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滴傷心的淚珠還掛在馨茹美麗的長睫毛上,但是她透過模糊的眼睛看著手中藍色的頭繩,她的心漸漸的靜瞭下來。她被一個人粗暴的扔在瞭床上。這個人坐在瞭距離她三米左右的椅子上。這個人臉上的表情不多,這個人手上的力氣也不算大。但是這個人動作非常快。他的嘴上隻吐出來兩句話:
「我可以給你一針讓你安靜。」
「或者幫你把剛走的那個男孩抓回來,讓他,永遠的安靜。」馨茹擦幹眼淚,在床上蜷縮著身體。她的背影還有些抖,她的頭發還有些亂,她的臉頰還有些濕。可是她的心卻有些甜「假的……那都是假的……我好傻……也好險……」馨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旁邊坐著的黑影也是一動不動馨茹的懷裡抱著自己的枕頭,她把臉壓在柔軟的羽絨之中,她一會想哭,一會想笑,一會想噘嘴,一會又想親吻「劉志你好壞……讓我好傷心……你難道就不怕我真的信以為真瞭嗎……」
「劉志你好討厭……原來這頭繩是被你偷偷藏起來的……你是故意想看人傢的頭發散開……你一直在對我使壞……」
「劉志……我不想理你瞭……你隻會欺負我……」
「可是……你不能不理我……你要快點回來哄我……快點回來抱住我……快點回來……吻我……」劉志,是我不好,我不該懷疑你。我不該這麼輕易的就掉進他們的陷阱。我知道你是永遠都不會拋棄我的,我知道你會永遠愛我可你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你想告訴我什麼?是你真的要離開瞭嗎?他們要讓你去哪?他們為什麼這麼對我們?他們是拿我來威脅你瞭嗎?他們又想出新花招來迫害我們瞭嗎?劉志……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你的眼神裡全是對我的擔心可是你知道嗎?……我……我也好擔心你啊這一夜對馨茹而言並不漫長因為當你體會到,你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你就自然會明白,除非你的心愛之人真的站在你的面前,要不然,你就永遠不會放心。
馨茹雖然想瞭一夜,但是她仍然沒有結論。她大體上明白瞭劉志的意思。但她不知道接下來劉志會面臨什麼?以及自己會面臨什麼?誰能幫幫她呢?既然劉志是在演戲,這就說明有人是在看戲。她當然不能去問看戲之人,她也不能輕易再打聽劉志,更不可能直接找到劉志。那麼誰還可以幫她呢?就在她苦惱的時候,她想起瞭劉志對她的囑咐:如有不測,二弟問策。
天已微微破曉
起來洗洗臉,梳梳頭就可以去學校找二弟探問劉志的情況瞭,二弟應該會有他的消息吧。
馨茹剛想要翻身,她發現自己的胳膊被身體壓麻瞭。她不舍得放開懷裡的「劉志」,但是她也想要快點知道真劉志的下落。
「啊……」
她還沒來得及動彈,她的背後傳來瞭一聲哈欠。
等會……有點不對勁。劉志的那番話顯然是要讓馨茹絕望的啊。馨茹絕望之後想要自殺那是合情合理的啊。她自殺不成,不是因為她看到瞭手裡的頭繩,而是因為背後這個人快速地將她解救瞭下來。這個人看管瞭她一個通宵,難道不就是怕她再尋短見嗎?如果她這個時候輕輕松松的從床上爬起來,然後像沒事一樣正常去上學瞭。那不是很奇怪嗎?有哪個絕望之人可以在一夜之間就一下子又重新過上瞭正常生活的呢?
