是要進諫,要他不要老是玩女人。這樣一來,反覺得皇帝陛下的大快活大有道理。

  正在噓噓然之間,元順帝慢條斯理的走瞭過來,一面參觀,一面猛笑,絲毫沒有煩惱之色。一般大臣此時反被搞得躲也不是迎也不是。正在尷尬,卻見元順帝擺一擺手說道:“眾卿傢請便,你們身旁的天魔女,就算是你們的如夫人瞭。”

  原來這些所謂的天魔女都是元順帝為瞭演習演蝶兒法而特別訓練出來的技術助教,人人都有沉魚落雁之貌,能征慣戰之術。現在竟然皇恩浩蕩,實行配給,無怪乎群臣無不為之感激涕零,一面涕淚垂垂,一面高呼萬歲起來。

  元順帝看見更加好笑,當下便道:“你們獲得天魔女之後,算是大大享用瞭。但受用的還不止是她們的姿色,老實告訴你們,她們都是千錘百煉的房術專傢。她們都隨寡人與西天僧學得一套房中奇術,所以你們回去之後,大可將此術發揚光大。總而言之,將來都有希望延年益壽,成仙得道,甚至與寡人一樣,日禦百女而不疲倦。”

  演蝶兒法就是這樣流傳而來的,明太祖即位將這些秘技全都焚毀瞭,但氏向卻藏有部分,被浮萍子獲得。可是浮萍子是個道人,他深懂吐納之術,經他的研究後,發覺這演蝶兒法原來就是我們始祖皇帝的《素女經》。道傢的靜坐調息之法共分五部,即所謂的正軀、調息、空心、止念、守竅五法,蓋人之身體以氣為主,血肉為副,氣為衍,血為營。人之一生皆營衍,故日營非衍不連,衍非養不和。又有氣為主,血為從,衍為重,營為輕之說,血有不足,可以暫生,氣有不足,立即隔屁。

  浮萍子鉆研之後,發覺《素女經》並非專門房中術,是養氣寶典,於是與靈空老尼共同探討,結果發明瞭一套和合神氣。二人卻都是出傢人,自然不宜修連這門功夫,乃傳與俗傢內侄方春生夫婦,從而傳得薤山雙奇的美譽。

  和合神氣,顧名思義是一種合色雙修的神功,也難怪方玫空自身負絕學,卻無法修練。還有一層原因,那就是這種神氣必須夫妻檔修練,才具神效。因此,方玫空具神功秘訣,卻不能修練。

  當然,在開始初習和合神氣,方玫必須加以講解,她道:“陰陽調和,乃是此神功主要條件,切不可視此為邪門武功,先父母在江湖頗有俠譽,隻要打聽一下,就知道我所說非假瞭。不過,我事先得聲明,我沒有練過這項神功,至今我仍是處子之身,很難預料它的後果,你在心理上應該有個準備。”

  語音一落,她立即講述和合神氣的玄功秘訣,以及它的練法。

  鐘傢信越聽越玄,不由道:“聽人傢說,這種事兒辦多瞭要憔悴的呀。”

  方玫剎時臉泛紅顏,羞怯怯地說道:“據傢母告知,練這門玄功異於淫交,不同的地方女子流得是浪水,真正的陰精都被男人的東西吸收瞭。而男人射出來的陰精,因為瓶塞阻住瞭花房,讓女的吸收,這樣以陰陽交流,互補內功,以增加彼此的內力。”

  於是,待鐘傢信完全領悟後,方玫很大方的除去褻褲。這一脫,她那神秘地帶竟是白晰晰的,沒有一根雜草,更沒有叢林,隻看得鐘傢信兩眼發直。

  鐘傢信已不是菜鳥瞭,已與幾個女人有過實際作戰經驗,對女人的胴體曾多次巡禮,這種裝備卻異於其他女人:“哇,好一個白虎,真是漂亮。玫妹,你把它分開,讓我好好看看。”

  “不要看瞭嘛,真是羞死人瞭。”方玫的粉臉泛著紅霞,鮮紅的小嘴微微上翹,挺直的瑤鼻吐氣如蘭,一對豐滿的聖女峰在緊密的包裝裡駿見起伏。

  鐘傢信看得亢奮,匆匆解放瞭下體的障礙,他有過與處女接觸的經驗,怕她受不瞭,於是道:“這是你的第一次,你可在忍耐點。”

