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紙箱,你打算用什麼車來運?你雇車瞭嗎?」羅南問胡清煙。
「我沒想過,這些事不是你該想的嗎?」胡清煙揉捏著腳,頭也不抬地道。
羅南無奈道:「女士,難道你真當我是你的男朋友?怎麼什麼事都要我安排?」
「在這七天內,你就是我的男友。這是協議規定的,男友有義務幫女友安排一切,你沒看我腳瘸瞭嗎?我現在是病號,更應該受優待。好瞭,我來看看時間,現在是晚上九點半,在十二點之前,我和我的東西必須離開這棟房子,你想想怎麼安排吧。」
「多待一晚都不行?那頭肥豬一定要你今晚搬出去嗎?」
「是啊!他已經把房子鑰匙給瞭裴允婷,這裡已經換瞭主人,我沒有權利也不想再住在這裡。」
「你想搬去哪裡?」
「我還沒想過,你看著安排吧!」
羅南簡直要絕倒,他失聲道:「我看著安排,難道你想住我傢?」
「我會不會住你傢,你不必操心,你要操心的是我的東西,如果你安排它們住你傢,我沒有意見。」胡清煙終於抬起頭,燦爛笑道。
「我終於明白孔子說過的那句話瞭,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羅南憤憤地道。
「你的漢語學得真不錯,孔子說的也對,女人的確難養。你的牢騷發完瞭吧?發完瞭還不去找車!你隻有兩個半……不,隻有兩個小時瞭。」
「剛剛不是還有兩個半小時嗎?這才過去幾分鐘,怎麼就隻剩兩小時瞭?剩下的二十多分鐘去哪裡瞭?」
「你沒看到我的腳受傷瞭嗎?還不過來幫我揉揉!剛剛你整理東西也就夠瞭,現在你清閑瞭,該關心你的女友瞭。」
「原來時間就是這麼耽擱的,我還沒吃晚飯呢!」
「是你的晚飯重要,還是我的腳重要?」
羅南「哀怨」地瞪瞭胡清煙一眼,他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在腳瘸瞭之後有點不正常瞭。她原本表現得很冷淡,就算跟他說話甚至鬥嘴,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蠻橫,沒想到摔瞭一跤,冷淡的樣子去瞭三分,補上的卻是刁蠻,看樣子存心要折磨他,羅南不禁懷疑她正在向變態的方向發展。
「瞪著我傲什麼?你瞪眼,我的腳就能好嗎?快點幫我揉,真的很痛。」說完,胡清煙將腳翹到羅南面前。
羅南隻得在床上坐下來,將胡清煙的腳擱到他的腿上,一手在胡清煙的腳踝左右捏瞭捏,然後又在腳掌左右揉瞭揉,才道:「沒什麼事,骨頭沒有錯位,隻是神經受瞭輕微創傷,很快就會好瞭。」
「可是真的很痛!」
「當然會痛,你的腳太柔軟,忍痛能力差,稍微受點創傷就會有很強的痛感。」羅南兩手合攏捧住胡清煙受傷的左腳,頗顯親密地摩挲瞭幾下,然後放開腳道:「應該沒事瞭。」
「揉瞭兩下就說沒事,真敷衍。」胡清煙縮回腳,貌似有些不滿,不過臉上卻顯出微微紅暈,似乎羅南剛剛的摩挲觸到瞭她腳部的敏感位置。
「咦……真的不痛瞭。」胡清煙忽然發現左腳能夠活動自如,不禁驚訝地道:「你怎麼做到的?」
「變戲法做到的。」羅南沒好氣地道:「又不是什麼嚴重的傷,都快好瞭,還要找我,浪費我的時間。好瞭,別用崇拜的目光看著我,否則我會以為你愛上我瞭。你休息幾分鐘吧!我打通電話。」
「你能找到車嗎?」胡清煙好奇地問。
「我知道你存心為難我,不過不是找車就能解決問題。」羅南帶著神秘一笑,然後走出房間,用手機撥打瞭一組號碼。
五分鐘後,羅南收起手機,含笑走進房間,來到胡清煙面前,很紳士地行禮,然後伸手道:「女士,有個地方正在等待您的參觀,不知您是否賞臉前往?」
「你找到放東西的地方瞭?」胡清煙一邊將手放到羅南的手中,一邊驚訝地問。
「賓果!你真是一位蕙質蘭心的女人。不錯,我想你會滿意那個地方。我們這就去看看。」羅南將胡清煙的手放到自己的臂彎裡,立刻帶著她向樓下走去。