「這個人怕不是單純照看我的吧,他怕是也在背後觀察瞭我一整夜啊……」
馨茹剛松開枕頭的手,又重新抱緊瞭。她知道劉志說那番話是被迫的。真正想看她絕望的當然不是劉志,而是他們。劉志沒有反抗,這說明他有不能反抗的理由。那麼劉志的意思就是:
「要讓我真的絕望……」
因為這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姑娘,你一晚沒睡,餓瞭吧,你想吃點什麼?」背後的黑影對她開口瞭。
「不必瞭……謝謝……」
好懸
「我幫你叫一碗粥。」
二弟來到學校之後,他看到劉志跟媛媛的桌子是空的。對此他當然不會驚訝。
他知道他們倆直到放假都不會再來學校瞭。因為昨天下午劉志一出花滿樓就將所有的經過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瞭二弟。陳友發沒有過多的約束劉志,因為他有充分的信心駕馭這個孩子。而且他的信心也絕對不是盲目的。因為他早已充分的瞭解瞭這個孩子的一切。他知道這個孩子善良膽小,傢境殷實,而且傢中隻有一個柔弱美艷的母親。
陳友發當然不知道在他的學校裡居然還隱藏著一個神秘的二弟。他更不知道這個神秘二弟居然是劉志的唯一勝算。不得不說陳友發還是大意瞭,因為他小瞧瞭這兩個孩子。他小瞧劉志是因為他沒想到劉志的膽子其實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
或者也可以說,他自從徹底的瞭解瞭劉志之後,他就不再把劉志放在眼裡瞭。他就是一隻小泥鰍而已,在大海裡,他能翻起浪花嗎?不可能的!
整個花滿樓是沒有信號的,而且上瞭二樓之後手機是要沒收的。隻有極少數的高級會員才被破例允許使用手機。而且他們的頻段都是經過特別處理的。劉志因為是八樓的高級「房主」,他也有使用手機的特權。這一點陳友發絲毫不會擔憂,因為劉志做不瞭任何事情。拍照?錄像?錄音?這都是找死的行為。從花滿樓成立以來,因為這樣的事情人間蒸發的案例已經足有三位數之多瞭。陳有發會怕這個?他相信劉志既不敢也不傻!
呵呵呵,不過有時候人的自以為是和自作聰明就是這麼奇怪。你越是以為合理的事情,它就極有可能越不合理。劉志他的確是既大膽又愚蠢。
他竟然把陳友發每次來八樓的過程全都錄瞭音
陳友發竟然也從來沒有檢查過劉志,因為他覺得不需要多此一舉,就算是他錄瞭音,拍瞭照,又能怎麼樣呢?呈堂證供?還是報警的材料?別胡鬧瞭,你把這些東西提交上去就等於把這些直接送到瞭二樓,三樓,四樓,或者五六七八樓。
因為這種局面而傻眼的人已經不在少數瞭。當你傻眼的時候,也是你看人世最後一眼的時候。
這樣的傻瓜其實不多,但是也還是會有的。有時候正義感和愚蠢真的隻是一念之差。陳友發已經見過太多因為心中的正義感而鼓起勇氣去挑戰他的蠢材瞭。
這些人大多數沒有能夠活下來,隻有極少數成為瞭他的傀儡。說到這裡,陳友發有個愛好,他喜歡看到這些充滿正義感的真君子,大善人最後因為恐懼,因為愚蠢,因為自己的虛偽,像一隻狗一樣趴在他的腳下舔他皮鞋的樣子。但凡是熟知陳友發名字的人都知道,大傢對陳友發的一致評價是:這是個寬容的人。所以隻要他的皮鞋被舔的幹凈,他就可以賞賜他們一個痛快可縱使如此,陳友發他還是大意瞭,他還是小瞧瞭劉志。他沒想到劉志小小年紀竟然真的如此有正義感,他更沒想到懂事聽話的劉志竟能也如此的愚蠢。可是劉志他真的是這麼有正義感又這麼的愚蠢嗎?他真的是小瞧瞭劉志嗎?
當然不是瞭,事實是他完全的高估瞭劉志,他認為劉志應該是一個有腦子的孩子,一個不至於如此糊塗,不至於如此不知斤兩的聽話的好孩子。可是劉志呢?
