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的說郝三在海城市不算是個真正的混子,他原來是一名技工,後來靠著自己的興趣找到瞭幾個與槍支有關的網站,看瞭上面的文章後大受啟發,懂的加工工藝的郝三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瞭圖紙,利用手頭的加工設備制作出瞭零部件,拿到網上去兜售賺取利潤。經過一段時間的積累後增添瞭加工設備,開始整套的生產武器。在海城市的禁槍禁毒整治中,郝三逃到瞭邊境處,靠著之前攢下的人脈重操舊業,也逐漸有瞭名氣。不少犯瞭事躲藏在邊境處的亡命徒和他都有交情,樂於從此人手中購買武器。
「劉小姐好久不見,越來越漂亮瞭!」郝三與劉佳怡打著招呼。
「哎喲,三爺您這地方可真難找,走山路快累死我瞭,我的腳都腫瞭。」劉佳怡嬌滴滴的說著,走瞭幾步坐在瞭郝三的腿上。
「哈哈哈,劉小姐還是那麼有風情。」郝三說著,讓手下馬仔去給劉佳怡打水,順便倒瞭茶讓二人解渴。
「這次你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想要什麼傢夥?」郝三問。
「五連發,還有黑星。」彪子說。
「這位兄弟內行啊,怎麼稱呼?」
「叫他彪子就行。」劉佳怡說。
「既然是劉小姐的人就是我的朋友,錢帶夠瞭就好說,跟我來吧!」郝三和劉佳怡走在前面,走瞭幾步後郝三不忘在她屁股上捏瞭兩把。
「到瞭,怎麼樣?我這裡傢夥算全的吧?」郝三推開一間房門,拉開電燈。
裡面擺放的各式武器讓彪子大開眼界,從最不起眼打鐵砂的火銃子,到單管獵槍,雙管獵槍,五連發獵槍,甚至還有帶梭子能打獨彈的十一連發,五四式手槍,六四式手槍,甚至還有幾個土制手榴彈,另一邊的板條箱裡堆放著各色子彈,眼前整個的一所小型軍火庫。
彪子掃瞭一眼點點頭,拉開懷,抽出那把自制手槍遞給郝三:「三爺給長長眼,看看我這傢把夥怎麼樣?」
郝三接過自制手槍看瞭看就扔瞭回去:「每次就能打兩發子彈,膛線也不行,打十來發後就沒勁瞭,和我這裡的傢夥沒法比!」說完他拿起一把五連發獵槍和一把五四式手槍,並順手各抓瞭一把子彈,把二人領到院子裡,親自試槍。
院內的石頭上擺瞭幾個酒瓶子和易拉罐,郝三熟練的裝上子彈,拉瞭下槍栓對彪子說:「摟幾槍試試準頭怎麼樣?」
「啪!砰!」彪子用五連發和黑星各打瞭幾發,易拉罐被打穿,酒瓶子被打碎,伴著空中彌漫的火藥味,彪子點點頭道:「三爺是行傢,貨不錯!」
接著把背包扔給郝三,郝三掂瞭掂分量,打開看瞭看道:「既然來瞭,玩幾天再走?我和劉小姐也趁此機會敘敘舊怎麼樣?」
「行呀,三爺你看著安排就行,今天晚上我可就住在這兒啦,回去的山路我可受不瞭!」
「哈哈,好,今晚喝點酒就在我這裡過夜,別說三爺我還挺想你的。」說完又在劉佳怡臉上捏瞭一把。
「快看,是郝三!」小徐指著遠處院子裡的男人道,雖然離得比較遠,但是郝三大胖子的體貌特征兩人已經爛記於心。
胡廷秀拿出無線電呼叫道:「01,01,我是海燕,我是海燕,目標已出現,請求立即行動!重復,目標已出現,請求立即行動。」
無線電裡面馬上傳來瞭回復:「01收到,01收到,我們已向你處靠攏。」
「哼,郝三,看你往哪裡跑!」胡廷秀和小徐密切註意著前方的動向。
十多分鐘後,一名馬仔慌慌張張的跑來說:「大哥,不好瞭,不遠處發現瞭條子,我們被圍瞭!怎麼辦?」
「操你媽!慌什麼,不會慢慢說?!」
「條子來瞭不少人,我們被圍瞭!」
郝三把眉毛一豎,接著從腰間掏出一把六四手槍指向劉佳怡:「劉小姐,不會是你帶條子來,把我給點瞭吧?!」
「真他媽笑話,你不會自己動動腦子,我們認識那麼多年,相互的底細誰不清楚,我犯得著自己往火坑裡跳嗎?!」劉佳怡寒著臉道。
