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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露行藏采花盜喪命,遭劫難一丈青失身

  立威

  卻說扈三娘從清風觀回到傢以後,腦子裡一天到晚在想著趙半仙說的那些話,吃不下飯也睡不好覺,臉色憔悴瞭許多。扈太公以為女兒病瞭,便叫兒子扈成去給壽張縣請來一個郎中給她診治。那郎中也無法斷定她得的到底是什麼病,問她何處不舒服,也問不出個究竟來。郎中隻好開瞭一個清熱祛火的方子,吩咐太公照方抓藥,給女兒先吃幾天,看能否有些好轉。

  兩天之後,病情稍有好轉,她能吃下飯瞭,太公這才放下心來。其實扈三娘的病並沒有好。她為瞭不讓爹爹擔心,每餐都強迫自己吃下不少飯食,飯後再找個僻靜處把吃下的東西吐出來一大半。到後來她索性不再喝那個郎中開的藥瞭。

  好在她從小身體就好,幾乎沒有生過大病。這次也一樣,她強撐瞭十來天後,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基本上恢復瞭,不但有瞭食欲,連睡覺也好多瞭。不過,她知道,自己的心病依然沒有好。

  她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去向趙半仙求教,聽他的胡言亂語,現在弄得自己整天都疑神疑鬼。她獨自一人時,脫光瞭全身的衣服,取鏡子仔細察看過自己的會陰穴,想找到趙半仙說的那個印記。可是看瞭半天,哪裡有什麼狗屁的印記?她越想越氣,決定再去找那個趙半仙問個明白。他若是說不出個道理來,她就揍他一頓出出這口惡氣!

  可是等她到瞭清風觀後,發現那裡空無一人,到處都是灰塵,灶上沒有煙火,床上也不見鋪蓋。顯然這裡已經荒廢瞭一段時間瞭。她隻好垂頭喪氣地回到傢中。

  到傢後,一個丫鬟來找她,說扈太公要見她,有要緊事。她來到扈太公的屋裡,向爹爹行禮問安。扈太公這兩年老瞭許多,身體大不如前瞭。他傢人丁不旺,太公沒有親兄弟,兒子也隻有扈成一個。堂兄弟和堂侄子倒有不少,但是沒有一個特別出色的。祝傢莊李傢莊和扈傢莊的三位莊主雖然是結拜兄弟,但是祝傢莊近來一傢獨大,李傢莊和扈傢莊在許多事情上都要仰仗祝傢。扈太公對此極為擔心,害怕他自己和祝朝奉死後,扈傢的產業最終會被祝傢那幾個兄弟給吞並掉。

  和祝傢莊一樣,扈傢莊也養著一支由青壯年莊客組成的莊兵隊伍,專門抵禦盜匪。其實就是由扈太公出錢購置兵器,分發到各傢各戶。一旦有事,或撞鐘或敲鑼或吹牛角,召集各傢的青壯們一起拿起兵器去共同禦敵。按各傢出人的多少和次數,扈太公會在年終給他們發放一些糧食補助。大多數年輕的莊客們都沒有對敵的經驗,一旦發生大事,他們就是有瞭兵器也發揮不瞭太大的作用。因此必須在平時對他們加以操練。這事以前一直都是由扈成來負責的。可是最近太公的身體不好,傢中的許多事情都壓在瞭兒子肩膀上,因為他是獨一無二的莊主繼承人。這樣一來,他就很難抽出時間來操練莊客瞭。

  扈太公不放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堂兄弟或者堂侄子,於是他想到瞭女兒扈三娘。他對女兒道:“你哥他太忙瞭,沒有時間去操練莊客。我想讓你來代勞。聽你哥說最近你的武藝大有長進,平日裡你辦事都很細心,比你哥還靠得住。隻是這件事非常重要,關系到我扈傢莊的存亡,不知你意下如何,能不能把它做好?”

  扈三娘一口答應下來,道:“爹爹放心,女兒一定不負您的重托,把這件事辦好。”說罷她就向父親告辭,去召集莊客去瞭。哥哥扈成操練莊客時她旁觀過好幾次,覺得不是太難,自己應該能夠勝任。況且這是爹爹交付給她的事情,她怎能不去努力做好?

  扈太公看著女兒遠去的身影兒,眼睛潮濕瞭。扈三娘雖然不他是親生的,可是他一直對她視如己出。他已經答應祝朝奉,將女兒許配給他傢的三公子祝彪瞭,還選中瞭一個大吉大利的日子,明年七月初七。他暫時還沒有告訴她。他心中非常不舍,同時又擔心她嫁過去後會受欺負。祝傢的另外兩個兒子和他們的媳婦都是很厲害的人,他早有耳聞。可是,他沒有更好的選擇。東平府的張傢曾經托人來說媒,後來又沒瞭音訊,可能是改主意瞭吧。唉。

  扈傢莊的正中心有一塊空地,那裡長著一株百年的老槐樹。扈三娘把讓幾個莊客敲鑼通知各傢各戶,讓每戶派一人到那裡聚齊。她站在槐樹下的一塊大石頭上,宣佈瞭今後由她來負責操練之事。她道:“此事至關重要,若是真的來瞭成群結夥的土匪強盜,我等必須統一號令,不然必吃大虧。各位父老鄉親們,你們意下如何?”

  她話音剛落,各傢的人紛紛應道:“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大小姐向來處事公平,我們都聽她的沒錯。”“對,人命關天的事情,馬虎不得。誰敢不遵大小姐之命,我等絕不答應。”

  從各傢抽出來的青壯年共有一千兩百餘人。扈三娘將他們分為十隊,每隊一百餘人。她指派瞭各隊的隊長和隊副,由他們來具體負責本隊的操練。她自任總隊長。這十隊莊兵並不是同時操練,而是輪流來,每天隻有兩隊需要操練。她特意把親兄弟分到不同的隊裡,這樣就不會因為操練而誤瞭各自傢裡農活瞭。

  有的傢庭沒有男丁或者男丁不夠,派來參加操練的是姑娘和媳婦們,共有上百人。扈三娘就把這一百多個女人單獨編成一個女兵隊,由她自己親自操練她們。她把自己學過的槍法和棍法加以簡化,去掉那些不實用的花架子,然後教給這些女兵們。她還把女兵們分成小組,每組十個人,教她們互相配合,克服力氣上不如男人的弱點。這些女莊兵們練得特別起勁兒,比那些男莊兵們要認真多瞭,很快就有瞭大的進步。她們每次操練都英姿颯爽,喊聲震天,引來不少人觀看。莊子裡那些傢裡有事不能參加操練的姑娘媳婦們看著都羨慕死瞭。