樓下朱吉洋和裴允婷還在說話,似乎談興不淺的樣子,見到羅南和胡清煙下樓,兩人的目光都掃過來。不過羅南並沒有理會他們,徑直帶著胡清煙向門外走去。
走出房子,胡清煙見羅南並沒有開車的意思,不禁驚訝地問:「你別告訴我,你找的房子就在錦蘭苑。」
「真是聰明!又猜對瞭。」羅南含笑贊道。
「你有朋友住在錦蘭苑?」胡清煙忍不住好奇,再問。
「隻能算朋友的朋友,你是不是很好奇?可惜我不會告訴你。」羅南用一種很可惡的語氣道。
「稀罕!我看也就是狐朋狗友。如果他的房子裡有老鼠、蟑螂之類的生物,我絕對不會允許你把我的東西放進去。」
「你還真挑剔,哪個地方少得瞭老鼠、蟑螂?你這麼高要求,我看你打算用五萬塊雇的不是假男友,而是超人。」
「我很挑剔嗎?我隻是要求嚴格罷瞭。」胡清煙理直氣壯地道。
「ok,就算你隻是要求嚴格,現在已經離開朱吉洋的視線瞭,你是不是該把手從我的臂彎裡抽出去瞭?」
「混蛋!你以為我願意挽著你?我隻是怕腳傷還沒好,不想再碰撞到,導致傷上加傷。你當好拐杖這個角色,再囉嗦我整夜不讓你好過。」
「整夜不好過?你打算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我從不陪雇主上床嗎?」羅南義正辭嚴地道。
「誰要跟你上床?色鬼,腦子裡總想這些骯臟的事情,小心早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胡清煙嗤笑道。
「男女之事至情至性,怎麼能說是骯臟呢?說這話的人,思想才骯臟。」羅南回擊道。
「狡辯!」胡清煙給瞭羅南一個大大的白眼。
兩人就這樣鬥瞭一路的嘴,幾分鐘後,他們走到一棟比朱吉洋的房子更大、更豪華的獨棟樓宇前,這裡早有身穿物管人員制服的一男一女靜立等候。
「羅南先生,我們接到李先生的電話,相關的文件和鑰匙我們已經為您準備好瞭,您可以隨時入住。」男子將一份精美的公文袋遞過來。
羅南伸手接過公文袋,然後又隨手交給瞭胡清煙。
「李先生在錦蘭苑購買瞭兩棟獨立宅院,這是其中之一,早已完成裝潢,所有傢具擺設都配置齊全,並且由我們物管中心每天派人打掃,您想什麼時候住都行。」女物管員指著房子補充介紹道。
「需要我們進去為先生您詳細介紹一下嗎?」男物管員細心問道。
羅南揮瞭揮手:「有需要我會找你們。」兩個物管員很快鞠躬離開,羅南轉過頭來,面對的是胡清煙一臉震驚的表情。
「公文袋裡怎麼有房屋轉讓文件?你朋友將房子轉讓給你瞭?」胡清煙急問。
「我隻是說要借住,沒說要他的房子。」羅南也很驚訝,連忙打開公文袋查看文件。
片刻後,羅南聳肩道:「沒想到說句話就能送房子,他真是錢多到可以燒。」
「這個羅伯特。李跟你是什麼關系?為什麼會送你房子?」
「沒什麼關系,朋友的朋友而已。」
「如果關系這麼簡單,他會無緣無故地送你這麼一棟豪宅?你知道這宅子價值多少嗎?價值起碼是朱吉洋那棟的兩倍,也就是兩千萬人民幣。」胡清煙道。
「不知道物業費每月交多少。」羅南仿佛沒聽到豪宅的價值,似有不滿地咕噥。
這什麼人啊!胡清煙聽到羅南的咕噥,隻覺得自己也要絕倒瞭,羅南竟然不關心自己平白得瞭一棟價值兩千萬的豪宅,而關心物業費,這老混蛋真夠活寶的。
「你的疑問我不能解答,你就當羅伯特是暴發戶買房子,住一棟扔一棟吧!好瞭,這房子有人臉識別感應門,還有指紋鎖,你去設置吧,然後我們進去看看。」
「你讓我弄?難道你打算把房子給我住?」胡清煙驚訝地問。
羅南哼瞭一聲,這一聲對胡清煙來說,卻猶如天籟之音。
十分鐘後,胡清煙張開手臂,在豪宅二樓的主臥室裡仰跌下去,跌進豪華大床綿軟的美妙感覺裡,閉目享受,久久不願意睜開眼睛。
「我說錯瞭,這棟房子起碼價值三千萬,就這裝潢,花瞭都不隻一千萬。」胡清煙有些興奮地道。
