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和妻子陶慧是大學同學,她比我小一屆。記得第一次見陶慧是在某同學的生日局上,她和幾位女生一起來參加。

  第一眼就讓我很合眼緣,陶慧不是那種驚艷型的,但卻讓人感覺很舒服很文靜. 皮膚白皙臉蛋秀氣,大概一米六二左右的身高,胸部不大,大概B罩杯,身材苗條而又勻稱。

  那時我很喜歡她,想追卻又沒那個膽子,默默暗戀瞭兩年,直到畢業也沒敢向她表白。所幸,天可憐見,在畢業後幾年我們又聯系上瞭,這會兒終於鼓足勇氣向陶慧表白瞭。

  陶慧羞中帶笑同意瞭!

  後來我才知道,當時陶慧也喜歡我,一直等我向她示愛,隻可惜左等右等,等來的卻是一個寂寞。接下來沒什麼意外,我們順利進入瞭婚姻殿堂,幾年下來,相親相愛,可謂幸福恩愛。

  有一晚,老婆阿慧靠在床頭打電話,從我進浴室洗澡到出來,都快半個多小時瞭,還沒打完。嘰嘰咯咯笑著,很興奮的樣子。好不容易等老婆掛瞭電話,我好奇地問她跟誰通電話,這麼長時間,還很高興的模樣?!

  老婆靠我懷裡說,是她大學時最好的閨蜜歐陽打來的,人傢現在厲害瞭,做化妝品,還是主任級,一年下來鈔票賺老多瞭。這個歐陽我也認識,對她印象卻不是很好,在學校時聽聞她私生活挺亂的,不過她是老婆的好閨蜜,大傢表面上還是客客氣氣的。

  本能覺得老婆和歐陽的電話不僅僅是來吹噓的,於是接著追問還說瞭些啥?老婆說,歐陽想讓自己去她公司裡幹,還保證不出半年肯定能賺幾十萬!

  我望著老婆被金錢刺激得有些發紅的臉蛋,眉頭不禁皺起來。老婆的公司這幾年效益並不好,每月就發那麼點死工資,確實沒搞頭. 而我雖然已是部門的小主任,收入也就六七千塊錢,按照現在的房價,買房得等到下輩子!

  這點上,我一直覺得很虧欠老婆,但我更明白天上沒有白掉餡餅的美事。歐陽講的什麼化妝品公司,十有八九就是電視上經常報導的傳銷公司!

  我盡量委婉地把自己的看法說給老婆聽,阿慧一聽不樂意瞭,認為我不僅中傷她最好的閨蜜還自己不上進,沒有一丁點進取心。

  我們夫妻感情非常好,唯獨所謂這個上進心方面,意見分歧相當大。阿慧認為男人就應該勇於闖蕩,即便失敗瞭也不要緊,而我性格上保守軟弱,穩定平安才能心裡踏實。

  在這件事上,我們討論過很多回,也爭吵過很多回……

  最後,老婆阿慧鐵瞭心執意要去歐陽公司,我看是攔不住瞭,隻好同意她去。心裡抱著讓她撞一回南墻自然就會回頭的打算。

  哪知道就是我這個退讓,導致瞭我們夫妻今後淒慘絕望的命運!

  阿慧辭職去廣西柳州歐陽那已經一個星期瞭,每晚我們都會通電話,電話裡她總是很興奮地給我介紹她們公司,什麼金字塔式結構啦,什麼皇冠寶石珍珠啦,什麼下線越多越賺錢啦等等。

  我是越聽越肯定老婆被騙入傳銷組織瞭,可無論我怎麼開導解釋,換來的卻是她憤怒地掛掉電話!

  接下來,老婆阿慧電話裡的內容變成開始讓我匯錢,說是要沖業績當主任,我自然不肯,她就鬧,甚至拿離婚相威脅. 我實在沒法瞭,隻好給她匯過去,裡裡外外匯瞭有個三四回,總共八九千塊錢瞭。

  其實對錢我還不是最在意的,隻要老婆能醒悟,這些錢就當是買教訓瞭。怕就怕,錢花瞭人還越陷越深!

  果然,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瞭,大概阿慧去瞭柳州半個月後,她開始不怎麼接我的電話瞭,極少數的通話中,她的語氣裡是滿滿對我的不屑和嘲諷,這種態度是從來沒有過的!

  我強烈感受到不安,心中升起一股人財兩失的恐懼……

  經過一夜的思想鬥爭後,我決定去柳州找老婆,向公司請瞭一個月的假,我踏上瞭去柳州的動車。

  來車站接我的是老婆和歐陽,半個多月沒見,按理說應該是沒啥變化的,實情也確實沒變樣,不過,我總覺得老婆的眉梢間多瞭一絲媚意?

  計程車裡老婆和歐陽坐在我兩側,嘰嘰喳喳不停給我洗腦,聽得我頭昏腦漲,忍不住心內嘆息。原本來之前,我打算一到這,就拉著老婆回去,現在看來完全不可能,阿慧是完全陷進去瞭!

  還好,來之前我準備瞭B方案。

  計程車行駛瞭大概半個小時,停在瞭一個九十年代建的居民社區,我們下車到瞭三樓。歐陽敲瞭敲門,不一會兒門打開瞭,裡面站著一個高壯滿臉兇相的男人,他掃瞭掃我們三人,最後目光警惕地盯著我。

  “你誰啊?”

  “雄哥,他是阿慧的老公啦!”歐陽風騷地靠過去,嗲聲道。

  “進來吧。”那位被稱作雄哥的兇男人,摟住歐陽的腰身,對我努努嘴。

  我眼尖,發現雄哥的手在歐陽圓翹的臀部上揉摸著,心裡咯噔一下,在電視上看過有些傳銷組織是財色兼收的,難不成老婆她……

  霎時,心情變得很亂,默默跟著進去,裡面是個大客廳,估計有二十來個平方,一群男女圍坐在地板上正專心致志聽課. 講課的人,四十來歲,矮胖微禿,穿身西裝,神情間自信滿滿。

  不知什麼時候,臺上有人掛起瞭一塊白色塑膠板,胖男人一邊講一邊還拿個粗大的水筆在上邊劃著圖解。

  聽瞭一會兒,我大致瞭解瞭這傢所謂的藍蔻公司,他們采取的是傳銷界現在最流行的一種叫“五級三階制”制度,頂層是總監,下邊分別是經理、科長、主任、業務員. 這段時間來從網路上我也瞭解瞭一些,和矮胖男人在臺上所講大致雷同。

  隨後,矮胖男人開始用很鼓動人心的語氣給每個階級的人算工資,什麼主任一個月有幾千,科長一個月有幾萬,經理一個月幾十萬,總監一個月上百萬收入。一說到錢,周圍的開始有些騷動,個個臉上露出興奮激動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