  方玫羞怯地點瞭點頭,鐘傢信手握著肉棒,用龜頭在淺溝的迷人洞口輕輕地磨擦瞭許久,方玫的嬌軀已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瞭。鐘傢信慢慢地挺運屁股向前挺進,由於龜頭有淫水的潤滑,“滋”的一聲整個龜頭已深入淺溝。

  隻聽到方玫“哎唷”瞭一聲,鐘傢信急忙道:“玫妹,你……”

  “沒關系,我受得瞭,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鐘傢信不敢急進,緊緊地摟住她,吻著她的香唇,並且把舌頭偷渡過瞭板門店。良久,他關心的問:“玫妹,好點瞭沒有。”

  “好些瞭。”

  鐘傢信動著屁股,開始輕輕的旋磨著,然後再稍稍用力往裡一挺,肉棒進入瞭二寸多。方玫雖然沒有呼叫,但她粉臉已開始煞白,全身顫抖。鐘傢信看得心裡實在不忍,於是停止攻擊,隔著佈幕揉捏乳房,使她增加性趣。

  “玫妹,忍耐一下,過後就會苦盡甘來,歡樂無窮瞭。何況,我們是習練玄功,必須攻破這一關,是不是。”方玫點瞭點頭,鐘傢信也不由松瞭一口氣,他再也不管她是受得瞭還是受不瞭,猛的一挺屁股,粗長的肉棒整根深入瞭油田。

  方玫沒有叫出聲音來,但卻咬著銀牙,頭冒汗珠,全身痙攣。良久,鐘傢信邊為她擦汗,邊柔聲道:“玫妹,你好一點瞭吧。”

  “現在好一點瞭,可是裡面又脹又癢的,反而難受死瞭。信哥,怎麼會這樣的啊……”

  “玫妹,女人第一次都是這樣的,忍耐點。”鐘傢信一邊用力挺動著屁股,二人由於兩腿交疊的辦事很不方便,隻能靠鐘傢信一人動力,而方玫卻無法協助。

  寂靜的練功室,頓時發出“滋滋”的聲音清晰可聞。

  不久,加入瞭方玫的喘息聲。又過瞭不久,方玫開始呻吟起來瞭,終於她開始泄洪瞭。鐘傢信不敢怠慢,立即依照和合神氣的要訣,開始收她的陰精。

  鐘氏一門由竹溪北上,經白河、漫川關,逕向山陽縣城奔去。山陽位於終南山之南,是一個頗為偏僻的山坡,旅客固然極少來到此地,江湖人物也不可能來到這個窮鄉僻壤。這是往日的情況,今日與往日就大為不同瞭。首先是零星的外鄉人來到山陽,後來成群結隊愈來愈多,而且這些人全是跨刀配劍的江湖豪客,那麼鬥毆兇殺之事也就時有所聞瞭。

  這天鐘氏一門也來到山陽,他們同樣是路經這兒,隻是比別人到得晚瞭一點。

  縣城原本不大,客棧本就不多,這一到晚豈不食宿都成瞭問題。走江湖隨遇而安,露宿一晚算不瞭什麼,餓一晚也沒有什麼要緊。不過又餓又凍,在一個長途疲累的人來說,畢竟不太好受。

  當他們尋找客棧失望之後,鐘傢忠的媳婦姚玉姑出瞭一個主意:“傢忠,咱們何不向大戶人傢借宿。”

  “好主意,我想這縣城之內,總有一些大戶人傢的。”

  鐘傢忠向他爹提出瞭這個建議,立即獲得鐘國棟的贊同,鐘傢義接著道:“稟伯父,侄兒瞧到西城根一傢大戶,他們房屋很多,咱們不妨試試。”

  鐘國棟道:“好,二弟,你帶傢義、傢孝前去瞧瞧吧。”

  鐘國梁道:“是,大哥。”

  西城距此不遠,拐兩個彎就見到一片黑壓壓的房屋,其實在瞧到那大戶之前,他們已經聽到兵刃撞擊,以及喊殺之聲,這父子三人在微微一怔之後,就加快瞭腳步。他們擔心大戶出瞭事,不幸偏偏被他們猜個正著。

  大戶門前的廣場,正在上演一曲殘暴的屠殺,被殺者肢體縱橫,到處是觸目驚心的血腥,殘存者仍被多人圍攻,他們是在趕盡殺絕。行兇的約莫二十多人,正在追奔逐北,橫施殺手,還有近三十人在場邊旁觀,並吆喝鼓掌,替殺人者助興。

