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吳德背後的保護傘一共有兩個,因為吳守成不想透露他們的名字和身份,所以我暫時隻能稱呼他們為 A先生和B先生。
A先生是某位特別有權勢的高官,吳德在他的庇護之下做過很多非法的事情,同樣吳德體現出瞭自己的價值,每年都會給 A先生上交大量的庇護資金,所以兩人的關系特別親密,不出意外的話,這次的事情,就是他幫吳德壓下來的。
然而他們兩人是因為利益才走到一起的,所以彼此間的關系雖然親密,但卻並不是像表面上那樣牢靠,因為像他們這種人,隻有永恒的利益,沒有永恒的朋友。
前兩年他們兩個曾合夥做過走私生意,吳德出錢出力,A先生出權,可是到分紅的時候,吳德卻隻能分到一小部分,大頭全讓 A先生給吃掉瞭,這讓吳德心裡特別不滿,所以慢慢也就打起瞭歪主意,在利益的驅使之下,找到瞭B先生。
這位 B先生也是一位高官,雖然管不到海關的事情,但是手上的權力卻也很大,並且和 A先生有些不對付,這便是吳德找上他的原因。
等吳德和A先生的貨物進來之後,吳德便通知瞭B先生,讓他派人前去查抄,這樣一來A先生隻能吃個啞巴虧,而那些被查抄的贓物,自然又回到瞭吳德手中,由他悄悄銷售出去,最後得到的贓款,便由他和B先生分瞭,這樣一來他所得到的油水是之前的好幾倍,而且B先生也能從中得到十分可觀的實惠。
因為這種事情吳德一直特別小心謹慎,再加上一共也隻做過兩次所以A先生始終也沒有懷疑過他,依舊把他當成是自己的心腹。
此刻我所在的這個破舊倉庫,便是吳德曾經存放那些贓物的地方,並且在兩個多月之前,這裡還悄悄運進來一大批贓物,吳德本想盡快處理掉的,可是因為疫情的關系,一直耽誤到瞭現在還沒有出手。
因為地處偏僻,再加上周圍有很多墓地,經常有鬧鬼的傳聞,所以一般情況之下,這裡根本就不會有人靠近,所以吳德一直以為這裡十分安全,隻是派瞭幾個得力的手下看守,卻不知這裡面領頭的那人,早就已經是吳守成的人瞭,剩下的小弟自然也全都被吳守成給收買瞭。
所以吳守成不光可以自由出入這裡,而且還掌握瞭這裡面的賬目,以及交易的視頻,隻可惜在視頻裡,吳德一直都沒有露面,這一切的交易全都是由吳德的秘書經手的。
看完瞭吳守成展示的證據,我終於是再次煥發瞭信心,感覺這一次絕對可以徹底扳倒吳德,讓他受到應有的制裁。隻不過當我提出想讓吳守成出庭作證,以保萬無一失的時候,他卻是拒絕瞭我。
並且告訴我,國內是一個註重孝道的社會,如果他出庭指證自己的父親的話,雖然可以獲得一個大義滅親的美名,卻也同時會落得一個不孝的罵名,為瞭扳倒吳德,他可以承擔任何罵名,但無論如何也不想承擔這個不孝的罵名,既然他不同意,我也沒有繼續勉強,畢竟以他給我的這些證據,已經足夠讓我徹底扳倒吳德的瞭。
當我瞭解完這些事情,從倉庫裡面出來的時候,雖然心裡還有一些震驚,但卻難掩興奮之情,因為我終於又看到瞭新的希望,虹姐見我出來,趕緊迎瞭過來,先是一臉擔憂地抓住瞭我的雙手然後情真意切地關心道:“小君,你終於出來瞭,可擔心死我瞭,你在裡面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吧?”
