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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雙胞胎

  王府別院,此時已經是艷陽當空瞭,楊存依舊在睡夢中掙紮著,香影倩夢,不時的被一聲聲大喝和不知道從哪來的叫喊聲吵醒,這樣的睡法讓楊存感覺極為不爽,但身體又極端的疲憊不想起床,一直磨蹭到瞭中午,這才有點昏昏沉沉的睜開瞭眼。

  手臂習慣性的摟瞭一下,卻沒感覺到昨晚那種柔軟馨香,楊存這才稍微的清醒瞭一些,坐起身來晃瞭晃依舊有點迷糊的腦袋,打著呵欠一看,整個大床上一片凌亂,隻有自己獨自躺著,哪還有嬌小姐妹花的身影瞭。

  空氣中隱隱還有著一絲絲女孩子迷人的體香,一覺醒來,胯下的巨物已經是猙獰無比,依舊是雄赳赳氣昂昂的挺立著。楊存光著屁股得意的晃瞭晃,心想:“哥們,你是嘗不到肉味才這麼沖動的吧!”

  靠,這麼大的王府,就不能給老子安排一個伺候人的丫鬟嗎?楊存心裡不由得暗罵瞭一下。看楊術的樣子可不像是什麼節省的人才對,老子就算不是你親戚,好歹也是你傢的客人,能不能有點大戶人傢的風范嗎?對於你這種小氣巴拉的作風,本人表示強烈而又憤慨的鄙視。

  看來還是得自己動手瞭,楊存無奈的搖瞭搖頭,打著呵欠,伸著懶腰,準備自己起來穿衣服時,門卻被輕輕的敲瞭兩下,隨之而來的,是一聲細微而又嬌弱的聲音:“公爺,您醒瞭?”

  “小寶貝,進來吧。”

  楊存一聽,頓時精神為之一振,少女嬌弱甜美的聲音真是提神啊,想起這小可愛昨晚在胯下羞澀的為自己口交時的模樣,原本堅硬無比的命根子更是激動的跳瞭起來。

  門輕輕的打開,又柔柔的合上,楊存頓時眼前一亮,安巧羞紅著臉,低著頭慢慢走瞭進來,一身淺黃色的絲綢小裙子勾勒出她青澀誘惑的曲線,身材嬌小可人,卻也不失迷人的性感,玉步輕輕搖曳,雖不是美艷至極的妖嬈,但也讓人無法抵抗。

  “安巧,來。”

  楊存看著她羞答答的模樣,忍不住吞瞭一下口水,朝她招瞭招手。

  安巧嬌羞的看著楊存,但還是乖巧的輕挪玉步,款款的朝床邊走來,仿佛一股清香撲面,當她含羞的走到面前時,楊存已經控制不住,大手猛力一拉,將她柔嫩至極的身體抱在懷裡,雙手緊緊的抱住她略略顫抖的香肩,看著她漂亮的大眼睛,色迷迷的笑道:“早上你去哪瞭?”

  “我、我去洗衣服。”

  安巧紅著小臉,羞得根本不敢看楊存的臉,說話的時候依舊軟軟喏喏的,十分好聽。

  “嗯,真乖。”

  楊存色迷迷的笑著,雙手不停的撫摸著她柔嫩的玉臂,眼看著懷裡的小可愛的冰肌雪膚,臉紅得就像顆蘋果一樣,再也忍不住低下頭來,在她害羞的嚶嚀聲中,輕輕的吻住瞭她薄薄的小嘴唇。

  清香,可口,柔軟,楊存一邊輕輕的吻著,一邊慢慢的用舌頭溫柔的舔吸著她可愛的嘴唇。少女頓時哼瞭一下,有瞭昨晚的經驗,這會雖然還有點青澀,但還是順從的張開瞭櫻桃小口,任由楊存的舌頭在裡頭放肆。

