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的是薑雨瀾,她似乎很清楚羅南的行蹤,因為盛遠高爾夫球場就在附近,羅南不隻一次坐車經過那裡。
沒到規定的十分鐘,僅僅八分鐘,羅南就出現在薑雨瀾的面前。
「你的第一句話是不是想問,為什麼我能找到你?然後還想問,為什麼還要煩你?」薑雨瀾一邊說,一邊姿勢優美地一揮球桿,打出一球。
「你錯瞭,透過衛星定位找手機位置的手段並不新鮮,不過堂堂一個律師觸犯別人的隱私權,倒很少見。我想對你說,你真的有病。」羅南毫不客氣地道。
「謝謝稱贊,我就是有病,你能把我怎麼樣?」薑雨瀾拉著球桿,笑得得意。
「你是不是很怕我所說的廠後果二?那就別惹本姑娘不高興,否則全世界的記者都會知道玉女明星被美國老色鬼包養,還可能與其他女人一同伺候那個老色鬼,邪惡啊!這會不會成為今年最大的娛樂新聞呢?」
「看來我真該在電影院上瞭你,讓你事後後悔得跳井。」羅南沉下臉來。
「你後悔瞭?後悔也沒用,因為你沒有機會瞭。」說著,薑雨瀾將殊桿一揚。
「要不要來一場放松一下?今天你可能會很忙哦,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做。」
「我憑什麼聽你的?別忘瞭上次我已經幫你做瞭一件事,交易也有限度,如果你再糾纏,信不信我把你扒光瞭扔到大街上,讓人欣賞到律師行女老板的玉體是什麼樣子。」羅南冷冷地道。
「你來呀,以為我怕你?你以為你是誰,可以無視法律,任意傷害他人?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一定告得你將牢底坐穿。」薑雨瀾聞言跺腳,滿口輕蔑地道。
羅南聞言冷哼一聲,踏前一步,薑雨瀾佯裝驚叫一聲,但沒有後退一步,反而拉著球桿風姿綽約地站在原地,秋波流轉,面無懼色。
羅南不禁臉色更冷,一個跨步來到薑雨瀾面前一尺處,緊盯著這個女人。
這個距離,兩人已經呼吸可聞。
薑雨瀾的臉上立即浮起一絲艷色,不過她還是倔強地沒有退後一步。
「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如果你再無理取鬧,我保證下場會讓你連哭都來不及。」羅南慍怒地道。
「你的嘴好臭。」薑雨瀾臉上的艷色更加明顯,終於忍不住掩鼻退後一步。
其實薑雨瀾也不想後退,隻是羅南說話的時候,一股強烈的、似香非香的雄性氣味湧入她的口鼻,這是她以前從未在任何一個人身邊感受到的,陌生得讓她顫栗,心臟瞬間跳得很快,她隻能借口所謂的口臭,不甘心地退後瞭一步。
「你說我無理取鬧?好,我就跟你講理。不說我們以往的恩怨,你的確幫我做瞭一件事,這算是替你情人保密的保密費,因此扯平瞭。現在我們就說你跟我表姨的事情,你做得太過分瞭,第一次去我傢,竟然就跟我表姨上床,你知道表姨一早跟我要什麼嗎?她跟我要避孕藥!我聽到這話差點沒暈倒。你這混蛋!色鬼!就算你照顧我、遷就我、把我送回傢,也彌補不瞭你做的混帳事。我恨你!所以我要折磨你。什麼時候把你折磨夠瞭,我才會放過你。」薑雨瀾疾言厲色地道。
「跟你表姨的事,並非我主動,所以怪不得我,你還是無理取鬧。」羅南臉上的慍怒稍息,露出淡然之色。
「好。就算從道理上說得過去,難道從情理上也說得過去嗎?」
「從情理上說……的確有些問題。」羅南哂笑一聲。
「不過你也欠我一份人情,我們就算扯平瞭,以後各走各的道、各過各的橋。」
「扯平?不同性質的虧欠怎麼可能扯平?我欠你的那份人情以後我會還,但你欠我的必須立刻補償。」
「你的以後還?我的就要立刻補償?憑什麼你可以欠帳,我就不可以?」羅南覺得好笑。
「我說不可以就不可以,總之是我先提出要求,今天你必須聽我的,否則就算拼瞭命跟你同歸於盡,我也不讓你好過。」薑雨瀾滿臉決絕地道。
