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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冷山

  耳邊傳來一陣一陣不停的鳥叫聲,嘰嘰喳喳的好煩人。

  我不願睜開眼睛,我好困,我好累,我用手在床邊上一摸。

  一個溫暖的身軀,散發著陣陣茉莉花香。我知道她也很累,她睡得正香。

  我向她靠瞭靠近,從後面緊緊的摟著她。

  在溫暖的茉莉花叢中,我又睡著瞭。

  整個城市好安靜,一輛汽車都沒有。

  當我睜開眼睛時,已經是下午3點瞭。

  她就躺在我的身邊,睜著眼睛看著我,露出迷人的微笑,「你醒啦?說好晚上給我捶背的。」

  「對啊,我怎麼就撅過去瞭呢?來,我現在給你捶背。」,我在她背上輕輕的敲打起來。

  「你的傷口還痛嗎?」

  「不,不痛。」

  「騙人。」,她在我額頭親吻瞭一下。

  「我們要節約一點花費,不能天天住旅館。」,我無奈的對她說道。

  「是啊,我們的錢快花完瞭。這樣,我們一天睡車裡,一天住旅館。」,她臨機一動。

  「嗯,好主意。車就停在旅館裡,安全。隔天正好洗澡,完美!」,我笑著說道。

  「你餓嗎?」

  「嗯。」

  「那我們起來吧,出去看看,吃點東西。」

  「好,一,二,三,起床。」

  穿好衣服,整理好東西,下樓退房。

  「怎麼?你們沒走呀?」,旅館大堂經理對張蕓說道。

  「是啊,我們要休息幾天,養傷。」,張蕓笑著說道。

  「哦?」

  「那個,我們想退房。」,張蕓拿出房卡。

  「不是要養傷嗎?怎麼退房瞭?」,大堂經理好奇的問。

  「我們身上錢不多,所以想隔天住。」

  「哦?那隔天去那裡?」

  「那個,住車裡。」,張蕓不好意思的說道。

  「啊?這樣啊,我幫你想想。」,大堂經理看著天花板。

  「來,你們過來看看。我這裡有一個小房間,之前是員工住的。」,大堂經理帶著我們走到客房的最裡面。打開一個門,一個很小的房間,裡面隻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個廁所。

