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隻有阮總管領著我和梁清漓倆人前往內城的將軍府。阮總管的神色輕松,看起來確實心情不錯。我見狀,對梁清漓使瞭個眼神,她立刻會意與阮總管攀談起來。
「阮總管,奴傢好久沒見師父瞭,她會來青州嗎?」
阮總管道:「林師叔啊?林師叔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不止是你這樣在外收下的記名弟子,連派內的前輩都很少見得著她呢。」
她瞄瞭我們一眼,繼續道:「其實連我每年就見得到她一兩次的樣子,她總是不停地在為派裡散佈在各府裡的姐妹們奔波,並且招進瞭許多如你這般的女子。趙師叔倒是跟你師父挺熟悉的,你可問問她。」
梁清漓驚訝地問道:「總管您不是師父與趙師叔一輩的弟子嗎?」
阮總管笑道:「當然不是,你看不出來麼?我的師父是趙師叔的師妹,也是門派裡『八朵金花』之一的盧雨荻。林師叔是咱們師父那一輩人,除瞭掌門和陳長老之外,輩份排得上前三的長老級人物。嚴格來說,我算得上你師姐呢。你能被林師叔看重,是莫大的幸運。」
梁清漓追問道:「派裡有很多如奴傢這般的人麼?」
「真正被派內長老收下為弟子的並不多,哪怕是林長老招進的女子,大多都是如今這般,一起被授功,由一些資歷深的弟子照看,所以我才說你很幸運。」
「阮總管隻是弟子輩,卻竟已是堂堂二流高手,實在是太厲害瞭!」梁清漓由衷地嘆道。連我也甚是欽佩,那可是二流高手啊,阮總管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樣子,放在六大派裡也是個天才瞭。
「這便是我派與聖教合並之後的好處瞭。可別以為二流高手是長在樹上的啊,哪怕是六大派也未必能有多少個二流高手。這不,那昆侖派大師姐,隱隱有白道年輕一代第一人的『碧華手』薛槿喬,也未必比我厲害太多。而像我這樣的弟子,近幾年派裡可是出瞭好幾個。」
聽到熟悉的名字,我不禁開口問道:「阮總管,據在下所知,哪怕是六大派也未必有多少個如您這麼年輕的二流高手。咱們花間派難道還有好幾個如您這麼厲害的人?難道花間派的八朵金花不也是八個二流高手麼?」
「是,八朵金花那都是林師叔,趙師叔那一輩闖蕩江湖已久的前輩。但派裡如今可不止八個二流高手瞭。除瞭我之外,還有好幾個呢。」阮總管似乎想要給我們一些震撼,笑道,「便連一流高手,也不僅是掌門和大長老兩人瞭。」
每個一流高手都是大燕真正的頂級戰力,任意尋常的中等勢力若是能出現一個一流高手,足以保證少說二十年的平安。「秋華玉鳳」凌秋菡和「碎櫻劍」陳琦這兩人是過去十年來花間派兩根聞名武林的支柱,而除瞭這兩人之外,花間派竟然已經有瞭新的一流高手瞭麼?這當真是……令人驚訝的消息。
梁清漓順著她的話問道:「那,阮總管,濮陽現在便是趙師叔在看護整座城池的弟子麼?還是說還有與阮總管這般青年才俊管事?」
阮總管搖頭道:「雖然這幾年來派裡如我這樣的新晉二流高手出瞭幾個,但聖軍打下的地盤太多瞭,也就是濮陽這種大城池能多駐一兩個二流高手,多的派裡也均不過來。若我們打下汴梁瞭,派裡還得再調一位長老來管理事務。趙師叔是此間輩份最高的派內幹事之一,但她不是唯一在此的長老。如今青州和冀州的戰事最為要緊,還有一位武功高深的長老也在城中。」
梁清漓驚訝地問道:「比趙師叔還要厲害的長老?」
