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采薇帶著一臉高潮後的粉暈,步履婀娜地穿過女廁門口,走過公共洗手間,其間沒有片刻停留,就連補妝也是拿著隨身化妝盒邊走邊補。
出瞭廁所的正門,便是一個拐角,農采薇走到這裡,不知為什麼,忽然停瞭下來,春情滿佈的臉上忽然降下一層寒霜。農采薇的轉變似乎應驗著一件事情的發生,果然,她的身後隨即響起瞭腳步聲——不是羅南,而是她那位強壯的保鏢。
保鏢走到距離農采薇側後方三步遠,便停步垂首,表現出聆聽吩咐的態度。
「你果然在這裡。」農采薇轉過身來。
「是的,小姐,我必須隨時保證你的安全。」保鏢面無表情地道。
「我知道,你是一條很忠實的狗。你應該全都聽到瞭,我的叫聲好聽嗎?」農采薇走近一步,伸出一隻手,用手背輕輕地磨蹭著保鏢那如刀削斧刻般的臉龐。
保鏢依舊面無表情,也沒有回應,然而他垂著的手卻緊緊地握起瞭拳頭。
「你很在乎我、喜歡我,不希望其他男人親近我,是嗎?」農采薇的手輕輕地拍著保鏢的臉,目光盯在他的臉上。
保鏢冷峻的目光開始有瞭一絲變化,有些柔和,又有些想閃躲,不敢正面面對農采薇的眼神。
「啪!」農采薇忽然甩手,一巴掌打在保鏢的臉上,然後冷笑道:「既然這麼在乎我,剛才為什麼不沖進去?如果你沖進去殺瞭他,那麼操我的就是你,明白嗎?你不明白!因為你沒有那個命!」
保鏢的臉上掠過一絲痛苦之色,他的手握得更緊瞭,短短的指甲甚至因此完全被刺進掌肉裡,鮮血早已湧出,但是他絲毫沒有感覺。
農采薇的激動隻是曇花一現,不過片刻,她便收起瞭激動,平靜地轉身離去,留下幾句話:「我累瞭,不要跟過來,你待在酒莊裡,告訴約見的那個人,明天晚上去升龍池。」
「是。」保鏢硬邦邦地回答出一個字,一如既往的生硬,卻顯得更加冷峻。
羅南從廁所裡走出來時,門口的好戲已經散場,保鏢還站在拐角處,不過卻顯得木然。當羅南從他身邊走過時,保鏢的眼睛亮瞭一下,仿佛冰冷的刀子一樣,隱含著死亡的味道。
保鏢有瞭/ 些奇特的想法,但羅南並不在乎,他此時隻是若有所思。剛剛他待在廁所裡,雖然隔瞭一段不短的距離,卻很清楚外面發生瞭什麼事。農采激的失態讓他隱隱覺得古怪,還有她語焉不詳地說出的一些話,也似乎有聯想的價值。
「看來無論從哪一方面,都該給外面的農大美人配兩個真正的保鏢啊!」
羅南含笑喃喃自語著:「該找誰呢?」
羅南似乎一時無法決定,不過轉身後,手裡已經多瞭一臺精巧的手機,手機呈奇異的玉色,背面印有異常精美的鳳凰圖案。
電話撥向日本,那頭很快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羅君!是你!」
「是我!」羅南溫柔一笑。被一個女人整日期待著是男人的幸福,更何況那個女人,還是一個絕世清雅的美女,是日本名門安藤傢的傢主,色藝雙絕的安藤杏秀。
「羅君一定是有事要交代我,請說吧!」安藤杏秀不僅美麗,還很聰明,她知道一個常年不打電話、隻是偶爾三更半夜爬上床的男人,是不可能打電話和她閑話傢常的。
「杏秀,你總是這麼聰明。」羅南呵呵一笑。
「你從受訓堂裡給我挑一隊人,讓她們來韓國首爾,我有事情要她們做。」
「是。不過一隊夠嗎?我派兩隊吧。」
「受訓堂裡現在總共剩下也不到三隊,一口氣派出兩隊,你也太大方瞭。」
「她們都是你訓練的,派給你用算大方嗎?我知道她們去瞭你身邊,回來後一定會變得更強。」
「現在我可不方便用兩隊人,還是一隊吧。」
「好,我讓美挑帶隊,可以嗎?」安藤杏秀的語氣裡透著一絲狡黠。
羅南能說什麼?臉上浮起苦笑,隻能以「好」字回應。誰叫他有「不良紀錄」呢?