他以前錄音隻是為瞭反復研究和琢磨陳友發在床上的喜好和興奮點。他想要更好地服侍陳友發,他想要用自己的服務來博取陳友發的喜愛與贊賞。因為他滿腦子都是馨茹,他要盡其所能來依靠陳友發保護好馨茹。他從來沒打算有朝一日可以把這些錄音用到什麼其他別的地方去。他根本就沒想這麼多。
直到最近二弟要求他盡可能的獲取更多的細節,他才突然想起,他還有陳友發每次與他歡愉的性愛錄音。他覺得這些東西或許是二弟能夠用得上的。所以他昨晚不僅一五一十的把情況反饋給瞭二弟,他還把自己這麼久以來珍藏的寶貴錄音,也全都一股腦的發給瞭二弟。
收到瞭這些經過加密的打包文件的二弟,膽戰心驚的,顫抖著自己的手指給他發瞭一個短信:
「立刻銷毀!不得遲誤!」
陳友發曾經猜想過,究竟是什麼樣高水平的智慧才能威脅到自己,他設想過很多復雜又難解的局面。但是他獨獨沒想過,自己是否也會被真正的愚蠢所威脅誰能想到這些錄音最終的用處僅僅是用來研究瞭一下陳有發的性格特征呢?
誰又能想到研究這些內容的竟然隻是一個年紀還不大的孩子呢?而且誰又能想到這些放到一萬個人手裡,都隻是聽上一萬個樂的錄音放到瞭這個叫二弟的人的手中,他就真的能發現瞭陳友發的弱點呢?這就像牛頓的蘋果,萬千人都會發現這個蘋果熟透瞭!很甜!隻有牛頓發現瞭萬有引力。
二弟現在最擔心的並不是劉志和媛媛,他雖然知道現在已經慢瞭一拍,他知道所有的準備都沒有趕上陳友發的行動。但是這也不至於讓他太過慌亂,因為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陳友發不可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而且本來主動權就掌握在陳友發手裡。他如果沒有行動,反而就奇怪瞭,反而就毫無破綻瞭。
他現在最擔心的人是馨茹。
馨茹今天如果來學校上課,那就糟瞭
馨茹她能領會劉志的意思嗎?她能配合劉志演這出戲嗎?她是否能夠麻痹陳友發一黨這對後面的所有計劃都實在是太重要瞭啊。
二弟籌謀著,在陳友發的網絡裡,就目前的形勢看,有兩個可選的突破口。
他計劃讓馨茹繼續引誘以黃秘書為首一幹腐化官員。其次讓媛媛可以成為王老師那樣的角色。她們二人相互配合再加上劉志在陳友發身邊,這樣形成的掎角之勢,一來可以彼此保護,二來可以滲透陳友發的網絡,隻要假以時日一定會有重大收獲的。
但是現在很顯然局勢已經發生瞭重要的逆轉,之前的計劃肯定是行不通瞭。
甚至他們的時間似乎也不多瞭。為什麼是這一個月呢?二弟還有些迷惑。他知道陳友發不會隨便定下一個時間,隻要他定下瞭這個時間,就說明他能夠保證在這段時效裡,他能實現自己的最大利益。
劉志和媛媛上島,參加性愛派對,最多就是權色,權商交易。就算對他們下重手,也不會特別過分。況且他們至多是受到肉體傷害,不會遭受其他的壓迫。
那這一個月究竟可以用來幹什麼呢?信息實在是太多,太散,但是缺少一個關鍵點。對陳友發的瞭解還是不夠啊。實在不能猜出他真實的動機啊。
馨茹被留下來瞭,而且必須是死心絕望的,這又是為什麼呢?難道真的有人愛上瞭馨茹,需要重新塑造她的人格嗎?不,不可能的,假如馨茹真的心死,就連劉志都無法挽回瞭,更別說是其他人。那麼為瞭服侍某些權貴?也不合理啊,因為如果是這樣,就不該讓她死心的。單純威脅她效果會更好啊。那麼他們究竟要用一個心如死灰的冷艷美女做些什麼呢?難道……難道這是那個人的主意?……上課鈴打斷瞭二弟的思緒。二弟轉身看馨茹的座位,幸好,是空的。馨茹果然冰雪聰慧啊!