  「你們如果滿意,就住這裡吧,價格便宜,40元一天。」,他指著房間說道,「住車裡,晚上有點冷的,真的。」

  我和張蕓相互看瞭一眼,很是滿意,太好瞭。

  「你們姐弟倆,一個睡床,一個睡地上也行。我再給你們搬一個床墊過來。」,大堂經理很熱心的幫助我們。

  「真的是太謝謝你瞭,你幫瞭我們的大幫。」,張蕓感動中。

  隨後,大堂經理搬來瞭一個床墊,「有什麼其它需要的,直接來前臺告訴我。」

  「謝謝,謝謝大哥。」,我感激的致謝。

  重新安頓完後,我們倆開開心心的出門找吃的去瞭。

  因為身上還有傷,所以沒走多遠,在邊上隨便看瞭看。

  這真的是一個很安靜的小城市,沒有多少人口。所以馬路上看不到幾個車,也沒有幾個行人。

  我們在邊上一傢面店裡坐下,一人來瞭一碗面,邊吃和店老板閑聊著。

  對這個城市有瞭更多的瞭解,這裡真的是一個室外桃園,悠靜美麗。但是年輕人不願意呆在這裡,都走瞭,去瞭大城市。

  城市裡到處都是小溪流水,好純凈,鳥語花香。

  但是,出瞭這個城市,外頭就是茫茫的沙漠和山脈。所以,這個城市一般是過路人歇腳的地方,所以才有這麼多的酒店和旅館。

  我們真想在這個城市裡留下不走瞭,可是這裡沒有適合我們的工作,也沒有電腦市場或是店。

  吃完後,買瞭一些水果,就回旅館繼續休息瞭。

  雖然大堂經理好心搬來瞭一張床墊,但是我們沒用。還是老樣子,幸福的擠在一張單人床上,緊緊的相擁而睡,睡的好香甜。

  城市太過安靜,每天都睡到下午三點才被小鳥叫醒。

  起床後,外出覓食。還找瞭一傢裁縫店,花瞭10元,把她的羽絨衣補好瞭。

  這個城市位於山脈中間,所以沒什麼風沙,很暖和,很舒適。

  好久沒有這種安寧的生活瞭,我們幸福的過瞭幾天,很快又一周瞭。

  我們來到瞭格爾木人民醫院,拆除瞭我傷口的線,愈合的還不錯。同時還配瞭一些急用藥品,醫院人很少,所以醫生也很空閑,給我們講瞭不少的急救知識和要註意的事項。

  終於可以洗澡瞭,我都已經快發臭瞭。回到房間裡,好好的洗瞭一個澡,把自己洗的幹幹凈凈的。

  倆人幸福的躺在床上,相擁在一起,用掉瞭最後一個杜蕾斯。

  凌晨2點,我們起床,開始整理準備出發。我還買瞭一把山寨藏刀,放在身上,以備突發情況。

  準備瞭足夠的水和食物,還有自己烘幹的被子,都搬上瞭車。

  大堂經理將我們送別,幫我們檢查瞭一下車況,還給瞭我們一些重要的提示。

  這一路開去,要開十五個小時。要翻越巍巍昆侖山脈和最高的糖古拉山脈,海拔6000多米。

  加滿瞭油後,向著我們的幸福終點站,拉薩,出發。

  早上四點,天還沒有亮,張蕓開著車大燈,小心的行駛在道路上。太陽沒有出來前,天氣很冷。雖然穿瞭好多的衣服,但手腳還是冷的直哆嗦。

  很快,我們開出瞭格爾木這個悠靜的小城市。雖然周圍一片漆黑,但是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周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和沙漠。

  公路上除瞭我們之外,一個車都沒有。有瞭上一次跟車隊的經驗,這次我們倆個人膽子大多瞭。

  漸漸的,天一點點亮瞭起來。周圍鳥無人煙,一個路燈都沒有,隻有草原和山脈。

  一路上,雖然看到幾個車,但那都是出瞭交通故事後,被遺棄的廢車。

  「那是什麼?」,張蕓指著前方說道。

  我皺起眉頭一看,「天啊!是雪山!!」

  「哇!!白茫茫的,好多雪山!」,我們似乎早已忘記瞭逃難,感覺是在快樂的旅行。

  公路邊上,一條大河,都是從雪山上流下來的水,雪山正在慢慢的融化。邊上一個大石碑,「昆侖山脈」。

  我們開始慢慢的上坡行駛瞭,周圍也漸漸的變的白茫茫起來,天空還飛舞著一片片雪花。

  張蕓減速,小心的行駛著,因為地面有點滑。

  在雪山中穿行瞭快兩個小時,感覺越來越困,不知道是白茫茫的環境原因,還是高原反映瞭?

  「你困嗎?」,我轉頭問道。

  「嗯,有點困,眼睛有點睜不開。」,她說道。

  「我們可能有高原反映瞭,趕緊吃一粒藥吧。」,我從包裡拿出瞭高原反映藥,自己嘴裡一粒,她嘴裡一粒。

  果然,這種昏昏沉沉的感覺,就是高原反映,缺氧。嗑藥之後,馬上就清醒起來瞭一些。

  在昆侖雪山的山頂,我們停車,下來小便瞭一下。周圍全是白茫茫的,一個人都沒有,伸手觸摸瞭一下雪地,好硬,好冰!

  我們終於開始慢慢的下坡瞭,前方的路也漸漸的綠瑩瑩起來。

  三個多小時,我們翻越瞭昆侖山脈,進入茫茫的草原地帶。

  我們行駛瞭這麼久,沒有看到一輛車,但我們似乎已經習慣瞭,一點不怕。

  「哇!你看!」,張蕓指點前方的大路牌。

  「可可西裡」

  「可可西裡?!那不是很有名的自然保護區嘛。」,我一邊啃著面包,一邊說道。

  「哇!你看!」,張蕓指點前方的草原上。

  「羊!不,那是藏羚羊!」,我大喊道。

  「對,是藏羚羊!」,張蕓開近瞭一點後,靠邊停瞭車。

  我們一起下瞭車,遠遠的看著那些漂亮的藏羚羊們。雖然距離有一百多米遠,但看的很清楚。

  「這就是傳說中,他們偷獵的藏羚羊啊,聽說很珍貴的。」,張蕓說道。

  突然,我們背後開來瞭兩輛大吉普車,車上下來七八個人。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沖鋒槍!AK47!