安藤杏秀這是防止他將情人隊伍無限制擴大,不給他向陌生人下手的機會。
至於伊川美桃,反正已經是「熟人」瞭。兩年前伊川美桃被選為受訓堂備選,安藤杏秀有意將她培養成貼身武士,便給瞭伊川美桃一個接近他的任務,主要是探查行蹤,不過伊川美桃失敗瞭,而且還被他半哄半騙弄上瞭床。
想想那妮子,當時才十七歲,事後被安藤杏秀提拔為客卿,並安排其苦修,弄得羅南每每進入安藤傢,都隻能遠遠地看她一眼。不知不覺,兩年過去瞭,她已經十九歲,終於從受訓堂出來瞭。
「恐怕會有些變化吧。」羅南不禁啞然失笑,而且他的腦海裡還浮規出一幕淫靡的畫面:美桃張腿躺在酒店白床單上狂喘,絨毛淺短的豐滿峽谷裡精白處處。
不愧是色鬼啊!從來沒有純情的時候。
樸仁冰在酒莊裡等瞭良久,飲下的葡萄酒已數杯,也暗暗將羅南詛咒瞭千百次:
遇到槍擊膽顫心驚,看到美女卻色膽包天。
當羅南拿起酒,走向農采薇時,樸仁冰雖心存厭惡,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膽量,等到羅南面對保鏢而不退,得以坐下時,她就更驚訝瞭,但更驚訝的還在後面,羅南和農采薇沒說幾句話,農采薇竟然就湊到羅南的耳邊親匿地說話,然後兩人竟然一先一後往廁所方向走去,情形之曖昧,簡直讓她跌破眼鏡。
樸仁冰很想知道羅南跟農采薇去做什麼,不過她又沒有膽子跟上去看,唯恐撞見瞭一些兒童不宜的場面,污瞭眼睛,所以,她隻能等待瞭。
好容易看到農采薇從裡面如扶風擺柳般走出來,樸仁冰當即就暗唾瞭一口,農采薇的樣子雖沒明顯的變化,但是她精通化妝,哪會看不出來?這女人臉上撲瞭很重的粉,即使這樣,眉宇和眼眸處跳躍的春情,頸部和耳朵位置容光流轉的樣子卻是瞞不瞭人。若說她和羅南沒發生什麼事,撲仁冰死都不會相信。
她樸仁冰是處女沒錯,不過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混跡娛樂圈多年,男女之間的事,她還是很清楚。但讓樸仁冰感到奇怪的是,農采薇出來後,沒有在酒莊停留,而是直接離開瞭,更奇怪的是羅南一直沒有出來。
「那個色鬼投胎的大叔,不會被吸幹瞭吧?」樸仁冰不禁用惡意、譏諷的語氣,小聲嘀咕道。
「仁冰小姐,您說誰被吸幹?」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在身後笑問。
樸仁冰連忙轉身,卻見江口洋尋正站在身後。
「首席秘書,是你!」樸仁冰有些驚訝。早在去大美宮的路上,江口洋尋就偷偷溜走瞭,樸仁冰猜他要冋去處理槍擊事件的後續事宜,卻沒想到事隔幾個小時,會再度與他相見。
江口洋尋對樸仁冰微微一鞠躬,然後才在樸仁冰對面位置上坐下來。
「仁冰小姐,您一個人在這裡?」坐下後,江口洋尋立刻發問,他問的自然§羅南的行蹤。
「他去廁所瞭。」樸仁冰淡淡地回答。
「出問題瞭嗎?您似乎有些不高興,我知道我拜托的事情,的確讓您為難瞭,真是對不起,仁冰小姐。」
「沒關系,首席秘書,我也沒有按照你的請求做。我和他去瞭一趟大美宮,不過隻是聽一群美女唱歌,也許你不知道,那位先生的眼光很高,竟然認為大美宮的美女都是工廠產品。」
「那麼——就因為這樣,所以帶他來這裡?」
「是啊!想讓他見識一下真正的大韓民國美女聚集的地方。你也知道,我最近參與的一部戲就在附近拍攝,附近還聚集其他劇組,劇組裡有不少人知道深紅酒莊的藏酒,是大韓民國之最,尤其女演員們,更將這裡作為聚會、休息的首選場所,所以……」
「所以這裡應該有吸引他的鮮花所在,是嗎?」
「首席秘書就是睿智。雖然我沒有明確地這樣想,不過不排除心裡有這種意思。可惜,我看走眼瞭,不,應該說我和首席秘書都看走眼瞭。那位先生雖然很怕死,卻沒有喪失追求美女的勇氣,而且他在這方面比多數男人還要勇敢。」
「這麼說有目標瞭?」
「豈止有目標,還是主動出擊,很有收獲。他用我買的一瓶一一年長相思——佈蘭克,搭上瞭這裡最引人註目的美女,還讓美女主動投懷送抱。」
「真的嗎?」江口洋尋臉上不禁露出震驚之色。若說羅南那種普通、膽小如鼠的男人,能夠泡上一個在深紅酒莊消費的大美女,還真是讓他難以置信呢!