「我真服瞭你,你真的是大律師嗎?你的律師執照怎麼考來的?說我無視法律,你恐嚇我就不是違反法律嗎?」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如果你沒有意見,現在就開始吧!我有許多事情要你做,如果有一件做差瞭,你這輩子都別想安心。」薑雨瀾臉上隱現勝利的笑意,她發覺羅南的口氣不再強硬,她已經占瞭上風。
「你到底要我做什麼?」羅南很無奈,現在他總算明白女人與小人的關聯瞭。
「待會華天鳴會過來,你站在我身邊,要裝作很親密的樣子,如果他問昨天晚上我們做什麼,我會說我們去開房間,你不許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並且還要配合,如果演砸瞭,我要你好看。」薑雨瀾道。
「你這是要我演戲,還是要我跳火坑?」羅南氣道。
「隻是扮演情人角色,就是跳火坑嗎?」薑雨瀾柳眉一豎,怒聲反駁。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華天鳴是大型國際企業西南建築集團的總經理,有權有勢,如果得罪瞭他,我會有好下場嗎?」
「這是法治社會,你怕他會吃瞭你?」薑雨瀾冷嗤道。
「我不怕他吃瞭我,我怕被你賣瞭,還替你數錢呢!這事我堅決不幹。」羅南連連搖頭。
「不幹也得幹。如果你拒絕,我就告訴華天鳴昨晚你強奸我,所以我才要跟他分手。」薑雨瀾蠻橫地惘嚇。
「你好毒啊!竟然造謠威脅我!」羅南幾乎氣結。
「是啊,我是造謠,你不替我辦事,我一定弄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薑雨瀾齜牙咧嘴,以表達自己的狠毒決心。
「你真的瘋瞭,你不怕我現在就弄得你求死不能嗎?」羅南反向威脅。
「怕?怎麼不怕?」薑雨瀾拍著峰巒起伏的胸部,佯裝害怕地道,但瞬間又明艷一笑。
「不過你可能忘瞭這是哪裡,這是公共場合!你隻要敢動我一根頭發,馬上會有一百名全副武裝的警察包圍你。不過別說我沒給你機會,你要報復我,我可以給你機會,今晚我會待在風燕大廈,如果你能闖進風燕大廈,還能找到我,我就是你的,這就算我償還你那份人情,無論你去還是不去,今晚一過,我們互不相欠。」
「我沒興趣陪你瘋。」
「隨你便。華天鳴來瞭,怎麼做你自己拿主意,有什麼後果也是你的責任。」薑雨瀾笑靨如花地道。
羅南終究還是屈服在薑雨瀾的淫威之下,與薑雨瀾合演瞭一場戲,不過他表現得有些生硬,薑雨瀾的表現倒很自然,甚至還親昵地在羅南臉上親瞭一口,把華天鳴氣得滿臉煞白,當場拂袖而去。
望著華天鳴憤而離去的背影,薑雨瀾臉沉若水,眼中淚光隱隱,不過她始終緊咬著嘴唇,沒有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謝謝,收費人民幣一萬塊。」羅南一隻手摸臉,另一隻手伸到薑雨瀾的面前。
薑雨瀾頓時愕然,隨即憤怒地狠捶羅南的手,道:「跟我要錢?你知道羞恥怎麼寫嗎?」
「接吻不在約定內容之內,何況是你偷吻,你必須賠償我。」捶打也趕不走羅南的手,他的手依然執拗地伸到薑雨瀾的面前。
「得瞭便宜還賣乖,我就是不給。」薑雨瀾昂頭道。
「你不給,那我隻好……」羅南捏緊拳頭。
「你想打我,好,你打,我給你打。」薑雨瀾將身子湊過來,同時冷笑道:「你隻要敢碰我一下,我一定讓你到中國各大監獄免費旅遊,你……嗚嗚……」
俗雲:「終日打雁被雁啄瞭眼」,又說:「總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薑雨瀾萬萬沒想到羅南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她以為羅南氣憤得要動手,卻沒想到他最後動的是嘴,而且是用他的嘴堵她的嘴。