我能感覺到,虹姐握在我身上的雙手都在微微顫抖,顯然在我進去的這段時間裡,特別擔心我的安全,對此我心裡可謂是萬分感動,趕緊對虹姐說道:“虹姐,你別擔心,我沒事,這一次不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而且還收獲頗豐。”
虹姐問道:“這個神秘人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有可以扳倒吳德的新證據?”我點瞭點頭,將之前吳守成交給我的U盤遞給瞭虹姐,虹姐接過U盤先是左右和我一起回到車裡,隨後從車裡找到一隻平板電腦,將U盤插瞭進去,靜靜地觀看裡面的內容。
當虹姐看到裡面的內容之後,也是又驚又喜,忍不住對我說道:“有瞭這些證據,吳德背後的保護傘,便不會再給他撐腰瞭,看來這次想要扳倒吳德是有希望瞭。”
想到吳老狗終於要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瞭,我心裡也終於是順暢瞭許多,可是當我想到他和那些保護傘的所作所為,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隨即對虹姐說道:“吳老狗喪盡天良,無惡不作,著實可惡,其人當誅,還有他背後的保護傘,更加不是什麼好人。虹姐,既然我們手上有瞭這些證據,不如便加把勁,把站在吳德背後的那些保護傘也給除掉吧,也算是為民除害瞭。”
虹姐皺著秀眉說道:“不妥,先不說我們有沒有這個能力辦到,就說我們手裡的證據也是不足,這份視頻裡面,隻有關於吳德的罪證,根本就牽扯不到他背後的那些保護傘,頂多會讓那些人丟卒保車,放棄吳德,要想牽扯到他們身上,卻是萬萬不能的。”
我義憤填膺地說道:“難道就讓他們繼續逍遙法外嗎?”
虹姐說道:“那就不是咱們應該操心的事情瞭,多行不義必自斃,以後一定會有人收拾他們的,咱們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先把吳德扳倒。”
我雖然還是有些憤憤不平,但是也覺得虹姐說的很有道理,於是點瞭點頭說道:“虹姐說得對,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先讓吳老狗接受制裁。”
虹姐雖然一直在和我談話,但是雙眼卻一直都沒有離開平板電腦,一直在觀察裡面的內容,此時終於是看完瞭,然而當她看完之後,卻是眉頭緊鎖,忍不住向我問道:“小君,那個人給你的證據全都在這裡瞭嗎?”
我點瞭點頭,說道:“是的,全都在這裡瞭,有什麼問題嗎?虹姐。”
虹姐說道:“這些證據的矛頭雖然全都指向瞭吳德,可是不管是視頻,還是賬目,都是由一個叫李勝利的人經手的,所以這些證據的最大作用隻是讓那些大人物放棄吳德。但是想要真正的扳倒吳德,還需要更多的實質性證據才行,不然的話隻靠這些證據,並不能讓他損失太多。”
我沉吟瞭片刻,忍不住說道:“這可如何是好?”
虹姐見我如此失落,又繼續說道:“對瞭小君,給你這些證據的神秘人到底是誰?實在不行的話,咱們還可以繼續找他商量一下,我相信他手上肯定還有別的罪證。”
我雖然之前答應過吳守成要為他保密,不把他的身份說出去,但是對手虹姐我是絕對的信任,自然是知無不言,隻是猶豫瞭一下,便即對虹姐說道。
“虹姐,這個人其實你也並不陌生。”
虹姐好奇地說道:“哦?是誰?”
“吳德的兒子吳守成。”我答道。
虹姐也沒想到前來幫助我們的人,竟然會是吳德的兒子,忍不住驚訝道,“沒想到竟然是他?”
我說道:“是啊,我也沒有想到,不過吳德既然敢違背天倫,扒灰自己的兒媳婦,那被自己的兒子捅上一刀,也是早晚的事情。”
虹姐驚訝過後,立刻又欣喜萬狀地說道:“果然堡壘都是從內部開始瓦解的,有瞭他的幫助,這一次是人證物證俱在,我相信絕對可以扳倒吳德的。”
“唉,可惜他隻願意出示這些證據,並不願意出庭作證。”我一邊嘆氣,一邊說道。
虹姐不解地說道:“為什麼?難道他直到現在,還顧忌那所謂的父子之情不成?那為什麼又要把證據交出來呢?”