  這細微的主動讓楊存很是開心,馬上就含住瞭她的丁香小舌,肆意的品嘗著少女青澀的甜美,含著小舌尖輕輕的吸吮著,溫柔的舔著她潔白整齊的貝齒。少女半睜的眼裡頓時浮起一陣水霧,呼吸開始隱隱的急促起來,迷茫的小臉上多瞭幾分情動的嬌紅。

  輕輕的,慢慢的,顫抖的丁香小舌在楊存溫柔的引導下,開始有瞭青澀的回應,羞答答的,又像是蜻蜓點水一樣輕柔的回應,懷裡的嬌小身軀此時也不那麼僵硬瞭,開始變得柔軟無比,楊存頓時爽得說不出話來,尤其是她閉著眼睛羞澀的模樣,小香舌卻又開始溫柔的舔著自己的嘴唇,那柔軟無比的感覺,當真是美妙到瞭極點。

  初吻,這才是接吻的感覺,楊存腦子裡頓時嗡的一下,即使昨晚已經品嘗過她的丁香小口,但這時候的感覺,才是真正的接吻!

  長長的一個吻,沉浸在這美妙滋味的楊存直將少女吻得渾身發軟,呼吸都要停滯的時候,這才依依不舍的抬起頭來,舔瞭舔嘴唇,欣賞著少女在自己懷裡可愛的模樣。嬌喘中面色俏紅,羞澀閉眸,看起來又有幾分的含蓄,小裙子隱隱有點皺亂,小手無助般的抓緊瞭自己的袖口,就像隻蜷縮的小貓一樣,可愛得要人老命啊!

  接吻的滋味似乎太過於美妙瞭,少女急促的喘息好半天,才慢慢的平復下來。

  等到稍微清醒的時候,這才睜開雙眼,俏生生的偷看瞭楊存一下,馬上又害羞的閉上。這副模樣實在太迷人瞭,楊存忍不住在她滾燙的小臉上吻瞭一下,色迷迷的笑著:“小寶貝,舒服嗎?”

  “嗯……”

  安巧害羞的閉著眼,良久以後才發出瞭一聲細微得幾乎聽不見的呢喃。

  “你真可愛。”

  楊存一看是喜歡得不得瞭,對著她的小臉親瞭又親。少女也乖巧的蜷縮在楊存的懷裡,滿面潮紅,似乎是沉浸在這美妙的感覺之中。

  “姐姐……”

  就在兩人抱在一起你儂我儂的時候,門被敲響瞭,伴隨著一聲喜鵲般的甜美嗓音,打擾到這浪漫旖旎的時刻。

  “啊,什麼事?”

  安巧這才回過神來,“咻”的一下,就從楊存的懷裡跳瞭出來。

  “有人找公爺,他還沒起來嗎?”

  安寧的聲音也十分好聽,雖然不像姐姐一樣溫柔,但也是甜美無比,顯得很是天真。

  “那……”

  安巧剛想說話的時候,楊存腦子突然邪念一起,突然又把她拉到瞭懷裡,在她驚訝而又緊張的註視下,一手捂住瞭她的小嘴,一手抱住瞭她細嫩的小蠻腰,色迷迷的親瞭她一下,朝門外喊道:“先進來吧!”

  “哦,好!”

  陌生的男人聲音令安寧一下子明顯變得有點緊張,不過還是馬上推開瞭門,像隻小喜鵲一樣的跑瞭進來。

  “啊……”

  楊存頓時愣住瞭,不可思議的看著進門的小傢夥。

  一模一樣的裙子,一模一樣的身高,甚至連長相都是一模一樣的甜美可愛。

  這、這……就像是出現瞭兩個安巧一樣。楊存頓時傻瞭,看瞭看懷裡的小可愛,又看瞭看站在自己面前俏生生的安寧,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瞭。

  “姐,你、啊……”

  安寧合上門以後,抬眼一看,頓時不好意思的叫瞭一聲。

  原來這時楊存還沒穿衣服,跨下的巨物雄赳赳地挺立著,就磨蹭在安巧的腿邊。

  “這,公爺,先放開我!”