  其他的隊長隊副們看瞭女兵們的操練,也學會瞭大小姐的辦法,並將這些辦法應用到自己負責的那一隊隊男莊兵的操練上。以前扈成操練莊客時,都是大傢全部聚在一起。因為人太多,又沒有那麼大的場地,因此操練起來經常是亂哄哄的,偷懶耍滑的人不少,收效甚微。扈成為此傷透瞭腦筋。

  如今扈三娘這麼安排下去,操練起來就整齊好看多瞭。大夥們看在眼裡,都暗自佩服這個才十五歲的扈傢大小姐的才能。不過十個指頭不一般齊,扈傢莊也有好幾個不聽話不服管的人。他們要麼偷懶,要麼打架鬥毆。扈三娘幾乎每天都要處理這種事情。

  有一個叫扈德龍的就是一個有名兒的刺頭兒。他五十來歲,輩分卻極高,是扈太公的堂叔,扈成扈三娘見瞭他都要叫叔公。這天扈德龍所在的莊兵隊的隊長來向扈大小姐告狀,說扈德龍喝得醉醺醺的,不聽指揮,還打瞭隊副一個耳光。

  扈三娘一聽,馬上帶著十幾個女兵去瞭操練現場,將扈德龍抓瞭起來。她要當場對自己的叔公實施仗刑,以儆效尤。這時扈德龍的酒還沒醒,他大叫道:“我看你們誰敢打我?扈太公老兒見瞭我也得叫一聲叔!”

  扈三娘氣得滿臉通紅。她喝教將扈德龍扒光瞭衣服褲子,由四個強壯的女兵抓住他的兩條胳膊和兩條腿,將他拉成一個‘大’字,臉朝下緊緊地按住。另外兩個女兵掄起塗瞭黑漆的木板,“啪啪啪”地朝他屁股上連著打瞭二十大板。再看扈德龍,他的屁股上早已血肉模糊。因為疼痛加上日頭的暴曬,他已經昏死過去瞭。扈三娘吩咐女兵們將他抬起來放到一個門板上,抬回傢去瞭。

  扈三娘回到傢後,扈太公把她叫瞭過去,道:“聽說你今天把叔公給打瞭?他這個人喜歡倚老賣老,平時誰也不服。他若是不肯罷休,鬧將起來,卻如何是好?”原來扈德龍挨打的事早已傳遍瞭整個扈傢莊。

  扈三娘道:“爹爹請放心,此事女兒我占理,不怕他鬧。我這就帶著傷藥和禮物上門去看望他,若他認錯悔改,我依然叫他一聲叔公。不然的話,我就不再跟他客氣瞭!”

  扈太公沒有吱聲。他心裡有些犯糊塗:“你都將叔公脫光打瞭二十大板瞭,還能再怎麼不客氣?這……這還是我從小養大的那個乖女兒嗎?”

  傍晚時分,扈三娘拿著一大包禮物去瞭扈德龍傢。她剛一進門,就見扈德龍顧不得傷痛,從床上跳下來,撲通一聲跪在瞭她的面前。扈三娘急忙伸手扶住他,叫道:“叔公!使不得,快起來!您可折殺我瞭!”這時就聽得背後撲通撲通一陣響,她回頭一看,隻見扈德龍的兒子媳婦和孫子輩們已經跪瞭一地,甚至還有幾個才五六歲的小孩子也跟著跪下瞭。

  扈德龍老淚縱橫,對她道:“大小姐,我知錯瞭。請原諒叔公我人老糊塗,冒犯瞭大小姐。”停瞭一下,他接著道:“今天我一回到傢,我的這些晚輩們都齊聲罵我,說我是個無賴,倚老賣老,罔顧大義。連左鄰右舍也來數說我的不是,稱贊大小姐處事公平。大小姐一個年輕女子,就敢於站出來承擔保衛咱扈傢莊的重任,單憑這一點就讓所有扈傢莊的男子們汗顏啊。而叔公我卻不知輕重,故意鬧事,給大小姐添瞭麻煩。我……我怎麼對得起扈傢的祖先啊?嗚嗚……”

  這時扈三娘突然想起來,白天打扈德龍板子時,那四個負責按住他的女兵中,有一個就是扈德龍傢老二的媳婦。

  一丈青

  因為這件事,扈三娘的名聲大震。不但是扈傢莊的人一提起她就伸大拇指兒,就連過往的旅客行商販夫走卒們也都被她的故事吸引瞭,他們都爭相前來觀看她是怎麼操練莊兵的。

  一位特地從東平府趕來的八十歲的王姓老人,在觀看瞭她的女兵操練後,道:“扈傢這位大小姐真瞭不起,能趕上當年的‘一丈青瞭’!”這人早年曾經擔任過東平府的團練,在這一帶很有威望。

  他說的‘一丈青’是六十多年前出現在這一帶的一位女中豪傑。她是當時壽張縣知縣的一位妾室。有一次,一股悍匪攻破縣城,殺死瞭她丈夫,在縣城裡大肆奸淫擄掠一番後,揚長而去。

  她發誓為夫報仇,用自己的私房錢招募瞭一百多個民壯,每天操練。一個月後,她帶著這些民壯攻入那夥土匪的巢穴,將他們的頭目擒住砍瞭頭,還殺死瞭三十多個慣匪,解救出十幾個被他們擄去的婦女,其中就有知縣的母親和妹妹。當時的東平府知府得知此事後,特地表彰瞭她的義舉,並給她豎瞭一座牌坊。

  她出身低微,原來是一個走街串巷表演雜耍的藝人,會舞劍,渾身上下刺滿瞭黑色的花紋。她舞劍時,通常脫得隻剩一條窄小的褲衩,露出身上的花紋,煞是好看。她因此得瞭‘一丈青’這個綽號,她的真名反倒沒有人記得瞭。壽張縣知縣就是看瞭她舞劍之後將她娶回去做妾的。

  這位王姓老人就是當年一丈青招募的民壯中的一員。因為他的稱贊,人們開始將‘一丈青’這個綽號安在瞭扈三娘的身上,雖然她並沒有紋身。扈三娘自己也不討厭別人管她叫一丈青。沒過多久,她的這個綽號就在獨龍崗一帶傳開瞭。

