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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一臺戲

  間奏一到此結束瞭。糾結,下一次註重描寫現實的劇情,要等好一陣子瞭。可憐的林妹妹,哈哈哈哈。不過下一卷《康城雨夜》,截止到現在的準備和籌劃,我相當滿意,下次更新便能進入這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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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適應性是很強的。在太屋山下做牛馬的生活,我咬咬牙都能撐兩個月,在懷化城外被打瞭個半死後,攜帶著一身傷痛,我都能在大燕再留大半年。何況如今享受著現代生活的便利與平和,僅僅是消化一些傷春悲秋的惆悵,我很快便調節過來。

  找到瞭隱形眼鏡這個借口後,我特意訂瞭一副隱形眼鏡和一副平光眼鏡。這樣萬一下次我從任務回來,氣質轉變得更明顯的話,好歹能借助道具掩飾一番。

  這份苦惱不僅僅是我一個人擁有,譚箐也跟我通訊瞭數次,抱怨著自己被同學和傢人另眼相看的心驚,深怕一個不小心被人看出不對來。

  也難怪她這麼擔心,畢竟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兒,高中還未畢業,正是最容易被影響被改變的時候。在這個階段被扔進陌生的世界,接收一個陌生的人的記憶,再經歷一些驚險的磨練,哪怕是僅僅三個月的任務,出來的時候便已經磨礪出些許不同於常人的鋒芒瞭。

  我相信顏君泠也有這方面的困擾,雖然她本來就一副冷艷逼人的樣子,也更不會隨意跟我談起這些較為私人的話題。

  而我精心準備的借口和表情管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起到的效果並不如意。因為除瞭氣質上的改變,還有一些東西在過去的兩年已經練到骨髓裡,想要掩飾都掩飾不瞭。

  「呼!」

  羅師傅的直拳虎虎生風,往我的臉直招呼。我身子一側,碎步躲開,手臂一攬,想要勾住羅師傅的右臂。

  他反應卻比我快得多,手肘一松小臂便像枷鎖一樣砸瞭過來,硬碰硬地格住我的勾手,然後反客為主地五指發力抓住我的手腕,叉步上前,左手下拿,想要抓住我的衣角將我翻個跟頭。

  若是未進入大燕位面的我,這麼一套連招下來肯定會被羅師傅翻個狗啃屎。從一個風險較低的角度來看,或許被他這麼放倒才是最不引人註意力的做法。可惜我的武功練到瞭一個能夠抵禦這種強度的攻擊,卻又無法收放自如,舉重若輕的地步,若要演戲隻能弄巧成拙,所以便任由苦練出來的身體本能對戰。

  我撮指成劍,靠著彈指的發力狠狠地在羅師傅的虎口上戳瞭一戳,令他鐵鉗般的緊握松瞭一點兒,趁此機會腰馬合力,左臂一個螺旋,卡出半個身位的空間讓我一記半步沖拳抖開羅師傅的束縛,向羅師傅的喉間打去。

  羅師傅見我如此應對,眼中多瞭幾分震驚和凝重,原本已快摸到我腰身的左手猛然上抬,與右臂一起,合成一上一下的兩個枷板狠狠地想要鎖住我的拳擊。

  我勁力尚未用老,變招化打為錘,左手虛握,狠狠地順勢錘在羅師傅的左掌上,稍微擋出瞭一絲空隙,欺身而入準備施展貼身擒拿。

  這時候,羅師傅才顯示出他精湛的武藝和不遜於燕朝三流頂尖的武者的素質。他深深吸入一口氣,讓胸腹塌陷下去,多出瞭兩分空間。這瞬間多出的餘地讓我的原本準備貼身抓拿的預測出瞭些許差錯,暗叫不好。

  我正準備不管不顧地俯身橫撞時,羅師傅卻又仰身使瞭個鐵板橋,再次從這近身廝打中拉出瞭一絲空間,左腳狠狠一戳。我原本便有些向前斜身,腳還沒來得及上前一步重新建立重心,這麼著便被踢得重心不穩,被羅師傅抓住機會雙手插入腋下,整個人被翻瞭出去。

  我在自己被抱摔出去的那一瞬間便反應過來,調整姿勢卸勁翻滾起身,卻看到羅師傅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好奇地看著我。

