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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脫節

  這次回歸之後,主位面裡自己真正的身體,或者說徹徹底底屬於“周銘”的這具身體,兢兢業業地鍛煉瞭加起來剛好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雖然說我在拳法與戰鬥力方面有瞭飛躍性的進步,但是根基最重要的還是上清正法的修為。西聯位面化解瞭因果,洗滌瞭靈魂之後,我在這方面的資質提升瞭不少,再加上丹藥的助力,竟然讓我三個月內便修成瞭上清正法築基卷的第二層,並且隱約摸到瞭第三層的門檻。

  正常中人之姿的茅山弟子,沒有三五年苦功是無法觸碰到築基卷第三層的,是以我稍稍嗑藥便有如此進展,相當驚人。當然,越往後越困難,普通茅山弟子要苦修足足十五年才有機會修成築基卷六層,成功築基。在茅山派傳統裡,築基之後的弟子才有資格自稱茅山法師,準許下山行走江湖,降魔除妖。

  我估摸,哪怕有著超越空間的幫助在道途上披荊斬棘,我在未來三年內能夠築基已經算是非常快速瞭。至於結丹,那可是修道界的高手,大派的長老級人物。我甚至不知道當今之世的主位面有沒有修為這麼深厚的人。要修成這個境界,照我現在的進度,哪怕不考慮資質,資源,和法則壓制的問題,二十年內也無望。

  武館那邊我是暫時不敢去的瞭,在異能不打折扣火力全開的情況下,三個羅師傅也不是我敵手。哪怕隻有本身的拳腳功夫,我估計三流精英武者水平的羅師傅也要與我鬥個四五十回合才能將我擊倒。若是我能表現出符合常理的水平的話,這也罷瞭,但是我離能夠舉重若輕地控制自己顯示出來的實力的境界還差那麼一籌,與羅師傅這個等級的好手對練的話,是絕無法糊弄過去的。

  這種進步速度簡直是明擺著告訴有心人我不正常,所以隻能繼續請假。還好現在是年關,武館大部分的學員都跟我一樣請假瞭,是以我發消息表示自己一個月內去不瞭武館的事根本沒有讓人起疑心,羅師傅和方別甚至給我發瞭個新年祝福。

  武館去不瞭,學校在放假,朋友們都回傢過節瞭,今天的道術和武功訓練也都做完瞭,還有什麼呢?

  在後天與顏君泠會面之前,我難得地發現自己需要找點事做瞭。

  我晃悠地在傢裡走瞭一趟,檢查瞭一下冰箱,然後坐在沙發上打開瞭電視機。看瞭大概半個小時後,我發現自己在頻頻皺眉。

  這他媽什麼玩意兒?這部劇裡的人怎麼都跟神經病似的,做事的動機,大哭與大笑的原因在我看來都那麼地莫名其妙。是我脫節瞭,還是這部劇的編劇腦子有問題?

  我上一次看電視劇是什麼時候來著?仔細算瞭一算,竟然已經是大三時候的事瞭,足足四年前。雖然上瞭大學之後我基本上便不看電視劇瞭,電視機在絕大多時候也是擺設,但是偶爾坐下來看的時候,倒也不失為一件能夠放空腦子的娛樂活動。

  然而這次換瞭好幾個臺看瞭幾個不同的節目,卻發現自己完全進入不瞭狀態,哪怕是為瞭排空腦子,我打坐吐納也似乎比觀看這些東西有效。

  我將電視機關掉,閉目沉思瞭一陣後,似乎有些明白瞭自己為何會這麼想,一時百感交集。

  哪怕我一直堅定地想要保留自己作為平凡無奇的“周銘”的那份心態和思想,我終究如同譚箐和顏君泠所說的那樣,被進入超越空間之後所體驗的一切改變瞭。我之所以看不下這些東西,有很大程度是因為我已經不是一個適合看這種節目的現代市民瞭。

  其實從大燕位面回來之後,我便意識到自己已經從根子上不再是個“正常”人瞭。但對於這種改變我一直感覺很復雜,不知道是該接受,還是抗拒。

  本能上,感情上,我對這種改變是很抗拒的。顏君泠曾在西聯位面裡說過,我似乎有點刻意地把自己貶低瞭,以至於難以理解為何艾莉克希絲與奧麗維婭兩個如此美好的女子為何會喜歡上我。