  最近東平府境內不是很太平,因為出現瞭一個采花盜。他假扮成借宿的過客,不但誘騙奸淫婦女,還竊取受害者傢中的財物。東平府已經給下屬的各個縣治發下瞭文告,提醒各地鄉民們,不要讓不明來歷的人在傢中留宿,以防受害。

  可是,總有那麼一些人是不會聽從別人的勸告的。兩天前,獨龍崗東邊的李傢莊就有一戶人傢被害瞭,不但妻子被人奸污,傢中的金銀珠寶和細軟也被盜走瞭不少。奇怪的是,事後官府派人來查詢時,這傢人不論是丈夫還是妻子都一問三搖頭,不肯透露任何被害時的詳情。這傢人並沒有去報官,是一個鄰居偷聽到他們夫妻半夜裡為此事爭吵,去報告瞭莊主李應。李應覺得非同小可,派人將這事上報到瞭官府。

  這件事傳到扈傢莊後,扈太公把莊子裡的頭面人物都請來,叫他們傳下話去:莊子裡的各傢各戶都不要收留來歷不明的過客,姑娘少婦們須得註意行止,不要去招惹陌生人,不然會給采花盜鉆瞭空子。本來這種事情不該他老人傢親自出面操勞。無奈兒子扈成是個二十多歲的楞小子,正是那些風騷的本傢嫂嫂嬸嬸們招惹撩撥的對象,常常被她們弄得臉紅耳赤。女兒扈三娘才十五歲,正值如花似玉的年齡。雖說操練起莊客們她一點兒都不含糊,可她究竟還是個黃花閨女,臉皮還是很薄的。因此教莊客們怎麼提防采花盜這種事情是不能交給他們兩個的。

  也許正像那個趙半仙說的那樣,扈三娘命中有此劫數,剛過及笄之年的她竟然真的碰上瞭采花盜。

  這天鐵蛋跑來告訴她,他聽莊子裡的幾個孩子說,他們在外面玩耍時遠遠地看見清風觀裡冒出瞭炊煙。扈三娘以前向鐵蛋打聽過,問他知不知道那個趙半仙到哪裡去瞭。鐵蛋將此事放在瞭心上。他聽到孩子們說瞭清風觀的炊煙後,就特地跑來告知她。

  鐵蛋自從上次和扈三娘發生瞭親密的接觸,他就常常在夜裡夢見她,和她像夫妻一般歡好。當然,他知道自己這是在癡心妄想。拋開他和她是同宗,根本就不可能談婚配之事,即使他不姓扈,也無法配得上大小姐。她將來嫁的丈夫一定是一個飽讀詩書的白面郎君,隻有那樣的人才配得上她。鐵蛋心裡真的這麼想的。

  扈三娘忙完瞭操練女兵的事情就獨自往清風觀所在的那個小山坡走去。她腰裡挎著一柄劍。她的雙刀一般都是插在刀鞘裡,掛在自己的坐騎上的。她騎的是一匹高大的青鬃馬,已經吩咐身邊的女莊兵替她把馬牽回莊子去瞭。這時已是傍晚時分,一路上軟風吹拂,甚是舒服。看著夕陽下優美的鄉村景色。她的心情也隨著變好瞭許多。

  到瞭清風觀,扈三娘叩瞭幾下門,沒有人答應。她輕輕一推,門就開瞭。走進去一看,裡面空空的,什麼也沒有,不像是住瞭人的樣子。看來那個趙半仙並沒有回來。她四處察看瞭一番,發現廚房的灶堂裡確實有新燒過的柴草灰燼。也許是路過的人在此打火做瞭一頓飯吧。

  她正要離開,忽然聽到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像是一對青年男女。她正準備迎上前去,忽然一轉念,她改變瞭主意,閃身藏到瞭門後面的陰影裡。

  進來的人確實是一男一女,像是一對夫妻。男的長得十分英俊,女也是美貌如花,他們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扈三娘原本對自己的容貌很自信,可是一看這女的,覺得她一點兒都不比自己差!

  他們把背著的包裹解開,拿出一塊青佈鋪在地上,兩人都坐瞭下來。隨後他們取出買來的燒餅,肉食,還有一個酒壺,兩個酒盞。兩人開始一邊吃一邊說話。那男的很溫柔,他稱女的為‘瑛姑’,不時拿起食物去喂給女的吃。女的管男的叫‘玉郎’。瑛姑倒瞭兩盞酒,將其中一盞遞給玉郎,他們碰瞭一下杯,仰著脖子喝完瞭。

  扈三娘躲在陰影裡看得心中羨慕不已。她正要走出去向他們告罪,然後離開這裡。忽然瑛姑說出瞭令她震驚的幾句話。

  瑛姑道:“玉郎,這兩天咱們都白忙活瞭,那些有錢的人傢都很小心,讓你我找不到下手的機會。看來這一帶的人是聽到瞭風聲,有瞭警覺,我們必須得離開瞭。”

  玉郎答道:“是啊。隻是就這麼走瞭,我心有不甘。這樣會壞瞭‘賊不走空’的規矩。”

  “依我看還是小心為妙。東平府不行咱們就去東昌府,憑著‘翩翩玉郎’和‘絕色瑛姑’的本事,還怕找不到甘願撲火的飛蛾?”

  扈三娘聽瞭大吃一驚,原來這對夫妻倆是歹人。聽他們的意思,是用美色引誘人上鉤,然後再竊取金銀財物。她忽然想起瞭爹爹今天早晨還警告過她,說最近出瞭一個采花盜,要她外出時格外小心。這麼看來,這采花盜不是獨自一人,而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合夥做案。像他們這樣裝扮成恩愛的夫妻去人傢裡借宿,誰能忍心拒之門外?

  這時玉郎瑛姑好像已經吃飽喝足,他們正站起來收拾包裹,準備離開。扈三娘“刷”的一聲抽出佩劍,一步跨過去,堵住瞭門口。她大聲喝道:“大膽賊人!我看你們往哪裡跑?”

