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宮月語

  花都市一中,花都市排名第一的重點學校,也是葉皓軒的母校,他當初以“借讀”的名義出去瞭三年,但學籍一直在這裡。

  一中雖然不乏達官顯貴們的子女,不說放學後的表現如何,他們在學校裡還是一個個表現得很乖的,尊師重道、低調行事。

  但今天這種低調的局面被一個異類打破瞭。一陣摩托的轟鳴聲中,一輛黑色的寶馬F700GS由遠處疾駛而來,一個掉頭急停,輪胎冒出一股青煙,車子穩穩地停在瞭門衛室。

  摘下黑色的頭盔,葉皓軒對著目瞪口呆的門衛大叔,露出瞭八顆整齊的牙齒,“大叔,我叫葉皓軒,是過來報到的,請聯系一下教務處的秦主任。”

  門衛大叔打完電話開口瞭,“你是可以進去,但摩托車不行啊。”

  葉皓軒點點頭表示理解,四處看瞭看,把車子停在瞭馬路對面的奶茶店門口,花瞭點錢,麻煩別人照看一下,就背著背包灑脫地進瞭學校。

  先在教務處辦好手續,領到瞭書籍、校服。因為現在還是午休時間,秦主任讓他先在校園裡自己看看,午休結束帶他去見班主任。

  畢竟是一中,學生們對自己都很自信,所以現在在操場上玩鬧的學生們並不少。葉皓軒在學校內隨意走著,自然而然地來到瞭最熱鬧的籃球場,然後他就看到瞭那個自己日夜思念的少女。

  宮月語和往常一樣依靠著欄桿看別人打籃球,她的出現使場上的氣氛逐漸火爆。但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這個明眸善睞的少女雙眼無神,焦點發散,卻是在走神中。

  突然一個熟悉的溫柔聲音響起,“小語,好久不見!”

  宮月語回過神來,發現面前站著一個高大的男生,雖然高瞭、黑瞭,但那痞痞的笑容、炙熱的眼神,不是那個莫名其妙消失的混蛋,又是哪個?

  宮月語強忍著要流出來的眼淚,手掌緊抓著欄桿,不言不語,就是死盯著葉皓軒。

  葉皓軒正想向宮月語解釋,突然一隻籃球從場上向他砸瞭過來。

  “啪!”隻見葉皓軒單手一推一拉就用手掌和小手臂夾住瞭籃球。

  “喲,還是個高手。”場上幾個打籃球的學生擁著一個高個走瞭過來。

  “哪來的癟三,不知道校花是濤哥的女朋友嗎?”一個大塊頭過來推葉皓軒,結果被葉皓軒一扭就按在瞭地上。

  葉皓軒一邊用力按住大塊頭,一邊對宮月語說道:“哦,原來是有男朋友瞭啊,那我是不應該出現瞭。”突覺意興闌珊,推開大塊頭就要走。

  宮月語既想說自己沒有男朋友,又覺得自己不能向葉皓軒低頭,一時急得隻是哭泣。

  突然為首的高個,那個濤哥,對葉皓軒叫道:“喂,我們一對一比一場,輸的人就放棄追求月語。怎麼樣?”

  旁觀的人紛紛起哄,葉皓軒氣到笑瞭,走回來點頭道:“行,就按你說的來。”

  他今天本來就穿的一身阿迪達斯,當下脫下瞭外套和背包,看瞭看周圍,走到宮月語身邊,“幫我看下東西總行吧?”

  小姑娘點點頭,接過瞭外套和背包,又弱弱地說道:“你小心點,他是我們學校的籃球隊長。”

  宮月語這句話一下使葉皓軒高興起來,他知道對方還是在乎他的,微笑著摸瞭一下姑娘的頭,“看我怎麼打爆他。”

  這邊的濤哥卻被宮月語和葉皓軒的互動氣呆瞭,而周圍的人也安靜下來不起哄瞭,他們也覺察到,冰山美人宮月語應該和這個陌生的小子有特殊關系。

  葉皓軒和濤哥面對面站到瞭罰球線附近,濤哥發揚風格讓葉皓軒先發球。

  “謝瞭,但願你不會後悔……讓我先運幾下球,好久沒打瞭,找下手感。”周圍的人哈哈大笑,他們等著看濤哥怎麼虐新人瞭。

  葉皓軒拿著籃球在地上拍起來,一開始像個不會打球的小白,樣子很別扭。看得邊上的宮月語擔心不已,看樣子皓軒要輸啊……對瞭,他輸瞭“不能追求自己”,但自己可以反過來倒追啊,宮月語佩服起自己的急智來,臉上露出瞭甜甜的微笑。