  怎麼瞭?!我們被打劫瞭?!

  「別動!」,車上沖下來一堆人喊道。

  我們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可可西裡自然保護區志願者」,我看到他們肩膀上的紅袖章,心裡才安定下來,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你們什麼人?幹什麼呢?」,一個貌似隊長的人向我們喊道。

  「我,我們路過,下車看看。」,我吞吞吐吐的說道。

  幾個人毫不客氣的檢查著我們的車,記錄下瞭車牌,打開車後箱。

  沒有發現可疑物品後,才收瞭槍,之前可一直都拿槍指著我們倆,神經病啊!

  「上車,離開這裡。這裡不允許停車觀看。」,那個隊長大喊道。

  「哦,抱歉。」,張蕓被嚇的眼淚都要出來瞭。

  那個隊長見一個美女要嚇哭瞭,便放輕瞭口吻,說道,「這裡非常非常的危險,你們不要再停車瞭。每天都有很多的偷獵者,他們都是帶沖鋒槍的,搞不好把你們給殺瞭,搶瞭車。」

  那個隊長送我們上車,說道,「你們死在這野外,沒有人會知道的,一個晚上,你們的屍體就會被狼吃光。這裡每天都有好幾次交戰,如果你們在路上看到翻車的人,不要幫助他們,加快速度走,很有可能是騙人的陷阱,你們一停車,他們就向你們開槍瞭。」

  那個隊長拍瞭拍車頭,說道,「走,走,向前開,我們送你們出去。」

  我們趕緊上車走人,一路上,這兩個吉普車,就跟在我們後面,一直到我們開出瞭可可西裡後,他們才掉頭回去。

  沒多久後,我們還真的看到路邊小溪裡,有一輛翻著的車,四個人站在車邊上,向我們揮手求助。張蕓猛踩油門,快速的通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管不瞭他們瞭。

  前方出現瞭路牌,「糖古拉山」。

  之前大堂經理和我們說過,這個糖古拉山脈,非常的大,一定要小心。

  一路上,什麼人都沒有,而且空氣也越來越稀薄,因為我們的海拔越來越高瞭。

  山路很難開,張蕓小心的駕駛著車,睜大瞭眼睛。這路要是在晚上開,那根本就是完蛋。

  在山脈裡繞行著瞭,看著永無盡頭的山脈,我們倆個感覺越來越困,呼吸也變的大口大口起來,就像剛從魚缸裡跳出來的魚一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氧氣。

  我的耳膜突然鼓起,「啊!好痛!」。

  「怎麼瞭?!」,張蕓轉頭問道。

  「好痛!我的耳膜!我聽不到聲音瞭。」,我大喊道。

  「……」,張蕓對我說道。

  「我真的聽不太清楚,我聽不到瞭。」,我喊道。

  前方一個石碑,海拔6865米!我的天吶!

  就在這時,車突然一個劇烈的震動!停瞭下來。

  怎麼瞭?!我轉頭看著張蕓,她焦急的踩著油門,可是車一點反映都沒有。完瞭,出事瞭。

  我們倆馬上下車,檢查情況。

  車的底盤被一塊突起的山路撞瞭,幾個聯動軸都彎曲瞭,無法運作。

  我們倆對視瞭眼,一臉絕望,靠著車坐下,一言不語。

  整個山谷裡靜的可怕,一點點聲音都沒有,一絲絲風都沒有。

  太陽還在天上,還算暖和。看瞭一下時間,已經是中午瞭。

  回想起之前車隊大哥說過,我們這輛不是越野車,所以底盤比較底,要特別註意路上凹凸的地面。現在真的中招瞭,完蛋瞭。

  張蕓上車,再次發動車子,試著踩瞭幾下油門。車子發出卡卡卡的怪聲音,一動不動。

  我趴下一看,「下面的軸斷瞭!所以車動不瞭瞭!」

  張蕓在車上聽後,大叫一聲,哭瞭。

  我無奈的回到車裡,摟著她,「我們不會有事的,我們還有很多吃的,還有被子,會有車過路救我們的。」

  「嗯。」,她含淚微笑著點點頭。拿出手機,開機。

  無信號。

  下車來來回回走瞭幾圈,還是一樣,無信號。

  和之前車隊大哥說的一樣,不會有手機信號的,沒的救。

  向後望去,連綿的山脈路上一個車輛也沒有。

  向前望去,無盡頭的山路上一個建築都沒有。

  抬頭一看,幾隻鷹停在山崖上,似乎在看著我們,難道我吃瞭我們嗎?

