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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回:扈三娘受辱法華寺,晁天王殞命金沙灘

  呼延灼歸降

  宋江聽到小校來報,道官兵主帥呼延灼已被二龍山的人馬擒獲,很快就將押送來梁山大寨,大喜。遂對晁蓋道:「托哥哥洪福,我等贏瞭這一場大戰,想必朝廷今後再也不敢輕易發兵來收剿我等瞭。這個呼延灼是一個將才,我得去親自迎接。若能收降他,也是我山寨之福。」

  晁蓋有些不以為然,道:「他隻是一個敗軍之將,遣一個頭領去接無妨,何需賢弟親往?賢弟辛苦瞭,如今我梁山泊大獲全勝,該大大地慶賀一番才是。」

  宋江道:「我親自前往,方顯出我梁山泊寬容大度,思賢若渴之意。哥哥可在此主持,讓小的們去準備好慶功宴的各項事宜,待三山人馬一到齊就開張,今晚咱們定要一醉方休。」說罷他向晁天王拱手告辭,離開瞭中軍大帳,帶著隨從們下山去瞭。

  二龍山,桃花山,白虎山的人馬此時正屯在金沙灘對岸。宋江在金沙灘乘船渡過湖水後,先去見瞭魯智深楊志二位頭領,與他們互道仰慕之意。又與孔明孔亮等舊日兄弟相見,訴說別情。孔明孔亮為他引見瞭曹正李忠周通等人。

  宋江問魯智深道:「師傅,聽說你們捉住瞭官軍主將呼延灼,不知他現在何處?」

  魯智深答道:「此人是武松兄弟和孫二娘捉住的,正要解去梁山大寨,交予晁宋二位頭領發落。」

  宋江道:「他是朝廷軍官,又是名將之後,我等須以禮相待。若他願意歸降,對我梁山的大業必然有利。」

  魯智深聽瞭,吩咐手下道:「你們幾個去武松那裡,將呼延灼帶來相見。」

  宋江道:「不若我也一同去吧。我與武松兄弟多時不見,有許多話要說。」

  再說呼延灼被孫二娘擒住,昔日的威風全都沒瞭。

  他的坐騎『踢雪烏騅』一看就是寶馬。武松道:「這匹寶馬可送於晁蓋宋江兩位哥哥當見面禮。」他揮手叫來幾個小嘍囉,讓他們把馬牽下去好生照料。說罷他又囑咐孫二娘小心看守呼延灼:「不要讓他跑瞭。」

  孫二娘道:「不妨事,兄弟你去忙你的。有我在此,萬無一失。」

  此時呼延灼已被幾個嘍囉按住用粗麻繩綁瞭起來。她走到呼延灼身邊,拾起地上的兩根銅鞭看瞭看,道:「也沒有甚麼稀奇!」說罷隨手交給瞭身邊的一名小嘍囉。

  呼延灼暗道:「草寇不識貨,那可是我呼延傢祖傳的寶貝,上面刻有本朝太祖皇帝的聖諭,價值千金。」

  孫二娘發現瞭呼延灼腰裡系著那條鑲金嵌玉的蟒帶,覺得好看,就伸手給解瞭下來,系到自己的腰上。呼延灼的褲子松瞭,欲往下掉。可是他的手被綁在身後,沒法去提褲子,那模樣兒十分狼狽。

  孫二娘掃瞭他一眼,忽然用手在他褲襠裡摸瞭一把,笑道:「倒也是一條硬漢。」

  呼延灼聞到瞭她身上那種帶著野性的氣味,心裡『砰砰』直跳,雞巴也硬瞭起來。說來也怪,他傢有嬌妻美妾,平日裡又常與同僚們逛青樓妓院,見過不少絕色女子,怎會看得上孫二娘這般粗野的女人?可是眼下他偏偏對她動瞭心,真是見瞭鬼瞭。他趕緊低下頭,不敢再去看她。

  幾個小嘍囉走過來,推推攘攘地將他押到一輛囚車前,囚車上是一個木制的籠子。他們解開瞭捆綁他的繩子,將他塞進瞭木籠裡,再把木籠的門鎖上。呼延灼在木籠裡坐下,暗自嘆道:「昨日還是威震八方的軍中主帥,轉眼卻成瞭階下囚。吾時運不濟,真乃鳳不如雞也!」

  過瞭約莫兩個時辰,忽有幾個嘍羅前來,手裡捧著簇新的新衣服,上面放著孫二娘先前拿去的那條金玉蟒帶。他們將木籠門打開,對他道:「梁山泊宋頭領要見將軍,請將軍更衣。」

  呼延灼從囚車裡走出來,換上瞭衣服,系上金玉蟒帶。這時遠處走來一夥人,為頭的一個又黑又矮。呼延灼斷定,來者必是宋江。陪著宋江一起走來的是武松和孫二娘,他身後還跟著兩員威風凜凜的女將,呼延灼看著有些面熟,卻不敢說認識。

  呼延灼搶上前一步跪下,道:「敗軍之將呼延灼,參見宋頭領。」

  宋江見呼延灼如此識趣,遂上前將他扶起,道:「將軍乃名將之後,宋江仰慕已久,今日相見,果然名不虛傳也。宋江原是一介小吏,因被小人陷害,不得已才上山落草。吾欲要替天行道,助大宋天子鏟除奸邪,匡扶正義,今後多有借助將軍之處。」

  武松孫二娘對呼延灼拱手,道:「適才多有冒犯,還望將軍休要怪罪。」

  呼延灼哪裡敢拿捏半分?低頭回禮,道:「豈敢,豈敢。」

  呼延灼早就聽說宋江在梁山泊豎起瞭『替天行道』的大旗,他原來並沒有在意。如今他身陷囹圄,生死皆在他人手裡,心中思量道:「若他果然心向大宋天子,我即便降瞭他,今後還有出頭之日。」

  於是他再次對宋江跪下,道:「久聞晁宋二位頭領乃忠義之士,都怪朝廷奸臣蒙蔽聖聽。呼延灼不自量力前來收剿,冒犯瞭梁山泊虎威,今日被擒,亦是天意。呼延灼願改過自新,投在晁宋二位哥哥麾下效力,與梁山泊的眾位兄弟們共圖大業。」

  宋江大喜,道:「梁山泊得將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煩請將軍寫一封傢書,我這就著人持將軍的親筆書信前去汝寧郡,迎取將軍妻小到山寨與將軍團聚。如何?」

  呼延灼道:「宋頭領大仁大義,某感激不盡。」

  當下宋江就叫人取來紙筆,鋪在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呼延灼提筆寫好瞭傢書,交予宋江。宋江大喜,將對呼延灼道:「將軍想必已十分疲勞,我且讓人送將軍上山去歇息片刻,稍後我們一起去聚義廳赴宴,那時再拜見晁天王不遲。將軍的兵器和馬匹,明日定當送還。」

  他指著身後的兩員女將道:「她們二人是我山寨中的女頭領,這一位是扈三娘,綽號一丈青。這一位是顧大嫂,綽號母大蟲。她們多曾為山寨立功。」他吩咐扈三娘和顧大嫂道:「你們送將軍上山,須小心伺候,不得有誤。」

  兩人拱手答道:「謹遵哥哥將令。」

  呼延灼心道:難怪我瞧著她們眼熟,原來一個是在戰場上跟我交過手的扈三娘,另一個是曾被我軍擒獲,在軍營中關押瞭一些日子的顧大嫂。那日在陣上交手時他恨不得將扈三娘生吞活剝瞭,不曾留意她的姿色。如今看來,她生得既美艷又英武,堪稱絕色。

  正想著,扈三娘和顧大嫂已來到跟前,一左一右地攙扶著他,將他扶上瞭一匹馬。隨後她們也上瞭馬,帶著一群士兵,簇擁著呼延灼去瞭。

  到瞭梁山大寨,兩位女頭領將他安排在一間屋子裡,又著人送來幾個燒餅與他暫時充饑。呼延灼吃瞭燒餅後就躺下睡著瞭。他睡瞭不到一個時辰,忽聽得外面鼓樂喧天,想必是山寨裡的慶功宴開始瞭。