  但是嚴格來說,她說得不對,而我也從未覺得自己是個自卑的人。恰好相反,我是個自視甚高的傢夥。也正因如此,我對自己的變化尤其難以接受。

  我之所以難以理解西聯兩個女子對我的好感,來自於對自己的清晰認知,這份認知裡包括瞭對自己的相貌,性格,行為作風和優缺點的分析。

  我對自己作為潛在戀愛對象的認知便是,難以讓人找到心動的點。或者說,缺乏那種讓人感性上會立刻找著感覺的特質,性格也更容易讓人覺得適合做朋友而不是戀人。因為我不是一個喜歡總是去顯示出自己最好一面的人,我也懶得去那麼做。

  有時候,把那些粗糙的,不被修飾的東西暴露出來,是一種更誠摯,也更容易交朋友的態度。但同時,這種做法相比於維持一個更為精致的形象來說,也許也會欠缺吸引力。

  扯遠瞭。

  重點是,我一直對這樣的自己很滿意。非常滿意。在進入超越空間,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需要改變什麼。小毛病和小缺點是有,畢竟人無完人,但是我對於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很清楚,也非常喜歡這樣的自己。如果有選擇的話,我會想繼續當這個非常令我滿意的“周銘”。

  但那個閱歷尚淺,不知生死險境,愛恨情仇的周銘,那個可以坐在這張沙發上看這些拍給平安富足的現代人的無腦電視劇看得津津有味的周銘,已經不在瞭。無論我再怎麼抗拒,挽留,也無法尋回當初的那份心境,當初的那個自己。

  哪怕我從超越空間收獲瞭這麼多珍貴的事物,結下瞭數段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情誼,我也不由得為我所付出的代價感到有些惆悵。

  想通瞭這些,我有些唏噓。人畢竟是會本能地回避思考那些讓自己不快、悲傷,乃至痛苦的問題的。我也不例外。但是有些東西隻有迎面而上才能開解,就算我在進入西聯位面之前已經隱隱明白瞭這一切,還是沒有像現在這般,仔細地解剖其中的意味。而如此難受的自省得出的結論,哪怕它是我維持自己心境健全的必須過程,也還真令我不愉快呢。

  不知不覺,夜幕已降臨瞭。進入超越空間與出來的時間並不完全同步,而是有些許細微的偏差。我是中午前進去的,在任務位面的呆的六個月加上修煉的三個月,總共度過瞭九個月的時間。饒是出來之後不是進入超越空間的同一瞬,這麼大的時間跨度還能讓主位面的我停留在同一天,也堪稱驚世駭俗瞭。

  這時,門被打開瞭。我察覺到一個熟悉的存在走瞭進來。

  “嗯?你在傢啊,我以為你去武館瞭呢。”林蔚煙脫下靴子,在門前解下灰色呢子大衣掛好,禮貌地坐瞭過來與我攀談。

  好久不見……這四個字差點脫口而出,被我硬生生地咽瞭回去。我是一年多沒見過她瞭,但是人傢昨天剛見著我呢。

  林蔚煙,林蔚煙……我腦袋急速運轉,回想著這個室友的近況。

  林蔚煙並膝坐在沙發上的另一側,下意識地將鬢角一絲烏黑的長發撥到耳後,秀美的面容上帶有一抹疲憊。她似乎剛在辦正事,米色高領毛衣之下套瞭一件白色襯衣,窄窄的柳腰下穿著棕色格紋直筒半身裙,精致而得體,都市麗人風范十足。雖然她化瞭淡妝的臉蛋有著許多足以讓人流連的細節,但我的註意力被她高挺的鼻梁上架著的圓框眼鏡給吸引住瞭。眼鏡將她那對清亮的杏眼襯托得很是溫柔,也為她本就恬靜溫雅的容貌添瞭一筆富有書卷氣的知性。

  這種婉約細膩的氣質,哪怕在我認識的諸多美女中,也是獨一份的。同類型的梁清漓比她多一分大傢閨秀的雅致,但不如她雋永。

  “歡迎回傢。這眼鏡是新配的嗎?沒看你戴過呢,很適合你。”我按下胡思亂想的思緒,開口贊美道。

  林蔚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瞭摸鏡框道:“我是有一點近視,但是不妨礙日常生活,所以不常戴眼鏡。這次因為想留個鮮明印象,所以特意戴上瞭,看起來是不是更像個知識分子?”