  “媽呀!”瑛姑嚇得花容失色,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玉郎則敏捷地跳到一旁,從包裹裡取出瞭自己的兵器,是一把鋒刃上帶著倒刺的彎彎曲曲的短劍。那短劍看起來寒光閃閃,像是精鋼打造成的。瑛姑這時也爬瞭起來,從包裹裡拿出一根黑不溜秋的鞭子,握在手裡。

  扈三娘有些畏懼玉郎的那把奇怪的短劍。不過,她想起瞭師傅的話:“越是奇怪的兵器,你就越不能怕它,要速戰速決。如果你心存畏懼,縮手縮腳,則容易吃大虧。”

  兩個敵人中,瑛姑看起來弱一些,隻要先解決這個玉郎,就好辦瞭。於是她大喝一聲,舉起手中的劍往玉郎身上劈去。玉郎閃身躲過,回手用短劍向她刺來。

  扈三娘仗著自己的劍比他的長,唰唰唰地一陣猛攻,逼得玉郎連連後退。他惱羞成怒,一手用短劍抵擋,一手摸出一枚飛鏢。正待要用飛鏢傷她,卻不料她的長劍已經刺到瞭跟前,隻聽得‘撲哧’一聲,劍尖戳進瞭他的肚皮。玉郎痛得大叫一聲,血流滿地,身子‘咕咚’一聲倒在地上。他躺在那裡抽搐瞭一會兒,就不動瞭。瑛姑扔瞭手裡的鞭子,上前抱住玉郎,哇哇地大哭起來。“玉郎啊,你死得好慘啊!”

  扈三娘眼看著玉郎英俊的臉開始變得蒼白如紙,無聲無息地癱軟在那裡,已經沒有瞭生氣。她不禁愣住瞭。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殺人,而且殺得是這麼一位年輕英俊的男人,他的妻子正抱著他痛哭。她心裡不由得對自己懷疑起來:這人可能是無辜的,是她殺錯瞭人!她渾身開始冒虛汗,手裡握著的劍慢慢地放瞭下來。

  就在這時,那個叫瑛姑的女人突然松開身體已經冰涼的玉郎,雙腿一蹬,像一頭豹子,猛地朝扈三娘的下身撞瞭過來。扈三娘措手不及,被她一頭撞在自己的肚子上,仰面向後倒去。“咚”的一聲,她的後腦磕在石頭地上,被磕得暈瞭過去。

  等到她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繩子緊緊地捆住,繩子的另一頭穿過一根橫梁,將她的身子從地上拉瞭起來。還好,她的腳還站在地上,並沒有被吊在半空中。她四下裡望瞭一下,沒有看見偷襲她的瑛姑,地上玉郎的屍體也不見瞭。

  淫賊

  過瞭一會兒,瑛姑從外面回來瞭。扈三娘看著她模樣總覺得不對勁兒,可是又說不出為什麼,直到她開口說話。“你這個該死的惡女人,竟然殺死瞭我的玉郎弟弟。我要將你先奸後殺,再大卸八塊,埋在我弟弟身邊給他作伴。”

  她說話的嗓音變得很粗,跟男人一樣!扈三娘這才主意到,她身上已經換上瞭男人的衣服,上面還沾瞭不少土。看來剛才她是出去掩埋玉郎的屍體去瞭。她說要將自己先奸後殺,那……那就是說她不是女人,而是一個男人!

  “不錯,我其實是個男兒身。玉郎比我小一歲,他是我親弟弟。十年來,我們兄弟倆作案上百件。我們假裝成旅途中的夫妻去那些有錢人傢借宿,我專門去勾引當傢的男人,他去勾引女主人,得手後就趁機搶走主人傢中的財物,從來沒有失手過!沒想到今天行藏敗露,玉郎弟弟死在你這個惡女人的手裡!”他邊說邊拿起那根黑不溜秋的鞭子,開始抽打扈三娘。“啪啪啪”他一連抽瞭十多下,每一下都重重地抽在扈三娘的屁股上。

  那鞭子不知道是什麼做的,打在皮肉上火辣辣的,特別痛,像是帶著倒刺一般。扈三娘雖然腳還站在地上,但是雙手被繩子綁著拉到頭頂上,根本無法抵擋,也無法躲避。她痛得嘴裡噓噓地隻抽冷氣。她雖然看不見,但是可以想象到自己的屁股上肯定留下瞭一道道的血印。

  “說!你姓甚名誰,傢住哪裡?”見扈三娘不吭聲,瑛姑道:“我平時最喜歡的就是折磨那些貞烈女子。你要是趁早說瞭,還能少受些苦。”他正說著話,左手突然向前一伸,將一根細細的錐子刺進瞭扈三娘的乳房。

  扈三娘痛得“啊”的一聲大叫,眼淚一下子就湧瞭出來。緊接著,瑛姑又用錐子在她屁股上大腿上連著刺瞭七八下。扈三娘痛得渾身是汗,對他哀求道:“求求你,別再刺瞭!我說,我什麼都說!”她現在終於相信那個趙半仙的話瞭,看來自己確實是命中註定有難啊。她不等瑛姑再次發問,就將自己的姓名年齡身份一股腦兒地告訴瞭他。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女中豪傑‘一丈青’?那我倒要看看你跟其他的女人有什麼不一樣?”他走進前來拽住她的衣襟,“斯拉”一聲,將扈三娘胸前的衣服撕下來一大塊,露出瞭裡面穿的兜肚。

  扈三娘原來指望說出自己的姓名後瑛姑會趁機敲詐她傢的錢財,沒想到他對錢財似乎不怎麼感興趣,隻想著怎麼折磨她來給自己的兄弟報仇。她有些絕望瞭。她被半吊著這麼長的時間,手臂失血,兩條腿也很沉重,有些支持不住瞭。即使給她松瞭綁,若是不給她時間恢復體力,她連一個普通女子也打不過瞭。這個名叫瑛姑的男人陰險得很,很不好對付。扈三娘殺死玉郎後,他裝成弱不禁風又悲痛欲絕的樣子,讓她失去瞭警惕,隨後他突然發難,將她撞暈過去。

  扈三娘正想著,瑛姑把手伸進瞭她的兜肚裡面,開始撫摸她的奶子。扈三娘的臉紅瞭,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原來扈傢大小姐也是一個騷貨!”他突然用兩根手指拉住她的一個奶頭用力一拽,扈三娘痛得眼淚又流出來瞭。不過這一次她忍住瞭,沒有叫出聲來。