  安巧羞得連頭都不敢抬瞭,趁著楊存恍神的工夫,輕輕的一掙紮,這才總算逃離瞭魔掌。

  安巧急忙的整理瞭一下皺亂的裙子和秀發,紅著小臉站到妹妹的旁邊,這一站更是讓楊存腦子都有點當機瞭。小姐妹倆不論長相,甚至就連頭發的長度都是一模一樣,盡管此時可以看出臉色含春的是姐姐安巧,但要是在平時的話,根本沒辦法分辨她們到底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你們是雙胞胎?”

  楊存腦子嗡嗡的響,問出話時,腦子依舊有點反應不過來。

  “嗯,我比安寧早瞭一個時辰!”

  安巧羞答答的點瞭點頭,又害羞的看瞭看妹妹,想想剛才自己那樣躺在男人的懷裡被妹妹看見,小臉上的羞紅頓時更是濃鬱。

  “早一個時辰就當人傢姐姐,我太吃虧瞭!”

  和姐姐不同,安寧的性格似乎有點活潑,看著姐姐此時的窘態,不由得笑瞭一下。畢竟還是名少女,眼看著楊存光著屁股往那一坐,還是不敢轉頭去看。

  “對瞭,剛才你說有什麼事。”

  安巧到底是當姐姐的,狠狠的白瞭妹妹一眼,馬上又輕聲的問道。

  “哦,對瞭!”

  安寧的性子有點迷糊,連忙一拍腦袋,不好意思的吐瞭吐小舌頭說:“管傢要我過來和公爺說,有個客人在等您呢!”

  “客人?”

  楊存頓時有些疑惑瞭,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而且還是住在鎮王傢的別院,哪來的什麼熟人?

  “我也不知道是誰。”

  安寧看瞭看姐姐,笑瞭笑,鬧得安巧的小臉更紅瞭。

  “哦,那我起來瞭!”

  楊存滿腦子的疑惑,不過早上的情欲被這突然出現的雙胞胎弄得還有點回不過神來,暫時還沒萌生出什麼邪惡的想法。

  “嗯,我們先出去瞭。”

  跨下的巨物隨著楊存伸懶腰的時候搖晃起來,嚇得小姐妹都脹紅瞭臉,手拉著手關上門,迅速的跑掉瞭。

  房內倒是一早就備齊瞭洗漱用品和新的毛巾,稍微清理一下,換上一身幹凈的素袍後,楊存這才擦瞭一下臉,讓自己有精神一點,他腦子裡依舊回蕩著小姐妹那完全相同的可愛模樣,推開門的時候嘴角掛著的笑,依舊充滿著說不出的淫蕩。

  房外的走廊上,姐妹倆手拉著手站在一邊,兩人都紅著臉,不知道在竊竊私語著什麼。楊存出來的時候似乎是嚇到瞭她們,安巧的神色甚至有點惶恐,楊存頓時有些納悶瞭,但還是湊上前去,擺出一副十分斯文的模樣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呢?”

  “沒、沒什麼!”

  連活潑的安寧都有點緊張瞭,楊存頓時有些想不通。

  “我先去見客人。”

  楊存眼看著她們似乎有點不安,也就不再追問,隻是囑咐瞭一聲說:“你們乖乖的別亂跑,知道嗎?等我回來再帶你們去買新衣服。”

  “好!”

  安寧開心的笑瞭笑,安巧則是在一旁低著頭,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這兩個小東西,有古怪。”

  楊存晃瞭晃腦子,要自己先別多想,等回來的時候再收拾她們,到時候不就知道她們剛才竊竊私語什麼瞭嗎?