  我活動瞭一下被擊打的四肢,對於自己的身體素質不是特別滿意,明知故問地說道:「羅師傅,在想啥呢?」

  羅師傅支著下巴,瞇眼仔細打量我,慢聲說道:「我在想你是不是請假期間有瞭什麼奇遇,還是一夜間突然開竅,成瞭什麼功夫天才。」

  我的心臟咯噔作響,就知道騙不過羅師傅這種真正的高手,陪笑道:「哎呀,看來我的進步真的挺不錯啊,竟然讓您這麼誇獎。」

  羅師傅狐疑地看瞭我幾眼,說道:「你這不是進步驚人,而是進步嚇人瞭。你在戰鬥中表現出的敏銳,在電光石火間的反應和本能,都是需要無數次的對打和磨練才能逐漸建立的。」

  看到羅師傅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我連忙開口道:「聽您的話,想要鍛煉出這種反應,難道除瞭持之以恒的水磨工夫,就沒有其他方法瞭嗎?」

  羅師傅似乎被我提醒的樣子,神色更是慎重。他仔細地看著我,眼裡多瞭幾分審視,道:「……方法倒是有一個,那就是性命相關的搏鬥。生與死之間的徘徊,才是練出這種本能最快的方式。說起來,我在你的拳裡察覺出瞭一絲唯有經歷過生死爭鬥才有的狠勁和煞氣。」

  我背後冷汗直冒,沒想到羅師傅竟然洞察力這麼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周銘,你老實跟我說,」羅師傅這時湊近,低聲問道,「你是不是打黑拳去瞭?」

  哈?這什麼跟什麼啊?雖然我的第一反應是疑惑,但還是瞬間理解瞭他的意思,腦筋急轉,便蛇隨棍上地作勢問道:「這……您為什麼有這麼一說啊?」

  羅師傅看著我眼珠子亂轉的樣子,似乎心裡有些篤定,說道:「你不用慌張,唉,這也是很多學拳的年輕人會被吸引的東西。」

  我有些好奇地問道:「羅師傅,有很多學拳的人都會去打黑拳嗎?」

  「練拳本來就會助長血性和自信,雖然拳館對於這方面的告誡很明白,但是總有一波又一波學生想要體會那種拳拳到肉,沒有限制的血淋淋的格鬥。方式太極算是不錯的瞭,來這裡學的人大多都規規矩矩的,懂得練拳養氣的道理。那些沒那麼正規的拳館,則是有不少直接把得意學生往黑拳圈子裡送去打拳磨練殺氣的。那是舊社會的做法,現在不應該這麼做瞭。」

  羅師傅嘆瞭口氣,繼續道:「你兩周未見便把拳路吃得這麼透,便有這麼兇悍敏銳的戰鬥直覺,除瞭真正的生死搏鬥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讓你進步這麼快。」

  對不起,我是掛逼。

  「周銘,我看你頭腦靈活,為人也比較穩重,雖然不知道你為何要鋌而走險地做這麼危險的事,但是我希望你還是不要去接觸這種東西瞭。」羅師傅的諄諄教誨讓我心裡有些不好意思。哪怕我並沒有那麼做,但是位面任務裡做的一些事,比打黑拳的性質也好不到哪裡去。

  「明白瞭,羅師傅。我真的就是好奇地去看瞭一眼,然後迷迷糊糊地就被人說動下場試瞭一兩次,還好沒受什麼傷。說實話,這麼驚險的經歷,有過一次就夠瞭,我還是老老實實地練我的拳吧。」

  我連忙編織瞭一大堆不堪的過往,什麼年輕時被校園欺凌,什麼高中時被人打成狗啊之類的狗屁,將自己如此熱衷於學拳,乃至鋌而走險去打黑拳的動力圓瞭回去。當然,我再也不想打生打死的意願絕對是發自內心,沒有半點虛假的,這一點羅師傅也看得很明白,再次勸告瞭我一番之後,我便唯唯諾諾地從擂臺離去,吃瞭頓營養餐後便洗澡回傢瞭。

  此時才六點不到,回傢的路上,我看瞭眼手機,發現顏君泠早上發瞭消息給我,提醒我做好準備,這幾天便要去晉虞山拜訪靈虛道長。據說這位道長每到年關便會在晉虞山上休養一個月,祭祀天地,顏君泠便乘著這個機會打通關系求見一面。我對此早有準備,行李都包好瞭,就待出發。

  這段時間我在傢裡每天都會抽出兩個小時來打坐冥想,修習上清正法。但是不知是我資質不行還是主位面的壓制實在太強,哪怕已經過瞭兩周瞭,還是一點氣感都沒有找到,讓我有些焦躁。這次上山拜訪高人,希望能助我打破這一難關。