  瑛姑冷笑一聲,伸手解開她的腰帶,將她的下身脫得光光的。“扈大小姐,你是不是想挨肏瞭?”他一隻手托住她的下巴,另一隻手在她的屁股上輕輕地撫摸著。

  扈三娘羞憤交加,真想一頭撞死算瞭。可是她知道,今天是無論如何都逃不脫這個淫賊的奸淫瞭。她想,既然命中註定會有這樣的劫難,那就隻能忍受瞭。

  她抬起頭看向瑛姑。她眼裡看到的分明是一個美貌的女子,明眸皓齒,鳳眼含春,怎麼也無法把‘她’跟淫賊聯想到一起去。

  碰巧瑛姑也在看著她。頃刻間他好像被扈三娘的美震撼瞭,他的頭在慢慢地向她靠近,終於,兩人的紅唇碰到瞭一起。瑛姑伸出胳膊抱住她的脖子,使勁兒地親吻著她嘴。親完嘴後又去親她臉,她的耳垂,還有她的脖子,甚至還親瞭她的腋窩。他的雙手也沒有閑著,扈三娘的兜肚已經被扯下來扔掉瞭,她的兩隻奶子全都裸露瞭出來,正被揉捏成各種形狀。她被這個男人折磨得臉紅耳赤,芳心狂跳,明明知道他是個淫賊,心底深處卻在盼望著快一點被他侵犯。她閉上雙眼,滿腦子都在想著男人,想得快要發瘋瞭。

  這時瑛姑和她脫離瞭接觸,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扈三娘睜開眼睛一看,他正在她面前脫衣服,不一會兒就脫得一絲不掛瞭。她吃驚地瞪大瞭眼睛,原來這個采花賊長成這副模樣!

  他渾身潔白如玉,兩隻奶子鼓鼓的翹翹的,跟女人的胸脯沒有什麼區別。不同的是,他的胳膊和腿上的肌肉很發達,比一般的女人強壯多瞭,他的手掌也比女人的大。最為奇特的是,他兩腿間光溜溜地沒有一根陰毛,那裡長著一根五六寸長的肉棍。它已經充血變成瞭紫紅色,硬邦邦地矗立在那裡。她不敢再看,閉上瞭眼睛。

  “怎麼樣?喜歡我的大雞巴吧?它馬上就要把你帶到極樂境界瞭。”瑛姑靠近她,雙臂抬起她的兩腿,用自己的奶子貼著她的奶子一上一下地摩擦著。扈三娘羞愧萬分,嘴裡卻忍不住發出瞭一陣陣銷魂的呻吟聲。突然,瑛姑的胯部往上一挺,他的肉棍完全沒入瞭扈三娘的牝戶之中!

  “啊呀,痛死我也!”她大叫一聲,差一點昏死過去。

  瑛姑低頭一看,見有血從她的牝戶裡流出來,笑道:“看來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快,叫聲郎君我聽聽?”他開始聳動下身,用力在她的肉穴裡抽插起來,一邊插一邊道:“快說,郎君我厲不厲害?”

  扈三娘痛得不得瞭,隻覺得自己的肉穴都快要被他生生地撕裂瞭。她隻能大聲哭著哀求:“郎君,好郎君,快……快停下來!我的好郎君,求求你瞭!啊……”她越是哭求,瑛姑就越興奮,抽插得越是用力。直到她頭一歪,被他肏得昏死瞭過去。

  瑛姑繼續奸淫著已經失去知覺的扈三娘,最後將濃濃的精液灌進瞭她的牝戶之中。“媽的,沒想到這個大名鼎鼎的一丈青,肏起來還不如一個普通的娘兒們!”剛才被肏到一半扈三娘就昏死過去瞭,這確實讓他有些掃興。

  他解開捆綁扈三娘的繩子,將她平放在地上,然後拿出玉郎用的那把短劍,準備將她大卸八塊。當然,在此之前他要先殺死她。看著扈三娘那英武美艷的容貌和健美性感的身軀,他心中仿佛有些不舍。踟躕瞭一會兒,他高高地舉起瞭手裡的短劍,對準她的脖子斬下,一邊動作一邊嘴裡念叨著:“美嬌娘,是你自己的命不好,怪不得我啊!”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鐵疙瘩帶著一陣風聲從他後方橫掃過來,正打在他的肋骨上。瑛姑的整個身體被打得飛瞭起來,倒在幾步開外的地方。一個年輕的莊稼漢走上前來,對準他的頭又來瞭一下,幾乎把他的頭給打碎瞭。

  這個莊稼漢不是別人,正是扈鐵蛋。他今天幹完莊稼活回到莊子裡時,看見扈成在到處向人打聽,問他妹子哪兒去瞭。鐵蛋心裡一沉,記起瞭他白天跟大小姐說過清風觀有炊煙的事。莫非她是去清風觀瞭?但是他不敢跟扈成說,害怕被他責罵。於是他提著鋤頭返身又出瞭莊子,往清風觀跑來。

  他來的正是時候。大小姐赤裸著下身,雙手被綁著半吊在那裡,這個長得像女人的傢夥正用雙手抬著她的兩腿在狠狠地肏她。剛開始時他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分明聽見大小姐口裡叫著“我的好郎君”呢,他搞不清楚這個男人是不是大小姐的相好。等到他把她肏昏過去,取出短劍要害她性命時,鐵蛋才不再猶豫,掄起手裡鋤頭將他打翻在地上。

  再看大小姐時,她身上一片狼藉,胯間更是泥濘不堪,有血跡,還有男人的臟東西。她的屁股上有一道道鮮紅的血印,像是被人用鞭子抽的。鐵蛋心疼得不得瞭。他大著膽子走近前去,將扈三娘的身子從地上抱瞭起來,摟在懷裡。

  “大小姐,大小姐!你醒醒,快醒醒啊!”

  扈三娘被他叫醒,一看自己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馬上哭著哀求道:“好郎君,饒瞭我吧!求求你瞭!”

  “大小姐,是我,我是鐵蛋啊。”

  她認出抱著她的確實是鐵蛋,幾步開外,瑛姑滿臉是血地倒在地上,這才知道自己得救瞭。她想起瞭剛才的經歷,心裡生出瞭一股強烈的羞恥感。她一把抱住鐵蛋,將自己的臉埋進瞭他的懷裡。

  歇息瞭一會兒,鐵蛋從瑛姑的包裹裡找出一套幹凈的衣裙給扈三娘換上瞭,隨後拿著包裹,攙扶著她走出瞭清風觀。扈三娘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但是傷口很痛,肉穴也被肏得紅腫不堪瞭。鐵蛋見她走不動路,就把她背在背上,回到瞭扈傢莊。他沒有從莊門進去,而是走一條僻靜的小路,一路上沒有碰見人。

  平日裡伺候大小姐的兩個丫鬟見瞭她這副模樣,嚇得幾乎尖叫出來。扈三娘叫她們打來溫水給自己清洗身子,還取來金創藥敷在瞭傷處。她告誡兩個丫鬟,不許她們向哥哥和爹爹泄露此事!

