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車隊之中,行駛在最前面的那輛梅賽德斯中,除瞭開車的柳妍之外,聶淼坐在副駕駛座給柳妍指明方向,後座上則坐著王棟和賀雅兩人,體現出四人在團隊中的重要領導地位。
至於王棟的專屬座駕邁巴赫,這次沒開出來,影組的成員發來的訊息,也說明瞭那個小山村非常偏僻,道路崎嶇,比水橋村外的小路還不如,並不適合邁巴赫這種豪車行駛,王棟心疼愛車,自然就留下瞭。反倒是賀雅的現代小車,交給瞭其他的女隊員開過來瞭。
有影組的成員將那個村子的衛星定位發給瞭聶淼,一路上都有導航,柳妍也放心的提速,隻花瞭二十分鐘,就將小車開出瞭城郊,上瞭一條普通的兩車道公路,車隊才不得不緩緩降速,以免發生意外。
王棟此時有種身處雲裡霧裡的感覺,無論是身邊的賀雅,還是坐在前面的柳妍和聶淼,都是他心目中無可替代的女神般的存在,而且她們三人,都擁有對王棟人生意義非常重要的三大花香氣息,與她們坐在一輛車內,對王棟來說,簡直是無與倫比的享受。無論是體香或者是她們的氣質風情,時時刻刻都讓王棟感覺到迷醉的滋味。
當然,要是對他同樣重要的妹妹王心巧也在車內的話,那就真的是完美瞭!
隻可惜,王棟心裡很清楚,雖然身邊的賀雅與他距離非常接近,一抬手就可以觸碰到,可那種咫尺天涯的感覺橫在心頭,不免讓他心裡莫名的壓抑。如果要是能夠早二十年認識賀雅的話,說不定還有機會追求她,而現在,明顯是遲太多瞭。
先不說賀雅隻是把他當成晚輩或者是朋友,並沒有任何男女之情可言,光是賀雅有瞭男人這個事實,就足夠讓王棟心裡無數次的揪痛。
王棟並沒有那種喜歡破壞別人感情的特殊嗜好,而且,對於倫常觀念,王棟也非常的保守傳統,王心巧的事,隻是個特殊的例外……故而,心裡還有著另外一重顧慮,對他來說,賀雅並不僅僅隻是聶淼的長輩,而且還是他同門師姑,相當於父母一輩的長著,先別說年紀有多大,光是輩分這一點,就已經讓王棟很難逾越心裡的某個障礙瞭……
盡管昨晚王棟不顧一切的大聲喊出瞭心裡的話,親口承認瞭喜歡賀雅,可那都於事無補,賀雅不會喜歡他,他也不可能有有機會與賀雅成為戀人。
按理來說,這種情況下,兩人之間應該盡量減少見面的次數,避免出現意外或者看到彼此心裡痛苦,可不知怎麼的,從水橋村認識之後,王棟和賀雅就沒有分開過,賀雅每次要去什麼地方,總會要帶上王棟,而這次屬於王棟和同伴們的行動,賀雅卻堅持要參與,讓王棟對她避無可避……
隨時都能看到心裡喜歡又不能在一起的女人,而且還是近在咫尺的距離,這種無形的折磨,簡直要把王棟弄得疲憊痛苦不堪。
而另一位當事人賀雅,卻好像事不關己似的,表現得非常的平靜,雖然與王棟沒有交流,卻跟前座的柳妍和聶淼有說有笑,沒有一點緊張的樣子,就連王棟時不時會偷偷看她一眼,或者偶爾癡迷的把目光停留上幾秒鐘,賀雅也完全一副不在意的表情,甚至偶爾嘴角還會微微上揚,也不知道是在嘲諷還是在打擊王棟。
這讓王棟又「認清」瞭一個事實——賀雅根本就不在乎他,故而才能表現得這麼平靜。
王棟臉上時而癡迷時而痛苦時而迷茫的表情,坐在前面的柳妍和聶淼偶爾也會從後視鏡裡看到,不禁無聲的相視苦笑,這種表情,對她們來說,也是非常的熟悉,四年前王棟暗戀聶淼之時,以及王棟還沒有得到柳妍的心之日,王棟都一度顯露出過這種古怪的表情。
兩女自然很清楚這代表著什麼,心裡暗暗感嘆不已,更清楚王棟現在越來越像是一個情種,已經對賀雅到達瞭難以割舍的地步,可偏偏,兩人之間的關系一點都不明朗。
拋開心裡本能的酸澀不說,聶淼和柳妍都替王棟感到難過,這小子幾乎快要被賀雅給耍得團團轉瞭,偏偏還一點辦法都沒有,那種看得到又「吃」不到的感覺,別說王棟難受,柳妍和聶淼都替他難受。設身處地的想想,當初王棟與她們的關系不明朗之前,王棟不也一樣遭受這樣的折磨嗎?
