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大概過瞭半個小時,孫巡從我傢的大樓出來瞭。他看上去春風得意,絲毫沒有半點心虛,徑直走向一輛停在小區臨時停車位上的黑色轎車。他並沒有馬上開走,而是搖下瞭車窗在那吸煙。

  大概又過瞭一會,月月也出來瞭。我註意到,她換瞭一身衣服。今天早上出門時候的肉絲七分裙,變成瞭一條白色的修身長褲。

  跟孫巡不一樣,我感覺她還是有些緊張的。或者說是謹慎吧。東張西望,左顧右盼的,那個小臉一看就是剛剛做過運動,紅撲撲的。

  隻見月月背著她的小包,看到四周無人便一個小碎步上瞭孫巡的黑色轎車。

  孫巡將煙頭隨手丟在瞭地上,然後探回瞭頭,將車窗搖瞭起來,發動瞭汽車引擎。就在我以為他就這樣準備開走的時候,他又熄火,打開車門,把地上的煙頭撿瞭回去。看到他漲紅的臉,我覺得特別好笑。隻不過下一秒,他就載著我的妻子走瞭。而我就站在對面大樓的樓道裡,隻能呆呆地看著他們離開。

  待月月他們的汽車開走有一會後,我才回到瞭自己的傢中。傢裡很幹凈,空氣瞭還彌漫瞭淡淡的檸檬味,那是月月常用的空氣凈化劑的味道。

  我看瞭眼我跟月月的房間。我們的結婚照這會安安穩穩的掛在床頭。床上的被單也整整齊齊地鋪著,沒有一絲褶皺。

  我看瞭眼垃圾桶,裡面並沒有垃圾,或者避孕套之類的東西。說真的,若不是親耳聽見,沒人會猜到幾十分鐘前,這裡有兩個人正在幹柴烈火。

  我坐在沙發上,心情有些沈重。我總覺這張沙發上也有他們親熱過的痕跡,但我怎麼也找不到。

  這時,手機響瞭,把我拉回現實。

  我一看號碼,是單位打來的。

  我一接,是人事部孫姐的聲音。

  “小張啊。怎麼回傢瞭?”

  “對不起孫姐。我這邊不打算幹瞭。”我繼續說,“公司的情況您應該也有聽說吧,有些事情我實在是做不到。”

  “嗯。我懂。”孫姐嘆瞭口氣,“那我這邊這邊先幫你調休一下,然後幫你解約。過些天你來公司正式走下流程吧。”

  “嗯好。謝謝孫姐。”

  “沒事。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