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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姑娘不要哭”

  “刑人於市,與眾棄之”,想看砍頭、凌遲這種血淋淋的熱鬧,在京城自然要去東菜市口、西菜市口。

  不過今天的熱鬧不是血淋淋的,而是香噴噴的:天子神威,收伏天下武林,三山五嶽、各門各派,從此凜遵王命,一體當差納稅,作為承諾的擔保,他們不僅準備恭迎兵、禮、戶、刑四部派出的監督,還早早交出瞭自己的人質。當然,這些龍頭老大們不是輕易服帖的,據說打瞭一仗,其中最桀驁不馴的五個俠女都被嗣爵密雲侯陶凱這位少年英雄在天壇寰丘前生擒活捉,少頃就要赤身露體遊街,午時三刻後便要在鬧市示眾呢。

  “皇恩浩蕩,此舉意在偃武修文,是大大的德政,這五個姑娘也不是要正法,示眾之後都會交給小侯爺調教馭使,因此示眾不是在菜市口,而是在文廟前。”

  此時剛剛拂曉,自天壇外至文廟的大街兩旁,便擠滿瞭等著看熱鬧的士農工商,那些有錢的好事之徒,則早早包下沿街茶館酒肆的樓座,好把春光看個真切。

  據兵丁衙役們傳說,昨日提審畢,五個姑娘屁股上都鈐瞭皇傢金印,三竅掛上瞭叮當作響的鈴環,赤身露體、五花大綁,被押跪在寰丘下右側的臺上示眾瞭半日之久,朝廷幾位尚書和江湖龍頭老大們的誓書,就是在這座被稱作“五鳳臺”的臺下簽字畫押的。

  “都說城下之盟,這幫衰人簽的,可是鈴下之盟呢,從開談到按手印,臺上姑娘們三竅上的鈴鐺就響個不歇,嘖嘖。”

  此刻,寰丘木柵內的鐵籠裡,五個姑娘早已醒瞭。晨風的寒意讓赤身露體的她們不由地蜷縮成一團,有意無意地用手臂、頭發,遮擋一下胸前股間的羞處。

  她們的雙手雙足,都用細細的純金鐐銬鎖住,並有同樣細細的黃金鎖鏈串在三竅鈴環上,讓她們隻要稍一扭動身軀,便會面紅耳赤、全身酥軟,再也不想反抗。

  天亮瞭,兩位紅袍官員引著兩行衙役、婢女不知何時已站在木柵內。

  “黃孕受!”

  “犯婦在。”

  黃孕受整一下身上鎖鏈,跪爬到紅袍官員對面。

  “出籠。”

  “是。”

  “唐想操!”

  “犯婦在。”

  ……

  五個姑娘依次被點名後出籠跪定,而後魚貫拉去飲食,沐浴,再被照例五花大綁,重又拉回跪定。唐想操等四位姑娘都被金黃法繩交叉纏繞胸乳,勒得前凸後翹,隻黃孕受僅被關照瞭肩頭、胳膊,一對酥胸卻“自由”地晃動著鈴環。

  五個侍女分別走到姑娘們背後,撥翹起姑娘們豐臀,將一條金鏈一端環竅,扣在姑娘下身鈴環上。另一端則穿過旁側另一姑娘胯下,同樣扣在下身鈴環上,如此一番,五個姑娘便被串作一串,隻頭尾留下兩條金鏈,攥在兩個衙役手裡。

  “儀仗已備,起解。”

  遊街瞭。

  當先自然是騎馬官員,“皇恩浩蕩”的金字牌,以及武士、衙役的隊伍,然後便是赤身露體、批發跣足、繩捆索綁、鈴環鏗鏘的五個昔日女俠瞭。她們被金燦燦的鎖鏈在最可羞處串作一串,魚貫踉蹌著,前後各有一名侍女牽著鎖鏈頭,兩邊則有騎馬武士揮鞭驅趕。長鞭倒是很少抽打女俠身軀,隻在空中打響,但每一次打響,女俠們就會微俯俏面,齊聲嬌呼“伏低做小,受撫承恩”。

