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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第一個與第一個

  我怔怔地看著梁清漓,與她眼中潺潺流水般的淡淡情意,突然有些想哭。

  我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清漓,我在這些旅程裡,遇到過很多各種各樣的人,也與許多不同的女子交心過。她們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光芒和美麗,但你是我所認識的所有人中,最溫柔,最寬容,也最能體諒我的人。盡管,在這個時候,我並不配得到你的寬容與體諒。」

  梁清漓將我攬入懷中,輕輕地撫著我的背脊道:「亦或者,正是因為對象是夫君,奴傢才有這份能夠體諒他人的心思呢。」

  我依在她溫熱的胸脯間,閉眼道:「不,你的溫柔來自你的堅強,因為你有一顆能夠包容他人的寬和內心。這是比任何天賦才情都要難得的品質。」

  梁清漓點瞭點我的鼻子,寵溺地說道:「說到底,奴傢從來沒見過像夫君這麼為桃花運盛煩惱的人,臉上的糾結都快溢出來瞭。在任何其他人身上隻會顯得虛偽的難題,竟然能讓奴傢有幾分感同身受,也是夫君的特別之處。」

  我苦笑道:「這次醜態盡露,你沒憤然離去或者打我一巴掌,便已經出乎我的意料瞭,實在沒必要再覺得需要順從我說什麼安慰的話。」

  梁清漓正色說道:「夫君,奴傢是認真的。雖然這段時日來,夫君讓奴傢接受瞭許多新奇的道理與想法,但奴傢骨子裡終歸是個小女子,這些對夫君無比掙紮的困擾,其實從來都是奴傢所認同的,接受的事實。縱然奴傢認同夫君所講的那些道理,真正放到自傢身上,其實奴傢感情上也遠遠沒有夫君那麼抗拒。」

  「更不用說,夫君的那個她甚至不是這方天地的人,而是隔瞭無數蒼穹寰宇的天外天異人!便是師父在此,也無法如平時那般鄙夷夫君。」

  「……這麼說倒也有理。不過,我知道這終究是需要你委曲求全的自私。你若有任何不痛快的地方,千萬別藏著掖著,盡管說出來大力譴責我,讓你師父來揍我一頓也行,否則我良心不安。」

  梁清漓失笑道:「夫君當真是……迂腐!連花間派的理念,都比夫君看得開啊。」

  我嘆道:「也許是我庸人自擾吧。但不這麼糾結,我也不是我瞭。」

  身旁的女子隻是輕輕地笑瞭,握住我的手,就這樣互相依偎著,沒有說話。我感覺得到,梁清漓雖然有些低落,但確實沒有想象中那麼激動或者痛苦,讓我有些慶幸,又為自己生出的慶幸之意感到自我厭惡。

  唉,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麼心理扭曲的一個人的?

  良久之後,這份舒適的寧靜被梁清漓打斷瞭:「說起夫君的『三心二意』,奴傢倒是有個問題。」

  我心頭緊瞭緊,答道:「問吧,我知無不言。」

  「夫君是如何看待薛小姐的?」梁清漓看向我,溫潤的雙眸中帶有一抹探究,「奴傢與她聊起夫君時,她的表情與語氣,活脫脫地是個按捺不住情意的姑娘傢,比起在軍營裡頒發命令時的威嚴與尊貴,簡直不像是同一個人。她真的十分在意夫君呢。夫君在天外天喜歡上瞭其他人,對薛小姐如此美麗善良的人,難道沒有起意過麼?」

  面對這個意味深長的問題,我組織瞭一下語言後,小心地說道:「她是一個對我來說,十分……特別的存在。而我也無法抵賴,自己對她確實有超越瞭朋友界限的好感。我好像沒有跟你說過我們之前的事吧?我和她是在一個叫桐城縣的小地方初次見面的,那時我還是客棧裡的小廝。我們一起出城後,在清風山下遇到捷徑匪人,並肩逃出生天,有幾分機緣巧合的意思。」