  這時屋門開瞭,扈三娘從外面走進來,對他施瞭一禮,道:「請呼延將軍隨我去赴宴。」 說罷她走過來伸手拉住瞭呼延灼的胳膊。

  呼延灼站起身來時,一隻手碰到瞭她隆起的胸部。他老臉一紅,道:「扈頭領不必多禮,敗軍之將,當不得如此禮遇。」

  扈三娘微微一笑,道:「宋江哥哥如此看重呼延將軍,三娘怎敢不以禮相待?將軍武藝高強,三娘佩服得很。那日挨瞭將軍一鞭,若不是山寨裡有神醫安道全在,三娘的這條胳膊恐怕是要廢瞭呢。」

  呼延灼道:「扈頭領身為女流,竟能在兩軍陣前生擒我的先鋒大將,實乃女中豪傑也。何況扈頭領英姿颯爽,有沉魚落雁之容,世間哪個男子敢不對扈頭領心生欽敬與仰慕之情?」

  扈三娘紅瞭臉,輕聲答道:「沒想到呼延將軍在戰場上威風八面,竟如此會討女子歡心,是一個懂風流的人呢。」

  此時呼延灼被她擁著正往門外走去。他的左臂摩擦著她結實的乳房,鼻子裡聞到瞭她身上發出的一股幽香,他覺得自己快要醉瞭。忽然他聽瞭『當啷』一聲響,原來是扈三娘的佩劍碰到瞭門框上。呼延灼馬上警覺起來,收回瞭自己的色心:「如此美貌無雙的女子,定是晁蓋或者宋江的心上人。吾乃敗軍之將,怎可不知死活地去討好她?」他趕緊閉上嘴,收起瞭臉上的笑容。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瞭聚義廳。晁宋二位頭領還沒有到,扈三娘教他坐下等候,她站立在一旁。

  呼延灼既已投降,想多瞭解一些山寨的情況,於是問她道:「扈頭領,某有一事請教。此次梁山泊能夠大破朝廷的連環馬軍,想必有深通兵法戰陣的高人在其中謀劃,不知可否透露一二?」

  扈三娘答道:「山寨之中每逢對敵,一般是宋頭領掛帥,軍師吳學究協助謀劃。此次宋頭領費盡心力,終於從東京請瞭八十萬禁軍教頭徐寧前來山寨。他將鉤鐮槍破連環馬之法盡數教與我們,因此方能取勝。」

  呼延灼吃驚不已,問道:「那徐寧在天子跟前效力,他如何肯來山寨落草?」

  扈三娘笑道:「我梁山泊求賢若渴,自有妙計請他前來。如今他的夫人孩子已被接到山寨與他團聚瞭。將軍稍候些日子,很快也會見到你的妻小的。」

  呼延灼聽瞭,半晌作聲不得。原來宋江竟有如此的膽略,肯下如此大的本錢。此人真不可以草寇論之,難怪各路草莽英雄都爭相來投奔梁山泊。有這等人物在,無論他呼延灼怎麼做,恐怕都難逃損兵折將的下場。想到此,他終於放下瞭懸著的那一顆心:「即便我能從這裡逃出去,朝廷也會治我的罪。從今往後,我隻能老老實實地為梁山泊效力瞭。」

  梁山泊的慶功宴直到後半夜才結束。除瞭輪值的頭領和士兵之外,眾人都喝得大醉,盡歡而散。

  宋江回自己屋裡睡瞭一覺,感到口幹舌燥,扶著床頭坐瞭起來。這時一雙玉手從旁邊伸過來,捧上一盞溫熱的茶水。宋江接過來一飲而盡後,才發現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扈三娘。

  「賢妹,這些天你也累瞭,哥哥我心裡過意不去。你該去歇息瞭。」

  他心裡明白,這一次大破官軍的圍剿,扈三娘所立的功勞很大,幾乎可以跟金槍手徐寧的貢獻相比。除瞭最開始活捉敵軍先鋒彭玘,她幹的其他事情也都是極其危險的。特別是她潛入官軍內部,擊殺瞭馬監軍,又趁機搗毀瞭凌振的火炮陣,引發敵軍後方的混亂。不然的話,梁山泊縱能取勝,也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哥哥,無妨。三娘有事來向哥哥稟報,見哥哥睡瞭,就坐在一旁等瞭一會兒。」

  這女子能文能武,用起來得心應手。她時常能想出驚世駭俗的妙計,而且願意為瞭大局忍辱負重。比如這次她裝成妓女去引誘馬監軍,就是一出絕妙的美人計。隻可惜這種計策隻能在背後實施,卻無法拿到臺面上來說,更不能對她的付出加以表彰。

  扈三娘現在跟吳用一樣,已成瞭宋江的左膀右臂。從清晨帶領士兵們學習操練陣法,到佈置山寨的防務,這些事情她都做得非常令人滿意。況且她還擔任著『監軍特使』這個重要職務,負責懲治那些破壞瞭軍紀的頭領和士兵們。

  這次梁山泊大破官軍的圍剿,雖然耗費瞭不少金銀錢糧,但是也得瞭一千多匹極好的戰馬,還將受傷和戰死的馬匹都醃制成瞭咸肉幹,足夠整個山寨裡吃好幾個月的瞭。那些被俘的兩千多名官軍,傢中有妻小的都被放走瞭,還剩下瞭大約五六百無牽掛的青壯年願意留在山寨。這年頭許多地方都在鬧災荒,留在山寨裡至少能吃飽肚子。

  梁山泊的威勢比以往更盛瞭。東平府對近在咫尺的梁山泊十分懼怕,吳知府竟主動將關押在州府大牢裡的孫新放瞭出來,還派人將他送回到梁山泊。

  「按照哥哥的吩咐,我與新降山寨的幾個軍官都談過瞭。言語之間,呼延灼對哥哥十分欽佩,很願意為我梁山泊效力。彭玘他被我打服瞭,也不曾有甚麼怨言。韓濤和凌振兩人似乎有些不服氣,他們覺得這次兵敗是中瞭梁山泊的詭計,不然該納降求饒的就是咱們梁山泊這夥人瞭。」

  宋江道:「據我看,韓濤和凌振都是直性子,不必太在意。若有機會,給他們一個小小的教訓就是瞭。」

  「哥哥高見,妹妹拜服。」

  「賢妹,你過來,坐到我身邊來。」

  扈三娘聽話地走近他的床邊,挨著他的身子坐下。宋江把她攬入懷中,解開她的領口,將手伸進去溫柔地撫摸著她那一對結實的奶子。他一邊摸一邊輕聲對她道:「賢妹啊,你的奶子潔白滑膩,堪比九天玄女娘娘。」

  扈三娘好奇地問道:「哥哥,你真的見過九天玄女娘娘,還與她有過肌膚之親?」

  「是啊。她是主宰一方的神女,威嚴高貴,卻又美得令人不能直視。我那一次好像是中瞭邪,大膽地冒犯瞭她,發現她竟是一個溫柔如水的女人。臨別她還將天書九卷贈與我。但願娘娘她能保佑我大宋天子洪福齊天,保佑梁山泊眾弟兄們早日遇赦招安,為國效力。」

  天王之怒

  幾天之後,梁山泊歡樂喜慶的氣氛突然消失瞭。這是因為山寨裡突然出現瞭一種說法:一貫關系融洽的晁宋兩位哥哥之間生出瞭嫌隙。事情是由一個前來投奔梁山泊的名叫段景柱的人引起的,此人是個盜馬賊。他從大金國盜來瞭一匹名叫『照夜玉獅子』的千裡馬,據說是金國王子的坐騎。可是當他帶著這匹馬路過凌州境內的曾頭市時,卻被那裡的一個豪門給搶走瞭。