  鐘傢義勃然震怒道:“爹,這些強盜太狠瞭,咱們不能見死不救。”

  鐘國梁點點頭,同時貫註真力大喝一聲道:“住手。”

  這聲叱喝有如九天驚雷,搏殺的雙方心頭一震,全都應聲停瞭下來。一名身著黑袍,虯髯連腮的彪形大漢可能是這些人的頭兒,他向鐘國梁父子打量一眼,說道:“朋友,面生得很,報個萬兒吧。”

  鐘國梁道:“老朽名不見經傳,說瞭閣下也不會知道,何況咱們萍水相逢,也沒有通名報姓的必要。”

  黑袍大漢嘿嘿一陣冷笑道:“朋友敢伸手架梁,連報個萬兒的勇氣都沒有麼。”

  鐘國梁面色一正道:“老夫無意與閣下為敵,隻是想做個調人罷瞭。”

  黑被大嘆哈哈一陣狂笑道:“作個調人,你也配。”

  鐘傢義怒叱道:“你敢瞧不起我爹,少爺要教訓教訓你。”

  黑袍大漢面色一沉道:“給我廢瞭他們。”

  一名持槍的黑衫老者及兩名抱刀的黑衣大漢應聲奔出,他們一言不發,出手就是一陣狂攻。這三人的功力全都不凡,尤以黑衫老者的一桿使得出神入化,一槍點出,有如靈蛇亂舞,令人眼花繚亂,有著無所適從的感覺。

  鐘國梁並未撤劍招架,隻是身形一挫,向一旁移出三尺。

  黑袍老者上步欺身,挺槍再吐,槍尖帶著勁風,聲勢兇猛已極。他這一陣狂猛的攻擊,晃眼就是十餘招,他已經使出瞭渾身解數,卻連鐘國梁的衣角也沒有沾到。這是他的運氣不錯,鐘國梁有那份耐性陪他蘑菇,其他兩人的時運就差瞭,鐘氏小兄弟可不願浪費精力。但見長劍急吐,有如長虹經天,雖是一吐即收,黑衣大漢已經丟灰棄甲瞭,這還是他們心存厚道,隻讓對方失去戰鬥之力,如果要他們死,明年今日就是他們的忌辰。

  觀戰的虯髯大漢神色一變,他知道這父子三人都是江湖罕見的高人,按說他是應該認敗服輸的,隻不過黑衣堂橫行川陜,無往不利,他不甘心就這麼砸掉招牌。於是他發出一聲尖銳的長嘯,展開一場倚多為勝的瘋狂攻擊。也許他是對的,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他以十倍以上的人力,必然可以打倒鐘氏父子。

  這是他的如意算盤,可惜他的算盤打錯瞭。因為鐘氏父子不是普通的高手,尤其是天都九歸劍法一經過楊鶴修正之後更見辛辣,因此,他那倚多勝少的法則,自然發生不瞭作用。這是一場罕見的搏殺,鐘氏一老二小雖是以寡擊眾,卻能予取予求,掌握瞭絕對的主動。他們以快如閃電的手法,使敵人近身不得,隻要一劍飛出,必然有人負創倒地,黑衣堂以卵擊石,焉有不敗之理。

  片刻之後,這股橫行川陜的黑勢力已然潰不成軍。有不少黑衣人在地上哀嚎,卻沒有一人失去生命,鐘氏父子手下留情,隻是瓦解瞭敵人的鬥志,讓他們在瘋狂中冷靜下來。

  他們的頭兒虯髯大漢眼見大勢已去,不再作無謂的掙紮,他用掉掌中的厚背劈山刀,雙眼一翻道:“朋友果然高明,黑衣堂今天認栽,不過咱們隻要還有一口氣在,誓報今日之仇,你如果害怕,最好殺瞭咱們。”

  鐘國梁微微一笑道:“老夫鐘國梁隨時候教,現在你們可以走瞭。”

  黑衣堂的人走瞭,一片哭聲卻由屋內傳出。顯然,黑衣堂不隻是使這傢人受到傷害,還可能危害到這傢人的首腦人物。

  鐘氏父子輕嘆息一聲,身形一轉,逕向原路退瞭回去,但就在這時傳來一聲呼喊:“恩人,請留步。”