  突然,宮月語發覺場上的葉皓軒氣質好像不一樣瞭,全身上下一下特別協調,感覺像是一個打瞭多年的專業籃球運動員,他這三年去練籃球瞭?高一時也沒見他對籃球有多大愛好啊。

  其實葉皓軒有屁的籃球經驗,雖然在籃球天堂的美國待瞭三年,但也是忙於打打殺殺。

  他之所以對戰勝濤哥這麼有自信,是因為他控制的倀鬼裡面,正有一個是混過NBA的,水平不能算頂尖,但欺負一個高中生還是沒問題的。葉皓軒讓這個倀鬼上瞭身,暫時接管瞭自己的身體。

  葉皓軒一個漂亮的胯下運球,把球停瞭下來,拋給濤哥,示意可以開始瞭。

  濤哥感覺到瞭葉皓軒的不簡單,開始收拾心情小心應付,他把球扔回給葉皓軒,比賽正式開始瞭。

  葉皓軒拍著球向罰球線附近的濤哥走去,走到一步開外的地方對濤哥笑瞭一笑,突然一個啟動就突破瞭過去,三步上籃球進。這球幹凈利落,就是靠的速度碾壓。

  全場鴉雀無聲,他們看到往日英明神武的籃球隊長,就給個陌生人隨便突破瞭。

  濤哥咬著牙,臉色通紅,他撿起籃球扔給葉皓軒,第二個球開始。這次濤哥利用自己臂長腿長的優勢,充分拉開瞭防禦面積,這招是專門對付速度突破的。但是葉皓軒一個虛晃、擊地運球,籃球就從濤哥大開的城門下過去瞭,等濤哥回過身時葉皓軒已經上籃結束,2:0。

  第三個球,交叉步、虛晃、拉回、變向,砰,濤哥腳步跟不上,被晃到瞭,3:0。

  第四個球,濤哥急瞭,貼上來撞人,但比葉皓軒高瞭一頭的濤哥反而被反震開瞭,趁勢過人,4:0。

  第五個球,葉皓軒看到濤哥站得比較靠底,運球直沖籃下,高高躍起,直接一個戰斧式扣籃,穿過籃筐的球狠狠打在瞭濤哥的頭部,一個標準的“顏扣”,濤哥倒地。在籃筐上掛瞭幾秒,葉皓軒才落瞭下來,對著濤哥比瞭個割喉的動作,5:0。

  然後在眾人的圍觀下,濤哥頭埋在胸前,沒有再起來,認輸瞭。

  旁觀者們既想喝彩又覺得尷尬,一中不要面子的嗎?

  葉皓軒才沒空理他們,微笑著走向宮月語,後者把包和外套往葉皓軒懷裡一扔,就扭著小屁股走瞭。葉皓軒立刻舔著臉跟瞭上去,剛才制霸球場的男人一下變成瞭一條毫無尊嚴的舔狗。

  來到一個僻靜處,宮月語冷著臉對葉皓軒說道:“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三年前為什麼不告而別,音訊全無?”

  “三年前我一時沖動傷瞭人,先被拘留瞭幾天,然後一出來就被送到瞭國外……那時候我們剛交往,我既沒你的電話又沒你的QQ,所以聯系不上你。”葉皓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諾諾地說著。

  隨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一直以為你媽會告訴你這件事的。”

  “我媽為什麼會知道?”宮月語心裡已經開始原諒葉皓軒瞭,但臉上還是要裝下。

  “你媽,沈凝雪沈警官,當時就是負責我那個傷人案的啊,我出國的事她也知道的。她什麼都沒和你說嗎?”

  “沒有。”宮月語心情復雜地搖瞭搖頭。

  “看來,阿姨是真不喜歡我啊。”葉皓軒低頭嘆息道。

  當時剛進一中的葉皓軒一見鐘情看上瞭同班同學宮月語,驚為天人,在他的猛烈攻勢下,單純的小姑娘半推半就地答應瞭。

  有次送月語回傢,葉皓軒想吻下她,兩人正在糾纏時,被回傢的沈凝雪看到瞭,當時葉皓軒就被沈凝雪一頓暴打。以至於到現在葉皓軒還有心裡陰影,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沈凝雪。

  宮月語看到葉皓軒垂頭喪氣的樣子心疼瞭,臉湊過去低聲說道:“你何必在意別人呢,隻要我喜歡你不就可以瞭嘛,傻瓜。”

  一對嬌柔的紅唇印到瞭葉皓軒的嘴上。反應過來的葉皓軒馬上雙手摟住瞭少女纖細的腰圍,用舌尖頂開瞭宮月語的牙齒,反客為主地狂吻起少女來。

  這個闊別三年的吻直到午休結束的鈴聲響起才結束。兩個小情人紅著臉相視一笑,冰釋前嫌,手拉手去班級瞭。

  傍晚時分,一輛黑色的摩托載著兩位高中生在街頭疾駛而過,看校服竟然還是一中的學生。看到他倆緊緊摟抱在一起的樣子,路人們又嫉妒又羨慕,不禁都大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摩托載著兩個年輕人,很快來到宮月語傢樓下。下瞭車,把頭盔掛在車把上,葉皓軒不由自主地拉住瞭宮月語的小手。