  至於林蔚煙……說實話,她說她捉摸不清我的心思,但是反過來我又何曾理解過她的所思所想瞭?畢竟,想要徹底瞭解一個人,除瞭敞開心扉去把內心那些深藏的情感和思緒赤裸地呈現出來,實在是沒有什麼其他更好的辦法。

  雖然我有意識地每天都會跟她聊一陣天,但是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她所指的那種交際,也沒覺得從本質上我們的關系有什麼變化。不過我也沒有想要去改變的意思。我實在太忙瞭,實在太多東西需要考慮,需要花費心神。而林蔚煙雖然是個大美女,刨去這一點之外,她對我來說也僅僅是「值得一交」而已。而我生命中「值得一交」的人也忒多瞭點,就算是個大美女也不能讓我就因此想要去特意加深關系,也就因為她是我的室友才多瞭點交際。

  嗯,難道這才是問題所在?這種態度算是拒人於千裡之外嗎?話說回來,天下這麼大,想要跟林蔚煙這種又溫柔又美麗的女子交朋友的人,哪怕過濾掉別有用意的,也多的是,她跟我糾結個屁呢?

  搖瞭搖頭將這令人煩惱的人際糾纏甩出腦海,我伸瞭個懶腰,摸出鑰匙開門,卻聽到房裡傳來一陣不加掩飾的交談聲。

  我狐疑地進門一瞧,卻發現一個讓我莫名其妙地心驚肉跳的場景。林蔚煙盤腿坐在沙發上,穿著可愛的卡通長袖上衣,袖子捋起,露出白凈潤滑,蓮藕般的嬌柔小臂。一頭烏發被高高盤起,凌亂而富有層次感,甚是漂亮,秀美的面容興致盎然,正在說些什麼。

  坐在她對面的女子不住地點頭,迷人的桃花眼半瞇,艷紅的嘴唇在雪膩的肌膚襯托下,極為顯眼。她穿著墨綠色的開襟羊毛衫,內裡是素白的修身圓領襯衣,豐滿的玉峰將前襟撐開,沉甸甸的。而下身則是利維斯牛仔褲,雖然不是特別修身的樣式,但是也被她渾圓的大腿和豐厚飽滿的臀球繃緊,說不出地誘人。

  我轉眼一看,竟然還有第三個人在茶幾旁的椅子上,噙著笑聽著兩人說話。她酒紅色的長發帶有一點兒波浪,精致又還剩一點嬰兒肥的小臉蛋上,水靈的大眼睛周間再次抹著那魅影般的煙熏眼線,讓她可愛俏麗的容貌少瞭幾分稚嫩,多瞭幾分英氣的明艷。她則更為隨意,穿著黑色的連帽衫和灰色運動褲,青春活力十足。

  眼看著林蔚煙和顏君泠聊得興起,譚箐又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雖然三位春蘭秋菊,各擅勝場的美人兒堪稱秀色可餐,理論上又都是我的熟人,這麼聚在一塊兒好像也沒什麼問題,不知為什麼我卻有些頭皮發麻。

  三女聽到門開的聲音,齊齊轉頭,神色各異地向我問好。譚箐友好,林蔚煙好奇,顏君泠戲謔。

  我將自己的僵硬的反應壓瞭下去,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們好……呃,譚箐,顏君泠,怎麼突然來我傢瞭?咳咳,也不先事先提醒一聲。」

  顏君泠淡淡笑道:「我不是提醒你瞭麼,這幾天就要準備出門瞭。今天早上還特意給你發瞭消息。咱們今晚就走,我已經訂好機票瞭。」

  「啊?這麼快?呃,你今早是給我發消息瞭,但是你也沒說今天要來啊?等等,你是怎麼知道我的住址的?哦,明白瞭……」我有些納悶地走進客廳,問道。

  問題剛說出口,我便意識到自己犯蠢瞭。我是沒告訴顏君泠,但是我對譚箐說過,若有心事想要商量的話,可以隨時找我。果然,譚箐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我招瞭招手。

  我往客廳的墻壁一看,果然發現兩大箱子的行李。靠,意思是搞這個突襲就是為瞭督促我把行李打包,立刻走人?客廳裡的三個女子都緊緊地看著我,讓我感覺渾身不適。

  「哦,對瞭,蔚煙,這倆是我的朋友。這位是顏君泠,這個是譚箐。兩位,這是林蔚煙,我好友的表姐。現在是我的室友。看你們好像已經談瞭有一陣子的樣子瞭,應該不需要我的介紹瞭吧?」

  顏君泠有些耐人尋味地說道:「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周銘。沒想到你的室友竟然還是個這麼美麗聰明的名校生。蔚煙,讓他當室友可得小心別被占便宜瞭。」

