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盛夏將逝,天氣一天天地涼瞭起來。

  自從那天過後,我們又聚會瞭幾次,幾乎都是去芳華傢。偶爾也換個環境,去酒店開一個套房,分別和對方的老婆做。說是4P,真正四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其實很少,多半都摟著對方的老婆,進房間大幹一場。做完之後,才一起光著身體出來,喝點酒、開開玩笑什麼的。

  有時候,芳華會悄悄對我說:“你看那兩口子——”她用下巴暗示妻子和陸文軒,“——黏得可真緊,好有詩情畫意啊!”

  “哎呀,大傢既然說好瞭放開玩,你就不用酸溜溜的瞭吧?”我故作姿態。

  妻子對陸文軒的感情,明顯與我和芳華不同,誰都看得出來。陸文軒有時候還裝一下正經,但妻子卻毫不掩飾,看陸文軒的眼光都是甜的。他倆經常在一起悄悄話,我懷疑又是在談詩歌什麼的。可惜,我對這東西一竅不通。

  “喂,你說,你愛我嗎?”有一次,做完之後,芳華突然這樣問我。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廢話,當然愛啦,那還用說?”

  芳華譏笑道:“好假哦,假得都擠得出水瞭!”

  我反唇相譏:“哎,你們這些女人,別人說假話吧,你們要當真;說真話吧,你們又要懷疑!——那你說,你愛我嗎?”

  芳華盯著天花板,沉默瞭好久,才回答:“說實話,我真得不知道。不過——”她翻身爬到我身上,一口含著我的雞巴,含糊地說:“這個問題很重要嗎?我們還是再來一次吧,我又想要瞭…… ”說完,她細心地舔瞭起來……

  不得不說,她的技巧越來越熟練瞭。

  …………

  第二天,芳華就提出,邀請小娟夫妻加入我們。

  她給出的理由是,小娟她們住對面,邀請他們,免得我們上門時躲躲閃閃。再說,既然玩開瞭,何不更瘋狂一些?多一點“新鮮血液”,也更加刺激。

  “另外,我們這位情聖大人——”芳華竟然說出小娟對我的稱呼,“怕也很饞年輕妹子的身體吧?”

  我反唇相譏:“喂,怎麼什麼事都推給我?你那天還說,小劉下面的東西很大呢!你才是饞別人的身體呢,你都鑒定過瞭對吧?哈哈!”其實暗地裡,小劉和小娟約瞭我好幾次,我都找借口推脫瞭。雖說我比陸文軒年輕,但這些天來夫妻交換帶來的刺激,讓我精力幾乎耗盡。最近,才慢慢有所恢復。

  妻子有點擔心:“人一多事就雜,會不會出問題啊?”

  陸文軒插嘴道:“古人雲:獨樂樂,不如與眾。我覺得沒有什麼,那兩口子是有正經職業的人,文質彬彬的。我見過他們幾次,覺得挺靠譜的。”

  ——不愧是男人,再多女人也不夠——不過,借口倒是找得真好!我心裡暗笑。

  妻子看著陸文軒,說:“好吧,我聽你們男人的。”

  事情出奇的順利。後來,聽芳華說,她過去敲門一提這事。小劉兩口子聽瞭先是吃瞭一驚,接下來便恍然大悟。小娟一口就答應瞭,她爽快地說:“肯定是張大夫那個色狼先提出來的吧?我就知道是他!自己不敢來說,叫芳姐你來——怕啥?玩的就是心跳!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也不枉來這世上一遭。老公你說是呢?”

  小劉則一如既往地溫和:“我聽你的。”

  …………

  順便說一句,夫妻交友聚會並不容易。現在社會,大傢都忙。不是這個不可以,就是那個要加班。再加上女人的例假,男人的飯局,每個人或好或壞的心緒…… 真的要約一個大傢都可以的時間,其實很難。

  終於,定瞭個大傢都方便的日子,我們約定在芳華傢聚會。

  那時已經是夏末秋初,樹上濃蔭依舊,但藍色夜空裡的月牙,從河畔吹來的晚風,都告訴我們:暑熱已經退去,秋天的涼意,正在城市的每戶人傢的門窗外徘徊。

  芳華傢的非洲菊已經凋殘瞭,她把最後幾朵花剪下來,珍惜地插在花瓶裡。紅色、黃色、紫色,嬌艷欲滴,看起來依然這麼動人。

  那天,女人們都細心打扮過。芳華還是穿著真絲連衣裙,不過加瞭一件彩色的披肩。她這個人對真絲織物有種迷之愛好,“夏天快完瞭,馬上就要穿不成瞭。”芳華惋惜地說,她畫的妝比較濃,而且噴瞭香水。

  妻子則正好相反,她還是一身淑女打扮,如果撐把油紙傘,直接就可以去演民國戲瞭。她的臉也很素凈,顯不出妝容。隻有仔細看,才可以看出描過眉毛的痕跡。

  但隻有我才知道,為瞭今天晚上的聚會,她在梳妝臺前,足足坐瞭一個多小時。

  小娟是一副青春美少女打扮,熱褲,卡通T恤,胸口露瞭一大半,兩隻乳房凸起,顯得比芳華的還要大。她看到我色瞇瞇地盯著她,立馬一瞪眼,喝道:“流氓!”

  看到屋裡三個美女,陸文軒兩眼放光,他感慨地說:“古人雲,四美具,二難並,窮睇眄於中天,極娛遊於暇日!真是有道理啊!今天我們有三美具在,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啊!”

  我估計,除瞭妻子之外,這裡其他的人都聽得半懂不懂。

  芳華白瞭他一眼,說:“什麼時候都忘不瞭酸幾句。還是廢話少說,想想接下來該怎麼玩吧?”

  說的也是,大傢都閑聊半天瞭,但誰都不願意先開口破題,就這麼靦腆地互相等著。

  陸文軒想瞭想,說:“要不這樣,我們放一個杯子,裡面丟一些紙條,抽到是誰,就和誰配對,好不好?”

  芳華打瞭個哈欠,嘲笑說:“大叔,你這種辦法太土瞭吧?一點情趣都沒有,像去廟裡抽簽算命一樣。再說瞭,抽到我,你要不要?”

  一直沒有作聲的小劉突然開口:“我有一個辦法:那天我聽小娟放的一首歌挺不錯,英文老歌,叫Change Partner,中文意思是交換舞伴。我在什麼電影裡也看過,老外跳舞的時候,中間會放這首歌,大傢就換來換去地跳,挺有意思的。要不然我們開這首歌來跳舞?中間換著舞伴跳,歌一結束,就不換瞭…… ”

  停瞭一會兒,小劉又不好意思地補充一句:“最好關燈跳…… ”

  芳華拍手說:“好主意!就這麼辦吧!”

  小娟則上下打量自己的老公一眼,說:“行啊劉大哥,想不到你肚子裡彎彎腸子還是挺多嘛……”

  我突然舉手,說:“我有補充意見!”

  大傢都納悶地看過來,我笑嘻嘻地說:“我建議,大傢一邊跳,一邊慢慢脫好不好?這樣跳完之後,正好……哈哈!”

  小娟嘆道:“張大夫,這麼多人中,我看還是你流氓得最有特色!”

  …………

  燈滅瞭,房間裡一片幽暗,隻有窗簾縫裡透進來的一點路燈光,留下瞭一些斑駁的影子。

  音樂慢慢響起。我們走到客廳中央,跟著音樂跳起舞來。這種交際舞還是在大學時跳過,畢業後,就很少有機會瞭。

  半幽半明中,一個美麗的倩影向我靠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