略微遲疑後,郝三點點頭,示意所有人別慌,帶著大傢來到倉庫,快速的打包一些能帶走,好的槍械和子彈,然後把剩下的武器分派給其他人。接著命令手下所有馬仔,除瞭背著要帶走武器的人之外,其餘的全部依據地形隱藏起來,上一次被警察打擊的灰頭土臉,讓他亡命到邊境,現在他打算和對面的警員幹一仗,這次他豁出去瞭。
「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瞭,快點……」沒等拿著大喇叭頭子的警員喊完,院子裡的一堵矮墻後,就飛過來一顆手榴彈落在瞭不遠處,警員們趕緊臥倒。
「轟!」的一聲,煙霧彌漫,飛起的石頭和泥巴濺瞭眾人一身。王斌抬起頭晃晃腦袋,「呸!」的一聲吐掉瞭嘴裡的泥塊,他發現身邊的蘇虹,冷若冰等人沒事,就喊道:「他媽的,給老子打!」
清脆的黑星和六四手槍聲,沉悶的獵槍聲,交織在一起,兩邊人展開混戰。不久出現瞭「嗒!嗒!」沖鋒槍射擊的聲音,那是手持七九式沖鋒槍趕來參戰的海城市特警支隊。
「你媽逼給老子頂住!擊中一個給兩萬!」郝三往一張石頭桌子上扔瞭幾捆鈔票,然後朝劉佳怡等人使瞭個眼色,幾個人慢慢向後退去。
隨著戰況的進行,交戰距離也在不斷拉近,雙方在五六十碼內亂射,抵近射擊後很多沒有子彈的人都拳腳相加的混戰在一起。
院後一個歪脖樹上系瞭一根繩子,末頭垂到瞭山下,幾個人正背著背包順著繩子往山下溜。
劉佳怡面部蒙著紗巾,她不想被警察發現自己的面容,收拾挺當後,剛要抓住繩子,身後響起一陣喝聲:「站住,你被捕瞭!」
回頭一看,站在不遠處一男一女,正是胡廷秀和小徐,兩人已經打光瞭子彈,目光所及的范圍內,三四個馬仔趴在地上,顯然已經在槍戰中被二人擊斃。
「他奶奶的,給我上。」劉佳怡一揮手,三個馬仔向二人撲去,其中兩個人對上瞭小徐,一個人對上瞭胡廷秀。
此時彪子和郝三等人已經順著繩子溜到山下,他們向上面的劉佳怡喊話,讓她動作快點,但是他們不知道,劉佳怡此時已經被胡廷秀纏住難以脫身。
與胡廷秀交手的馬仔剛一照面,沒有幾下就被對面這個看似嬌小的女警員放倒,等他不服氣的爬起來又過瞭沒幾招,接著胸口又被踢瞭一腳,痛苦的翻瞭出去。
粉紅紗巾蒙面的劉佳怡朝那名馬仔遞瞭個眼色,馬仔爬起來後加入瞭對付小徐的戰團,而她親自上前,面對胡廷秀。
「身手不錯,幾下把一個大男人打的四仰八叉的,姐姐陪你玩玩。」
「呸!」胡廷秀朝地下碎瞭一口,擺出擒敵拳的架勢,接著兩個人打在一起。
在交手的過程中劉佳怡發現,對面的這個便裝女警員無論是擒敵拳還是散打招數,出招均有板有眼,可見基本功十分紮實。自己得盡快想辦法脫身,一旦前面其他馬仔抵擋不住,屆時趕來的其他警察會對自己展開合圍之勢,那時自己將插翅難逃!
分神間胸前挨瞭一腳,接著肩膀上又挨瞭重重一拳,她吃痛的往後退瞭幾步。胡廷秀快步上前超對方的臉上打出瞭一記擺拳,劉佳怡連忙扭頭躲過,拳峰堪堪擦著自己的鼻尖滑過,她施展柔道的招數,一把握住胡廷秀的手腕,把整條胳膊反擰到對方身後,另一隻手順勢壓下瞭對方肩頭。
「呀!」胡廷秀吃痛的叫瞭一聲,她上半身前傾,扭頭用冰冷的眼神望著劉佳怡,接著另一條胳膊化肘,扭身狠狠的向劉佳怡面門搗去。
「臭婊子!」劉佳怡松開對方的肩頭,撥開來襲的手肘,收勢後朝胡廷秀的肩頭劈下一掌,緊接著一腳又踢中瞭她的膝彎。
「啊!」胡廷秀被打倒在地,但是緊接著爬瞭起來,她緊咬著嘴唇,眼角望著自己的一隻腳,那條腿的移動比另一條腿慢一些,明顯是因為吃痛的緣故。劉佳怡明白瞭,對面女警的那隻腳之前受過傷。她猜對瞭,那正是胡廷秀之前上山時崴到的那隻腳。
「怎麼,還不肯罷手?你想死嗎?!」
「我不會放過你!」胡廷秀朝劉佳怡撲來。
拳掌相交後,十多個回合過去瞭,胡廷秀踢出的一腳被劉佳怡握住,對方又狠勁的掃到瞭另一條支撐腿的腳踝上。隨著胡廷秀的倒地,周圍掀起一團塵土。劉佳怡不罷手,她的皮鞋又狠狠的踢到瞭胡廷秀的胸腹之間。
「啊!」女警員慘叫一聲,向後翻瞭幾個滾趴在地上不動。
「賤貨!」劉佳怡拍拍手,向系繩子的歪脖樹走去,沒邁出幾步她感到自己一條腿被人緊緊地抱住,稍後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