  段景柱原指望將這匹千裡馬送給晁天王,作為投奔的見面禮,沒想到便宜瞭別人。他對晁蓋宋江道:曾頭市搶奪他的馬的那戶豪門,老爺名叫曾弄,原是大金國人士。他生有五個兒子,號稱曾傢五虎,個個武藝高強。老大名叫曾塗,下面四個依次是曾密,曾索,曾魁,曾升。另外還有一個名叫史文恭的教師,更是勇猛無敵。他們是凌州數一數二的大戶,豢養著三五千兵丁,且對梁山泊十分藐視。他們曾多次放出言語來,說要剿滅梁山賊寇,擒拿晁宋二位頭領去朝廷領賞。

  晁蓋聽瞭,當即大怒,要親自領兵去攻打曾頭市。宋江勸道:「哥哥,不可!一乃曾頭市離我山寨太遠,二乃我們剛經歷瞭與官軍的大戰,眼下又是冬天,孩兒們需要歇息將養。再說哥哥為山寨之主,豈可輕動?待帶明年開春,我替哥哥去走一遭,定要踏平曾頭市,為哥哥出瞭這口氣。」

  晁蓋不聽,非要領兵下山。他對宋江道:「曾頭市雖遠,但是比祝傢莊也遠不瞭多少,比高唐州則要近得多瞭。我梁山泊剛剛打敗瞭官軍,正是士氣旺盛的時候。賢弟多次外出征討,太辛苦瞭,如今也該哥哥我出一把力氣瞭。」

  宋江執意不肯,晁蓋焦躁起來,摔碎瞭一個茶盞。吳用等人也勸說瞭晁蓋一番,可是完全沒有用,宋江隻好依允瞭他。於是晁蓋挑選瞭林沖,劉唐,阮氏三兄弟,呼延灼,徐寧,孫立等二十名頭領,共五千人馬,跟隨他一起去打曾頭市。

  往日出兵,弟兄們爭先恐後,十分踴躍。這一次因為晁宋之間起瞭爭執,大傢都有些壓抑,似乎缺少瞭那種同心協力,一往無前的士氣。與宋江最為親近的花榮秦明李逵等頭領都不在晁蓋選中的人裡面,明眼人都知道:晁天王這是對宋公明起瞭防范之心啊。

  扈三娘和王英也沒有被晁蓋選中。這天用過晚飯後,夫妻倆早早地洗漱罷,脫瞭衣服上瞭床。王英托住娘子的屁股,將她兩條雪白的大腿扛在肩上,挺著雞巴正要插入,忽然聽見有人敲門。

  王英和扈三娘對視瞭一眼,都猜不出來會是誰。他們隻好重新穿戴好,打開門一看,是晁蓋身邊的兩名護衛。他們說是晁天王有請扈頭領,有重要事情相商。扈三娘隻好吩咐王英自己先睡,她跟著他們兩個一起去見晁蓋。

  這是扈三娘第一次進入晁蓋的私宅,門外和院子裡都佈置瞭許多手持刀槍棍棒的威風凜凜的士兵。這些人一個個都是虎背熊腰的大漢,扈三娘並不認識,猜想他們應該是劉唐和阮氏三雄的部下。平時山寨裡都是宋江哥哥說瞭算,如今看來,晁蓋的班底也不弱啊。

  她隨著兩個護衛穿過瞭幾道門,來到後面的一間密室。裡面的人除瞭晁蓋,還有劉唐,水軍頭領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三兄弟,再加上晁蓋的幾個貼身護衛。晁蓋坐在椅子上,他們四個頭領站立在兩邊,將他護在當中。

  扈三娘突然感覺到瞭一股殺氣,不由得打瞭一個寒顫。她上前一步,跪在晁蓋面前,將頭磕到地上,道:「馬軍副將監軍特使扈三娘參見晁天王。」

  晁蓋沉默瞭一會兒,掃瞭劉唐和阮氏兄弟們一眼。他們幾個紛紛告辭,退瞭出去。屋子裡隻剩下瞭扈三娘,晁蓋和他的三名貼身護衛。晁蓋並沒有叫她起來,她隻好繼續跪著。

  「扈三娘!我當初提拔你擔任山寨裡的監軍特使一職,是看重你的才幹。你為何不思報效,反而私下裡成瞭宋江那廝的親信?」 晁蓋用頗為嚴厲的口氣質問她道。

  「晁天王息怒。三娘自上山落草以來,一直都在為山寨盡忠盡職,並未成為誰的親信。」

  扈三娘心想:晁蓋說不定也有他的人暗中在監視她和其他眾位頭領們。於是她接著說道:「我拜瞭宋太公為義父,因此宋頭領是我的義兄,平時未免與他多親近一些。他多次派我去辦理各項差事,我隻當是山寨的公事。三娘可對天發誓,我給他辦的那些事情中沒有一件是對天王不利的。」

  晁蓋聽瞭這話,微微地點瞭點頭,道:「你且起來吧。」 扈三娘站起身來,抬頭看著晁蓋,眼睛裡透著平靜。可是,晁蓋下面的話卻讓她大吃一驚。

  「把你的衣服褲子都脫瞭,什麼都不要留下!」 晁蓋用不可置疑的口氣對她道。

  晁蓋年近五十瞭,在梁山泊,他給人的印象是一位威嚴的長者。他雖然先後娶瞭三位壓寨夫人,但並不是一個好色之徒。扈三娘天生美貌,雖然已經嫁瞭人,不少頭領們還是免不瞭對她心懷羨艷之情,言語間常有調戲的意思。可是,晁天王在她面前卻是正氣凜然,他看向她的目光中從來不帶任何猥瑣下流的意思。

  扈三娘覺得,晁蓋這是在考驗她,看她是不是真的聽他的話。於是她不再猶豫,三兩下就將自己渾身脫得精光。除瞭晁蓋,屋子裡還有晁蓋的三個護衛在註視著她。因為害羞,她的臉和脖子都紅瞭起來。她能覺察到,屋子裡四個男人的心跳都加快瞭。

  「你被宋江肏過嗎?」 晁蓋直接瞭當地問道。他的一雙眼睛透出精光,不停地掃視著她赤裸的身體。

  「啟稟天王,宋江因幾年前殺死閻婆惜,害下瞭心病。他不能真的跟女人同房。與我單獨相處時,他最多隻是摟抱著我的身子,將我的奶子揉捏一番而已。」

  既然到瞭這個地步,扈三娘覺得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瞭,索性對晁蓋說瞭實話。她再次想到瞭趙半仙說過的話:她天生的帝王之命。但是在二十歲之前會經歷許多磨難,要面對各種摧殘和羞辱,她必須咬牙忍受。三十多歲之後,她才能時來運轉。

  「哦,還有這種事?我一直勸他娶一個壓寨夫人,他總是找借口推脫。原來他是身體有疾啊。」

  晁蓋自言自語道。可以聽出來,他的心情似乎好瞭起來。他對一個護衛揮瞭揮手,那人開門走瞭出去。過瞭一會兒,他抱著一床被褥回來瞭。晁蓋讓他把被褥鋪在地上,又示意扈三娘仰面躺倒在被褥上。

  她閉上兩眼,滿臉羞得通紅,耳朵裡聽到瞭晁蓋悉悉索索地脫衣服的聲音。隨後,她感覺到晁蓋赤裸的身子壓到瞭她的上面。

  「扈三娘,山寨裡的頭領們都對你贊不絕口。我很後悔,當初沒有將你要來當我的壓寨夫人。隻是,我無法相信你不是宋江的人,我必須將你變成我的人 …… 」

  他的語氣裡有些歉意,可是他的雞巴還是毫不猶豫地狠狠地戳進瞭她的肉穴。

  「晁天王不必自責,能服侍天王是三娘的榮幸 …… 啊!」 扈三娘大叫瞭一聲,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因為她被插得很痛。