阮總管勾人的狹長眸子瞇起,輕笑道:」哎喲,這話可別跟趙師叔說,她最討厭別人質疑她的實力瞭。不過,整個派裡比這位武功還高的,可沒幾個。」
見到我和梁清漓都眼巴巴地指望著她繼續說話,阮總管吊足瞭胃口之後,卻並沒有完全揭曉答案:「那便是派內新晉的一流高手。到底是哪位呢,嘻嘻,那就不能說瞭。她可不喜歡咱們在私下嚼舌頭。若是有機會的話,許能讓你們見面。」
我和梁清漓再試瞭幾次,都被阮總管笑而不語地避過瞭,便不好再追問,而是說起瞭些其他的事。進瞭內城後,經過嚴府,經過一個個人流不息,仿佛從來沒有過戰亂的街口,我發現有不少人往其中一間院落齊聚,便順口問瞭問阮總管。
「哦那個?那是寧王大人特意吩咐在每一城都要開張的講武堂。」
梁清漓對此有些疑惑,但我卻立刻明白瞭:「阮總管的意思莫非是指,這是聖軍宣傳的,讓所有人都能學武的地方?寧王大人竟然是……認真的?」
阮總管啼笑皆非地說道:「正是。很難相信吧?連我們這些在聖軍中有職位的人也難以理解為何大人對這件事如此執著。」
是收買人心,爭取大義,還是很現實地為瞭篩選出值得填充入青蓮力士大軍的苗子呢?我不由得思考起這其中的含義。無論如何,這都是大燕歷史上從未有過的創舉。
很快,我們來到一座外表並不十分華麗,但占地極廣的府邸。走上前後,我立刻感到一陣如芒在背的壓迫感。這便是何逸雲辦公的地方麼?果然非同小可,周圍有高手,而且不止一個。
阮總管神色輕松地與兩位全副武裝的護衛說道:「麻煩告知一聲,阮霏霏求見。」
與阮總管共事瞭近半個月,這才是第一次聽到她的全名。
「何將軍已經吩咐過瞭,阮總管請進。」
進門後,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隱晦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一片翠綠的竹林,幾叢鮮艷的花朵,一個小池子上飄著幾片浮萍。很精致的一個院落,但周圍走動著的軍卒與文官打扮的人卻打破瞭這份別有韻味的景色。而周圍射來的視線更是讓我如履薄冰,這裡真的是高手如雲,防范嚴密。
阮霏霏帶著我們左繞右繞瞭一陣,來到一間書房前,輕輕地敲瞭敲門。
「進來。」
她帶著我們進去後,淺淺地彎腰道:「將軍,這便是幫助我們審訊嚴林山的青蓮力士張沛與我派弟子蘇芮。」
我和梁清漓照樣畫葫蘆地作揖,直到聽到何逸雲緩和的聲音:「起身吧,不必多禮。」
書房裡隻有我們四人。書桌後的那個男人表情平靜地看著我和梁清漓,嘴角掛著一絲溫和的笑容。
「銀狐」何逸雲是個相當英俊的男子,濃眉大眼,面如冠玉,刀削般的五官凌厲而深刻,留著一撮漂亮的胡須與八字胡,男子氣概十足。而他將視線投向我們時,房間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住瞭,那對朗星般的眸子流動著懾人的精光,令我和梁清漓一時大氣都不敢出。
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僅僅維持瞭一秒鐘便消散瞭,他說道:「好一對才子佳人,聖軍需要的正是如你們這般的新血液。而你們兩個揪出來的這個嚴林山也許會是我們叩開汴梁城門的關鍵,若不是戰事吃緊,一切都得省著用,這次賜下的賞賜可不僅如此。」
他自言自語般說道:「放心吧,等塵埃落定瞭,你們會得到該得的獎勵的。否則的話,定遠將軍吝嗇的名聲傳瞭出去,豈不是讓我被人笑話?」