我隻好把吳守成之前對我說的顧慮,全都向虹姐道瞭出來:“他告訴我說,國內是一個註重孝道的社會,如果他出庭指征自己父親的話,雖然可以獲得一個大義滅親的美名,卻也同時會落得一個不孝的名,為瞭扳倒吳德,他可以承擔任何後果,但無論如何也不想承擔這個不孝的罵名。”
虹姐聞言頓時眉頭緊鎖,顯得有些失落,我見狀,正想安慰她幾句,卻聽到虹姐繼續說道:“看來吳守成的目的也不簡單啊,這個人並沒有看起來那麼老實。”
聽完虹姐的話,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忍不住向她問道:“虹姐,此話怎講?”
面對我的疑惑,虹姐開口解釋道:“你以為他真的隻是因為,知道小薇被吳德侵犯瞭,所以心生不忿,才願意幫助我們扳倒吳德的嗎?”
我不解道:“難道不是嗎?”
虹姐說道:“是但又不完全是,這僅僅隻是其中一個原因但卻並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哦,何以見得?”我繼續問道。
虹姐說道:“我之前派人調查吳德的時候,也順帶調查過他們父子的關系,知道吳德對吳守成特別嚴厲,經常當著很多人的面教訓這個兒子,而吳守成則是因為性格懦弱,所以面對吳德的羞辱,他一直都表現得唯唯諾諾也因此被很多人都戲稱為不是一個男人,你想想他連這樣的罵名都不在乎,還能在乎什麼不孝的罵名嗎?更何況吳德是什麼人?是一個罪大惡極的畜牲,他如此大義滅親,隻會得到美名,怎麼會有罵名呢?”
“這,我倒是沒有想過。”
我沉吟道。虹姐又接著說道:“還有,我剛聽你說道,吳守成很早之前就收買瞭這個倉庫的人,而他發現你妹妹與吳德的奸情卻是在不久前,這就說明他從很早之前就已經有瞭野心。”
我聽完虹姐的話,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越來越覺得黑暗,也越來越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忍不住繼續問道:“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虹姐沉吟瞭一下,隨即說道:“我覺得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繼承吳德的身份地位,以及那些背後勢力的支持,所以他才不願意出庭作證,因為如果他做的這些事情,讓那些人知道瞭的話,肯定也不會再信任他的,也是基於這個原因,他才會找上咱們,讓咱們成為他殺人的尖刀。”
聽完子虹姐的話,我才終於是恍然大悟,這世上哪有什麼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我想要吳德的罪證,罪證就自己送上來瞭,不過又是利用而已,想到這裡我不禁感嘆道:“唉,真是人心隔肚皮啊,沒想到他看起來挺老實的,但是背地裡竟然有這麼多花花腸子。”
虹姐也同樣感慨道:“唉,在利益的驅使之下,就算是再老實的人,也會成為魔鬼的。”說到這裡,她見我表情失落,又極其氣憤,於是伸手拍瞭拍我的肩膀,對我安慰道:“不過小君你也不用生氣,他雖然利用瞭咱們,卻也幫助瞭咱們不是嗎?畢竟咱們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為瞭扳倒吳德,這樣也算是互利共贏瞭。”
“可是,他這種人一旦得瞭勢,難保不會成為下一個吳德,這樣一來,咱們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瞭嗎?”我擔心地說道。
虹姐卻是笑著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我聞言,頓時眼前一亮,趕緊向虹姐請教道:“虹姐,你快說,到底是什麼辦法?”
虹姐說道:“吳守成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些證據是他交出來的嗎?那咱們就偏偏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讓別人全都知道。他要想成為下一個吳德,就必須要得到那些隱藏在背後的保護傘的支持才行,可是這些消息一旦泄露出去,然後我再悄悄使些手段,挑撥一下他們的關系,那些人便不會再信任吳守成瞭,這樣一來,他就絕對成不瞭氣候。”
“可是我已經答應過吳守成瞭,而且還對他發過誓,如果我要是說出去的話,必將死無葬身之地,咱們這樣做的話,會不會太卑鄙瞭?”我有些遲疑道。
虹姐說道:“對待君子,我們自然要用君子的手段,但是對付小人,我們的手段也不妨卑鄙一些。”
我細細地想瞭一下,覺得虹姐說的話很有道理,於是也贊同道:“對,我們對付小人的時候,手段也不妨卑鄙一些,這便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虹姐又說道:“不過這件事情也不用著急,畢竟咱們現在最重要的目標還是扳倒吳德,為瞭以防萬一,現在還是先不要把吳守成這個潛在的隊友逼走,等吳德被扳倒之後,咱們再著手去辦就好瞭。”
我點瞭點頭,表示贊同:“好,我都聽虹姐的,你說咱們現在應該先去做什麼呢?”