  「在大燕,隻有三個人讓我感到自己能夠敞開心扉,無所顧忌地暢言。你,禹仁,和薛槿喬。你自然不用說,禹仁是我的生死之交。而薛槿喬呢,明明是我的頂頭上司,身份尊貴的大人物,卻從來沒有讓我感到任何身份上的隔閡。我覺得我們算得上朋友,真正的朋友,而我更知道,除瞭我之外,她沒有任何其他的,能夠傾訴心事的對象。」

  梁清漓感慨地嘆道:「而且,如今她又是救瞭夫君一命的恩人呢,這又添瞭一層英雄救美的感激。」

  我失笑道:「是的。我十分欣賞她悍然打破軍規,堅持去做自己覺得對的事的那種無畏心態,更會永遠地感謝她從天而降,救瞭我和秦喜一命的恩情。雖然她從林中走出來的那一霎確實在我眼中跟仙女下凡渡我過難關般無異,但是也隻是感謝而已。我不會指望一個女子因為我幫瞭她的忙便為我傾心,我也不會因為一個女子救瞭我一命便因此愛上她。所以,哪怕她想要我以身相許,我也隻得婉拒瞭。」

  梁清漓噘嘴道:「是麼?奴傢可卻是因為夫君對奴傢如此上心的幫助,才起意瞭呢。」

  「呵,倒不是說不能這麼做,隻是我寧願將『恩情』與『愛情』分得清楚一些而已。」我解釋道,「在遙遠的『西聯』異域裡,那個名為艾莉克希絲的女子也是因為英雄救美對我產生瞭好感。其實我一開始確實拒絕瞭她,不隻是因為我有你瞭,也因為我並不認為她真的喜歡上我瞭,而隻是喜歡上拯救瞭她的英雄。那個人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任意一個在那個場合對她伸出援手的男子。隻是後來,我認識到『真正』的她,也讓她瞭解瞭我之後,才感覺到瞭真實不虛的吸引力。」

  「我之所以如此確信,是因為我在那時還認識瞭另一個女子,奧麗維婭。她與我的交際相當平淡,但僅僅是因為堪破瞭彼此的面具,見到瞭對方真實的模樣,我們便彼此動念瞭。就如當初的你一樣。那種感覺讓我……很難抗拒。有時候,僅僅需要那麼一刻,一秒,有與對方心靈相通的感覺,就足以讓那個人深深地印在心裡,再難忘卻。對你如此,對艾莉克希絲、奧麗維婭如此,甚至對薛槿喬也如此。呵,我向來不願意對自己的內心說謊,但沒想到後果卻是成瞭腳踏數條船的無恥男人。」

  我陷入思緒,不由自主地將這些感想道來後,才反應過來。在媳婦面前高談闊論自己對其他女人動心的過程是十足的傻逼行為,於是我連忙補充道:「不過這些事都沒啥意思哈,再談這些另外的女人也不是很適合,咱們說點其他的東西吧。」

  梁清漓卻沒有預料中那麼厭惡這個話題,而是微微點頭地贊同道:「不,其實夫君說的話讓奴傢十分有感觸。唔,奴傢其實也有許多與夫君心心相印的回憶呢。嘻嘻,夫君,你是什麼時候確認自己對奴傢有意的?」

  我想也沒想地答道:「一年半還是兩年前,我在剛開始教你和小玉武功的那陣。我記得,你在江口村買瞭越城郊外那座小院子沒多久後,有一天我們倆坐在院落裡。那天是下午時候,外面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們曬著太陽,悠悠閑閑地在聊天。然後話題告一段落瞭,你沒有再接口,我也沒有沒話找話,我們隻是靜靜地坐在那兒看著院子裡的風景。那份沉默並不尷尬也並不生硬,而是自然得讓我以為我們正該在那時候閉上嘴靜心欣賞夏日的風和陽光。」

  「然後,你突然對我笑瞭。那是一個在聚香苑時的你從未露出的笑容,輕松又自在,好像…好像真的很享受與我在一起的時光一樣,讓我一下子看呆瞭!當時在聊什麼我忘瞭,應該是什麼江湖軼事吧。但那一刻的感覺我記得清清楚楚的,那是一種如釋重負,好像意識到瞭,啊!我終於有一個能在這個陌生的國度裡,稍微卸下偽裝的地方瞭。」