  文德橋北就是文廟,橋南河畔,不知為何兜瞭個不大不小的繩圈。

  但追逐圍觀的人們馬上就知道瞭:女俠們被押到橋南便驅入繩圈,長鞭三響,女俠們便齊刷刷像小母狗般側身右腿,“嗖嗖嗖”地便溺起來,便溺畢,還要抖一抖腿,然後被牽押出圈,跪倒磕頭謝恩。

  官員們馬上頷首,隊伍便又這樣威風凜凜地擁過文德橋,簇擁著女俠們來到早已高搭的席棚前。

  席棚裡高座的,是內務府副總管李公公,禮部侍郎高大人。五個姑娘在席棚下一字排開,跪伏在地。

  衙役遞過小號犯由牌,高大人依次點名,點到一個,被點女俠便高聲應答“犯婦到”,高大人喝聲“押過來”,衙役便解下她胯間鎖鏈,把她提到席棚前驗明正身,然後押跪在一邊聽候發落。

  “犯婦黃孕受、唐想操、朱光腚、賤宣淫、鐘麗坤等驗明正身無誤,押上落鳳臺示眾!”

  席棚對面,早就高搭起一座寬闊的木臺,木臺上每隔六尺,便樹立一根七尺高闊木,上、中各有一個金環,下面金環很小,綴著短短的鎖鏈,下面的金環較大,卻是光禿禿的。

  衙役將姑娘們一個個拖到闊木前跪下,拉過下面金環短鏈,扣在女俠下身鈴環上,再將女俠長發拴在上面金環上。金環位置十分巧妙,女俠一旦入彀,便隻能仰面、挺胸、翹臀、長跪,擺出既屈辱、又淫蕩的姿勢來。

  衙役們忙活著,將貼著大號犯由牌的木牌豎在女俠背後,木牌上密密麻麻書寫著楷體大字,卻是女俠犯由牌上供詞中最不堪的字樣:

  犯婦黃孕受,私處毛黑,不長不短,卷曲綿密,作倒三角狀,所供是實;

  犯婦唐想操,私處毛黃且長直,狀作長方,上略寬些,所供是實;

  犯婦朱光腚,私處毛黑亮長卷,作半圓狀,所供是實;

  犯婦賤宣淫,私處毛黑亮甚短,不甚多,隻圍羞處作新月狀,所供是實;

  犯婦鐘立捆,私處毛黃亮密卷,惟僅豎窄一條,寬不逾二指,所供是實。

  女俠兩邊還各豎一木牌,卻各寫瞭一副五言對聯。

  黃孕受是:“作縛身成繭,承歡腹受胎”;

  唐想操是:“淵堪凝雨露,手可摘星辰”;

  朱光腚是:“化日飛蝴蝶,光天見壑丘”;

  賤宣淫是“金索擒鳳翼,銀絲綰雞頭”;

  鐘立捆是“一夢靈犀破,三更春雨濃”。

  這些對聯,自都是她們的征服者——小侯爺陶凱的手筆瞭。

  眾人圍觀著,指點著,議論著,有的品頭論足,挑剔著犯由牌上供詞和女俠私處毛色的出入,也有人嘖嘖贊嘆著女孩子的容貌、身材。當然,也不免有人竊竊私語,對她們油然而生惻隱之心。

  每隔一刻,席棚裡雲牌一響,衙役們便抖起響鞭,令女俠們山呼“伏低做小,受撫承恩”。

  “各位大爺大叔,請聽犯婦一言”。

  不知是第幾遍呼畢,女俠中最年長的賤宣淫忽地高聲言道。

  眾人忽地安靜下來,聽她說下去。

  “犯婦等嘯聚江湖,好事做過,任性妄為、傷天害理的事自然也做過,朝廷追究王法天經地義,犯婦等惡貫滿盈,技不如人,被老爺擒拿降服,也是天數如此,蒙皇恩浩蕩,這般處置,已是望外,犯婦等當然心服口服,今後自是伏低做小,一心服侍老爺。”

  “但這江湖說到底,是那些龍頭老大、須眉男人的江湖。呼風喚雨的是他們,殺人越貨的也是他們,所謂規矩是他們定的,所謂威風是他們抖的。江湖要跟朝廷爭頭寸,是這些龍頭老大、須眉男人私欲大張、不自量力,聯絡天下英雄進京的是他們,逼迫朝廷立擂的是他們,可京進瞭,擂立瞭,看見朝廷的炮口,他們卻一個個縮在後頭,讓我們這些女子為他們火中取栗,大爺大叔們,你們說,從古至今,哪裡有這樣的英雄好漢?”