  隨著話聲,一群人快步奔來,領頭的是一位身著青衫,年約三旬的漢子,他向鐘國梁躬身一揖道:“傢主母正在前廳立候恩公,特命崔護前來奉請。”

  鐘國梁略作遲疑道:“不敢當,崔少俠請。”

  這是一幢古色古香的建築,在山城固然首屈一指,在都市也是數得出的富豪之傢,隻可惜他們不隻是人丁單薄,而且一門孤寡,富豪雖是令人羨慕,並沒有為他們帶來什麼幸運。在廳上立候的是一個四旬出頭的素衣徐娘,雖然哀傷滿面,卻掩不住一股精幹之色。

  她向鐘國梁襝衽一禮道:“未亡人見過恩公。”

  鐘國梁還瞭一禮道:“夫人太客氣瞭,鐘某為德不卒,致令尊夫遇害,怎敢當那恩公二字。”

  素衣徐娘一嘆道:“在劫難逃,也許這是天意,但如若恩公再遲到一時半刻,崔氏一門隻怕沒有一個能夠活著。”

  鐘國梁道:“就算這樣吧,咱們父子隻不過舉手之勞,崔夫人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如果別無他事,鐘某等就此告辭。”

  崔夫人道:“本城旅邸很少,恩公如是初到,必然難覓棲身之處,寒傢空屋很多,恩公何不在此屈留一宿。”

  她果然是一個精明能幹的女人,鐘國梁父子前來此處的目的,她早已一眼看穿。隻不過人傢初遭劇變,他們如何能夠安心居住下去。主人雖是一片好意,鐘國梁卻有點舉步躊躇。

  崔夫人接道:“江湖兒女隨遇而安,恩公就不必猶疑不決瞭,何況賤妾還有要事請教。”

  她這麼一說,鐘國梁倒不便推辭瞭,遂咳瞭一聲道:“多謝崔夫人,不過老朽還有傢人。”

  崔夫人道:“那不要緊,崔護,你隨這位公子前去,務必將鐘恩公的寶眷一並請來。”

  崔護道:“遵命,公子請。”

  鐘國梁道:“傢義,你去請伯父吧。”

  郭子孚道:“是。”

  片刻之後,鐘國棟率領傢人來到崔府,他們被安置在西院,崔府撥有專人照顧他們。

  晚餐之後,崔護前來道:“稟郭恩公,夫人求見。”

  鐘國梁道:“快請。”

  崔夫人帶著兩名侍婢,及一名容貌清麗、體態剛健的白衣少女來到西院,雙方落坐之後,崔夫人微微一笑道:“恩公還住得慣嗎,如果有什麼需要,請盡管吩咐。”

  鐘國梁道:“崔夫人,老朽說過,咱們隻是舉手之勞,請不必放在心上,今後請不要再稱恩公二字,老朽實在承擔不起。”

  崔夫人道:“鐘大俠忘行高潔,賤妾隻好恭敬不如從命瞭。”語音一頓,忽然話題一轉道:“鐘大俠可知道那般黑衣人的來歷。”

  鐘國梁道:“老朽隻知道他們是黑衣堂,其他的就不得而知瞭。”

  崔夫人道:“黑衣堂是川陜一帶最大的幫派,他們殺人越貨,橫行不法,所行所為無不令人發指。先夫當年在西安知府任內,曾判一名巨盜死刑,但還未等到秋決,就被他越獄逃走。”

  鐘國梁道:“莫非那巨盜是黑衣堂的。”

  崔夫人道:“正是如此,那巨盜便是黑衣堂主飛天黑龍葛魅的胞弟飛天黑虎葛蒲,也就是那個黑衣虯髯漢子。唉,想不到事隔多年,先夫依然難逃他的毒手。”

  鐘國梁不安的道:“對不起,崔夫人,老朽不明內情,以致放掉元兇,這叫老朽好生愧疚。”

  崔夫人道:“鐘大俠慈悲為懷,這怎能怪你,隻不過咱們今後,唉……”

  崔夫人言下之意,是說崔氏一門今後禍患未已,雖然如此,她並沒有責慣鐘國梁之意,因為縱使鐘國梁當時殺掉飛天黑龍葛蒲,不見得就能為崔氏永絕後患,隻是元兇授首,對死難者是一點安慰罷瞭。當然,死難者是否安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崔氏一門的安危。死者已矣,生者總得活下去,但黑衣堂會放過他們麼。