  晁蓋並不是她喜歡的那類人,她對他從來沒有產生過任何非分的想法。眼前她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拼命討好他。她經歷過不少廝殺場面,早已註意到,晁天王的三個護衛挎著腰刀,一直站在屋子的幾個角落裡。他們的手隨時都可能將腰刀拔出來砍在她身上。

  扈三娘摸過宋江的雞巴。他的尺寸不大,硬起來時也不過三寸多長。晁蓋卻是一個本錢雄厚的漢子,雞巴又粗又大。此時她的肉穴還很幹燥,被他的大傢夥一下接一下地捅進來,就像是撕裂瞭一般。她兩臂緊緊地抱住他的身體,忍受著下體的疼痛。

  過瞭一會兒,她的肉穴開始變得濕潤瞭,她覺得好受多瞭,嘴裡忍不住發出瞭淫聲浪語。晁蓋也到瞭興頭上,『啪啪啪』的在奮力抽插著。

  「晁天王,我的親哥哥!你是三娘見過的最威猛的男子,三娘能服侍你真是三生有幸啊!」

  「哎呀!我的親老公,三娘受不瞭瞭,三娘快被你肏死瞭!」

  過瞭約莫一個時辰,晁蓋才從扈三娘的身上爬起來。她幾乎是被晁蓋的兩個護衛架著走出門去的。她的下體被肏得火辣辣的,肯定是紅腫不堪瞭。劉唐和阮氏三兄弟還站在外面等著,不知道他們能否聽到剛才屋裡的動靜。

  扈三娘一瘸一拐地走出瞭晁蓋的院子。到瞭外面,她迎面碰上瞭一個人。那人是林沖。她默默地和他對視瞭一會兒,然後就離開瞭。她的心忽然很痛。

  林沖的性格孤僻,從來都不輕易對人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哪怕是和他最為親近的朋友。可是扈三娘的心裡一直裝著他,認為他才是自己命中註定的那個人。隻要有機會,她就會去主動接近他。從直覺上,她認為林沖心裡也是喜歡她的,因此她絕不會輕易放棄。每當她和王英同房時,她都把他想象成她的林沖哥哥,有幾次她甚至喊出瞭他的名字。

  最近,山寨裡的弟兄們對她和宋江的關系已經有瞭些風言風語。扈三娘不禁想:林沖哥哥他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淫蕩下賤的壞女人,因此而討厭我呢?如今我又被晁天王睡瞭,山寨裡還有誰會知道我其實是身不由己呢?

  剛才晁天王告訴她,明天大軍就將啟程去討伐曾頭市,他要帶著她一起去。他還說,若是她盡心盡力服侍她,待得勝回來後,他將會再次提拔她,讓她成為山寨的八位馬軍頭領之一。其餘的七位馬軍頭領是:林沖,秦明,花榮,呼延灼,劉唐,孫立,楊志。這是他和宋江吳用商議好瞭的。不過,宋江原來推薦的第八名馬軍頭領是黃信,而不是她扈三娘。

  扈三娘回到傢時,隻見王英趴在桌子上,已經呼呼地睡著瞭,桌子上放著一個空著的酒壺。她將他抱起來放到到床上,又幫他脫瞭衣服褲子,蓋上被子。她自己走進廚房,從水缸裡舀瞭半桶水,仔細地清洗著自己的身子,洗去瞭晁蓋留下來的精液和氣味。

  回到屋裡後,她發現王英還在打呼嚕,隻是他把被子蹬到瞭一旁,赤條條的身體成大字攤開在床上。他胯間的那根肉棍直挺挺地向上豎著,好像一根光禿禿的旗桿。她伸手握住瞭他的肉棍,感覺它有些發燙。

  「娘子啊,你可別扔下王英走瞭 …… 」 他嘴裡突然冒出來一句夢話。

  扈三娘覺得一陣心痛。王英如今對她忠心耿耿,比一條狗還要聽話。她輕手輕腳地脫瞭衣服褲子,爬到瞭王英的上面,將自己依然紅腫的肉穴對準瞭他的雞巴,緩緩地坐瞭下去。

  曾頭市之戰

  梁山泊的五千兵馬行走在通往曾頭市的路上,估計要走兩天才能到達。晁蓋因為年紀較大,忍受不瞭鞍馬的勞頓,許多時候他都是坐在一輛由四匹駿馬拉著的車子中。扈三娘騎著馬跟在馬車旁邊,她身旁除瞭林沖派來保護晁蓋的一百多個騎兵,還有杜遷宋萬等幾個武藝一般的頭領。

  剛出發時,一陣大風刮過來,吹斷瞭一桿認軍旗,引發瞭一陣混亂。晁蓋大發雷霆,將一個帶頭大呼小叫的士兵給綁起來砍瞭頭,這才讓隊伍安靜瞭下來。其餘的頭領們雖然覺得此時斬殺己方的士兵不吉利,但是都不敢出來勸阻他。整個隊伍裡籠罩著一片壓抑的氣氛。

  到瞭中午時分,晁蓋一個人坐在車子裡,心中十分煩躁。於是他將扈三娘也招進馬車裡,讓她坐在自己身旁。又走瞭一會兒,他示意扈三娘放下車簾子,然後將她抱到自己的膝蓋上,開始脫她的衣裙。扈三娘被他脫得精光,趴在車子裡,晁蓋挺著雞巴從後面狠狠地肏她。很快,她就被肏得氣喘籲籲,淫水直流瞭。

  前面的車夫和隨行的護衛們聽到瞭馬車裡的聲音,都知道晁天王在幹什麼。但是誰也不敢出聲,更不敢去打擾他,隻是默默地跟著車子往前走。

  到瞭第三天中午,大隊人馬離曾頭市隻有十裡路瞭。這時前面響起瞭鑼鼓聲,一彪人馬攔住瞭去路,約有一千餘人,領頭的是曾弄的第四子曾魁。曾魁一馬當先,挺槍大叫道:「梁山泊草寇們聽著!你等莫非吃瞭熊心豹子膽,竟敢來惹我曾傢五虎?爺爺我正要剿滅你們這幫造反的賊人,還不快將晁蓋綁瞭送出來,免得污瞭爺爺的兵刃!」

  走在隊伍前面的林沖見瞭,喝叫士兵們散開,列好陣式,並吩咐劉唐和阮氏三兄弟去中軍請晁天王過來商議。他和呼延灼孫立各持兵器,向前迎住曾魁的兵馬。

  此時晁蓋剛剛在扈三娘身上發泄瞭一通,還未喘過氣來。聽得劉唐和三阮在馬車外面大聲喊他,這才披著衣服,套上褲子,從車廂裡鉆出來。劉唐扶他上瞭馬,帶著隨身護衛隊向陣前跑去。扈三娘好不容易才找到散落在車廂裡的衣裙,胡亂地穿在身上,然後披頭散發地下瞭馬車,從一個護衛手裡接過韁繩,跳上馬追趕晁蓋去瞭。

  到瞭兩軍陣前,林沖已和曾魁在陣前打起來瞭。林沖的丈八蛇矛雨點般地往曾魁身上刺去,曾魁挺手中鋼槍敵住,兩邊軍馬齊聲吶喊。兩人鬥瞭二十餘回合,曾魁見難以取勝,遂撥馬往本陣跑去。林沖提防著對方的埋伏,沒有去追趕,也勒馬回瞭本陣。

  晁蓋等林沖回來,問道:「林教頭,你和他打瞭一陣,覺得曾頭市的實力如何?」

  林沖答道:「曾頭市的實力似乎不弱於祝傢莊。我等遠來,身體疲憊,敵人以逸待勞,因此不宜冒進。哥哥可下令,就地立下寨柵,暫歇一晚,待明日再與他交鋒。」

  他忽然看見瞭晁蓋身邊衣衫不整的扈三娘,她也正在看著他。林沖心中隱隱一痛,趕緊把臉轉瞭過去。

  晁蓋道:「林教頭所言極是。」 遂頒下將令,叫大軍就地下寨歇息,埋鍋造飯。又安排林沖,呼延灼,徐寧等人輪番領兵值守,以防曾頭市的人夜裡來偷營劫寨。

  天黑後,晁蓋坐在自己的營帳裡的一個錦墩上,劉唐,阮氏兄弟,還有杜千宋萬在燈下陪著他。林沖呼延灼徐寧因為要輪番值守,故沒有叫他們前來。營帳裡沒有椅子,他們全都坐地上鋪著的幹草上。