我客氣瞭幾句:「將軍言重瞭,一切都以聖軍的勝利為重。何況,在下與內子已非常滿足於將軍所賜下的銀錢和職位瞭,多謝將軍。」
何逸雲對我說道:「喜歡就好,我特意為你安排瞭一個能夠繼續發揮你細閱文書長處的職位。至於你的伴侶,阮總管,相信花間派會有適合的安排。」
阮霏霏連忙應道:「當然,將軍,煙雨軒的姐妹們都為蘇師妹感到自豪。她與張沛明日便能擇一院落居住。」
何逸雲撫掌笑道:「甚好,甚好。事業蒸蒸日上,傢內琴瑟合鳴,這才是聖軍該要發揚光大的榜樣啊。」
阮霏霏趁機提問道:「將軍,不知那嚴林山的審訊會如何進行?蘇芮和張沛兩人一直想要繼續為此事效勞。」
何逸雲揮手道:「這自然,不過可能會讓你們失望瞭。此事將會由刑部掌管,徐雷明天就要來提人瞭。倒是張沛你有意的話,若刑部有需求,也許可以將你調進去幫忙。不過老徐這人對他那一畝三分地管得緊得很,怕是會對我想派人進去十分不喜,可別太指望這事兒瞭。」
「在下明白,多謝將軍。」
「好瞭,沒事的話大夥兒回去休息吧。明天我會派人去帶你就職的,不過,也許與你如今在庫房做的工作也沒差,哈哈!」
何逸雲哈哈大笑瞭幾聲後,突然收斂瞭笑意,稍稍向前傾身,饒有興趣地看著我說道:「張沛,我對你很感興趣啊。哪怕是我手下的智囊,也不一定有你那麼敏銳,能從這些細微之處抓出嚴林山與嚴覓的關系,並且察覺到他有所不對。說實話,我看完阮總管的報告之後,覺得你頗有我師門的風范。」
嗒。
嗒。
嗒。
何逸雲的食指輕輕地在桌面上敲著, 伴隨著他語氣莫名的感慨,形成瞭一種富有魔力的韻律,一下下地敲打在我心頭。我想要別過頭去,緩解這不知不覺中令自己透不過氣的無形壓力,卻沒能動彈,無法躲避書桌後那個男人深不見的漆黑雙眸。
「你說你是順安人,在來濮陽之前,是做什麼的呢?」
他輕聲的詢問讓我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明明已經將「張沛」的背景故事背得滾瓜爛熟,卻半天擠不出一句回復。
「在…在下……原來在,在越城做瞭,做瞭幾年帳,帳房先生。」結結巴巴地將這個回答說出口來後,我的額頭和鬢角已流下瞭數行細汗。
何逸雲若有所思,卻沒有說話,隻是依然不緊不慢地敲著書桌,讓我在沉默中煎熬,卻依舊無法逃離他深不見底的眸光。
這時,有人敲瞭敲門,門後傳來一道軟糯柔和的聲音:「將軍,妾身將吃食帶來瞭……現在方便嗎?」
「嗯?進來吧。」何逸雲不在意地將那人喚瞭進來,停止瞭手上的動作。隨著這句話說出口,書房裡那原來仿佛被凝固住的時間再次向前開始走動,而緊緊攥住我心房的沉重壓迫感消散無蹤,令我不由自主地呼出口氣。
「哎呀,原來是霏霏在與你匯報工作。」門外那人進來後,打瞭個招呼。
同樣受到之前氛圍的影響的阮霏霏臉色有些難看,但見到這人,她的臉色瞬間便恢復瞭正常,禮貌地點頭道:「原來是沁芳。」
「沁芳」是個氣質溫潤的美人兒,一襲淡藍色羅裙,肩上披瞭刺繡著花鳥的輕軟雲肩,身姿玲瓏,體態優美。她手裡拎著一隻食籠,粉白的臉蛋上掛著一抹淺淺的笑容,兩道柳黛下烏黑的眸子正正地看著阮霏霏。
她裊裊地走到何逸雲身旁將食籠放下,取出裡面熱氣騰騰的飯菜,隨口道:「霏霏,今天薑師叔也在呢,去跟她問個好吧?」
阮霏霏輕描淡寫地說道:「我隻是來向將軍稟報工作的,下次一定。蘇芮,張沛,咱們別打擾將軍用膳瞭。」
何逸雲爽朗地笑道:「沁芳不隻是來為我送飯的,恐怕還是來監督我盡快吃完的,否則這堆文書怕會越堆越高啊。」