自從羅南承諾將房子給她住,然後進門看見異常華美的裝潢和配置,她就覺得渾身輕飄飄的,雖然之前她一直是個富太太,不過那隻是表面,實際上隻是空頂著富太太的名頭而已。而她一直耿耿於懷的是長期居住的那棟豪宅根本不屬於她,然而羅南忽然拿出瞭一棟與之前豪宅類似,卻更加豪華的房子,並且允許她入住,這一瞬間,她有瞭一種真切的身為豪宅主人的感覺。
然而,胡清煙雖然愛錢,但還沒有愛錢到盲目的程度。短暫的陶醉之後,她忽然驚醒,於是連忙從床上爬起來,一臉警戒地望著羅南,問道:「你是不是想包我?」
羅南未置可否,隻是望著胡清煙淡淡微笑。
「不可能,我不可能答應。我已經失去瞭五年,用五年的青青春換瞭一千萬,我不會再用自己跟男人做任何交易。」胡清煙連連搖頭道。
「你那一千萬不是來自男人,而是來自女人。你付出的豈止是五年青春,還有一次身孕。」羅南道。
「你怎麼會知道?」胡清煙臉色驟變。
「我認識金嫻荷,她告訴我的。」羅南微微一笑。
「她把所有事情都跟你說瞭?」胡清煙臉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羅南點頭:「不錯,她告訴我你隻是代理孕母,朱俊清是她和朱吉洋的孩子。為瞭此次代孕,她付給瞭你一千萬人民幣的報酬。」
「看來她真的什麼都對你說瞭。」胡清煙輕嘆一口氣,然後臉上浮現出幾許好奇,問道:「你跟她是什麼關系?」
「情人關系。」
「胡說!我才不信,金嫻荷那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有你這樣的情人,你就別傲夢瞭。」胡清煙譏笑道。
「說真話你不信,那就當我什麼也沒說。」羅南攤手道。
「我看你是想情人想瘋瞭。你這剛到手的房子不錯,你請我住可以,想包我卻不行。就算你把房子送給我,我也不會答應。」胡清煙盈盈一笑,道。
「是嗎?那我還真是失望,本來我的確想把房子送給你,因為我發現自己可能付不起物業費。不過既然換不來一親芳澤的機會,看來我隻能另找其他目標瞭。」
「是啊,比如裴允婷。」胡清煙冷笑道。
「這個提議不錯。」說著,羅南轉身走出臥室。
「假如你還想住這棟房子,打電話給物業吧!讓物業派人去搬你的東西。」
「剛當富翁就擺派頭,暴發戶!」臥室裡傳來胡清煙惱怒的聲晉。
一小時後,在新豪宅寬大的健身房內,胡清煙將一把韓式竹刀和一套劍道護具怒扔在羅南面前,道:「決鬥!」
「決鬥?用竹刀?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厲害?」羅南又驚訝又好笑。
「竹刀就夠瞭。有種把護具穿上,我要讓你知道怎麼去尊重女人。」胡清煙踢掉腳上的高跟鞋,迅速穿著護具,語含怒氣道。
「剛才搬東西的時候不是說累瞭嗎?怎麼突然這麼火大?哦……我想起來瞭,我向裴允婷獻殷勤,所以你生氣。我要向你解釋,這是有原因的。」羅南逍。
「我不聽解釋,現在拿起竹刀,我們一較高下。」胡清煙已經穿好護具,拿起竹刀,殺氣騰騰地道。
「通常……有賭註存在才能激發我的熱情。」羅南慢吞吞地穿著護具,咕噥道。
「別囉嗦!你想要打賭?我成全你,打敗我,今晚我就是你的。」胡済煙冷笑道。
羅南聞言立刻就像吃瞭興奮劑,穿護具的動作加快瞭十倍不止,轉眼就穿戴妥當,站到胡清煙面前。
「果然是個色鬼!聽到這種事情才變得積極。」胡清煙露出不齒的表情。
「你準備吧,我要開始瞭。」
「慢著!如果我輸瞭,你想要什麼?你會不會反過來要我陪你十晚、八晚?那樣我很吃虧的!」
「癡心妄想,我看你白日夢做多瞭。」
「不是就好,難道你想要錢?恐怕要讓你失望瞭,我是個窮光蛋,現在我所擁有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這棟房子,你不會想要它吧?」羅南貌似為難地道。
「這棟房子我的確喜歡,但我不會要你拿它當賭註。」胡清煙不屑地道。