  “……我說,你這個等級的美女,穿什麼都能讓人印象深刻好不好?而且堂堂的沿海大學畢業生,不至於需要這種道具來突顯自己的學歷吧?”我失笑道。

  對瞭,我記得林蔚煙終於又找到工作瞭。這份工作好像是她與顏君泠相談甚歡,顏君泠聽聞她在找工作之後,為她介紹的。據我所知,這是顏君泠一個年輕有為的企業傢同僚創立瞭數年的公司。

  林蔚煙捻著長發道:“也許吧……不過畢業以來,我是沒感覺到所謂的名校生光環。現在我的信心已經到瞭谷底瞭,什麼也得試一試,隻要能將這前三個月熬過去就行瞭。”

  室友的語調輕松,也似乎在調侃自己所受到的失敗,但是她能將之作為笑料拋出來,我卻不能同樣這麼做。這是一個不幸地在歷史性的瘟疫加上經濟衰退期間畢業,碰壁瞭很多次,差點被詐騙集團逼得要當失信人的女子,飽嘗瞭挫折與社會的惡意,我還是得小心一點組織語言。

  “對瞭,顏姐這段時間忙麼?這次我能找到這份工作全靠她的介紹,實在是承瞭很大的人情,一直想要報答她,哪怕隻是請她吃頓飯也好……”林蔚煙有些羞赧地對我問道。

  我撇瞭撇嘴道:“據我所知,她隻是把這個公司正在招人這件事告訴你而已,甚至沒來得及跟她那個熟人打招呼你就去投簡歷面試瞭。嚴格來說,你獲得這份工作完全是靠自己能力過硬……這種程度的小事也需要這麼鄭重地道謝麼?”

  林蔚煙重重地點瞭點頭。

  我想瞭想。此時顏大小姐應該忙著在處理公司的事,以便能夠給自己放幾天假跟我一起飛到川南去過年。

  “年關瞭,她估計忙著處理公司的事。不過你要是想跟她見一面的話,我可以幫你托個話。你沒有她的微信嗎?”

  林蔚煙連忙道:“既然這樣,那就不要打擾她瞭,等過段時間再說吧。我是有她的微信,但是跟人傢又不是很熟,這麼貿然邀請她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我好笑地說道:“可以理解,不過我若是告訴你她不忙的話,你不照樣得硬著頭皮去邀約?”

  林蔚煙嘟嘴說道:“到時候再考慮那種事啦,一步步來。”

  我說道:“若你隻是想見她一面的話,後天她有點事會來這裡。她並不是個很註重這種東西的人,意思到瞭就行瞭。而且我確實也認為這是字面上的舉手之勞而已。”

  林蔚煙若有所思地答道:“哦?那也好,到時我再問問她。謝謝啦!”

  我點頭微笑以對,看她翹起穿瞭黑色厚絲襪的修長大腿,並沒有回放的意思,反而似乎準備跟我好好聊一聊似的,也不好意思就讓話題斷掉,便繼續對她說道:“過年有什麼打算?你傢人在海州嗎?”

  “不是,我是姑蘇人,坐車的話一個小時就到瞭,也不遠。我應該會回傢過年吧,但是不會呆太久。嘻嘻,萬一工作上有什麼緊急情況,也可以隨叫隨到。”

  “啊?什麼公司這麼黑,過年還要上班?”

  林蔚煙解釋道:“不是確切的事,但是我聽說,疫情前有時要是業務量大的話,老板會提前召集員工會辦公室處理的。過去幾個月疫情改善瞭不少,我們的業務也多瞭不少,所以我得做好這種心理準備。”

  我看著她微笑的臉龐,無奈地說道:“得瞭吧,要是到瞭年關還這麼高強度地使喚你的話,那得仔細權衡一下到底要不要為這種黑心老板打工瞭。”

  林蔚煙隻是笑而不語,我也不好對這個好不容易找到工作,想來一定是戰戰兢兢地等著試用期結束的女子多說什麼,於是轉移話題道:“吃飯瞭麼?”