  第二天,扈三娘強打起精神從床上爬起來,來到莊外操練莊兵。隻是她渾身疼痛,無法親自下場舞刀掄棒,隻能叫那幾個隊長和隊副帶著莊兵們操練。好不容易捱過瞭一天,回到傢時她已經是精疲力竭瞭。好在這幾天扈太公去東平府瞭不在莊上,哥哥扈成也忙得不見人影兒,除瞭服侍她的丫鬟,並沒有人知道她受瞭傷。

  扈三娘在瑛姑的包裹找到瞭三百多兩銀子,還有一個金手鐲,十幾件首飾。她把這些金銀都給瞭鐵蛋,並囑咐他去辦一件事:去清風觀把瑛姑的屍體埋瞭。第二天夜裡,鐵蛋摸進瞭她的閨房,告知她說事情都辦好瞭。扈三娘這才放瞭心。她把鐵蛋的頭摟在懷裡,親瞭他一下,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心腹之人瞭。”

  鐵蛋激動地點瞭點頭,道:“我扈鐵蛋生是大小姐的人,死是大小姐的鬼!”

  扈三娘忽然有些害羞瞭,推瞭鐵蛋一把,道:“你快走吧,別讓人瞧見。”

  扈三娘心想:看來那個趙半仙所言不虛,我在二十歲之前註定要經歷許多劫難,現在已經開始應驗瞭。既然這樣,我除瞭盡量忍受也別無他法瞭。但願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禽獸

  過瞭差不多一個月,扈三娘身上的傷全好瞭。這一天扈太公把她叫去,讓她去祝傢莊一趟,跟祝氏兄弟商量聯手抵禦盜匪之事。最近這天下越來越不太平瞭,各處匪盜蜂起,官府屢禁不止,屢剿不滅。單是這鄆州境內就有梁山泊,臨近的青州有二龍山,都是強人出沒的地方。

  扈三娘一大早就騎上她的青鬃馬動身瞭,她隻帶著扈鐵蛋一個人當隨從。鐵蛋沒有騎牲口,隻是徒步跟著她。祝傢莊很近,走路要不瞭一袋煙的功夫就能到。

  扈太公已經向女兒透露瞭將她許配給祝彪之事。扈太公和祝朝奉是生死之交,從前兩傢人來往很密切。最近幾年,他們倆都把自傢莊子裡的許多事情交給下一代去管瞭,兩傢之間的關系疏遠瞭許多。扈太公希望通過結親,讓兩傢再次親近起來。扈三娘小時候和祝彪經常見面,還在一起玩過,這幾年卻沒有見過面。她也想看看自己的未婚夫君現在的樣子。

  來到瞭祝傢莊大門前,有十幾個手裡拿著兵器的健壯莊客在那裡站崗。祝傢莊周圍砌瞭一丈多高的石墻,很威武,也很氣派。扈傢莊雖然也有圍墻,但是比祝傢莊的要差遠瞭。扈三娘向他們通報瞭姓名,等瞭一會兒,祝龍祝虎祝彪三兄弟就一起從裡面出來迎接她瞭。三兄弟中,祝龍的個子最高,長相十分威武。祝虎最矮,但是他皮粗肉厚,再加上一臉的絡腮胡子,也頗有幾分氣勢。祝彪跟扈三娘同年,生得很白凈,像是一個書生。不過,聽人說他的武藝是三人中最好的。

  祝龍對扈三娘雙手抱拳,道:“扈大小姐別來無恙?幾年不見,沒想到當年的扈傢小妹妹搖身一變成瞭仙女瞭。老三,你可真是好福氣啊。哈哈。”

  扈三娘道:“大哥取笑瞭。”

  祝彪有些靦腆地笑瞭笑,沒有說話。倒是祝虎,一雙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扈三娘,讓她稍微有些不自在。

  他們三人引扈三娘去見瞭莊主祝朝奉。祝朝奉比扈太公小瞭三歲,也是快六十的人瞭。扈三娘給他跪下磕瞭一個頭,道:“叔叔安康。”然後把帶來的扈太公的禮物雙手捧著送上去。祝朝奉向站在一旁的管傢揮瞭揮手,他走過來把禮物接瞭過去。

  他把扈三娘叫到身前,仔細端詳瞭一會兒,道:“好,真是個好兒媳啊。下次再來,你就該改口叫我爹瞭。”扈三娘羞紅瞭臉,瞟瞭身邊的祝彪一眼。他也在看她,兩人目光一對,馬上又看向別處去瞭。

  祝朝奉從懷裡摸出一個帶有銀鏈子的小玉佛,對她道:“三娘啊,這是彪兒他娘的留下的遺物,我把它送給你,請不要嫌棄。”

  扈三娘急忙答道:“豈敢,豈敢。”她低下頭,讓他親手把玉佛掛在瞭自己的脖子上。“多謝叔叔厚贈。”

  大傢閑話瞭一會兒,祝朝奉有些困瞭。他吩咐祝龍帶扈三娘去議事廳說正事,還要他議事過後設酒宴招待一下未來的弟媳。祝傢三兄弟和扈三娘向祝朝奉告辭後,一起來到議事廳裡坐下。

  正事其實很簡單,就是約定瞭各種緊急情況下互相聯絡的信號。比如什麼樣的鐘聲和鑼鼓聲代表需要對方支援,什麼樣的代表需要前後夾擊敵人,等等。議事時主要是祝龍和扈三娘在說話,祝虎心不在焉,不時地往扈三娘的胸部瞄一眼。祝彪則一聲不吭,像是個啞巴一樣。

  正事說完後,祝龍叫祝彪先陪著扈三娘,他拉起祝虎去張羅酒菜去瞭。祝虎好像不想離開,卻被他哥哥硬拽走瞭。這時議事廳裡隻剩下瞭扈三娘和祝彪兩個人,扈鐵蛋已經被祝傢的莊客們叫去喝酒閑聊去瞭。

  扈三娘正要跟祝彪說幾句話,不料他一把抱住瞭她。“啊呀,你要幹什麼?”她一邊叫一邊用力推他。

  可是祝彪緊緊地抱住她不放,口裡叫道:“你是我的媳婦,你不讓我抱讓誰抱?”他好像是變瞭一個人,從一個謙謙君子變成瞭市井無賴。“來,美人兒,讓夫君先親一個。”