  回到車上坐下,山谷裡安靜的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要不,我們步行下山,現在天還亮著。」,我對她說道。

  她看瞭我一眼,認真的思考著,「不行,我們步行下山,還沒走出山谷,就晚上瞭,我們就會凍死。就算我們長跑下山,沒幾步,就會因為缺氧而倒地的。」

  「正如之前車隊大哥說的一樣,最好的方案,就是在原地等。車裡有保暖裝備,我們應該不會被凍死。」,她身體有點顫抖,看來是嚇到瞭。

  「別怕。」,我摟著她說道。

  「嗯。」,張蕓打起車的雙跳燈,希望有人可以看到我們。

  時間一秒一秒快速的流走瞭,看著太陽一點點的向西邊移動著,太陽下山,我們可能會被凍死。

  靜靜的山谷裡傳來幾聲鳥叫,幾隻自由的鳥兒從天空飛過。

  我們抬頭看著它們,真的是好羨慕它們,要是有一對自由翅膀,那真的是太完美瞭。

  看著鳥兒遠去,我們又無奈的回到瞭車裡,頭靠著頭,靜靜的,靜靜的呆著。

  「告訴我,什麼時候愛上我的?」,張蕓在我耳邊輕輕的問道。

  「嗯……,聞到你身上的茉莉花香的時候。」,我嚴肅的告訴她。

  「啊?我不噴香水。」,她輕聲說道。

  「我不知道,我就是可以聞到你身上的茉莉花香味。」

  「也許,這個世界上隻有你一個人聞的道。」,她微微一笑,輕輕靠在我的懷裡。

  也許是因為缺氧,我們倆就迷迷糊糊的睡瞭過去。

  突然寂靜的山谷裡傳來瞭馬達聲,漸漸的,越來越近!

  「有車來瞭!」,我大叫一聲!

  我們趕緊下車,向前後眺望,那邊來的車呀?!

  「是前面!有一個車開來!」,張蕓指著前方喊道。

  我們邊跳,邊向那車揮動著雙手,開心的喊著,「喂……這裡……」。

  這輛越野車快速的向我們開來,越來越近瞭,他們應該可以清楚的看到我們瞭。

  可,這個越野車從我們身邊快速的開過,速度都沒有減。

  一剎那間,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到車裡坐著四個人,他們都向我們看瞭一眼,但卻沒有任何的表情。

  就這樣,漸漸的遠去,消失在山脈的遠處,靜靜的,靜靜的,一點回聲都沒有瞭。

  正如剛才,我們看到一個越野車翻在小溪裡,沒有理睬他們,快速的從他們邊上開過一樣。

  這真的是報應啊。也許,這就是生存法則吧。

  我們呆呆的站著,看著那個車消失的方向,期盼著他們改變主意,回來看看我們。

  可兩個小時過去瞭,一點點動靜也沒有,我們心裡明白,不可能瞭。

  一陣微風吹來,讓我們突然感覺到瞭一絲涼意,我們手拉著手,回到車裡,頭靠著頭,繼續發呆著。

  我們感覺全身好像越來越沒有力氣瞭,腦子也開始昏昏沉沉瞭,很想睡覺。

  對,這就是高原反映,我們要盡快下山去,降低海拔,不然我們很快會睡過去,醒不來瞭。

  她趕緊拿出藥,我們一人又吃瞭一粒,但感覺好像沒什麼效果。是不是高原反映太厲害瞭?