  側堂,四周的書架,遍地是墨寶書畫,就連盆栽都十分精致,更過分的是幾乎每本書都有翻動的痕跡,不少書裡都夾著風幹的樹葉做書簽。盡管很多人都喜歡附庸風雅,但隻從這些簡單的痕跡,就已經讓一向看書都要睡覺的楊存都汗顏瞭,這些文言文寫的書,對他來說除瞭催眠之外,幾乎沒有其他效果,而楊術竟然能每本都看,且書裡說的幾乎是天書一樣的道理,這種怪異的行為在楊存看起來,幾乎該是拖去槍斃的變態瞭。

  會客廳內,一張四方的老桌上,一盞香氣四溢的香茗,楊存輕抿瞭一口,仔細的咂瞭幾下嘴唇,最後還是搖瞭搖頭,自嘲的笑道:“看來我真是不懂享受的人,說是那麼好的茶葉,不過喝起來有點太淡瞭,哎,暴殄天物瞭。”

  “品茗講究心境,但也免不瞭有附庸風雅之人,居士的心境,其實也是不錯。”

  對面坐著的是一位頭發灰白的老者,一身的長袍顯得極為破舊。不過容貌卻是紅光煥發,臉上的微笑平靜而又慈祥,給人感覺十分舒服。

  “呵呵,過獎瞭。”

  楊存清楚自己是什麼料,不過聽到別人的稱贊,心裡難免還是會得意一下。

  眼前的老人正是老道囑咐要拜訪的故友,而桌上有個黑盒子裡的東西,讓楊存瞬間都有點想揍人的沖動。

  本以為會是什麼奇世珍寶之類的,沒想到卻是一盒黝黑的茶葉,據老道說這茶葉是生長在千尺的絕鋒之上,天生地養,每天都受著寒風,承受著雨露。那樣的懸崖峭壁是常人不能攀及的,唯有養育靈猴才能摘取。可楊存心裡就納悶瞭。

  說得那麼玄,可你這老頭子隻有養狗哪有養猴?這茶葉八成有假,為瞭抬高身價而虛假宣傳,這樣的商傢實在太無良瞭。

  死老道,不會是欠人傢錢讓我來還債吧!楊存頓時心裡一震,那老傢夥似乎是一貧如洗,認識十多年,就看他一直穿著那一身破道袍,換洗的衣服好像一件都沒看過。等等,沒衣服換……靠,老傢夥不會那麼多年都沒洗過澡吧,太不要臉瞭!

  “楊居士……”

  老頭微微的笑瞭一下,捧起茶盒起身告辭,末瞭掏出一本已經有些破舊的古書遞給楊存:“這是貧道當年受托,幫令師搜尋的孤本,現在已有點殘破,還望好生保存,交給令師。”

  “好的。”

  楊存連看都不看一眼,隨手就塞進自己的行李去。開什麼玩笑,這一屋子的書已經夠叫人頭暈瞭,哪有興趣去看老道要的是什麼書,看他那樣也不可能是有內涵的讀物,哎,這些人的生活實在是沒情趣。

  果然,老道的朋友都是那種亂七八糟的人。不過這老人傢倒也奇怪,來到王府居然一點都不拘謹,態度也十分親和,似乎看不出半點緊張,著實也是奇怪。

  楊存無語的沉默瞭一下,自嘲這世上哪來那麼多得道高人,幾乎每出肥良劇都來上幾個,那還不和搞批發一樣,節前歲末大優惠,買一送一呀,靠!

  將老人傢一直送到府外,楊存看著他槍桑而又顯得健康的身影慢慢走去,神情不免恍惚瞭一下,這老人傢還真奇怪,來得那麼匆忙就坐瞭這麼一會,而老道更過份,要自己送那麼一塊破茶磚來,也不考慮一下這一路上的開銷有多大,這老道絕對不是個適合做生意的料。

  “國公爺。”

  這時,一個一身青衣,二十出頭的小傢丁跑瞭過來。

  “什麼事?”