「首席秘書懷疑我說謊嗎?可惜現在我無法證明,那位美女已經走瞭。」樸仁冰懊惱地道。說著,樸仁冰望瞭農采薇之前坐的那個位置一眼,忽然露出驚訝之色,道:「真是太奇怪瞭!她竟然沒把自己的保鏢帶走。」
「您說什麼?那個女人還帶著一個保鏢?」江口洋尋臉上湧起大片驚色,不是驚訝,簡直就是驚駭。
「首席秘書,這有什麼奇怪?當紅的女演員有不少都隨身帶著保鏢,那個女人或許也是娛樂圈裡的名媛吧。」
江口洋尋搖瞭搖頭,根本沒心思回答樸仁冰的話,他順著樸仁冰的目光望過去,立刻看到瞭坐在遠處的保鏢——保鏢應該是在他和樸仁冰說話的時候,從裡面走出來的,否則他剛才走進來時,不可能沒看見。
「就是他嗎?」江口洋尋指瞭指保鏢的方向,向樸仁冰問道,聲音帶著急切。
「是啊!」樸仁冰點頭,感到奇怪地瞥瞭江口洋尋一眼,道:「首席秘書,你怎麼瞭?難道你認識那個人?」
「不!不認識。」江口洋尋立刻收回目光,低下頭,然而他的臉色卻有些扭曲,眼裡投射出一抹絕望,仿佛他剛剛確認瞭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樸仁冰很迷惑,她不知道到底出瞭什麼事,讓一向冷靜的江口洋尋變成這樣子,難道他和那個保鏢以前認識?有過節?她的腦袋有些混亂瞭,好在這時她看到瞭一個施施然從酒莊內部走出來的人,正是那個可惡的色大叔羅南。
「你終於出來瞭。」樸仁冰瞪著眼,幾乎一字一頓地對羅南道。
「不好意思,喝多瞭酒,去瞭趟廁所。」羅南躲避著樸仁冰的目光,貌似靦腆地道。
「去_ 所需要一個多小時?你的膀胱可以申請金氏世界紀錄瞭。」
「膀胱?」羅南面含隱笑地重復這個似乎有些不雅的詞。
江口洋尋仿佛也被這個詞驚到瞭,竟然抬起瞭頭,不過他的視線焦點沒在樸仁冰身上,而是直愣愣地落在羅南身上。
羅南微微一笑:「首席秘書,是你啊!我還以為低頭坐在樸仁冰小姐面前的是她的追求者呢。首席秘書,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生病瞭嗎?」
江口洋尋「呼」的一聲站起來,遲疑瞭一下,終於開口低聲發問:「您剛才是和認識的小姐在一起嗎?」
「是啊!」羅南點頭,比他面對樸仁冰時坦誠多瞭。
事實上,在回答的瞬間,羅南的腦海裡閃過瞭一連串的畫面,之前農采薇問他姓名時,曾有關於是否姓祝的戲言,當時他就隱隱覺得農采薇可能認識祝正忠,現在再看江口洋尋如此緊張,他已經可以肯定,農采薇不隻認識祝正忠,而且她和祝正忠的關系一定不簡單。
得到羅南的肯定回答,江口洋尋的臉色立刻變瞭,盡管他想壓下這種變化,?但心裡的慌張卻怎麼樣也無法掩飾住,所以表情變得欲蓋彌彰。
「您和那位小姐剛才進去那麼久,做瞭什麼?」江口洋尋還不死心,但看樣孑卻像垂死掙紮。
「做什麼?」羅南含笑不語。不過這在江口洋尋的眼裡,更像是一種獲得美女垂青之後的幸福發言,令江口洋尋的眼角不禁連連抽搐,他想說什麼,但隻張著嘴,卻似乎怎麼也說不出來。
羅南倒是表現出關心的樣子:「首席秘書,如果你身體不舒服,就請回去休息吧,我有樸仁冰小姐招待,沒什麼問題的。樸仁冰小姐讓我明白瞭很多人生的道理,我想對於一些事情,我會學會怎麼去接受的。」
