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尾聲

  我記得我從酒店大門走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晚,街上的路燈全都亮瞭。一陣微風吹來,我忍瞭很久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我知道,我已經失去瞭他,這個我生命中最長久,最重要的一個情人。在我以後的生命當中,將不再出現他的身影。但是在我的腦海裡,有關他的印記,我終其一生也揮之不去。我也不知道,在今後的日子裡,他會不會偶爾也會想起我,想起那個叫做蘇茉的名字的女子?

  沒有瞭孟知綱,在我的心中,又有誰能填補他離去的空白?

  我的車開得很快,我想盡快開到郊外去飚一飚,透一透氣,不然我會瘋掉……

  然而,我終究還是太任性瞭,我對猜測其實也是站不住腳的。20多年來,他對我何曾這樣過?一直睿智的他這樣做,自然有他的理由。

  我不知道的是,看到我不顧一切地離開之後,他吐瞭一盆的鮮血。我哪會知道,他這次來見我,本來就是來做一次人生告別的。

  三個月前,他就被查出絕癥。那一天,我們幽會,他終於吞下瞭兩粒藍色藥丸,他在告別這個世界之前,很想與我來一次最完美的性愛。

  然而,我的任性與固執終究辜負瞭他。完美性愛最主要的部分是女上式,我的姹女十八招能夠讓男人飛到天堂。那天,我竟然沒有給他。這竟然成瞭我一生中最大的痛!

  以前,在他身體最好的時期,他也過不瞭我的第八招。這一次,他豁出去瞭,一定是想要見識我整套的姹女十八招。按照那天的狀態,他完全是可以的。可是,我終究給他留下瞭最後的遺憾。

  我是一個被男人寵壞瞭的女人。我的驕傲,我的固執,我的任性,終於深深傷害瞭最疼愛我的一個男人。我第一次為某件事情感到深深的後悔,我很想去彌補這件事情,我很想在他面前,親口對他說一聲對不起。

  然而,一切都來不及瞭。原來,有的東西一旦失去,那麼就永遠無法找回。這種遺憾和愧疚,終將伴隨我一生一世。

  半年後的某一天,我接待瞭他派來的兩個律師。律師宣讀瞭他的遺囑,他悄然為我在我的城市以我的名字,買瞭一座別墅,價值9000萬。我看瞭立遺囑的日期,那是在他查出絕癥之後的第三天。在他的心裡,我的位置何其顯赫?

  隨他的遺囑一起送到我手中的,還有他親筆寫的一封萬字情書。裡面的每一個字都無不透露出他對我的濃濃愛意。他希望我今後的生活依然無拘無束,瀟瀟灑灑,做這世上獨一無二的蘇茉。

  他是在國外獨自離去的。他說我和段玉梅是他一生中最疼愛的女子,他不想讓我們看到他最後因為治療,而變得醜陋的容顏和虛弱的身體。他說,但願在我們的心中,他永遠是哪個風度翩翩的孟知綱。

  他的離去,讓我整整戒瞭一年的色。在這一年裡,我始終不能原諒自己。

  讓我再次振作起來的,居然是我的兒子巫小鵬。原來,在南方的某座城市的某個校園當中,有一雙清澈的眼睛始終在關註著我,心疼著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