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下課本來是想去找娜娜的,誰想到瞭號門口正好碰到小三子跟阿二頭,隻好被架去踢球。開始小毛白相的心猿意馬,漏掉瞭好幾個球。過一會大概他們玩的太鬧,一張小巧的俏臉隔著一樓玻璃窗探出來,嘲他招招手笑。小毛見是娜娜立馬年維泗附體,帶球、過人、穿襠、重心晃動,外撥跳步;隻皮球跟長在他腳上一樣,小三子和阿二頭兩個團團轉,娜娜在玻璃後面看的拍著兩隻小手,又叫又跳給小毛加油。二次重心晃動,扭身拉步,左腳一勾,太用力瞭,皮球向弄堂口飛去。後面兩個本想去追,一看落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慢後退進瞭號門;娜娜也好奇的伸頭望瞭望,跟小毛做瞭個‘你倒黴瞭’的鬼臉,幸災樂禍的蹦蹦跳跳的跑開瞭。
“管小毛!”阿芳胸前白衣服上印著個皮球印。她放學叫小毛等她,誰曉得這個壞人自己先走瞭,現在還拿皮球扔自己;她越想越覺得委屈,不就丟瞭個拖鞋嘛,情緒上來收不住,一腳踢開破球,大喊一聲,就蹲在地上哭起來。
“哎呦,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弄堂本來就不大,哭聲一起帶著回音,小毛趕緊上去,在各傢各戶都聽到之前忙上去安慰。
“嗯!嗯嗯嗯……”這裡的一串‘嗯’其實發的是一個轉聲調,在小毛的臟手將將要碰到阿芳的香肩前,人傢哭著發出這個調調,一把拍掉;轉向90度,背對著小毛,抱頭繼續哭。已經有鄰居伸出頭來看瞭。
“我真的不是成心的,啊,快起來吧芳芳;你看,別人都來看瞭,坍臺伐。乖啊,阿拉先站起來啊,回去哭。”堵在弄堂口阻礙交通倒不是問題,小毛這種自詡男子漢的小流氓,最怕就是被人說欺負女孩子。《水滸》看多瞭就這樣,老虎不怕,怕雌老虎哭。
“嗚嗚嗚……嗚嗚嗚……”好麼,不說還好,一說越哭越響,大有‘大傢都來看啊,臭流氓調戲美少女’的架勢,哭聲陣陣,大有準備讓這個社會主義的壞份子,曝光在廣大革命群眾雪亮的眼睛裡的架勢。
“太婆,求求你瞭好伐?別哭瞭,你再哭……再;啊呦,劉濤叔叔好!”為瞭制止事態進一步惡化,小毛同學急中生智,一招‘張遼止啼’,啊不對,‘爸爸止啼’使出來果然奏效,阿芳真不哭瞭,趕忙站起來。
“嗯!嗯嗯嗯……你就欺負我,哼!”
這裡的一串‘嗯’其實發的還是一個轉聲調,這次不打,改擰手臂瞭。人傢擔心爸爸真出來把這個小流氓打一頓;萬一真那樣,到時候他再也不睬自己可怎麼辦。好吧,反正他應該也吸取教訓瞭,我才不是中瞭小賊的奸計呢,大人有大量。阿芳報瞭個小仇,心中舒爽瞭些,不理小毛快步往傢走去。
“哎哎哎,芳芳,芳芳等等我呀。”剩下個揉著手臂的管小毛,右手揉著左肩,左手拿起皮球,忙追瞭上去。
人民公仆真的不是誰都能當的,這都快到飯點瞭,樓裡其他人都下班,回去燒飯帶孩子瞭,我們的朱大組長依舊在為瞭工作廢寢忘食。
“深點,再深點,你丫的沒吃飯啊!用點力!”朱組長下身赤裸,人在太師椅上半躺著,兩隻‘豬蹄’架在扶手上,四仰八叉的‘教導’著下身的張秘書。北京待久瞭,還是偶爾帶出點京片子。
“是組長!”張軍也赤著上身,對準那騷哄哄,黑洞洞的所在,手指快速抽動,手臂力量加大。他還真沒吃飯,估計除瞭朱鐵男也找不出第二個空著肚子就要先享受高潮的人。
“嘶,輕點狗東西!弄疼老娘瞭!蠢貨!”大概因驟然加快加深又讓朱大組長不舒服瞭,罵完以後‘豬蹄’對著張軍的面門就是一腳。
“咳咳,對不起組長,我,我輕點。”倒在地上的張軍立馬坐起,扶正眼睛,繼續侍奉;這次舌頭手指一起上,絲毫不嫌惡心的賣力弄起來。估計明天又得去配一幅新眼鏡瞭。