  我回想起這份情景,對身前的愛人開心地笑道:「那份感覺,那個笑容,我永遠會銘記於心。便是如今,回憶起來時,我的心仍然會為之悸動,又會感到無比的安寧。也就是從那裡開始,我對你越來越在意,最後徹底陷瞭進去。」

  梁清漓眼角下垂地看著我,臉頰泛紅,輕輕地咬著下唇,眼眸中閃爍著動人的光芒:「夫君當真是世上最會撥動奴傢心弦的人,也當真是與奴傢心有靈犀呢。那一日的光景,便是奴傢深藏於心中,最寶貴的記憶之一。在那片沉默中,奴傢第一次地發現原來自己不去刻意奉承,討好,也能夠沉浸於如此輕松自在的交際。」

  「其實,在聚香苑裡,夫君與奴傢天南地北無事不聊時,便感覺到,這個男子談吐甚是有趣,但是越與夫君交際,奴傢便越著迷於夫君的奇思妙想,還有全然不顧我們身份差別的平和態度。」她輕輕地撫著我的臉頰,呢喃道,「唯有夫君這樣的男子,才能讓奴傢從青鸞,回到梁清漓,讓奴傢尋得自己,可以不再佩戴面具。」

  梁清漓頓瞭頓,突然有些氣餒地說道:「原來如此。薛小姐必定是因為在夫君面前,也能脫去面具,做回自己,才會因此對夫君動心呢。奴傢……很理解她為何會如此,而且,早在遇上奴傢之前,薛小姐便慧眼識英雄瞭,並且為瞭夫君,不惜打破軍規,救瞭夫君一命。奴傢實在無法想象,該如何報答她。」

  我握住她的手,懇切地說道:「不,並不是如此。薛槿喬對我另眼相看,其實是有其他的原因的,至於感謝她這件事,你也不用擔心太多,我與她之間,不必講究這種東西的。」

  「你其實是我一生中,第一個不是因為英雄救美,不是因為我武功高強,能力出眾,僅僅因為認識瞭,瞭解瞭我是誰,便對這樣一個人心生好感的女子。在西聯的異域裡,那個名叫奧麗維婭的女子,也正因為堪破瞭我真實的內在並且為此動心,才讓我有所動搖的。」

  「在之後我穿梭時空的經歷裡,確實有另外的女子因為諸如英雄救美和類似的原因而欣賞我,喜歡我。但我從未覺得那種場合下獲得的愛與傾慕是真的,我也未曾以為她們見到的那個英勇無畏的我是真實的。恰恰相反,其實,在我這種想法扭曲的傢夥眼中,隻有你這樣的喜歡,這種剝去瞭偶然突顯出來的英勇,剔除瞭機緣巧合下做出的值得向往的壯舉,沒有任何值得大書特書的相遇與相知,僅僅因為我是『我』便產生的喜歡……才是最純粹,也對我來說,最珍貴的心意。」

  穿梭時空的契約者周銘能與這麼多優秀且美麗的女子相交甚至相戀,是件理所當然的事,因為他也成為瞭與眾不同的人物。

  但唯有你,唯有奧麗維婭,才讓我可以相信,也許就算是那個進入超越空間之前,平平凡凡,毫不起眼的周銘,如果遇上瞭對的時間與對的人,也有機會,也有資格,被人愛上,也能獲得如此真摯而美麗的愛情。

  想到這裡,我忽地有些低落。但是,那個周銘終究是永遠錯過瞭回答這個問題的機會。而我之所以會如此掙紮,是因為我始終無法,也不想要,放下那個平凡的自己。在心底裡,從本質上來說,我一直都是那個二十歲的青年,並且在此後數年穿梭時空的旅程中,固執地,近乎癡妄地,不願自己被這些超乎想象的經歷所改變。

  梁清漓握緊瞭我的手:「夫君,這樣的想法,確實有些太苛刻瞭呢,連奴傢也會覺得自己很難做到這一點。不過,既然如此,夫君仍然對薛小姐心生好感瞭,那豈不是在你們之間,也發生瞭什麼讓夫君改變想法的東西?夫君與薛小姐之間,是否也有過那種心靈相通的時刻呢?」