他的態度是如此自然緩和,仿佛之前那怪異而難受的小插曲根本沒有發生過。然而此刻我才發現自己背後已經被冷汗浸透瞭,腦海中更是留下瞭對何逸雲的深刻印象。那對有著攝人魔力的漆黑雙眸,與那淡漠無情的目光,令我深深忌憚。
沁芳依在何逸雲肩上柔聲道:「妾身隻望聖軍能盡快派人來,為將軍分分負擔。」
眼看這兩人當著我們開始打情罵俏瞭,我們識趣地退出書房。我一邊試圖將心情放松下來,一邊卻不由自主地動起瞭腦筋,解析著剛才那短短的談話。
嚴林山看來明天才會開始被審訊,也許甚至會被轉移到其他的地點。這是十分有用的消息,今晚我得與夥伴們交流一番,看看能不能找辦法獲得一些情報。
何逸雲他是否對我有所懷疑?銀狐銀狐,狡詐多疑,一個突然加入的青蓮力士能截取這樣的線索,他不可能不懷疑。希望我們的準備足夠充足,讓他僅僅留在懷疑的階段。接下來我的行動得非常小心瞭。
不過最重要的也許還是最後兩個花間派弟子之間提及到的東西……薑師叔?
難道是八朵金花之一的「碧血凝霜」薑雪?這也是個聞名已久的老江湖瞭,但跟趙妃彤平輩。若她在此隻是跟趙妃彤一樣的職責和身份的話,沒理由還沒從趙妃彤或者阮總管那裡聽到她的事。但無論是我還是梁清漓都從未有聽聞過她在濮陽的事,莫非……薑雪便是那個神秘的一流高手?
莫非,她便是我們猜測的,那個右護法的雙修對象?
嗯,不是沒有可能,但這個推測還是缺乏很多關鍵的環節。從阮總管的描述來看,像她這樣的新晉二流高手,每座城池最多兩三個,外加一個長老級人物,便是花間派在各個城市的佈置,像剛才那個沁芳不過是三流高手的樣子。
濮陽的花間派勢力應該就這麼幾個高層人物瞭。那麼右護法的雙修對象,除非他大改往常作風,應該是阮霏霏,趙妃彤,和這個神秘的薑師叔三人之一。阮霏霏可能性最小,她是輩份尚淺的弟子輩,而且每天都要在外為寧王軍處理事務,不符合我們的分析。趙妃彤雖然輩份和功力對得上,但比阮霏霏還忙,可能性也不高。
那麼,除瞭還有我們不知曉的第四者之外,這個疑似為薑雪的人,便是最值得探究的對象瞭。
在回煙雨軒的路上,我滿腦子都在想這幾件事,沒怎麼說話,令梁清漓有些擔心地握住瞭我的的手。走到街道上後,反而是阮霏霏首先開口瞭:「剛才表現不錯,張沛。何將軍雖然很少顯露出來,但他的武功十分高強,尋常人在面對他那樣的追問時,被嚇得完全說不出話的才是正常的。你能回答上來,足以見心性堅韌,將軍肯定很欣賞你這樣的年輕人。」
「……多謝阮總管,請問將軍是會如此考驗所有他『賞識』的人麼?」我苦笑道。
「掌管生死大權的人麼,考較考較新人也正常。好瞭,明天會有人帶你們去挑選一個屬於自己的屋子。說起考較,恭喜你們,哪怕是人來人往的新弟子裡,你們也是最快速地完成門派考較的那一掛。我很期待你們接下來的表現哦。」阮霏霏含笑對我們說道。
「多謝阮總管賞識。」我與梁清漓異口同聲地道謝。
「好啦,不必謝我,這是你們應得的。我就不進去瞭,還得回內城辦事呢。蘇芮,明天開始你早上來煙雨軒等我就行瞭,我會帶你繼續巡邏。」
吩咐完之後,阮霏霏匆匆忙忙地離開瞭。我們回到梁清漓的房間後,梁清漓迫不及待地問道:「夫君沒事吧?剛才奴傢見那何逸雲的視線好像有魔力似的,明明什麼都沒做,卻心裡莫名地難受。」