虹姐說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找到那個叫做李勝利的人。”
我疑惑道:“李勝利?咱們去找他做什麼?”
虹姐不厭其煩地向我解釋道:“李勝利就是吳德之前的秘書啊,也是經手這些贓物與賬目的人,是這件案子最重要的人證,隻要有他的指證,再加上那些證據,吳德便再也無法脫身。”
我拍子拍額頭,不好意思地賠笑道:“唉,虹姐,你看我這個腦子,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給忘瞭啊?還好有你!還好有你!”
隨後虹姐發動瞭鈔能力,隻用瞭不到兩個小時,便查到瞭李勝利的住址,我和虹姐趕緊前去找他洽談,希望他能作為證人,揭露吳德的罪行。
他居住的地方比較偏僻,是一片相對來說比較落後的小村莊,房間也是一間稍顯破舊的小平房,來到門口,我很有禮貌地在大門上敲瞭幾下,然後和虹姐一起,在門口等候著主人出來。說瞭不多會,隻見一個佝僂著身子,滿頭白發的老人打瞭房門,向我和虹姐問道:“你們找誰啊?”
見是位老人,我趕緊很有禮貌地說道:“老先生您好,我是來找李勝利的,請問他在傢嗎?”卻聽他先是咳嗽瞭兩聲,隨後說道:“我就是李勝利。”
“什麼!你就是李勝利?”我驚訝道。
來之前我和虹姐都看過李勝利的資料和照片,照片上的他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並且長得劍眉虎目,儀表堂堂,約莫有個三十歲左右的模樣。
而面前這人卻是一頭白發,臉上特別滄桑,看起來像是得有五十歲上下,而且還佝僂著身子,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和照片裡的那個李勝利比起來,完全是天壤之別,不過兩個人的眉眼之間,確實有幾分相似,也不知道他到底經歷瞭什麼?才導致自己變成瞭今天這副模樣。
“沒錯,我就是李勝利,你們是維修公司派下來幫我修電腦的吧?先進來再說吧。”李勝利說道。
我見他誤會瞭我們的來意正想出口解釋,虹姐卻是在身後拉瞭一下我的衣服隨後沖我搖瞭搖頭,提示我先不要說,等進去再看。
進去之後,我發現李勝利的傢裡,比外面看起來還要破舊,各種傢具都擺放的亂七八糟,也不知道多久沒收拾瞭,並且總是有股怪味。
“你們先坐著休息一會吧我進去拿電腦。”李勝利指著旁邊的沙發說道。
這麼糟糕的環境,讓我感覺十分難受,甚至都有些透不過氣來,隻想快點辦完事離開這裡,於是開口喊住瞭他:“李先生,你先稍等一下,我們不是來修電腦的,而是有別的事情過來找你。”
李勝利聞言,頓時停下瞭腳步,隨後轉過身,用極其警惕的眼神看著我和虹姐,過瞭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不是來修電腦的?那你們是來做什麼的?”
我看瞭看虹姐,見她也不再阻攔,於是開口說道:“吳德,你認識吧?”
聽到吳德的名字,他頓時全身一顫,眼神中浮現出一股強烈的恐懼之色一很明顯他不光認識吳德,而且對吳德十分恐懼,然而他卻是說道:“什麼吳德?我不知道,既然你們不是修電腦的,就趕緊出去吧,這裡不歡迎你們。”
我沒有理會他的逐客令,而是繼續說道:“你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想必是和吳德脫不瞭幹系吧?我知道你心裡冤枉,這次我們過來找你,就是特意來幫你申冤的,隻要你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出來,我可以向你保證,肯定能把吳德繩之以法。”
我見他沒有說話又繼續義正言辭地說道:“吳德這樣的敗類,在世上存在一天,就會有更多的人會像你一樣,被他欺壓陷害,受盡苦楚委屈。你如果和我們合作的話,不光能為自己申冤,而且還能為世間除害成為一個懲奸除惡的大英雄,這樣何樂而不為啊?”
