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思雨的意思是願意改變決定的,我本應可以放松些才對,但接下來的幾分鐘還是成為瞭我人生中度過的最漫長時刻。
因為,我所愛的那個女人、本愛著我的那個女人正懷著不安,在檢驗她純潔的身體裡是否已被另一個男人惡意播種成功,這令我萬分揪心。
按理說,這個很簡單的檢驗隻需數分鐘就足夠完成瞭,可她用瞭更多的時間還沒從廁所出來。
我有瞭越來越不好的預感,忍不住過去敲瞭幾下門,關切地問道:「小雨,你沒事吧?」
門這才從裡面打開,思雨的臉色帶著一絲強制壓抑的平靜。
她舉起顫抖的右手,把兩指捏著的長條展示給我看——小小的驗孕紙上無情地顯示出兩道清晰鮮明的紅杠,仿佛在嘲笑著宣判我這個遲來者的死刑。
然後,她每說出一個字,似乎都要耗盡全身的力氣:「你看吧。因為這個,我不能和他分手。」
她真的懷孕瞭,而且懷上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愛的結晶,隻不過是她屈服於那個無恥男人的深刻證明。
我眼前一黑,呆得再也說不出話來,隻聽到耳中繼續傳來她故作平靜的聲音。
「就算你能接受身體已經不再純潔的我,也不可能接受我懷的這個孩子吧。」
「我同樣接受不瞭肚裡懷著一個男人的孩子,心卻去愛另一個男人。」
「自從知道瞭姐姐的那些悲慘過往,我就決定不會重復她的各種經歷。」
「所以,我決不會墮胎的,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接受那個人的求婚。」
我聽得簡直要發狂:「就算不願回我身邊,你也別用奉子成婚來作踐自己啊!你真的想清楚瞭嗎,那個又醜又胖又猥瑣的男人哪裡配得上你?不要勉強自己做出不理智的決定,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嫁給一個你根本就不愛的人是不會幸福的!」
她努力調節好紊亂的呼吸,然後語氣緩慢地回答我:「是的,我想清楚瞭,覺得自己現在很理智。雖然他得到我的手段可恥,但那之後,他確實是真心地對我很好,不像你這個花心男先前腳踏兩條船,既想要我又舍不得我姐。你怎麼能肯定,我嫁給他就不會幸福呢?」
我忍不住搖晃她的身子,聲音已經沙啞:「別再繼續欺騙自己瞭,你明明就不甘心!你和那個死胖子根本不是一路人,就算勉強在一起瞭,心永遠隔著又有什麼意思呢?」
她掙脫我的雙手,掐著聲音說道:「我沒有欺騙自己!剛才你不是看到瞭嗎,哪怕是為瞭肚裡的孩子,我也開始放下雜念,學著在床上迎合他!其實我已經從內心慢慢接受他瞭,就算是需要日久生情,我也會努力愛上他的。」
我眼前還是一片黑色,隻覺得面前的思雨像被吸進瞭一個巨大的黑洞,哽咽又飄搖的聲音距離我越來越遠。
「我已經不再愛你瞭——每次剛和你擦出火花都會被突發的波折打斷,讓我明白瞭和你終究是有緣無分的。」
「既然註定無法得到之前一直追求的那份幸福,我為什麼不自己創造一份新的呢?」
「怎麼,我話都說到這份上瞭,你還杵著不走?」
「哦我知道瞭,你還沒和我做過愛,所以打算和我這孕婦來一發,當成最後的紀念是不是?」
「不可以哦,我必須為我的男人守身。」
她殘忍的決意如同一塊巨石向我滾來,要將我的心壓碎成一地殘渣。
胸口劇痛,我覺得自己就像一條被洪水沖上岸的魚,如果再繼續待在這,分分鐘都可能因缺氧而死。
「我……我會再來見你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再也無顏待下去的我隻能轉身離開。
關上大門的那一刻,我隱隱聽見身後傳來努力壓抑住的哭聲。
推開守在樓道裡的胖子,沒有乘電梯,我帶著天旋地轉的感覺走下樓去,途中好幾次因沒踩準樓梯而差點摔倒。
************
跌跌撞撞地走到樓下,我隻覺心臟被一隻怪手狠捏瞭一把,沉悶得透不過氣。
一股股冷汗從身體各處湧出,感覺上就像剛淋過一場大雨。
明明天氣還不算涼,卻似乎有股冷颼颼的風從頭頂刮過,涼透我的骨頭,凝固我的血流。