  「……確實如此。」我對上愛人若有所思的眼神,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在你與我結合的那天晚上,我回到傢之前,與槿喬第一次深刻地聊起瞭她內心中一直無處訴說的心思。也就是在那時,她對我傾訴瞭情意。」

  我對梁清漓復述瞭遠在一年多前,從懷化郊外與聞香散人大戰回到越城之後,見到薛槿喬的那個夜晚,與她熱情似火的宣言。我還將數日前,在薛府時與她坦誠相對的那番談話概括瞭一遍。

  「如果她僅是我的頂頭上司,僅是一個美麗而強大的女子,僅是一個與我能夠跨越時代與身份相知相交的友人,倒也罷瞭。但她偏偏又是整個世界上,第一個對我表示出那麼熱烈,那麼真摯的喜歡的人。無論是韓良,還是周銘,在那之前,都從沒有任何女子真正地喜歡過。其實我的前二十年人生,一直是個沒有任何女人緣的男人呢。」

  我嘆瞭口氣道:「不可否認,我也在那一刻感到瞭同樣深刻的吸引力,濃烈且熾熱。但是也隻能止步於此瞭。我確實對她喜歡過,真正的喜歡,甚至到現在那種喜歡也沒能徹底褪去……不過,我已經有你瞭,而我與她彼此都有自己的職責,雖然認識到這份心意並且將其正視而不是欺騙自己,但也無法回應。對不起,我知道,如今將這種事對你道來,是一種不公平的傷害,但是希望你不會擔心,因為它已經過去瞭,而我不會再讓你傷心瞭。」

  梁清漓一手托腮道:「雖然奴傢不想要有這麼一個對手,但……也很難因此怪罪她呢。夫君,如你所說,這是你與奴傢結合之前的事,況且,這就是你的性子,不要自責瞭,奴傢並不怪罪你。」

  我皺瞭皺眉,又舒展開來道:「你對我太寬容瞭。」

  身前的愛人微微一笑,並沒有接話,而是就這樣握住我的手,靜靜地在這片寧靜的夜幕裡坐在我身旁。她如我一樣,在思考,也許也在試圖尋找能讓這名為愛恨糾葛的線團解開的線頭。

  將這一切都說完之後,我整個人都虛脫瞭,但精神上卻又如釋重負,仿佛卸下瞭多個月來一直掛在身上的枷鎖。至此,我已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赤裸裸地攤開瞭,再無隱瞞,再無虛假。

  這樣做自私嗎?是的,很自私,將自己犯過的錯強加於愛人身上,讓她永遠負擔起這份知識,這份不忠所帶來的痛苦與不忿。但與此同時,這又是我經過這麼久的思考後,得出的唯一的答案。這些過往,這些心思,是我的伴侶應然知道的,而她的選擇,她的愛,也應該是在這些真相的基礎上,做出的決定。

  無論結果如何,哪怕將自己所有的其他原則都踐踏瞭,我都堅持瞭那僅剩的最後一條:對自己愛的人真誠以待。而無論梁清漓如何反應,哪怕她要與我一拍兩散,就此決裂……那也是我需要承受的後果。

  「夫君,喬三妹是否也與你一樣,軀殼裡融合瞭天外天的靈魂?」半晌後,梁清漓突然問道。

  我點頭道:「沒錯,不然的話,她也不會有這份完全不講道理的法術力量。不隻是天外天,她的靈魂來自與我同一片異域呢,我們是一起降臨在大燕的。嘖,你在她面前別亂說啊,這可是個大秘密。她要是知道我這麼痛快地露底瞭,又要嘲笑我瞭。」

  梁清漓臉色復雜地蕩著我們相連的手臂,感慨道:「夫君說起這些事時,奴傢一點實感都沒有,完全無法想象。在無窮無盡的天外天異域旅行,見識奴傢想都想象不瞭的景色……一定很精彩吧?」

  我老實地說道:「有些東西很新奇,但很多時候若論精彩和驚險,根本比不上大燕此時的內亂與青蓮教,寧王軍這些神秘的勢力掀起的陰謀詭計,戰爭狂潮。我在經歷瞭這些大起大落之後才明白瞭,平平淡淡,平安無事,才是最幸福的。」