  晁蓋問道:「爾等有何良策可攻破曾頭市?」

  阮氏兄弟是水軍頭領,對馬戰和步戰並不熟悉。杜遷宋萬受才能所限,也拿不出什麼好主意。在座的隻有劉唐的經驗比較多。他開口道:「我等新來乍到,不熟悉地形。待明日交戰,且看他的虛實,說不定能找出他的破綻來。那時或硬攻,或劫營,總能找到破敵之策。」

  晁蓋道:「劉唐兄弟此言極當。好吧,爾等且退下歇息,準備明日迎敵。」

  眾人站起身來答道:「遵命。哥哥也早先安歇吧。」說罷他們紛紛告辭離去。

  待眾人走後,晁蓋坐在那個錦墩上沒有動。一名護衛取來被褥鋪在幹草上,另一名護衛將一直等在帳外的扈三娘帶瞭進來。扈三娘看見一個護衛的手裡拿著一個酒壺和一個酒盞,她走過去拿起酒壺倒滿瞭一盞,然後蹲在地上,雙手把酒盞捧到晁蓋的嘴邊。晁蓋並未接過來,而是從她手上將盞中酒一飲而盡,嘆道:「連日鞍馬勞頓,如今方得片刻歇息。」 說罷他看著扈三娘,用手指瞭指自己的兩腿間。

  扈三娘會意,湊近前來伸手解下他的褲帶,將褲子退下,露出瞭他毛茸茸的兩腿和那根粗大的肉棒。她張開嘴,將他紫紅色的龜頭含進嘴裡,用舌頭舔允起來。晁蓋閉上眼睛,享受著她殷勤的服侍。屋裡的幾個護衛見瞭,陸續退瞭出去。

  扈三娘這幾天來已熟悉瞭晁蓋的為人,心裡不由得對他生出瞭厭惡與鄙視。晁蓋這人雖不是大奸大惡之輩,但是他心胸狹窄,不能容人,難成大事。怪不得絕大多數的頭領們都願意站在宋江一邊。這一次他氣不過宋江風頭太盛,定要親自領兵出征。隻可惜他才能有限,又不會駕馭眾位頭領,別說是取勝,梁山泊的這些兵馬能否全身而退都很難說。

  可是扈三娘眼下不得不對他曲意奉承,就跟妓院裡的婊子一樣。她不但擔心自己的安危,也擔心她的林沖哥哥。白天她已見識過曾頭市的兵馬,他們號令嚴明,進退有度,一點兒也不輸於梁山泊這邊的精銳。這樣的隊伍若是由猛將率領,那是非常可怕的。梁山泊勞師遠征,士氣也不高,隻怕難以占到便宜。晁蓋既然無能,林沖哥哥僅居晁蓋之下,危險到來時,他必然會首當其沖。

  她想心事想得出瞭神,晁蓋的肉棒早已一柱擎天瞭,她卻還在不停地舔允。晁蓋有些不耐煩瞭,大罵一聲:「騷婆娘,快停下來!」他一把揪住她的長發,『啪』地打瞭她一個的耳光。

  「晁天王息怒。是三娘伺候不周,請恕罪。」她趕緊趴下,將頭磕到地上。外面的十幾個護衛聽到動靜,不知發生瞭什麼事情,手握腰刀一齊沖瞭進來。晁蓋對他們喝道:「留下兩個,其餘的都退出去!」

  晁蓋的氣還沒有消。他抬起腿來待要踢她一腳,眼光忽然被她高高撅起的臀部吸引住瞭。他站起身來,走到她身後,伸手抓住她的裙子往上一掀,露出瞭她潔白結實的屁股。原來剛才等在外面時,扈三娘已經將裡面的襯褲脫瞭,她裙子裡面空空的什麼也沒有穿。

  晁蓋瞧見瞭她略帶粉紅色的菊花,立刻兩眼放光,忘瞭自己還在生她的氣。他年輕時在東溪村當財主時,曾經肏過一個孌童的屁眼。那人是一個走江湖的戲班子裡的人,才十六歲。他長得跟女人一樣美,最為特別是他的屁股,又白又圓。他的菊花也是粉紅色的,四周沒有一根毛,很幹凈。晁蓋並不喜歡男色,那是他唯一的一次肏人屁股,隻因為那人的屁股太可愛瞭。

  扈三娘美艷絕倫的屁股讓他回憶起瞭那件往事。他激動得走到她身後,蹲下身子捧著她的屁股,仔細地看瞭看。這時他的雞巴已經硬得跟鐵棍一樣瞭。他雙手用力掰開她的臀瓣,下體猛地往前一送,將雞巴捅進瞭毫無準備的扈三娘的肛門。隻聽得一聲慘叫,扈三娘粉嫩的肛門被撕裂,她痛得差一點兒昏死瞭過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曾頭市的兵馬就來到梁山泊的營寨前搦戰。林沖呼延灼等人簇擁著晁蓋,與曾頭市的人馬對峙。頭領中唯獨沒有扈三娘,她昨夜慘遭晁蓋爆菊,肛門流瞭許多血。如今她還躺在晁蓋的營帳裡,連站都站不起來,更別說是上馬對敵瞭。晁蓋隻留下瞭兩個護衛照看她。

  曾頭市這次出動瞭三千精兵,曾傢五虎和教師史文恭副教師蘇定都來瞭。兩軍隔著一箭之地擂鼓吶喊。

  林沖站在晁蓋身後不到幾步遠的地方,憂心忡忡地觀望著敵陣。梁山泊這邊士氣不高,雖然兵力略占優勢,但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兩軍交戰時會發生許多無法意料的情況。上一次在祝傢莊就是因為人生地不熟,剛開戰就吃瞭大虧。晁天王這人從來沒有打過大仗,脾氣又太耿直,最近一段時間他經常對手下大發雷霆。呼延灼徐寧等新近上山的頭領們都害怕觸怒他,議事時從來不多說一句話。林沖想到瞭宋江的從善如流,不禁暗自嘆瞭一口氣。

  林沖憂心的不單是眼前和曾頭市的大戰,他還牽掛著扈三娘。自從他將她活捉到山寨後,他心裡就一直沒有放下她。不知為什麼,他覺得她就像是自己的親妹妹一般。可是他卻無法幫她,更無法左右她的命運。宋江將她嫁給瞭王英,無疑是在利用她收買人心。她作為一個女戰俘,能有這種結局已經是不錯的瞭。偏偏她又是那般出色,很快就得到瞭宋江的重視,成瞭他的心腹。

  林沖聽身邊的親隨說:梁山泊與呼延灼的官軍對陣時,宋江派扈三娘潛入敵軍內部當細作,用美人計勾引呼延灼的監軍。不用問,她為此肯定付出瞭極大的代價。隻要一想起這些,他就覺得心疼。如今可憐的她又成瞭晁蓋發泄怒氣的對象。林沖昨晚巡夜時幾次經過晁蓋的營帳,聽到裡面傳出來扈三娘的慘叫聲。他心中第一次對晁蓋這個同生死共患難的大哥產生瞭怨恨之情。

  他甚至想過:要不要帶上扈三娘遠走高飛,到一個人跡罕至,與世無爭的地方,和她一起度過餘生呢?他從平時扈三娘看他的眼神裡猜出,隻要他求她,她一定會願意跟他走的。

  曾頭市陣中,教師史文恭騎在那匹照夜玉獅子馬上,手持方天畫戟,背後攜帶弓箭。他身旁是副教師蘇定和曾傢五虎。

  隻見曾塗縱馬出到陣前,將手一揮,令人從陣中推出瞭幾輛陷車。他向對面的晁蓋喝道:「晁蓋!你這個反賊,見俺的陷車麼?若不趕快下跪投降,我要將你們一個個活捉瞭,解往東京,碎屍萬段!」