  「我們可能會死在這裡,你怕嗎?」,她靠在我懷裡,輕輕的說道。

  「我不怕。」,我很淡定的說道。

  「為什麼?」

  「因為我們死在一起,就可以一起投胎。來世還可以做一對永遠恩愛不分離的愛人。」,我親吻著她的臉頰。

  她露出瞭感動的微笑,「所以,我也不怕。」

  我們含淚親吻著對方,每一次嘴唇的接觸,都給我們帶來瞭巨大瞭信念和精神力量。

  車窗外吹起瞭陣陣的微風,帶有絲絲的冰冷,原來太陽已經慢慢的開始下山瞭,天色開始慢慢的變暗瞭。

  我們明顯開始感覺到瞭冷,而且這溫度下降的非常快。

  「吃東西,多吃一點,保暖。」,張蕓遞給我面包和水。

  我們盡量的多吃一點,讓自己可以保暖。

  我們心裡有準備,準備要在這裡過夜瞭。

  我們心裡也明白,我們有可能今晚就會凍死在這裡。

  車窗外的風似乎越來越大瞭,一陣陣吹的好冷,我們把車窗都搖起,隻留一點點縫隙透氣。

  太陽下山的速度真的是太快瞭,沒多久,整個太陽就消失瞭,在西邊隻留下一片晚霞。

  我們呆呆的望著這片最後的晚霞,一點點看它徹底消失,就像希望的火種,徹底消滅瞭一樣。

  車外陣陣妖風吹起,各種奇怪的風聲。

  真的是越來越冷,我們雖然手握著手,但倆個人的手明顯越來越冷。

  我們從車後面,拉過來瞭被子,倆個人躲進被子裡。雖然是暖和一點,但感覺沒有太大的作用,我們倆開始發抖起來。

  「來,調整一下。你坐到我腿上來,我抱著你。」,我對張蕓說道。

  這樣卻實好一點,我們躲在被子裡,我再緊緊的抱著她,她好像抖的沒那麼的厲害瞭。

  「我感覺好困,我想睡瞭。」,張蕓輕輕的對我說道。

  「別,你別睡,睡瞭就醒不來瞭,堅持住。」,我在她耳邊叫道,同時重重的咬瞭一下她的耳朵。

  「啊!」,她大叫一聲,清醒瞭。

  我們在寒冷下,堅持著每一秒,每一秒都是這麼的艱難。我知道,如果溫差有50度,那現在已經是零下30多度瞭。

  身邊的每一個東西都是冰冷的,剛剛喝過的水,已經成瞭冰。我們倆的眼睛已經快睜不開瞭,說話的速度也明顯遲鈍瞭。

  「你看,天上的星星好亮好亮。」,她望著天空,傻傻的說道。

  真的,真的好亮好亮,北鬥七星看的清清楚楚。

  「你看,天上的月亮好亮好亮。」,她望著天空,呆呆的說道。

  是啊,月亮也好亮好亮,和一個小太陽一樣,照亮著大地。

  「下輩子,我做男人,你做女人,好不好?」,她輕輕的,調皮的說道。

  「不好。」,我親吻著她。

  「為什麼呀?」

  「因為我要保護你,你是我的茉莉花。」

  「好吧,那下輩子,你希望我長什麼樣子?」

  「就和現在一樣好瞭,最好,胸部再大一點。」

  「你好討厭。」,她輕聲的笑著,轉頭親吻著我。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前方怎麼有兩個紅點!

  「你看,前方有兩個紅點!」,我對張蕓喊道。

  她頓時打起瞭精神來,睜大眼睛一看,「是啊!真的啊?有兩個紅點。有車來瞭!!!」

  我們趕緊起身,打開車門,用盡自己最後一點力氣,快步走向前方。

  在陣陣的寒風中,我們緊緊抱在一起。兩個紅點越來越近,我們的希望越來越大,我們要得救瞭!

  四個紅點,六個紅點,八個紅點!

  好多車啊,一個車隊!一個車隊過來瞭!得救瞭!!

  我們一起大喊道,「這裡!!救救我們!這裡!」

  紅點越來越近,在月光的照射下,我們漸漸的看清楚瞭。那好像不是車隊,是一些動物,是狗。

  它們正慢步的向我們走來,越來越近。

  不對!這不是狗!這是狼!!!