  “嗯……還沒呢。正在想是該自己做還是出去吃瞭。你呢?”

  “我也沒有。要不要一起吃個飯?我請客,感覺好像有一陣子沒有聯絡感情瞭。”我提議道。

  若說剛回主位面難免會感覺有些與世隔絕的脫節感的話,那麼跟這個現實裡活生生的人交際,則是最好的調節方法。

  林蔚煙啼笑皆非地說道:“怎麼聽起來像是生意應酬一樣?”

  我搖瞭搖手指道:“林女士,我好像記得,你說過我太有距離感瞭。既然如此,會有這種感覺也在所難免。雖然我個人覺得我一直是個春風般溫暖和藹的人就是瞭。一起吃頓飯,可以有效地消弭這種在我的印象中並不存在的距離感,不是麼?”

  “嗯,用我說過的話來擠兌我麼?真是可惡呢……好啊,那我就不客氣瞭!”林蔚煙欣然應瞭下來。

  “千萬別跟我這人客氣啊,不然這距離感一個不小心就加劇瞭。”我一本正經地說道。

  林蔚煙白瞭我一眼,嬌嗔的表情驟然地打破瞭她溫雅秀麗模樣,很耀眼。

  於是我換瞭身衣服後,與都市麗人打扮的林蔚煙出門覓食。

  二月的海州比起二月的康寧頓,大有不同。近海的城市,雖然近零的溫度與略微陰濕的天氣頗為難受,但很少有康城那種零下十幾度的氣溫,也因此並不常下雪。年關已到,經濟又因為去年疫情的原因相當低迷,哪怕已經有瞭一些恢復的跡象,也讓這平常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顯得有些蕭瑟。

  不過就算如此,也仍然有為數不少的行人在人行道上來往。我與林蔚煙下車來到蘭草亭之後,她秀美精致的容顏招來瞭不少驚艷的視線。

  蘭草亭是顏君泠投資開的餐廳,雖然裝修風格追求的古典韻味在我看來有點不倫不類,但是飯菜質量是沒得說的,比我手藝還好,上次來吃瞭一次之後給我留下瞭相當好的印象,因此這次也繼續來瞭。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顏君泠為我和譚箐開瞭貴賓卡,可以任意享受七折優惠。有這種白富美隊友,不薅白不薅。

  室內氛圍頗為火熱,也許是年關到瞭,很多人都不想做飯吧。反正我剛才在傢打開冰箱的那一刻,看到滿箱的食材之後,第一反應不是“棒極瞭,做頓好吃的”,而是“媽的,怎麼還剩這麼多?”

  我和林蔚煙在服務員的帶領之下來到墻邊的小隔間。我看一眼菜單後,對林蔚煙說道:“隨便點哈。”

  她點瞭點頭,認真地翻閱幾頁菜單後,感嘆地說道:“聽朋友說蘭草亭很不錯,其他的不知道,反正這賣相和裝修是高檔極瞭,價格更是。讓你破費瞭。”

  我笑道:“不用擔心這一點,這傢餐廳是顏君泠跟人合夥開的,回頭我把賬單記在她名下,哈哈!”

  “……你是在開玩笑吧?”林蔚煙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嘆氣道:“她肯定不會在乎的,但是可惜,我還沒有那麼不要臉。”

  林蔚煙呼出口氣道:“呼,不好意思,隻是你剛才的神情實在是很有說服力,我看不出你是不是認真的。”

  我沒好氣地說道:“嘴上說著不想讓我破費,結果一聽我準備讓顏君泠買單就緊張起來瞭是吧?要知道這個費用也是你間接承擔的哦,小心我轉頭漲你房租。”

  “唔,我不是這個意思啦……”對面的女子連忙搖瞭搖頭,雙手合十地對我告罪。

  我點瞭上次令我印象深刻的紅燒排骨和松江鱸魚,林蔚煙則點瞭一道魚香茄子和白汁原菜。最後再加上一道鴨湯,這四菜一湯端上之後,我們都食指大開,放開來盡情享受瞭一番。

  嗯,蘭草亭的水平確實比鳳來軒和桃花源更高,也不得不承認,甚至比我做的更好吃。最近廚藝好像進入瓶頸期瞭,還是要繼續努力啊!