  晁蓋大怒,挺槍殺向曾塗。林沖恐他有失,急招呼呼延灼徐寧等人,一齊領兵掩殺過去。史文恭指揮著曾頭市的人馬向前抵住,雙方戰做一團。曾頭市雖然兵力略少,但是士氣高昂,進退有據,漸漸地占瞭上風。

  林沖見自己這邊士氣低落,害怕久戰不下,會發生潰敗,急勸晁蓋下令鳴金收兵。史文恭見瞭,沒有下令追趕,也收兵回曾頭市去瞭。

  林沖回到寨中後清點人數,共折損瞭五百餘人。晁蓋得報後,心中甚憂。眾頭領勸道:「昔日宋江哥哥領兵出征,亦曾失利。今日混戰一場,雙方都折瞭些人馬,哥哥不必放在心上。待我等尋到他的破綻,那時一鼓作氣,定能取勝。」

  天黑以後,忽然來瞭兩名僧人要見晁天王,值哨的阮氏兄弟將他們帶進晁蓋的營帳,此時眾位頭領們還在與晁蓋商議破敵之法。

  那兩名僧人道:「我們是曾頭市裡法華寺的出傢人。曾傢五虎在本地一貫欺男霸女,橫行無忌。我法華寺的僧人也多次遭到曾傢人的羞辱和勒索,早已忍無可忍。今日晁天王率領梁山泊義士們前來與民除害,我等打探到曾傢因為白天的小勝,正在大肆慶賀。我們兩個願意帶路,繞過暗樁蒺藜陷阱,去攻打曾傢屯兵的主寨。」

  晁蓋聽瞭大喜,道:「此天助我也。」遂不聽眾位頭領們的勸阻,定要親自領兵去劫寨。

  林沖道:「哥哥執意要去,待我領一半兵打頭陣,哥哥在後接應。」

  晁蓋道:「我若不去,孩兒們怎肯向前?」

  於是晁蓋和呼延灼劉唐徐寧等十個頭領率領兩千餘士兵,跟著那兩個僧人往曾頭市去瞭。林沖帶著其餘的人作為第二隊接應。

  那兩名僧人帶著晁蓋他們東繞西繞,費瞭一個時辰才進瞭曾頭市,直撲曾傢五虎的大營。等他們到瞭大營外面時,兩個僧人卻消失不見瞭。呼延灼起瞭疑心,急對晁蓋道:「這兩個僧人八成是曾頭市的細作,特地來算計我們的。哥哥請即刻下令退兵,待來日再與他決戰!」

  晁蓋早慌瞭,急令退兵。隻聽得一聲鑼響,四下裡喊聲大作,伏兵齊出。一陣箭雨射來,梁山泊的人馬大亂。呼延灼保著晁蓋往外沖,迎面正碰上騎在照夜玉獅子上的史文恭。呼延灼和徐寧欲上前夾攻他,卻被斜刺裡殺出來的曾索曾升攔住。

  史文恭縱馬向前,張弓搭箭,對準晁蓋一箭射來,正中晁蓋的左眼。晁蓋大叫一聲,從馬上栽瞭下去。劉唐見瞭,喝教嘍羅們去救晁蓋,他自己和阮氏三兄弟挺著樸刀往史文恭殺去。兩軍混戰一場,呼延灼和徐寧得知晁蓋負傷,急忙退瞭回來,救他上馬,合力保著他往外面沖去。曾頭市的人一路攔截,直到遇上林沖帶領的第二隊人馬才被擋住。

  回到大寨中後,晁蓋已經昏迷,不省人事。晁蓋帶去的兩千餘士兵損失瞭一大半,隻剩下八九百人。曾頭市連夜派人在梁山泊的營寨周圍鳴鑼擂鼓,不停地騷擾。第二天清晨,林沖與呼延灼劉唐商議:「晁天王傷重,須趕緊回山寨醫治。」於是傳令退兵。

  梁山泊的人馬丟盔棄甲,一路狂奔。曾頭市的人馬在後面追趕瞭一陣,得到瞭不少輜重和糧草,俘獲瞭上千個散兵遊勇,隨後收兵回去瞭。

  法華寺

  再說扈三娘自從被晁蓋爆瞭菊花,行走不得,隻能躺在晁蓋寢帳的一個角落裡將息。晁蓋一天到晚忙著攻打曾頭市,竟把她給忘瞭。她想起瞭安道全在她離開梁山泊時匆忙塞給她瞭一小瓶鳳髓油,她一直將那個小瓶子綁在自己的褲腰帶上。於是她取出裝藥的瓶子,將鳳髓油倒在手掌上,抹在瞭自己的肛門周圍,然後沉沉睡去。此時晁蓋已領兵去曾頭市劫寨,那兩個負責照顧她的護衛也不知哪兒去瞭。

  半夜裡,她被一陣喧鬧聲驚醒。她肛門處的創口已經好多瞭,但還是不能走動。她隔著營帳,聽到外面人喊馬嘶,好像梁山泊的人馬正在準備拔營撤離。她不知發生瞭什麼事,憑直覺,她認為危險正在靠近。她在黑暗中胡亂抓瞭一件衣服穿在身上,手腳並用爬出瞭營帳。

  整個營寨幾乎都空瞭,她看見遠處有火把正在接近,聽喊聲應該是曾頭市的人馬。她隻要一抬腿,肛門處就痛得厲害,因此她隻好往旁邊的一處樹從爬去。很快,整個營寨都被曾頭市的人馬占領瞭。

  此時天已大亮,她藏身的那個小樹叢就在官道旁邊,因此很快就有幾個曾頭市的士兵發現瞭她,沖過來將她按倒在地上,綁瞭起來。他們仔細一看,抓到的俘虜竟是這麼一個美貌的女子,恐怕是晁蓋身邊的女人,說不定還是他的壓寨夫人呢。他們高興得歡呼起來。幾個人商議瞭一下,決定將她送到法華寺去。

  原來這幾個士兵都是法華寺的佃戶,他們把扈三娘押回法華寺是想從普元和尚那裡領賞。普元和尚是法華寺的主持,也是曾弄的結拜兄弟。他雖為出傢人,卻喜好女色,平日裡勾結曾弄,糟蹋過不少良傢婦女。普元和尚出傢前是朝廷的軍官,會使大刀。他還有五個徒弟,都是好勇鬥狠的壯漢。

  正午時分,普元和尚正在自己的禪房裡打坐。一個徒弟進來稟報,說抓到瞭晁蓋的壓寨夫人,他急忙出來察看。隻見一個女子跪在法華寺門前的地上,她雙手被綁在背後,一邊有一個士兵按住瞭她的肩膀。普元走近前來,伸手托住她的下巴仔細一看,見她果然美貌如花,心中大喜。他吩咐徒弟去寺裡取出一錠五十兩的大銀賞瞭那幾個士兵。

  普元吩咐徒弟們將扈三娘帶下去,先洗幹凈她臉上身上的塵土,再送到他禪房裡。那些徒弟得令,七手八腳地將扈三娘從地上提起來,來到法華寺的後院。他們將捆綁她的繩索解開瞭,又剝光瞭她的衣服褲子,提起一桶桶的涼水對著她兜頭澆下。

  扈三娘赤身裸體地坐在石板地上,被涼水激得渾身直打哆嗦。那幾個徒弟卻一聲不吭地看著她,發起呆來。原來他們從來不曾見過如此出色的女人,她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美,世人嘴裡說的『閉月羞花』和『沉魚落雁』,大概就是指她這樣的女人瞭。