馨茹是不常演戲的,她既不虛偽也不做作,她向來心內純凈,行事坦蕩。可是現在此一時彼一時瞭,她知道她必須把自己完全留在絕望的情緒中。
眼前的粥已經換瞭三碗。
看管她的人也已經完成瞭交班。
馨茹知道,她隻需要耐心一點,就一定會有人來找她的。而那個人一定會告訴她,她為什麼需要如此絕望。
「你如果再不吃飯就隻能給你打點滴瞭」
新來看管她的人比上一個人看上去要面善一點,因為最起碼他的臉上還多少有點表情。而且似乎他的話也更多。
馨茹既不知道該說什麼,也覺得此時好像什麼都不該說。
「在這棟樓裡,你不是第一個這麼幹的姑娘。我聽說你還割過手腕?」
「……」
「別做傻事,對大傢都沒好處。」
「……」
「這棟樓裡死過人,但是還沒死過姑娘。這樓裡的姑娘會死,但是不會死在樓裡。」
「……」
「你不是真的想死。因為你既然被救過,你就知道你是死不瞭的。」馨茹其實不用演戲,他隻需要把這些聲音當做她的那些追求者的吵鬧,她就可以完全輕松的無視它。她有一樣特殊的本領,她可以隨時隨地的盯著一樣東西,眼睛一眨也不眨。她從小時候開始她就能做到這件事,隻不過那個時候,她就隻是單純在發呆。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放空一會。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就是靜靜的待一會。可是自從她認識瞭劉志,她的這個技能得到瞭完美的進化。因為她可以把所有的東西都看成是劉志的臉。比如她現在就呆呆的看著面前的這碗粥,她覺得這不是一碗粥,而是一碗傻的冒泡的劉志,這一碗劉志在不停的對她說著俏皮話,她雖然全都沒聽進去,可是她很願意看著它們說話的樣子。
「你為什麼一直盯著這碗粥?」
「那些沒死成的女孩……她們後來怎麼瞭?她們都有這碗粥嗎?」
「?……有意思……」這個人看著馨茹冷笑瞭一下。
「既然有那麼多女孩都死過瞭,那你們究竟為她們倒掉瞭多少碗像這樣的粥瞭?」
「嗯?……」
「看來你們總是不長記性,我想沒有一個絕望的姑娘會喝下你們的這碗粥吧,可是你們卻還是樂此不疲的繼續熬著你們的粥。你們熬這粥究竟是給誰喝的呢?」
「……」
「看來你們並不是真的想救人,因為沒有女孩能從你們的手裡活過來。」
「……」
「你們既然知道救不活,你們為什麼還要一遍又一遍的嘗試救她們呢?」
「呵……好厲害的小姑娘啊……」
「你並不是為我擔心,你隻是擔心我不要死在你的手裡,你隻是擔不起這個責任。我們不過是陌生人罷瞭,就像我跟這世界上的其他人一樣……不過你放心吧,我已經連死的心都沒瞭……」這個人看著眼前的柔柔弱弱,細如蚊聲的馨茹。他的眉頭不自主的皺瞭一下。
這是哪裡來的女孩?這女孩真是美的讓人有點心疼啊「吃點東西吧姑娘……或者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叫。」
「你們這裡有什麼針?」
「?……」
「有能讓我睡一會的針嗎?這裡不是七樓嗎?你們應該有很多的針。」
「姑娘……你還年輕……隻要你不跟自己過不去,就沒有什麼是時間過不去的。」
「給我吃一片安眠藥吧,我想睡會兒……」
「……」
「二弟,今晚我們是否可以見面一敘?」
「不可!目前我們不知道情形,照理說陳友發監視你是很容易的。」
「那我們這樣用短信交流可靠嗎?」
「這個應該沒事,他還沒那麼神通廣大。」
「今天馨茹到學校瞭嗎?她怎麼樣?」