  楊存負著手,轉過頭,淡然的看著他,心裡卻早就把楊術罵瞭無數遍,本以為富貴人傢的生活應該是很糜爛的,誰知道天還沒亮,府內就開始忙碌,楊術這傢夥似乎還跑去什麼聞雞起舞,生活規律不至於這麼健康吧,真是擾人清夢。

  雖說昨晚抱著安巧一起睡滿爽的,不過半途老是被那些奇怪的聲音吵醒,一想到就氣。

  “王爺叫小的過來和您說!”

  小傢丁跑瞭幾步,馬上就上氣不接下氣瞭,但又趕緊恭敬的說:“晚上津門巡撫設宴款待,請國公爺沐浴更衣,隨王爺一起赴宴。”

  “知道瞭。”

  楊存嗯瞭一聲,馬上回屋準備起來。

  雖然說國公爺的身份是確定無疑瞭,不過畢竟還沒到禮部授銜,既沒印章也沒國公的獅袍,所以楊存也就沒有過多的裝束,簡單的換上瞭一身純白的秀才袍,打扮得稍微整潔一點就行瞭,隻是心裡卻不免有些困惑。

  楊術是世襲的鎮王,位高權重,即使是異姓,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按理說和官員的私交應該會避嫌才對,而這津門巡撫雖然在官位上比王位差瞭不隻一星半點,但好歹也算是封疆大治,眼下津門出瞭這樣的大案,應該早就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瞭。

  國師張寶成的遺骸被辱,這樣的大案足夠把這位津門巡撫逼到風口浪尖上,在這麼敏感的時候他不忙著將功抵過,而是毫不避嫌的邀請楊存赴宴,雖說有感謝鎮王力擒賊的正當借口,但這麼貿然的舉動,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老謀深算的高官會做出來的。

  有問題!總感覺事情有不對勁的地方。

  腦子裡總是有思索不完的事,楊存盡管總覺得事有蹊蹺,但似乎又想不出事情的糾結點在哪,就在神遊太虛的時候,門外突然一陣鶯燕動人的笑聲,徹底打擾楊存的思考:“姐,你這裙子好別扭啊!”

  “有得穿就不錯瞭,你個鬼丫頭想什麼呢!”

  安巧的聲音依舊軟軟喏喏的,輕聲細語,有一種說不出的柔和。

  “可真有點大啊!”

  安寧的聲音天真活潑,聽起來讓人感覺分外的有精神。

  聽著姐妹倆的歡笑聲,楊存感覺整個人精神都好瞭許多。忍不住打開瞭門,溫和的笑道:“在這裡偷聊些什麼呢?”

  “公爺好!”

  安巧頓時臉色俏紅,嬌滴滴的行瞭個小禮。旁邊的安寧盡管依舊活潑愛鬧,不過一看到楊存似乎也有點緊張,馬上就隨著姐姐一起道瞭個福。

  小姐妹倆皮膚白晳,看起來嬌弱無比,竟在那浪人聚集的破廟裡棲身,可這款款而行的舉止知禮而又大方,也不像是一般窮苦人傢的孩子,楊存頓時閃過一絲疑惑,點瞭點頭說:“你們進來,我有話要和你們說!”

  “啊!”

  安巧和安寧互視瞭一眼,兩姐妹臉上似乎都有一絲驚慌,但還是乖巧的隨著楊存一起進入屋內。

  楊存坐於桌前,可愛的小姐妹宛如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小心翼翼的站在桌前,怯生生的模樣實在是我見猶憐。尤其是安巧,那種似水一般的輕柔,更是讓人心生憐惜。楊存連忙咳瞭一下,盡量用溫和的語氣詢問:“安巧,你們是哪裡人?”