「也對,一晚值一棟豪宅,實在有點貴!」
「你認為我不值?你真是一個可惡的老色鬼。我不跟你囉嗦,如果你輸瞭,我隻要你做一件簡單的事情,在你的胸口紋「老色鬼」三個字。」
「你真毒啊!竟然想出這種損主意。」羅南啼笑皆非地道:「看來你真的很恨我,否則也不會冒著被我睡一晚的風險決鬥。不過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難道你覺得自己贏定瞭?」
「我贏不贏由它說瞭算。」胡清煙雙手持竹刀,做出上段式,攻擊之勢明顯無疑。
「你是不是經常練習?姿勢很漂亮。」羅南也學胡清煙擺出同樣的招式。
「廢話太多,受死。」話音未落,胡清煙手中的竹刀已經迅如電閃般劈瞭過來,帶起瞭一片風聲,的確頗有威勢。
「唉……」羅南假模假樣地嘆息一聲,單手揮刀迎上胡清煙的攻勢。
「啪!」竹刀相擊的聲音響起,胡清煙一招無功,不禁有些意外,不過她看羅南用單手擋下她這一招,導致刀身力量欠缺,以致連退三步,也沒有多想,揮刀再攻。
「啪啪啪……」竹刀擊打爆起的聲響簡直就像燃放爆竹一樣,胡清煙追打著羅南,將他攆得滿屋亂竄,可是偏偏就是打不著他一下,追打幾十下後,累得氣喘籲籲。
「混蛋,你是不是故意的?」強撐著又追打瞭一圈,確信實在奈何不瞭老混蛋,胡清煙氣憤地將竹刀一扔,脫下頭罩,帶著一頭香汗,罵道。
羅南也脫下頭罩,不過他臉上滴汗未出,隻是嘻嘻直笑。
「玩夠瞭吧?也發泄夠吧瞭?我知道你主要不是跟我生氣,搬東西時你和朱吉洋吵架我聽到瞭,這就算我免費當一次出氣筒,下次你還想這樣,我可要收費。好瞭,我該走瞭,你也該休息瞭。」羅南扔下護具,就待離去。
胡清煙卻忽然將羅南攔住,奇怪地問:「你不住這裡?」
「這是借來的房子,難然被莫名其妙地送給瞭我,不過我可不習慣住這種房子,你安心住吧,我走瞭。」羅南微微一笑。
「可是……可是你……蠃瞭我……」胡清煙有錢難以啟齒地道。
「蠃瞭你?你承認我蠃瞭你一晚嗎?如果我主動提出要留下來,你也會這樣說嗎?」羅南反問。
胡清煙一怔,眼中浮起迷茫,羅南要走,她忍不住挽留,但如果羅南要留下來來跟她上床,她肯定抗拒她就是這樣矛盾。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討厭羅南,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她還沒有愛上這個老色鬼,所以就算被迫承認賭輸瞭,她也很難立即付出賭註。然而,羅南對賭註貌似不在乎的表現,又讓她感覺到尊嚴受到侮辱,所以她才攔住瞭羅南。
「我可不想今晚把你抱上瞭床,明天一早你就鬧著要自殺。女人啊!真是矛盾!你就當欠我一晚好瞭,什麼時候還給我,由你自己決定。」羅南拍瞭拍胡淸煙的臂膀,再次邁步準備離去。
「你站住!我不想欠你,你想要我,就來吧!」胡清煙先是叱喝,然後閉上眼睛,一副引頸就戮的表情。
「胡清煙,你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羅南不得不再次停下腳步,走近胡清煙,沉聲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會認為你受瞭委屈,反而認為你已經春心蕩漾。」
「你才春心蕩漾。」胡清煙忍不住睜開眼睛,怒聲道:「如果你不想要我,剛才的賭註就作廢。」
「其實我想要你,也想占有你,不過我並不想把你變成擺在深宅的美麗花瓶。我想得到的不是你的一晚,而是你的一生。」
「你不覺得自己太貪瞭嗎?」胡清煙冷笑。
「我的確很貪,正因為我很貪,所以在無法完全得到前,我不急於要你的一夜,更何況我覺得,當我脫下褲子時,你很可能會驚逃而去,不讓我得逞。」
「你以為自己是神仙,能掐會算嗎?」胡清煙嗤之以鼻。
