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嬌走進臥室,見到羅南還斜倚在床上,低垂眼簾,微皺眉頭,似在打瞌睡,又似在思索,她忍不住噗哧一笑:「你在想什麼?難道還想賴床?」
羅南聞言睜開眼睛,伸瞭個懶腰,接過林嬌順勢遞過來的餐盤,笑道:「我在想,怎麼把一夜的床伴變成永久的床伴。」
「你在說笑吧!」林嬌臉色微變。
「你看我像在說笑嗎?」
羅南聳肩,拿起叉子叉起一整顆煎蛋,送進嘴裡,幾口吞咽下去,點頭道:「還不錯!就是鹽多瞭些。不過沒做過幾次飯,能有這樣的水準,已經很不容易瞭。」
林嬌並沒有因為羅南的贊美而欣喜,相反她的臉色有些冷,連手中的盤子都放下瞭,抱臂嚴肅地道:「大傢都是成年人,你的年紀也比我大,應該知道什麼是一夜情,吃完早餐,你走吧丨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
「真是無情啊!」羅南搖頭失笑。
林嬌哂笑道:「一夜情隻是大傢各取所需,根本就沒有情,隻有欲。」
「也許!不過我不認為這是結局,走著瞧吧!」羅南幾口便解決瞭早餐,抹瞭抹嘴,開始下床穿衣服。
穿好褲子,羅南沒再繼續穿上衣,反而叉腰面對著林嬌,靜立不動,像欣賞一幅畫卷一樣,註視著、欣賞著林嬌。
面對羅南的凝視,林嬌的臉上不禁出現瞭一絲恍惚,但轉眼她甩瞭甩頭,目光又銳利起來,接著有些不耐煩地對羅南道:「你還站著做什麼?穿好上衣,趕緊走。」
羅南伸手指一林嬌上身,啞然失笑道:「上衣好像在你身上。」
林嬌低頭一看身上,旋即掩口驚呼一聲,臉上湧起紅潮。
「不好意思。」林嬌低著頭,趕緊手忙腳亂地將襯衫脫下,遞給羅南。
羅南接過襯衫,沒有立即穿上,反而開始對著裸身的林嬌上下打量起來。
面對羅南的色色目光,林嬌臉上的紅潮更盛,連忙抱住胸口,跑到床邊,抓起毛巾毯裹在身上,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對羅南的目光如此不適應。
昨晚她可以放浪地與羅南纏綿大戰,任他撫摸她的全身,侵進身上的任何一處洞穴,也可以忍受他插進子宮,深度開發後庭,甚至面對從恥洞裡剛剛拔出的肉棒,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張嘴,接受他的射精、吞下他的精液。
但是,一夜歡愉之後,即使赤裸相對,林嬌也覺得很不適應。就像是昨晚如膠似漆的人,一下子變得完全陌生一樣,她不想再面對,急於將他推出自己的生活。
這就是一夜情的本質嗎?林嬌思考著自己這些看上去毫無道理的舉動,忍不住暗暗自問。她忽然覺得,也許這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一夜情,因為這種天亮之後就分手的行為,讓她很不適應,她甚至開始疑惑自己昨晚為什麼會那麼的大膽。
羅南看著林嬌害羞的舉動,不禁微微一笑,如果說與林嬌發生一夜情,是因為受到這媚婦的肉體吸引,其後想永久霸占她,是因為他強烈的占有欲,那麼此刻他忍不住林嬌產生出瞭一絲好感,她顯然不是那種拿一夜情當傢常便飯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值得他花費心思、用比較婉轉的方式去獲得。
「我走瞭。」羅南淡淡地說出這三個字,便轉身離開房間,留下林嬌坐在床上,陷入恍惚的思索裡。
羅南走出薑傢大宅,來到庭院中停放車子的地方,剛想拉開車門,忽然覺得車門矮瞭不少,他連忙查看車胎,立刻有些傻眼。
帳車胎被人紮瞭!