「大哥你放心,馨茹冰雪聰明應該問題不大,陳友發既然跟你立下新約,他就有把握保證馨茹的安全,這一點你可以相信他。至於馨茹能不能領會你的意思,這就得看你們的感情跟緣分瞭。不過我想你應該對此更有信心才是啊。馨茹不是一般姑娘,她沒那麼脆弱。現在你更要照管好你自己。」
「嗯,那就隻有但願她吉人有天相瞭。我現在跟媛媛參加瞭一個由陳友發安排的英語集訓班。為期三天,因為三天後我們就要出發瞭。」
「這個培訓班我查過瞭,沒有問題,應該就是真正的英語培訓班。那個島上的英語比賽我也查過瞭,也是真正的英語比賽。隻不過他們把這個作為幌子,當做瞭他們權色交易的掩護。」
「在這方面我已經有瞭心理準備,想必這是陳友發的一石二鳥之計啊。我去陪他的重要客人,而馨茹可以留下來被他們凌辱。這樣我們的心早晚要被他們分化的。所以我最擔心的還是馨茹啊。」
「說實話我還沒想出他們為什麼要留下馨茹,而不是把馨茹也帶走。照理說馨茹跟你們一起去,這次聚會的效果就會更好。肯定會有很多人對她感興趣的。但是陳友發刻意留下瞭她,而且他還讓你演瞭這麼一出戲,實在讓人捉摸不透啊」
「會不會真的如你所說,她被什麼重要的人看上瞭?」
「這種方式太過激,挽回的難度很大,所以應該不可能。」
「會不會陳友發並不是想要讓馨茹絕望,而是想通過馨茹的絕望讓我死心呢?他會不會是想完全占有我呢?」
「這一點我也考慮過,如果真是這樣,他就不應該安排你上島瞭。你說過他是有潔癖的,你去陪那麼多人,他都能接受的話,那隻能說明他是打算放棄你瞭。而且通過昨天你們的談話來看,陳友發對你曾抱有過一絲幻想,雖然非常畸形,但是他似乎渴望你能把他當做真正的愛人。尤其是忠心不二的那種。我真沒想到陳友發居然還有這樣的追求。」
「嗯,我其實能感受到他內心的孤獨,他在床上的時候,經常表現出對愛的渴望。對瞭,那些錄音你聽瞭嗎?」
「……那些……那些信息提取起來真的有些難度。大哥,我也不是有意要知道你這一面的。你以後千萬別殺我滅口啊。」
「二弟……我也知道很尷尬,但是沒辦法瞭,我隻有陳友發的那些資料。他平時是很小心謹慎的,他除瞭跟我做愛,他幾乎不會跟我談任何其他的事情,他也不會把任何資料帶到房間裡。不過……我想起一件事,因為你說要事無巨細的觀察所以細節。所以我才想起,陳友發回來的那天,他在房間的桌子上放瞭一個文件夾。」
「什麼樣的文件夾?」
「是個牛皮文件夾,外面看不出什麼問題,但是裡面的內容我就不知道瞭。」
「他為什麼要帶文件到八樓呢?八樓對他而言是一個輕松消遣的地方,那麼這份文件很有可能是跟他輕松消遣的活動有關。難道他最近有什麼新的趣味和愛好嗎?」
「他幾乎沒有什麼顯著的愛好。我隻是覺得他最近好像老瞭幾分,他自己也說想要退休瞭。難道是關於他養老的地方?」
「他這樣的人想退休是很困難的。他現在即便真的有這個打算恐怕也得花上至少十年的時間吧。就算真有養老的地方,他現在就是告訴你也無濟於事啊。對瞭,我們可以考慮一下,他養老的時候想要做些什麼。因為他這樣的人平時是很忙碌的,真的突然退下來,恐怕他的生活也會很空虛的,他靠什麼打發時間呢?」
「發呆?他經常坐在沙發上發呆的。」
「他那是在想事情,這是迫不得已的,他如果真的閑下來,他應該不會想發呆的。」
「對瞭,那就是彈手風琴,他喜歡聽蘇聯的老歌,然後自己拉手風琴。」
「嗯,這個倒是極有可能,以他的履歷來說,這很像他退休生活的一部分。那他會找誰一起拉這個手風琴呢?難道是他自己一個人嗎?」
「難道是他的戰友?」