在被吻的瞬間,薑雨瀾一雙水亮的清媚眼眸不禁睜得老大,然後雙眼漸漸浮上水霧,她的雙手先是拼命地推打羅南,想把他趕開,可是根本未起效果,羅南就像堅壁磐石,根本無法撼動。
幸好,羅南的偷吻隻是作為對薑雨瀾的懲罰,並非情欲激發之舉,所以這一吻隻持續瞭十數秒,羅南便已松口退開。
「混蛋、老流氓!你敢奪走我的初吻!」薑雨瀾勃然大怒,揮起手中殊桿劈頭蓋臉就打。羅南似乎早料到薑雨瀾有些一招,未等殊桿近身,立刻迅速退開。
「老流氓,有本事不要跑。」薑雨瀾沒有放棄,揮舞著球桿追上去。還好此時已近午餐時間,球場裡人不多,加上薑雨瀾所處的位置比較偏僻,否則眾目睽睽之下,一個中國美女追打一個外國老頭,必然會引發無數流言蜚語。
半小時後,一傢西餐廳內,薑雨瀾一邊揮舞著刀叉消滅牛排,一邊目光灼灼地盯著坐在對面的羅南,樣子簡直就像她吃的不是牛肉,而是羅南身上的肉。
「看著我做什麼?就算愛上我,也要吃飽瞭再愛,看你有氣無力的樣子,早上一定沒吃早餐。」羅南給瞭薑雨瀾一個白眼。
「沒吃早餐也是因為你,老流氓,你敢吻我,這筆帳我一定要跟你好好算。」薑雨瀾咬牙切齒道。
「差不多瞭,類似的話你都說瞭十幾遍,吻瞭又怎麼樣?昨晚你要我上你,我還不樂意呢!這隻是對你的懲罰,不要動不動就威脅別人,尤其在自己還沒有真正占據上風的時候。」羅南笑道。
「不許再說昨晚的事,給我忘瞭它,否則我殺瞭你。」薑雨瀾揮舞餐刀,像隻橫行的螃蟹一樣地道。
「OK,如你所願。」羅南聳肩道:「吃得差不多瞭,我們是不是可以走瞭?接著你還要我做什麼?如果想不出來,我就先走瞭。」
「怎麼想不出來?接著我們去酒店,我要你幫我揍一個人。」薑雨瀾冷笑道。
「打人?你要我當打手?」羅南氣得吹胡子瞪眼。
「你又不是沒打過人,還記得馬曉桂嗎?他被你揍得差點半身不遂,你還搶瞭他的車,你這老流氓!搶劫犯!本來就不是好人,裝什麼善良?」薑雨瀾嗤之以鼻。
「我是老流氓?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打人的是流氓,指使的人就不是流氓嗎?」
「你很會耍嘴皮子嘛!很好!本來做完這件事,我就想放過你,看來你並不樂意,那正好,我的律師行積壓瞭不少疑難雜癥,我就分配個十七、八件給你做吧!」薑雨瀾嫣然一笑,卻滿口威脅。
羅南能怎麼辦?隻得垂頭無奈地問:「你想打的人是誰?」
「GOOD!這種態度我喜歡。」薑雨瀾露出勝利的微笑,打瞭個響指,道:「我要你打的人叫范旅,昨晚在宴席上你也見過,我要你把他打成另一個馬曉桂。」
「范旅不是你律師行的大客戶嗎?你幹嘛要打他?你和他有仇?不對啊!才一晚,怎麼會突然產生仇恨呢?」羅南不解地連問。
薑雨瀾沉臉抿唇,不願回答。
羅南也不需要薑雨瀾給答案,他心裡早有瞭答案,隻是故意逗弄薑雨瀾而已。
過瞭片刻,羅南又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哦……我明白瞭,跟華天鳴有關,看樣子昨晚華天鳴身邊的女人是范旅介紹的,這也說得通,范旅是影視公司老總、娛樂圈的大老,找幾個褲帶松的明星艷女是輕而易舉。」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聰、明,也、不、要、這、麼、愣、嗦?」薑雨瀾橫眉怒目,一字一頓地道。
「OK,如你所願。以後知道瞭我也會裝傻,中國話怎麼說來著?叫三藏拙二。」羅南故作嚴肅地道。
這個得瞭便宜還賣乖的回答,讓薑雨瀾恨得牙癢癢。
從西餐廳出來,沒過多久,薑雨瀾就開車將羅南送到瞭一傢高級酒店門前,這裡就是羅南作案的場所。
「這地方選得也太不隱密瞭吧!」羅南不滿地道。
「還不快滾進去,范旅隻有中午時待在酒店休息,過瞭這段時間,我也不知道到哪裡去找他。」薑雨瀾叱道。
「好吧,如果可以,希望你為我祈禱。」羅南做瞭個阿門的動作,這才下車。