我籲氣道:「『銀狐』何逸雲果然名不虛傳,單憑視線和敲桌聲便讓我差點說不上話來。這應該是鐵心門的武功,靠氣勢,眼神,聲音來施壓精神。還好我也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迷惑心神的場面瞭,沒有露餡……今晚我問問禹仁他有什麼招牌武功,下一次就有準備瞭。」
梁清漓見我沒事,松瞭口氣,然後與我不謀而同地想到瞭同樣的地方:「阮總管和那個沁芳之前提及的薑長老有些奇怪。奴傢未曾聽過除瞭趙師叔和阮總管外,還有其他的花間派高手在此。夫君認為……這人可能是右護法的雙修伴侶麼?」
「嗯,我是這麼懷疑的。我更懷疑此人便是八朵金花之一的薑雪。不過我隻聽聞過她的名號,並不知道她的長相和蹤跡,還得跟其他人商討。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條很有潛力的線索。花間派不會無緣無故地派一個至少有二流戰力的長老來此的。」
我們交談瞭良久後,我才回到瞭宿舍。兩個舍友不知從哪裡聽到我立下功勞的消息,均是有些嫉妒地向我道賀:「張兄真是不可貌相啊,才來瞭半個月便遠遠超過我等苦苦熬著資歷的新人,恭喜恭喜。」
我謙虛瞭幾句的同時,不可避免地聽瞭兩人發瞭半天牢騷。等到兩人都睡下後,譚箐又趁夜而來,帶我到同伴們藏身的屋子裡。
一群人圍在廳室裡,等我到來。我也沒有廢話太多,三言兩語地交代瞭今天的經歷:「嚴林山和這個神秘的花間派高手不用說,兩者都必須探究。不過這何逸雲真不簡單,若不是我沒有松懈,怕是會被他震懾得說錯話瞭。」
秦喜皺眉道:「這應該是鐵心門的『將軍令』,是很邪乎的一門武功,使習用者一言一語莫不帶有巨大的震懾力,憑眼神或者音節便能不動聲色地令敵人潰敗。他們自己則將之吹噓為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將王威勢,練到絕頂之處王霸之氣大成,出口號令,莫能違背。不過這隻是在吹牛皮而已。」
「何逸雲的武功待會兒我們再說,現在先考慮嚴林山和這『薑師叔』。」唐禹仁揉瞭揉眉心道,「趁著嚴林山還沒被押送到其他地方,將他所有的秘密都給抖出來,我們得找辦法截取這部分的情報。直到目前為止我們除瞭與李如風和戴仁聯絡之外,並沒有貿然行事。現在看來,得冒險一把瞭。」
宋釗插口道:「若要潛入叛軍刑部的所在,我或許可以幫忙。我曾不止一次地去過濮陽憲司的總部辦事。不過,不知叛軍會否選擇同樣的地方作為刑部所在就是瞭。」
譚箐看向我,似乎有幾分自告奮勇的意思,我便為她開口道:「咳咳,考慮到這個任務對隱蔽性的要求,我倒是可以提議讓喬三妹來執行。我可以斷言,她絕對是在我們所有人裡對潛行和竊取情報最厲害的一個。無論是輕而易舉地進城,還是這兩晚神不知鬼不覺地帶我來這裡,都證明瞭這點。」
三個玄蛟衛不約而同地看向譚箐,陷入沉思。最後還是唐禹仁拿定主意:「也行,那麼喬三妹,你與姚景深一起吧。花間派這個薑師叔,是不是真的是薑雪,則需要你和蘇芮盡量從內部打探消息。」
我欲言又止,畢竟譚箐的各種手段都是建立在她完全不屬此界的法術。在外人面前究竟能顯露幾分,實在是難說。
譚箐卻對我使瞭個眼神,自信地說道:「沒問題。」
既然她有把握,那我也放下心來。唐禹仁最後總結道:「長則十日,短則三四日,我們便該派人回汴梁匯報。有瞭嚴傢這條線,已經遠遠超出我的預期瞭,但是若能再進一步,那也是大好事。共勉吧,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