稍微有所不同的是,當初王棟所受的折磨,她們心裡能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並且同樣也感覺到痛苦和折磨,最後才會放下一切架子,與王棟走在瞭一起。
而賀雅,她們卻完全無法看出,她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是對王棟……可卻能夠表現得這麼冷靜和淡漠,就連柳妍和聶淼也感到自愧不如。
某一刻,聶淼忍不住從後視鏡中瞥瞭賀雅一眼,首次露出一個不滿的眼神,給賀雅傳遞出瞭某種訊息。
賀雅自然也看到瞭聶淼古怪的眼神,同時回瞭一個沒好氣的表情,似乎在回擊聶淼多管閑事似的。
然而,賀雅的眼神之中,有那麼一刻,飛快的閃過瞭一抹迷惘,恰巧被聶淼發現。霎時,聶淼臉上露出瞭似笑非笑的表情,不再看賀雅,整個人都似乎輕松瞭不少。
柳妍和王棟顯然也感覺到瞭聶淼和賀雅剛才目光接觸時的怪異氣氛,從聶淼的表情中,柳妍似乎明白瞭點什麼,繼而也露出瞭一樣似笑非笑的神情,明顯也輕松瞭不少。
隻有王棟一頭霧水,總覺得她們剛才的表情和眼神有點古怪,說不定跟他有關,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你們剛才在打什麼啞謎?」
柳妍暗嘆一聲,很想告訴王棟些什麼,隻是她個性歷來淡薄,對於朋友之情非常重視,不願意讓賀雅不滿,隻好偷偷瞄瞭聶淼一眼,希望心直口快且大膽的聶淼能夠說點什麼。
聶淼嘿然一笑,從後視鏡裡瞄瞭王棟一眼:「你真想知道嗎?」
王棟自然興奮的點點頭:「當然想!」
與此同時,賀雅也從後視鏡中遞給瞭聶淼一個帶著嚴重「警告」意味的眼神。
聶淼幹笑一聲,正猶豫要不要趁機開點玩笑什麼的,手機鈴聲突然響瞭起來,一看號碼,聶淼頓時收斂瞭笑容,變得嚴肅起來,沉吟道:「是我爸打來的,不開玩笑瞭!」
說著,聶淼立刻接通瞭電話:「爸,怎麼樣瞭?」
聶海潮的聲音顯得很是疲憊,卻又隱隱帶著一絲解脫般的興奮:「已經全部搞定瞭,那邊戰區的高層迅速的反應行動,配合我的人在一個小時之前下手,通過分化麻痹的手段,成功的控制瞭馮澤軍手下五個最重要的直屬軍官,打瞭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等馮澤軍反應過來時,他手下的這幾個最得力的爪牙已經全部被我們掌控,你的公爹也不是吃素的,感覺到情況突變,也立刻展開行動,恰巧配合瞭我們,最及時的給我們補充瞭援手,在馮澤軍見勢不妙準備出逃的那一刻,把馮澤軍給圍在瞭他的住處,現在已經成功的抓捕瞭,我們會以濫用職權、禍害民眾、侵吞國傢財產以及買兇殺人等一共八項罪名正式向軍事法庭起訴他!馮澤軍算是徹底的完蛋瞭,他手下的黨羽,大部分主動自首,還有幾個無關緊要的傢夥暫時逃瞭,不過很快就會落網的。」
聽到這裡,聶淼頓時長松一口氣,興奮得滿臉激動之色,之後,好一會兒,聶淼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貌似父親說出這麼令人高興的結果時,語氣並沒有多少興奮,反而隱約有些苦惱,聶淼不禁皺眉道:「爸,這明明是完勝,你怎麼語氣怪怪的?」
聶海潮苦笑一聲:「還不是因為你那位老首長公爹!我幫瞭他這麼大一個忙,徹底的解決瞭他的心腹大患,可他不但不感激我,還專程找到我,噴瞭我一頓,我說多管閑事,把事情鬧得太大,如今那邊整個戰區都人心惶惶,每個人都生怕牽連到自己頭上,造成瞭非常惡劣的影響……當然,我承認事情確實比較轟動,隻是這是遲早的事,這老頑固,比我還固執,一再咬定他自己其實可以解決,根本不用鬧這麼大……」
聽瞭這話,聶淼頓時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對於那位老首長的個性,她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瞭,當然……這也是因為王棟的關系,她和那位老首長才會親如父女……老首長確實在某些時候,比她生父聶海潮還要固執,甚至可以說是迂腐!