  無奈師傅還在禪房裡等呢,他們隻好用一塊白佈裹住她的身體,將她抬進瞭師傅的房中,放在禪床上。普元和尚早就等不及瞭,徒弟們剛走出門,他就迫不及待地脫光瞭衣服褲子,赤身裸體地跳上瞭禪床。他揭開扈三娘身上的白佈,掰開她的大腿,撲哧一聲,將硬邦邦的肉棍戳進瞭她的身體。

  扈三娘被俘之時就預感到瞭自己將再次受辱,隻是沒想到首先奸淫她的會是一個光頭和尚。普元和尚乃行伍出身,身體極為強壯,他的雞巴比晁蓋的還要粗幾分。扈三娘很快就被他肏得氣喘籲籲,淫水直流瞭。

  普元的幾個徒弟都沒有走。他們站在門外,聽到瞭屋裡的淫聲浪語,臉和脖子都紅得跟柿子一般瞭。約莫半個時辰後,普元才從禪房裡走出來。他一邊系著褲子一邊對徒弟們吩咐道:「屋裡的女人是個少見的好貨色,為師要將她送給曾傢兄弟們享用。我這就去拜見曾弄,爾等可將她的身體清洗幹凈,隨後送來曾府,不得有誤!」 說罷他就一個人離開瞭。

  五個徒弟對視瞭一會兒,猜到瞭各人心中所想。普元和尚從前搞過女人後,有時也會讓給他們幾個徒弟開開葷。今天師傅雖說要將這個女人送給曾傢五虎,但是並沒有禁止他們去碰她。他們都在想同一件事:「我等何不抓緊時間,先享用一下這個人間絕色,再將她送去曾府?」

  他們害怕耽誤太多時間師傅會怪罪,顧不得許多瞭,五個人一齊脫瞭衣服褲子,沖進瞭師傅的禪房,輪流爬上床去奸淫還沒有緩過勁兒來的扈三娘。

  此時扈三娘的牝戶裡還滿滿地盛著普元射進去的精液。她見一下子又從外面進來瞭五個赤身裸體的光頭漢子,嚇得驚叫一聲,跳下床欲尋地方躲避。可是哪裡來得及?普元的大徒弟一把扯住她的頭發,將她揪上瞭床,接著他下身一挺,將硬邦邦的雞巴插入瞭她的肉穴。

  大徒弟一上來就『啪啪啪』地狠插一通,隻插瞭兩百來下就一泄如註瞭。接著換上瞭二徒弟,他的動作跟大徒弟如出一轍。隨後是三徒弟,四徒弟,五徒弟。他們接二連三地肏她,她的肉穴早已被肏得紅腫不堪,幾乎失去瞭知覺。

  幸虧普元和幾個徒弟都沒有去碰扈三娘的菊花,不然她的一條命可能就要交待在這法華寺瞭。

  他們五人肏她前後用瞭不得半個時辰。發泄完獸欲後,他們不敢多耽擱,馬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拖到後院,再次用一桶桶的涼水來沖洗她的身子。她原來的衣服早已被扯得稀爛,不能穿瞭。他們找來瞭一套僧人的衣服替她換上。

  扈三娘聽瞭這幾個師兄弟之間說的話,知道他們要將她送去曾府給曾傢五虎享用。她心中暗道:我被他們這一番糟蹋,幾乎丟掉瞭半條命。曾傢都是虎狼一般的人,我去瞭之後哪裡還有活路?於是她心裡打定主意,要尋機逃跑。

  法華寺的其他僧人都被征調出去,或者守衛寨柵,或者追擊賊寇去瞭,寺裡空空的沒有其他人。普元的這五個徒弟隻能親自押送扈三娘往曾府走去。因為扈三娘剛才被他們奸淫凌辱時並沒有用力反抗,他們以為她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於是押送時他們一邊一個抓住她的胳膊往前走,懶得去捆綁她。她的傷抹瞭鳳髓油後好瞭許多,兩腿已經可以走路瞭。

  他們走著走著,扈三娘忽然停下來不走瞭。她指著身後不遠處說,自己的鞋子剛才掉在那裡瞭。大徒弟罵瞭一聲,吩咐四徒弟和五徒弟往來的路上去找她的鞋子,他和二徒弟在路旁的一塊石頭上坐下來等。

  這時隻剩下三徒弟還在抓著她的胳膊站在路當中。扈三娘對他媚笑瞭一下,將身子貼近,伸手到他褲襠裡去摸他的雞巴。三徒弟楞瞭一下,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閉上眼睛,默默地享受著她的玉手的撫摸。扈三娘突然拔出他腰裡的短刀,往他的脖子上抹去。

  他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軟倒在地上。扈三娘持刀向坐著的兩人撲去。二徒弟正在跟他師兄說話,聽到動靜回頭一看,隻見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正往他臉上劈下來。他嚇得大叫一聲,被劈個正著,熱血濺到瞭大徒弟的臉上。大徒弟被嚇得手腳發軟,呆在那裡不知所措。扈三娘沒有絲毫的猶豫,用力將短刀捅進瞭他的肚子。

  這時另外兩徒弟拾到扈三娘掉下的鞋子,正好走瞭回來。他們看見三個師兄都倒在地下,渾身是血,嚇得尖叫起來,轉身撒腿就跑,不一會兒就跑得沒瞭影兒。

  扈三娘這次能夠得手是因為她的運氣好。普元的這五個徒弟都是練過武的壯漢,若真的打起來,她不一定能占到便宜。好在他們平時雖然跟著師傅橫行霸道,但是並沒有殺過人,以至於在關鍵時刻渾身發抖,發揮不出從師傅那裡學來的武藝。

  她不敢在此久留。她手裡的短刀已經捅進那個大徒弟的肚子裡去瞭,她用他的衣服擦幹凈瞭手上的血,又從二徒弟的腰裡取瞭他的腰刀掛在自己身上,然後估摸著來時的方向往前跑去。

  跑瞭沒多遠,就見兩個曾頭市的百姓趕著一頭騾子迎面走來,騾子上馱著一些貨物。扈三娘大喝一聲,舉刀向他們砍去。那兩人見一個人穿著僧人的衣服,身上滿是鮮血,嚇得扭頭就跑,連騾子也不要瞭。她將騾子上的貨物全部扔到地上,騎上騾子,沿著大路馳去。

  她一路上碰見不少曾頭市的人。他們不是押著俘虜,就是扛著戰利品。扈三娘放慢瞭速度,跟他們擦身而過。此時天色不早瞭,他們看不見她身上有血跡,甚至連她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再者她是從曾頭市的方向來的,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懷疑。

  扈三娘離曾頭市越來越遠,路上的人也沒有幾個瞭,她激動起來,用韁繩抽瞭一下那頭騾子的屁股,想加快速度。可是這頭騾子已經沒有力氣瞭,無論她怎麼抽打它,它都跑不快。

  這時,身後忽然傳來瞭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還有吶喊的聲音。估計是她在曾頭市殺人的消息傳開瞭,他們已經派兵追瞭上來。她急得滿頭大汗,可是越急越出錯,那頭騾子『咕咚』一聲跪到在地上,口吐白沫,一步也不肯往前走瞭。

  扈三娘隻好從騾子背上上下來,一個人沒命似地往前奔跑。跑著跑著她忽然發現不對勁兒,前面的大路上黑壓壓地堵滿瞭人,看樣子至少也有兩百人。那些人離她不到五十步的距離,雖然天色已晚,她還是能看見他們都是穿著盔甲的馬軍,手裡還拿著刀槍和弓箭。

  這種時候她若是轉身往回跑,肯定會被他們射成刺蝟的。她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去。

  「來的可是扈三娘賢妹?」

  她聽到瞭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林沖哥哥!她的眼淚奪眶而出,一邊大叫著「林沖哥哥」,一邊踉踉蹌蹌地往前跑去。等到她撲進林沖溫暖的懷抱裡時,饑餓,疲勞,痛苦,悲傷,還有喜悅一齊襲來,她兩眼一黑昏瞭過去。