被思雲背叛後的傷口好不容易結瞭痂,又因失去思雨而再次被撕開,痛得我撕心裂肺。
我扶額站定,很不甘心地回首望瞭一眼門洞,卻發現那個該死的胖子竟然就隔瞭幾步跟在我身後。
「嗯?你到現在才發現我啊?」鼻青臉腫的樣子讓他掛上的笑容更顯猥瑣,「看你這麼傷心的樣子,剛才是被雨兒拒絕瞭?」
我絲毫沒有心情和這混蛋廢話,不過,既然他自己離開瞭思雨的保護,就正好給瞭我機會,讓我完成剛才那場被打斷的痛毆。
我正要掄起胳膊,卻聽得他繼續說道:「哈,原本喜歡你的漂亮處女被我睡大瞭肚子,你腸子都悔青瞭是不是?吶吶,別握拳啊,我可先說明,你要是再對我動粗,就別想知道真相瞭。」
我以為這隻是他唬人的說辭:「少羅嗦,我已經知道真相瞭!」
他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囉嗦?哈,你還真是迷之自信,偷聽到一些零散的對話就認為那是真相瞭?我跟你說吧,那些隻是我用來安慰雨兒的謊話而已,她從頭到尾都被我蒙在鼓裡,隻知道實情的一小部分。」
我並不相信他這時的說法:「你這種卑鄙小人,隨時都可以信口胡說,你以為再一改口就能躲過這頓揍瞭?」
他又笑瞭,笑得比之前還要猥瑣:「聽清楚這幾個詞:「水兒」、「賣處」、「會所」!怎麼樣,你該不會以為這些內幕是雨兒告訴我的吧?」
原以為他就是個用卑鄙手段強占瞭思雨的混蛋,沒想到竟會從他嘴裡聽到涉及思雲黑歷史的詞。我真是大吃一驚,被他打亂瞭已經理出的整個頭緒。
就算思雨以前把他當成男閨蜜來信任,也絕不可能把自己姐姐這些不可見光的事告訴他……
那麼,他隻可能是當初淫辱思雲的那些人之一瞭!
在這個前提下,他向思雲的妹妹思雨示愛……這裡面一定有天大的黑幕,比我已瞭解到的還要復雜可怕的黑幕!
我強迫自己保持冷靜思考,提起他的領口逼問:「說出來,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
掙不開我力道的他臉都憋紅瞭:「咳,咳,透不過氣來瞭!你先放開我,我才會說!」
在樓下說這些話太不方便,我看看四周,把他帶到此刻無人的小廣場上,才松開手:「快點說!」
他捂住胸口喘瞭好一會氣才平復過來,再用一種譏諷的眼光盯住我:「哈,你果然已經知道瞭葉思雲的過去,難怪和她分手瞭。行,隻要你別再動粗,我就把真相全告訴你!」
我默默地點頭表示同意,心中卻暗下決定:和這樣的人沒必要講信用,套出他所有的話後,再狠狠收拾他一頓也不遲。
於是,死胖子打量著我鐵青的面色,開始瞭他得意洋洋的敘述——不,與其說是敘述,還不如說是故意在我面前賣弄!
「就從最初我和雨兒的姐姐葉思雲——對,就是你那婊子前女友——還在同一傢公司時說起吧。」
「怎麼,你對我給她的這個稱呼不滿意?這難道不是事實?好好,你別又威脅我,我稱她作思雲總可以瞭吧?」
「那時候思雲在我心目中就是最完美的仙女,我拼命地想高攀她,試遍瞭各種追求方法,可總被她以有男朋友為理由拒絕。」
「哪知道,就在我快要死心,準備放棄對她的妄想時,天大的轉機突然來瞭。」
「有天下班時,她男朋友守在公司外面,正好碰見我和她糾纏不清。這男的拉開我,摟住她說瞭幾句悄悄話,再約我到旁邊單獨聊聊。」
「本以為他要說一些俗套的占有宣言,叫我滾一邊去,結果呢,哈,他一改裝出來的生氣模樣,支支吾吾地說,最近他手頭緊,如果我肯付大價錢,他願意設計自己女朋友為我做性服務。」
「我雖然很意外,但想到這種事是絕不可能拿出來開玩笑的,就徑直問他,是什麼性服務,想要收多少錢。」
「他的回答聽得我兩眼放光——從口交到玩處女屄都可以,按做到哪一步,具體商量價錢。哈哈,思雲這綠帽男朋友可真是極品。」
「送上門的大好機會當然要把握住,談好瞭價錢,我就硬著雞巴,著急地等他通知。」
「幾天過後,嘿嘿……帶上眼罩的思雲認錯瞭人,先給我口交,再被我開苞處女屄,還連打瞭兩炮,整個過程都情意濃濃的喲。」
「怎麼樣,是不是很羨慕?喂喂,你一副又要揍我的樣子是什麼意思?不想知道後續的情況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