“嗯……啊……舒服……哦……對,就是這裡,用力!用力!嘴別停,操!”到底還是條好‘狗’,不枉自己栽培他一番。朱鐵男抓緊椅子,緊閉雙眼,頭顱上仰,粗脖子裡發出快意的吼聲。
“我們的力量移山倒海,勞動的熱情無比高漲,我們要和時間賽跑,迎接工業化的建設高潮!……”無線電裡的歌聲終是蓋過瞭母熊般的嘶吼,做這種事,還是要掩人耳目的。
“事情辦得怎麼樣啦?”眼球翻回來的朱鐵男慢慢的睜開瞭雙眼,看瞭看下身仍在用舌頭為她清潔的張軍問道。
“廝流……啊……”像是飲瓊漿玉液,張軍吸出所有的白濁液體,還不忘假意伸出舌頭舔幹凈自己嘴角邊的殘餘,一臉回味。
“是的組長,管小毛的父親管龍退伍以後就進瞭玉岡鐵廠,現任廠保衛三科科長;妻子宋銀鳳,華山醫院特護病房護士,聽說最近在競爭該院的護士長的位置。”
見自己主子問話,強壓著惡心嘔吐感忙回答道。
“喲,是個女的你就調查的那麼清楚啊,啊?”用腳趾把他的眼鏡推推正算是表達滿意,朱鐵男雙腳一放坐正瞭身體。
“不敢組長,隻是她照顧的對象您或許認識。”張軍從旁邊拿來內褲給她穿上。
“哦?有意思。誰啊?”再次坐下的朱組長抬起右腿,朝著張秘書拿著的褲子的腳管伸去。
“叫趙斌,聽說以前是老首長的警衛員。”撐開左邊褲管的張秘書小心翼翼的給她套上,再拉起拉鏈,扣好黃銅紐扣。
“呵呵,原來是他啊,好久不見瞭,有空去打聲招呼,不曉得老頭子還記不記得他。”
特制大號牛皮帶一收,一個偉岸正直的‘整風辦工作組組長’的光輝形象就又站在世人的面前。
“好的組長。那學校那邊……”調低無線電聲音的張秘書,邊穿衣服邊問道。
“不去瞭不去瞭,你都查清楚瞭,我哪有那空。”穿上衣服,公文包一夾,紅旗車早已等在門口。
“不過那學校的校長好像……”張軍動作快,也去拿自己的包,看到夾層裡泛起的一點綠光想起來,收人錢財就要幫人辦事。
“嗯?吞吞吐吐的,有屁快放!”已經去開辦公室門的手收瞭回來,轉過身看向自己的秘書,不怒自威。
“啊是,下午您那個親戚來過,組長當時正在開會,我就問瞭問什麼事情。好像說是他們學校的校長聽說組長您要去巡視頗為不快,說是他隻聽‘市教育局’的,我們‘整風辦’跟他們學校沒關系之類的話。”張軍邊說邊夾緊瞭包,裡面一顆祖母綠的金戒指,他神色卻不慌不忙,一臉淡定的闡述他從吳德哪裡聽來的‘事實’。
“哼!好啊,整風期間還有人敢說這樣的話,還是教育系統的幹部!一校之長說不歸‘整風辦’管?當他學校是國民黨的‘黃埔軍校’麼?怎麼能把祖國的下一代交給這種人!”一聽火就大,這種知識分子,臭老九,一個中學校長沐猴而冠就算瞭,井水不犯河水;現在你口出狂言那就是自己找死,怪不得老娘瞭!
“那校長叫張勝利,聽說去年剛被評委‘市教育模范’。”張軍站在一邊如實匯報,又盯著她手裡的包,生怕什麼時候會向某個方向砸出去。
“呵,革命隊伍裡難免混入個把壞人,主席身邊不也出瞭個沈之嶽麼。所以要我們幹什麼?就是要把這種牛鬼蛇神統統揪出來消滅掉!讓祖國山河一片紅嘛。給你三天時間,你去查查,然後我們問問他歸不歸我管,我就不信瞭!哼!”手裡的包向自己的秘書一甩,朱鐵男開門大步流星的走出去。今天回傢要跟北京的老頭子通話,子女多,她可不想失去這次邀寵的機會。
“是,組長。組長慢走。”公章,簽名章,紅頭紙……包被張軍抱的死死的,權利啊,真是個好東西。
“……我們要和時間賽跑,迎接工業化的建設高潮!”歌曲放完,無線電被關上。夜色如水,萬傢燈火,似是又有幾盞從此將不再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