薑雨瀾真恨不得在羅南屁股上踢一腳,也好讓這老流氓動作積極一點。
羅南混入酒店的過程很順利,沒過多久,他就來到瞭酒店十二樓。
范旅就住在這層樓的一間房間內,房號一二零八。
這是薑雨瀾說的。
可是,等羅南設法進入瞭這間房間,才發現薑雨瀾說的根本不可靠。
這房間根本不像男人住的,客廳沙發上放著一堆衣物,竟然是吊帶裙、蕾絲花邊內褲、長筒絲襪……沒一件跟男人有關。這些衣物看樣子才剛換下,不像過客所留,因為它們並沒被隨處亂丟,而是很整齊地疊放在一起。
站在客廳,羅南還聽到嘩啦的水聲從臥室方向傳來,他忍不住推門進去看。
臥室附設的沐浴間亮著燈,玻璃門半掩著,從門口望進去,隻見一名身材纖細、容顏秀美的女人站在蓮蓬頭前,閉目仰頭,靜立不動,任由冒著熱氣的水柱澆在自己的臉上,再順著赤裸的身體,四散流淌到地上。
也因為沐浴的女人閉著眼,所以她根本沒有發現臥室裡突然多瞭一個人,其實隻要她稍微睜開眼,就可透過半掩的門,看到外面正有一個老色鬼,目光熾烈地在她赤裸的胴體上掃視,而片刻後,這雙眼睛中露出奇光,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胯部,像是發現瞭非常奇異的風景一樣。
纖秀的女人看上去大約三十多歲,留著一頭過耳未及肩的半長頭發,氣質清雅,怎麼看都像是個良傢婦女,然而,事實證明這是一種錯覺。
羅南註目的地方,也就是此女的私密處,那裡不像普通女人那般黑白分明,那裡有著大片的深藍色,整體看上去就像一隻巨大的、展翅欲飛的藍色蝴蝶。這個刺青與周圍白暫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對比,看上去非常漂亮,也非常妖冶。更妖冶的是,在刺青蝴蝶的頭部,也就是此女的陰蒂位置,竟然還穿瞭一個小巧的金色陰環。
如此奇景,視覺上的沖擊力可想而知。不過羅南之所以驚訝,並不僅僅因為刺青和陰環,還因為一個更重大的發現。在此女的大腿內側,蝴蝶刺青雙翅延伸到的地方,在深藍染液的掩蓋下,密密麻麻地遍佈著諸多細小的針孔。
這些怵目驚心的針孔因為深色刺青的掩蓋,普通人近距離察看也很難發現,但逃不過羅南的眼睛,也正因為有瞭這項發現,即使知道薑雨瀾給瞭錯誤情報,羅南也沒有離開,他反而明目張膽地推門走瞭進去。
女人聞聲睜開瞭眼睛,見到闖進來的羅南,竟然隻是微露驚訝之色,仿佛不是驚訝有人闖進來,而是驚訝來人的樣子跟自己預料的不一樣。
「范先生是吧?你等一等,我還需要幾分鐘。」女人淡然且近乎冷漠地道,她說的是英語,不過有點怪腔怪調,顯然英語不是她的母語。說完,她轉過頭去,不再看羅南,而是專心致志地清洗全身。
羅南停在沐浴間門口,不禁暗覺古怪,這個女人口中的范先生似乎是范旅,看樣子她原本準備與范旅發生點什麼事,但非常奇怪的是她似乎沒有見過范旅,竟然把羅南這張西方臉孔錯認為范旅。
這是場誤會,還是……
羅南在腦海裡迅速將各種可能想瞭一遍,甚至想到這是薑雨瀾設的局,不過這個想法剛起,便有一道聲響從臥室外面傳來,又有人走進這間房間,而且是憑門禁卡進來,而不是像羅南用特殊手法震開門鎖進來的。
羅南連忙退出臥室,迅速來到外面的客廳,此時進來的人正轉身關門上鎖,並沒有註意到有人正從背後怪笑著接近。
羅南輕手輕腳地走到來人身後,伸手在他腦後一敲,來人便顆然倒地,同時露出他的樣貌,乃是一名容貌清俊的中年男子,不是范旅還會是誰?
看著暈倒在地的范旅,羅南摸著下巴沉思片刻,最終還是決定替薑雨瀾「報仇」,於是又蹲下身,掄起拳頭,在范旅的清俊臉龐上連打數拳,然後又在范旅下腹位置一擊,這才滿意地站起身,抓著范旅放到客廳沙發後面的隱蔽位置,然後他整理瞭一下衣衫,重新走回臥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