「我不用掐、不用算,我隻知道你很矛盾也很混亂,加上受瞭刺瀲,變得不理智,在這種情況下,多數人會選擇借酒澆愁,而你選擇放縱自己的肉體?這樣很不好,我很不喜歡。」
「你高估我瞭,其實我隻是想要你這棟房子,我做夢都想住在這樣的豪宅裡,過著富太太的生活。你不知道嗎?為瞭錢,我可以成為一個性無能老頭的妻子;為瞭錢,我可以秘密地為那個老頭的前妻代孕。我犧牲青春、犧牲名譽,就是為瞭圓我的豪門貴婦夢,現在夢醒瞭,我剩下什麼呢?幾十箱衣服、兩百萬存款,除瞭這些,我什麼都沒有,所以我不想夢醒。剛才我故意說要用自己的一晚跟你賭,不是認為我的劍道水平高,而是我覺得你很神秘,有太多我不知道的手段,我覺得自己無法打敗你,但輸給你一晚並不算壞事,就當是投資。你對我還不錯,也許當你的情婦會比較輕松。」隨著這番話說出口,胡清煙忽然像泄瞭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地上,變得失魂落魄,滿臉淒惘。
「既然你有這樣的盤算,為什麼會說出口?為什麼我能看到你心中的猶豫?」羅南蹲下身來,面對胡清煙好奇地問。
「你剛才不是說瞭嗎?我一直都很矛盾、很混亂。別看我穿著華麗、生活井井有條,其實我根本沒能力打理生活瑣事,離開傭人,我就會變得像精神錯亂一樣,就像我媽曾經說的,我是窮命富貴心,生活裡沒有堅強的臂膀依靠,我會六神無主。是不是很好笑?我看上去那麼堅強,其實卻是這麼脆弱。」
「我知道你想得到我,從你出現在我面前那一刻起,我就有這樣的感覺,你透過一通電話就弄到!棟豪宅,隻為瞭給我放東西,我就更加確信這一點,否則你根本不會讓我住進這棟房子裡。也許,你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起瞭金屋藏嬌的心思,既然知道這一點,我又不是什麼貞婦烈女,那麼彼此各取所需,沒什麼不對。」
「不過,我始終無法放開心中最後的堅持,也可以說是戒備,我怕你是另一個朱吉洋,我更怕你比朱吉洋兇悍,你和朱吉洋年歲差不多,朱吉洋隻能擁有我的妻子身份,你卻能擁有我的肉體。我面對你,能夠感覺到你占有女人的強烈欲望,這讓我很害怕。而我最怕的是自己會變為一個無恥的女人,為生活所迫嫁給一個無能老頭還可以原諒,如今我手頭已經有些錢,不必為衣食住行擔憂,如果還為錢投入一個不可能與之產生愛情的老頭的懷抱,就算世俗能夠原諒我,我也無法原諒我自己。」胡清煙在這一刻完全卸下瞭心防,將自己的心理分析得很詳細、很透徹。讓人很難相信有如此清晰思維的人,會將生活搞得一團糟。
羅南並沒有懷疑胡清煙的話,相反他相信瞭,也欣賞胡清煙這種坦誠,道:「就因為這樣的矛盾心理,所以你才猶豫?」
「不錯。你覺得我是不是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胡清煙黯然一笑。
「你把自己貶得太過瞭。」羅南微微一笑。
「難道我說瞭這麼多,你對我還有興趣?男人真是下半身動物,哪怕女人的心理再齷齪,隻要肉體沒好,你們都會感興趣。」胡淸煙一臉輕蔑。
「如果男人對女人不感興趣,這個世界還有什麼趣味可言?」羅南不以為忤地一笑。
「這麼說,你還想得到我?」胡淸煙有些意外。
「好,就算我不顧廉恥讓你包養,當你的情婦,你又憑什麼讓我跟你?不要妄想我會愛上你,那不可能,這與你的年紀無關,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現在就可以很正式地告訴你,我永遠永遠不會愛上你,除非我瘋瞭。你想打動我、吸引我,隻能憑借其他東西。你有什麼?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窮光蛋,也就是說你沒錢;你年近六十,更談不上色;你不象才子,更不是高官名士,你能有什麼憑借?隻有這棟房子,還有你身上的那點神秘。我是個很實際的女人,神秘會讓我產生猜想,但不會讓我投懷送抱,也就是說你身上唯一能吸引我的就是這棟房子。」