  「嗯……如夫君所說,畢竟大傢都是人。隻要是人,那便有江湖與故事,與所有一切復雜的,難以預料的,令人喜悅與悲傷的經歷呢。」

  這一晚,我們遲遲未睡。梁清漓在一開始的憂慮消去後,好奇心便占據瞭上風,不住地問著各種各樣的關於「周銘」,關於中國,關於西聯的問題,而除卻一些比較敏感的話題之外,我也盡量滿足瞭她的詢問。

  「哇,夫君的意思是,單單是靠鋼鐵的部件焊在一起,加上動力,便能飛起來?」

  「夫君之前說,你在中國時除瞭在學校裡出類拔萃,其他時並無突出之處,奴傢實在難以想象呢。」

  「既然夫君能夠如同仙人一樣前往不同的天地,那麼,也許老天爺確實存在,漫天的神佛,也確實在遙遠之處眺望著人間呢。」

  我可以感覺到,隨著這些細節性的,難以靠想象力編織的經歷與見聞被道來,梁清漓原本半信半疑的態度越來越動搖瞭。假以時日,也許甚至不需要真正地見到什麼證據,她都會真正地相信我這奇異的來歷。

  她對現代社會的繁華與先進表示羨慕與向往,對於周銘平平無奇的前半生表示難以置信,對我這個穿梭時空的能力十分地好奇,最後不可避免地,問起瞭關於她的「情敵」,艾莉克希絲的事。

  「夫君,能與奴傢說說,那個在西聯俘獲你的心的女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我們躺在鋪在地面的被褥上,梁清漓側身望著我,問出瞭這個讓我有些頭皮發麻的問題。

  我思考瞭片刻後,將西聯的經歷簡略地描述瞭一遍,不過主要是介紹瞭我與艾莉克希絲相識相交的過程。

  「我在面對她的時候,一直很猶豫。一方面,我無法抵賴,自己對她確實有一些不應該有的好感,但另一方面,我已經有你瞭,而且,如我之前所說,我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因為任何外界的理由喜歡上我。而艾莉克希絲是被我救瞭一命之後,才態度大變,對我另眼相看的。」

  「但是……當一個我無法不在意的人,沒有半分遮掩地對我揭露瞭她的心意時,我想要在她眼中,在她的臉上,尋得任何讓自己能夠拒絕的理由,卻沒能找到。在我親眼見證瞭她毫無虛假的情意之後,那些猶豫和遲疑,都沒能再阻擋我最誠實的意願,那便是接受。」

  梁清漓聽得很仔細,時不時點頭,搖頭,並且流露出難得的,像是個心愛的玩具被人奪走的小女孩似的憨態。她不滿地說道:「艾莉,艾莉克希絲,這個女子與奴傢喜歡上夫君的過程,似乎有些太相似瞭。不要忘瞭,夫君,你也是個救瞭奴傢於水火中的奇男子,大英雄呢。倒不如說,隻要是夫君力所能及的范疇內,你總會去救助他人,也總能獲得某個姑娘傢的傾心的。」

  我誠實地說道:「這算是我的一個弱點吧。我似乎對這種來自有感覺的人的真誠,很沒轍。英雄救美從而讓人產生好感已經在我身上發生瞭三次瞭,而且每次我最終都沒能抗拒地同樣喜歡上瞭對方……以後我可得註意不讓自己陷進這種場合瞭。」

  梁清漓噘嘴捏瞭捏我的臉頰道:「不過奴傢可不願當一個,阻止夫君幫助需要拯救的那些人的大惡人……唔,善泳者溺,夫君的真誠是無可抵擋的殺手鐧,但相應的,面對同樣真摯的情意時,也難以抗拒呢。奴傢明白瞭,以後還是要看緊點,不要讓那些敢於行動的大膽女子有機會對夫君表露心意。」

  「以後我要行俠仗義,先把臉罩得嚴嚴實實的。」我打趣道。

  我的娘子哼聲道:「正該如此。夫君總是說自己的相貌平平無奇,也沒有過人的魅力。事實證明夫君大錯特錯,這張臉有時候是該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