我這樣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本以為可以打動李勝利,讓他同意合作,卻沒想到,他聽完之後,竟是忽然捂住瞭自己的腦袋,十分痛苦地說道:“你們恐怕是誤會瞭,我從來都沒有受過什麼冤枉,之所以落到今天這副下場,全都是因為自作自受,吳總才是被冤枉的,你們要申冤還是去幫吳總申冤吧。”
就算是傻子也能夠看出來,李勝利絕對是受瞭很大的委屈,所以才會落得今天這副模樣,他之所以不敢說出來,肯定是因為害怕吳德,為瞭讓他安心,我趕緊再次說道:“你放心吧,隻要你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出來,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原以為有瞭這份保障,李勝利就能毫無顧忌地把實情全都說出來,誰知道他卻是忽然冷笑瞭一聲,對我的保障不屑一顧,我見狀忍不住問道:“難道你不相信我說的?”
“我信,我當然相信。”李勝利愣愣地說道,似乎是想到瞭什麼。
我繼續問道:“那你為什麼還是不肯說?”
李勝利沒有說話而是伸出瞭自己的左手,一邊將長長的袖口擼起來,一邊向我問道:“看到我的左手瞭嗎?”
我聞言望去,頓時大吃一驚,隻見李勝利的左手,從手腕處便齊根斷去瞭,看起來特別恐怖,我從小到大,從來也沒見過這種場面,一顆心臟忍不往砰砰亂跳。李勝利又問道:“你知道他是怎麼沒的嗎?”
我愣愣地說道:“不知道。”
李勝利重新放下瞭袖口,隨後從口袋裡抽出瞭一支香煙,一邊抽煙一邊對我說道:“曾經,也有一個人來找過我,他跟我說,隻要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他,他就可以幫我申冤報仇,並且他和你一樣,也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瞭人身安全,我相信瞭他,可是結果呢?第二天我就落得瞭這副下場,不光被人打斷瞭腿,還被砍掉瞭左手。”
雖然早就對吳德的心狠手辣有所瞭解,但是見到李勝利的慘狀,我還是忍不住暗暗吃驚,雖然不想承認,但我心裡確實生出瞭一股恐懼之情。雖然早就對吳德的心狠手辣有所瞭解,但是見到李勝利的慘狀,我還是忍不住暗暗吃驚,雖然不想承認,但我心裡確實生出瞭一股恐懼之情。
李勝利一邊抽煙,—邊說道:“唉,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啊,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老實一點的。”他的語氣裡雖然有諸多不甘,可還是壓抑不住對吳德的恐懼,最後選擇瞭妥協。
聽到李勝利的悲嘆,再看到他的慘狀,不知道為什麼,我恍惚間好像看到瞭自己,如果沒有虹姐幫助的話,以我的實力要和吳德死磕到底,或許也會落得和李勝利一樣的下場,或許……或許還有可能會比他更慘。
就在我失神的時候,虹姐開口向李勝利問道:“之前找你的那個人是誰?他現在在哪裡?”