「您的決定是明智的,不過我看天色不早瞭,仁冰小姐一定也累瞭,您和她先走吧,我想在這裡休息一下。」說著,江口洋尋彎腰鞠躬。
羅南詫異地瞥瞭江口洋尋一眼,他能感覺到江口洋尋說「明智」一詞時,語氣非常復雜,顯見他和農采薇的事情可能將引起軒然大波,然而江口洋尋愈往下說,臉色倒是愈來愈平靜,像是已經想好應對的方法,或已經知道這件事無法逃避?隻能以平靜的心態接受瞭。
看來不是個簡單人物啊!羅南心中暗贊,然後望向樸仁冰。
樸仁冰冷哼著站起身,根本不正眼瞧羅南,拿起包包就往外走。
羅南摸瞭摸鼻子,不以為意地一笑,對這個脾氣大的妞,他可一直沒存接近的心思,所以生氣就生氣吧,說到底罪魁禍首還不就是她。
羅南和樸仁冰的身影剛消失,江口洋尋就舉目四顧,尋找那位保鏢的身影。
「你找的是我吧!」忽然有聲音從江口洋尋身後響起。
江口洋尋連忙轉身,卻見到保鏢正從他的身後走過。
「明天下午,升龍池。」保鏢的聲音很低、很冷,但江口洋尋還是聽得很清楚。
「知道瞭。」江口洋尋回答,然後有些愣神地看著保鏢步履沉重地往外走,他則站在原地陷入瞭思考。
片刻後,江口洋尋忽然臉色一變,像是想到瞭什麼,連忙追瞭出去。
臼本東京,某間秘密醫院內。
祝正忠聽到剛從韓國傳來的消息後,發出一聲怒吼,伸手抽出一把日本刀,就將面前的桌子砍成兩半,。桌子的瓶瓶罐罐立刻乒乒乓乓地砸瞭一地。
「誰叫那個雜碎去深紅酒莊的?」揮刀之後,祝正忠捂著用力後驟疼的胸口,目眢盡裂地怒吼。
「是仁冰小姐,因深紅酒莊聚集著一批女演員。」站在一邊、大氣不敢出一聲的稟報人員誠惶誠恐地回答。
「這跟仁冰有什麼關系?安排那個雜碎的事情,不是江口全權負責嗎?」
「這是江口的失誤。他不想讓那個……那個雜碎知道公司太多事,本來計劃從公司內安排,但又因為跟新成立的演藝部有隔閡,所以放棄,最終就拜托仁冰小姐從中牽線。是屬下的無能。沒有預料到仁冰小姐會帶那個雜碎去深紅酒莊,還正好遇到農小姐。」侍立在另一邊的侍從室室長恭謹地回答。
「沒想到?沒有預料到?」祝正忠怒極反笑。
「廢物!都是廢物!連一個人都不能有效控制住,你們還有什麼用?」
「會長請息怒,請保重貴體。這件事的關鍵不是我們能不能控制那個雜碎,而是我們根本控制不瞭農小姐。農小姐給瞭那個雜碎機會,這一點就連保鏢也阻止不瞭。說到底,會長您的動怒,可能正是農小姐希望看到的。」侍從室室長連連鞠躬道。
「你是說農小姐借玩弄那個雜碎譏諷我嗎?」
「是的。」
「譏諷嗎?我喜歡。這起碼證明她對我並非不假辭色。不過我不能原諒那個雜碎,你告訴江口,我要那個雜碎明天沉進漢江喂魚。」
「是。但也許不需要我們動手,江口說農小姐的保鏢,已經對那個雜碎動瞭殺機。」
「保鏢?還是那個十錢嗎?」
「是的。會長仍然記得啊!」
「那個癡心妄想的機器人,如果不是有人保他,他也早就進漢江喂魚瞭。這樣也好,讓他先殺瞭那個雜碎,省得我動手。」
「是,會長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