  “快走吧,過會我媽媽就要回來瞭。”宮月語羞紅著臉對葉皓軒說道,手卻不肯松開。

  葉皓軒笑笑沒說話,隻是把頭湊瞭過去。宮月語閉著眼睛,嘟起瞭小嘴。

  “小語,你們在幹什麼?”一聲女人的大吼突然傳來。

  兩個年輕人嚇得一哆嗦,宮月語直接沒回頭跑進瞭單元門。

  葉皓軒咽瞭口口水,看著眼前這位穿著警服一臉冷酷的美艷熟婦。

  “沈阿姨,我是送月語回傢的。”

  沈凝雪沒說話,她一下就認出瞭眼前的男生,這個紈絝子弟,糾纏女兒,重傷他人,憑著傢裡的關系逃避刑罰,現在又回來瞭。

  她往前一個沖步抬腳向葉皓軒前胸踢來,但葉皓軒已非昨日吳下阿蒙。就見男孩雙手一鎖就架住瞭沈凝雪的大腿,“沈阿姨,聽我解釋。”

  沈凝雪惱羞成怒,雙臂一擺,一個雙峰貫耳,左右分襲葉皓軒的太陽穴,這次不留情瞭。

  好個葉皓軒,把手中的大腿往上一抬放到瞭自己的肩膀上,空出雙手抓住瞭沈凝雪的兩隻手腕。

  葉皓軒本來打算再說些什麼,但突然被肩上的那條白絲肉腿給吸引住瞭。

  原來沈凝雪穿得是一套夏裝警服,下面是一條寬松的黑色長裙。腿被葉皓軒架在肩上後,長裙自然下滑,露出瞭裡面穿著白色絲襪的滑膩大腿。

  葉皓軒腦子一個短路,竟然不由自地用臉在光滑的腿肚上摩擦瞭幾下。

  “你幹嘛,流氓,還不放手。”沈凝雪臉漲得通紅,老公死後還沒人敢這麼輕薄她。

  她的罵聲驚醒瞭葉皓軒,趕緊放手後退。

  沈凝雪還想繼續攻擊,可是腿剛才被抬得過高,竟然扭到瞭。

  “沈阿姨,沒事吧。”葉皓軒一眼就看出瞭沈凝雪的不適。

  “滾!”沈凝雪皺著眉對葉皓軒狂罵瞭一聲。

  葉皓軒趕緊跨上摩托車溜瞭。

  在樓下活動瞭一會兒,感覺不礙事瞭,沈凝雪才坐電梯回瞭傢。

  “小語,媽媽能進來和你說說話嗎?”沈凝雪敲響瞭女兒的房門。

  “媽,你進來吧。”房裡傳來宮月語柔弱的聲音。

  沈凝雪進瞭房間,看到女兒正坐在書桌前,好像在做試卷,隻是臉漲得通紅。

  沈凝雪在旁邊的床上坐下,對著女兒的側臉,想瞭想開口道:“小語啊,那葉皓軒真不是個好人,你知道嗎,三年前……”

  她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起來就讓宮月語生氣瞭,“我知道,不就是一時激動誤傷瞭人嘛,他已經在國外吃瞭三年的苦,而且不是法院都沒起訴他嘛。”

  “那是因為他傢裡有關系,他父親是花都市市長,他媽媽是紫藤集團……”沈凝雪苦勸道。

  “媽,這些我都知道……我已經滿18歲瞭,成年瞭,我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宮月語的性格和母親一樣固執。

  沈凝雪一看,沒辦法必須用大招瞭,她哭瞭起來,“小語,你怎麼就不聽話呢?怨我,平時工作太忙,沒空管你,如果你爸爸還在,你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的。嗚……”

  宮月語一看媽媽哭瞭,心裡馬上後悔瞭,爸爸因公殉職後,母女倆一直是相依為命的。趕緊跑過來摟住瞭媽媽,“媽,你別哭瞭,我都聽你的。”想想覺得自己委屈的,也哭瞭起來。

  沈凝雪覺得不能逼女兒太緊,如果母女倆感情真得生分瞭,那就糟瞭。

  “小語,媽媽隻要你高中期間不要談戀愛,進瞭大學就隨你,怎麼樣?”

  “真的?”宮月語驚喜地問道,畢竟還有兩個多月就要畢業瞭。

  “恩,媽媽說到做到。”沈凝雪正色允諾。

  “媽,你太好瞭,我答應你。”宮月語摟住瞭媽媽親瞭幾下。

  沈凝雪抱著宮月語,露出瞭個陰險的笑容:等小語進瞭警官學院,看那小子怎麼再去騷擾,我到時打幾個招呼,讓那小子人都沒法進去。