  林蔚煙滿足地放下碗筷,擦瞭擦嘴,然後攏起垂在肩後的頭發,露出潔白的頸項,將柔順的長發紮成一個俏麗的馬尾辮。她紮著馬尾辮的模樣將辦公室白領的風格減輕瞭許多,青春活力十足,清秀的面容上掛著一絲柔和的笑意。

  我也吃得差不多瞭,放下碗筷觀賞著這一幕,心裡猜測著她在過去這段時間處處碰壁的原因。

  不是我誇張,而是這個等級的美貌,無論男女,哪怕她不如顏君泠與奧麗維婭,甚至是梁清漓那般,那麼懂得去利用自己的相貌優勢,按照常理都不該收到過去這幾個月所經歷的這麼多拒絕才對。莫非她其實在面試的表現很不堪?嗯,也不是不可能。

  林蔚煙這時也察覺到我在觀察她,我便開口問道:“工作最近怎麼樣?”

  “嗯,不好也不壞吧。我還在努力學習。這份工作雖然不是跟我的專業有直接關聯的,但是做個一年半年之後,如果技術性更強的媒體制作崗位有空缺的話,就能補進去瞭。現在我做的是廣告,產品趨勢的數據分析。雖然也學過不少相關的內容,但這不是我最想做的呢。”林蔚煙托腮說道。

  “你最想做的是制作方面的?制片人?”我似乎記得她提過這回事。

  “也許吧,至少是我更熟悉的東西。”林蔚煙嘆氣,似乎有些躊躇,“我一直以為自己最想做的是攝影或者制作方面的工作。在沿海大學時也一直接觸的是攝影,拍片,後期制作,這些方面的內容。”

  說到這裡,她有些氣餒地垂頭道:“不過,無論我想追逐的是什麼,都無所謂瞭。現在的我還沒有選擇職業的奢侈。”

  我鼓勵道:“你才畢業兩年不到,有大把時間去嘗試和碰壁。我相信這份工作步入正軌之後,很快就會有機會接觸到自己想要做的東西。”

  “嗯,謝謝你,周銘!”林蔚煙對我笑道。

  “到時候我雇傭你為我做攝影師。幫我拍幾套帥氣的寫真,哈哈。”

  林蔚煙秀眉輕揚道:“哦?如果你對這些東西有興趣的話,不必等待,我現在就可以為你拍攝呢。”

  我幹咳瞭一聲道:“我就提個可能性而已,目前沒有寫真方面的需求。我估計我英俊的容貌還能保持個十幾二十年,不急哈。”

  林蔚煙捂嘴輕笑,水靈的大眼睛瞇成一對月牙兒,我也忍不住笑瞭。

  雖然我始終感覺和她有一層說不出的隔閡,比熟人更親近,但又算不上“朋友”,但我們之間的氛圍一直很輕松愉快。說起朋友,我很少看到她外出,也從來沒見過她帶人回傢,無論男女。事實上,在我印象裡,她不是在自己房間裡,便是在客廳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這個女子似乎朋友並不多。

  噫,我的朋友好像也多不到哪裡去就是瞭。或許也可以換種方式來表達:我的兄弟們遍佈諸天萬界,並不集中在一個地方。

  “這幾天發生瞭什麼好事嗎?”林蔚煙突然問道。

  “嗯?算是吧,最近我身手突飛猛進,心情不錯。”我半真半假地答道。

  “這樣啊……”林蔚煙看著我,聲音柔和地說道,“那挺好的呢。我看得出,過去這個月有什麼東西一直壓在你心上。但今晚的你似乎放松瞭很多,也沒有瞭那種焦躁的感覺呢。”

  我怔瞭怔,沒想到這點也被她察覺到瞭。也許回到節奏舒緩,平和安全的主位面時,我確實有點松懈瞭,讓這些心思泄漏瞭出來。

  我打瞭個哈哈道:“被你看出來瞭啊?是有點在煩惱畢業之後找工作的事,但是這種東西隻能一步步地來。”

  林蔚煙靜靜地點瞭點頭,直覺告訴我,她對這個解釋並不買賬。但,我又不是她的什麼人,應該是沒理由感到心虛的,然而不知為何碰上她寧靜的目光時,我總感覺有點底氣不足,仿佛在刻意隱瞞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