  “回公爺,民女與妹妹是浙江人。”

  安巧說這話的時候有點恐慌和不安,稍稍的一猶豫,出聲的時候,身體更是不安的顫抖瞭一下。

  “聽口音也像。”

  楊存忍不住打瞭個寒顫,江南女子柔情似水,乖乖的,安巧這麼輕的年紀,這麼軟的話就讓人骨頭一酥瞭,長大以後那還得瞭。

  此時活潑的安寧站在一旁,倒顯得有些乖巧瞭,像個小傢碧玉般羞澀的低著頭,隻是偶爾會頑皮的看看姐姐,又偷偷瞄一下楊存,古靈精怪的模樣也格外惹人憐惜。

  “對瞭,你們怎麼會流落到那種地方?”

  楊存沉吟瞭一下,忍不住好奇的問瞭一聲。盡管小姐妹看起來身份低微,不過卻極懂禮數。昨晚安巧被自己輕薄得已經是不能自己,不過骨子裡表現出來的那種溫柔和婉約,卻不是一般的小傢碧玉有的。

  “公爺,求您不要趕我們走!”

  安巧頓時臉色有些蒼白,慌忙的跪瞭下來,楚楚可憐的哀求著,旁邊的安寧也難得的有些害怕,和姐姐一起跪瞭下來,用那美麗的大眼眸可憐兮兮的看著楊存。

  “你們先起來……”

  楊存頓時有點手足無措瞭,眼看小姐妹跪在地上嚇得面無血色,趕緊起身將房門關上,走到她們的面前。此時安巧除瞭害怕,眼眶裡已經開始有淚水在打轉瞭,這可讓楊存心疼死瞭。

  “姐,別哭。”

  安寧眼看著姐姐的眼眶一陣的發紅,輕輕的拉瞭拉安巧的袖子。

  “安寧,你先出去……”

  安巧紅著眼眶搖瞭搖頭,看瞭看楊存以後,使勁的抓瞭抓妹妹的手,哽咽著說:“等姐姐一下,好不好?”

  “姐……”

  安寧一看姐姐都哭出來瞭,一下子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說,慌亂瞭一下,最後還是乖巧的站瞭起來,朝楊存苦苦哀求道:“公爺,求您不要罵姐姐,好不好?”

  “你先出去等我。”

  安巧鼻子一酸,掉下淚的時候,溫柔沉靜的她卻堅決的朝妹妹搖瞭搖頭。安寧一看,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拉開房門走瞭出去。

  房內的氣氛有點詭異,小可愛跪在面前低頭小聲的啜泣著,她似乎也不敢哭出聲來,聲音斷斷續續的,嬌柔得讓人心都要碎瞭。楊存一時之間也是手足無措,連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心疼的說:“好瞭,快起來吧!”

  “您先讓我說完好嗎?”

  安巧眼裡一暖,但依舊控制不住眼淚的滴落,嬌聲哽咽道:“公爺,對不起,我們是……”

  “先給我起來再說!”

  楊存這時哪聽得進去,有些粗魯的將她柔弱的小身體拉起,強硬的讓她坐到凳子上,這才瞪著眼說:“有什麼話好好說,說不清楚就先別哭瞭,知道嗎?”

  “是……”

  安巧年紀雖然不大,但卻清楚看見瞭眼前這個大男孩眼裡的憐惜。

  這種雖然粗魯卻充滿疼愛的舉動讓她微微一愣,心酸之餘,又有種說不出的欣喜,眼淚流得更快瞭。

  低低的哭泣,都說女人是水作的,會很自然的就觸及到男人心裡最柔軟的一面,而眼前的安巧,有著江南女子的溫柔婉約,發自骨子裡的嬌柔,更是讓男人無法抵禦,楊存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瞭,眼看她低低的啜泣,那種無聲的眼淚中,又帶著讓人想分外憐惜,倒是讓身為男生的楊存緊張得手心和額頭都冒冷汗瞭。

  “公爺,對不起。”

  安巧低聲啜泣瞭半晌,這才擦瞭擦眼角的淚珠,看瞭看一直站在旁邊默不做聲的楊存,柔聲的哽咽道:“我和妹妹,現在是犯婦之身。

  為瞭避開官府的追捕,才會躲在那間小廟裡的。“犯婦之身?楊存腦子頓時有些疑惑瞭,這對少女姐妹看起來嬌柔可愛的,怎麼會和犯婦之身扯上關系,朝廷的律法很明確,奸淫擄掠,重犯之傢的女眷才算得上是犯婦。她們怎麼看都沒婚嫁過,又怎麼會受到這種連坐之責?