  祝彪的力氣不小,扈三娘掙瞭幾下掙不開,索性放棄瞭。一來她覺得自己遲早會是他的人,拒絕他的意義不大。二來因為她已被采花賊捅破瞭身子,心裡很有些自卑。祝彪在她臉上親瞭又親,後來又解開她的衣服,去親她的奶子。扈三娘想起身去把議事廳的門栓上,可是被他抱住瞭脫不開身,她又不好意思說,隻羞得滿臉通紅。這時祝彪已經把註意力轉到瞭她的下身。他的兩手伸進她的裙子裡面,一手揉捏她的屁股,一手撫摸她的陰戶。

  扈三娘的芳心狂跳,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祝彪嫌她裙子底下穿的襯褲礙事,就將它扯下來扔在一邊。他把扈三娘抱起來讓她仰面躺倒在桌子上,然後他掀起她裙子,趴在她的兩腿間,將嘴對準她的肉穴又吸又舔。扈三娘的肉穴裡流出來很多淫水,她忍不住大叫起來。祝彪三兩下脫瞭自己的褲子,爬到桌子上,將雞巴對準她的肉穴插去。

  剛插進去一小半,扈三娘聽見門外有人說話,好像是祝龍和祝虎,他們正在往這邊走來。她急瞭,猛地用手一推,將壓在她身上的祝彪掀下瞭桌子,然後急忙爬起來整理衣裙。祝彪跌到桌子下,頭上被碰得腫起瞭一個包。他剛要對扈三娘發怒,卻見她一邊向他使眼色一邊用手指著門。他這才清醒過來,趕緊拾起地上的褲子穿瞭起來。

  祝龍推門進來瞭,身後跟著祝虎。扈三娘此時還是滿臉潮紅,胸脯劇烈地起伏著。祝龍請她去赴酒宴,她強自鎮定下來,向他道瞭謝,然後跟著他走瞭。祝彪也跟著一起出去瞭。

  祝虎卻留在原地沒有動。剛才進門時他瞧見弟弟祝彪好似在系褲子,心裡起瞭疑。扈三娘的神色也很不正常,像是剛剛跟人歡好過似的。他四下裡一看,發現桌子下面有一團東西,拾起來一看,像是女人穿在裙子裡的襯褲。“莫非三弟剛才在這裡肏他媳婦?”

  他用手摸瞭摸那條褲子的褲襠,感覺濕濕的,黏黏的。他的雞巴馬上就硬瞭起來。他比祝彪大瞭四歲,已娶瞭媳婦。近年來扈三娘的艷名遠播,都說她美如天仙。他曾經跟爹爹提過,說要娶扈三娘來當二房。祝朝奉道:“我與扈忠乃是生死之交,怎能讓他的寶貝閨女來我傢當二房?你趁早死瞭這個心。”他心裡一直都很嫉妒三弟,也恨爹爹偏心,把扈三娘這麼個美嬌娘配給瞭三弟。

  酒宴上沒有外人,就是祝氏三兄弟和扈三娘。扈三娘因為裙子底下什麼也沒穿,一開始很不自在。可是幾杯酒下肚以後,她就放開瞭。論口才她比祝氏三兄弟都強多瞭,詩詞歌賦她信手拈來,要是說起操練莊兵,那更是一套一套的。祝龍作為老大哥,覺得他們兄弟幾個今天好像丟瞭祝傢莊的面子。祝傢莊因為兵強馬壯,平時面對李傢莊和扈傢莊來的人時都有些居高臨下的氣勢。

  祝龍開口道:“扈大小姐,聽人們說你最近武藝大有長進,在江湖上還得瞭‘一丈青’這麼個外號。不知能否與我們弟兄幾個切磋一番?大傢都是自己人,我們不是非要分個輸贏,隻是互相討教,點到為止。”

  在扈三娘看來,這三兄弟中,祝龍雖然年輕時脾氣比較暴躁,現在穩重多瞭,處事也很得體。她心裡甚至有些希望自己未來的夫君是祝龍,而不是祝彪。

  “祝大哥既是這麼說,小妹敢不奉陪?”扈三娘是個生性豪爽的人,她原來也想跟他們兄弟幾個較量一番,試探一下他們的深淺,於是就痛快地答應瞭。

  “好,扈大小姐真是個痛快人!我看這樣吧,剛才大傢都喝瞭不少酒,不宜馬上動手。我等先退下歇息一會兒,然後都去演武廳裡切磋較量。隔壁的房間裡就有一張床,扈大小姐可去那裡面小睡一覺,你看如何?”

  扈三娘答道:“大哥如此安排最好。”祝龍領著兩個弟弟離開瞭。有幾個莊客進來收拾瞭桌子上的杯盤碗筷和殘羹剩飯。扈三娘走進瞭隔壁的房間,見果然有一張床,床上的鋪蓋也是幹凈的。她剛才喝瞭不少酒,確實犯困瞭,就上床躺瞭下來,很快就睡著瞭。

  過瞭沒多久,她醒瞭,發現自己渾身一絲不掛,一個男人正趴在她身上用力地肏她。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祝傢的老二祝虎!

  扈三娘大怒,奮力掙紮。別看祝虎個子比她矮瞭半個頭,他的身體很粗壯,足有一百八十餘斤。他緊緊地摟住她,一邊將雞巴往她的肉穴裡捅,一邊伸出舌頭不停地在她的胸脯上舔來舔去。她用力掙紮瞭一會兒,還是掙不脫,可是她又不敢喊,急得出瞭一身大汗。

  這時祝虎開口說話瞭:“騷娘子,別裝瞭。你跟三弟的親熱我都知道瞭。剛才喝酒時你居然光著屁股,外面隻穿著瞭一條裙子!這不是擺明瞭要勾引我們弟兄幾個嗎?”

  扈三娘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想瞭一下,道:“祝虎你怎麼可以這樣說?祝彪他是我的未婚夫君,我們之間怎麼樣都是自傢的事情。你怎麼可以強奸你的弟媳婦?”