李勝利苦笑道:“他叫周慶安,具體是做什麼的我也不知道,從那天和我聊完以後,他整個人就失蹤瞭,也不知道是被吳德派人做掉瞭,還是提前得到瞭風聲先躲起來瞭。”
我心裡知道,這兩種說法雖然都有可能,但是相對來說,他已經被吳德派人做掉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因為如果他真的提前得到瞭風聲,不應該不通知李勝利一聲的,即使真的來不及通知,他躲瞭這麼久,也應該有一些消息的……
我苦笑一聲,也點瞭一顆根煙,默默地抽瞭起來,心裡特別感傷,或許在另一個世界,我就是李勝利或著是周慶安。
“你以前不是吳德的秘書嗎?也算是他的心腹瞭,為什麼要幫著這個人扳倒吳德?”虹姐又繼續問道。
聽到虹姐的問題,李勝利似乎想到瞭令自己極其痛苦的事情,右手一邊顫抖,一邊緊緊地攥瞭起來,就連手裡的香煙都被他給攥斷,臉上也是極其憤怒咬牙切齒地說道:“因為他和我同病相憐,我們的老婆,都被吳德那個狗雜種給奸污瞭。”
想到這件事情,李勝利心裡的恐懼慢慢消退,轉而變成瞭無法壓抑的憤怒,剛才還一口一個吳總,一口一個沒有冤枉,現在卻是一口一個狗雜種。
我聽到李勝利和周慶安的理由,竟然和我一模一樣,也是因為老婆和吳德上瞭床,所以才決定要和吳德死磕的,頓時感同身受,心裡怒不可遏。
隻是不同的是,他們的老婆是被吳德奸污的,而我的老婆解婧則是心甘情願和吳德茍合的,明顯比他們兩個的老婆下賤多瞭,而我當然也比他們更加可憐可悲多瞭。
想到這裡,我趕緊對李勝利說道:“既然你這麼痛恨吳德,那就應該盡快和我們合作,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和周慶安一樣消失的,而且這一次有你加入,我有十足的把握把吳德繩之以法。”
我在李勝利最憤怒的時候超熱打鐵想用這些話勸他回心轉意,誰知道聽完我的話,他立刻又恐懼起來,對我說道:“不,不,不,我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什麼冤枉,你們趕緊走吧,不要再逼我瞭。”
我用盡瞭渾身解數,眼看李勝利還是不肯配合,心裡雖然著急卻也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虹姐身上,希望她能勸動李勝利。
虹姐稍微思考瞭一下隨後對李勝利說道:“我知道你心裡肯定也很想找吳德復仇,不肯和我們坦白,隻是因為不信任我們有這個能力而已,害怕這一次又會和上次一樣,不光空歡喜一場,而且還會受到報復對嗎?”
似乎是被虹姐說中瞭心事,李勝利停止瞭驅趕,向虹姐問道:“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人?”
我見他松瞭口,便想把自己老婆和吳德茍合的事情告訴他,讓他感覺我和他一樣,同是天涯淪落人,從而拉進距離,選擇和我們站在統一戰線上。
不過我剛想開口,就看到虹姐沖我微微搖瞭搖頭,示意讓我不要說,雖然不知道虹姐的用意,但是本著對他的信任,我還是選擇按照她的意思住瞭口。
虹姐隨即說道:“我們這次過來,確實不是專門為瞭幫你報仇的,並且我們也不像你一樣,和吳德有什麼深仇大恨,但是我們卻有著同一個目標,那就是扳倒吳德,因為我們和他是競爭關系,隻有打倒瞭他,我們的公司才能獲得更多的利益。
現在我們手上也已經掌握瞭很多關於吳德的罪證,—樣可以將他繩之以法,但想要把他置於死地,還需要你的配合才行。
這本是一件互利共贏的事情,扳倒吳德我們可以獲得利益,而你正好可以搭順風車,完成你的復仇,你覺得怎樣?”
虹姐的話顯然是打動瞭李勝利,讓他陷入瞭深深的猶豫之中,過瞭好一會兒才用懷疑的語氣,向虹姐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全都是真的瞭。”虹姐答道。
李勝利又問道:“空口無憑,我隻相信證據,如果你能證明自己說的全都是真的,那我就願意相信你。”
虹姐將自己的手機取出來,從裡面找出來之前專門保存的一些證據,將之遞到李勝利面前,讓他看瞭幾眼。
李勝利看完之後,終於是相信瞭我們手上確實有一些證據,也擁有瞭能夠打敗吳德的籌碼,他那對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神之中頓時閃起瞭幾分希望之光,隨後又說道:“我相信這些證據都是真的,但是光有證據是遠遠不夠的,想要讓我相信你們,你們還得向我證明自己的實力才行。”
虹姐聞言,立刻便從自己的口袋裡取出來一張黑色的卡片,將它遞到李勝利面前,隨後對他說道:“在吳德身邊當瞭那麼久秘書,我相信這個東西,你應該認識吧?”
看到那張黑色的卡片李勝利激動地說道:“瑞士銀行至尊黑金卡!隻有在瑞士銀行存款超過十億,並且擁有一定的社會地位,才能獲得這種卡片。”
虹姐說道:“現在你應該相信我們有扳倒吳德的實力瞭吧?”