  “對不起……”

  安巧輕聲啜泣著,泣不成聲的敘述著。

  安巧與妹妹安寧是浙江人,從小生長在煙雨繚繞、風景如畫的杭州,祖上從軍,父親安伯烈三十出頭就已經是江南年紀最輕的百戶瞭。安伯烈再三十三歲的時候才討瞭一門親事,娶瞭姐妹倆的娘親過門。日子本該是恩愛無比,不料姐妹倆的母親在生下她們之後,就因難產去世瞭。

  安伯烈對發妻恩愛有加,盡管傢境富裕,但卻拒絕瞭不少親朋好友為他續弦納妾的好意。一位鐵錚錚的軍人就這樣撫養著掌上的一雙明珠,在這重男輕女的年代,給瞭姐妹倆幾乎是無以倫比的疼愛,好在安傢姐妹也是乖巧知禮,環繞膝下盡孝,讓已經算是老來得女的安伯烈欣慰異常。

  江南富饒之地,雖是歌舞升平無比的繁華,但也有不少的瑕疵藏於陰暗的角落。雖是富裕,卻也免不瞭賊匪之禍。繁華之外,山裡林間的綠林匪人亦是橫行一時,綁架撕票,謀財害命,也不知道禍害瞭多少的一方百姓。

  可笑的是,每年吃掉朝廷七萬兵餉的浙江,竟然在剿滅各地匪患的時候連五千的兵馬都拿不出來。安伯烈性子自幼耿直,與一幫兄弟喝酒後,直接就上告兵部,在其他人的慫恿下,將浙江自總兵所有的高官全都告瞭一遍。

  後果可想而知,在別人強硬的後臺關系下,安伯烈和數位一時魯莽的兄弟表鐺入獄,罪名自然是誣告朝廷命官、造謠誹謗,而他們的傢人自然就成瞭犯眷。

  按照大華的律法,罪重者可最加為犯婦之身,一輩子進教思坊名冊,後世者男為奴女為娼,世世代代皆受這連坐法所連,成為大華地位最卑微的賤民。

  原本安伯烈的做法不算激進,頂多就是酒後腦子一熱,還不至於受這種重罪,不過他入獄後,安傢可以算是樹倒猢猻散,二房的弟弟明哲保身,基於骨肉親情想繼續養育大哥的一對女兒,不過這二房有點軟弱,在發妻的哭鬧脅迫之下,還是昧著良心圖謀瞭大房的傢業。

  而二房叔母心腸也是歹毒,甚至是害怕丈夫會喜歡上這對大哥留下的少女,竟然上報官府,要將姐妹倆一起送進教思坊。安傢老二雖然懼內,但也是個至情至義之人!雖然發妻做瞭天理不容的事,但還是派瞭傢裡的老管傢,塞瞭銀兩,在官府的人沒來之前,就把姐妹倆送出瞭杭州城。

  官府的人原本就收瞭二房太太的好處,又早就聽聞安傢的一雙嬌鳳雖然花蕾青澀,卻也是美名在外,本就指望這一下能賺個天大的好處,風風火火的到二房傢拿人的時候卻撲瞭個空,其惱怒是可想而知。當下就在府衙連名做冊,給小姐妹倆定下瞭犯婦之身的罪名,到處緝拿這對本該是搖錢樹的小姐妹。