紮胎的人可真狠,四個車胎一個也沒有放過,就算車子後車廂裡有一個備用車胎可以更換也沒用。
「哎呀……真是太不幸瞭,四個車胎都壞瞭,你可真夠倒楣。」斜對面有人拍著手走過來,幸災樂禍地道。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薑雨瀾。她竟然還穿著羅南昨天給她買的那條白色束胸真絲裙,簡直存心要氣羅南。
「是你紮的?」羅南氣道。
「是我嗎?」
薑雨瀾伸出青蔥玉指,指瞭指自己的鼻頭,然後背過手去,意態悠閑地道:「是我又怎麼樣?但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你就是誣陷,我有權告你誹謗。」
「你是不是吃錯藥瞭?」
羅南怒道:「我好心送你回來、安慰你、為你買東西,還陪你看電影,耽擱瞭整整一個晚上,你不感激我也就算瞭,竟然還紮我車胎?你簡直是恩將仇報。」
「恩將仇報?你這老混蛋、老色鬼、老色狼,你竟然敢動我表姨,我紮你車胎算是輕的,如果不是怕污染我傢的花園,肯定要給你澆上汽油,一把火把它燒瞭!」
薑雨瀾指著羅南,跺腳怒氣沖天地道。
「我和林嬌都是成年人,這不是強迫,純屬自願,男歡女愛很正常。再說昨晚不是我要進你傢,而是你非要我進來的,難道你忘瞭?你不去找你未婚夫的麻煩,卻找我的麻煩,我看你是有病,還病得不輕。」羅南反唇相譏道。
「你敢罵我有病?你這老混蛋、老色魔,你才有病。」薑雨瀾暴跳如雷,看樣子如果羅南再多罵一句,她就會沖上來跟他決鬥。
「我懶得理你,瘋女人。你這樣的女人,難怪沒人要、難怪到現在還是老處女。幸好昨晚我沒有受你蠱惑要瞭你,否則我怕自己睡覺都會被噩夢驚醒。」說完,羅南轉身向門口走去,車子不能開瞭,他隻能徒步離開。
「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跟你拼瞭?」薑雨瀾拔腿就要去追羅南,不過卻被—隻突然從後面伸出來的手給攔住瞭。
「記得替我把車修好,那是美麗的車,不是我的車,想紮我的車胎,等你把病治好再說吧!」說著,羅南已經穿過鐵門,很快消失無蹤。
「啊……太可惡瞭、太氣人瞭。」
薑雨瀾氣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她忍不住轉身怒瞪攔住她的林嬌,道:「表姨,你為什麼攔著我?那個老混蛋不教訓一下,我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
「你有什麼氣?」林嬌故作好奇地問。
「羅南昨晚那麼照顧你,你生他的氣有什麼理由嗎?難道就因為他跟我上床?之前我說過,剛剛他也說瞭,我們一夜情是你情我願,表姨沒覺得吃虧,我怎麼感覺你好像覺得自己吃虧瞭,到底是為什麼?還有,他剛才說沒受你蠱惑要瞭你,到底什麼意思?你和他不會有什麼吧?」
「什……什麼啊!我和那老混蛋會有什麼?表姨你以為自己看上的男人就花見花開、車見車載嗎?他都多大瞭,難道我沒瞭華天鳴,就會饑不擇食嗎?」薑雨瀾露出一副覺得可笑的表情。
「不是就好,表姨我無所謂,反正我沒想過再嫁人,你可不一樣,這麼年輕、這麼漂亮,可不能好白菜讓豬拱瞭。」林嬌笑道。
「什麼豬啊、白菜啊!表姨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薑雨瀾掩耳道。
「好,不說白菜,也不說豬,跟你說正事。」
林嬌一正臉色,道:「昨晚本來我沒那麼早回傢,是天鳴打電話給我,所以雲岸山莊的事情一結束,我連隊裡都沒回,就趕回來瞭。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天鳴說,在盛豪你們喝醉酒,你丟下他自己走瞭,他提前吃瞭解酒藥,沒過多久就緩瞭過來,發現你不在,打電話你又關機,他很生氣,到底你們怎麼瞭?我聽羅南說你看見天鳴跟不三不四的女人摟摟抱抱,是真的嗎?」
「隻是舉止親密而已,又不是捉奸在床,再說男人哪有不偷腥的?隻有無條件偷不著,沒有有條件不偷的。你們還沒有正式結婚,有些事情睜隻眼閉隻眼不就行瞭?天鳴的條件那麼好,你們又是自由戀愛,在我們這樣的傢庭,你們這樣的一對已經很少瞭,既成全瞭愛情,又成全瞭利益,可謂完美無缺,難道你真要把他給踢開瞭?你可要想清楚,不要天鳴,你想要再找一個合適的人,可不容易,真到瞭傢裡催婚的時候,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你做主瞭!」
「表姨,華天鳴給瞭你什麼好處,要你這麼替他說話?他說的話你就信?他醒過來,難道不知道我被羅南帶走瞭嗎?他怎麼沒到處去找我?」薑雨瀾冷笑道。
「他問過餐廳裡的人,聽到宋美麗在你身邊,也沒喝醉酒,他就放心瞭,再說他打電話給我,不也是讓我照顧你嗎?」
「他怎麼會想到打電話給你?他跟你不是因為表姨父,一向關系不好嗎?」
「我和陸英堂都離婚兩年瞭,還會受他連累嗎?天鳴想要娶到你,當然要對我這個與你情同姐妹的表姨進行投資啦!」林嬌話說得輕松,臉色卻有些不自然。
「不對,不是他打電話給你,是你碰到他瞭,對不對?昨晚你去雲岸山莊執行掃黃任務,你肯定在雲岸山莊碰到他的,是不是?」薑雨瀾不愧是大律師,抓住一點漏洞就追問不舍。
林嬌泄氣地嘆息一聲,道:「你何必問得這麼明白?好吧!這事也不能滿著你,如果你真介意這種事,天鳴也做得有些過分,我就告訴你吧!