李勝利稍微思考瞭一下,便即說道:“我相信你們瞭。”
虹姐說道:“那咱們現在就算是正式合作瞭,你可以跟我們講一下自己知道的事情瞭吧?”
李勝利點瞭點頭,隨即將他以前跟在吳德身邊做秘書的時候,知道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全都跟我和虹姐說瞭一遍。虹姐擔心李勝利之後有可能會反悔,所以在他講述的時候,還偷偷用手機錄瞭音。
在李勝利講述完,並且表示同意出庭作證之後,我和虹姐終於是吃下瞭一顆定心丸,感覺勝利的曙光就要來瞭。不過虹姐也沒有掉以輕心,專門給李勝利找瞭一處新的落腳點,並且派瞭幾個保鏢日夜不停的保護他。
等事情都辦好瞭,隻剩下我和虹姐兩個人之後,我忍不住向虹姐問出瞭自己心裡的疑惑:“虹姐,為什麼我向李勝利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說瞭那麼多,他都沒有同意,而你隻說瞭幾句話,就讓他同意瞭呢?”
虹姐笑著說道:“因為你之前一直都沒抓住重點。”
我疑惑道:“重點,什麼是重點?”
虹姐說道:“那這樣吧,你設身處地地想一下,如果你是李勝利的話,在有瞭之前的失敗,以及付出如此慘痛地代價之後,你還會輕易地相信別人嗎?”
我把自己代入李勝利,靜靜想瞭一下,忽然發現,如果我真的經受過他的遭遇的話,或許會比他還要謹慎,不管別人說得再怎麼天花亂墜,我也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的,因為那代價實在太大,太大瞭。想通瞭這些之後我又接著向虹姐問道:“那虹姐為什麼不讓我把自己的遭遇也說出來呢?如果讓李勝利知道我也和他有著一樣遭遇的話,不是會讓他更好共情一些嗎?”
虹姐說道:“如果是在李勝利還沒斷手的時候,我絕對不會阻止你的,因為你那樣做真的有用,但是現在的李勝利,在經歷瞭之前的失敗和報復之後,早就已經心灰意冷瞭,你再和他說這些話,他隻會同情你可憐你,當然也有可能會安慰你幾句,但是絕對不可能因為這些因素,便答應再次以身涉險幫助我們的。
並且他還會因此而覺得,你和他還有那個周慶安一樣,都是被吳德傷害和壓迫的人,根本就沒有和吳德鬥爭的資本,相信你和相信周慶安一樣,最後都會落得一個萬劫不復的下場。所以咱們要想爭取到他的幫助隻有展示自己的資本以及勝利的希望。”
聽完虹姐的解釋我這才終於恍然大悟,情不自禁地脫口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當虹姐你向李勝利展示瞭咱們手裡的證據,還有那張至尊黑卡以後,他便同意瞭。”
虹姐抬起頭看著窗外若有所思地說道:“咱們和吳德的鬥爭,其實就像是賭局一樣,所以咱們至少得有足夠的籌碼,才可以獲得登上賭桌的資本,如果連登上賭桌的資本都沒有,又何談贏下這場賭局呢?
而那張至尊黑金卡,便是我的資本,所以當李勝利看到它以後,自然便知道瞭我們有著可以和吳德鬥爭的資本。而那些證據,便是贏下來的希望,他這種已經被吳德的手段嚇怕瞭的人。
光是看到一個能和吳德掰一掰手腕的人物,是絕對不敢直接下註的,因為賭輸瞭他將會一無所有,甚至有可能失去自己的生命,所以隻有當他看到瞭贏的希望,才會真正的選擇和咱們合作。”
聽完瞭虹姐的話我心裡對她的敬佩之情,又更加加深瞭許多,同時愛意也更加加深瞭許多,我愛她的聰慧機智,更愛她一直以來對我的包容和關懷,如果沒有她,絕對不會有現在的我,如果她沒有幫我對付吳德,那我如今的下場,可能會比李勝利還要淒慘許多。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虹姐根據李勝利的敘述,又找到瞭好幾個證人,並且我們手上的證據也很充足,就等著之後的開庭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