「目前沒有證據顯示他還有活著的戰友,因為他每年去老撾都是一個人,而且他不常參加退伍軍人的聚會。他的名字在軍界並不顯眼。」
「總不能是我吧,我不會唱歌跳舞啊。難道是馨茹?對啊,馨茹可是能歌善舞的啊!」
「你這個思路我倒是沒思考過,不過這麼分析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啊。他難道是希望晚年有你們兩個陪伴?但是又不允許你們彼此相愛?他可以在肉體上把你掰彎,然後在心理上讓馨茹對你絕望。這樣即便他把你們倆留在他的身邊,你們也不可能再有關系瞭。」
「你這麼一分析我覺得真的很有可能瞭。」
「嗯,確實有這個可能性啊,你跟我說你現在的身體反應已經開始變得敏感瞭,這樣下去你的女性特征可能總有一天會取代你的男性特征的。而馨茹對你死心也就意味著對所有男人死心瞭。她如果非要依附於一個男人的話,她為什麼不選擇一個強有力的男人呢?這樣她也可以報復你的無情無義啊。她就算是單純為瞭報復你,她也會在你面前討好陳友發的。你們兩個將會一個在肉體上依賴他,一個在心靈上依賴他,這還真有點符合陳友發的作風啊。」
「那現在怎麼辦呢?」
「你也先不要過於著急,我們至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那麼現在我們的目標就先設定在這兩方面。第一,你一定要克制自己的身體反應。這一個月無論你經受什麼樣的肉體引誘或者折磨,你都不可以對其產生依賴性,就算你覺得自己正在變敏感,你也一定要自我克制。」
「嗯,我會註意的。」
「第二,就是馨茹的情況,再過一兩天吧。如果馨茹還不來學校我就嘗試去打探一下她的消息。這一兩天估計還不會發生什麼嚴重的事情。隻要我能見到馨茹,我一定會跟馨茹好好解釋的,你放心吧。總而言之,隻要你們的關系穩固,陳友發就一時半會拿你們沒有辦法。」
「二弟,那我可就拜托你瞭啊!」
「大哥,你放心吧,我有分寸!……大哥,媛媛還好嗎?」
「?……你……什麼意思?」
「我是說,過兩天媛媛不是要跟你一起上島嗎?你都跟她溝通好瞭嗎?」
「嗯,跟她說瞭之後,她還顯得有點期待呢。她應該能應付吧。」
「那就好。」
「二弟,你是不是對媛媛有意思啊?」
「大哥!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單純在考慮咱們的計策,我怎麼能動那種歪心思呢?」
「二弟,說實話,其實我挺希望有一個真正能照顧她的人陪著她。你也看到她之前的生活作風瞭。其實她那都是在自我麻痹,她的心裡其實是非常渴望得到真正感情的。隻不過媛媛有一段很糟糕的過去,我真不知道誰能幫助她忘記那些痛苦。二弟,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瞭,哦,還有陳有發。如果你真的喜歡媛媛,其實我是很高興的,如果能把媛媛托付給你,我也會很放心的。你肯定比我要厲害的多,我相信你是能夠照顧好她的。」
「大哥……我……我是有點喜歡媛媛,但是我怕我不配啊。媛媛長得漂亮,人也聰明可愛,在學校她也是僅次於馨茹的存在啊。我怕媛媛看不上我啊。」
「二弟,隻要你是真心的,這些思想工作我來替你做,她總還是要給我這個當哥哥的幾分薄面的。」
「大哥,我在媛媛面前有點沒信心啊,這種感覺還不如在馨茹面前爽快呢。在馨茹面前我直接就知道沒戲,所以心裡反而踏實,可是對媛媛,我真有點有點忍不住想她瞭……」