  “大爺大叔們,聽小犯婦說幾句好麼?”唐想操聲音清脆,略帶些川音,將立擂前因後果敘說一遍。另外三位女俠也你一言、我一語,說到最後,俱都泣不成聲。

  “犯婦等已是認命瞭,今後洗心革面,也就是在床笫上下功夫取悅良人,給老爺生兒育女,身為女子,如此赤身露體固然羞恥,卻也是應當應受,但那些龍頭老大們,你們今後還有臉守著那些出賣女子換來的門派傢產麼!”

  “這些狗東西,當真可惡!”

  “姑娘,不要哭!你們的日子還長著呢,以後會好的。”

  臺下的士農工商群情激憤,噓寒問暖,渾忘瞭欣賞著難得一見的春光。

  “李公公,不封瞭犯婦們的嘴,就這麼任由她們說下去?”

  “這不最好?朝廷要的,不就是讓那幫江湖敗類聲名狼藉、從此無地自容麼,”李公公嘴角漾起笑紋:“這些姑娘可憐見兒的,倒要囑咐陶凱這孩子,以後多疼著她們點兒才是。”

  “公公隻管放心,”高大人笑道:“那孩子天生憐香惜玉,會把這些丫頭撥弄得俯首帖耳的。”

  坊間津津樂道著五鳳的故事,也有誇她們長得美的,但更多卻贊嘆她們的勇氣和犧牲,並唾罵那些可鄙的江湖龍頭老大們。

  此後四十年間江湖波瀾不興,人們都說,這其實是五鳳的功德,“小侯爺應該善待人傢”。

  話說那天日落時分,五個女俠被陶府派來的馬車載走瞭。

  當晚,唯一沒被法繩勒住雙乳的黃孕受第一個侍寢,一連專寵瞭三天,然後換成唐想操,她被破瓜時,離十三歲生日隻差一天。

  陶府規矩,綁進來的女子破瓜後要連幸三天,破瓜時要裸身、面縛,跪受甘霖,當然,第一次隻能被老爺用騎跨的姿勢後入。

  三日承恩後,就可以松綁、賜衣服首飾,但這些都是恩典,不是必然,不論照國法、傢法,被綁入府邸的女子,這一輩子都應該是裸身、綁跪、三竅穿著鈴環的。

  因為鈴環上刻著女孩子的生辰、名姓,主人名諱,以及收伏她們的年月日。簡單說,鈴環象征著主人對女奴的“主權”。

  不過照陶府規矩,為主人生下第一個孩子後,就可除去三隻鈴環中的兩隻,隻留一隻,以便生育和哺乳,倘頭胎生男,隻留右乳的,頭胎生女則留左乳的。

  五個女俘就這麼照規矩被依次臨幸,結束瞭她們的女俠和處女生涯,不偏不倚,雨露均沾。

  不過十五天“禮成”,第十六天被招幸的卻是朱光腚,此後連著招幸瞭三天。據婢女們後來竊議,朱光腚是五個女俠中第一個在臨幸時松綁的,第一個被親瞭小嘴的,也是第一個恩準像尋常夫婦那樣仰臥著承恩的。但,據說第一個恩準騎在主人身上行事的,卻是唐想操,第一個生下孩子的也是她,女兒呱呱墜地時剛好被擒十個月,一天都不差。

  據說,五個女孩子中最受冷落的是年紀最小的鐘立捆,有老仆婦傳言,她每次被臨幸都被五花大綁,也都隻能像第一次破瓜那樣跪伏在繡榻上被騎幸後入,她也曾軟語哀求,但小侯爺直到成瞭老侯爺也不曾心軟松口。老侯爺私下說過,他其實有點怕她。

  即便如此,鐘立捆後來也被納為正式的小妾,為陶小侯爺生瞭一兒二女三個孩子——他還是五個女孩中生最少的,要知道賤宣淫和唐想操都各生瞭三兒四女,生最多的朱光腚,則為陶傢誕下十一個男丁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