昨晚有人打電話舉報雲岸山莊有一批社會名流聚眾淫亂,還有模特兒、選美參賽者在那裡賣淫,本來雲岸山莊那種富豪俱樂部,廳裡不許人去查,不過昨晚打電話舉報的人說得很詳細,還放話威脅,如果不去查,他就自己動手,到時候還把公安廳接瞭舉報卻不出動的錄音當成官商勾結的醜聞發佈到網上。廳裡沒辦法,隻好組織人手,幹脆來一次大規模掃黃,也好說明並非針對雲岸山莊。我一個新進的副處長,就成瞭這趟倒楣差事的領頭……
我帶隊到雲岸山莊,那裡一間燈光黯淡的大廳內,正有上百人在進行換妻活動,那場面簡直跟野獸雜交一樣,甚至一個女人同時應付好幾個男人,真想不明白那些女人為瞭刺激或為瞭錢,竟然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說到這裡,林嬌臉上露出不齒的表情。
「華天鳴也在那群人當中?」薑雨瀾厭惡地問道。
林橋連忙搖頭道:「他不在,那些人進行的是換妻活動,華天鳴又沒有結婚。」
「是啊!沒有結婚,如果結婚,他會不會也把老婆帶到那種地方去呢?」薑雨瀾冷笑連連。
「他不在大廳內,是不是在其他地方?」
「是的,他在雲岸山莊長期包瞭一間總統套房,我們搜查的時候,正好撞見他在套房內。」林嬌不願意往下說,以至於愈說愈慢。
「他在做什麼?表姨,你替他掩護,難道希望我以後跟那樣禽獸不如的人生活在一起嗎?」
「好吧,我就痛快地告訴你吧!套房裡有兩男三女,一個是華天鳴,還有一個男的姓范,他們和三個女人正在集體雜交,場面跟換妻也差不多。在另一間套房內還發現瞭任歌和榮靖海,不過他們倒沒有參與淫亂,我去的時候,他們正在沙發上呼呼大睡,像是喝多瞭酒。」
「你把他們帶回去沒有?是拘留還是坐牢?那種人留在社會上隻會禍害女人。」
薑雨瀾目露寒光,銀牙緊咬地道。
「我倒是想抓,可是能抓嗎?抓回去還不是轉眼就放瞭,我才不會費那勁,都放瞭。」林嫌道。
「連大廳的人也放瞭?表姨,你還是一名執法者嗎?」薑雨瀾口氣非常不滿。
「隻放瞭天鳴他們。榮靖海和任歌本身沒事,天鳴有你的面子,姓范的和三個女人是沾瞭他的光,我隻能睜隻眼閉隻眼,怎麼說他也是你的未婚夫,被抓進去,誰的面子也掛不住,再說就算抓進去,還不是喝杯茶就出來瞭。至於大廳裡那幫換妻的禽獸,證據確鑿,要嘛破財消災,要嘛就得進去蹲個幾年,總之不出大血是不可能。」林嬌笑道。
「出大血?能進雲岸山莊的人還在乎錢?」薑雨瀾冷笑道。
「那還能怎麼樣?有錢可以請你們這樣的大律師,就算被判入獄,疏通一下就可以保外就醫,這事全世界都一樣,沒有哪國例外,金錢的力量就是這麼強大。」林嬌嘆息道。
「表姨,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和華天鳴完瞭,從今天開始,你不要說他是我的未婚夫,我沒有這樣的未婚夫,將來我就是嫁豬、嫁狗,也不會嫁這個禽默不如的偽君子。你也不必以為是你說的話,讓我做瞭這個決定,其實昨晚我就決定瞭,我請賽雲查他,跟蹤他的人昨晚跟丟瞭,不過還是知道他去瞭西郊,我本來以為他去瞭西郊別墅尋歡,沒想到他竟然在雲岸山莊有長期包房,看來他做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瞭。現在想想真覺得惡心,那樣的人,我竟然跟他相處瞭五年,我的腦袋真是被驢踢瞭。」薑雨瀾道。
「唉……我也知道無論我怎麼替他掩飾,你都會做這個決定,從小到大,你對任何事情都苛求完美,怎麼會容忍一個撒謊的華天鳴呢?好瞭,我也不勸你,頂多以後我幫你多多留意,給你多介紹幾個男朋友,當警察的也許適合你,廳裡就有幾個,傢裡條件也不錯,律師配警察,或許這才是你的最佳歸宿。」林嬌笑道。
「你就別操心瞭。」薑雨瀾強笑著搖頭,轉身向車庫走去。
「你要去哪兒?」林嬌追問。
「上班。」薑雨瀾語氣冰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