  這時祝虎稍微停頓瞭一下,扈三娘趁機將他一腳蹬下床去,她自己也跳下床去找衣服穿。祝虎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啪’的一聲,打瞭她一個響亮的耳光。“賤人!敢將我蹬下床?你不守婦道,早就失去瞭貞操。我要是說出去,到時候三弟是不會娶你的,你們扈傢的臉面就全完瞭!”說罷他將她又揪到床上,分開兩腿,繼續狠狠地用雞巴插她。

  扈三娘欲哭無淚:“這麼說來,我是被這個畜牲拿住瞭把柄?”再一想:“就算他不來奸淫我,我的貞操也找不回來瞭,扈傢的名聲也完瞭。如此羞辱,豈能忍受!”她使出全力,‘呼’的一拳,打在洋洋得意的祝虎的臉上,將他打下床去。這次她沒有去找自己的衣服,而是拿起祝虎脫下掛在床邊的褲子。祝虎的腰帶上掛著一柄短刀。她‘刷’的一聲將短刀從刀鞘裡抽出來,赤身裸體地撲向瞭祝虎。

  祝虎還坐在地上沒有爬起來。他見她拿著刀怒氣沖沖的樣子,嚇得大聲叫道:“大小姐息怒!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扈三娘強忍住怒火,將刀尖抵住他的脖子,道:“照你說來,我左右會讓扈傢聲名掃地。不如今天就結果瞭你這個禽獸,也算是為民除害,做瞭一件善事!”

  祝虎道:“別,別,別殺我!我有辦法挽回你的聲譽!”

  “哦,那我倒要聽聽,如果你說不出個道理來,我就割瞭你的舌頭!”

  “是,是,大小姐。我可以去跟祝彪說,就說是我強奸瞭你,把你的貞操奪去瞭。”

  扈三娘一聽,抓住他的頭往墻上用力一撞,“咚”的響瞭一聲。她對祝虎道:“你當我是傻子?我被你這個畜牲強奸瞭,怎的就能挽回我的聲譽?”

  祝虎道:“是這麼回事。祝彪他……他曾經強奸瞭小妹祝玉燕,被我看見瞭。小妹她那年才十二歲。另外,他還奸淫過四姨娘和大嫂。這些都是他的把柄,隻要我去跟爹爹和大哥一說,他們絕不會饒瞭他。你我隻要以此要挾他,他隻能吃啞巴虧,並不敢聲張。”

  扈三娘心想:“他說的倒是一個辦法。隻是他這人以後能不能被我所用,或者他反過來要控制我?我且試他一試。”想到此,她對祝虎道:“好吧,我且繞你一命。要是你敢背叛我算計我,我拼瞭這條性命也不會放過你的!你先發個毒誓。”

  祝虎急忙跪下給她磕瞭一個頭,道:“謝大小姐饒命之恩。我祝虎發誓今後唯大小姐馬首是瞻,如有違拗,天地不容,父母妻子兒女皆不得好死!”

  扈三娘道:“好瞭,你先去替我取一身幹凈的女人衣裙來。”

  祝虎從地上爬起來,屁顛屁顛的開門出去瞭。不一會兒,他拿著一套衣裙回來瞭。扈三娘接過衣裙正要穿上,發現自己的胯下還有不少臟東西,黏黏糊糊的,不知是自己的淫水還是祝虎的精液。她轉身看瞭祝虎一眼,發現他兩眼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的下身看,便道:“祝虎,你過來,給我把這裡舔幹凈瞭!”

  “多謝大小姐,多謝大小姐!”祝虎激動得滿臉通紅。他走過來跪在地上,兩手抱住扈三娘的屁股,賣力地在她私處周圍舔允起來。扈三娘站在那裡閉上兩眼,心中驚訝不已。不是驚訝祝虎聽她的話在給她舔陰,而是驚訝自己很享受被他舔的這種感覺。“莫非我扈三娘天生就是一個淫蕩的女人?”

  扈三娘在祝傢莊歇瞭一晚,第二天才和扈鐵蛋一起返回扈傢莊。她的心情不錯,特別是一想起昨天和祝傢兄弟的比武,她臉上就露出瞭笑容。

  和祝龍比試時她給他留瞭些面子,兩人打成瞭平手。祝彪看瞭很不服氣。休息瞭一會兒,輪到他上場時,扈三娘大發神威,將自己的未來的夫君揍得十分狼狽。雖然他們隻是用木制兵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要是真到瞭戰場上,祝彪已經在她手裡死過好幾回瞭。祝虎就更不行瞭,他還沒過幾招就躺在地上裝死,把一臉嚴肅的祝龍都給逗笑瞭。比武結束時,三個兄弟都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她。她敢肯定,以後他們再也不敢輕視扈傢莊瞭。

  出瞭祝傢莊後,她忽然想縱馬狂奔一番。她扭頭看瞭一眼身後跟著的鐵蛋,對他道:“鐵蛋,把你的褲子脫瞭,坐到我身後來。”

  鐵蛋懵瞭,兩人同乘一匹馬沒有什麼奇怪的,可是大小姐她為什麼要我脫褲子?

  “鐵蛋,還磨蹭什麼?快!”

  鐵蛋隻好脫瞭褲子,把它系在腰裡,然後光著屁股跳上瞭馬,坐在大小姐的身後。

  “抱緊我!”大小姐吩咐道。他聽話地伸出兩臂抱住瞭她的腰。

  可是大小姐接下來的舉動更讓他震驚瞭:她抓住他的兩手往上移,直到他的手掌正好覆蓋在她的奶子上。

  “抓住這裡,明白嗎?”

  “是,大小姐。”其實他一點兒也鬧不明白。他赤裸著下身坐在她身後,雞巴早就不由自主地翹瞭起來。

  扈三娘伸手把自己的裙子拉瞭起來,系在腰間。這下子鐵蛋看清楚瞭,她裙子底下光光的,什麼也沒有穿!她抱住馬的脖子,兩腳踩著馬鐙,把屁股撅瞭起來,然後對準鐵蛋的雞巴坐瞭下去。‘撲哧’一聲,鐵蛋的雞巴被套進瞭她濕淋淋的肉穴。他“啊”地大叫一聲,雙手緊緊地捏住瞭她的兩個奶子。

  扈三娘用手裡的韁繩打瞭一下馬肚子,青鬃馬仰天嘶叫一聲,向前跑去,就像是騰雲駕霧一般。隨著扈三娘的身體在馬上的顛簸,她的肉穴不停地在鐵蛋的雞巴上套動著,大量的淫水從她的私處流淌出來。他們兩人很快就一齊進入瞭一種欲仙欲死的極樂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