「你說這麼多,是不是想找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又或者想要我給你一個當情婦的理?」羅南興味盎然地道。他忽然覺得與胡清煙的這番談論很有意思,他還從來沒有與身邊的女人探討過這樣的話題。
「這棟房子對我來說沒什麼用,你想要可以拿去。不過你必須為我解答一個問題,你認為這棟房子值得你當多久的情婦」不等胡清煙回答,羅南又問道。
胡清煙聽到羅南的笫一個問題,有些愕然;第二個問題則讓她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雖然第二個問題早在她的意料之中,然而真正問出來,卻讓她有一種羞恥感。她很想說,她的每一天、每一夜都是無價的,可是這樣的話她說不出口。
皮肉交易自古有價,無論在風塵中獻媚,還是以情婦的角色存在,說到底,隻要是想用自己的美色換取男人的錢財,都可以用數字標價,這也可以說是一種經濟。
「三年。」胡清煙沒有回避這個問題,直接給瞭答案。
「你和朱吉洋結婚,替金嫻荷代孕,前後五年,隻獲得瞭一千萬,平均每年兩百萬。這棟房子價值三千萬,隻值你的三年,平均每年一千萬。這價格相差也太懸殊瞭吧。」羅南揶揄道。
「你算錯瞭。這五年來,除瞭金嫻荷給我秘密代孕的一千萬酬勞,朱吉洋也為我花瞭一些錢,平均每年大概三百萬人民幣,這些花費都透過信用卡受朱吉洋監控,也算他包養我成為他名義上的夫人的酬勞。本來生孩子一事,他答應給我五千萬,但他發現朱顯貴從中搞鬼,懷疑俊濤不是他的孩子,因此那筆錢就落空瞭。」
「是不是因為朱吉洋拒付五千萬,所以你才要跟他離婚?」
「這的確是原因之一。本來我並不難拿到那五千萬,隻要一份DNA監定報告就可以,不過那會牽扯出金嫻荷,金嫻荷並不想讓朱吉洋知道她算計瞭朱顯貴,更不想朱吉洋知道她一直處心積慮謀奪他的財產。我與金嫻荷有協議,必須嚴守秘密,所以隻能放棄那五千萬。」
「算來算去,似乎我要包養你,就必須付出比朱吉洋多幾倍的錢,難道你認為自己一直在增值?」羅南笑問。
「你不覺得這種問法是侮辱嗎?」胡清煙冷笑道:「朱吉洋隻是拿我當花瓶,從來不插花,你會這樣嗎?」
「當然不會。我一向認為插瞭花的花瓶才好看。」羅南嘻嘻一笑。
「我想我明白瞭,三千萬換三年,這可不是小商小販能夠承受的價格,美女的身體果然就是資本。」
「你心動瞭?你認為值得?可惜我認為不值得,剛剛我們說的一切都隻是假設,我改變主意瞭。沒錢又不會死,我享受過富太太的生活瞭,我想過得平凡一點,沒有負擔一點,所以如果你想得到我,也僅僅隻有一晚。我願賭服輸,如果你想要,現在就可以給你,我不會皺一下眉頭,就當我饑渴瞭五、六年,找人解解饞瞭。」胡清煙道。
「說得我跟鴨子一樣,這樣我會有心理障礙的。」羅南呵呵一笑。
「既然你想過平凡的生活,我覺得我應該成全你。我可不想要被我占有過的女人轉投他人的懷抱,所以我寧願放棄這一夜。」
「想不到你的占有欲這麼強,強得變態,你真是一個變態的老色鬼。」胡清煙有些不屑地道。
「我就當你誇獎我瞭。好瞭,我該走瞭,你休息吧!」這一次,羅南不等胡清煙再挽留,立刻離去。
然而,這一次離去依舊不順利,雖然走下樓,踏出瞭門,最終還是被胡清煙叫住瞭。胡清煙不是改變主意,而是提議去喝酒……兩個小時後,羅南將爛醉如泥的胡清煙抱進臥室,將她安排妥當。在離去之前,他在醉美人的鼻頭上使勁地捏瞭捏,以懲罰這個女人不自量力,一次次地向他挑釁。
羅南最終還是離開瞭,身影消失在深沉的夜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