聶淼下意識偷瞄瞭後面的王棟一眼,努力保持平靜,勉強笑道:「爸,這明明是好事嘛,造成的影響,以後慢慢去撫平就是瞭,沒必要太在意……你不會是跟他吵架瞭吧?」
聶海潮苦澀一笑:「要是以我以前的脾氣,肯定直接跟他幹一架再說……可惜,他現在怎麼說都是你未來的公爹,怎麼說我都得給女兒女婿一點面子不是?所以啊,老子忍得可辛苦瞭,一聲不吭讓他罵瞭個夠,總算是讓他平靜下來……不過,估計有一段時間,這老傢夥是不會理睬我瞭。」
聶淼臉上莫名一熱,「公爹」兩個字,讓她心跳有些加速,再次偷瞄王棟一眼,才低啐道:「什麼是看我和王棟面子,明明是你必須要依靠他收拾殘局,才不得不忍耐吧?」
聶海潮打瞭個哈哈,幹笑道:「丫頭,不要說得那麼直白好不好,你老子我可是在為瞭你們賣力辦事吧?」
聶淼嘿然一笑:「好好好,你辛苦瞭,下次有機會回傢,我親手給你做頓飯慰勞你!」
雖然不知道聶淼的父親在說什麼,可王棟柳妍賀雅三人對視一眼,都露出瞭怪異的笑容,要是讓聶淼親手給她父親做一頓飯的話,以聶淼的廚藝,她父親不被毒死,就萬幸瞭,根本沒有任何開心可言。
聶淼也看出瞭三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含義,頓時翻瞭個白眼,臉卻微微紅瞭。
聶海潮那邊則是興奮的笑道:「好啊,這可是我寶貝女兒你自己親口說的,不要反悔哦!對瞭,到時候一定要把我準女婿帶回來讓我親眼看看,你舅爺早就看到過他瞭,我這個做嶽父的,居然連女婿的樣子都還沒親眼見過……」
聶淼臉上發熱,含糊的應瞭一聲,連忙轉過話題:「爸,那邊就辛苦你瞭,拜托多幫幫老首長,他一個人收拾殘局,肯定夠辛苦。」
聶海潮揶揄道:「這麼快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瞭?那老傢夥辛苦,你老子我就不辛苦瞭?唉,親爹居然不如公爹親啊……」
聶淼大窘,連聲啐道:「不跟你胡說八道,我正在去解決掉太子的路上,馬上就要到瞭,就這麼樣吧!」
聶海潮一愣:「這麼快?好吧,你們都小心一點,狗急瞭也會咬人的……還有,千萬記住,一定要帶那小子給我親眼過目一下!」
聶淼沒好氣的道:「知道瞭,你就不會先拿相片解解渴嗎?」
聶海潮哭笑不得道:「你當你老子我有什麼特殊嗜好嗎?解解渴這話是怎麼說的?我就是要親眼看他,才不看照片,免得破壞瞭我心目中的女婿最佳的形象!」
「老不修!」聶淼哭笑不得又窘迫的啐瞭一聲,果斷的掛瞭電話,發現王棟和柳妍以及賀雅三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她,不禁臉上一熱,啐道:「看什麼看?」
三人同時呵呵一笑,都沒有出聲,反倒是王棟也有些臉熱,從聶淼和她父親的交談之中,雖然隻能夠聽到聶淼這邊的話,王棟多少也能猜到其中的內容,是與他那位素未謀面的親生父親有關,否則聶淼也不可能會莫名其妙的臉紅瞭。
聶淼自然也感覺到瞭氣氛的尷尬,連忙道:「都別瞎想,我們是在執行任務呢,現在馬上就要到瞭,都打起精神來!」
三人勉強忍住笑,哦瞭一聲。
聶淼逐漸平靜下來,瞄瞭王棟和柳妍一眼,似乎在做著某種心裡鬥爭,好一會兒後,才做出決定般的點點頭,對柳妍道:「妍姐,你有多久沒有聯系過你那位朋友何翰乘瞭?」
「這……」柳妍心頭微微一顫,下意識偷瞄瞭王棟一眼。
王棟的表情也變得怪異起來,不明白聶淼為什麼突然在這當口要提起何翰乘這個名字。
而一旁的賀雅,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