  林蔚煙聽瞭顏君泠的調侃,臉蛋上飛起兩朵紅霞,說道:「顏姐別打趣啦,周銘他是個很好的室友,不是那樣的人。」

  我沒好氣地搖頭道:「占個卵蛋。你們吃瞭東西沒?沒吃的話我隨便做點飯。不然,我行李也收拾好瞭,咱們直接出發?幾點的飛機啊?」

  譚箐聽瞭,好奇地插嘴道:「哎喲,周銘,你還會做飯啊?林姐,你嘗過嗎?」

  林蔚煙點頭,有些欽佩地說道:「有幸吃過幾次,周銘的手藝是真的很好,比專業的廚師都不差。」

  「嗯?周銘,還有這手技藝?」 顏君泠也來瞭興致,說道,「既然你邀請瞭,那我就不跟你客氣瞭。晚上十點的飛機,十二點到龍池市。我已經訂好賓館瞭,明天早上再上山。眼下有大把時間,你就秀兩手吧。」

  譚箐也可憐巴巴地看著我,雙掌合十地說道:「周哥,你就讓咱們開開眼界吧?多謝多謝瞭!」

  就連林蔚煙也不好意思地看向我,眼中露出瞭希冀。

  我看著顏君泠那坦然的蹭飯樣子,哪怕是頂著那張絕美的冷艷面容,也有些牙癢癢。嗯,不過靈虛道長這條線確實是拜托她搭上的,機票賓館的錢她也隻言未發,怕是準備自己墊下瞭。雖然她這麼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讓我有些鬱悶,但咱也是講道理的人,這次欠瞭她個不小人情,做頓好飯菜是起碼的事。

  我系上圍裙,開始在廚房裡忙活起來。廚房裡做菜做得熱火朝天,客廳裡的三個女人也聊得熱火朝天,唧唧喳喳的差點把那顛鍋炒菜的聲音都給蓋過瞭。

  雖然我冰箱的食材準備得足,手腳也夠快,但考慮到這算是報答顏君泠幫我張羅瞭這次去晉虞山的人情的一部分,我還是細心花瞭一個半小時,做瞭三菜一湯。

  「喂,來個人幫忙盛飯擺桌啊。」我擦瞭把汗,往客廳那邊瞥瞭一眼,我靠,聊得更歡樂瞭 ,三個人在那裡咯咯笑,也不知道到底在說些什麼。

  聽瞭我的話,林蔚煙和譚箐都立馬站起身來,進瞭廚房幫我張羅。譚箐誇張地嗅瞭一口氣,叫道:「哇!什麼味道這麼香?」

  我嘴角扯瞭扯,無奈道:「浮誇,浮誇。蘭草亭的那廚師水平比我高多瞭,也沒見你這麼個反應。」

  「那不一樣,人傢那是專門培訓過的,又是重金酬勞,有那水平是應該的。你這屬於民間高手,野狐禪,自學的總是更令人佩服。」

  「什麼野狐禪?你怎麼這麼確信我沒在新東方進修過?」

  我將兩碗飯推給譚箐讓她端上桌。林蔚煙看到我們倆說話的樣子,掩嘴笑道:「你們倆關系真不錯呢。」

  我失笑道:「一般吧,普通朋友。認識她不會比認識你長多久。」

  「哦……是嗎。」林蔚煙水靈的雙眸看著我,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瞭,謝謝你進來幫忙,出去吃吧。」

  我脫瞭圍裙洗瞭把手,出去的時候,看到三個女子都整整齊齊地坐在位子裡,碗筷都沒動。我笑道:「哎喲,怎麼在這個關節又跟我客氣起來瞭呢?吃吧,吃吧。」

  我坐下後,三人都向我道謝一聲,然後就迫不及待地下筷瞭。今晚雖然隻有三菜一湯,但是我也下足瞭功夫,做瞭幾道招牌粵菜:釀豆腐,白切雞,和南乳粗齋煲,湯則是排骨海帶湯。

  老習慣,我各自試瞭一口,細細地品嘗。釀豆腐做得挺好的,肉末咸香酥軟,豆腐清嫩甜滑,火候把握得不錯,老媽肯定會愛吃這道菜。白切雞的雞肉肉質不算上佳,但是也足夠肥嫩鮮美,我配上的蔥薑汁也夠味,這道算是老少咸宜的招牌菜。最後的南乳粗齋煲我隨便地扔瞭一堆蔬菜進去,算不上十分正宗,不過香味濃鬱,軟滑適口,味道倒是沒得說。嗯,不錯,相對於我的拳腳功夫,這廚藝才是真正的突飛猛進。