「二弟,大哥絕對相信你的人品,有你這份心,我就有數瞭。另外大哥實話告訴你,其實媛媛對你很有好感。」
「你說的是真的嗎大哥?」
「真的!因為她現在就在我旁邊,咱們所有的聊天她全看見瞭……」
「……那她對你說什麼瞭嗎?」
「二弟!你居然敢對我有意思!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一照,你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媛媛……我不是這個意思……是你哥哥故意誤導我的。」
「那就是說你對我沒有意思瞭?你竟敢對我沒意思!我認識的所有男人裡面,除瞭我哥哥,我還沒發現有一個對我沒意思的!你的膽子也太大瞭!你這是癩蛤蟆吃瞭熊心豹子膽!非噎死你不可!!」
「媛媛……那……那我到底是對你有意思還是沒意思啊?」
「哼!你自己覺得呢?」
「我……要不這樣吧媛媛,你讓我有意思,我就有意思,你不讓我有意思,我就不敢有意思。這樣總行瞭吧?」
「嗯,這樣還差不多。那我就先饒瞭你吧!你跪安吧!」
「媛媛……我現在有個小疑問,我可以先請示一下你嗎?」
「不可以!」
「……」
「哈哈哈!!算瞭,看在你替我哥哥出謀劃策的份上,我就給你額外開個恩吧!你有話快說!」
「那……那今天我能不能對你有意思啊?」
「準瞭!」
「遵命!」
馨茹微微睜開瞭眼睛,她的頭昏昏沉沉的。沒想到那片藥真的這麼有效。她努力的看瞭一下窗外。
「嗯?……難道我隻睡瞭幾分鐘嗎?怎麼天還是這麼亮呢?」她想起身看仔細一些,但是她覺得自己渾身無力,而且頭也疼的厲害。她感覺自己似乎連喘氣都有點費力瞭。她心裡想:「如果真要自殺其實用安眠藥還是最好的方式,痛苦最小,而且動靜也不大。成功率還很高。呵呵,不過,我不會再這麼傻瞭,我永遠都不會這麼沖動瞭,我要好好活著,為瞭劉志,為瞭我們,也為瞭我們以後的幸福。劉志……我想你……你想我嗎?」馨茹緊緊抱著自己懷裡的枕頭,她也感受著枕頭對她的懷抱。
「你通常睡覺都不枕枕頭的嗎?」
「?……」
「你休息好瞭嗎?你應該有點餓瞭吧。」
「你……你是誰?」
「你不記得我瞭嗎?我們見過。」
「你……你是……」
「沒錯,咱們也算是相識過瞭,隻是你不瞭解我,但是我卻早就瞭解你瞭。不過其實你也瞭解我的,隻不過不是平常那種瞭解,而是女人之間的那種瞭解。」
「……」
「像你這麼聰明漂亮的姑娘,我還是第一次見。」
「……」
「你知道自己睡瞭多久瞭嗎?」
「不知道……」
「你已經睡瞭一天一夜瞭。你似乎很累。對嗎?」
「……嗯……」
「那你現在休息好瞭嗎?」
「嗯……」
「你想起來吃點東西嗎?」
「嗯……」
「你想吃什麼?我讓他們拿進來。」
「如果昨天的粥還在,就喝那碗粥吧,別浪費瞭。」
「呵呵,你真是個有趣的姑娘。你的頭很疼嗎?」
「嗯,有一點……」
「這是安眠藥的副作用。不過有的人會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以毒攻毒,有的人虐待自己並不是為瞭自殘,而是為瞭緩解疼痛。」
「……」
「你喜歡喝咖啡嗎?」
「……」
「看來你不是很喜歡,不過咖啡對你有好處,有時候你喜歡一樣東西不是因為你在享受它,或許隻是你需要它。你想來一杯咖啡嗎?」
「……嗯……」
「拿一份清淡的早餐,外加一杯咖啡……哦,對瞭,你喜歡加糖嗎?」
「你……你幫我決定就好瞭……」
「呵呵……是個懂事的姑娘……咖啡不要糖,去吧!」