  山寨易主

  林沖領著不到兩千敗兵保護著晁蓋往梁山泊退去。晁蓋中的那支箭有毒,此時他還是昏迷不醒。林沖隻能將他放進馬車中,他和呼延灼等頭領一齊簇擁著這輛馬車往回走。

  自從開始撤退時,他就有些心神不定,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現在他終於想起來瞭:他一直沒有看見扈三娘。難道她被曾頭市的人抓走瞭?他的心裡感到瞭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就像當初他聽說自己的妻子遭到高衙內調戲奸淫又被逼死時的感覺一樣。

  他很想回曾頭市去救她。可是他身為領兵的將軍,這麼多人都指望著他,另外晁蓋的傷勢急需治療,他實在是無法分心啊。

  離梁山泊還有一半路程時,走在前面的軍士來報,宋江派花榮秦明兩位將軍率五百馬軍前來接應瞭,林沖大喜。見瞭花榮後,林沖對他道:「花將軍,你來得正是時候。請你保護著晁天王的車子速回梁山泊,他中瞭毒箭,急需醫治。」

  「林將軍欲往何處?」 花榮問道。

  「扈賢妹她沒有和我們一起回來,估計是走失瞭。我要回去尋她。」

  花榮道:「宋江哥哥也十分掛念扈頭領。這樣吧,我和將軍一起率兩百馬軍前去尋找扈頭領,請秦明將軍保護著晁天王回梁山泊。」

  林沖心想:「如此正好。我早已疲憊不堪,若是遇見敵兵,恐怕不能久戰。花榮箭法通神,有他在救回扈三娘的把握就大多瞭。」

  於是他和花榮領著兩百馬軍回頭去救扈三娘,其餘的人在秦明的護送下往梁山泊馳去。

  深夜時分,金沙灘上燈火通明。宋江和留在山寨的頭領們都沒有睡,他們聚齊在這裡等候消息。晁蓋在曾頭市失利的消息前一天就傳回來瞭,宋江和吳用馬上派出花榮和秦明領五百馬軍前去接應。晁蓋沒有領兵的經驗,又不會用人,遭遇大敗是意料之中的事。

  宋江對眾位弟兄們道:「此次失利乃宋江之過也。晁天王本該坐鎮山寨,由宋江帶著弟兄們前去討伐曾頭市。」

  眾頭領聽瞭,不知該如何回答,都默默地不做聲。隻有李逵一人甕聲甕氣地說道:「哥哥這話鐵牛不喜歡!晁天王非要自己下山,如何是哥哥的錯?哥哥就是去瞭,也不一定能贏。那一次你下山去搬取太公上山,還不是被官軍追得火燒屁股,躲進瞭九天玄女那婆娘的被窩裡才逃過一劫?要說錯,是俺鐵牛的錯。鐵牛以往隨哥哥下山,哪一次不是大勝而歸?這一次鐵牛沒去,因此會有此敗!」

  眾頭領聽瞭他這般胡說,忍不住都笑瞭起來,氣氛立時輕松瞭不少。宋江也想笑,可是他不得不板起臉孔,對李逵喝道:「你這廝休得胡言亂語!來人,將這廝綁瞭,押上山寨關進牢房裡去!」

  幾個士兵上來綁李逵。李逵一邊掙紮一邊叫道:「鐵牛不服!哥哥每次都拿鐵牛出氣,又不給俺酒肉吃,鐵牛不想去牢房!」

  宋江道:「酒肉可以給你吃,就是不許你信口胡說。不然割瞭你的舌頭!」

  李逵道:「哥哥何不早說?既有酒肉,鐵牛去也。」說罷他停止瞭掙紮,讓那幾個士兵將他綁上,然後大踏步走瞭出去。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宋江對眾位頭領道:「今夜我等不要回山,就在這金沙灘的寨子裡歇息。明日定會有關於晁天王的確切消息,那時再從長計議。」

  眾人齊聲應諾,隨後各自退下。

  第二天天亮後,果然有秦明派回來的快馬報道:晁天王已經離山寨不到十裡路瞭。宋江急忙招呼眾位頭領,渡過湖水,去岸上迎候。

  中午時分,秦明呼延灼等人保護著晁蓋乘坐的車子終於到瞭。去時的那五千精兵,回來的還不到兩千人。晁蓋躺在車子裡,左眼上還插著那支箭。他的臉已經腫得變瞭模樣,嘴裡也說不出一句話瞭。宋江見瞭,急叫將晁蓋抬上船,來到金沙灘的寨子裡,令神醫安道全診治。

  安道全指揮著劉唐和阮氏兄弟,將晁蓋眼中的那支毒箭拔瞭出來,再給他敷上止血的藥物。宋江吳用和其他頭領們一直跪在外面祈禱:「求如來觀音,太上老君,九天玄女娘娘,以及各路神靈菩薩們保佑晁天王平安。」

  到瞭傍晚時分,精疲力竭的安道全走出來對宋江吳用道:「晁天王中毒太深,安某無力回天。請眾位頭領們進去與他見最後一面。」

  宋江他們都擠進屋裡。隻見晁蓋的臉色似乎好瞭許多,也能坐起來瞭。安道全對宋江等人道:「此乃回光返照,不可久也。」

  晁蓋用一隻右眼掃視瞭眾人一遍,伸手指著宋江道:「賢弟保重 …… 捉 …… 捉到史文恭者 …… 可 …… 可為山寨之主 …… 」 說罷他閉上眼,頭一歪,死瞭。

  宋江帶頭大哭起來。他一整天水米未進,早已支持不住,竟哭得昏瞭過去。吳用急忙吩咐安道全來看視宋江。他又分派人手將晁蓋的屍體用香湯沐浴,準備孝服和棺木,等等。

  宋江醒過來時,已是早上瞭。他身邊隻有安道全和幾個貼身護衛伺候。安道全給他診瞭脈,又喂他服瞭湯藥。他在兩個護衛的攙扶下走到門邊,打開門一看,隻見門外黑壓壓的一片,所有梁山泊的頭領們全都跪在地上。他們面前孤零零地放著一把椅子。

  吳用站起身來,將宋江扶到椅子上坐下,道:「宋江哥哥,晁天王已經歸天瞭。山寨不可一日無主,吳用和眾位弟兄們懇請哥哥為山寨之新主,我等同心協力,助哥哥成就替天行道的大業!」

  宋江慌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搖手叫道:「不可!晁天王臨死前分明說過,『捉史文恭者,可為山寨之主』。軍師如何忘瞭?」

  吳用道:「晁天王死時,弟兄們都在場,他是用手指著哥哥說這番話的。那意思就是要哥哥率兵捉住史文恭,替他報仇,再當山寨之主。隻是,山寨不可一日無主。就是給晁天王下葬,也還需要一個領頭的人。眼下除瞭哥哥,別的人誰還能當得此位?」

  花榮秦明劉唐等人都道:「軍師所言極是。請哥哥坐瞭此位,我等願隨哥哥馳驅,成就替天行道的大業。」

  宋江還是不肯。魯智深武松等一夥新近上山的頭領道:「哥哥休要推辭。若哥哥不肯坐此位,我等明日就下山,另謀出路去也!」

  呼延灼徐寧也道:「哥哥切莫推辭。如今整個梁山泊,隻有哥哥一人能夠服眾。」

  李逵大叫道:「哥哥快坐瞭,有不服的,先吃我一板斧!」

  吳用和眾人又苦苦相勸瞭一會兒,宋江方道:「也罷,我且暫居此位。以後有大賢大能者到來,擒得史文恭為晁天王報仇,我定要將此位讓與他,那時眾位弟兄們不得阻我。」

  於是吳用將宋江按在椅子上,和眾位頭領們一齊跪下,對著他拜瞭三拜。自此,宋江成瞭梁山泊的大頭領。

  這天夜裡,扈三娘單獨來見宋江。宋江對她道:「賢妹,你的事我都聽說瞭。是哥哥的不是,讓你受委屈瞭!」

  扈三娘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她跪在地上,一把抱住宋江的大腿,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