  一旦卷土重來,這一門老幼就隻有死路一條瞭。

  這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鐘國梁回顧鐘國棟道:“大哥,你看怎麼辦。”

  鐘國棟略作沉吟道:“請問夫人,府上在外地可有能夠投靠的親戚。”

  崔夫人搖遙頭道:“托妻寄子談何容易,何況這還涉及江湖恩怨,縱然有幾個葭莩之親,賤妾怎忍心禍延他人。”

  鐘國棟道:“崔夫人說的是,我看這樣吧,由咱們去找黑衣堂,跟他們作一個徹底的瞭斷。”

  崔夫人道:“多謝鐘大俠,隻是這項辦法會有困難,因為黑衣堂的匪徒遍佈川陜二省,其他各地也會有他們的蹤跡,鐘大俠如是跟他們動武,勢難一網打盡,豈不依然留下禍根。”

  鐘國棟道:“這倒也是實情,但不知崔夫人有什麼萬全之計。”

  崔夫人道:“小女粗通文墨,且曾學習武功,往日曾經訓練傢丁的武技,以備保護咱們的傢園,無奈勢窮力促,才落得這般絕境,如若有一位真正的高的領導,並非事不可為。”

  鐘氏一門全是真正的高手,每一個都有獨當一面的能力,問題是誰願意留在崔傢,誰留在崔傢才算合適。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鐘氏二老雖然明白崔夫人的心意,卻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無法作肯定的答覆。

  崔夫人咳瞭一聲道:“小女玉簪雖是蓬門陋質,然秉性賢淑,知書達禮,如今年方二九,仍然待字閨中。”

  鐘氏二老終於恍然大悟,原來崔夫人是要在鐘氏小兄弟之中挑一個女婿。鐘氏兄弟五個,除瞭老大鐘傢忠已婚,老五鐘傢信不在此地,老四已有意中人,即白衣姑娘程如萍,其他二個正當少壯之年,都可能雀屏中選。這是一件好事,論門第,崔府是官宦之傢,講人品,崔玉簪清雅宜人,學兼文武,隻是武林動亂方殷,鐘氏任重道遠,實在不願意人力分散,因此鐘國棟老兄弟倆仍在沉吟著。

  誰知一旁侍立的老三鐘傢仁忽然插口道:“大伯,爹,孩兒願意留下。”

  好小子,年紀輕輕的,居然動起色心來瞭。春實這也難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來說,應該是正常的現象。

  這一回難題可就落到鐘國梁的身上瞭,他張口結舌,簡直不知道如何來處理這個問題。

  問題到瞭節骨眼上,崔夫人自然不敢放松,立刻起身一揖道:“這是一個緣字,希望兩位老哥可成全。”

  鐘國梁道:“大哥,你看怎樣。”

  鐘國棟道:“看來咱們隻好成全他們瞭。”

  鐘國梁道:“可是,大哥,黑衣堂人多勢眾,小弟擔心仁兒應付不瞭。”

  鐘國棟道:“我也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想犁庭掃穴,給黑衣堂一個致命的摧毀,隻要除去一些主要的匪首,仁兒就可以應付瞭。”

  鐘國梁長長一籲道:“也隻好如此瞭,崔夫人,老朽有一點要求。”

  崔夫人道:“二哥有話但請吩咐。”

  鐘國梁道:“請立即派遣適當人手,查明黑衣深圳總壇的確實位置,以及該堂有若幹高手,這般高手現在何處。”

  崔夫人道:“好,小妹立即照辦。”

  這位崔夫人是一位剛毅果敢的女性,雖然崔府遭逢大變,她仍能有條不紊的處理大小事務,她派崔護偵查黑衣堂的一切,並替鐘傢義及崔玉簪舉行文定,待一切粗安,崔武也帶來黑衣堂的消息。

  “稟夫人,黑衣堂的總壇在鎮安縣城之南,那兒名叫青銅寨,該堂的高手除瞭葛雍、葛蒲兄弟,還有南北兩使者餘天榮、張子平、及護法楊堅、苗紮等,這般人都有一身獨到的功夫,在江湖上名頭極為響亮。”

  “哦,他們現在何處。”

  “聽說這些人正奉命趕回青銅寨,八成是要對付咱們。”

  該知道的都知道瞭,鐘國棟老兄弟立即作出決定,惠珍、惠琴、惠瑤三姊妹留下來協助鐘傢仁防衛崔府,其餘的直搗青銅寨,對黑衣堂作犁庭掃穴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