「是!」這個聲音是從客廳傳來的,馨茹看到臥室的門是打開的,窗戶的窗簾也是拉開的,但是窗戶卻是緊閉的。
說話的人還是坐在那把椅子上,隻不過這個人不但臉上的表情豐富,而且身體也非常放松。這個人雙手自然的環抱胸前,下身優雅的翹著二郎腿。馨茹的確見過這個人,因為這個人的氣色和舉止都給她留下瞭非常深刻的印象。這樣的人她以前從來沒見過,她覺得這是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獨特的氣質魅力。任何人都會不由自主的被這種氣質所吸引。
「你放心吧姑娘,我不會傷害你的。我隻是有些欣賞你,你的樣子讓我想起瞭曾經的一個人。一個我都已經快要淡忘的人。」
「……」
「最近都不會有人來騷擾你瞭。包括那個姓黃的。你隻需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你們打算讓我做什麼?」
「讓你重新活過來。」
「?……」
「不過不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答應我一件事好嗎姑娘?」
「什麼事?……」
「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再傷害自己瞭,你要好好活著,不過不是為瞭別人而活,而是為瞭你自己。」
「為……為我自己?……」
「沒錯!你不再屬於任何人瞭,你隻是屬於你自己,明白嗎?」
「那你們會放瞭我嗎?」
「呵呵,姑娘,是你一直不肯放過你自己,其實我們每個人從一出生開始就是自己的奴隸。你想要解脫,你就隻能求你自己!」
「……我不明白你的話……」
「你會明白的,隻要你願意叫我一聲……娟姐。」
「……可……可我還算不上認識你……」
「從現在起,我們就算是認識瞭,我知道你叫唐馨茹,我知道你是個聰明懂事的姑娘,所以我喜歡你。姑娘,在這個花滿樓裡,想叫我一聲娟姐的人很多,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討我的歡心。至少有一段時間,你會住在這棟樓裡。隻要你還住在這裡,你就一定會需要叫我一聲娟姐。每個人都可以這樣叫我,但是並不是每個人我都會答應他。因為隻要我答應他,他就是我的人瞭。在這棟樓裡,沒有人可以隨便欺負我的人!」
「我……我不想……不想跟男人上床……也可以嗎?」
「呵呵呵呵!姑娘,你要記住,你不是跟他們上床,而是他們想上你的床!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地盤瞭,在你的地盤,隻有你一個人說瞭算!」
「可……可他們如果……如果亂來呢?」
「那……你就需要叫我的名字瞭!你的床是屬於你的,但是這棟樓是屬於我的!沒有人可以在你的床上撒野,也沒有人可以在我的樓裡撒野!明白嗎?姑娘,你願意叫我一聲娟姐嗎?」
「……那……那我……我願意……娟姐……求你保護我……」
「哈哈哈!好!很好!是個難得的好姑娘!那你好好的吃你瞭你的早餐,然後洗把臉,抬起頭來,重新開始做一個……女人!好嗎?」
「……嗯……我……我……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吧!」
「我……我的樣子讓你想起瞭誰?」
「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