  「快跑!!」

  我們被凍的差點邁不開步,艱難的跑瞭起來,向車子跑去。

  這些狼看到我們跑起來,它們也開始快速的沖瞭過來,還呼嘯著狼叫聲。

  它們的速度明顯比我們快多瞭,眼看就要被追上瞭,千鈞一發之時,我們上瞭車,關好車門。

  幾頭狼重重的撞在瞭車門瞭,在地上翻滾瞭幾圈。

  我們一數,我的天啊,一共有二十多隻狼,是一個狼群。

  它們就圍著車子,在車子邊上坐下瞭,有幾隻還跳在瞭車頂上。有一隻跳在瞭車前面,瞪著紅紅的眼睛,看著我們。還嘗試用頭撞瞭幾下玻璃,最後無奈的趴在車上,看著我們,展露出鋒利的牙齒。

  我們可以清楚的聞到它們身上的臭味,好惡心。

  我們跑瞭一段路,感覺明顯的呼吸難受起來,高原反映越來越重,因為缺氧,我們倆個眼睛要睜不開瞭。

  張蕓一頭靠在我的懷裡,閉上瞭眼睛,呼吸微弱。

  「別!別死!我不要你死!」

  我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從車後面拿過瞭氧氣包,打開氧氣,給張蕓帶上呼吸器。

  我蓋好被子,緊緊的抱著她,溫暖著她,看著她還有微弱的呼吸,我放心瞭,她應該不會死。

  然後,然後我失去瞭知覺。

  茉莉花的芳香,你溫暖的懷抱,我幸福的笑容,夏日裡的暖風,我死瞭。

  不,我應該沒有死,因為我還可以清楚的聞到野狼的惡臭味,怎麼瞭?

  我睜開眼睛一看,張蕓正對著我含淚微笑,「你醒瞭啊?」

  「我們死瞭嗎?」,我問道。

  「還沒。」,她熱淚盈眶。

  我發現,我嘴上帶著氧氣,她發動瞭車子,打開瞭車子上的熱空調。

  我趕緊關上氧氣,節約使用。

  「我睡瞭多久?」,我問道。

  「大約3個小時吧。」

  我一看車油,還有四分之一瞭,「這空調還可以堅持多久啊?」

  「剛才油還有一半,現在看來,估計還可以堅持3個小時吧。」

  雖然開著熱空調,但還是感覺好冷,這個空調真的有效果嗎?好像有一點點。

  但是,為什麼這麼臭!

  原來,這些狼也很冷,他們全趴在瞭車上取暖。把整個車都包圍瞭起來取暖。

  駕駛窗前,好幾隻狼,緊緊的貼著玻璃,看來也冷的不行。

  希望可以堅持的久一點,我們倆繼續緊緊的抱在一起,一起抖擻著。

  「我以為你死瞭,嚇死我瞭。剛剛睜開眼睛,看到你就倒在我的身邊。」,她緊緊抱著我哭道。

  「沒,我隻是睡一會會兒,這不,我醒瞭嘛。」,我安慰著她。

  「我不準你死。」,她哭道。

  「嗯,我不會死的,我是超級賽亞人。」

  「神經病。」

  空氣越來越稀薄,開窗就是凍死,不開就是悶死。

  時間一秒一秒艱苦的過著,這車裡的空調看來還是有一點點用的,最後車油耗盡,車熄火瞭。

  頓時,一陣強烈的寒冷從四周包圍過來,冷的我的腳瞬間失去瞭知覺。

  我們全身都在發抖,我可以清楚的看到,窗外的狼也在發抖。

  我們緊緊的抱在一起,窗外的狼也緊緊的貼著車,想獲取最後一絲的發動機溫暖。

  「寶貝,這次我真的困瞭,我要睡瞭。」,張蕓在我耳邊輕聲無力的說道。

  「別,別睡。等我睡瞭,你再睡。」,我的眼淚不停的流著,我的視線已經模糊瞭。

  「張蕓,張蕓!」,我用力的搖晃著她。

  她似乎沒有什麼反映,她還有微弱的心跳,她還有微弱的呼吸。

  我趕緊給她再帶上氧氣包,打開氧氣,這是最後一點氧氣瞭。

  我緊緊的抱著她,溫暖著她,看著她還在微弱的呼吸著,我知道她還沒有死,她不會死,她是我的女神。

  我不準你死,要死,我先死。

  我愛你。

  可為什麼,我感覺不到冷瞭,我也感覺不到我的手和腳瞭,我也感覺不到臭味瞭,我怎麼看不清瞭,怎麼黑瞭。

  看來,我要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