她低頭一下,抱住自己腿的是剛才被擊倒的女警員,她在自己轉身的時候又爬起來,撲在瞭自己腿上並狠狠的咬瞭一口,腿已經被咬破,滲出的血液把黑色的絲襪染成瞭深紫色。
「臭婊子,賤貨!」劉佳怡邊罵邊用右掌化成手刀,一下下的擊打在胡廷秀的後背上,然而女警員雙手緊抱著自己的那條腿還是沒有松手,嘴巴還是緊咬著不放。
這時郝三的馬仔已經無法抵擋警員們的攻勢,紛紛潰退,遠處已經出現瞭幾個身穿黑色反恐特警服的身影。
劉佳怡情急之下,抬起另外一條腿,狠狠跺在胡廷秀的肚子上。
「啊!」緊抱的雙手終於松開,女警員捂著肚子翻滾到一邊,嘴裡傳出因為疼痛發出的呻吟聲。
「我早晚弄死你!」時間緊迫,劉佳怡撂下一句狠話,轉身朝歪脖樹一瘸一拐的跑去,抓住繩子雙腿一蹬,幾個起落後溜下山崖。
幾個躲藏在暗處的馬仔朝趕過來的警員們扣動扳機,「砰!砰」數聲槍響後,跑在前面的一個特警和一個便衣警員胸口冒出血花,緊接著馬仔便被陸續沖上來的警員們開槍擊斃,栽倒在地面上。
山崖邊的小徐以一敵三,衣衫破瞭幾處,臉上幾處淤青,顯然吃瞭些苦頭。被他擊倒的一個馬仔爬起來,看到不遠處受傷倒地的胡廷秀,正搬起一塊大石頭要朝她頭上砸去。
「廷秀,小心!」小徐見狀心急萬分,不待他跑過去,便從身後傳來瞭幾聲槍響。
舉著石頭的馬仔身體晃瞭晃,石頭首先掉瞭下來,人也隨即倒在地上,接著小徐身邊的兩個馬仔也被擊斃。
是蘇虹和冷若冰,她們兩個在最危急的時候趕瞭過來,擊斃瞭欲下毒手的馬仔,保護瞭同事的安全。
冷若冰向前快跑瞭幾步,俯身把胡廷秀抱在懷裡,之前的搏鬥在胡廷秀臉上留下瞭幾處擦傷,秀發和俏臉上也佈滿瞭塵土。
「快……郝三,他們跑瞭,快去追!」受傷的胡廷秀聲音有些虛弱。
蘇虹看到瞭那棵歪脖樹,向後一揮手,後續趕來的警員握著繩子接連向山崖下追趕而去。
「廷秀,你受傷瞭?讓我看看傷得重不重。」冷若冰向上卷瞭一下褲腿,接著把肉色短襪的襪筒向下一拉,胡廷秀的腳踝烏青,腫的像個饅頭。
「啊!別動,疼!」冷若冰聽到喊聲,趕緊松瞭手。
蘇虹心疼的看瞭一眼,轉身向後面對其他警員佈置後續的任務的王斌道:「王斌,廷秀受傷瞭!」
「重不重?你和冷若冰趕緊送她去醫院!這裡交給我!」
兩個人攙著胡廷秀慢慢的向山下走,小鎮邊上已經停放瞭幾輛事先趕來用於搶救傷員的救護車,隻要走到那裡,便可乘車前往醫院。
「廷秀,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不然先停下歇歇,等會再走?」蘇虹關心的道。
「沒事,我能挺得住。蘇姐,冰姐,對不起,我和小徐又給咱隊丟瞭人,讓郝三他們跑瞭!」胡廷秀的聲音有些哽咽。
她們三人下山的時候已經得到通知,熟悉山路的郝三等人溜瞭,追蹤的警員們無功而返。後續傳來的消息為,這次參戰的警員殉職五人,重傷三人,十二名歹徒被擊斃。
「廷秀你別自責,當時的情況下敵眾我寡,你和小徐能敢於站出來與歹徒們對峙,勇氣可嘉,是我們市局其他警員的榜樣。」蘇虹安慰道。
「隻可惜還是讓郝三和那個女人跑瞭,如果不是腳受傷,我一定會抓住她!」胡廷秀咬牙切齒的道。
之前下山的時候胡廷秀已經把情況向蘇虹做瞭匯報,現在她的話不禁讓蘇虹陷入沉思,她想起瞭在三岔鎮與自己交手過的那個女人,沒想到她又再一次的出現瞭,隻要她不離開海城市,隻要她露出蹤跡,自己就還有和她交鋒的機會。
太陽已經西下,天邊的晚霞為大地撒上瞭最後的光輝,蘇紅站起身,望著遠處山野間的一抹金黃色思緒萬千。案件還遠未偵破,作為偵破組的組長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而之前發生的一切或許就像黎明與晝夜的交替一般,不是結束,而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