  之前便在武館吃瞭晚飯,我也不是很餓。淺嘗輒止地吃瞭幾口後,我便停下筷子來,沉眉分析瞭一遭自己的作品,對飯桌上你來我往的交談聲也沒註意。

  「周銘,你沒事吧?怎麼不吃瞭?」林蔚煙細聲問道。

  「嗯?啊?哦,我剛才在武館吃過瞭,不怎麼餓,別在意我。」

  顏君泠掩嘴咀嚼瞭一陣後,難得地露出瞭幾分由衷的欽佩,說道:「你還真的是深藏不露啊,這手菜做得,可以來蘭草亭做副廚瞭。」

  我笑道:「我要是畢業後找不著工作瞭,可就惦記著這句話瞭。」

  「行,你要是來瞭,我保證給你足夠上升的機會,六位數年薪不在話下。」

  「老板大氣。」

  一邊的譚箐吃得腮幫子滿滿的,像隻松鼠一樣,嬌憨可愛,吞下飯後眼睛冒著星星道:「真的超級好吃啊周銘!你從哪裡學來這麼厲害的廚藝?我在餐館外從來沒吃過這麼好的。」

  我哼聲笑道:「這種話可以多說幾句,我愛聽。也沒什麼大不瞭的其實,有閑時的話多在廚房裡搞點實驗,一點點便琢磨出來瞭。」

  林蔚煙幸福地夾瞭一塊豆腐,贊嘆道:「真的周銘,我恨不得能天天吃上這麼好吃的菜。」

  「哈哈哈,想得美呢,我自己都沒空天天做飯。」我搖頭笑道。

  顏君泠撐著臉頰,曖昧地笑道:「蔚煙,你們既然都住在一塊兒瞭,有沒有想過要便宜這小子,直接跟他交往得瞭,這樣他不得天天給你下廚?」

  林蔚煙羞紅瞭臉,結結巴巴地說道:「不,這,哪,哪有那樣的?我們不是那樣的關系啦!」

  我嗤笑道:「酒都沒喝酒開始嘴瞭是吧,顏小姐?你這流氓可比我耍得熟捻多瞭。」

  顏君泠不甘示弱地瞪瞭過來,檀口微勾,同樣露出一個譏誚的笑容道:「怎麼瞭?人蔚煙漂亮禮貌,還是你沿海大學的高材生,我若是有這麼個室友我都心熱。要是你有幸能追到這麼個才貌雙全的大美人,難道不是占瞭天大的便宜?」

  「那我還是小看您瞭,葷素不忌啊。」

  林蔚煙看我們針鋒相對的樣子,雖然在聊她的事,但話裡話外明顯都別有他意,有些著急地想要插嘴。譚箐拍瞭拍她的手臂,悄聲道:「不用擔心他們兩個,鬥嘴鬥上癮瞭都,每次見面都得這樣你來我往一番。咱們吃飯就是瞭。」

  譚箐的話也讓我意識到,不該在林蔚煙面前跟這個女人這麼針尖對麥芒,便撇瞭撇嘴,進廚房準備將湯端出來。

  我聽到顏君泠有些歉意地溫言對林蔚煙說道:「對不起蔚煙,我不該那樣對你開玩笑的。我跟周銘這小子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面都喜歡鬥嘴。」

  「我倒不是在意這個,隻是怕你們真的在生氣。」

  「顏姐,我看是因為周銘是你遇到過的,少數敢給你臉色看的男人,無往不利的魅力失靈瞭,才對他不爽吧?」譚箐嬉笑道。

  「呸!你顏姐至於自信這麼低嗎?他想巴結我我還看不起呢。」

  我將湯鍋端出來放在桌上,調笑道:「顏姐,給個準信唄,到底看我哪裡不順眼。對你不假顏色你不喜歡,對你恭維有加你更看不起,感情就是我這張臉讓你不爽是吧?」

  顏君泠白瞭我一眼,道:「我看還是你這張嘴吧,專懟人軟肋,怎麼不見你跟小箐鬥?」

  「彼此彼此,禮尚來往。」

  美食畢竟是能讓人敞開胸懷的。雖然我和顏君泠之間總有幾分劍拔弩張之意,但是終歸是拌嘴的意味多些,火藥味倒是沒有多少。在另外兩位美女的插科打諢下,更是多瞭幾分逗趣。四個算不上朋友的人難得地吃瞭一頓熱鬧而溫暖的晚餐,享受的不僅是食物,還有彼此的笑語。呵,看來我這身廚藝學得也還是挺有用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