  安傢二房的老管傢年事已高,將姐妹倆送出浙江界外後就無力遠行瞭。身嬌力薄的小姐妹就這樣相依為命,一路上戰戰兢兢的來到津門,為的隻是投靠母親的娘傢劉傢,誰知到瞭城裡一打聽,才知道劉傢在多少年前就已經落魄,傢人也都不知去向,再加上犯婦罪名在身,姐妹倆也不敢住在客棧裡頭,隻能躲避在小廟之內,期許著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外婆,以及母親這邊的親人。

  江南軍中無人,落冊造名吃空餉……

  楊存沉默瞭。早聽聞江南兵將戰力不濟,沒想到裡面的內幕竟是如此,偌大的一個省,竟然連剿匪的人馬都湊不出來,在那歌舞升平的背後,恐怕骯臟之處會多得令人毛骨悚然。

  “公爺,對不起,安巧不是有意隱瞞……”

  少女此時已經是泣不成聲瞭,盡管是身份高高在上的國公,不過窩藏帶罪之身的人也是不小的事情。那一夜,破廟裡突然進瞭很多的士兵,把她和妹妹都嚇傻瞭,莫名其妙的就被帶回鎮王別府,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姐妹倆想跑,都不知道該往哪裡跑瞭。

  “嗯,我知道瞭!”

  楊存點瞭點頭,腦子裡一陣飛快的思索著。第一個總結就是這安伯烈腦子有問題,幾口酒一下肚,腦子一熱,就做出這麼沖動的事來,實在是欠扁。

  第二個就是這江南還真是遍地奢華腐敗,按理說這樣的罪名可沒嚴重到連坐的地步,又不是什麼滔天大罪,甚至從輕來判,不過就是個酒後失態,開玩笑而已。但一個尋常的有錢人傢,花點銀子就能給她們姐妹倆編出這樣嚴重的罪名,實在是目無王法。

  安巧依舊低聲啜泣著,一臉的愧疚,連頭都不敢抬,楊存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女孩子,腦子裡又在想事情,一時之間也陷入瞭沉默。就在這時,門外的安寧敲瞭一下房門,小心翼翼的說:“姐姐,有人說現在馬車在門外候著,該是公爺去赴宴的時候。”

  本來面對女孩子的哭泣就是一件極端難受的事,這下楊存暫時有瞭脫身的借口,連忙扶住瞭安巧顫抖的肩膀,柔聲的安慰說:“好瞭小寶貝,你也別哭瞭。

  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不過現在我得先出去,你可不許再哭哭啼啼的,讓別人看見的話,還會以為是我欺負你瞭。““好……”

  安巧一邊哭,一邊乖巧的點瞭點頭,梨花帶雨的模樣著實是我見猶憐。隻是聽著楊存輕薄的話,想起瞭昨夜的事情,蒼白的小臉上頓時抹上瞭一抹動人的羞紅。

  “嗯,那我先走瞭。”

  楊存低下頭來,吻瞭吻她的眼淚,又溫柔的吻瞭吻她顫抖的嘴唇,滿臉嚴肅的說:“你別想那麼多,進瞭這王府,誰都不敢再欺負你們,放心吧二切有我在!”

  “嗯!”

  安巧滿是淚水的眼眸一柔,輕點螺首,說不出的溫柔順美。

  打開房門,安寧在門外焦急的走來走去,眼看楊存突然出來卻嚇瞭一跳,馬上又乖巧的低下瞭頭,怯生生的說:“公爺……”

  “好瞭,進去看看你姐姐吧!”

  楊存也不多說,溫柔的撫摸瞭一下她柔順的長發,嘆息瞭一聲囑咐說:“你們可別亂跑瞭,乖乖待著等我回來,知道嗎?”

  “哦,好!”

  安寧馬上應瞭一聲,眼看姐姐還在房內哭著,連忙就跑瞭進去,牽住安巧的小手,不知道在安慰些什麼。

  楊存也趕緊收拾一下心裡亂七八糟的感慨,打點瞭一下行頭,慢慢晃著朝府門走去。雖然心裡有事,不過晚上的宴會,還是讓楊存不得不拋棄過多的想法,琢磨起裡面的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